夜晚别进荒院,我误入村中废宅发现惊人一幕……

  那主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叫袁其清。已经准备动锯,不肯听他的话。他想要继续劝阻,被那袁其清赶开。蒋三贯告诉袁其清,他就住在前面破庙里,有事儿可以去找他。

  蒋三贯走了以后,袁其清和请来的帮手继续下锯。到树快要放倒的时候,先看看四周确定没人。然后几个人拉住事先绑在树头上的长绳。等树往这边倒下来,人就松了绳子跑掉。

  本来看好的根本没有人的。袁其清的七岁小女儿突然出现在树倒的方向侧边。跑开的人再跑过来也来不及了。想着小女孩不在树倒的正下方也不会有事的。谁知道树歪到一半突然拧了个身子朝小女孩砸过去。眼看着树头砸下来,所有人都以为小女孩这次完了。袁其清就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树头砸下来,把小女孩儿砸在下面。

  等树砸到地面上后,袁其清才急吼吼地跑进去救人。一根粗树枝压在小女孩儿左小腿上。幸好树枝是弯的,与地面间还有缝隙,要不然整条腿就废了。其他的树枝,全都刚好错过小女孩的身子。所以小女孩除了小腿骨折,身上有点儿擦伤,也没受太大伤害。

  袁其清把小女儿送到镇医院,住了半个月院也没完全看好,修养一段时间后走路脚还一踮一踮的。据小女孩说她看到树下面有一只黑猫瘸着一条腿在那儿跑不快,两眼瞅着小女孩儿露出哀求的眼光,小女孩儿可怜那黑猫就从一边过去抱它。可在场所有人都说,在树倒之前先查看了四周,根本没看见任何人。

  袁其清就去庙里找蒋三贯,跟他赔礼道歉,请求他想办法治好小女孩的腿。

  蒋三贯摇摇头:“腿恐怕是治不好了。你打瘸过一只黑猫吧?现在又招呼不打拆了它的家,它能轻易放过你吗?你那房子,肯定也盖不安生。”

  袁其清点头承认。说前段时间夜里有只黑猫老在院里叫的人心烦,摸个东西就砸了过去,没想到那么巧,那猫没躲开,砸中了它一条腿。盖房这事儿就更离谱,那个时候都是用砖砌地基。前一天砌得好好的地基,第二天起来再看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只好扒了重新砌,过一夜再看又变乱了。三天连地基也没砌起来。工人都不愿意做了。

  蒋三贯问袁其清:“你砸伤黑猫的那两天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袁其清想了想说,有,就是丢了一辆自行车。

  蒋三贯嗯了一声,说那偷车的人应该早盯上你家了,那黑猫是给你报信儿的。

  袁其清直接就给蒋三贯跪下了:“大师,我知道我错了,你帮着从中化解化解,我愿意向猫仙赔礼认错。求它千万放我家一马。”

  蒋三贯忙扶起他说:“你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试试看。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先回去,我晚上去你家看看。”

  蒋三贯问袁其清:“你砸伤黑猫的那两天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袁其清想了想说,有,就是丢了一辆自行车。

  蒋三贯嗯了一声,说那偷车的人应该早盯上你家了,那黑猫是给你报信儿的。

  袁其清直接就给蒋三贯跪下了:“大师,我知道我错了,你帮着从中化解化解,我愿意向猫仙赔礼认错。求它千万放我家一马。”

  蒋三贯忙扶起他说:“你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试试看。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先回去,我晚上去你家看看。”

  当天晚上,蒋三贯去了袁其清家里,在他家盖房子的地方摆了香案,供上香烛鲜鱼。他作法念叨之后就躲起来了。和袁其清躲在窗户里面瞅着那香案。袁其清说这就好了?蒋三贯说不算好,看那黑猫肯不肯吃你的东西。如果它吃了就是肯原谅你了。如果不肯吃就比较麻烦。

  香案上香烛的红光闪烁。大半都烧下去了也不见那黑猫来。袁其清情绪特别低落。说看来它是不肯放过我家的了,大师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不然我家以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啊。

  蒋三贯说别着急,再等等。

  香烛快烧完的时候,那只黑猫卷着一股烟雾凭空掠到香案上。抓起上面的鱼对着窗口的方向晃了晃,又一阵风似的消失了。袁其清立即激动得直叫:“大师,大师,它原谅了我吗?”

  蒋三贯说没事儿了,你女儿的腿这两天就会好的。

  袁其清拿一叠钱来感谢他。蒋三贯只收了一百块钱。过了两天,袁其清小女儿的腿果真就好了。蒋三贯也因此在这一带有了名气。

  也就是那一年的夏天,有天黄昏跑进庙里一个姑娘。这姑娘十七八岁,眉清目秀。样子却十分狼狈。腿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受了伤。她一眼看见蒋三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说是被歹人追捕,求蒋三贯救救她。

  蒋三贯正年轻气盛,也是一腔热血。就把姑娘藏进庙里,叫她不要害怕,有什么事儿他蒋三贯顶着。倒要看看什么人胆敢无法无天。

  他刚藏好那姑娘,庙门处就追进两个人来。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五六岁,女的二十岁上下。男的帅气,女的灵动。俩人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蒋三贯就站在院子中间,猜测着来者可能就是追捕刚才那姑娘的人,就淡淡地问两位有何贵干?

  男青年急切地问道:“大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她盗取了我们家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我们一路追到这儿就不见了。”

  男青年急切地问道:“大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她盗取了我们家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我们一路追到这儿就不见了。”

  蒋三贯心里有数,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什么重要的东西,是金银珠宝还是古董?这庙里就我一个人,没见到什么拿着宝贝的姑娘。”

  那女的马上说:“这附近就这一所破庙,我们一直在后面追着,她闪过这座庙就不见了,不藏进庙里,还能躲到哪里去?我们进去找找看!”

  蒋三贯热血劲头上来,往前跨了一步挺身而立,铿镪有声地道:“这庙是破了点儿,现在却是由我来管着。你想在这儿耍横,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那女的冷笑一声:“就凭你?”

  蒋三贯血气方刚,仗着自己一身本事,自然也不甘落于下风。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说:“对,就凭我!”

  那女的作势就要冲出,被那年轻男子伸手挡住:“小烟,别伤及无辜。”

  那叫小烟的女子便住了手,心中犹不愤地叫了一声:“嗷嗷。那贼女必藏在这庙中,这次错过,再想找回那东西就万难了。”

  叫嗷嗷的男青年便对蒋三贯一抱拳说:“大哥,请原谅我们的冲动。此事儿非同小可。那姑娘手中一样东西,可关系到世间安定。凭大哥的本事,就没能看出来她不是一凡人吗?一旦被她逃脱,再想追回就很难了。这世间可能会陷入一场阴阳混乱,群魔乱舞的局面。”

  嗷嗷这话,使得蒋三贯愣了一愣。刚才只见那姑娘着急忙慌地找人求救,真没留意观察她。也没有往别处想。不过他对嗷嗷这进也不信任。相反,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蒋三贯对那姑娘信任还多一点。现在这种情况下,又不可能让双方当面对峙。因为蒋三贯已经感觉到那个叫小烟的女子的气场不弱,加上嗷嗷也是气势不凡,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占了便宜。蒋三贯担心万一那姑娘是好人,双方一见面小烟这边强来,他挡不住,反而害了那姑娘。

  蒋三贯刹那间的犹豫被灵动的小烟察觉。小烟看了一眼嗷嗷,一闪身就朝主建筑大殿冲去。那姑娘不在那大殿中,蒋三贯这次也不强拦。

  嗷嗷站在那儿和蒋三贯对峙着,并不强冲。小烟从大殿里出来,又闪到一旁的房间。那姑娘就在那房间里藏着。这下蒋三贯急了。一闪身就要过去。嗷嗷也动了,拦在他和小烟之间。

  小烟很快从那房间出来,对嗷嗷摇摇头。那意思是里面没人。

  蒋三贯一见小烟摇头,心下诧异。嗷嗷见蒋三贯神色异样,忙到那房间查看。那房间里除了一张破桌子几块破砖头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地方,不可能藏得住一个人。

  蒋三贯也跟在后面进了这房间,一进房间就愣在那儿。嗷嗷和小烟把这破庙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姑娘的影子。小烟沿着断墙攀上破败的房顶朝四面望,也没见到有人的踪迹。那姑娘受了伤,暂时跑不快的。

  蒋三贯见那姑娘凭空消失不见,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问嗷嗷要追的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你们要追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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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烟从破房顶上跳下来,瞪着蒋三贯说:“那姑娘,那姑娘,你眼里只有姑娘。她是个活尸,不是活人!她手里有一把钥匙,能够打开阴阳通道。如果被她得逞,就会出现阴阳混乱,你就是世间的罪人。”

  蒋三贯不置可否,望着嗷嗷与小烟:“那你们又是什么人?何以知道的这么多?”

  小烟哼了一声:“你不必知道这么多。”

  嗷嗷淡然答道:“我和你应该是同行,活尸少女拿了阴阳钥匙的事情,我是听小烟说的。我追踪活尸少女,是因为我亲眼看见她采食人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就在她嘴下伤了性命。我和小烟是在追踪活尸少女的路上认识的。我们从河南一路追到江苏扬州,这一路上活尸少女伤了七八条性命。我们历经艰难才发现她的踪影。眼看就要逮着了,不曾想被你轻易放跑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你未必肯信。你这房间里有暗道吗?她之所以显得疲惫不堪,是因为她一直来不及采食鲜血。我想只要有活物,她会不顾一切地补充体力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蒋三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在这破庙里住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道。如果真是姑娘从暗道逃了,那她必定不是普通人。嗷嗷与小烟的话就比较可信。

  蒋三贯仔细打量这房间,除了一张破桌子没有别的东西,暗道能会在哪里?可如果没有暗道,活尸少女又从哪儿逃了?

  小烟一脚踢翻了那张桌子,破桌子在地上翻了个身散成一堆木料。桌子下面铺地的青砖,有四块明显与周围的青砖间间隙稍大。小烟两眼一亮,在那四块青砖中间位置上用力踩了一脚。她这一脚竟然把四块青砖踩得陷入地面以下。

  随着轻微的磨擦声,一边的墙壁移开,在墙壁上现出一道八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门来。原来的老房子墙都比较厚,这道墙壁又是两间房子中间的隔墙,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道墙比一般墙还要厚的多。

  蒋三贯探头看去,墙壁里有往下通的台阶,青砖砌成。里面黑洞洞的不知道有多深,直往外冒寒气。他只知道这座庙里有古怪,一直没有研究透澈,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暗道。

  小烟当先钻了进去,也没点火把没有其它照明工具。嗷嗷犹豫了一下,问蒋三贯有手电吗?

  蒋三贯见事情差不多明了,自觉有些对不住嗷嗷他们,连忙回身去取手电。蒋三贯从居室取了两把手电过来,嗷嗷已经下到地道里面。他马上追了下去。

  这条地道从墙壁里面往下延伸,伸不多远就变直线为盘旋向下,大概有五六米左右就下到底部。出了窄通道地下空间突然变大,有七八平米,中间有支柱支撑。支柱顶部是厚厚的实木板。

  这空间的地面上也是青砖铺成。青砖上放置着八口棺材。八口棺材分别放在八个不同的方位。每口棺材下面由四块横放的青砖垫起。

  蒋三贯与嗷嗷分别持一把手电照着,见这情形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们来不及细细查看,因为小烟不在这个放置棺材的空间里。两个人穿过棺材,沿着一条通道朝前追去。

  沿途不时会有老鼠穿行。但在那放置八口棺材的地方,他们一只老鼠也没见到。走得远了,除了老鼠,还有人的尸骨。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死老鼠,嗷嗷停下来用手电照着验看了一下,对蒋三贯说:“血还是鲜的,应该是那活尸少女扔下的。”

  往前走没隔多远就有一只,总共大概有五只左右。从第五只死老鼠起,地面开始向上呈斜坡状。蒋三贯说应该快到出口了,小烟那姑娘追的够快的,她来头不小啊。

  嗷嗷说他也不知道小烟是什么来头,小烟也从不问嗷嗷的师承。两个人就是一个目标追上那活尸少女。

  蒋三贯扯了一下嗷嗷:“兄弟,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怎么能确定小烟姑娘拿到那钥匙不会去打开阴阳通道呢?万一她们之间只是利益之争呢?同样做一件事情,目的未必相同。”

  嗷嗷急着去活尸少女,挣了一下蒋三贯扯着衣襟不松手。嗷嗷就对他说:“小烟说过我们拿到钥匙交给我保管,直到我认为在对的时候遇上了对的人,就把钥匙交给那个人。”

  蒋三贯有些意外,松了手说:“这,倒真让人无话可说。艾,你等等,别走那么快,小心有埋伏。”

  嗷嗷边走边问:“这条暗道通向哪里?是做什么用的?”

  蒋三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座破庙比较奇怪,所以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看兄弟你也是个老实人,这座庙有时候会看不见。我那天路过这庙附近,刚好是半夜,远远就看到有一座庙,到了跟前却不见了。我不相信自己会看花了眼。就站在那儿守着,果然不久之后这庙就又出现了。我走进庙里,看不出什么异样。我对这座破庙好奇,就在这庙里逗留下来。我半夜无事起来故意在庙外溜圈,有好几次,这庙都会有短时间的消失。也有时候,我在庙里面,庙门明明开着,就算月光很亮,却只能看见庙门前几步远的东西,围墙以外什么也看不到,雾蒙蒙一片。”

  嗷嗷奇道:“还有这种事儿?会不会和下面那八口棺材有关?”

  蒋三贯说:“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下这暗道。住的久了,反倒忽略了,我从没想过这破庙里还会有暗道。每天也都有进来烧香的香客,不过因为都是附近的人,也没怎么停留,这么长时间从来没人发现。”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尽头,却发现是在一口大棺材里。他们是从大棺材的底部一端的一个开口处上来的,上面的棺材盖是活动的,打开了一小半。他们从这打开的一小半里爬出来。发现就站在一座坟前。天已经黑了。他们出来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砖砌大坟包。出口就是嵌在坟包里面的墓碑。那墓碑是活动的。不打开就像是坟包上的一道假门一样。这里是一片坟场,坟包一个挨着一个,大大小小,砖的土的都有。

  小烟正在一边等着他们。活尸少女却不见了。嗷嗷问小烟:“人呢?”

  小烟摇摇头:“没看见,我出来就不见人了。她逃的也真够从容的,屋里的机关给合好了,这边的门也都关上了,都是我上来才打开的。一路还采食了几只老鼠的血。”

  嗷嗷说:“我们可以继续追踪她,你不是……”

  小烟看了嗷嗷一眼,指着外面的夜色打断了嗷嗷的话:“外面这么大片的夜色和荒草怎么追,我感觉是灵敏些,但在这么宽广的地方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嗷嗷终于没有接着说下去,问小烟现在怎么办?

  小烟说我们只能先找地方住下,等天亮再想办法。

  蒋三贯心中有愧,连忙说不如你们就住在我破庙里吧。

  小烟哼了一声,挪揄他说:“就你那破庙能住人吗?”

  蒋三贯被噎了一下,再不作声。嗷嗷圆场说:“蒋大哥你先回吧,我们自会找地方住下,就不打扰你了。”

  蒋三贯说好,好。

  三个人就此分开。嗷嗷跟小烟去找旅馆。路上嗷嗷不解地问小烟:“你不是说活尸少女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尸味儿,只要不是太远的距离,你能凭气味儿找到她的吗?”

  小烟嗔道:“你这人就是太实在。你知道蒋三贯会不会真心帮我们?不能什么底细都露给别人。活尸少女根本没从暗道里跑出来!”

  “那我们可以回暗道去找她啊。我们就这么离开,那不是正中了活尸少女的计吗?”

  小烟苦笑了一下:“嗷嗷啊,真拿你没办法。那暗道里有古怪,我在暗道里根本闻不到活尸少女的气味儿。但是出口处没气味儿,我就知道她没有出来。”

  嗷嗷忽然就笑了:“你信不过蒋三贯?”

  小烟说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江湖险恶,不然会吃大亏的。

  嗷嗷也不辩解,只说我觉得蒋三贯不像是坏人。

  小烟摇摇头说,如果坏人脸上都写着坏字,那还真难做坏人了。

  嗷嗷朝蒋三贯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对小烟说:“那我们现在可以折返回破庙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等我们返回破庙,活尸少女从坟包出口这儿走了怎么办?”

  小烟拍拍嗷嗷的肩膀,很老成地说:“嗯,成长了,不错不错。那你去守住坟包那儿的出口,我去庙里。我们兵分两路。”

  嗷嗷想了想说:“不行,你和蒋三贯再斗起来,岂不给那活尸少女得了便宜。你去守出口,我去庙里。”

  小烟说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活尸少女这阵子没采得人血,靠那几只老鼠血体力补充不上去。你对付她应该不成问题。

  嗷嗷回到庙前并不直接从庙门进去。而是选择一处墙边翻了进去。翻进去后就沿着断墙爬上屋顶,伏在那儿观察着那个有暗道的房间。

  前半夜蒋三贯在院子里练了一趟拳脚,中间还出来过几次,然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到了下半夜,嗷嗷几乎都要睡着了。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嗷嗷陡然惊醒,吃惊地回过头来,却看见身后一个人对他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来人正是小烟。嗷嗷正要低声问小烟怎么不守在出口,小烟对他指了指下边。活尸少女正从那个有暗道的房间里悄悄摸出来,摸向蒋三贯的房间。

  嗷嗷身子一动就要下去,小烟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活尸少女趴在蒋三贯的门前轻轻叩响了三下门,当,当,当。里面没人应。她又加大力度叩响了三下,这次声音比上次更大。小烟看了看嗷嗷,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嗷嗷也十分惊讶,活尸少女和蒋三贯是一伙的?

  屋里有人迷迷糊应了一声。活尸少女推门进去。到此时基本能判定,蒋三贯和活尸少女是一伙的。黄昏时候,他就是以局外人的身份,使得小烟和嗷嗷不好直接动手,为活尸少女逃脱拖延了时间。

  嗷嗷身形一展就要下去。小烟却拉住他让他再等等,等两人出来,免得他们在房间里耍什么花样。嗷嗷挣脱小烟直接跳了下去。落地发出扑的声响。

  蒋三贯的房门忽然打开,蒋三贯出现在门口,他斜倚在门上抱着膀子朝着嗷嗷的方向一动不动。房间里传出咔嚓一声响,嗷嗷感到十分诧异。小烟随嗷嗷后面从房顶掠下,直冲到蒋三贯跟前,在蒋三贯跟前不做停留,推开另一扇门冲进屋里。

  接着小烟的叫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不好,活尸少女逃了!”

  嗷嗷听说,急忙冲向屋里,看到后窗已经破掉。小烟从后窗一越而出。嗷嗷往屋里冲时还防备着蒋三贯,蒋三贯却顺着门倒了下去。嗷嗷感觉不对劲儿,下意识地伸手接了他一把,把他放在地上,来不及查看,也从窗户那时越了出去。

  两个人追到庙院围墙处,掠上围墙,却见庙外一片雾气茫茫,什么也看不见。小烟胆大,跳下围墙朝墙外掠去。只一瞬间的工夫,她发现自己又站在围墙上。

  嗷嗷见状感到十分怪异,自己亲身试了一把,他一掠进茫茫雾里,察觉自己身体立即静止,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站在围墙上像根本未曾动过一样。

  两个人站在墙上愣了片刻,嗷嗷想起蒋三贯在暗道里对他说过的话,这座破庙有古怪,有些时间它会自动消失。有时候站在院里看外面就是雾气茫茫一片。只有庙门那里能看见门外几步远近的东西。

  嗷嗷把这情况对小烟说明,分析说现在这个庙可能处于消失的时间,与外界是隔绝的。

  小烟看着外面雾茫茫的一片,奇怪地道:“活尸少女怎么逃出去的?难道她能破得了这道屏障?”

  嗷嗷摇摇头:“我看未必,蒋三贯在这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吃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活尸少女不见得有那么大本事。最可能的情况是,她刚好赶在这庙与世隔绝之前逃出庙外了。”

  小烟盯着那雾茫气屏障,又试了一次,仍然没有成功,便问嗷嗷:“这破庙消失得持续多久?眼看着她就成瓮中捉鳖,好巧不巧地又被她逃脱了。”

  嗷嗷说不确定,蒋三贯说每次都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还有就是庙门处,能看多远,就能通多远。

  两人立即抄近路直奔庙门,庙门处也就能见十步开外,但十步开外仍是雾气茫茫。两人试了几次无法走出屏障。嗷嗷放弃尝试,说去看看蒋三贯,活尸少女丢下他一个人逃了,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

  两人来到蒋三贯的房间。蒋三贯还没清醒过来。庙里没通电,嗷嗷从口袋里取出下暗道时蒋三贯交给他的手电按亮,蒋三贯仍旧昏迷着,脸色有些苍白。

  嗷嗷把他翻了个身,发现他后颈处被咬了一口,血还在慢慢流着。嗷嗷马上撕了床单帮他捂上。因为伤在后颈处,没法把布条绑起来。

  小烟掐了蒋三贯的人中,又在他身上拍了几处穴道。蒋三贯悠然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嗷嗷和小烟都在。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谢谢你们救我一命。”

  嗷嗷与小烟对望一眼,看来蒋三贯什么都清楚。就问蒋三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活尸少女敲门你怎么还应声了?”

  蒋三贯露出一个苍白的苦笑:“现在想来,是活尸少女在我回来之前就进我房间做了手脚。我回到房间里呆一会儿就感到身体不适,然后到院里透口气就稍微好些。回到屋里时间稍长又会感到不适,我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屋里屋外来回几次也就适应了。最后回到屋里就睡着了。入睡后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对身边的动静知道一些又不是很清楚。所以当活尸少女叩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就应声了。但身体不大听使唤。她进来就咬我颈,我没法动弹。然后就是你们进院的动静惊动了她。活尸少女把我立在门边就破窗逃跑了。”

  小烟哼了一声:“现在知道谁是好人了吧?东郭先生和狼,你就是那个不分好歹的东郭先生!”

  蒋三贯自觉心中有愧,只是咧嘴苦笑,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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