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不速之客
“等等。”郭瞎子突然小声说道,他眯着眼睛看向我所在的屋。“屋里有人。”
“哪有人啊,你怎么神经兮兮的。”虎子埋怨道,他神情有些紧张,如果郭瞎子发现我藏在屋里,定然不会放过我。而虎子也在旁边看着,郭瞎子必然会将他也灭口。
眼下李富贵并不在场,人在愤怒之下难免会做出一些不想后果的事情,再者谁也不知道我们来找郭瞎子,到时候他来个毁尸灭迹那我们就死得太冤了。
郭瞎子说着就走到门口,顺手将墙边的鱼叉擒在手里,就在这时,屋内的灯光骤然亮起,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屋里的粮仓后面冲向门口。
郭瞎子一时间被灯光恍了眼,手中的鱼叉向前一戳,那蒙面人侧身躲过,一脚踢在郭瞎子的胸口上,将郭瞎子踢得踉跄后退。
蒙面人快速冲向墙边,郭瞎子哼了一声,那只骇人的独眼变得无比狰狞,他一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尖,向蒙面人吐出一口血气,蒙面人一只手扒在墙头上,猛然发力,竟然直接越过了高墙消失在视线中。
郭瞎子起身追向门口,虎子在走廊里示意我赶紧出来,我刚走到院子里又隐约听见郭瞎子返回的声音,就躲到了烧火做饭的灶屋内。
“那个人是要偷什么吗,身材胖得很,这么高的墙说过去就跳过去了。”虎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郭瞎子说道:“算这小子命大,浪费我一口气血,我去屋里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郭瞎子说完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虎子问道:“你没事吧?”
“无妨,少了仨月老命而已。”郭瞎子说着就进了刚才我所在的房间,片刻之后,郭瞎子从屋里出来,他又咳嗽了一声说道:“还好没少什么,走吧,去看看你家的风水,谅那小贼也不敢来了。”
大门上锁的声音隐约传来,门外很快没了声音,我从灶屋内走出,想再次去拿郭瞎子床底的小周天罗盘,但是他床底的木箱已经被打开,里面除了几颗黑色的长钉,别无其它。
看来郭瞎子已经有了防范之心,小周天罗盘是道家圣物,除了我和虎子,就只有黄仨儿还知道,刚才那个蒙面人的身材很像已经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的黄仨儿,而且他的身手从容,根本不像普通的村民,十有八九就是黄仨儿。
小周天罗盘没有拿到我只好爬出去,可是我看向郭瞎子墙边的药草园子时,才发现园内的药草死了大半,所有的植物茎叶都像被淋了一盆热硫酸,隐隐散发刺鼻的味道。
回到家不久虎子就来找我,问我有没有拿到小周天罗盘。
我说道:“郭瞎子带走的罗盘就是小周天罗盘。”
虎子说道:“他根本就没用罗盘,到我们家门口说没问题就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以郭瞎子的心机,他已经知道我躲在他家了,也知道你只是想要调开他,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去你家里。倒是这个蒙面人给了我们一个台阶下,不然郭瞎子今晚势必要把我们俩弄死。”
“郭瞎子的身手也似乎也没那么好吧,他都七老八十了。”虎子说道。
我说道:“郭瞎子不是靠武力,当时他朝蒙面人吐了一口气,说浪费了他三个月的寿命,你走之后,他家墙边的花草就都枯死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黄瘸子不敢跟他动手的原因了。就算你爷爷能杀了他,也必然要惹一身脏,我们以后得小心一点他。”
虎子点了点头,让我到门口陪他抽了会烟,然后各自回了家。
当天晚上我睡着后不久就再次梦到了那只可怖的大黑猫,大黑猫就站在我卧室门外,它似乎是在示意我起来跟他走,我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传说,生怕他勾了我的魂,就躺在床上看着它根本就不敢动,后来,大黑猫突然向我叫了一声,隐约之中,我仿佛听到了周曼曼的声音。
“救我。”
我吓得一身冷汗,之后迷迷糊糊地又醒了几次,整夜都没怎么睡好觉。周曼曼的死暂时还是对我有不小的影响,可她毕竟是死了。
第二天上午,村里生产大队的广播通知,说村里来了个省文化团的人,县领导特意给村子里下了红头文件,要大家一定要好生招待,并且保护好他的安全。
文化团的人到浮屠岭考察风土民情这在以前也有过,但是浮屠岭地处偏远,都是上面布置下任务要体察民情才被迫做出的选择,来浮屠岭的人也都是些不怎么受到领导待见的人,因为浮屠岭的一些传闻让很多人都不敢踏足。
浮屠岭在外人的眼中,还有一些名字,比如禁忌岭,荒山,野人区。
十几年前市文化团的人来了一次,在村里面跟李富贵等村干部吃了一顿饭,盖了村章就急匆匆回了县城,在县城的宾馆里住了一段时间才接到通知回去。
浮屠岭每到夜里就会有野猫和猫头鹰叫,听起来跟孩子的哭声似的,有时候动静闹得大了传来几声狗叫就会引起全村的狗跟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城里人初来乍到都怕。
而这次从省文化团来的人听说是个年轻人,最主要的是,这个年轻人是主动要求来考察浮屠岭的,并且说要在其中一个村子里面住上一段时间。
年轻人有胆量的多得是,省里把文件下发给了县里,县里下发给了浮屠岭的乡委会,正巧那天王老汉就在乡委会里打牌,他这个人好奇心重,瞄了一眼文件上要到浮屠岭考察者的照片,心里顿然慌了,手里的牌甩桌上就跑了,嘴里一直喊着太像了,太像了。
王老汉这件事情谁也没敢跟说,回家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匆匆忙忙前往明月村东边的老祖坟烧纸祷告以为自己看走了眼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巧被虎子路过看见,给了他一包软中华,他才支支吾吾说了些什么。
浮屠岭千百年穷乡僻壤,交通不畅,经济没法发展,村民们从来都没见过大人物,几百年前县衙门里的官差前来办案他们都成群成党的跟在后面看,跟游客盯着动物园里的动物看一样,几个大老爷们儿被盯得发毛,这样一传出去,就更没外地人敢来浮屠岭了。
几十年前的蛇娘娘事件,县里来了个领导大家都认为是天大的官儿,眼下听说是省里的领导来了,那还不得跟听着皇帝出巡或者神仙下凡一样,全村儿的人都挤在村头准备迎大官儿来,搞不好大官儿被他们热情淳朴的民风感动,回去之后跟大领导反映反映,把大山给挖出来一条致富之路。村民们也好盼着在不久的将来过上电视里说的小康生活。
广播里特地通知了,任何人不能讲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尤其是前不久发生的鬼杀人事件,还特别强调了,如果省领导问起村头的定风桩,就说是镇邪用的。
这些不用说村民们也都懂,有一些村民还把自家没成年的孩子都拉出来,排在村子最前头,到时候请求省里的领导摸摸孩子,沾沾身上的贵气。
为了显示隆重,村民们把老太爷也请了出来,百岁高龄的老寿星,而且是个知书达理的教书先生,去迎接省领导,接见文曲星,面子里子都说得过去。
我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是村民口中有文化的人,自然也被叫了去。
可当那个年轻的省领导从车上下来后,原本还欢天喜地的村民们中,有一些村民的脸色就变了。
年轻一辈的人还好,四五十岁以上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面面相觑,又不太敢表现出害怕的神情,生怕得罪了省领导。
那年轻的省领导长得方方正正,一看就是电视剧里的那种男主角,说不上高富帅,但是人长得温文尔雅,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是个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书生气青年。
一些二三十岁的年轻村妇争先恐后地将怀里刚出生的孩子抱过去,希望青年能抱一下,沾沾贵人的光。
青年都微笑应付,有一个婴儿被吵闹的环境吓得哇哇大哭,可是婴儿到了他坏里立马安静下来,村民们都夸赞他是文曲星下凡,小孩感受得到。
一些三四十岁的妇女把自己孩子推到前面,希望青年能摸摸他们的头,大有醍醐灌顶或者是点化开窍的意思。
但是有那么一两个老妇人脸色尴尬地上前把孩子拉到人群后就朝家里走。
青年也不尴尬,甚至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委婉地拒绝了接下来众人的要求。
村干部这才让村民们都让开,示意老太爷和我接见青年。
“领导您好,您这么个大人物能驾临咱们明月村真是咱们村儿天大的荣幸,我是明月村生产大队的队长,您叫我小刘就好,另外村长今天病了不能来接见您,特意让我代他以示歉意,领导有什么吩咐的尽管提。”
“刘队长客气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领导,就是文化团里面的一个文员,刚上任不久,早就听闻浮屠岭山美水美,民风淳朴,正好我刚任职不久,到了省里每年一次的下乡考察,所以想来这里写写报告。”青年回道。
刘队长陪着笑,口中连夸青年谦虚、年轻有为之类的话,接着向青年介绍身后的老太爷说道:“忘了和领导您介绍了,这位是咱们村的百岁老寿星,咱们都叫他老太爷。”
老太爷伸出手握着青年的手,眼神意味不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青年双手捧着老太爷的手,很礼貌地说着:“客气,客气。”
刘队长接着介绍我说道:“这位是老太爷最得意的门生,也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
我伸出手说道:“杨浩,幸会。”
青年说道:“郭怀义。”
这个叫郭怀义的青年此言一出,村里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一片哗然,我注意到身旁的老太爷甚至是刘队长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尴尬地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刘队长看向老太爷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老太爷说道:“小刘啊,咱们陪着领导到村里四处看看,不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了,我家里粮仓中间藏了一瓶上好的高粱红,逢年过节都不舍得喝一口,待会去拿来和郭领导喝两盅。”
郭怀义说道:“我自小不胜酒力。”
老太爷说:“这酒不比外面的酒,市面儿上买不来,不醉人。”
郭怀义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太爷请。”
我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看着郭怀义炯炯有神的眼睛,再看着一些老一辈人眼露出的些许惶恐,突然对这个青年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是我可以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村里的生产大队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刘队和郭怀义谈笑风生,仿佛很谈得来,后来老太爷的高粱红被拎到桌上,刘队说道:“那先让老太爷陪您讲讲咱们浮屠岭的风土人情,我失陪一下。”
郭怀义温文尔雅地点头,老太爷的手悄悄搭在我的腿上给了我一个手势,示意我出去,我也向青年点头致歉,跟着刘队长出了门。
刘队长到了旁边的一间房,里面有一些音响设施,正是村生产队的广播间,他小声让我进来,然后关上门,从一名青年的手里接过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正是郭怀义下乡考察的红头文件,上面还印着郭怀义的电子头像,文件末尾清晰地盖着省文化办的印章。
“村长是怎么说的?”刘队长问道。
青年说:“村长说是真的,已经打电话核实过了。”
“那这就怪了,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一个人,连名字也一模一样。”刘队长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刘叔?”我问道。
刘队长说道:“这个郭怀义跟1983年年底时咱们明月村死了的一个人长得太像了,那个人也叫郭怀义。”
“最关键的是,郭怀义是郭瞎子的儿子!”
第35章 亡者归来
刘队长的话让我心里凉了一大截,怪不得当这个青年出现的时候,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脸色大变。
而我之所以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就是因为我之前用小周天罗盘看到了过去的影像,记住了那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
眼下这青年的眉眼和我小周天罗盘的影像中看到的只是有几分相似,更多的还是不同,因为这个青年的眼中露出某种说不出的自信和真诚,让人怀疑不起来。
1983年到如今已经三十年有余,78年改革开放之后,全国经济开始逐渐复苏和发展,经过几年努力,各地都呈现经济良好趋势,但是社会治安却一直得不到有效治理和保障,到处都是小混混打架闹事,聚众斗殴。
一些先进的思想流入国内,青年一代倡导自由无束,夜店酒吧满大街都是,那时候全国各地陆续传了很多聚众闹事和抢劫打杀的事件到上面,各地官员也开始反映治安问题,于是一场浩浩荡荡的严打行动悄然降临。
人总是这样,当和平稳定的时候就会放荡不羁、惹是生非,当灾难降临之时才知道什么是可怕,从而有所收敛。
人性永远是需要被压制在一定环境体制强度范围内的,而这个范围的发现和确定需要一个实验的过程,实验过程中就势必会犯一些错误,甚至引发一些无可估量的后果。
83年的严打从上面下了最高命令,每个县城和乡镇都必须要列出死亡名单和重判名单,无数的街头混混被抓入狱,当他们在狱中一边抽烟一边叫嚣着三五天就能出来的时候,根本想不到死刑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死亡名单的规定数目高于罪可至死的混混人数太多,那就需要拿其它违法犯纪的人来填补。
那个年代也许拿一根针就会被判二十年,拍一下女人的屁股就是死缓,路边尿个尿被异性看见都有可能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那个年代的流氓罪被用到了极致,老一辈的人谈流氓罪而色变,现如今的社会,大街上到处都有男男女女接吻拍拖,甚至有人敢当街做出人类的繁衍行为。
但是在八十年代,尤其是83年的严打期间,男女牵手的行为都看不见。
郭瞎子的儿子就是在那年被枪毙的,据老太爷说,郭瞎子的儿子犯了聚众斗殴罪,对社会造成严重不良影响,死的时候才二十岁,如今算来他若是不死的话起码也得五十岁了。
而眼下,省文化团下乡考察的青年郭怀义怎么看都只有二十来岁,没人可以五十岁了还保持这么年轻的容颜。
桌上吃饭的时候刘队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青年一些以前的事情,青年对答如流,仪态从容,并且讲了一些自己以前在另一个山村考察时的风土人情。老秀才问郭怀义喜欢读什么书时,郭怀义首先说的就是三国和水浒,其次还说了一些老一辈的人才读的书,而那些书我都没读过,只是小时候跟在老太爷身边听书的时候听他提及过。
即便郭怀义和老太爷等人在桌上说说笑笑,可气氛还是有些不对,我就起身准备敬郭怀义一杯缓和缓和气氛。
正在这时候,村长李富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杯酒应该我来敬才对,郭领导大驾光临,我身为村长有失远迎。”
李富贵从我手里夺过杯子就一饮而尽,我脸色尴尬地笑了笑,心中郁闷。
郭怀义起身说道:“李村长客气了,我只是文化团的一名文员,算不得什么官儿,大家不要拘谨,我是小辈,不摆什么牌场。”
“哦?”李富贵说:“看来郭领导不仅年轻有为,而且平易近人,这样的人如今可不多见。”
“李村长过誉了。”郭怀义说道。
李富贵说:“听郭领导的口音,和咱们浮屠岭的方言有些像,不知郭领导祖籍哪里?”
郭怀义说道:“此地口音和山东方言七分相似,小时候在山东读过几年书,入乡随俗,勉强学个一二分,让李村长见笑了。”
李富贵说道:“见笑不敢,见面倒是有点印象,郭领导和咱们村的一个年轻人九成相似,只是郭领导看起来更加气质不凡。”
“这倒是件稀奇的事情,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也不枉我大老远跑来一趟,若是方便还请李村长将那年轻人叫来让我见见,也好一桌上吃饭喝酒,没准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什么的。”郭怀义脸上露出极大的兴趣。
李富贵面无表情地说:“死了三十多年了,挖出来怕吓着郭领导。”
一桌人被李富贵这么恶趣味的对话弄得十分尴尬,郭怀义明知不被李富贵待见脸上的神情倒还是满不在意。
“李村长何不坐下来吃点东西,听刘队长说李村长今天身体有佯,可别累着。”郭怀义说道。
李富贵说:“不了,能敬郭领导一杯酒已经着实长了颜面,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引见引见一个人,这个人是咱们明月村的风水先生,也是整个浮屠岭最为传奇的人物,没准能让郭领导见了生出一些别样的情绪。”
李富贵说着,生产队院子外传来虎子的声音,虎子说道:“快点,我爷爷说村里来了个重要的人,要你见见。”
郭瞎子随着虎子进了门,正抬头间就看着一群人向他看来,郭瞎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正要说自己脸上又没花,怎么都这么看着他,可是当他看到酒桌上座位置站着的青年时,他愣住了!
“你是怀义?!”郭瞎子眼睛通红,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位是?”郭怀义指着郭瞎子一脸波澜不惊地向我们询问。
“你真的不认识他?”老太爷眯着眼睛问道。
郭怀义摇了摇头说道:“从未见过,看你们这样子,该不会来一出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郭怀义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身旁的刘队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说道:“肯定是搞错啦,这就是个巧合而已,以前新闻报纸里不也说过吗,火车上两个长得九成相似的人见了面,互相报了生辰才知道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郭领导最多不过二十几岁,老瞎子儿子三十多年前死的,就算是孙子也对不上号,总不能三十多年前死的一个人现在回来了吧?”
“也是,甭谈些有的没的了,你们也不看看,就郭瞎子这个品貌,上哪生出郭领导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院子里的一个村民说道。
“那咱们吃饭,都来吃饭,人家郭领导大老远从省城来一趟山里不容易,就因为长得像个人你们就问长问短的,这要是给有脾气的领导来,早就翻脸走人了,都坐下,互相认识认识。”老太爷开口说道。
老太爷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再议论郭怀义像谁的事情,都纷纷坐到桌边,虎子坐到我旁边,郭瞎子也坐了下来。
“对了,既然明月村的风水先生是郭老先生,不仅与我同姓,正巧我也长得像他已故爱子,不如这些天我就住在郭老先生家里,正好讨教讨教风水问题,不知道郭老先生可愿意?”郭怀义突然说道。
郭怀义这么说,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神,杰则接着看向郭瞎子,郭瞎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那屋里简陋,怕郭领导住的不习惯,如果郭领导不嫌家里脏乱,寒舍蓬荜生辉。”
“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大家以后也不必陪着我,我这人比较随意,这几天就在郭老先生家住下来,等写完了考察报告,在村里盖了公章就回去。”郭怀义说着又看向对面的李富贵说道:“不知道李村长有什么意见没有?”
李富贵哼了一声,说道:“郭领导是省城里来的大人物,我一个小小的村长哪敢有意见。不过我要提醒郭领导一句,大山里鬼事多,野猫野狗都会咬人,你金贵之躯莫要伤了才是,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把大山给推平,咱乡下人在城里可买不起房。”
李富贵说完将手中的酒盅砰然捏碎,转身就走,郭怀义扬声说道:“李村长神力哪,我这碗厚,不知能否再表演一个。”
一桌人听到郭怀义的针锋相对的话都无比尴尬,李富贵并没有再回头,郭怀义摇了摇头笑着说:“李村长这个人有意思,也不知道我是否惹他生了气,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样吧,我敬大家一杯算是赔罪。”
第036章 老太爷的最后一句话
接风宴过后,郭怀义告别众人跟着郭瞎子一路走在前面,两人说说笑笑,期间不免说一些客套的话,看起来并不像熟人。
而我们其余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老太爷一路沉默,刘队长也不说话。
虎子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们都说这个郭怀义跟郭瞎子的儿子很像,到底有多像?”
刘队说道:“不仅相貌一样,就连说话口吻都一般无二,最关键的是,他当年也是老太爷的学生。”
虎子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不会真以为那是他儿子吧,都死了三十几年了。”
“造孽啊。”老太爷突然说了一声,先我们一步离开。
“怎么回事刘叔?”我问刘队长。
刘队长说道:“83年的严打,浮屠岭的死亡名单中根本就没有郭怀义,郭怀义历经文革,对村里的人恨之入骨,从来不搭理任何人,而且传言他学了当年郭瞎子偷留的半本道书,村里的猫和狗见到他就跑,村里传出来一些谣言,说他想要报杀母之仇,村里的年轻人针对他,把他堵在了镇上,造成聚众斗殴事件,让警队的人抓了,判了死刑。”
“后来呢?”我问道,83年严打事件我多少知道一些,老太爷也跟我讲过郭瞎子的儿子是蒙冤被杀的。
刘队长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郭怀义是被绑在村头的定风桩上枪毙的,他临死之前没几个人知道他叫郭怀义,他让所有人都记着他的样子,记住他的声音和名字,说有一天浮屠岭的人会后悔。”
“这也太邪门儿了吧?”虎子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道。
我说道:“邪门儿的可不止是郭怀义,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跟周曼曼有关。但是我暂时想不通两者之间的联系,我会调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
我心中烦乱,说完就向家里走去,虎子在后面叫我见我没搭理,也就一头雾水地回了家。
傍晚我去了老太爷家一趟,走到村后头的时候正看见郭瞎子和郭怀义在老太爷家门口跟老太爷聊着什么,老太爷见我来了就招呼我过去,郭怀义向我点头示意,接着进了老太爷家的菜园摘了满满一篮子菜瓜。
之后,郭怀义招呼不远处村里的小孩过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个,小孩们抱着菜瓜欢欢喜喜地跑远,而老太爷却突然老泪纵横。
“太像了,跟当年的场景太像了。”老太爷说道,他似乎想起当年郭瞎子的儿子也是从他的菜园里摘瓜送给村里的孩子。
只是当年的郭怀义看起来那么阴沉和固执,眉头永远都皱在一起,而今这个同样叫郭怀义的人看起来如此温文尔雅,微笑对人。
“对了老太爷,我听说七十年前村里来了个逃荒至此的女人,后来却神秘消失了。不知道老太爷可否知道其中隐情?”郭怀义突然问道。
老太爷的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他看向身旁无动于衷的郭瞎子,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澈了。”
郭怀义说道:“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老太爷,我听说那个女人是从河南逃荒至此来寻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的,但是她连面都没见到就被人摁在水里淹死了,听说那个女人有点特殊,装棺材里面又复活了,老太爷您相不相信有人能死而复生?”
老太爷面色难堪地说道:“非亲眼所见,不敢相信,但孔子说,人不语怪力乱神,有些事情说不清。”
郭怀义说道:“是啊,有些事情的确说不清,但是我想问问老太爷,您那么大年纪了相不相信因果报应,就比如将那个逃荒而来的女人摁死在水里的凶手应该有什么报应,又比如见死不救的人应该有什么报应?”
“郭领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扶着老太爷有些颤抖的手,眼神不善地盯着郭怀义质问。
郭怀义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问问而已,写考察报告的时候不写在其中,想了解了解大山里村民的所思所想,有利于自己的创作。”
我说道:“郭领导可真是体察民情,不过这些问题我倒可以替老太爷回答。”
“哦?”郭怀义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地神情。“愿闻其详。”
我说道:“谁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郭怀义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说道:“那杀了人说一声知错了,就可以不付出代价了?”
我说道:“杀了人当然要付出代价,但却要看时局,当年时局紊乱,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跟天下人作对,有些人不想杀人却被逼无奈杀了人,有些人即便你不杀他,身旁的人也会杀,过去的苦难谁都不想提,若说原因,是因为人性。”
“好一个人性!”郭怀义脸上露出一丝戏谑地表情。
我对郭怀义的态度很不满,也就板着脸说道:“老太爷年事已高,对以前的伤心往事不愿意提及,我看郭领导还是请回吧。”
我说完就扶着老太爷进了院子里,不再看身后的郭瞎子和郭怀义。
我心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这个郭怀义绝对有问题,他像是知道了老太爷就是当年参与钉死外村女人事件中的人,也许是郭瞎子对他讲的,但是他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程度不应该这么大,说话的口吻似乎都变了。
“老太爷,这个郭怀义您别往心里去,当年的事情您也是身不由己,再者那场瘟疫中如果那个女人不被钉在棺材里,成百上千的村民都会死,她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不然郭瞎子也活不到现在了。”我说道。
老太爷说道:“我没事,小浩啊,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那好吧,您照顾好自己,我就先回去了。”
我告别老太爷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透过院墙外看见老太爷走向他家的粮屋,眼神发呆地看着屋内的楠木棺材。
晚上十点多钟,我和母亲都各自回了自己屋里准备睡觉,可是一阵敲门声却响了起来,母亲起身开的门,却见门口站着的是老太爷。
“老太爷,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哪?”母亲问道。
“我有些事儿找杨浩,他睡了吗?”老太爷问道。
“没呢,老太爷,你进来说吧。”我从屋里走出来,扶着老太爷进了堂屋。
我注意到老太爷的肩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身上穿得整整齐齐地,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似的。
“老太爷,您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呀?”我忍不住问道。
老太爷边把身上的包袱解开边说道:“临时想起有些事情要交代,最近老是健忘,所以提前准备准备以后的事情,我这辈子无儿无女的,谁对我好我看在眼里,我这些洋钱还有镇上给的退休金,你帮我保管着。”
“老太爷,你这是干嘛呢?”我妈听老太爷这么说也吓了一跳。
“是啊,老太爷,有话您就直说,您都这把年纪了,我跟我妈加起来也没你年长,有什么能帮上的我一定帮,说句难听的等您哪天进了棺材,我端火盆给您送终,但是这钱我们不能要。”我说道。
老太爷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吧,反正现在也用不到钱,现在社会日新月异地发展,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大数目,如果以后我生个病什么的,你们还能帮我交个医药费,放在我那里,万一哪天一命呜呼了,谁都不知道钱放哪里,家里的东西更是没人敢要,想想心里难受。”
我妈还要拒绝,我示意我妈别说了,把一包的袁大头和一沓纸币都放到一边,我妈知道我有分寸,也就没反驳我。
我说道:“钱我就收着了老太爷,您现在身体还棒的得很,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真要是哪天下不了床了,我跟我妈反正也没什么亲人,把你当成自己老的孝敬,看着你走。”
老太爷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不过随即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来还想跟你讲两件事情。”
“您说。”
老太爷说:“其实当年83年严打的时候,公安局的领导是我的一个学生,也是最喜欢听我讲评书的一个学生,如果当时我拉下脸面去求情,怀义那孩子起码不会被判死刑,可那时候我碍于面子,郭瞎子来求我我没同意,也没想到怀义打个架会被判死刑,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听了老太爷的话,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微痛。
我终于明白了今天郭怀义说那句“见死不救”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来郭瞎子从来没正眼看过老太爷的原因。
“好了,没事儿了,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老太爷说着就起身向外走。
“老太爷,我送您回去。”我连忙上前要搀着老太爷。
老太爷摆了摆手说道:“回去吧,村里的路都走了一百年了,闭着眼也不会走错的。”
“那您慢点啊。”我站在门口送别老太爷。
老太爷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杨浩啊,我平生最喜欢的书就是那本三国,自己还写了几个人物小传,本来想送给你的,但是书太旧了,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得把书烧给我。”
第037章 老太爷死亡之谜
老太爷说,要是哪天他不在了,得把他的那本三国烧给他。
我从来也没想过这会是老太爷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老太爷走后不久我就躺在床上打起盹来,之后听到门外有动静,模糊中看向门外,被吓得一激灵。
因为那只老得吓人的大黑猫再次出现,它蹲在门口,在皎洁的光辉下隐约看见它身上黑色的光晕。
大黑猫摄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床头,它的尾巴不停摇摆,像是发现我醒了。它向喵叫了一声转身离开,走几步回过头来又叫了一声,依然像是在让我跟它走。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是在做梦,就憋着气不再呼吸,我不想继续这种诡异的噩梦。
过了好一会儿我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
一连两天我都做同一个梦,这让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更多的还是担心,那只大黑猫是通灵的动物,我的梦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被大黑猫摄了魂?
第二天我醒了之后就去找虎子,要他和我再次到后山看看,我觉得那只大黑猫有可能还在后山的山洞里待着。
如今黄瘸子死了,我和郭瞎子明里暗里已经有了矛盾,根本不能指望他帮上什么忙,而后山悬崖的洞穴里多数有古怪,我记得当初从悬崖上下来的时候,隐约从洞穴的泥潭中看到一片白色的东西露出来一截又很快消失不见。
我不敢这样贸然上去,虎子想要上去查看也被我拒绝了,我们在悬崖下面喊了几声也没见那只大黑猫从里面出来。我根据风水秘录上说的地形,找到了两处山鬼精魄时常停滞的风水地势也没找到大黑猫的踪影,便和虎子悻悻而归,返回明月村。
虎子说摸了摸脖子上的宝玉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刚才的荒地有东西在盯着咱们看一样,气温也特别冷。”
我并没有感觉有东西盯着我们看,也许是虎子最近跟我混在一起时间久了所以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不过盘山路下方的荒地的确比大山内其它地方的气温要偏低一些。
也许是浮屠岭的老祖坟以前埋在那里导致阴气偏重,也许是山洞里的大红棺材被动,破了龙抱山的风水才导致气温偏低,我只学了些风水秘录上的皮毛,暂时弄不明白。
回到明月村的时候,正看见几个村民神色匆匆地向村后跑去,虎子拦住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问道:“六婶, 大家这都是在干嘛呢?”
妇女说道:“我也不知道,听人说老太爷不行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了一眼,连忙向老太爷家跑去。
到了老太爷家门口,只见院子的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我心下茫然,推开众人向里面走去。
在正对着门口的堂屋里,老太爷躺在灵床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印花寿衣,头上也带着老式的黑色先生帽,睡意安详。
在堂屋内,七八名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争论着什么,王老汉也在其中。他们见我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老太爷,声音小了一些,其中一名老人说道:“那就照你们说的吧,村里人还都等着呢。”
那老人推了一下王老汉,让王老汉上前,王老汉有些别扭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挺着胸膛站在堂屋门庭外扬声喊道:“老太爷归天,寿终正寝,百岁喜丧!”
村里人一听王老汉喊得是喜丧,脸上都露出笑容,议论纷纷,谈起这些年来老太爷在浮屠岭如何为人师表和乐于助人的。
我一把抓住王老汉的衣领把他拎在门边,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杨浩你这野小子要干什么,打人啦,打人啦!”王老汉咋咋呼呼地喊道。
“杨浩,你这是做什么?不要乱来!”屋里的老人质问道。
我将王老汉推开,看着那人说道:“老太爷昨天晚上还找我聊的天,今天就死了,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原因还没查你们就要宣布是喜丧,谁给你们的权力?”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老人指着门后地上的一堆麻绳说道:“你非要问原因,这就是原因,老太爷是自杀的。”
我看向门后的一堆麻绳,又看向老太爷的脖子,果然有两道清晰的勒痕被寿衣的衣领堪堪遮住。
“老太爷不可能是自杀的,他昨天晚上还找我的。”我说道。
“你想想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说话的口吻像交代后事?”那老人问道。
我想起昨天晚上老太爷说的话,的确像是交代后事,可是他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自杀呢,本来也活不了几年的老人家,怎么会去自杀?
王老汉这时候说道:“咱们几个老哥们儿闲着没事,想找老太爷出去乘凉,听他说评书,进门就看见他吊在房梁上了,穿着一身寿衣,寿衣上连褶子都没有,板凳倒在旁边,不是他自己挂上去的还能是怎么的?”
王老汉说完旁边的一名老人又说道:“老太爷无儿无女,他当年也是因为战乱躲到浮屠岭的,县里面没什么亲戚,老太爷好面子,整个浮屠岭他最德高望重,外乡人若是不在浮屠岭传宗三代,就入不了祖坟,横死自杀的人就更不行了,归在祖坟里面那是对老祖宗的不敬,传出去其它村子会笑话的。咱们几个是村里年岁最长的人,听了老太爷几十年的评书,对他感恩戴德,但是大山里的规矩不能变,不说他是喜丧就不能葬在祖坟里,烧了尸体推水塘,禁忌就是禁忌!”
“是的杨浩,老太爷可是从小把你带在身边的,你觉得老太爷应该是完完整整地葬在明月村的老祖坟里,还是烧了推水塘里?”王老汉有些生气地问道。
“都他妈谁定的规矩,什么年代了都!”虎子在我身后说道。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是不能破,得看谁有这个威严,你爷爷是村里的村长,他若是说能破了规矩就能破,并且还得在老祖宗坟前和山神爷庙前都焚香起誓一遍,后果他一人承担,不然犯了大山里的规矩,你来担当?”老人说道。
正说话间李富贵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灵床上的老太爷,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儿给老太爷敬香磕头。
李富贵说道:“请个哭丧的端火盆儿,钱算我的,老太爷的丧事要办得体面一点。”
“不用了,送终的事情我来。”我说道。
李富贵说:“你来不了,今天晚上就下葬,最迟不能拖到明天天亮,最近山里不太平。”
李富贵说完就走,根本不容我说话的余地。
“那就快,村长也同意是喜丧,到镇上的白事房买孝布,顺便请个哭丧的,钱都算在李村长的头上。”王老汉赶忙催促众人该忙的忙。
堂屋里的一个老人看着被晾在一旁的我说道:“杨浩啊,哭丧的事情你的确干不来,半夜送葬,讲究个三步一哭,五步一号,七步一唱,哭不出来也要哭,哭不好还要带上个不孝的罪名,这些事情你没经历过。”
众人在王老汉和一帮村中元老的安排下开始忙碌起来,老太爷的丧事不能马虎,大操大办,全村人都要跟着遗体送行。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灵床上死去的老太爷,心中惶然无措,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弱小,连按照自己的方法为死去的人做一些事情的权力都没有。
“小浩,我们先走吧。”虎子拉着我小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着虎子出了人群。
虎子带着我追上了李富贵,他问道:“爷爷,老太爷知道那么多事情,心态也好得很,怎么会上吊自杀,你就不查查吗?”
李富贵说道:“查出来又怎样?”
我说道:“查不出就把杀害老太爷的凶手绳之以法,起码我们这些尊敬老太爷的人需要知道真相。”
李富贵哼了一声,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说道:“你知道什么是真相?浮屠岭有太多的人想要知道真相,结果他们只会死得更快,不要觉得读了几年书满怀正义就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我不是救世主起码我不会主动去害人,有些人在十年浩劫之中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真有本事何必窝在一座小山村里作威作福!”我有些恼怒地说道。
“你说什么?”李富贵的眼中露出杀气向我靠近。
“爷爷!”虎子连忙挡在我前面,他侧着脸跟我说道:“小浩你别说了,我爷爷肯定也是有苦衷的,那个年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所以他就可以带头去祸害别人了?”我毫不惧色地看向李富贵说道。
李富贵冷冷地笑了一声,瞥了我一眼说道:“有些真相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不然到头来后悔的是你自己,我看你这性子很不怕死,但是你不要连累我孙子。”
李富贵说完,转身向村头走去,我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害死了老太爷?”
李富贵头也没回,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虎子脸色难看地说道:“小浩,咱们是兄弟,但是你别老是让我难做啊,我爷爷他也是为了村子的安危着想。”
“我……算了,不说了。”我欲言又止,看向郭瞎子家的方向。“我得去找郭怀义。”
(今天的第三更,下面我要写个感言)
下面的感言,是我在黑岩网上写的,希望天涯的哥哥姐姐们也能看一下。了解了解一些创作的现实状况。
终于到了一本书最重要的时刻(必看)
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活人祭这本书写起来真的是太难了,难到了我几乎崩溃想要放弃的程度。
小说初期的草稿被编辑驳回重改了十多次,之后的每一章,我都要花4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创作修改,期间想到好的悬疑点,就要回头把之前的再补充、删减和修改。前后算下来,每章至少要十个小时才能完成。
我以塑造经典的态度来写故事,每次都是熬夜熬到心里发堵,饿得肚子发慌,每次躺下都是噩梦连连,如今到了上架,我希望得到公平的回报。
我知道很多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过这么引人入胜的小说,也有不少人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说,我一点都不喜欢看你的小说,对比某某某的小说你差远了。
我拦不住任何人发表言论的权力,但无论如何,您都看到了这一章,12万字,半本纸质书的厚度,不是么?
除了以上的话,在写这篇上架感言时,新书的收藏还没过千,不少新人作者超过我,网站的老牌作者更是将我碾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心里忐忑,不知道未来变化几许。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24小时单章浏览人数一直比收藏人数高,我能做的,就只有将这个故事写好。
对于读者来说,上架感言无非就是作者对于怎么让读者肯花钱看书的措辞。
可对于作者来说,一本小说最重要的就是这篇,对我来说更甚,你不会看到比我再用心写上架感言的人,你会了解我的所思所想,了解一个和你们一样的、面对生活和未来同样充满迷惘的普通人的想法。
有读者说,鸟哥,你不必担心,你已经是黑岩的神了,这本肯定会火。
实际上,我从来未将自己当成神过,我时刻记得自己的上本书在巅峰时期也进不了前10名,自己的月收入都不到他们两三天的稿费,而我写的书,不像他们那样可以加入很多时代因素,了解不同层次读者的胃口,让网站愿意推他们的书。
我的文说好听点像出版文,说得难听点就是死板,看起来跟个唠唠叨叨的老头写的一样。
很多人夸我有才,也有人说我不会写书,你想象不到为什么写的那么好看却有人极尽侮辱地来诋毁。
有的人生来就喜欢走马观花,有的人生来喜欢静看世界,北国之鸟写的书,你想要像看其他小说那样一目十行30秒看完一章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耽误了他们的时间,浪费了人类的生命。
再差的书也有人看,再好的书都有人骂。
但是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我渐渐明白了,一本书的价值也许不在于它要表达什么,而是在于它值多少钱。
就像书中的那句话,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不赚钱的书势必会被淘汰。
我是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当年因为读书读得好,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县中的人,那时候的县中很难考,农村教育又落后,各村的孩子大多都很野,所以我知道要付出比常人多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出人头地。
从四年级起,我从来没有低于凌晨两点睡觉的,所以多年以来形成的恶习,使我患上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每天上下学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学校的小混混堵在路上揍。
那时候,学校的板报都是我来画,任何比赛的第一名几乎都是我,在老师的眼中,我将来肯定是个飞黄腾达的人物,肯定会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将来肯定是重点大学的才子。
我最差的一次是班上第七名,我的奖状和荣誉证书堆在我床底的鞋盒子里多到放不下,就连每个月的放假时间我都不回家,自己一个人跑到学校的亭子里背书做题,很多人崇拜我,尽管那时候还没有学霸这个词。
但我知道,我的成绩,永远都是用努力堆出来的。就像我的小说。
黑岩有不少大神可以半小时一章,一天最高记录十五、二十章都没问题。但是我真的不行。
那时候宿管老师说,你这个孩子,将来势必是人中龙凤,不是凡人。
可我让他们失望了。
到了重点高中之后,面临种种压力让我心里奔溃,我成了倒数第一的专业户,除非有人请假不考,不然任何人都不能抢走我倒数第一的位置。
从小的家庭暴力,贫穷,压抑所带来的苦恼,看见自己暗恋的人的光彩照人自己却一副穷酸样,一个农村孩子到大城市的格格不入,带给我太大的打击,让我觉得自己像过街老鼠。
那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是生活的主角,我的努力打败不了现实带来的压力和困窘,我再也不相信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以前崇拜我的那些人改口说:
老大,你变了。
班长,你真让我们失望啊。
某某,你不觉得现在你就是个垃圾吗?
所以,说不得生活上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倒也看过了起起落落。
像那句话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从小所在的教育理念是棍棒出孝子,小时候调皮,和其它小朋友打架之后,父亲总要把我打一顿,接着领着我去登门道歉。
他把我怕像一个圣人一样培养,却不知我暗地里活得就像一个婊子。
我没法反抗生活带给我的无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我从小就是个很孤独的人,看别人玩十几块钱的游戏机,自己没摸过手柄,看别人在一起玩两块钱的玩具水枪自己也没有,一群孩子分糖炒栗子却让我滚的时候,我哭着喊着求父亲说我也想要。
回应我的却只有一巴掌。
我看过太多太多的人在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落井下石,看过太多人在别人人生低谷的时候洋洋自得。
同样,我相信你也有过伤心或无奈的时候。
我的高考是在一群亲戚的监视中进行的,小时候放学没被接过的我,到了高三才被长辈接送,但是我心里却是无比厌恶的,因为那时候自己得了抑郁症,每天都会做噩梦,在别人眼里就像个怪物。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后来我的分数线勉强上了一所大学,我终于开始变得自甘平庸起来,除了寒暑假报名到工厂里打工,生活不再大起大落,也不再受到别人对我的指责或追捧,开始安于现状,我告诉自己,我就是一个社会下层的普通人,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算了。
但生活从来都不止眼前的苟且,毕业后的接连失业让我无处谋生,我时常为了吃六块钱的菜炒饭,考虑是该加个鸡蛋,还是不加蛋。
那时候一边打工,一边用笔书写以前放弃的稿子,妄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名作家。
那时候我在宁波,和村里的一个哥哥同租在一间200块钱的小破房里,每天日升而起,日落而息,他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每个月赚的钱都要往家里寄一些。
有一天,身为电工的他在维修线路的时候从天花板上被电流打了下来,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他几分钟后醒来,看着自己焦糊的手指,说自己的胳膊不能动了,让别人掐他,根本没想过去医院。好在他命大,不久之后就没了事,他回到出租屋后一个星期都没再敢去上班,他师父找他他都不去。
他说做梦自己被电死了,害怕。
有时候夜里他会突然一脚把我蹬醒,我到现在还记得某天晚上他突然眼泪哗哗的说,怎么生活就这么难。
是的,同样是活着,人分为三六九等,富人靠钱多,穷人只能靠命大。
后来,我怀揣着300块钱人民币想要去某城市博一个未来,住在只有三平米不到的出租屋里,3平米的房,也许你想都没想过。
我开始渐渐明白了人在成功时的骄傲,失败时的懊恼,理解很多人的心理,包括罪犯的无奈,我从来不妄加评论自己看到的新闻,不忍伤害身边的朋友。
我是个小人物,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需要保护。
那时候到处投稿小说没人要,失败了很多次,在黑岩网写阴阳师秘录的时候才渐渐初尝甜果,但是我从来不敢骄傲,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淘汰。
阴阳师很成功,但是也很失败,因为我把主角描写成了一个无比乖巧让人喜欢的男神宝宝,也许是我从小没有的东西都极尽奢华地给了他,所以他是幸福的,而这给我带来的苦恼就是,他的成长历程就像一个圣人。
所以当我写到主角愤怒杀人的时候,写到他有喜欢的人想要开房的时候,无数的读者来责问我,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男神非要趴在女人两腿之间,俗不可耐的东西。
他们将之前看过阴阳师的经典完全置之脑后,开始无止尽的责骂,各种言语攻击。哪怕我怕后面写的依然比其它人的小说有看头,一样抵不住有些人的悠悠众口。
我将故事中的主角塑造成了人人都喜欢的小圣人,读者们就认为我也应该是那样的思想,骂我龌龊肮脏,于是问题就到了小时候我明明没错却非要被强制和别人道歉的事情,我不是圣人,也讨厌圣人,讨厌被人抬到圣人的高台上做不喜欢的事情,下都下不来。
我的读者并没有流失,那些看着不爽的人转去帖吧这个恶心人的地方集体攻击我,那些恶毒不堪的言语让原本性格温和的我愤怒无比却无可奈何,百度的无良和放任让他们有了集体归属感。
酒多了会香,蛆多了自然会臭。
他们的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世上有太多的人三观不正,思想低劣。
“写得完全就是垃圾,我TM看到一百万字就不看了,根本不值得花钱的东西,对比某某书天差地别。”
“我们看你的书是给你长脸,我就不花钱看你的书你来咬我呀,人家辰东和三叔这样的超级大神都没说什么你算个屁。”
“作者越来越不要脸了,还断更来威胁我们,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更新一章我五分钟之内就一定传上来免费给大家看,你告我呀。”
“嗯嗯,吧主真好,不像作者就知道为了钱,这么烂的一个人也配写书,干脆别写了,我感觉我都比他写得好。”
我在熬夜写书的日子里身体越发差劲,每天早晨醒好几次看时间,生怕错过了更新读者会急,最后终于不堪重负,不负众望的直接完了本。
于是那些看盗版的喷子们千方百计找到我来骂我,见我不搭理,有人可怜巴巴地说,我们也不骂你了,你好好写,把这个故事完本,我们想看到主角无敌,他拿了那么多法宝都还是垃圾当然要骂你,那么好的男人非要趴在女人的两腿中间,你要是这样我就不看你下本书了,本来我还准备下本花钱看你的书的。
他们的语气就像个被我抛弃的孩子一样,需要我的呵护和安慰,但是我只感到由衷的恶心。
终于有一天,百度监管问题被国家重视,开始查百度的竞价,查百度的无良盗版,百度再也不能不要脸的讲,一切都是网友自发上传,跟我们无关,小说文学帖吧被大量关闭,网文界的大神们辰东和三叔他们也都挺身而出,呼吁读者看正版。
无数的喷子对他们言语攻击,说他们吃水忘了挖井人,赚了钱就黑了心。
但是更多的人一直在挺他们,更多的人开始有了读正版的意识,写书不是件容易事,作者熬夜枯坐写出的作品没有应允就被人拿去免费传阅,这就是盗窃。
像某位国内顶尖大神说的那样,不要和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逻辑,似是而非的道理,关你毛事的利益,我的就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任何一个盗版者的存在,都是对作者和读者的伤害,同样我也不需要任何一个盗版者为我宣传,他们的行为只会让新一代的孩子变相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而洋洋自得,变得滑头和投机取巧。
作家的穷困潦倒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是什么大神,作品不会变成游戏和电影版权,卖不出多少钱,我能靠的仅仅是各位一章一毛多钱的订阅。
盗版谁都看过,但时代在发展,正版的呼吁和提倡已经开始,人活着要向前走,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都需要支持。
二十年前,偷玉米棒子的行为是童年的美好回忆。
十年前我们在路边摊上花两毛钱租一天盗版武侠小说也算是美好回忆。
可今天的世界呢?
2016年的世界,你还要再为了某部期待已久的电影上映,为了省那40块钱电影票苦等两个月后才从某不正规网站上下载下来看得津津有味?
当朋友聚会,每个人都说去某个好玩的欢乐谷游玩一天,50一个人,你却说自己没钱不去了,要省着钱买其他东西,扫了朋友的兴?
一个想要见你的老朋友说在某地等你,可是你为了十块钱的打的费却要让他多等半个小时,于心何忍?
在朋友吃饭的饭桌上,朋友开始讨论最近看的某个小说的时候,你还会大声而得意地喊出来,我从来都没花钱看过书,嘿嘿,一分钱都没花过!这很有成就感?
而今,百度终于得到了制裁,喷子没了聚集地,影响正版读者的毒瘤没了,再没有人可以影响到我写完一本小说的决心。
活人祭写作程度很难很难,但是我做好了准备,难道您就不想认认真真支持一本书走下去,看着这个即将在自己脑海中展现出来的宏伟世界完美而顺心的终结?
有很多读者加我,问一本我很久之前写的老书,问为什么没有续集,我很认真的说,那本百万字的书订阅是O,所以我根本没必要和任何人解释,一本失败的书我也不想提及,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正版在哪里,于是我就将新写的书发给对方,希望得到支持,得到的回答往往是,我没钱。
连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十几块钱都不舍得的人,还谈什么喜欢。
追男神女神的时候连一朵玫瑰都不舍得送的人,谈什么追人。
我是个脆弱又不得不坚强的人,写书后期必然要经历一些人的质疑和诋毁,我需要你们的支持,而不是你的那句等养肥了再看。
等你你养肥了小说字数,不知从哪个妇科男科广告的小说网上看完了通篇,发现这本书写的实在是精彩却感觉意犹未尽来问我后续呢,我也只能很抱歉地选择沉默。
书写完了再来支持,跟人死了再来缅怀一样,世上没有后悔药,陪我走下去的朋友才是朋友,其它的我没那个精力关心。
更有人觉得,自己不花钱,肯定有其他人花钱,为自己从各种浏览器和途径找到了盗版小说看而沾沾自喜,作者写的结局符合心意了就感觉自己赚了,结局不符合心意就会说,还好我没花钱,哼哼。
不仅如此,有些人还非要找一个地方把这句话发表出来,以此表达对世界的愤怒和不满。
比这更瘆人的也有。
有些人总是批评路人的沉默,却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就是个键盘侠,凡是都想把自己置身事外。
正义需要发声,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关怀和支持。
这世上人人都有朋友,一个再一无是处的人都有,你是他的朋友,就会支持他,不是他的朋友就看他不爽。
同样,你想做我的朋友我心里欢喜,找我聊天我也会开开心心和你聊天,你上来就选择了在对立面,连我每章的心里话和心情都不看的人(盗版是看不到的),势必就不理解有些章节的存在意义,质问我东西南北不合逻辑。
我解释了就是浪费自己时间,不解释自然就成了你讨厌的人,而你自然也就成了书的毒瘤,开始到处黑我和我的书。
老读者我就不多说了,一路走来坎坎坷坷,你们是我最爱的守护者,而对于才刚开始接触网文或者没花过钱却看了很多网文的油条读者,请在这一刻正视自己,从活人祭做起吧。
一包烟的钱,换三个月每晚临睡前看小说对自己精神世界的塑造,喜怒哀乐都心安理得。
一生创作有限,盗版毁人一生,我本微末凡尘,却也心向天空。
尊重他人原创果实就是尊重自己,同样的,你也不想给别人工作却得不到想应的回报。
请您支持我,支持活人祭。
我与你们同在,等待你的到来。
最后,想送一句话给我自己和爱我的人。
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
写给天涯的你们
我从来没想过,除了正版网站,还有一个平台会这样让我留恋和感激的。
在天涯上,我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看到大家的评论,很多人都说到了我的心里去,甚至有人能洞悉我接下来的所思所想。
也许天涯上的读者大都是80年代后的人,很多人都有了孩子,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有自己固定好友圈子,有自己的喜好,早已经历过初恋的伤痛,历经过人生的种种不顺和磨难,读了不少除了网文之外的纸质出版书,所以大家说话时,让我觉得特亲切,真的特别亲切,像是同龄朋友一样。
也许大家想不到的是,我并不喜欢写网文,因为我的写作速度真的很慢,我喜欢读苏童,余华那些当代大家的书,读的懂,还又有一定深度。
以前自己喜欢写散文和诗词,写了满满的一本,几百首,但是现在社会写诗真的太不讨好,没有个中央作协或者某学院院士的身份去写诗,反而会让人觉得很丢脸。
网文是个让我既头疼又热爱的事情,它可以展现我内心的波澜壮阔或者阴暗面,我只能用写出版的速度去写网文,熬得彻夜难眠。
有时候察觉到自己身体不好,头疼难忍,身上都常备着布洛芬头疼片,我二十五岁,但是却苍老的很快,我不像很多人那样有父母的帮忙,或者身边的环境让他能够自力更生。
我出生之地的贫寒就像小说里的一样,我靠着自己在大城市里四下摸索,暗中不知抹了多少次眼泪的时候才有了今天的小小成功,上一本书的收入勉强让我不再那么累,终于可以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虽然买不起车,买不起房,但是我已然知足。
我活得很累,也很孤独,我时常想到,也许自己能活过四十岁也就差不多了,老了的话没有什么人照顾自己,反而会招人嫌,要是能让自己成功一些,体体面面的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从不怕死,但生活的诸多无奈,让我活得并不开心。
人嘛,总要渐渐在年少无知中磨平棱角,去掉轻狂。
在天涯上的读者年龄层次都高一些,阅历也更多一些,希望各位哥哥姐姐们也能像尊重说书的老太爷那样,正视我这个同样像个说书小先生的人。
明天我在黑岩网的章节内容就上架了,我相信对于在咱们天涯的读者来讲,一个月十块多块钱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是嫌麻烦,又或者是在天涯看书习惯了懒得换站。
能给个力所能及的支持我真心感谢,没给支持的也不怪谁,多留言顶到首页位置,同样谢谢,天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读者那么多,新人想要崛起太难了,咱么的帖子恐怕到完本也不可能超五百万点击了。
之前天涯的更新基本上和黑岩的同步流失了读者我不在乎,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上架之后速度要慢一些了,望各位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