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人说,这纹身一看就是街边没手艺的师傅纹的,线条构图都差的很,可是你们看这个。他说着用力点了点那个鬼面力士托举法器上的那个图案。这个图案仔细一看,才能发觉出来和整个纹身显得不搭调,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图案过于精致了。但整团图案太小了,放在整幅纹身里豪不显眼,所以也一直没有引起注意,一直都当他不过是是一个装饰图案而已。 年长的那个暗自思量了一会,道,我们得找到纹这个的人。 另外两个人看了他一眼,笑道,这大海捞针的要怎么找? 年长的说,有警察呢,让他们全市纹身圈子里找一下纹过或者看过这个图案的人,每个人纹身都有自己的特点,最好能看看有没有人可以认出这个纹身是谁人手笔的。
当天晚上,警察就带着消息来了,说是找到一个曾经看过这种图案的纹身师,不过那个人年纪太大了,常年住院,来不了,要去医院病房亲自去找他才成。 于是家里的人去了医院,一进病房就看见躺在床上一具如同干尸般枯瘦的老人,奄奄一息。事前他们经过了解,这个老人是山东鲁西南一带出了名的纹身第一人。师承家传,四五岁就已经跟着自己的爹走南闯北闯荡江湖了,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自己独自出门自创名号,也曾经名赫一时。但是后来解放了,因为那个年月,纹身的自然都是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等,黑社会,社团,民练各色人种,他接触最多的也正是这一批人。所以新政府开始清剿旧恶势力的时候,理所应当的有他一份。在牢里坐了几年之后,他就被放了出来,好日子没过几天,文革又开始了。好歹命大,他熬过了文革,此时他就曾发誓,再也不给别人纹身,终身过个安稳不碰江湖事。但是市场经济的刺激下,他发现自己什么手艺都没有,自己两个儿子都要结婚买新房,这个钱却很难赚。逼不得已,他只能发下自己的誓言,又重新操起了旧手艺。他的纹身手艺不像现在街头上那些,电脑绘图布图,又是什么激光纹身机的,他全拼自己的一双手和自己的好眼力。每个找他纹身的人,他都要事先了解一番,然后两人促膝长谈几个小时,如此几番下来,他才决定自己要纹什么。如果此时客人不同意他的方案,他立刻就起身送客,毫不妥协。曾经一个道上的大哥找他要纹个扛肩龙,他自己算了一下就说,不行,你和龙相克,纹上了恐有血光之灾,你最适合莲花鲤鱼,助你事业,又保平安。结果那个大哥不愿意,鲤鱼和龙的气势上差那么多,他自然不高兴。他把酬金加到了六位数,结果老头子还是不肯,他说,这是这行的规矩,不能为了钱坏了规矩,祖师怪罪,自己也要招灾的,更何况这手艺是家传的,这也是自己家的祖训,所以绝对不可破此列。事后那个大哥也没什么办法,老头子在江湖上也有点威望,他也不能对老头用强。于是他就找了另外一个师傅纹了自己想要的图案。结果没出三个月,这个大哥就淹死在某洗浴中心的澡堂子里了,没有目击证人,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淹死的还是仇家所害。这事一出,这老头更是被众人捧若神明,登门求他赐图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但老天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七天一图,图不重样,七图一歇,绝不多做。 几年下来,老头也算是靠自己的手艺发家致富了,两个儿子都娶了老婆住进了新楼房,自己也攒了不少钱。可是身体越来越不行,眼力和手劲已经跟不上了,于是他就很识时务的选择了退隐。在家收了几个徒弟,要把自己的家学发扬下去。警察满济南城的找纹身师傅认图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他的徒弟。当时他徒弟一看这个图,就说这不是现在的图样,是百来年之前的,也不是中原的,是从东洋那边流传过来的。警察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个徒弟说,是在师傅的一本图鉴上看见的,那本图鉴是老头自己手绘的,刚入门的时候,他师傅拿着这个图签教过他们纹身的各门传统和中原各派的分别,曾经就讲过这样一个类似的图案,说是日本那边的什么教宗的宗教图案。
警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联系他的师傅,没想到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老头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了,得的就是一种躺着等死的慢性病,几乎是油尽灯枯了。
警方和老人简单得说明了一下来意,老人鼻孔里还插着呼吸机的管子,一听警察的话,眼神立刻又有了光彩。老头子挣扎着在自己家人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示意让自己家人和警察都出去,只和家里的三个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听从了老人的意思,走出房间之后,病房门一关,老头子就指了指自己床头的抽屉。
年长的那个人从里面取出来一本泛着黄的小册子,一看,原来就是老人那个徒弟嘴里所说的图签。老人拿过小册子,哆哆嗦嗦的翻开一页,指着一张图说,后生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家里人拿起小册子和自己手里的照片一对比,果然几乎一样,但细节地方还是有些不同。 老头说,很多地方都改了,才敢留在这册子上,不然万一这个小本子被别人拿走了,岂不会又要害了别人。 家里人拿着照片,问老头子,说,前辈,你看看可是这照片上这个? 老头子看都不看,说,那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用看,死了又活过来乱打乱杀的玩意,一定是不会错的。 家里人问道,那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老头子说,内情什么的我不知道,这是这个事我以前遇见过,那时候还没解放呢。
原来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跑江湖,那年正好赶上日军入侵中原。他就跟着流民一直南下,躲避战乱。结果半路上就被一伙子杂牌军拉了壮丁。从此这个老头就算过上了当大兵吃军饷的日子。杂牌军在抗战史上一直是被人遗忘的一股力量。很多杂牌军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番号,中央政府更不会给他们粮饷和军火。但这些杂牌军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近万人。这么多口子人自然也是要吃饭的,于是他们就时不时的干点土匪才做的活计。绑架撕票,抢大户,叛烟土,挖古墓,倒卖古董之类的坏事什么都做。老头入伙的这群乱兵,就是这样的一股子匪兵。老头逼不得已,欺男霸女的事情也跟着做了不少,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也一直过下去了,结果没想到日本人几个月没到就把南京都攻陷了。当时整个中国都处于一种惶惑不安的情绪之中,都觉得日本兵太厉害,这下子连自己的首都都被人打下来了,只怕离亡国也不远了。这时,南京国民政府已经被迫迁到了重庆,中央军也开始注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抗战力量。他们这个杂牌军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被招安,给了番号,发了军饷。老头当时还挺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成了名正言顺的中央军了吧,再也不用干那些自己不齿于人所为的恶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他们这伙刚被编上序列没几天的新军,马上就被排上了前线,而且是面对面的与日军较量。这帮子匪兵原先还没把日本人放在眼里,心想你再厉害也不还是肉做的,能比那些村民老百姓厉害多少?结果和日本兵交了几次手,折了一大半的人,立刻军心涣散,开始出现逃兵,被抓了好几个,都被枪毙了,杀一儆百。随后而来的就是整编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他们便作为补充兵员,分配到了别的一些连队里。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日军势如破竹,一步一步向着重庆政府逼近。时间很快就到了1939年,日军的进攻先锋部队已经逼近了湖南长沙,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大战一触即发。长沙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时日军由于没料到中国军队的能够支撑如此之久,原先宣扬的三个月灭中国的豪言壮志不得不拖到了三年有余,还漫漫无期看不到胜利的曙光。而此时,又因为日军侵占广州、武汉后,战线过长,兵力不足;人力、物力消耗巨大,财政经济陷入困境;另一方面,日本国内反战厌战情绪开始滋长,统治阶级内部因“速战速决”战略的破产和对外政策的分歧而争吵不休。于是日本不得不调整了对华战争的策略,由消灭中国军队有生力量,扩大占领地盘为主,变成了诱降中国军队,守护已占领地域为主,军事打击为辅。在这种情况下,日军第11军为打击中国军队的抗战意志,消灭中国第9战区部队,集中第6、第33、第101、第106师团及3个旅团约10万兵力,在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下,采取奔袭攻击的方针,发动了“湘赣会战”,进攻长沙。而国民政府方面,为了打破日军战略企图,中国第9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指挥16个军30多个师约40万人的兵力,采取逐次抵抗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在长沙附近消灭进攻的日军。于是,抗战历史上最惨烈意义也最重大非凡的长沙会战爆发了。长沙会战一共进行了四次大的战役,前两次双方打平,第三次国军惨胜,第四次由于日军集结了大量优势兵力,国军被迫撤离战区,宣告了长沙保卫战的失败。随后,双方军队又在常德,衡阳等地,连续爆发数次激战,此为后话,暂且不表。但有一点不得不说,几次长沙会战,直接性的重创日军,日本军队战死五万有余,这是自日军侵华战争以来,从来未有过的。而薛岳更是凭此战役,名声鹊起,就连日军内部也给了他一个“长沙之虎”的威名。
而老头子被编入的新部队,正好赶上了这场大战。投入战场的时候,正值长沙第三次会战,他所在的第十师的职责就是防守长沙南郊,师长是方先觉。战斗刚开始的头两天,双方各有伤亡,但到了第三天老头明显就感觉到了日军进攻节奏进行了调整,越发的紧凑起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日军刚刚换防上了新部队,是日本的第3师团,一向以善于恶战斗狠著称。原本由于前两次会战的经验,国军已经不与日本人进行面对面的交锋,而是换以防御战为主。也是因此,国民党军队和数以十万计的民夫,围绕着长沙城构筑了数道坚固的工事,每一个山头都有明暗火力点与碉堡无数。所以在战斗的一开始,日军在这上面吃了不少的亏。但第3师团刚以换防,与第十师交了几次手,就变得聪明了许多。立刻日军的火炮部队覆盖炮击了第十师的几块主防御阵地,把国军的火力点和暗堡什么的几乎掀了一个底朝天。随后日军就开始了集团性冲锋。此时,第十师一直隐藏没有暴露出来的暗堡开始发威,毫无防备的日军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些暗堡都设立在一些火炮射程和角度都很难攻击到的地方,又是出于半地下的位置,日军的炮火几乎对这些暗堡毫无用处。战斗僵持了不到一天,第3师团就趁着夜色派出了敢死队。一些赤裸上身的日本士兵,抱着一大包的炸药,混在冲锋的队伍里,先赴后继的朝着那些暗火力点和暗堡冲去,前面的被击中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捡起炸药包继续朝着那些火力点狂奔,直到炸掉这些地堡为止。很快,很多阵地就被日军夺去。这个时候中国军队也被激发了血性,都心想难道就你们小日本有不怕死的,我们中国人就没有敢死队嘛?于是乎,几乎不用动员,一些国军士兵就趁着日军刚刚占领阵地,立足未稳,用同样的方法,抱着成捆炸药冲向日军的阵地,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引爆炸药,与敌军同归于尽。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硝烟和爆炸的声音,双方的阵地上除了鲜血都是一些残肢断臂,根本分不出彼此。整个场景就如同是修罗地狱一般,一些刚上战场的新兵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在战役的第八天,老头所在的团已经剩了不到一半人,他们防守的那个高地,双方来回易手了五六次,老头自己感觉握枪的双手都已经不停的颤抖了。对面的日军也已经是精疲力竭,冲锋的劲头也已经不是前两天可以相比了。此时由于兄弟部队的围堵,日军的给养部队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失,日军的弹药明显已经供应不上,而中国军队这边也是同样,弹药也已经几乎看得见箱底了。于是很自然的两边展开了战争史上最为惨烈的白刃战。白刃战的双方伤亡基本维持在一比一,但由于日本军国主义思想认为,精神力量在现代战争中可以用肉体来弥补战术和武器上的不足,所以日本对自己国家的幼童,从小就进行拼刺训练,连女生也不列外。正是因此日本士兵在刺刀拼杀上要强于中国军队不少。战争初期,一名日军可以对抗两到三名中国士兵的刺刀拼杀,而日军所创建的三角拼刺战斗队形,在小规模的混战中,七八名中国士兵都不是对手。中国方面,除了针对日军拼刺专门建立起大刀队的西北军,基本上只要遇见和日本人刺刀拼杀的战斗,都会一败涂地。但是随时战争的推进,很多战斗经验丰富,拼杀技巧娴熟的日本老兵都死在了先前的战斗中,而中国方面也针对日军的刺刀有了针对性的训练和防范,彼消此涨,无形中,在白刃战这方面,两方已经半斤八两,没有了之前那种显著的差距。故而日军也轻易不会和中国军队展开白刃战,明知道伤亡比例是一比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不划算的买卖,日本人再武士道不惧生死,也不会乐意而为的。
但是在这种双方弹药都几乎耗尽的局面上,白刃战立刻成为了无可替代的第一选择。 无声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尽管双方的弹夹里都还有仅存不多的弹药,但没有人会去使用它。几乎两边不约而同的,遵守着白刃战中不开枪的不成文的规矩,也同样是捍卫了作为军人的尊严。几次白刃拉锯战之后,双方各丢下了几百具尸体,阵地又重新回到了中国军队手里。老头因为从小跟着家里人混江湖,各家各门的武术套路都很精通,在刺刀拼杀的战斗中优势明显,压根没几个日本兵可以在他手底下走上几个回合的。但是几次战斗下来,老头的力气却几乎耗尽,不知道日本兵同样是吃不饱睡不好的状态,怎么还能坚持到如此地步。
但是这一局面,到了当天夜里彻底转变了。入夜之后,整个战场血腥味十足,白天的白刃战耗光了双方彼此的精力,没人想着再去什么夜袭之类。而中国军队这边,派出了几个小队,悄悄的潜到双方阵地之间的那块区域,搜救伤员,顺便清理一些那些双方阵亡士兵的口袋,把那些没用的弹药拣一些回来,以备日后之用。突然一支小分队搜寻的方向传来了枪声,当时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日本人也同样的想法,也派了自己的小队,两方小队遭遇交上火了。这样的事情,在战场上也是经常发生的。
但很快,老头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自己防线前面的那些战壕和暗堡都几乎一瞬间爆发了,白天节省下来的弹药,此时几乎没人再珍惜,毫不吝啬的泼水而出。老头还在想,是不是日本人派了大队人马进攻了。但当他看见那些赤裸上身的日本人冲到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那些日本兵每一个都是浑身鲜血,不少人身上还都带着弹孔,一个个挥舞着武士刀或者是端着刺刀,见人就杀。中国士兵的子弹和刺刀进入他们身体的时候,这些人都似乎没有什么痛觉一样,依旧是重复着自己的杀戮动作。由于这些日本人来势太快,很快就杀到了中国军队的防线内。中国军队的机枪什么的都停止了射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打到了自己人。战斗很快就又变成了白天战斗的翻版,又是残酷的白刃战。
但是面对这样一群鬼魅般杀不死的敌人,战斗的胜负明显是一边倒的局面。很快中国军队的防线被日军冲散,小面积的中国士兵开始了溃败。这个时候,日军阵地传来了震天般的冲杀声,更多的日军开始进攻了。老头由于身处的位置离前线较远,此时还没有被日本的冲锋杀到眼前。心存疑虑的他不由得多看了日军几眼,他突然发现,后面杀上来的这些日本兵被击中了就倒地不起,和之前这几十名不会死的日军士兵完全不同。此时他想明白过来,有问题的这是这第一波冲过来的日本士兵,后面的这些和正常人一样,也是怕子弹的。但是更多的中国士兵明显被之前的这几十个日本兵给吓住了,以为所有的日本人都鬼上身,成了不会死的妖怪。于是整个战场的溃败之势不可挽回,老头也只得随着众人开始往回跑。结果自己没跑多远,就遇见了一股子军队,吓破了胆的他们以为自己被日军包了饺子,结果跑进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兄弟团队。原来他们正好遇见了派过来换防的后备援军,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本是大溃败的局面,因为中国军队这边的援军到来,立刻逆转。日军今夜的反扑已经是强弩之末,遇上以逸待劳的中国援军,哪里是什么对手。结果日本这边又是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大败而回。中国军队趁胜追击,只追到怕遇见埋伏才惺惺而回。所以战场之上,除了实力的对决,偶然的因素往往也决定着致命性的成败。
事后,老头的团队就彻底被换防下来,整个团几乎被打废了,团长都在夜袭中战死,全团最大的官才是一个连副,可想而知,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的中国守军,要不是签好遇见了援军,这场惨败会到何种程度。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不由得开始互相应证自己心里的一个疑问。刚才是不是有一只打不死的日本军队?没有看见当时情景的援军一听,都觉得他们是被日本人吓傻了,怎么可能会有打不死的人?而且就算有,那么现在那些日本兵在哪里?看着满战场几百具日军尸体,援军问了一句话说,现在那些日本兵就躺在这些人之中,如果刚才他们不会死,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能够被杀死了? 故事讲到这里,家里的三个年轻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不知道这样一段陈年的战场往事,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躺在病床上的老头看出来他们的疑惑,说,因为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 家里人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头笑的干咳了几声,说,年轻人还是对战场上的事情不熟悉,只知道打仗死人,不知道战后更麻烦的还要清扫战场,掩埋双方的阵亡士兵的尸体嘛? 家里的人说,你看见了那些士兵的尸体?
老头说,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是干这行的,看见一些尸体上有纹身的自然会多注意一些,日本人很多都喜欢弄这些,但我发现在好几具尸体上都有同样的这种纹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有点蹊跷了。 家里人问,这些纹身能让人不死?不过事后为什么这些人又都死了呢? 老头摇了摇头,说,这事你们别再查了,牵扯太大,会连累你们自己也连累到你们家。 家里的三个人,一听更是好奇了,一个街头混混的死,加上一个日本纹身,有什么不可以说明白的? 老头这个时候说,我这样的身份,知道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嘛?要不是我拿这个东西献上去,文革的时候就死了。 老头子所说的献上去,家里人自然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头继续道,你们听我的话,别管这事,回去和你们家里的老头子说一下这事,告诉他们这几个名字,他们自然就会明白了。 说完老头告诉了他们三个人名,然后就按铃招来了在外面一直等着的人,让他们送客。 济南警方此时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指示,说是谢谢他们的帮助,目前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下去了,言下之意也是送客的意思。 就这样家里人稀里糊涂的就回了家,把所有的事情一说,特别是说了那三个人名之后,家里的老头子每个人都是脸色一变,示意他们可以不用再查,就此打住了。这其中的缘由,也不好详说,大家自己随便发挥想象猜测吧,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说故事里的事情,家里的老头看了他们带回来的那个纹身草图,就说,这个也不是原图,和老头子图签上面画的一样,都是被人刻意改过的。但这个纹身应该是日本密宗的东西。日本的密宗又叫真言宗。相传是玄奘东渡日本带过去的,结果中原这边因为战火和朝代的更替,真言宗渐渐的断了香火,但日本那本却开始发扬起来。但和任何一种从中原传到日本的东西一样,由于文化背景和日本那种独特的社会风气,真言宗也逐渐了走上了和原本教义不同的道路,很多从这里面分离出来的分支都染上了一股邪气,开始做一些和邪术相关的事情。而在整个侵华战争中,和中国的玄术界一样,日本的这些邪里邪气的各色宗教也都毫不例外的派了人参与到了自己国家的利益之战中。老头所遇的怪事,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而已。而整个故事最后的走向,却不是家里老人可以推断出来的,只是隐约猜测到是某一些人再用这些方法去做某一些事,这个街头混混也许就是无数试验品之一,只不过是突发了不可预料的情况,才让事情败露。至于是什么人,家里的老头子都不敢乱说,我也自然不能信口开河。 济南的故事就这样完结吧,反正事后再去了解,发现那个老头已经去世了,都已经算是死无对证,再查下去也是徒劳。最莫名其妙的故事,献给诸位。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凌家的人
故事是发生在八十年代,家里老人一次酒后讲的,但隔日酒醒了他就断然否认有这故事的发生,后来也不许我再提这事。也许是故事事关重大,不能碰触,也可能这事原本就是老头子一时的酒后信口胡说,当不得真。但这个故事蛮有意思的,可以简单一提,是真是假,原本就是故事,大家就不必过于当真了。
那个时候文革刚刚过去没几年,各行各业的大家名族也都没有从浩劫中完全复苏过来,加上政府三天两头的严打,除了被江湖看不起的那几家早早投靠政府专心做狗的,江湖上真的是异常安静。当时家里人全都缩在湖南山沟的一个小山村里,算是避世,免得麻烦上身。但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打破了这种平静。
那个人是昔日江湖上一个朋友的后人,这个江湖朋友已经死在前不久的运动中了,所以来者和我们家也并不熟悉,但等他掏出自己家信物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这人一准是有事相求,而且事情还非同一般。
关于这个族门教派的信物之说,大家近几年受到了很多异想天开的电视剧电影的影响,觉得无非就是一件小玩意,并不怎么看重此类物件。但是这样东西在历史和江湖上却有着不容小视的地位。最出名的就是历代朝廷调兵遣将的虎符,这个东西相传是西周姜尚所制,但实际上最早出现是在秦朝。这个虎符是由黄铜或者玉石所制,一分为二。皇帝一块,将军一块。当朝廷需要调动兵马的时候,皇帝将虎符赐予带军将领,大将把两块虎符拼合在一起,才可以号令军部出兵,户部出粮,沿途州县车马骡夫。这就是皇家的信物。而江湖中人的信物虽然没有这等威严和能耐,但也不是可以随意制作或者让门人随身携带的。每家的这种东西仅此一块,绝不会多,更是没有办法仿制。所以很多电视上所演,某门某派的侠客们,为了表明自己身份,随手一掏就是一件本门信物,然后四周他人便对他的的身份深信不疑,这样的剧情是极其荒诞的。与其说他所展示的是他们门中的信物,倒不如说那个东西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腰牌。而腰牌这种东西,要仿制起来是很容易的。所以像信物这类东西是不可能肆意让你随身带着闯荡江湖的,一般都是在家里一把手的手里,轻易不会展示给外人,以防被仿冒。而现在有人就要奇怪了,既然不能随意展示给外人看,那我怎么知道这个人拿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又怎么样确定他的身份是否真实呢?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江湖里的这种东西都是金属所制的方方正正的巴掌大的牌子,而且大多是铜制品。当两家结识之后,觉得今后还会有再联系的必要,就会同时拿出自己家的东西。把任意两边并在一起,然后掏出有两家印记的钢印,交叠着在两个牌子的交接处打上一个印记,事情完了就把东西收起了,不给外人看见。所以只有这两家自己的人才会知道这个钢印的另外一半是什么样子的,别人自然是仿制不了的。所以这个信物,听上去似乎很神秘,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反正我们家的东西我没看见过,在家里没有一定的身份,你是不可能接触到这类物件的。对了,还有一点,“信物”的这个叫法只是一个通俗的称呼,现实里是没人怎么说的,一般都是牌子,铜片之类称呼。我们家叫这个东西是“黄拓子”。为什么这么叫,我不知道,不过根据这名字,我猜那东西应该是黄铜做的,是黄色的,所以才这么叫。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见到这个神秘的东西了,别说我,我太爷爷都没看见过,现在都不知道被藏在哪里。
来人的这家前主因为立场站错队,说错了话,丢了自己的性命。这件东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儿子的手里。这家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门子,这几年政治上的事情一闹,更加势微了。但是我们两家祖上应该是有渊源的,再加上这个人家里的几个老头子原先就认识,所以他们就把这个人和他家的信物请进了内室,不一会几个人都出来了,看神色就知道这个信物是真的,而这个人的身份更加不会错。
于是自然而然的家里人就要问,这次前来,他有何贵干。结果这个人的一句话,让家里都大吃一惊,他说,我想让你们家的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去一次云南。
看过我前面故事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家是有祖训的,京城不入,蜀地不入,滇黔不入。就是说,北京,四川,云南,贵州,这四个地方,我们家里的人是不可以进的。但是当时时代在变换,四川不得入的那句古训,早在明末家里就有人给破了。当时据说是跟着张献忠在四川抗击清兵,在四川整整打了十三年,最后战死沙场。结果由于两军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死于乱军和逃荒的百姓,不计其数,战后的四川几乎成了死地,存活的百姓百中无一。所以清政府就从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抓了大量的人口,送至四川,开山种田,安家落户,史称“湖广填蜀”。清政府还把四川人口凋零的原因推在了张献忠身上,说他是杀人魔王,嗜食人肉,还有“七杀碑”的典故流出。实际上,张献忠虽然生性残暴,但也不可能如此凶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军民追随他,更有部下在他死后,仍然奉他为主,在四川等地坚持抗清长达数年。所以屠川的这项丰功伟绩里,也有着清兵不可磨灭的功绩。正是因为这件事,家里在清早年,一直被追杀打压,家里也不得不改姓换宗,归隐山林。解放之后,家里不少早就跟随我党参军的人,自然而然得也进入了天子之城的权利中枢,结果几次运动下来,一个个也都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的,还连累到了家里。所以祖训之事,不可轻易违之,这是家里人用血和泪换回来的教训。于是当这个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家里的几个老人家很明显的都迟疑了起来,有几个直接眉头就皱了起来。但也没人多言半句,只是用眼角余光扫着族长,听他怎么来说。
族长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说出不顾祖训的话来的,于是他就对来人道,家里有话,这个云贵之地,我们是不方便去的,所以还请见谅。 这个来人家里是复姓的,叫相里。名字就不说了,下面就称呼他为相里。这里说句题外话,中国人的复姓其实是很多的,你随便看看史书就知道,懒得看史书,你随便翻阅一下三国演义也能感觉出来,复姓的人比例是相当高的。但是如此高比例的复姓人群,为什么如今社会几乎很难寻见了呢?其实很多复姓都是大家大户,这个的人家自然是非就会很多,每当改朝换代,新君登基,这些大家族都有不少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所以很多这种人家的后人和分离出去的人都为了自保,换成了常见普通的姓氏。这是很普遍的行为,所以看故事的同学们,说不定你们家祖上就是从某个复姓的大家族里改姓分离出来的,指不定你就是夏侯家的公子,或者诸葛家的小姐。我们家也是早些年为了避祸改的姓氏,我妈那边也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是某个名门逃难后落户小山村,集体换了祖姓改成了现在这个大众姓氏。
回到故事,族长的话刚说完,相里就摇了摇头,直接反问了族长一句,道,那你们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云南呢? 族长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只是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还是要看是为了什么,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们家自然是不能如此违反祖训的。 于是相里老头一笑,道,那凌家的人需要你们相助,算不算是特殊的理由? 一听到相里老头的话,所以在场的家里人都大吃一惊,族长直接就问,凌家的人回来了?
相里老头点了点头,道,凌家的老三上个月刚从欧洲回来了,去了云南,可是……说到这里,相里老头犹豫了一下,话锋一转,继续说,遇到了一些麻烦,凌家的人就托我们这边的人查一查,我找不到帮手。我爹的事你们也知道,很多昔日的江湖朋友都怕受连累,不愿意出手相助,离云南最近的几个宅门子一共也没几家,所以我就来问问你们家了。 族长闻言,思考了半天,终于道,凌家的事不能不帮啊……
凌家在江湖里是一个人人敬仰的传说,曾经有人说,凌家的男丁几乎没有人能够活过四十岁。这倒不是因为什么诅咒之类的无稽之谈,而是凌家的人每每都是为了民族大义英勇就义,很多都是壮年之时就牺牲了自家的性命,后来凌家为了保住血脉不得不立了一条规矩,所有凌家子弟,在没有成亲产子的情况下,不能外出行动。而凌家的人在几乎参与到了中国历代历史上所有重要的事件当中。
南宋末年,赵昺成了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当时元朝兵马横扫中原,南宋朝廷被步步蚕食。他在祥兴元年被陆秀夫、张世杰在广州湾拥立即位,作为赵氏王朝的最后一丝血脉,举旗抵抗元军。时年仅八岁。祥兴二年元宋两军在广东新会崖山海面决战,宋军战败。二月初六酉时,眼见大宋重振无望,丞相陆秀夫先拔剑驱妻倪氏和次子七郎、三子八郎及女儿蹈海,随后跪对幼帝赵昺说:德佑皇帝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然后大喊一声:陛下当为国死!言罢,抱起腰系玉玺的九岁小皇帝,缚在自己背上,纵身跳入海,其时的陆秀夫,只有四十二岁。就在陆秀夫抱帝昺投海而死之时,南宋朝廷的一干宫女太监,还有御林兵将们,没有一人愿意投降元兵,纷纷跳海自尽,以身殉主。当时投海自尽者达十数万人。而崖山之役后,元朝派遣船夫民工在附近的海面上打捞尸体,整整进行了三个多月,还没有打捞干净。而凌家的人当时作为小皇帝身边的护卫,也是一个个力战到死,毫无惧意。有深圳的同学,应该知道自己家那边有个地方叫赤湾,那里有一个宋少帝陵,就是宋少帝赵昺的皇寝陵。而赤湾少帝陵的由来根据赵氏族谱载:“……后遗骸漂至赤湾,有群鸟飞遮其上。山下古寺老僧偶往海边巡视,忽见海中遗骸漂荡,上有群鸟遮居,设法拯上,面色如生,服式不似常人,知是帝骸,乃礼葬于本山麓之阳。”而实际上却是凌家的人冒死抢尸,藏了玉玺,为怕仇家破坏少帝的遗骸,只给少帝建了衣冠冢,实际上少帝陵墓除了凌家人没人知晓,可是到了如今,恐怕是连凌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了。
明崇祯三年,抗清名将袁崇焕身负勾结后金谋反叛国的恶名被判“凌迟”。到了行刑的时候,人们竟然争相掏出银两购买从他身上割下来的碎肉!片刻之间,袁崇焕便只剩下一副骨架,他那血肉模糊的头颅,被刽子手挂于刑场旁边的高杆之上,“枭首示众”。当夜,守卫刑场的兵丁惊恐地发现,袁崇焕那高悬杆顶的头颅居然不见了!原来袁崇焕死后,有一之前谋士,姓佘,夜盗其头颅,葬于自家后院,并隐姓埋名,守墓至终。佘义士去世前,嘱咐家人将己埋在主公旁侧,并要求子肆做到三件事:永不为官,勤于读书,世代守墓。由于袁崇焕是抗清名将,清朝自然不会容忍他的墓地的存在,佘义士更是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的名字就连自己的后人都没人知晓。此墓址在今北京崇文区东花市斜街,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顺便拜祭一下我们的这位民族英雄。而余义士夜盗首级的事情,也正是他找到了当时凌家的人所为,毕竟他只是一个谋士,忠义胆略无双,可是飞檐走壁的功夫却一窍不通。凌家的人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先不容于崇祯朱明,后又被满清视为眼中钉。为了这件事,凌家的人也先后搭上了几条性命,才护住了佘家人,没有让他们的行踪被仇人知晓。
到了清末,戊戌变法失败之后,慈禧发动政变,囚禁光绪帝于瀛台,抓捕了六名变法人士,押至北京菜市口问斩,史称“戊戌六君子”。这里面最为著名的就是胡想三公子之一的谭嗣同。其实在被抓捕之前,就曾经有人前来报信,告诉谭嗣同慈禧一党要对他们不利,并且劝说,只要他想走,就可以保护谭嗣同的周全,让他安全出京。北京城的守城兵将没人敢阻挡他们,出了城他也可以用自己的一柄鬼头刀杀出一条活路。但是谭嗣同却婉言相拒,说各国变法成功都需要鲜血来铺路,今日不妨就用自己的鲜血来染红中国变法成功的道路吧。而这个前来报信说要保护他安全的人,名叫王正谊,河北沧州人。如果你对他的名字陌生,那么你对他的外号绝对不会陌生,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刀王五”。王正谊因为在李凤岗门下排行第五,擅长使用单刀,所有才有了这个名号。而梁启超更是曾经称他为“幽燕大侠”,足可见此人的一身忠义肝胆。早在变法刚刚失败之时,谭嗣同曾和大刀王五密谋营救光绪,但是由于袁世凯的临时反叛出卖,行动未成。在谭嗣同死后,也正是大刀王五不顾危险,挺身而出,为谭嗣同收尸。后来,王正谊在庚子事变中与八国联军巷战,中弹身亡。其头颅被联军悬挂示众,霍元甲怜,偷取后葬之。也有人说王正谊虽然当时加入了义和团,却反对义和团的滥杀无辜的行事方式,因此为义和团高层所不容,实际为义和团所戕,赍志以没。但着所有的事情身后,都是有凌家人的参与。从打探消息到报信,从营救帝君未果到为义士收尸守灵,所有这些史书上不过寥寥数笔带过的事件中,都有凌家人的鲜血流淌。
上面三件事情,不过是凌家人几百年来忠义所为的冰山一角,拿这几件事举例也不过是因为这三段历史大家都会比较熟悉而已。其实无论是明朝正德年间的宦官八虎陷害忠良;还是满清乾隆时期大兴文字狱;包括民国抗战的时候,从敌占区掩护遣送文化名人科学大师,都有凌家人的参与。就是我们家祖上也数次受过凌家人的恩惠,所以尽管当时的政治环境极其恶劣,但是族长还是拍了板,决定派人入云南,帮助相里老头。与其说是帮助相里,倒不如说,是卖给远在欧洲的凌家本家一个面子,也算是还了一个欠人家上百年的人情。更何况凌家是忠良之后,这次他们家的人在云南也一定不会是寻常事,与公与私,都不能置之不理。族长答应了相里的求助之后,相里显然心里放下了重担,估计这几天他四处奔走,碰了一鼻子灰,身心俱疲。族长原本想留他歇个脚,好酒好菜招待一翻,住一夜明日再走。可是相里却死活不肯,说答应了凌家的事情就不能怠慢,一定要连夜赶路去云南。他是带着人开车来的,车就在门外,让家里派人收拾一下行李,立马就走。
族长这个时候就问他,忙我是答应了,但是我们的人在跟你走之前你得告诉我们,凌家的人在云南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冒失闯进云南,我心里可没底。
相里老头想了一下,说,凌家人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凌家人为什么去云南,这个我可不知道。 族长说,这是江湖规矩,我自然懂。和我们无关的事情,我也不打听。 相里老头点了点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次凌家人去云南是为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们家的人在云南的确是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家老四在云南丢了。 族长一惊,问道,丢了?是什么意思? 相里老头说,还能是什么意思,人没了呗,失踪了你懂不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族长不由得一惊,心知这事估计不会简单,这可不是什么外面电线杆子随便张贴的寻人启事,那可是凌家的人啊,纵横江湖几百年的传奇家族,宋元明清民国日本人,都奈何他们家不得的忠义无双的满门义士。如今他们家的人在云南竟然悄无声息得没了?这是传到江湖上,谁家会相信呢? 族长又问道,你和当地的朋友打听过没有?
相里老头道,你以为这事是昨天才发生的嘛?这事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前十天就是在云南到处打听这个事,汉家外族,黑白两道,我都问遍了。真是奇怪了,这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丁点踪迹。
族长这个时候猛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那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找人的话你要找官府和花子,云南那么大,我们家就算这百来口子人都去了云南,没有半年十个月的也不可能找到人……正说着,族长突然瞥见相里老头笑了,瞬间就领会了,不由得骂了一声,你个狗日的,原来一早就知道凌家老四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
相里老头点了点头,道,是凌家人告诉我的,你们家只要出几个人跟我走,路上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族长一听,知道这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点了正在家的好手,让他们跟着相里老头一起赶往云南。
半路上,我们家的几个老头就已经知道了这次他们要去的目的地,那就是有着“中国锡都”之称的个旧。个旧是一个县级市,它的矿石开采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历史上各朝各代都没有小视个旧在西南的特殊经济和政治上的地位。就是二战时期,闻名世界的中国远征军,也把个旧设立为大本营之一,专门整休军队和训练新兵。而个旧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日军战机轰炸的常规性目标之一。建国之后,个旧成为了云南省红河州的首府,在整个中国的经济史上有着不可逾越的地位。可是随着个旧附近矿山的过度开采,个旧市的经济地位逐渐式微,2003年的时候红河州府迁到了蒙自,个旧从此又做回到了县级市。当然,这是后话,与故事无关,让我们再回到那个乱世浩劫刚刚结束没有几年的八十年代。
在路上,家里的几个老头子都用自己的方式,各自占了卦。卦象都是不明,压根没有一点凌老四所在的迹象,就连他的死活都看不出来。相里老头也说,之前找到过别人,也是一样的水象,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家里几个老头子互相商量了一下,觉得凌老四死活虽然不知,但应该是中了什么术法,被困在什么阵法里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气息都推不出来。
到了个旧,几个老头子都是走南闯北的人,沿海的各大城市都去过不少,所以个旧这个地方,虽说在当地是经济发达的地区,但和沿海相比还是差距不少。几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参观这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工业城市,就直奔他们此行的头站,也就是凌老四最后一次出现过的地方:一个老炼化工厂的职工住宅区。去的路上几个人还在讨论,凌老四到这个地方是干什么?
一行人在那个家属院门前停车,先后下了车。相里老头走上前去和那个传达室的门卫耳语了几句,门卫就点了点头表示放行,相里就带着几个人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几个人就都看出了这个家属区的破败,到处都是时光的痕迹,住宅楼老旧不堪,路边的树木也都长得没精打采,就连院子里空旷处围成一堆下棋打牌的老人,也看上去一个个的没有什么精神。这个老工厂早就已经处于半关闭状态,多年的开采,使得这个能源型城市逐渐的衰竭。越来越多的工厂不得不关闭,而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几万靠着工厂的吃饭的工人的生活没了着落。这个情景,在十几年后的中国下岗潮中随处可见,可是当时在这个云南西南小小的城市里就早已经发生过了。有些能力的人早就已经搬走,另谋生路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还抱着侥幸希望,苦求生存的人们。他们大多数是一些早已退休的老人,或者是没有什么文化程度的技术工人。好在昔日的福利还在,厂子里的宿舍也不用几个钱,很多人就这么随遇而安的住了下来。而搬出去的人又把这里的房子很便宜的转租了出去,结果来住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人家,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于是整个宿舍区算是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几个老头就在硕大的院子里没走上半圈,我们家的一个老头突然道,有点不对,怎么我觉得这个地有点不对头。另外两个老头抬脚狠狠的踩了几下地面,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一个老头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静听了一会,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这个地下面是空的。 相里老头闻言一笑,道,还以为你们都察觉不到呢,不错,不说这个小区,就这附近几公里,这个地下面都是空的,也许这一块的地面比较薄,所以才很容易被感觉出来吧。
家里几个老头不由的问,为什么这附近下面都是空的? 相里老头道,不说这附近,就怕半个个旧市底下都是空的。这些都是“老鼠洞”。
老鼠洞并非是指真实意义上的老鼠洞,而是对那些偷采矿石资源的人掠夺性开采之后遗留的矿洞的形象上的称呼。以为这些人挖矿没有任何规划,矿洞七扭八拐,不经意就挖到了城区的下面,有不少房子都因为这样的事情地基沉陷,或者干脆倒塌,至于地基开裂这样的事情更是海里去了。又因为当地人管这些偷采的人叫土耗子或者地鼠,所以自认而然他们挖的矿洞就被称为老鼠洞了。而老头子所在的这个住宅区,恰恰是地皮较薄的一块区域,几个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所以地面轻微的振动反常,立刻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个老头子说,既然这里是凌老四最后出现过的地方,那么十有八九这就是他消失的地方,我知道你们之前一定是找过的没什么线索,但是地面找不到,你们有没有想过地下?
相里一听,道,你就觉得凌老四在老鼠洞里?这不可能,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你要知道,这下面随身是有一个大地洞,可是那里和地面相隔的少说也有十几米的距离,甚至是几十米。不然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一切,这树这楼早就掉进洞里面了。但你就凭借着人力,向下挖个十几米,盗墓出身的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凌老四家也不是做这行的,估计他更是不行。
家里老头子一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采矿这类的事情,不好随意猜测。一时间几个人都没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大院里来回走动。
突然家里的老头子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定下脚步,转头问相里,你能不能联系到这些土耗子的人,我们要去这个附近地下的矿洞去看一看。 相里一想,说,这下面都被采空了,进去应该没什么麻烦,但是地鼠们也是拉帮结派的,地下面各自有各自的地盘,我们得找到掌管这一块区域的那些人才行。只有他们才有下面的具体路线图纸,不然我们进去很容易迷路的,到时候就怕没找到凌老四,把我们自己也丢下面了。 老头子听了点头道,我们只需要一个人和你到下面去,留两个人在这上面,到时候看看从这上面到底有没有去下面的路。
当天下午相里就联系到了这附近的地鼠头,塞了一点钱,那个地鼠就叫了两个小弟带着相里和另外一个老头出了城。说是入口在城外,只能步行。临走的时候拿了一对境外的军用无线电对讲机给他们,说是到时候可以用这个联系。个旧靠近边境,无论是武器毒品都是很容易搞到的,更何况是这类非杀伤性的军事装备。
小区里剩下的那两个老头也各自准备起来,幸好事先有所预备而来,东西倒也不怎么难找。入了夜,天刚擦黑,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相里的生意。他说按照图纸已经到了这个小区的底下了,地鼠的那两个小喽啰也确定地方不会错,问他们这里准备好没有,什么时候开始动作。 地面上的两个老头看了看天,互相商量了一下,说,再等半个小时,等天完全黑下来再说。
不知不觉时间就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地面上的两个老头子对着对讲机,示意相里那边可以开始了。不多一会,相里就在对讲机里说,事情已经弄好了,他们要开始往回赶了,就这边等着他们。这边那两个老头立刻回复说,等这边找到了地方,就一定等着他们回来再商量下一步,就算要办事也要人多了才好行动。
相里那边也不再废话,没再回复,想必是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了。
地面上这两个老头子随便找了一个寂静一点的空地,看着表,等了十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拿出早早从家里带来的一个小竹筒。做这行的就讲究胆大心细,但这个词语并非是合在一起的,要分开来看。也就是说,要么你胆大,要么你心细。可是怎么样才算是胆大呢,这个很难说,但有一句话应该大家都听过,叫做艺高人胆大,你要自身本事足够强,才有资格去大着胆子做事,包括不事先做任何准备,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血拼出一条出路。显然我们家的人不属于这一类。所以我们家只是在心细上面要求做到极致,于是家里外出做活的人,身上都至少带着十公斤的行囊,里面有一切你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这次因为凌老四的时期,家里很重视,出了三个人,很多东西不需要重复携带,所以这三个人加起来三四十公斤的行李,几乎囊括了家里认为对外出人应该有所帮助所有物品。这个小竹筒就是里面很不起眼的一件小物件,但这次却派上了大用场。这个竹筒里装着的就是家里人饲养培育的“流萤子”,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萤火虫。家里这种萤火虫是按照古籍里的方子养出来的,其实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真没什么,又不是生化试验,还能把这些萤火虫的基因改造掉嘛?但这些萤火虫,因为从幼虫喂食特别药物和食材的缘故,这些小虫子对一种气味特别敏感,这种气味我不好说,和故事无关,也不方便多说。相里和家里那个老头子去地下,就是点燃可以散发这种气味晒干的药材,又在火里加了一点别的东西,能让这种气味格外浓郁,散发的更快。好在地下的矿洞空气流通还算好,这些混着这种特殊气味的烟雾延着地下蛛网般密布的矿道很快得就充满到了每一个角落。 老头子们就是期盼着这种气味会沿着那有可能存在的通往地面的密道,也多少挥散一些到地面上,让这些流萤子追着气味,带领他们找到那个地方。果不其然,他们把那个竹筒上的纱网一拿开,十几只流萤子就冲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立刻十几个光点就沿着同一条路线远远的飞去。老两个头子跟在后面,疾步追赶,跑了几百米,就来到了一堵半人高的小墙面前。那十几个流萤子都附在那个墙上,没多一会,荧光就渐渐的隐去了,眼见是流萤子都没了命,一个个的接着死去了。因为这些流萤子每一只都能活数年之久,可是他们在离开了用药水浸泡之后特制的竹筒之后,最多活不过一刻钟,所以流萤子这类东西也算是易耗品,家里每年也不会可以养多少。
这个时候,步话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相里在里面问,找到地方没有?这边老头子苦笑着回复,道,找到了,但是只是一面墙。相里那边一愣,明显也没有料到如今的状况,半天才又说,只是墙,没有门窗之类的?老头子说,没有。相里心有不甘,继续又问,机关暗门呢?老头子拍了拍这墙壁,说,听见没有,实打实的水泥红砖墙,没有暗门。相里那边彻底沉默了,终于传来一句,等我。然后两边同时静默了。 一个多小时候,相里和一起陪同他去矿道的老头子就匆匆赶来,两批人一见面连招呼都没打,相里就趴上那面墙,仔细的观察起来。好一会儿,终于起身站起来,转过头来说,这个墙好像有点不对头。
一个老头子俯身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只得回头问相里,有什么不对? 相里笑着说,前几年被批斗,被派去施工队盖楼当小工,整天搅拌水泥搬砖头,虽说这方面我还是不太懂,但是看得多了,也总有几分眼力劲了。这面墙不平。
老头子似乎没有听懂,只得再问,不平是什么意思? 相里解释道,这砖头我们都见过的,大小尺寸都是一致的,每块砖长宽高都是一样的。但是这面墙,看上去和旁的墙壁没什么两样,但是你们看…… 说着相里把自己的手掌贴上了墙面,道,就我这一只手能碰到的几块砖,最长的和最短的,相差了四毫米。 一个老头子惊问,四毫米?这墙可是单面的,说不定这边的砖建墙的时候位置往里了一点,那么另外一边就凸出来一点,这是正常的事情,四毫米能干点啥。
相里闻言摇了摇头,道,刚才我也在墙的另外一边看过了,同样的位置,这边的砖是凹进去的,而那边也是凹进去的,所以这块砖整个就是比正常的砖要短不少。
老头子询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块砖有问题? 相里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他指着另外一块砖说,这块砖这边凸出来,那边也是凸出来的,比正常的尺寸要长不少,这说明这块砖也有问题? 那个老头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那就是这面墙……有问题? 一旁年纪大的老头子插话道,早就说了这面墙是有问题,你又重复一句有何意义? 这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头在家里地位较高,被训斥的老头子也不敢再辩解,只是低头不再言语。 年纪大一些的老头子也摸了摸这墙面,道,这么说,这个墙是空的?两边都是用半块砖所建,中间有隔层? 相里点头道,对,我看是这样。
一个老头子很不解的问,有夹层为什么就不能弄得整齐一点? 相里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夹层不是空的,里面有东西,所以不敢建的过于分离,怕引起怀疑。那东西应该也没有什么厚度,不然才这么一点空间不可能塞得下。 年纪大一些的老头子突然有几分震惊的道,莫非是…… 相里点了点头,对他道,恐怕就是那个东西。 老头子说,那岂不是凌老四…… 相里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这个时候其余的两个老头子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墙正是这方圆百十里的地眼所在。所谓地眼就是一片土地的紧要之处,算是地气地脉的汇聚之地。风水堪舆术里有一个行话,叫做入地眼。外行人一听,觉得就是眼睛好似X光,通过看地表的一些特征,推断出地下的地质结构和断层走向,甚至可以看出地下有没有大型墓穴的存在,很多小说里也是这样写的。但是真正的入地眼,却是找到方圆百里的地眼之处,然后垂直向下,一路挖下去,然后你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现你想要找到的东西。所谓古时候帝王之墓也大多要避开地眼所在,一是地眼之气凡人无福可承,就算你是天子也不例外,搞不好你再尸变,成了什么百年一出的妖物,就不止会贻害后代了。二是如果你葬在了地眼,那么只要是懂行的寻到附近的地眼,那么你的墓室就算是挂上了“欢迎光临”的牌子了。
可是这个地眼却在别处有着它独特的用处,比如故事里这个地眼,被人建上墙掩人耳目,而地下估计不知道早被人打通到了什么地方了,截地脉,泄地气,搞坏附近这一代的地势之力。然后再在这地下面挖矿,就不必再担心会坍塌之类的事情了,而地面上的这些建筑物,也断然不会压垮下面的矿道。但使用这个地眼却需要别的东西来镇,比如以前的皇陵,总要一些人陪葬,却不埋在自己身边,有一些就是埋在地眼之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我的理解就把他想象成祭祀的贡品,当然这个说法是不严谨和荒谬的,只是方便自己理解。所以这个墙里放的是什么,老头子也都不知道了。
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东西,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没人敢把墙拆开看一看,万一坏了里面的符咒或者什么东西,指不定这附近就得有好几栋楼陷在地里头。关于这个地眼,要说起来,就有太多东西可以讲了,时间所限,只提一下北京的地眼。当然也有人叫他海眼或者泉眼,都是一个东西,各门各派叫法不一样而已。一块土地也许有着不止一个地眼,气盛的地眼多,气贫的就要少一些,而北京据说有八个地眼。北新桥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的自己百度就好了。这事可做不了假,日本人那次时间太远,没人能说清楚,但是文革和道路扩建修百货大楼却都是发生了没几年,北京城很多老人都是亲眼所见,说不定楼里北京的同学父母小的时候也在现场围观过。这总不会是我骗你们的吧。现在北新桥的地眼据说是被盖在了那大楼的地基里,让人无法再去探寻,其实那都是假的,就是怕好事者去轻动地眼,引起麻烦。真的地眼还是完好如初,在那附近的“某个”建筑物的仓库里。
没实地探查过,我也只是听说,大家有好事者也死了这条心吧,有专人看管,你们是没办法靠近的。另外一个地眼就是北海的白塔了,旅游景点,也很难靠近。还有一个在玉泉山,说是被一个庙压着,其实也是障眼法,真的地眼就在不远处,没人能发现。真感兴趣的可以在冬季清早去玉泉山,遇见大雾了,就在附近转悠,看看那里有一个环形区域水气凝结,没有雾霜,那你就是找到地方了。不过现在北京污染成这个样子,估计也难了。
老头子们推测墙里也许夹得是“赤顶”。赤顶是邪术里的一种代称,指的是人体天灵盖那一圈的皮头。因为生长位置就好像是鹤的顶红一般,所以就叫他“赤顶”。中原正统人家都是不用的,是苗疆的一种巫术,马来泰国的绛术也大量使用这类东西。看这墙的建筑时间也不会超过二十年,看这地理位置也选在几个居民楼之间,如果不是整片拆迁,这堵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拆除的,所以也算是安全。这整块墙体的面积,老头子推算起码里面夹了百来个赤顶。这样的取材自然不会是从医院的尸体解剖上了,如果是半夜从坟地里挖出尸体盗取还好,就怕是直接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反正这里离边境也近,枪支弹药都能轻松买到,这类东西更是很容易得到了。但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头子们也没想再去追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凌老四在哪里?
好在他们歪打正着,找到了地眼,又通过流萤子确定了这里是和下面的矿道所连的,如此这般,四个老头子加起来年岁都远超了两百岁,在这行里都混了几十年了,现在虽然已经查出来的信息很少,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头绪了。整整一夜,几个老头子就是在附近乱转,天快亮的时候基本就确定了凌老四是进入了这里的矿道还有他的前进的路线。于是乎,天亮之后,几个人和当地的地鼠头打好了招呼,就再次潜入到了那一片矿区里。
别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总之人是找到了,也没有死。老头子的话是,里面有一段矿道和以前旧时的国民党防空洞离着很近。但那个防空洞规模很小,又在日军飞机轰炸的时候炸塌了入口,于是就彻底被废弃了。但是后来被有心人发现了,有重新开辟出了一条入口,拿走了里面的东西。临走的时候给后来的人设了一个阵,利用的是当时死在防空洞里的人的怨气。然后又原样把封口弄好,一切不留痕迹。但是这一切凌老四并不知晓,于是他在入洞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了,由于这一行他不怎么熟悉,应该怎么去做也不了解。只知道自己在里面实在是很困难打出一条出路,只能等着外面的人来救。凌家的人外出每天都要报平安,所以家里一定会马上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而再找帮手来营救她出去,所以凌老四也并不担忧。就使了龟息法,在洞里假死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老头子们在外面也一点查询不出他的气息,龟息后的人几乎已经和死人无异,而死人是不会有气息的。这事对凌老四打击很大,虽然身体无恙,但元气大伤,他在云南足足养了半个月,才能四下走动。而远在欧洲的凌家人也打点好了关系,让他从云南出了境,来人接他回了欧洲。
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结束了,但是有心人应该注意到了一点我还没有说清楚,那就是防空洞里的东西。也就是凌老四此行要找的东西。老头子们事后问过他,他没做回答。但是救出凌老四的时候,他随身的笔记什么的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看的。家里有个老头子翻看了两页,就被年长的老头子制止了,骂他此举会再招麻烦,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许碰。可是仅仅两三页的简单文字和图片,那个老头子就已经知道凌老四此行的目的何在了。那就是他在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传国玉玺,始做于秦始皇,所用的原料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和氏璧”。关于和氏璧的那些故事估计中国人没有人不知道,完璧归赵的典故也应该是无人不晓吧。只说这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国后,秦始皇将和氏璧琢为玉玺,命李斯丞相在其上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字,由玉工孙寿刻到上面,从而成为传国玉玺。
秦灭后子婴把玉玺献给先入咸阳的刘邦,后来项羽鸿门宴,刘邦又把玉玺给了项羽。楚汉争霸,霸王乌江自刎,汉高祖重拾玉玺,授之为“汉传国玉玺”。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建立新朝,派他的弟弟去找当时的太后索要玉玺,结果太后大骂:我老已死,如而兄弟,今族灭也!将传国玺摔在殿廷,玉玺被摔碎一角,后来用黄金镶补。(此事是江湖谣传,不可信。史书毫无记载,但后世的史书有说凤印有缺角一说。据我推断,王莽是同时索要了皇帝的玉玺和太后所持有的皇后凤印,太后所摔的只是自己的凤印。所以看见很多小说里牵强附会说传国玉玺有缺角,黄金包之,我就冷冷一笑,深藏功与名。)
后来王莽被杀,玺被校尉公宾所得,献给绿林军将领李松。又由李松派人送给更始帝刘云。刘云为赤眉军所掳后,传国玺落入赤眉军拥立为帝的刘盆子手中。后来刘盆子兵败宜阳,将传国玺拱手奉于东汉光武帝刘秀。
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外戚何进谋诛宦官不成,反为宦官所害。袁绍领兵入宫诛杀宦官,宫中大乱,汉少帝夜出北宫避难,仓促间未带传国玺,返宫后传国玺查无下落。
东汉末年各路诸侯讨伐董卓时,率先攻入洛阳城的孙坚,在井中得一宫女之尸身上有一红色盒子,匣中之物正是传国玺。
之后孙坚之子孙策将玉玺献与袁术以借兵马。孙策用此玺从袁术处换来三千兵将,从而奠定了孙吴霸业之基。袁术称帝失败,身死之后,荆州刺史徐璆携玉玺至许昌,当时曹操挟汉献帝在此。至此,传国玉玺到了曹操手中,也算是重回汉室。
曹魏代汉,传国玺作为“君主神授”的象征,落入曹丕之手。曹丕使人在传国玺肩部刻下八个隶字“大魏受汉传国之玺”。西晋受禅,传国玺又落入司马氏手中。此后,北方陷于五胡十六国分裂动荡的局面,玉玺几经辗转,又落人东晋征西将军谢尚之手,谢尚把它用三百精骑连夜送至首都建康,献给晋穆帝,传国玺重归晋朝司马家。
公元420年,刘裕废东晋恭帝自立为帝,国号宋,史称刘宋;在南朝,传国玺历经了宋,齐,梁,陈的更迭。南朝梁武帝时,降将侯景反叛,攻破官城,劫得玉玺,不久侯景败死,他的部将侯子鉴将玉玺投到了栖霞寺的井中,有一个寺僧将玉玺捞出收存,后来他的弟子将玉玺献给了陈武帝。
杨坚建立隋朝后,灭陈统一全国,传国玉玺入了隋宫。大业十四年,隋炀帝杨广被杀于江都,隋亡。萧后携太子元德携传国玺遁入漠北突厥。
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于是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自慰。公元630年,李靖率军讨伐突厥,同年,萧后与元德太子背突厥而返归中原,传国玺归于唐朝。
唐末,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朱温篡唐后,传国玉玺又遭厄运。后唐废帝被契丹击败,登楼自焚,玉玺也遭焚烧,下落不明。郭威建后周后,遍寻传国玺不着,无奈镌“皇帝神宝”等印玺两方,一直传至北宋。
北宋哲宗时,有一个农夫在耕田时发现了玉玺,送至朝廷。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这就是始皇帝所制传国玺。但是朝野也有一些有识之士怀疑它的真伪。
宋靖康元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走,传国玉玺也被大金国掠走,随后便销声匿迹。
在南宋、金朝长期并存的一百多年中,传国玉玺一直没有音讯。金天兴三年正月,蒙古攻灭金朝,金哀宗自尽,并未发现传国玉玺。宋德佑二年正月,元朝攻灭南宋,宋恭帝奉上传国玺投降,但这是南宋自己制作的玉玺,并非秦始皇传下来的。而南宋最后一任宰相陆秀夫在崖山海战失利之后,抱着幼主投海自尽,身上所绑的玉玺也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皇帝宝印。
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正月,忽必烈去世,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却神秘地在大都出现了。夏四月,在上都举行的蒙古王公贵族大会上,御史中丞崔彧将玉玺献给皇孙铁穆耳,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铁穆耳即位,是为元成宗。此后,传国玉玺在元朝传了九代皇帝。
洪武元年正月,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建立明朝。闰七月,元惠宗逃往蒙古草原,元朝在中原的统治结束。明洪武五年,明太祖以历代传国玉玺未得,遣徐达率精兵十五万,分三路攻入漠北,追击遁逃的北元朝廷,以期得到传国玉玺。双方一直战到十一月,明朝大军最终还是空手而返。至此,经历了一千五百多年风风雨雨的传国玺就此湮没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
明清两代,偶尔有“传国玉玺”现身之鼓噪,但是都是附会、仿造之赝品。明弘治十三年,有一名陕西人得到一块玉印,据称为传国玺,呈献明孝宗,但明孝宗对此深表怀疑,没有采用。
明末,相传由元顺帝带入漠北的传国玺,为其后裔林丹汗所有,林丹汗兵败之后,玺落入后金太宗皇太极手中,皇太极因此称皇帝,定国号为“大清”,表示要占领中原,取代明朝的统治。
清朝初期,故宫交泰殿藏御玺39方,其中一方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的玉玺被称为传国玺。但乾隆钦定御玺时,却认为这块玉玺“按其词虽类古所传秦玺,而篆文拙俗,非李斯虫鸟之旧明甚”,钦定为赝品。
直到1912年11月,冯玉祥发动**政变,末代皇帝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宫,此“传国玉玺”复不见踪影。当时冯部将领鹿钟麟等人曾追索此玉玺,至今仍无下文。又有传说,玉玺现在**故宫博物院,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在溥仪仓皇出宫之后,冯玉祥没有找到,理应是被他带在身上,可是之后无论是**租界的日本人,还是伪满时期的关东军,再有后来的占领东北的俄国人,都不可能让这个玉玺传到**那边。 再者说,那个玉玺乾隆都说是假的了,真假都难说,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真的传国玉玺呢?
凌老四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或者怎样,总之他差点搭上性命也没有找到传国玉玺。而那个防空洞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传国玉玺更是难说。几百年来,不论是江湖还是官府,在玉玺这上面费的心力和死得人多的都说不完,可是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谁也说不准。甚至都不知道是否还在中国的土地上。那东西虽小,确实上千年我国历史的见证,这里就让故事就这样完结吧。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新藏公路
目前我国由外进入西藏的公路共有五条,分别是川藏南线、川藏北线、滇藏、青藏和新藏。这里面川藏、滇藏公路由于其独特的人文、自然景观早已被众多驴友们认定为中国的景观大道,而青藏公路因过去一直是最为容易的进藏路线而最为闻名也最为繁忙。但是新藏公路,由于它的地理偏僻且极其艰险而很少有人问津,也因此变得最不为人知。
新藏公路在很多资料上显示是始建于刚刚解放,由于进军西藏剿匪和运输物质,发展经济等多方面考虑,由军队和中央拍板决定要从新疆开始建设一条通往西藏内陆的公路。然后经过多方讨论和验证,最终大体决定了今天这条新藏公路的路线。中间由于战争,自然灾害等原因,新藏公路的建设断断续续,中间还几度更改路线,直到1957年才通车,但那也是部分路线通车而不是全线通车。从那之后的半个世纪里,新藏公路的建设一直没有停止,最近的一次大规模的改建整治工作就在2010年,这次的改建工程直到2012年8月才结束。
我们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1987年的一次例行道路年检的行动中。当时因为这条道路的特殊意义和所处的地理位置,而众所周知,西藏和新疆又向来不是很太平,各种民族极端组织林立,经常有针对汉族群众的恶性事件发生。像铁路和公路这类重要的基础设施更是这些人想法设法要去破坏的重点目标。所以像新藏青藏川藏这些敏感地区的公路检修队和日常的流动道路维护队和别处的公路养护不一样,都是由带着军事色彩的组织所进行的。这样的一个养护模式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似乎如今那里的公路养护已经彻底交由武警所进行了,所以的一切都是出于安全考虑。
在1987年那个时候,文革结束没几年,内陆的绝大多数省份都已经逐渐恢复到了平静,但还是有很多狂热的革命份子流窜到了西藏这些偏远的地区,坚持自己的理想。他们所信奉的就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想要呀话语权,你就得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于是如何抢到可以使用的枪支,是这些人的日夜思索的问题,所以那些带着枪支养护公路的流动养路队就变成了他们的夺枪目标。在那之前,已经发生过了好几起这类的事件,抢枪的那些人也没抓到几个,毕竟地广人稀,一个人想要藏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而养路队的工作人员也死了不少,这让上面的领导也感到十分的愤怒。一直以来养路队要盯防着极端民族主义者的不轨举动,而如今还要留神自己的汉人同胞暗地使坏,正因为如此,养路队的日常活动都格外的小心。可是漫漫长路,几千公里的公路线上,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是1987年的12月,冬季的新藏线由于西藏的冬季所去的人员车辆甚少,所以这个时候的新藏线属于公路使用的淡季,大雪封山,正是养护的好时机。新藏公路由名字就可知道是连接新疆和西藏的一条公路,而在这条公路上,新疆和西藏的分界处是在界山大坂,此处海拔6700米,是新藏公路的最高点,你路过此处会有很严重的高原反应,从新疆起始,只要经过此处,就算进入了西藏的地面,阿里地区。此处可以算是整条新藏公路最为危险的地区,就算你是常跑这条路线的老司机,要是不带足药品,氧气和维生素,你也不敢冒险穿越界山大坂。在界山大坂的盘山路上行驶时,你会经常看见之前翻滚入山沟下坠毁车辆的残骸,各个年代的大小车辆均有,这一切都让你展示着穿越这新藏线第一高峰的危险。
界山大坂也许是新藏线最危险的路段,但绝不是最恐怖的路线,整条新藏线最恐怖的地方却是在界山大坂之前一处毫不起眼的平原,属于昆仑山余脉,那个地方叫做红柳滩。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红柳滩的高原反应绝不比界山大坂的程度轻,而更重要的一点是红柳滩区域,在当地居民的口口相传的众多故事里都是一个很不“干净”的地方。在新藏路刚刚开始施建的时候,前来修路的工兵部队,有整整一个连队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神秘死在了红柳滩上的营房帐篷里。事后检查死因说是因为高原反应,睡梦中缺氧所致,但是一个连队上百人,齐齐的死了竟没留下一个活口,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高原反应就能解释得通的。
那一年在红柳滩路段有几十个养路小分队,每个小队分了十几到几十公里不等的路段,在编号17的路段上,分配的是一个由七个人组成的养路小队,队长是一个藏族的红脸汉子,名叫阿康。
这一天阿康带着他的队员修整了两三公里的路段,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养路队回了营地随便用了些晚餐就准备休息了。辛苦一天的养路队员躺下没一会就纷纷入睡,发出了阵阵鼾声。养路队夜晚休息一般都是有几个人分别负责夜晚的戒备,和部队一样,放哨的人值班几个小时之后,就去唤醒下一轮值班的人,一个晚上大概需要三个人轮班。这一天的夜里,阿康被自己的队员从沉睡中唤醒,阿康一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阿康一想,今天晚上不是他的夜班时间。阿康还以为是自己的队员记错了日期,叫错了人。于是他就有些不满的埋怨道,今天晚上不是我夜班,你是不是弄错了? 结果那个队员慌张的道,不是,我听见东边有响动,好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这一句话就让还半睡半醒的阿康彻底清醒了过来,凌晨三点钟,这大荒原上如果还有人,还是冲着他们来的,那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客人。阿康伸手就把自己的半自动步枪搂了过来。顺便叫醒了其他的队员。这一支养路队有两支步枪,一支在值夜班的人手里,另一支就一直由队长阿康保管。 阿康问那个队员说,你有没有听错?会不会是什么野物?
在这个地方,雪豹野狼之类的野兽是常见的,就连传说中的雪怪也不时的听到有人见过,但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没觉得这些东西会比人要可怕,带着武器的人类自然比这些野兽要危险的多。
那个队员听到阿康的问话,回道,不是野物,是脚步的声音,一定是人。
这下子全体队员都有些不淡定了,早就听闻新藏路上不太平,每年也有几起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真到自己摊上的时候,谁又能保持百分百的冷静呢? 此时七个人都躲在同一个帐篷中,没人做声,都听着外面的风声,和隐约从东边传来的脚步声音。那时刚刚下过一场雪,那声音分明就是有人踩在雪地上,积雪被挤压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那种声音是和动物行动所发出的声音全然不同的,帐篷里几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确定了一点:东边果然是有人!
一个队员压低了声音问阿康道,队长,我们怎么办? 阿康一思索,也没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枪。 那个队员十分惊讶,说,万一不是坏人,我们杀错人怎么办?
阿康冷笑道,这地方前后百里都没人家,连游牧的藏民都很少来。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瞎逛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几个队员见自己队长都已经有了决定,也不多言,那个拿枪的队员把枪交给了另一名枪法较好的人手里,他们这些没枪的就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铁棍纷纷拿在了手里。
阿康听着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十多米的地方,透过帐篷的缝隙,接着外面的篝火余光,他已经隐约看到了那不远处渐渐靠近的黑影。这个时候阿康突然心中有了一些疑问,怎么就这么一个人?要是来抢枪的那些疯子,绝对不可能会只来这么一个人,如果是那些民族分裂主义的人,更不可能有人单独行动。而且这个人就是这样毫不躲闪的冲着他们直奔而来,是个人都知道没处营地夜晚都是有人负责警戒的,就算他不怕被放哨的人发现,难道他连他们手里的枪都怕吗?
阿康此时立刻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寻常,身为世代在此居住的藏民,他对这种奇怪事情的敏感程度远远超越了那些来自沿海各省份的队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隐约间嗅到了一股子危险的气息,这种危险可不是外面十几个拿着武器冲过来的匪徒所能造成的。从小生活在此地的他对红柳滩这块地方历代的灵异传说虽然不甚相信,但身为藏民的他,对神灵的信仰使得他却又不能全盘的否认这些流言。
下了决心的阿康猛然间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对着那个黑影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哪里来的朋友?队员们都十分震惊自己队长的这个举动,毕竟此时对方还不知道养路队已经发现了自己行踪,就算猜到了,但这个营地大大小小七八个帐篷,也不能确定他们处在哪个帐篷中。可是队长这番举动,无疑是让对方明确了自己的攻击目标,而另一方面也过早了暴露的自己,让对方有了提前的准备。
一个队员脱口而出,队长你疯了,太危险了。说着伸手就把阿康往地上拽。阿康的体型十分高大,就这样站在帐篷前,又对着篝火,实在是太扎眼了,万一对方有枪,只需要一排连射,阿康队长就万没有不被子弹击中的可能,要是对方枪法再好点,只需要一枪阿康就有被爆头的可能。 可是阿康没有理会自己队员的好意,他一把推开了那个队员,继续对着那个黑影用藏语喊了一遍刚才的话。
那个黑影突然顿住了,然后几个人都听到了那个人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嘶吼声,就好像野兽一般。这一下立刻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要是这个时候对方朝着他们开了几枪,他们倒还是可以承受,毕竟是在预料之内。可是这样像个野兽一样的嘶吼算是什么路数?有几个队员立刻想到藏地流传众多的鬼神之说,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此时只有阿康没有丝毫慌乱,他又用藏语大声的喊道:到底是人是鬼,别想吓唬我。 话音刚落,那边刚刚顿住的黑影朝着他们就飞奔而来,瞬间就已经到了不足十米之内,此时篝火正亮,借着火光,几个人都看见那个人的长相。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孔。
一个刚刚还低声嘶吼,突然暴走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人,料想面部表情应该是咬牙切齿般的狰狞。可没有一个人想象到,自己此时看见的却是一张毫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机的脸。就好像是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头颅按在一副人的身体骨架之上,而这个人的身体却和常人毫无二异,奔跑跳跃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这样一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不由得吓得几个队员失声大叫,鬼啊!
就在这时,阿康手里的枪响了,一枪命中了那个人的面部。这种步枪射程不远,穿透力也不强,但杀伤力巨大,正是针对养路队经常遇见的突发事件,近距离搏斗此类的这种环境所设计。
所以阿康一枪打上去,那个人的头就和熟透的西瓜猛然间摔在地上一样,整个头就瞬间在众人的眼前爆裂了开,鲜血和脑浆子在昏暗的火光下四溅,有几串血水甚至喷到了阿康身边的帐篷上。然后,没了半个头的那个神秘人,身体缓缓的下坠,摊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阿康端着枪几步走上前,用脚踢了几下地上的神秘人,确定了那人的死亡。然后就招呼着自己的队员赶紧和附近的兵站和其他养路队联系,怕万一这只是一个落了单的歹徒,而他的同伙朝却是对其他的养路队有所行动。
天还没亮,他们的营地就前后来了几波人。最早来的是附近的其他养路队。深更半夜,红柳滩的大荒原,又没有什么很大的风雪,清脆的枪声能够传得很远。有经验的养路人能够立刻判断出来是哪里出了事情。所以附近三个养路队都先后脚的带着武器赶过来支援。而兵站的人在接到通知后,也在最短的时间里,赶过来了一个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小小的营地里在短短的时间里挤进了五六十口子人,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此时太阳也升了起来,一群人围着那个神秘人的尸体不知道该怎么办。晚上的时候天黑,大家没人发现什么有什么异常,但是此时大家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显得极为破旧,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衣服了,只不过是一些破布条包裹着他的身体。而这个人的身体上布满了伤口,一道连着一道,都泛着青光,一看就是经年旧伤,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伤愈的迹象。最令大家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肤色有异常人,虽然他已经距离死亡好几个小时了,但是他呈现出来的灰青色完全像是一个刚从坟堆里拉出来的陈年老尸。
这个时候一个战士突然和他的班长报告,说是这个人穿的衣服有点不对。 这时大家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死尸身上的破布条。虽然衣服已经很破旧了,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套军绿色的军装。但那个时候文革刚结束,军装曾是广大群众,特别是青年群体里最受欢迎的服装,中国各个时期的军装都在狂热追求革命的青少年群体里广泛流行。所以当大家看出来这个死尸省钱所穿的是昔日军队的作训服的时候,也都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年代全中国起码有几千万人是那么穿的。但是这个战士却发现那个死尸脚上所穿的鞋子有些不太寻常。
那双鞋鞋底已经磨穿了,鞋子也已经残破得看不出原色,可是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出来,那是一双翻毛的牛皮靴子。那个年代,能够穿得上这种鞋子的人并不多,并非这种鞋有多么的贵重,而是能够穿上这种鞋的人的群体很特殊。在中国这种皮靴日常百姓是穿不到,只有在东北和青藏的一些高海拔的雪原林地里的边防特战部队才配发,普通的部队都没有资格能够穿上这种加了钢板的牛筋底子的高筒靴。可是仔细观察这双牛皮靴,它的这种款式已经在几年前就停止装备部队了,如今突然间看到了这种部队里的昔日里的特别装备,所有的战士都有点怪异的感觉。可是这群士兵里带头的那个副连长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也许别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不过是个穿着自己曾经军装的退伍军人,但这个副连长却不认为像曾在特战队里待过的优秀士兵会出现在这种环境里。更何况那双鞋,那些衣服少说是日夜风雨无阻的穿了小十年才能穿成那种破旧程度。但是十年前,这个死尸如果真的是部队里的战士,那他十有八九得是个逃兵。因为这时这个副连长已经看清楚了这人破旧军装的衣领上竟然还残留着已经变成暗褐色的领章,如果你是个退伍军人,军装你是可以穿回家的,但是帽徽,领章和肩章这些东西,你是必须要留在部队的。那个副连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上去翻开那个死尸的上衣,果然在他的胸衣口袋的内侧,用钢印打着自己部队的编号和自己的士兵编号。副连长连忙把这些号码都抄录下来,派人回兵站打电话请示上级,调查一下这个死尸的来历。
而养路队的阿康队长却拉着这个副连长,每每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终于忙完了所有事情的副连长,在让人把死尸装入尸袋运回兵站的时候,被那个阿康队长拉到了一旁。副连长很是奇怪,问他还有什么事情,阿康队长就把昨天夜里所有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之前他们所说的,因为怕被扣上封建迷信帽子,那些带着灵异色彩的事情他们都没有说,但是这次阿康队长丝毫没有任何隐瞒,全部和盘托出。只听得那个副连长冷汗直冒,最后阿康队长说完所有一切时,那个副连长带着不敢相信的口气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阿康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用藏民的信仰担保,没有一句假话。
副连长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你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个人? 阿康道,那你觉得那具尸体像是一个昨天夜里刚死的人吗? 副连长反问说,难不成你打死的是一个死人? 阿康顿时不再言语,默不作声。 这时候副连长之前派去兵站送信的士兵返回来了,副连长问他,电话打了没有,查到什么没有? 那个士兵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副连长怒骂一句,命令他立刻回答问题。那个士兵这才说道,查是查到了,只是,这个编号的人早就死了,九年前就在这条路上牺牲的,只是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
原来那个副连长在衣服内兜里找到的编号,对应的是十年前西藏军区某部队的一个汽车兵。他负责的路线正是新藏线,每个周他都是往返于新疆的某军用机场和位于西藏的兵团仓库。他运输的物资正是一些西藏的部队所必需的蔬菜棉服等日常生活用品。但是有一次,这个士兵在一次日常的运输任务中,原本是应该当天下午就回到部队的,可是到了第二天中午都没有回来。这下子部队的人开始担心了,一般这样的任务一辆车需要两个司机轮番开车的,但是对于跑熟了这条路线的士兵来说,只需要沿路在兵站睡几个晚上,自己一个人就能安全的把车开回驻地。这个士兵正是这支部队里最老资格的一批汽车兵。于是这次反常的任务延时引起了部队的关注,电话和新疆那边机场联系之后,得知这个士兵已经在原定的时间离开了,所以可以断定这个战士就是在路上被耽搁了。于是部队的领导连忙派了两辆车,顺着原路倒着去寻找这个战士,还给一路上的兵站大了电话,询问有没有这个战士的住宿记录。结果这个战士自从在红柳滩这附近的兵站住宿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当队伍的人赶到红柳滩时,兵站的人早就已经找到了那个战士的汽车,可是这个战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奇怪的是当兵站的人发现这辆汽车的时候,车上的物资丝毫没少,车里这个战士的私人物品也都没有丢失,唯独是这个战士没了踪迹。在那几天里,红柳滩附近经历了一场不算小的暴风雪,兵站的人说也许是这个战士在半路上下车方便的时候,在风雪里走失了。这个说法显然没有人相信,一个如此有经验的战士,下车方便也不会离开汽车十米之内,怎么会走失了呢?如果是被歹徒所害,为什么车上的东西一样不少?要知道这个棉服蔬菜粮食火油之类的物资,在藏区可是很珍贵的,万没有那些歹徒只杀人却不拿东西的道理。军队派来的人和兵站的战士们用了几天,沿着公路线搜索了红柳滩几百平方公里地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战士在运输任务中走失,不幸在风雪中牺牲的说法,他们把这个士兵当做烈士上报到了军区,只是他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只好取了一些他的衣服埋在了烈士陵园里。
但是如今他们竟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战士的衣物,可是没有人会觉得是这个死掉神秘人穿了这个牺牲战士的军装,所有人都从这些残破的衣服和磨透了的军靴里看得出来,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走失的战士。他就这样穿着这些衣服在这片寒冷广袤的荒原上行走了十年的时光,这些年他是如何生存的,他这些年又一直在哪里呢?而这个时候阿康队员对那天夜里的描述,也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每个人都知道那天夜里的事情和这个战士当时诡异的表现。尽管没有什么人说出口,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天夜里被打死的恐怕已经不是那个战士了,或者说,被打中的只是这个战士的躯体而已。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被上报到了军区里,这件诡异的事情也让军区里的领导们感到很诧异于是他们就派了专人来彻底调查整件事情,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事情的调查很顺利,那具尸体在送到军区里验尸的时候就被发现,这不是一个刚刚死亡的人,最少也已经失去生命迹象数年之久,结合到这个死尸衣服上的的编号和那个神秘失踪的战士,验尸的军医们都猜测这个尸体说不定真的就是当年那个失踪的战士。但是很明显这个战士在消失得时候就已经死掉了,但他为什么没被人发现,这么多年却又突然出现,最重要的是一个原本早就死掉的人,也许会因为天气寒冷气候干燥,尸体可以保存的完好,但是一具尸体又怎么能行动如风,跑到营地里去袭击养路队的人员呢。
但是就在调查组的调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军区里的命令来了,让调查组撤回军区,调查的任务宣布结束,不许再在这件事情上进行任何活动。而小道消息也传来,军区里说是民族政策,把那个尸体交给了当地一个很出名的活佛手中,这个活佛找来了藏地的巫师和天葬师,一起做了法事,超度了这个死者。很快新藏线在红柳滩一线,沿着公路每隔一段距离,都立起来了一些刻着怪异花纹的木柱,军队里的一些藏族士兵都认出来了,那些木柱都是传说中法力无边的降魔杵,那些花纹显然是密宗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当年的调查组直到如今还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这个调查组里的一个老兵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了我家的一个老头子,这个故事被当做一个疑案,由这个老兵向家里老头子询问起,想问一下家里人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家里的老头子一听,就笑了,说这个就是藏地的僵尸,但这种僵尸和中原的不太一样,藏人把这种僵尸唤作“弱郎”,翻译成汉文,就是“行尸”。 下面的事情我实在是懒得打字了,我从网上百度了一些资料,给大家看看,帮助大家了解一下,这种藏地的僵尸。
过去,拉胤萨、日喀则、林芝等地区民房的门都很矮,即便是华丽的楼阁,其底楼的门仍较矮,比标准的门少说也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必须低头弯腰才能出入。而且门口地势内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这样更显得房门矮得出奇,给人一种房与门的比例严重失调的感觉。
自民胤主改胤革以来,大规模拆胤迁,从前那种老式的矮门已所剩无几了,但目前在拉胤萨八廓街仍能看到古式的矮门房屋。这对不知情的人来讲,的确是一个谜,或许你会想:“这不会是设计的失误吧?”事实并非如此。
修建矮门房屋实际上是预防行尸闯入的一种手段。“行尸”是藏语“弱郎”的翻译,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所谓“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邪胤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导致胤死后起尸去完成邪胤恶胤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如此说来,藏区的葬俗本身给起尸提供了极好的机会。
在藏区,尤其在城镇,不管什么人死,并不马上送往天胤葬台去喂鹰,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几天,请僧人诵经祈祷,超度亡灵,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礼活动,尸体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后才就葬。若发生起尸,一般都在这期间。
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起尸,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恐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流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非常厉害。
据传:从前,西藏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其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众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害怕,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持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僵尸竟坐起来了。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一位有法力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出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传说,这无疑给藏民的心灵之上铸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预防可怕的起尸冲入,根据起尸不能弯腰的特点,当地人专门设计和修建了那种矮门的房屋,是给起尸设置的障碍物。
当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这种防范起尸的措施仅仅在藏南和藏东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区使用,而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人们,则无法采用这种防范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闻名于世的可可西里地区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牧人们,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终年处于游牧状态。那里的人们生前没有稳定的居点,死后也没固定的天胤葬台。同时,在这些地区无寺也无僧,更谈不上搞那些繁杂的葬礼仪式,人们普遍实行野葬和弃葬。野葬就是人死后,将其遗体脱胤光丢在野外,死在哪方,丢在哪方。弃葬便是指人死以后,活着的家人拔帐搬走了之,将死者弃在旧址上。凡采用这种葬法一般不脱衣,他生前盖何衣物原封不动地盖在死者身上,看上去,像一个活人睡觉似的。
这种游牧部落的葬俗无疑更容易造成起尸。虽然他们无法建造矮门来抵挡起尸,但人们也同样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措施。比如,将尸体尤其发现有起尸征兆的尸体丢于野外时,用一根绳索拴在天然的石桩或大石块上,以此避免起尸跑去害人。
尽管如此,也免不了常有起尸发生,也常有人遇上起尸。例一,安多县司马乡文书扎多(此人过去是强盗),有一年他骑马挂刀前往那曲西北部的那仓部落(今尼玛县辖)抢马。他抢得一匹好马后,一骑一牵急急踏上返程,连续跑了几个昼夜后的一天傍晚,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下马,用多热(藏北牧人语,意为拴马用的长绳)将两匹马同拴在一根小桩上,自己盘腿坐在桩边生火烧茶(这是所有强盗的习惯),本想在夜幕的掩护下让马吃点草,自己也填一下饿扁了的肚子,不料两匹饥肠辘辘的马竟不吃草,只顾惊恐地朝他背后看着,鼻孔中连发吼声。扎多不解地向后一看,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一具赤身僵尸,犹如一头欲扑的野兽盯着自己,左腿上还系着一根胤毛绳,究竟拴在哪里,他压根儿没有看到,或许因当时极度紧张的缘故吧。
扎多不顾一切地翻身上马,拼命逃跑。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起尸已经追上来了。大约跑出五公里处,有个小山包,十来户牧民居住山下。身为强盗的扎多自然不能让人发现,故绕山而上,到山顶躲藏起来,他的心还在“扑扑”乱跳。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听到山下牧村里人喊犬叫连成一片,他心里明白是起尸进村了。他骑上马背飞也似的逃回家乡去了。那些既无住房也无矮门预防的帐篷牧村遭到起尸袭胤击,结局可想而知!
例二,安多县色务乡乡长巴布去那仓部落盗马的路上,遇到一个被牧户废弃的旧帐,帐内四周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完好无损,使人一看就知道该户刚搬不久。他想进去避风稍歇,刚迈进一步,发现土石围子的东南角里有件崭新的七色花边羊皮袍,躺在袍内的分明是个妇女。当他定睛一瞅,那女尸的头已经抬起来了,睁着双目在看他,不用说,她是被弃葬了的女起尸,幸亏及时发现才免遭横祸。
例三,那曲来我部落(今尼玛县辖)里有个叫吾胤尔巴的牧人,他死后,人们将其尸体送去野葬的当天午后,一只乌鸦落下啄食,刚啄几下,僵尸忽然起来,一手捉住乌鸦就跑,于是在部落中留下了“吾胤尔巴尸捉鸟”的传说。
而最近的一个传闻是发生在六十年代。
当时安多县辖司玛乡里有个叫麦尔塔的牧主,他家的女胤奴住在加尔布山包下,因她贫困,连个姓名都不曾有过,人们以她住地的山名称她为加尔布老太。
1967年初春的一天,加尔布老太终于结束了苦难的一生,静静地躺在了那顶只能容纳她一人的破烂小帐内。尽管此地属县城的腹心地带,不同边远地区,她可以由清脆的法铃胤声送上通往生命之宿的路,但因她单身一人,所以无法享受那种人生最后应得的待遇。安多玛寺的一位高僧和本部天胤葬师达尔洛出于怜悯前去为她诵经,并送去天胤葬。
他们来到她身边,可怜的老太半个脸露在领外,紧闭双目,半张干裂的嘴,枯瘦的身躯占满了帐内所有空间,无奈,高僧和天胤葬师只好借用牧主家的一角诵经。高僧一边念经一边不安地让天胤葬师过去看看老太遗体,当天胤葬师过去看时,发现老太的头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去看时,老太已经睁目斜坐起来了,她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膨胤胀成手指粗。他迅速将此情景告诉了高僧,高僧立即吹起人骨头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不一会儿,见她鼻孔中流胤出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当他们将老太遗体驮在马背送去天胤葬台时,发现她的尸体比任何尸体都重,竟然使强壮的雄马在路上卧倒了好几次。这是天胤葬师达尔洛亲眼所见,也是他亲自讲的。这个故事在当地流传很广,成为一个典型的起尸传说。
家里的老人说,也许这个汽车兵在路上遇见了行尸,但他没有认识到危险,处于种种原因,他下了车,或许是想搭乘一下这个“旅人”,这在新藏线是经常的事情,来往的车辆都会帮助一下这些徒步的旅者。然后这个倒霉的汽车兵就被“摸顶”了。然后他随着那个弱郎走入了这片荒原的深处,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多年的时光,这个变成弱郎士兵一直在这片荒原里漫无目的的行走,最终又走回到了他出事的原地。入夜之后被养路队营地的火光所吸引,然后就朝着养路队走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再重复了,就像故事前面说的那样,消失多年的士兵神秘出现,一声枪响,扑朔迷离。
这个故事算是讲完了,从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得知:百度真是好的,可以少打很多字的啊。谢谢大家。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黄河浮尸
故事发生在哪一年我忘记了,那年家里来了几位客人,都是来自关中的,每个人都说着一口山西话。那时候我还小,乍一听他们的方言口音,还哈哈大笑了一阵,结果挨了家里的老头子一顿揍。后来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少了两个老头子,约莫着是和白天来的人一起走了去办事了,后来才听家里的其他老头子说,白天来的那几个人也是山西道上的,这次来是为了他们的一个朋友来求助。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但这类事情也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像这类的事情,山西那边道上的人办不了,找到了我们家门上来,那这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谁家也不会轻易去找别家帮忙,一是面子上不好看,二就是欠了人情日后还起来太麻烦。
家里的老头子商量这类事情也不会避着我们这些小辈,也是打着兴趣从小培养主意,让我们这些孩子自小就多多少少接触一下这类事情,等再大一点开始传技授艺时,小孩子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心理。所以我就在几个老头子的低声商讨中,隐隐约约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这次事情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山西那边有个县城叫济源,而济源就在黄河边上,还紧靠着黄河的两条支流,一条叫洛河,一条就是汾河。在济源有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子,当地人都称呼他为徐老伯,当然这只是面上客气的称呼,其实私底下众人都管他叫“老耗子”。
徐老伯这只老耗子其实是一只水耗子,之所以他如此一把年纪还被旁人轻视,主要就是因为他干的活儿上不得什么台面,徐老头干的就是“捞尸人”的营生。
捞尸这行当不用我再多解释了吧,这行全世界各国都有,在中国尤其的盛行,这也是和政府对这方面不重视有关,官府既然不怎么用心去管这块,自然民间就会有人填补这方面的空缺。
但挟尸要钱这事说出去确实不那么光彩,但毕竟溺死者的家属能够拿到亲人的尸体,这总比只能建个衣冠冢要好吧。徐老头做这行也四十多年了,从年轻做到了如今满头白发,男女老少的尸体他也捞了几百具,他曾对外说过,黄河在他管的这段流域,就没有他徐耗子捞不到的尸体。这些年他在捞尸界也算是小有一些名气,往往那些遇难者的家属会找上门请他去打捞尸体,说来也怪,别人捞了几天都一无所获的尸体,只要徐老头出马,出不了一天就手到擒来,而且他下网也很是与众不同,旁人都是下排网,一块块的区域扫着去搜寻,说是大海捞针是有些夸张,但运气成分还是占据了多数。但是徐老头捞尸的时候只是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开着船在出事的水域上下溜达几圈,然后就选中一块水域,对着某一水面直接下网,等到起网的时候,尸体往往就已经被牢牢的缠在网中了。时间久了,旁人都说徐老头其实是个鬼差,认识黄河这大大小小几十条河流的所有水神,只要他去捞尸,压根不用去费心寻找,只要问问出事河流的执掌水神,那尸体的沉底地点他就心中有数了。这当然都是妄人的无聊之语,徐老伯这手捞尸的绝活到底是师从何处家里人也不清楚,老头子只是说,这个徐老头是昔日河兵的后人,而他家祖辈世代都为河兵。
何为河兵?自古中国各地水患不绝,尤以黄河长江为甚。仅说黄河一水,自公元前602年至1938年蒋介石炸花园口,仅仅在这2540年间,黄河决溢次数达1590次,整整543年里黄河都有多多少少的决口泛溢。 足可见黄河之水患之重。于是中国历代都设立了河运衙门之类的官府机构,专管疏通河道,治理水患之司,而这类衙门下面的大小河工往往数以十万计。可是在清朝康熙37年,康熙大帝又从各大汉军旗专门调拨人马,成立了河兵一职。大家看电视都能看见,清兵的军服上往往有一个圆圈,圈内写着一个兵或者勇字。兵就是清朝的八旗军,绿营军那些正规部队,而勇就是民间成立的乡勇团练,算是民兵,曾国藩剿灭太平军的湘兵就是此类。而河兵的衣服上就是一个河字,也算是特立独行的一支部队。
初始之时,大清共计有两千河兵,到了后世不断扩容,咸丰年间达到顶峰,大清帝国举国上下共有一万五千余河兵。而河兵此司附属于绿营汉旗,职能竟然和河工同出一辙,也是疏通河道,治理水患。这就很让人感到奇怪了,明明有数十万的河工,为何还要专门另立一支由军队转化而来的河兵这一部门呢?别的兵种都是和土匪,流寇,响马,外夷打交道,而河兵们要对敌的却又是什么呢?说到这里,大家基本也都心中有数了,河兵其实就是专门为了对付江河中的邪魔妖物而设立,黄河自然是这类河流中的重中之重。也正是为此,河兵此军自建立起,虽说他的军饷薪酬抚恤待遇等都是众军中的前茅,但他的阵亡率也往往是众军之首,一方面洪水巨浪都是自然之力,人力不可抗之,二来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却比强人匪寇的刀斧利箭更加让人胆怯。所以河兵此军自建立起就逃兵不断,到后来全军之中几乎没人愿意去做河兵,官府无能为力,只好强行抓丁,甚至从死牢中调拨囚犯至河兵府。然而尽管如此,河兵还是往往人数不足,几乎每日都有逃兵出现。嘉庆七年,两千河兵只剩余不足八百人,死掉和逃掉的河兵几乎各占了一半。清嘉庆皇帝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紧急从天津和宣化各调拔四百人凑数。
所以说河兵这类每日和河神水鬼打交道的特殊人群里,自然会有一些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的存在,而像徐老头这样出身自祖辈代代都为河兵的家族里的人,你要说他没什么一技傍身,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可究竟徐老头是怎么捞尸的,这事家里的老头子谁也说不准。
而这次徐老头托山西道上人前来求助的事情,竟然是让家里人帮着他打捞几具尸体,你说这让人怎么想呢,专门做这行的人还能在这方面有求别人?
没过几天,家里去山西的那两个老头子就都回来了,说是事情办完了,但是那个徐老头却死了。家里人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老头子说,他们去山西去见那个老头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了,原来那个老头已经得了绝症,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说徐老头也就是这一两个礼拜的事情了。但是徐老头却有一桩心愿未了,希望找人可以帮他完成,不然他真的可谓是死不瞑目。要问这事到底是什么,却要从徐老头年轻时候说起。
徐老头虽说祖辈是做河兵的,捞尸这行一干也几十年,但他年轻的时候可不是做这行的,那时候正好赶上抗战,日本人打到了家门口。徐老头那时候也是十七八岁刚刚,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于是徐老头就和当时很多年轻人一样,选择了参军报国这一条路。当时徐老头和附近几个县城的年轻人共计是一千两百多人,他们这一千多秦川子弟被编成了一个新兵团,划在了177师的序列里,那时177师的师长是陈硕儒。这一千多新兵在短短训练了三个月还不到的时间,中条山战役就爆发了。在短短两周的时间里,中条山地区的二十万的国共两方部队,就已经被日军的十多万大军,共计七个师团的兵力给打得七零八落,最终中国守军全线溃退,日军以优势的兵力和猛烈的炮火占据了先机,突破了中条山地区的全部防御阵地,先后占领了垣曲、济源、孟县、平陆等县城及相关的关隘据点,封锁了黄河北岸各渡口,完成了对国民党军队的内外侧双重包围。在这种情况下,177师的这支压根还不具备什么战斗力的新兵团就被迫上了战场,用来牵制日军的兵力,给突围的大部队赢得一些时间和减轻部分压力。结果仅仅三天的时间,新兵团的的这些一千多新兵被日军分割包围在老庄、许八坡、六甲村、马家崖一带。
这些新兵刚刚参军才3个月,没有一点战斗经验,第一仗就遭遇到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包围,当时的情况之严峻可以想象。很快,新兵们的子弹打完了,于是这些新兵们和日军在黄河畔展开了肉搏。这些十六七岁的新兵的刺刀拼杀技术显然没有从小受训而且久经战火的日军娴熟,再加上体力上这些娃娃兵也远远不如日军,所以许多新兵干脆扔掉枪支,抱住近身的日军连踢带咬,甚至搬起石块和日军厮打一团。渐渐地这些新兵被步步紧逼到黄河边的崖畔上,当时新兵团已经只剩下八百人不到的样子。而日军把孤崖围住后开始喊话,让这些新兵投降。但是这八百名新兵对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跪下身去,随即在身后日军的叫嚣声中纷纷纵身跳入黄河,当时据说那些穷凶极恶的日军士兵也被这一幕所震撼,很多人在战后清理战场时都一言不发,把那些敌国战死的年轻士兵的尸体清理在一起,恭恭敬敬的给掩埋掉。
作家陈忠实就曾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描述了了这次战斗: “177师有一千多名士兵被两倍于己的鬼子包围,经过拼杀后死亡200人,余下的800人被逼到黄河岸边的悬崖上,三面都是绝壁。这800士兵在短暂的一瞬里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下面是被称作母亲的黄河。黄河以母亲的慈爱襟怀包裹了这800个殊死搏斗后不齿投降的关中‘冷娃’。他们都是16至18岁的孩子。他们从关中(也有少数山西河南)乡村投到孙蔚如麾下来,不是为了吃粮饱肚,而是为着打日本鬼子走进中条山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他们800人集体投河的那一幕,被山里的村民看见了。活着的这个村民尤其清晰地记得最后一名士兵跳河的情景:悬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关中籍中国士兵,这是一位旗手。他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部队的军旗。那是他和他的父亲和村民们崇拜着的杨虎城创建孙蔚如统率着的西北军的军旗。军旗已经被枪弹撕裂被硝烟熏染,他仍然双手高擎着。他在跳河前吼唱了几句秦腔。那位活着的当地村民还记得其中两句戏词,是《金沙滩》杨继业的两句——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这段文字也许有一些文学上的处理,但是当时情况的惨烈却没有半丝虚假。
徐老头就是在这场战斗中纵身跳入黄河的的八百新兵的一员,可是他家祖上是河兵,从小就是跟着家里大人泡在水里长大的,所以徐老头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黄河水流虽然汌急,但却也难不住徐老头。徐老头在入水之后沿着河岸潜游了一段,约莫着日军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就浮出了水面,结果一出水面他就看见了自己团里的兄弟在自己身周在黄河水里沉沉浮浮,可惜徐老头虽然水性娴熟,但毕竟是在黄河之中,他足可自保,但却无暇救助他人了。 渐渐的徐老头也不知道自己随着水流飘出去多远,身边也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他心知怕是自己这一个团一千两三百口子人,此时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正在徐老头犹豫着要不要上岸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在水里的右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了,措不及防的他整个人被一下子拉进了水中。徐老头被迫潜在了水中,黄河水实在是浑浊异常,所以他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但他用力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却清楚的发现在右腿上牢牢抓住他的是一只人手。这时徐老头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一同跳入黄河的新兵团兄弟被拖拽进了水里,想必那个新兵也有些水性,不然也不可能游出这么远,还有力气在水中折腾,可惜游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精疲力竭了,好容易见到了徐老头,急切想要求生的他这才上前抓住了徐老头的腿,想要徐老头带她一起逃上岸去。
可是徐老头此时也算是快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怎么还有力气和他再折腾下去,于是徐老头在水里好容易换了几口气之后,才感觉到自己被那个人拽得实在太紧,没有办法脱身,要是带着那人一起上岸更是不可能,怕是要两个人都溺死在这黄河的急流之中。无奈中,徐老头放声哭喊道,兄弟啊,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我也没办法了,求你放手吧,不然咱们两个只能一起死在这里了。可是那个人明显是听见了徐老头的话语,手上依旧是不肯松手,无形之中却又加重了几番力道,抓得更紧了些。徐老头又被迫喝了几口黄河水,隐隐的觉得这番怕真的是要死了,又怕又恨,不由得又高声大叫道,死就死吧,咱们团一千多个兄弟,我自己活下去也没什么脸面,可惜咱们死在这里,又没人给咱们收尸,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徐老头就感觉到那只紧抓自己右腿的手送了几分,徐老头脑海里灵光一闪,知道有门,忙又道,兄弟啊,你就放我走吧,不然只能是多丢一条性命。我要活下去,一定帮大家都收好尸,全部都送回关中去,让大家可以埋在在自己家的土里,总比留在这黄河里喂鱼要好,求你了,兄弟,我对天发誓一定把你们都送回家去,你就松手吧……
话刚说完,那只紧抓着他右腿的手就松开了,徐老头回身去望,就看见一个穿着他们新兵团军服的人在水里隐约几个沉浮,就消失了身影。徐老头心知这是自己那个兄弟听到了自己那几句话放了他一条命,实在是算自己运数好。但自己的话既然说出了口,就一定要做到,一来是为了自己守信,二来也是为了自己那些死掉的兄弟做些事情。
后来徐老头终于到了一处水流稍缓的地方,挣扎着游上了岸。上了岸之后他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避过了日军人的搜索和国民党的残军。大难不死,逃回一命的徐老头对那些抗敌救国的事情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份热忱,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好好的活下去,完成他对自己那整整一个团兄弟的承诺。
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徐老头断断续续的寻回了几十具那年的尸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没那么麻烦,虽然当年一下子跳进黄河的有八百人,但是当时就有很多人的尸体已经被冲上了岸和被沿岸的百姓军队给打捞了上来,所以那些真正被黄河泥沙冲压在河床里,浮不上来寻不到的尸体没有多少。而徐老头打捞这些尸体所用的方法也让人大吃一惊,原来徐老头自从那次在黄河里死里逃生之后,他就有了“鬼眼”。
鬼眼只是一种俗称,也有人叫天眼或者其他别的东西。顾名思义,鬼眼就是能够看见“朋友”的眼睛,当然不会是二郎神那样在身体的某个部分真的张出一只眼睛来。所谓的鬼眼只是一种对“朋友”的独特感知能力,很多自称可以通灵的人,其实也就是有了一双鬼眼,有了鬼眼的人可以看见那些朋友,程度更高的一些通灵人甚至可以和鬼神交流,那些人也就自称自己开了天眼,实际上鬼眼和天眼都是相同的一种东西,区别只是在程度上的不同而已。
至于为什么徐老头会突然间开了鬼眼,这其中的原因很难说明白。其实此类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很多人在大病一场之后,就获得了自己从前从未有过的才艺,弹琴绘画甚至谱曲写歌。而更多的人却是在和死神擦肩而过之后,有了这些类似的经历。前不久好像还有个新闻说是是东欧某国的一个人在遭遇车祸大难不死昏迷了几个礼拜之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了,而他在出车祸之前从来没有学过英语,真可谓是无师自通。 说到这里,我也想吐槽一下,我很希望自己也被车撞个半死,然后也能操控一口流利的外语,最好是再多几门,什么法语德语俄语阿拉伯语日语韩语粤语闽南话什么的我都想无师自通,我不介意被撞得严重一点,多躺几个月我都无所谓,只要不要让我落下什么残疾就行。这个祈求是很真诚的,希望神灵可以听到我这个愿望。
而徐老头的鬼眼程度却很是古怪,他发现自己只能看见那些溺死者的冤魂,至于其他事故或者病死的人的灵魄,他却完全没有办法感知得到。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而他对老头子的解释就是,也许自己是被那几百个兄弟附了身,让他有了这种能力,能够更好帮助那些关中娃娃兵回家。说到这里,家里的那些老头子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徐老头捞尸看上去是如此的简单,原来都是他鬼眼的功劳,那些沉入水底不能入土为安的枉死者,往往都是心有怨气不愿轮回,于是那些溺死者的魂魄就会在自己沉尸的水面上不停的游荡徘徊。而徐老头只要趁着日出日落阳光稍微黯淡的时刻,驾船四周转一下,就能发现那些在水面漂移的鬼魂。那时徐老头只要在有游魂的水面下网就可以了,不出几下那沉尸一定能被打捞上来。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徐老头虽然陆陆续续找回来一些当年一起跳河的那些新兵的尸体,也都烧成了骨灰送回了老家,但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遗体都寻到,再说时间过得越久当年的那些尸体被找回来的可能性也就越低,整天泡在水里怎么可能还完好如初呢?要是在水中泡烂了尸解了,恐怕是神仙也没办法再把这尸体给找回来了吧。
但是沈老头却从来没有放弃希望,他一直牢牢记着当年在黄河水里他对自己那些兄弟们的承诺,所以这些年来,随着他年纪的增长,他也很少再做打捞这类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自己家的小辈和手下的人,他自己却孤身一人沿着黄河不停的搜寻,光兰州那段万人浮尸的黄河段,每年他都要去四五次,但始终收获甚微。
对于黄河浮尸,我多说两句,都是百度的,大家有点了解就好,不要深究。
从上世纪60年代始,有超过1万名浮尸漂荡于黄河兰州段,或者,更确切地说,游荡于兰州市区至什川镇河口村约80公里的水域。据统计,兰州市每年有近300人在黄河中结束生命。在2012年4月至9月间,平均每月就有20具浮尸被打捞上岸。浮尸中以自杀者比例最高,意外落水者次之,身上有明显伤痕者少。此外,浮尸的成因也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如1962年,全国自然灾害严重,寻死现象较多;1963、1964年以后,全国开展“社教”运动,因经济问题出事的多;“文革”期间,有所谓历史问题的老干部和因男女关系问题的投河者众多;到20世纪80年代,因家庭矛盾、工作压力投河以及畏罪自杀的情形逐渐增多;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呈现多元化发展,下岗失业、病痛缠身、家庭矛盾、意外失足者不一而足。也曾有甘肃警务系统人士统计,20世纪末期,浮尸中自杀、失足、被杀者的比例分别为85%、10%和5%。自杀者中,八成为16至45岁的中青年,且多数为穷人。甘肃小三峡水电公司在一份书面汇报材料中,专门谈及黄河大峡水电站库区的污染情况:“这些尸体长期浸泡在水中,如果腐烂变质,其污染程度远远大于生活垃圾的污染。由于涉及复杂的法律程序和诸多行政执法部门,都不愿涉足处理。”这份材料称,在大峡库区,经粗略统计,每年都有几十具,最高接近100具的浮尸埋在城市生活垃圾中。部分尸体长期无人认领,被水轮机打碎后漂向下游,这个令人作呕的污染案已争论多年,辖区政府、水电企业各执一词,任凭浮尸年复一年自行腐烂、散架,最后溶于黄河。当地农民愤怒地将大峡水称为“人身肉汤”。
黄河兰州段的浮尸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在别的大江大河或许也存在诸如此类的问题,仅仅黄河上就有数处这种浮尸聚集地。严格来讲,黄河浮尸这事要说故事,起码也能说好几本书的,太邪性了,我劝诸位就算你再闲得无聊也真的不要去那里游玩,好奇杀死猫,那块水里漂着的有多少都是因为好奇过去结果被拉下水当了替死鬼的。这种地方尽量避免吧,不是那么好玩的。
不说外传,回到故事。徐老头在辛劳奔波数年之后,毕竟是年纪大了,终于又一次失足落了水,那时候正是深秋,黄河水正是冰冷刺骨的时候,徐老头被人路人救了上来,但却落下了病根,肺被凉水给整坏了。回到家之后他就开始生病,断断续续在医院住了小一年的时间,始终不见好,徐老头自己也知道,怕是自己时辰要到了,死就死了,反正自己也是当年捡了一条命回来的,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对不起当年的那些兄弟,他答应了要帮他们所有人都寻回尸体,送回家乡去安葬,但自己这几十年过去了,始终不敢保证自己已经寻回了所有人。
家里老头子在见徐老头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他面对两个年级比他还小不少的老头子放声大哭,翻来覆去,他只说那么一句话:你让我死了之后怎么去面对兄弟们啊,我没脸去见他们啊……
故事讲到这里,家里管事的老头子就问,那后来你们怎么找到那些尸体的?那两个老头子听了苦笑道,三哥我们两个的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这事你觉得我们能办得了?咱们家估计没一个人能办得成这事,别说咱们家,别人家里能办得了这事的我们估计都没有。
家里管事老头子当时想了想,不得不点头道,这事确实难办,在黄河里,又那么多年过去了,南北这么多家人,神通再大,我也想不出来有谁能办成这事。
说着家里管事老头就问那两个去山西的老头子,说,那最后你们是怎么整的?
那两个老头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办?骗呗。
原来家里那两个老头子去了黄河边上一转,才知道这事的难办之处,再者那徐老头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就算有什么办法他也耗不起了。老头子们又被徐老头这份毅念和对承诺的这种坚持所感动,实在又不想让他抱着这种深深遗憾的离世。于是老头子一商量,最后就拿了个主意。他们在黄河岸边上转了整整两天,之后就去医院和徐老头子说事情都办好了,随便乱扯了一些东西,徐老头就信以为真了,当天精神就好了很多。所有人都清楚,怕是徐老头这次是回光返照,离着走是不远了,果然当天夜里,徐老头就去世了。老头子让徐老头安心的离去,但毕竟什么事情都没做,所以他们一分钱也没拿,就赶了回来。
管事的老头听完整件事情,也没有去责怪那两个老头,毕竟都是无奈之举,为了能让徐老头安心离世,也算是权宜之计,没什么好指责的,再说,反正也没有拿人家一分钱不是?传到外面也没人能说什么。故事说到这里基本也算结束了,好像这次又没有什么灵异内容,除了鬼眼那一小段,大家凑合着看就好了。爱你们,么么哒。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赛图拉
家里人做的这个行当,大多就是为了求财。可是钱财一事,总有正路邪道之分。太平的时候出门给人看个风水选个坟地,拿着联姻双方的八字说两句吉祥话,拿的钱虽然不多,但却也是足够自己一家老小吃穿所用。但是到了乱世,这样的闲活少之又少,家里那么多人张着嘴等着吃饭,这个时候太平年间学会的礼义廉耻往往就没什么用处了。所以很多家里的人在兵荒马乱的年岁里,经常走上邪路去求财。这里面最常见的一个方式就是去“刨番薯”,这个行话我们前面说过,和北方的“倒斗”一样,是盗墓拿阴财的意思。可是盗墓这事,无论在何朝何代,都是足以杀头的大罪,故而所有的地耗子和土扒犁都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做事,毕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往往境遇一旦有了好转,家里干这行的人就金盆洗手。这倒不是因为怕打搅了亡者的平静遭天谴报应什么的,完全是怕常在河边走湿了鞋,被官府的人抓到了,把自己折进去。在家里干这行的人眼里,他们和那些国家考古队的人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是做的挖坟开棺的活儿,哪有那么多高低尊卑之分。可是无论哪一家总有不信邪觉得自己足够幸运的人,所以每一家也都有几个走了背运,因为盗墓倒卖文物之类的罪名被官家抓起来判了刑甚至杀了头的人。
我们家里就有这样一个,二十多岁出了家门,别的师兄弟们要不就是做了军家县官的幕僚,要不就去天南地北的闯名号去了。只有他一门心思的就和历代王侯将相的坟墓过不去,短短几年进了五六个地宫大陵,在南北刨番薯倒斗界里也算有了几分名气。后来日本人进关了,土匪也来了,再后来国民党又来了,二十几年里,他一直干的都是打地洞取阴财的事情,也一向平安无事。可就在他有了几分得意,觉得天下官府无非就是那么回事,自己吉星常伴的时候,新中国成立了。没过几年,他就因为旧案事发被抓了起来,差点被枪毙,多亏了他以前挖坟的时候,自己存了一些好东西没舍得买,想要自己留着玩儿。于是他在被抓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无偿献给政府只求保命。于是原本板上钉钉的死刑被改成了无期。就在他以为这辈子就要老死狱中,永无重见天日的时候,当时的中国考古界发生了一件大事,算是救了他的命。
那是1972年,湖南解放军某部的军区医院,准备在长沙东郊的某地建一所地下病房,才挖了十多米就发生了严重的塌方。而塌方的地方发现了大量古代地下墓室常用的白泥膏,从白泥膏的裂缝处往外不断的喷出凉气,遇火就着,火苗子都是淡蓝色的。随行的专家当即断定,此处是一所大型古墓,而且还是个火洞。啥是火洞?问这个问题的同学请自行面壁,你们看故事不够用心哦,前面我说过盗墓的故事里已经说过了,火洞是盗墓者的行话,是指那些还没有被同行盗过,保存完好的墓室。看到这里,一些同学应该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不错,这个墓地就是如今鼎鼎大名的马王堆汉墓。
当时这个墓一发现,就已经引起了国家的重视,加上是军方发现,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现场保护了起来,最短的时间内全国各地匆匆赶来了各色专家和考古队。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件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这事不属于此次故事,以后再说。但是这件事的重要性决定了这次挖掘行动能否顺利进行下去,所以没有人敢轻视这件事情。于是很自然的他们就想到了要找一些专业的人士来解决这事,这里所说的专业人士自然不会是各个大学里考古系的教授学者,而是指的一群他们口中最为不耻的一群人,那就是盗墓贼。也许在历史文献,古墓由来,甚至墓中的铭文墓志上,这些专家的造诣远远要超过盗墓者。可是在实体挖掘和在挖掘过程中突发变故的解决和判断上,他们必然是不如那些专业的盗墓者的。毕竟前者的学识靠着书本和几十年的学习积累就可以达到,而后者所会的东西只有靠几十年间里用生命一次次的冒着风险换来的经验才能学到。
在这种情况下,在上面人的默许下,从全国各处的监狱里,抽调出来了将近十名因为盗墓而获罪的囚犯,押往马王堆的考古现场,负责的职能是现场顾问和监工。而政府也给这些昔日的盗墓者们画好了一张戴罪立功可获减刑的大饼,这让每一个盗墓贼都激动万分,发誓要为政府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这里面自然有我们家的那个不走运的老头。
虽说这几个人人都是罪行在身的囚犯,可是一同工作的学者和专家们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因为这些学究们也很清楚自己虽然理论知识丰富无比,但在实战中还是远远不如这些地老鼠。其实考古界里很多东西都是和盗墓者所学,最简单的开馆之时棺椁西边不可站人的规矩就是从盗墓界里学来的。很多考古界的大鳄,身边也都有着四五个盗墓朋友。术业有专攻,取长补短,在各行各业里都是成立的。
没几天家里老头的注意力就被自己那群同行里的另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秃头老者所吸引住了,那个老头的一只左手似乎有什么残疾,在现场跑来跑去的很少用到自己的左臂,全都是靠右手在撑着。最主要的这个秃老头看穴挖洞竟然不用盗墓界里最通行甚至可以说唯一可行的方式:洛阳铲,观土色。而这个秃老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土瓮,而现场的专家们也竟然听从他的,把那个土瓮埋在土里,翁口和地面平行,里面也没有填满土。由于当时整个马王堆的考古现场里三层外三圈的全部都有军队把守,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而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所以老头子这些盗墓贼身份的囚犯在工地上也没有被特意的派人盯梢,只需要早中晚各点一次名,行动自由的很。所以当老头子看见秃老头埋了一口大瓮在土里的时候,那个大瓮的形状十分奇特,口很小,肚子却出奇的大,看上去就像是是个单弧的葫芦。他感觉万分的惊奇,虽说隔行如隔山,但同样一个行当里的门道也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头子刻意的开始与那个秃老头拉紧关系,没事互相扯两句,给他递根烟什么的。现场的那些专家看见了也不说什么,以为是同行之间在商讨挖掘方案,也就随他们去了。
几天之后,那个秃老头终于打破了僵局,主动问我们家老头子,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都是同行,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于是老头子就问起了他这个瓮的事情,一听老头子原来是问这个,秃老头不由得笑了起来,说,你也是使惯了洛阳铲的人,可是我这个人很懒,洛阳铲虽说方便,但总要费一番力气把下面的土给取出来才行,可万一点穴走了眼,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老头子回道,这事也是难免的,有时候洞打的不够深,铲子没取到对的土层,也会出差错,听说现在国家有什么探测仪,可以看见土里面十几米的东西,那自然是方便多了。
秃老头闻言一笑,说,你说的那玩意是要靠卫星,你知道卫星吗?天上飞的,飞得可比飞机高多了,你想想飞机多少钱?那个卫星一定更值钱,除了政府,谁有那个闲钱弄这些东西来挖墓?家里老头子一想觉得秃老头说得也对,就问,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秃老头咧嘴笑道,不就是这个大土瓮嘛?你听说过“听瓮”嘛?
家里的老头子摇了摇头,秃老头见他不知道,就和他说道起来。
原来听瓮这个东西始于汉代,原本只是一些强人马帮所用,就是把一个特制的大瓮埋在土里,将自己的脑袋探进去或者放在瓮口,通过地表的震动和传来的细微声音来判断附近是否是商队经过,然后推算出商队的方位,提早去设伏,以逸待劳。后来这项技艺就流传到了汉军中,那时候汉朝军队正和匈奴人打得热火朝天,匈奴人几乎是清一色的轻骑兵,来如风,去得快。往往汉军还没什么准备,就看见远处扬起了大片的尘土,等他们拿好武器,队形还没有摆好的时候,匈奴人的马队就掩杀了过来,战局胜负自然是很容易判断的。后来汉军就训练了这样的一批人,专门挺瓮。每当军队移动开拔,就排斥候沿途埋好这种土瓮,然后让这些人在军队之前先行“听瓮”。一个训练好的瓮手大概可以听到方圆十里的左右的声音,而一个出色的瓮手可以听到近二十里。更何况军队的瓮手只需要听有没有大批马队运动的声音,别的声音无需理会,所以匈奴人每次进攻那成千上万的骑兵队奔驰平原的声势根本就逃不过汉军瓮手的耳朵,汉军也凭此渐渐的摆脱了被匈奴人奇袭的苦恼。后来军队的听瓮之术随着士兵的退伍还乡就流传到了民间,而此时的听瓮已经不是当年的土匪强盗的那种雕虫小技,经过战争和军队的锤炼,听瓮已经有了自己很严格的一套训练方法和操作方式。从那之后的几百年里,听瓮在江湖上得到了不断的改进,到了南宋年间已经几乎达到了巅峰,相传有能人可以凭借听瓮来获悉方圆十几里的一草一木,这可不是万人的骑兵马队的浩荡声势,而是三五成群闲逛的百姓,沿街叫卖的货郎,奔跑嬉戏的孩童,这里面的差距自然没人体会不到,甚至相传后来连皇宫也专门养了瓮手,每日十二个时辰轮番听瓮,以防有人从地下掘地道潜入皇宫行刺。后来到了明末,秃老头的先人学得了此技,他家的祖辈就把这个绝技用在了盗墓上面,只需要在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打上几个土洞,放入火药引爆,通过声音在地下传播的速度和反射,他们就可以把地底下的大致情况猜个大概,然后再寻对了地方开盗洞,根据听到的情况,计算好角度和深度,一般不出三天他们就能进入任何一处古墓。等到听瓮传到秃老头这一代,他们家已经靠这个干这行好几百年了,也算是盗墓界的世家了。可是秃老头运气不佳,在一次放炮的过程中,引起了当地民兵的注意,随后他就在带着战利品爬出盗洞的一瞬间,被抓了个人赃俱获。他们家历代也有折在这事上的,但那都是中了尸毒,要不在地宫里遭了机关,而被官府抓到的,秃老头还是第一个人。所以在秃老头讲完听瓮的来历之后,不无感概的叹道,说自己学艺不精,丢了祖宗的脸。
秃老头讲完了自己的事情,就问家里老头子他是怎么进来的。老头子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得说了自己的来历和入狱的经过。秃老头听了哈哈一笑,说,你们这些世家子也会干这行啊,想不到,想不到。老头子有了几丝尴尬,回道,都是为了金银之事,莫要取笑。
秃老头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家是坐那行的,我自己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老头子一愣,说,你自己的故事?是你听说的,还是你自己身上发生的?
秃老头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在注意他,于是迅速地将自己的一只衣袖撸到了肩膀处,老头子一眼就看见了他大臂出有一处骇人的伤痕,看上去是经年老伤,但伤口处的新肉却颜色鲜嫩,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整个伤口有碗口那么大,受伤的地方明显形状有异,仔细观察倒好似是平白了少了那么大的一块肉,尽管后来又长出了新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然遮掩不住秃老头大臂上的血肉缺失,可见当年整个伤口的创伤之重。秃老头道,你看看我这个伤,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左边的手臂,只能右手干活了嘛?已经伤到筋骨了,我左边这半块膀子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
老头子又看了看那伤,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试探性的问道,这伤口好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后留下的,虎狼之类的野物的咬伤我见过,完全不像,熊之类的也不是,难道是南洋的鳄鱼?
秃老头道,你这个人真不爽快,明明已经猜到了,却不肯说出来,非要我自己说出口。
家里的老头子一下子惊愕住了,犹豫的说道,难道真的是被人咬掉的这么大一块肉?
秃老头闻声,点了点头,说,是被我当年最好的朋友咬掉的。就在家里老头还在诧异的时候,秃老头连声问道,这个故事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我道今天也没有想明白,还希望你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家里老头忙合手作揖,道,客气客气。
然后两个老头就在马王堆的挖掘现场,找了一块土堆,一齐并肩坐了下来,秃老头缓缓的向老头子讲述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秃老头本家姓张,是甘肃平凉人。平凉附近就两座大山,一个叫六盘,一个就是崆峒。张老头从小就生活在这山沟子里面,他自然也是知道家里世代所从事的的职业。到了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张老头已经二十岁了,按道理这个年纪他应该继承家业,开始跟着家里的老人去刨货了。可是张老头怎么说呢,按照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他比较叛逆。虽然从小接触这个盗墓,但他还是总觉得这个行当上不得台面,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干的。而他自己想干什么呢?那个时候日本人刚占了东北,他一门心思的就想参军当兵,保家卫国,驱除外寇。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大男人所应该干的事业。于是,在一个晚上,他连同自己村里的朋友,一起留了张字条,就离家出走,去了东北找抗日的队伍参军了。他的那个朋友长得比较黑,就称呼他为黑子好了。
以后的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就没比较多费笔墨了。张老头和黑子在一个队伍里,互相照应着,大小仗也打了几十次,和日本人拼过刺刀,也负过伤。后来这支东北抗日义勇军被国民政府收编,几个部队被整合在一起,带头的就是吉鸿昌。吉鸿昌这个人大家听说过吧,往好里说他是个抗日英雄,死得壮烈。往坏里说,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匪头子,杀过日本人,也欺压过普通百姓。后来因为日本人彻底占了东北,1934年10月,被日军围困的吉鸿昌带着队伍借道苏联回到了新疆,没过多久他的队伍遭到了中央军和日本人前后围攻,带头的吉鸿昌被常凯申枪毙,部队惨遭国民政府肢解发配。那个时候新疆的军事最高指挥是盛世才,他把这些以东北抗日义勇军为骨干的军队,沿着昆仑山,连绵上千公里的所有哨卡都布置了一个遍。而张老头和黑子的队伍被分配到了一个地势极为险恶的哨所,那个哨所的名字是赛拉图。
说起赛拉图哨卡,也许没有几个人了解,但是这个哨卡在历史上却是大大的有名。这个哨卡的出现就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
1875年,南疆叛乱。左宗棠坐镇甘肃,也就是当时的肃州,得悉朝廷对于新疆平叛有争议,有战有和,称朝廷没有可带军征讨之将。左宗棠十分气愤,心想,我已六十多岁的人了,难道我就不能再驰骋疆场吗?当他回到书房,仰头望去,墙上正有一副对联:身无半亩地,心忧天下;读书破万卷,神交古人。一腔热血顿如岩浆奔突,报国情怀油然而生。于是,光绪二年,左宗棠亲率大军,向新疆进发。为了表示抗敌决心,置生死与度外,他随军带着一口棺材。将士见主帅如此决心,更是士气陡增。第二年,也就是光绪三年,南疆收复后,困扰朝廷的边疆局势基本平稳。一日,边关快马飞报,说,英军意从印度进入赛图拉修筑城堡。左老头忧心忡忡。他从当地人处得知,赛图拉是古老的商贸通道,是通往印度拉达克首府列城的古丝绸之路上最后一个居民点,过去有不少中国的陶瓷、丝绸都是通过商人从此带出国外。出于保卫疆土军将有责的左宗棠洞观全局,下令组织一支精干的军队,到昆仑山赛图拉处设防。于是,一百多人精选出的清军敢死队骑着骆驼、马匹,带着粮草,历尽艰难,跋涉一月,艰难来到了如今的赛图拉,并迅速与当时群众联手,拉土运石,建立了军事哨卡。从此, 这里成了当时政府最高海拔驻兵点,是中国最西边境的防御大本营。西部边关八百多公里的喀喇昆仑山的守防任务,海拔在四五千米以上的几百公里的冰雪巡逻点,都落到了守卫在这里的铁血汉子肩膀上。百年来寒来暑往,这里的官兵用青春和生命,赶着驼马队,驮上粮草,走冰山,战缺氧,爬冰卧雪。“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横戈马上行”,正是赛拉图当时的真实写照。一代代的驻边将士忠诚地巡视着雪山边关的每一寸土地。
星转斗移,历史的年轮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尽管时局动荡不安,但这个军事哨所都没有被撤掉,成了历代军事家、政治家高度关注的焦点。1928年,政府为了加强边关力量,专门在赛图拉设立了边防局,不久又成立了边卡大队,人数增至200人。1937年,盛世才统治新疆后,继续在此设卡。
赛拉图哨卡实际上只是几十个哨卡的统称,尽管他的大本营位处赛拉图,可是大大小小的哨卡和边站星罗棋布在这方圆几百公里的昆仑山脉的边境线上。从一头的哨所走到另外一头,需要翻过十几座海拔几千米的高峰冰原,历时往往要两三个月之久。
而且张老头那个时候,没有现时宽广的公路,没有飞动的车辆,只能是骑着战马和骆驼,顶风冒雪,翻山越岭,披星戴月,饮沙啜雪,风餐露宿,天当被地当床,走在那里住在那里,还要经受当时被称为“魔鬼”缺氧的伤害,有的人在路上病了,强硬支撑着,实在不行了,就送沿途的老乡抚养,有的在半途中因其他原因而死了,就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