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五柳 2016-02-20 21:41:00
顶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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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书法作品一幅,继续……
@麻辣萝卜干123 2327楼 2016-02-21 21:58:00
讲故事中能加些易经的内涵更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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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
以下四位书友获新年礼物书法作品一幅:@bingxincoco @百姓T恤卫衣 @760620597 @宜城五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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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氏顿时黯然了,喃喃自语:“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孩子,难道做了和尚还安生不下来?随他去吧,只要活着,有个念想就好。”
响地懂事地说:“奶奶,他都不要我啦,你别想他。”
严氏说道:“沈大娘,你不是常说嘛,儿女自有儿女福,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如今有这么乖巧的孩子陪着你,你就开开心心地过下半生得了。”
“少夫人说的是,不操心。可是俺还能活几天呢?怕得是有一天俺撒手走了,响地怎么办呢?”
严氏想了想道:“我有个主意,你看成不成,我想认响地作干女儿,将来她的一切,都归我管着。”
沈王氏顿时喜出望外:“俺这是几世修来的福,能摊上这么好的事。那还说什么,响地,快磕头叫娘,今后少夫人就是你亲娘,你要好好孝顺她。”
响地趴在地上磕头,叫:“娘。”
邵如林道:“那我就是她亲爷爷,我又添个孙女,这也是我们邵家的福气。”
响地便又给邵如林磕头。
“你有福气,大清国可没这么好的福气。”突然从影壁墙那边传来说话声。话音没落,黄爵滋和林汝舟走了过来。
严氏和庄若兰起身施了礼,便回房去了。
邵如林站起相迎道:“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
三人边说话边去书房坐下。
邵如林瞧着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问道:“出什么事了?是要开战吗?”
林汝舟道:“这会怕是已经打起来了。晚辈刚接到家父的书信,说得是半个月前,英人的炮舰开了过来。家父在虎门增添火炮,所有将士枕戈待旦,一场恶战或不可避免。”
黄爵滋道:“今早上有八百里加急送到军机处,想来说的便是开战之事。”
邵如林道:“终于是打起来了。朝中可有议论?”
“还不曾有议论传出,想是皇上怕引起恐慌,守着消息呢。”
林汝舟忧心忡忡道:“邵大人,家父在信中说,英人不足畏惧,怕得是君心难测,圣意反复。家父特写来一字,请您测一测战局。”
林则徐在给林汝舟家书上,随手一划,写了一个“一”字。附言道:“吾儿知悉,为父不畏战,不畏死,更不畏神鬼。值此将战之际,万念归一,唯一力求胜。风雨前夜,无所事事,作一游戏纾解心情,为此诡谲气氛添些轻松罢。”
邵如林与黄爵滋都是林家知己,林汝舟并不避讳,将家书示出。
黄爵滋看罢,交给邵如林,两人看到林则徐的附言,不禁笑了。林则徐举重若轻,笑对腥风血雨的心态,令二人深为感佩。
邵如林道:“林大人真是少有的英豪,有如此心境,无不胜之理。”
黄爵滋道:“雨山兄,这个‘一’字如此解?”
邵如林眼睛盯着那个字,却无法专注,偏偏黄爵滋和林汝舟屏息相待,让他越发紧张。邵如林看了半天才叹息道:“实在惭愧,我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心中杂乱无序,以前所学全都混浊不清,现在连解梦测字如此简单的课事都做不了。这个字,我断不出来啊。”
林汝舟有些失望,也有些犹疑,以为这个“一”字里,藏了不吉的讯息,邵如林怕他担忧,因此才不愿相告。
黄爵滋也是一样的想法。道:“雨山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大人是游戏心态,你不妨直言,不碍事的。”
邵如林看他二人心情急切,对自己又是如此期待,心里大为不安。说道:“非是此字里有难言之隐,而是我真的……算了,二位稍待,容我再静静神一试。”
邵如林闭目养神,直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稍稍有些眉目。
邵如林说道:“我试着解一解此字吧。林大人深夜忙完公务,写家书本是为纾解心情。家书写完,心情怡然,意犹未尽,信手写出‘一’字。此字为吉象,这一划又长又粗,可见林大人心意决然,一战到底,豪气干云。”
林汝舟点头,心里甚是宽慰。
夜书‘一’字,表明陈炮列枪,杀机暗伏,全无转圜之意。此字横跨满纸,有一战再战之意,看来英人非一击可退。不妙之处在于,‘一’字收尾上翘带稍,为这场战事留下悬念。上翘……上为北方,难不成战祸要延怠京城?这个我便看不透了。”
黄爵滋摇头道:“不可能吧,大清海疆由南至北数千里,英人怎么能打到京城来呢?可否这样解释?英人战败,来京城媾和,战事在京城平息?”
邵如林道:“也可以如此解……如果皇上也和林大人一样,有一战到底之决心,英人北上求和,倒是说得通。”
林汝舟道:“是啊,怕得是穆党怯战,从中作怪,蛊惑圣心,半途而废啊!”
黄爵滋道:“如果林大人一战再战,全都胜利,便不用担心圣意反复。”
林汝舟道:“邵大人,可否再测一下圣心……”
邵如林闻听此言,突然两眼发直,“啊”的一声,栽到地下……
人有七情六欲,全都发于自心,也止乎于自心。
易经说,一动不如一静。动这个字很有讲头,重力为动,本无关心事,但如何用力而动,则由心控制。因而,动看似是体力活,实则是心底事。
人不怕身动,最怕心动。所谓人行千里,一念而归,在念不在行。七情六欲,只要动,首当其冲伤得便是心。
人为什么有了子孙便老得快?动念太多的原故。没心没肺的石头可以不生不死,化入石头的东西也可以不生不死。人非石头,也无化石之功,因而生老病死成为必然的规律。
这几个月的时间,因为孙儿天门,邵如林周旋于权贵中间,刀刃之上,悬心操持,不堪其重,已成强弩之末。
林汝舟压到他心上最后一念,他便如蝼蚁之堤,轰然倒塌了。
邵如林病倒了。他的病不是恶疾,全因动念太多,心力交瘁所致,因此延医无用。
邵如林病床不起,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清醒时与常人无异,什么都记得,什么明白,只是手脚无力;混沌时便人事不知,叫也不应,似行尸走肉。
林汝舟心里有愧,以为这病是自己而起,遍请名医给他诊治。大夫来了,赶巧他醒着,把脉无异,说他无病,静心调理便是;赶巧他昏迷时,脉象如波涛汹涌,凶猛无比,难以确诊,无法用药。
邵如林清醒时,会主动和林汝舟聊起病情。他说:“镜枫,你不要愧疚,我这病我最明白,病根在心里,与你无关。”
林汝舟和黄爵滋也多次讨论过他的病情,多少明白他的病因,因此不敢多说什么,只拿些轻松的话题宽他的心。
知理叫天门每日下学后便来陪伴爷爷,希望他能偶开神通,或有回天之术。奇怪的是,天门从无表示,爷爷醒时,和他说说学堂的事情,爷爷昏睡时,说声:“爷爷睡着了。”便找响地去玩耍。
沈王氏不懂医不懂药,却有一些老经验。看着走马灯似地换了许多大夫,都说邵如林没有病,或瞧不出病症,她心里便有了底,说:“这是心里有郁结,窝着气了,得把口气放出来才好。”
沈王氏试着用老家的土方子,每日煮些山楂茶,熬些萝卜汤,弄些粗陋食物给邵如林吃,过了一段时间,邵如林的病虽仍不见全好,倒也稳住了,有时高兴,可以下床活动活动。
知理和严氏都特别感激,私下里说父亲这是捡了个宝。
若兰对邵如林更是体贴入微,尽心服侍。
有一日,若兰端来一碗荞麦茶,邵如林喝了,直说好喝,道:“我们老家种这东西,平日都喂了牲口,只有贱年时人才会吃,没想到这个煮了茶如此香。”
若兰笑说:“我们易州也种荞麦,有一年我家种了五百顷地的荞麦呢。”
“为何种这么多的荞麦?这个不当口粮啊?”
“是山西一个药材贩子交了定金,出高价让我家种的,第二年收了荞麦,那药材贩子并没有来。那么多的荞麦在我们家堆积如山,后来全烂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家开始走霉运。”
若兰说到伤心处,忽觉不妥,沈王氏嘱咐过她,不能给邵如林添心事,若是多思多虑,对他的病有害无益。
若兰忙换了笑脸道:“早知道荞麦可以煮茶喝就好了。”
邵如林道:“以前没好好问过你家的事,现在终于有闲暇了,你和爷爷说说,当年你爹是如何被骗的。”
“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嘛,爷爷,咱说高兴的事情。”
“你就当讲别人家的故事,讲给爷爷听。”
邵如林坚持要听,若兰怕他听后坏了心情,不肯讲。沈王氏进来,知道后,说:“既然大老爷想听,你就讲吧,不碍事的。”
若兰想了想,说道:“我们易州有一个开武馆的,外号叫狼五,大名叫郎中笑,徒儿徒孙多得数不清。他和我爹是八拜之交,两人关系特别好,经常在一起吃酒。有一年,狼五的儿子失手打死了人,官司闹到衙门,狼五想花钱捞人,可是知州大人贪婪,开价两万两银子。狼五没那么多钱,便向我爹借钱。我爹见数目太大,一时凑不出来,只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后来狼五的儿子便被砍了头,从此我们两家就结下仇了。”
沈王氏道:“呀,两万两银子,俺的亲娘,这人命也忒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