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笔记》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

  王清太在里屋听见外头怪声,出来查看。这一看不要紧,连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掌柜的也吓惨喽!

  躺在门板上的大牛因是暴死,还没来得及换洗装殓衣服,光着脚穿了件家常布鞋,灰布裤子上满是泥泞,上身一件薄夹衣,一双暴露青筋的大手死死扣着肚子,已经僵硬得掰不开了,胸腹的衣服被撕裂成条条缕缕,破成大洞,露出大牛结实健壮的腱子肉,肚子上腱子肉被抓得血肉模糊,左手的手指甲里,还夹着肉丝,显见是剧烈疼痛让大牛忍受不住。奇怪的是,大牛胸前和脖子上已然长出了些葡萄大黑斑,上头还往外冒着腥臭的雪水。

  脸上更渗人,一张脸扭曲得五官挪移,面目浮肿、口歪眼斜,面皮紫黑色,眼鼻耳朵内津津污血显露,唇口上微露齿痕!一双大眼挣满了血丝,黯淡无神却凶气十足死死盯着众人,死不瞑目!


  明显的七窍流血中毒而死!


  要不说吓坏了吴警官呢,这种狰狞死状,从他当警察以来就没瞧见过。都是听评书话本儿里说的故事,毒死的人怎么怎么可怕,今儿一见了,比普通人家想不开服毒自杀的人吓人多少倍。


  麻脸汉子盖了被子,有些得意气壮盯着众人,那意思说——怎么样?你们可算知道老子为啥那样对秋霞了吧?!

  秋霞只看了一眼,顿时晕倒,小贵子咬着牙满脸冷汗扶着她,吴警官被惊心动魄得王文敏扶起来兀自哆嗦成一团,抖手把夹在耳朵上的烟卷儿拿下来塞进嘴里,一闻,早他娘被冷汗湿透了。

  王清太见状心里沉重,回屋坐下,任凭王太监怎么问询,也不开口,只皱眉思索着什么。

  一时间,屋里一堆人,陷入死寂。


  外头墙角书上,飞鸟扑棱着翅膀嘎嘎嘎嘶哑鸣叫,是、是乌鸦!王文敏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预感。赶紧命小贵子架着秋霞出去。



  吴警官接过王文敏递过来的烟卷,大口大口抽了两根,总算稳住了心神。招手叫过麻脸吩咐了几句,转过脸已经没了刚来时的样子,面色阴沉,沉吟道:“看来,这是凶案!本家儿还有什么人呐?”

  “凶案?!”王文敏大惊失色:“慢!吴警官,可以见得呢?难不成说是秋霞姑娘下毒害了丈夫?!”

  “他们还有个老叔,是个太监,那不,在屋里呢!”麻脸不失时机顶上一句,吴警官侧身进去瞧了瞧病入膏肓的老太监和正襟危坐的王清太,问:“您是?”

  “这是我爸。跟王公公是旧友。特来探望。”王文敏没好气。

  转了一圈,吴警官出来冲王文敏上下打量打量:“这位先生,您刚才那话我可没法接,您自己个儿也瞧见啦。这人定然是中毒死的,哪种病能死成这样?咱虽然不懂验尸,可大家伙儿都懂呐。至于说谁下毒害死人,这事儿不能乱说。躺炕上那位,我看没啥,不过,这位秋霞,可得跟我走一趟啦!来人!”


  王文敏还要阻拦,外头早有俩警察待命,“把这个秋霞带回局里,慢慢审!”“是!!”俩警察扒拉开大喊冤枉的小贵子,架着秋霞就外走,一个晕厥的弱女子,就这么被拖走了。院外围观的老少爷们七嘴八舌声更大了,纷纷瞪眼撇嘴,生生把秋霞当成了谋害亲夫的杀手!有几个厚道的妇女擦摸眼泪,小声嘀咕着。

  麻脸拽住要追出来的王文敏,吴警官背着手瞪了他一眼:“这位先生,您这可就不对啦,别妨碍公事啊。再说,你和令尊大人既然是他们家的故友,也得帮着人家家里办办丧事吧?瞧瞧这家里还有谁?案子您甭管,在我手下,没冤枉过一个好人,也没跑了一个坏人!您就听信儿吧,回见!”一摆手出了屋。


  “老郑、老钱,你俩留在这儿帮衬着弹压一下,死者先裝棺入殓,不准下葬,说不定这两天还得验尸呢!”

  说完,头也不回大摇大摆走了。


  俩警察点头哈腰送走了上司,转身变了趾高气昂,把看热闹的人群赶出去,拿了两条凳子坐在院里,嚷嚷着要茶要烟,不停吐痰闲聊,跟没事儿人一样!气的小贵子怒火冲顶,王文敏跺脚,满脸得了势似得往前凑过去,递烟点火,被俩警察嫌弃了一顿:烟太次!赶紧预备老刀的!茶叶不喝高末儿,要香片!还得预备酒饭!

  这番做派,呛得麻脸也沉了脸,跟一边商议给大牛凑钱办丧事的车夫们不再搭理他们。

  车夫们都是穷哥们儿,麻脸虽然一再呼吁,可大家伙儿都得养家糊口,干得是力气活,家里孩子一大堆,一个月才挣几个大子儿?因此,让他们帮腔助阵都好说,然而一说到钱,都不由得唉声叹气,一脸苦相。

  麻脸一拍脑袋:“怪我思虑不周!也是为了咱大牛兄弟,兄弟们别挑理儿!不是还有个老叔吗,我问问他去!”

  刚要进屋,就让王文敏挡住了。王文敏沉着脸肃然盯着麻脸,别看他是个半商半文的人,可一身气派压下来,也够怕人,加上眼睁睁看着秋霞被抓,心里有火,那脸上更是凝固了一样。麻脸打了个冷战,问:“这位爷,您这是要帮着办丧事啊还是怎么地?不瞒你说,我们都是些穷哈哈,下力捂得给劲儿,可说到钱,我还得问问王。。。。。。”


  “这位兄弟!”王文敏一抱拳,声音又重又哑:“您也是常在街面儿走的,没瞧见这个家什么样儿?王公公让人家骗了一场,又重病在身,咱们做晚辈的,再去烦扰他,万一病体沉重,一口气上不来咋办?!”

  这话把麻脸说呆了,踮脚看看东里间,只能听见王清太轻轻在安慰王太监。一想大牛这家跟大家伙儿生活差不多,炕上的老太监更帮不上,长叹一声,麻脸也没辙了,呼噜呼噜脑袋,直喘粗气:“王掌柜?您是姓王吧?哎,看看这咋办呢!这可褶子啦,老得老、死得死、抓得抓!可、可不能让我大牛兄弟连个棺材也没有啊。要是平时,我舍了脸,能赊一口,这日子口,难呐!王掌柜,您。。。。。”
  刚从南京回来,所以更得晚,尽量赶上,大牛之死,虽然是中毒,但其中颇有疑问,后文自然会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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