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两者间的联系后,马警官又返回了这处院落,和赵警官他们一起把院子内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是一处普通的农家院落,由于长期无人居住,房前屋后已是杂草丛生、垃圾遍地。他们在检查院子和房屋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听到工人们所说的老人的咳嗽声。但当他们略带失望地走出这个院子来到外面的废墟上时,一堆明显突起,高出周围地面的建筑垃圾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为什么要把拆下来的砖块堆那么高?”马警官指着院子背后的一堆碎砖头说。这堆砖块在地面上垒起到齐胸的高度,在周围平摊分布在地面上的碎砖破瓦中显得格外突兀。由于它的位置是在老人居住院落的背后,在院墙的阻隔下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堆突起物的存在,直到从院子里出来了才发现。
“咱们过去看看。”赵警官一边说,一边带着那两名痕迹鉴定人员走了过去,马警官也紧随其后。他们先检查了一下那堆碎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动手把这些砖块一点点挪开。随着砖堆的高度不断降低,很快一块基本完整的水泥预制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这让他们更加感到困惑了:为什么要把一块普普通通的水泥预制板放在这里,然后用一大堆砖块把它掩埋起来呢?而且这块水泥预制板是被安放在了齐腰的高度,也就是说,它的下面还压着什么东西。
“你们小心!那块预制板不能随便乱动!”突然有人朝他们大喊起来。
马警官一看,是先前被他喊住问话的那名工人,他正和几名同伴一起朝这边跑过来。看他们脸上慌张的表情,马警官更断定这块水泥预制板下面有问题了,便让赵警官他们先停手,等着看这几个工人要和他们说些什么。
“警察同志,这块板子可不能乱动的呀,下面有问题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跑到马警官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马警官看他上了年纪,又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应该不会乱说话,便和蔼地指着那块预制板问他:“这块板子怎么了?它下面有什么问题?”
“它下面有一口井,井里有……”另一名工人见老工人还气喘吁吁,便想代他回答。
“井?”马警官大声问道。那名想替老工人回答的工人被吓了一跳,不敢往下说了。
“你不要怕,你的意思是这块预制板是盖在一口井上面的?那为什么要把这口井盖起来呢?”赵警官赶紧上前打圆场,以免工人们因情绪紧张而不敢道出实情。
这时候先前被马警官问过话的那名工人站了出来,手指着马警官他们先前才检查过一遍的那处农家小院,说:“这口井和那个院子有点关系,两个地方都经常闹怪事!”
“比如?”赵警官继续追问。
“比如,比如有人曾经在那个院子里听到有老人咳嗽的声音,这口井里也有,而且白天都能听到……”
他这句话刚说到一半,马警官立刻走过去,把耳朵贴在了盖住井口的那块预制板上。一个微弱但却清晰可闻的咳嗽声立刻透过预制板传入了他的耳朵,震动了他的耳膜。没错,这下面的确有咳嗽的声音!他甚至可以分辨出那咳嗽声的节奏:连咳两声,然后停息几秒,再中重地咳一声,像是从高处落下的石块砸在平静的水面上时所发出的那种声响。
“你们对这口井和这个院子的事,谁知道得多一点?”
听到咳嗽声后,马警官的态度反而松缓了很多,再不像才听到工人们说预制板下面有口井时那样急迫。工人们见他语气和蔼,也渐渐放松下来,告诉他最早是一位工友来这里打水时听到井里有咳嗽声的。他当时还不以为意,直到后来有一天晚上下工时走过那个院子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咳嗽,再后来又听说那个院子里曾经死过人,立刻吓坏了,辞工走人不干了。后来又有几个胆大的人曾经在夜里去井边和院子里探听过,他们也都听到了老人咳嗽的声音,却始终找不到这个声音的来源在哪。这消息一传开,在附近干活的工人顿时被吓跑了不少,施工方不得不去劳务市场招了一批新的民工过来,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跟着招工的人过来的。
“除了咳嗽声这个共同点之外,你们还发现过别的异常吗?”
听到这个问题,几名工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老工人身上,显然是希望他替他们来回答。老工人也不推辞,两眼直视着马警官说:“我曾经在一天早上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看见有个人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跳进了井里。”
“你确定你没看错?”赵警官问道。
“没看错,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那院子的院墙又是灰白色的,足够让我看清楚了。虽然看不清男女老少,但那是个人这一点不会有错的。”
“你们就没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跳井了?”
“那时候谁敢去啊,太阳还没出来呢!后来天大亮了我才和另外几个人说了,大家互相壮胆,拿着手电筒到井边往下面照着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然后我们就抬来块拆房子时留下的预制板把井口盖住了,又在上面堆了一大堆砖头,怕那东西再出来。没想到今天却被你们几个给搬开了。”
听完老工人的讲述,马警官对这口井的兴趣更大了,坚持要把预制板挪开看看。工人们见他穿着警服,也不敢违拗,只好和他一起把预制板抬了下来,露出下面黑洞洞的一个井口。赵警官去警车里拿了电筒过来,往井里照去,只看见一堆砖石和井底的淤泥,这口井已经干涸了。他又把耳朵对准井口仔细倾听,果然也听到了从下面传来的像是老人咳嗽的声音,一声一顿,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沉重的喘息。
“这口井有多深?”马警官问工人们。
“大概十来米吧。”那位老工人走到井边往下看了看,对他说。
“有没有办法把井底的淤泥取一点上来看看?”马警官问赵警官。
赵警官摇了摇头,他们没带绳索或是梯子,没法下到井里探查。何况深井常常积存了各种有毒气体,就算没有工人们见到的那些奇怪现象和马警官他们自己也听见了的咳嗽声,派人下到这样一口井里探查也是相当危险的。不过工人们显然另有办法,他们立刻派了四个人回工地去,不一会儿就抬来了一根酒杯口般粗细的水管,足足有十五米长。老工人向马警官解释说这是他们在拆除水塔时拆下来的,本来准备拉去卖废铁,现在用在这里正好合适。
“好主意!谢谢!”马警官很高兴,握着老工人的手连声道谢。
那边工人们已经把水管放进了井里,他们在马警官的指挥下把水管在井里旋转了几圈,让和井底淤泥接触的那一端尽量多沾上些淤泥。然后众人一起使劲,把沉重的水管从井里拉了上来。马警官和赵警官赶紧上前察看,他们看到从井底带上来的淤泥是黑色的,表面还有一层深绿色像是干枯了的藻类的东西。赵警官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把这层绿色的覆盖物拨了下来,里面露出了几颗白色的结晶体,在初升的太阳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看到这几颗白色晶体,马警官和赵警官都立即想起了几个月前对幽灵公交隐没处进行发掘时在坑底发现的那些白色粉末。接着他俩不约而同地往当初发掘的位置望去,那时候种下的杨树苗已经长高了一截。最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那个坑洞和这口枯井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我想我们是该换个地方看看了。”马警官似是自言自语地说。
在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马警官他们把另外的三个点逐个勘察了一遍,发现其中两个点都跟地下水有关。其中一口由某工厂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为用水方便而打的深井更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因为据一名当时曾在这家工厂做工的老人回忆说,当初在打这口井的过程中前后发生了两起事故,造成一人死亡数人受伤。而另外几名参与打井的人后来也都遭遇了各种意外,不是从高处莫名跌落就是好端端的突然一病不起。人们私底下都觉得是因为这口井的位置选得不好,打断了龙脉才会招来如此大祸,只不过由于那个年代的特殊氛围,没人敢公开说出来。直到近年来又有两人跳井自杀,当年的往事才又被人们提起。
“这两个跳井的人是因为什么而选择了自杀的呢?”赵警官问道。
“生病了没钱治呗!大家都下岗了,又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有多余的钱看病啊!还不是只能在家里熬着,后来病得厉害了,疼得受不了,可不就走绝路了?”
老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很是淡漠,像是已经见惯了这一类惨剧的发生。赵警官见状便没再问下去,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不像是龙脉的问题,更像是怨气在作祟!
看到这几颗白色晶体,马警官和赵警官都立即想起了几个月前对幽灵公交隐没处进行发掘时在坑底发现的那些白色粉末。接着他俩不约而同地往当初发掘的位置望去,那时候种下的杨树苗已经长高了一截。最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那个坑洞和这口枯井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我想我们是该换个地方看看了。”马警官似是自言自语地说。
在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马警官他们把另外的三个点逐个勘察了一遍,发现其中两个点都跟地下水有关。其中一口由某工厂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为用水方便而打的深井更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因为据一名当时曾在这家工厂做工的老人回忆说,当初在打这口井的过程中前后发生了两起事故,造成一人死亡数人受伤。而另外几名参与打井的人后来也都遭遇了各种意外,不是从高处莫名跌落就是好端端的突然一病不起。人们私底下都觉得是因为这口井的位置选得不好,打断了龙脉才会招来如此大祸,只不过由于那个年代的特殊氛围,没人敢公开说出来。直到近年来又有两人跳井自杀,当年的往事才又被人们提起。
“这两个跳井的人是因为什么而选择了自杀的呢?”赵警官问道。
“生病了没钱治呗!大家都下岗了,又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有多余的钱看病啊!还不是只能在家里熬着,后来病得厉害了,疼得受不了,可不就走绝路了?”
老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很是淡漠,像是已经见惯了这一类惨剧的发生。赵警官见状便没再问下去,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不像是龙脉的问题,更像是怨气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