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原创◢160316●20歲(溫暖治癒/多西皮)

暫封 明天繼續
我快起來連我自己都怕(乾)

李燦有些不自在的抿著下唇。什麼啊，這些哥哥們老喜歡把決定權給自己呢。
「我……我不知道。」
可是他明明只是一個旁觀者啊。
「不管哥去不去，我……我都支持，可是……」可是我下次回克拉街還想看到你們。李燦忍著沒說，畢竟他才是那個要離開克拉街的人，根本沒資格講。
徐明浩轉過頭，伸手往李燦頭上一陣亂揉。
「我就知道勝澈哥告訴過你了，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打算就問你呢？」
「啊？」李燦愣愣地看著徐明浩，只見對方起身後，蹲到快遞箱子旁開始拆封，挪開保麗龍，小心翼翼搬出每一幀照片。
「要看嗎？」
李燦小心翼翼地捧著相框，照片明顯是以底片拍攝，微泛黃色調勾勒出他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這是……」李燦看著畫面中的白色別墅，敞開的門內有個男孩正在朝鏡頭微笑，熟悉的眼睛讓李燦一眼就認了出來：「勝澈哥？」
「對呀，我當年在克拉街拍的第一卷底片。」徐明浩把大小差不多的相框全部搬出來，一幀一幀的欣賞，露出微笑：「這次攝影展的主視覺。」
「居然……」李燦以為徐明浩會拿出他驕傲的名作，沒想到竟是用十年多前的作品：「我以為哥會拿一些有名的作品。」
「有名的作品大家都看過啦，沒什麼稀奇。」徐明浩聳聳肩，翻出了箱子最底部的相框：「想藉由這次的攝影展分享我的初衷，還有……」

李燦抬起頭，望著已經看照片看到出神的徐明浩。
他手裡的照片是一片蓊鬱的山，李燦認得那是克拉街盡頭、小教堂後面的一片小山丘，偶爾他會跟著婚紗拍攝去那裏。
「你猜我怎麼回答勝澈哥？」徐明浩突然湊近李燦鼻尖，笑得一臉神秘：「其實我應該早就要離開克拉街……待在一個地方穩定工作不是我的風格。」
李燦越聽越糊塗，逗得徐明浩又開始笑。
「可是我後來發現，不是我性格改變而待在這裡，而是因為我遇到一個人……或者說，很多人。」

很多人嗎……李燦抬頭看著徐明浩電腦旁邊另一幅小小的照片，是克拉街所有人的合照。
「啊，那張照片很快就要更新了呢。」

7月3日，後山視線的海平面

後來採訪怎麼結束的徐明浩也沒有印象，只知道回過神後崔勝澈就站在自己面前微笑。
「想起來了嗎？」
「……Coups，哥哥？」來得太過突然徐明浩反而啞口無言，只能抱著相機不發一語：「我，抱歉，我不知道……」
「你昨天跑去別墅了對吧？」
「啊、對……」
「有看到那幅畫嗎？」
看著徐明浩愣住的表情，崔勝澈也不說話，抓著孩子就離開了店面。
往事一幕一幕回來了。那年夏天，他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跟著父母走過石子路，看著陌生的文字，微笑的糖果店老闆，綠葉的陰影還有海潮之聲。
推開圍籬的矮門，先是嚴肅的老人跟父母用聽不懂的語言寒暄，接著是大眼睛的哥哥跑過來。
他記住了陽光還有日日春，還有哥哥手心的溫度。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茶水，聽著崔勝澈叨念這幢別墅這幾年是怎麼維護，這幾年去了哪裡旅行，後來嚴肅的老人搬離了克拉街，他也跟著離開到首爾讀書。
「明浩居然沒第一眼認出我，真傷心呢。」崔勝澈故意開玩笑地說，弄得徐明浩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一點也沒變，崔勝澈坐到徐明浩對面的沙發，忽然也辭窮了。
「這些年你去了哪些地方？聽珉奎說，你總是停步下來……」
「對，法國我去了，美國，甚至去過非洲，還有香港、韓國……」徐明浩掰著手指頭數算，「我高中有回來一年，後來又去了美國……」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崔勝澈輕輕的嘆息流淌在沉默的屋內，徐明浩摩娑著鏡頭蓋，抿著下唇。
「我也以為我不會回來。」
「那還好你回來了。」崔勝澈咬著茶杯邊緣，指了指樓上：「要上樓看看嗎？」
其實崔勝徹心裡是不安的……他沒想過要這麼快就曝光自己的身分，應該說，他本來想裝傻到底。
他怕徐明浩又離開，像當年一覺醒來後，房間只剩下他還有神情複雜的外祖父。
後來搬離克拉街回首爾生活的時候，外祖父把房子的鑰匙給了自己。
『你還想等那孩子回來的話，就好好保存這幢房子吧。』
所以那把鑰匙陪著自己在首爾念書，在法國讀藍帶，在歐洲四處巡遊，看遍各地的日日春。

「你一聲不響地走真的很令人難過呢。」
徐明浩聽著崔勝澈的碎念，只是掐緊手中的相機。
可惡，不能坦然的講話真是太鬱悶了。
崔勝澈推開房門，忽然回身遮住徐明浩的雙眼，「閉上眼睛。」
「喔，好……」扶著牆壁，聽著崔勝澈的腳步聲採在柔軟的地毯上，聞著熟悉的陽光輕暖。
雖然蟬鳴很吵，但他依舊可以分辨崔勝澈的聲音，聽他絮絮叨叨一個平淡的故事。

說起相遇前的孤獨，說起相遇又離別後的悵然，還有再次相遇的不安。
徐明浩睜開眼睛，看著貼在牆上，泛黃的圖畫紙上是崔勝澈的餐廳，雖然線條不成熟，顏色也搭配得不是很好。
「我當初說的偉大計劃。你來之前，我就一直計畫著一間餐廳，可是……沒有人能聽我說，想法也很模糊。」
在克拉街的童年雖然色彩繽紛，卻總是少了什麼。崔勝澈想，他的童年有親切的大人還有廚房中年不停歇的香氣。
卻沒有一雙眼睛是真誠地注視自己，聽自己講夢想。
「所以餐酒館的名字是『Mountain』。」
當年兩人最喜歡到教堂後面的山玩耍，當他們坐在山頂、遙望遠方的海平面，就開始勾勒出各種天馬行空。

「你離開之後，我嘗試一個人旅行，交新的朋友，甚至遇到韓率。」崔勝澈輕輕撫摸畫紙的邊緣，回頭看著徐明浩清澈的雙眼。
可是，沒有人像你這樣安靜，眼神這樣單純而專注。
能言的人也一下不知道怎麼講話，崔勝澈此時的心情飽滿而顫抖，他等待好多年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眼神依舊，連抱著相機的姿勢都一樣。

「總之……歡迎回來吧，哈哈，抱歉我太多話了……」

「Coups哥哥！」徐明浩猛然開口，反倒讓崔勝澈稍稍愣住了。他印象中的少年不太多話，韓語的發音時常黏在一起，說得又很小聲。
雖然依舊軟糊糊，卻明顯清亮許多。
「應該說，勝澈哥。」

他其實想說的話很多，太多了。例如他不管到哪裡都不自覺拍了很多日日春，他拍了很多人卻沒有人的眼神像崔勝澈那般澄澈充滿光彩。
沒有一個地方讓他回來三次，除非那個地方有個他一直想見的人。
他一直、一直……他一向說不了太多話，所以寧可安靜地看安靜的聆聽。

可是偶爾，也想說出自己的看法，而不是當年沉默的離去。

「我很，想你。」

百度傳不上來 明天補進度

攝影展前一天，Pure順勢公休專心佈展，平常會客區的沙發座椅、擺著花與相框的小矮桌全被搬空，連金珉奎跟客戶都只能暫用花疫室。
本來想去幫忙的李燦被尹淨漢壓在廚房做開幕茶會的甜點，直到十一點多才被放行。帶著一身甜味，他匆匆跑向Pure。幸好，燈還是亮著的。
推門進去時，空曠的Pure只有徐明浩坐在地上整理海報。
「燦尼，看到海報沒有啊？」徐明浩抬起頭非常開心地說：「你哥我帥不帥氣？」
李燦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剛剛太匆忙跑進來，都忘記去看布告欄，徐明浩也就招手讓渾身烘焙味的弟弟坐在自己身邊。
「哪，你看看。」
展開的海報是放大的克拉街石子路，交疊許多人影，而人影交叉中凸出一朵花的倒影。
「Epoch」，人生中難以忘懷的片段，就像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那朵花影，轉瞬即逝、銘刻永恆。
「哇，哥這張照片好帥啊，是珉奎哥拍的嗎？」李燦指著海報右下角攝影師介紹的欄位，徐明浩的黑白個人照：「很帥氣啊。」
「不，是勝澈哥拍的，我修的圖。」因為崔勝徹死都不會把這種事情交給金珉奎，然而拍的過程光是要教崔勝澈怎麼端正好相機就搞得攝影棚雞飛狗跳。
「自己修自己太奇怪了，平常都是修大家，修新人，修動物或者……」摩娑著海報光滑的紙面，徐明浩突然落寞起來：「好緊張啊，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來看。」
「怎麼可能沒有啊。」擔任克拉街官方部落格編輯的李燦再清楚不過──幾乎天天都有人來問攝影展的事情啊！不久前順手辦的克拉街推特帳號也天天有人轉發徐明浩的攝影展消息。
「哥，你不懂，越神秘越有人想看。」
「你人小鬼大的。」徐明浩揪了揪李燦的耳朵：「不到處看看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不是會寫報導嗎？」徐明浩歪了歪頭：「淨漢哥跟順榮哥說的，說燦尼什麼都會寫，還不用付薪水。」
「……我要殺了他們。」

懷著怨恨李燦還是認真將每幅照片，包括室外區域的都仔細看過一遍。有不少都是克拉街的日常，還有徐明浩在全世界旅行的照片，當然也有婚紗攝影工作的花絮。
徐明浩的專長是將普通的東西以光影和場景搭配，成像出特別的意義。飄散的羽毛，孩子遺落的糖果紙，雨過天晴後的水窪，一般人不會注意的地方都是徐明浩鏡頭下的主角。

李燦走到後院，還沒亮燈的涼亭裏面也掛滿的相框。李燦知道那是徐明浩在克拉街留下的第一卷底片，也是他要給崔勝澈的答案。
「哥。」
他回過頭，看著徐明浩斜靠在門邊，因為方便工作穿著黑色背心，又為了微涼的夜晚掛著格子襯衫，露出瘦削的肩膀，彷彿輕得能隨風飛起。
穿過夏夜的森林，難怪崔勝澈常說徐明浩是小精靈。
「哥，你……你們真的，要出發旅行嗎？」
徐明浩笑了，伸手讓李燦跟著自己進屋。
「今天別睡了吧，聽我說故事如何？反正我也睡不著。」

7月13日，等待關於往後的話

怎麼說呢……這就是傳說中的進展神速？金珉奎蹲在花疫室櫃台，咬著可樂吸管，看著崔勝澈拉著徐明浩走過大街。
Mountain公休的日子，崔勝澈也沒閒著，拉著徐明浩從山上跑到海邊，從1004玩到夫人您好。
「不准喝可樂，喝茶。」手裡的玻璃曲線瓶被全圓佑一把搶走，金珉奎委屈的撇著嘴，無奈對方惡勢力驚人也只能低頭。
「小八跟勝澈哥處得很好嘛，是在交往了嗎？」全圓佑望著窗外欣慰地笑著，沒注意到金珉奎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呀！你也太髒！碩珉啊來拖地！」
「金珉奎你自己拖地！」還在二樓送餐的李碩珉沒好氣的吼著。

金珉奎抹著嘴角這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徐明浩認出崔勝徹了，崔勝徹認出徐明浩了，然後……沒有然後了。
如果按照徐明浩的性格，沒永久綁住這傢伙，大概暑假結束就會跑到別的國家去了，到時候……
想到崔勝澈可能會有的八十八種哭倒法，金珉奎腦袋裡的警鈴就不住敲響，奪門而出，一路衝向1004。
「啊？勝澈會有準備的啦，到嘴邊的肉不吃才不是崔勝澈。」忙到暈頭轉向的尹淨漢很快給金珉奎塞了片餅乾後就把人打發走。
「不用擔心的，勝澈絕對沒有問題。」洪知秀微笑溫柔依舊，堵得金珉奎一句話都沒法說只好退而求其次，跑去1004把崔韓率請出來。

「我哥他，會有辦法的吧。」崔韓率聳聳肩，「哥很好理解的，可是沒辦法摸清思緒的，不應該是明浩哥嗎？」
金珉奎沿著石子路往上瞧，瞧見教堂盡頭的一片蓊鬱綠色。徐明浩說，當年就是跟崔勝澈在那裏相遇的。
如今再相遇……還會在不顧一切留住彼此嗎？

十天以來除了忙各自的事情，崔勝澈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帶著徐明浩到處串門子，帶他去海邊走，去小時候玩過的樹林裡面拍照。
累了就回別墅休息，等崔勝澈像變魔法似的
煮一頓好料。
徐明浩坐在沙發上，抱著相機，眼神飄向窗台的日日春，不知不覺看出了神。

這十天很開心，非常開心，聊了好多過往的事情，他講了許多旅行的趣事給崔勝徹聽。彷彿當年的角色互換，崔勝澈大多安靜地望著自己，聽自己說話。
然後呢？
徐明浩想，一句「我很想你」幾乎耗盡他所有勇氣，可是崔勝澈除了高興，也沒有什麼特殊表示。
「我都說了這麼多，那你……」
當初篤定回克拉街就是為了崔勝澈，如今心願圓滿，照理來講夏天過後他就要去下一個地方。

可是他不想走。徐明浩被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聽著廚房抽油煙機運作的聲音，抱緊了相機。
他不想走，可是他不知道這裡有誰會挽留他。
崔勝澈呢？他待自己極好，煮好吃的，帶他到處玩，可是卻從來沒說過想念自己，或者……
跟戀愛有關的詞彙？

戀愛經驗目前為零的徐明浩大多是聽損友炫耀居多，但此時……他突然很想有個人陪自己到處走，或許這樣的想法在那年夏天就有了，而幾天的相處下來更堅定了。

『可是明浩有一天，能不能找到一個很棒的旅伴呢？』
徐明浩縮起雙膝，有些不安地咬著下唇。
找到是找到了，可是對方……會想陪自己旅行嗎？
就算留在克拉街也好，他很想再度過好幾個夏天。跟克拉街的新朋友們。
跟崔勝澈。

暫封，如果我回家沒心悸就繼續寫

7月13日，夕陽所在

夏天的午後肚子還不太餓，崔勝澈用木碗盛了辣豬肉沙拉，調配檸檬氣泡水走進客廳，看著徐明浩坐在沙發上呆愣。
「在想什麼？」
「啊、沒，沒事。」徐明浩端過木碗，崔勝澈坐定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然而徐明浩沒有胃口，完全沒有，纏繞在心頭的想法讓他怎麼都無法露出笑容。

「東西不好吃嗎？」崔勝徹停下進食的動作：「怎麼了？」
「哥，我不是很會表達，我想說的是……」
「沒事，你慢慢講，講英文或法文都行。」崔勝澈半開玩笑的說，然而徐明浩沒有如自己想像的露出笑容。
「哥，這幾天很開心，我說很想哥也是真的，我會很想一直留在克拉街，可是我不確定……」
今天很意外的，蟬鳴像被矇在鼓底似的沒什麼聲音，只有徐明浩坑坑巴巴的韓語傳遞著他的急躁與不安。

我不確定這裡有沒有人需要我。

Pure的確很缺人手，但那對金珉奎來說不是問題；克拉街的大家都很善良，很溫柔，對自己很好，然而他找不到那一雙只注視自己的眼睛。
「萬事美好打烊後，知秀哥本來在跟我聊天，然後對我說，書慢慢看，他要去接淨漢哥下班；珉奎說，Pure要我看著因為他想去花疫室陪圓佑哥；碩珉說……」
不是很會表達情緒的只能把他所聽見、感覺到的娓娓道來，而這些沒有重點的話只是透露深深的寂寞。
夜晚來臨時，他一個人躺臥在床上，好像那些在異國青年旅館的日子，他聽著室友的鼾聲望著空虛的手機，想著今天去了哪裡、吃了什麼、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
偶爾，那麼偶爾的時候，他會渴望有個人能微笑聽自己講話，即使他講得慢也不會催促。
「跟哥一起到處逛很開心，我很珍惜白天的時間，每次晚了哥送我回Pure的時候，都會有一點難過。」

崔勝徹不會知道，自己總是站在Pure的二樓，從窗戶可以看到街口，看著崔勝澈沿石子路去開車回市區。
那我走啦，掰掰。
他旅行中所遇過的人，幾乎都是以各國語言的「掰掰」彼此說再見，因為彼此沒有約定，所以會不會再見面都是個問號。
「我好像說了奇怪的話對吧？」建崔勝徹沒有回答，徐明浩有些堂皇地吸乾了檸檬氣泡水，放下根本沒動過的豬肉沙拉：「我說了奇怪的話，真抱歉。」

蟬鳴驟響，差點撐破其實並不大的別墅。崔勝澈靜靜看著空無一人的沙發，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會不懂呢？」
徐明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抱著相機只想朝外面奔跑，奔過克拉街，奔出街口，沿著海岸步道跑進礫石海灘。
夕陽映照海平面呈現血橙汁的橘紅，一波一波浪潮打來有些駭人。
『可是明浩有一天，能不能找到一個很棒的旅伴呢？』
他豁然想起父母牽著手在海關外目送自己的模樣。如果可以，不只是旅伴，他想要有個人像爸爸與媽媽那樣，從旅行到工作上都是最好的搭檔。
旅行的是人生這條路，什麼喜怒哀樂都能告訴彼此。

如果崔勝澈不是他的那個人，那麼他將再次啟程，而且也不會跟崔勝澈說明天見。反正不會再見了。
想到這裡徐明浩心裡一抽一抽的疼，只好蹲下身無助的喘氣。一激動起來就容易呼吸亂調的毛病這時發作起來，讓他差點嗆咳出淚水。
「可是我都回來這裡了，好幾次。」
而且走到哪裡都想著日日春，徐明浩很清楚，不管崔勝徹有沒有開口說明白，自己老早認定對方，如果要他再次踏上旅行，恐怕也不能那麼灑脫吧。
「我不想離開……」所以別讓我離開了。他在心理呼喊著，這次沒有父母，沒有學業問題，連工作簽證都辦妥了，他排除所有會讓自己不告而別的因素，就是想回到崔勝澈身邊。

「他去哪裡了？」崔勝澈推開Pure的門，弄得金珉奎一臉疑惑：「啊？誰？明浩……」
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啊，思考很快的金珉奎想，不就是去年自己要找全圓佑時，趴在崔勝澈肩膀上哭泣的模樣嗎？
「哥你別著急，我們一間一間去問，他跑不掉的。」金珉奎馬上放下客戶，抓著崔勝徹就開始到處問。
結論是等崔勝徹跑到街口，把所有線索跟目擊都串連起來時，後面跟著大隊人馬。
「你沒把徐明浩找回來就不得好死啊！」尹淨漢手裡抓著奶油花嘴哇啦哇啦的叫：「損失了一個弟弟你要怎麼賠我！」
「哥你完全重點錯誤啊……」糊里糊塗也跟著跑出來的夫勝寬嘆了口氣。
「應該是往海邊走了，趕快去找吧。」崔韓率推了推自家哥哥的背脊：「哥趕快去吧，不要猶豫。」
崔勝澈看著自己的弟弟，眼裡滿是堅定，早已不是幾個月前的徬徨少年。
「哥，你也要幸福，拜託了。」

蟬鳴與海潮，一直是徐明浩對克拉街最直觀的記憶。還有崔勝澈。望著手裡的相機，他第一次沒有任何想要攝影的欲望。
即使眼前的美景壯麗，他卻完全提不起勁。如果可以，他想要堂堂正正地告訴崔勝徹自己的想法，不再只是躲在鏡頭後面。
他會說的，一定會的。
「明浩啊！」
聽見熟悉的叫喚，徐明浩猛然回頭，有些呆愣地看著氣喘吁吁的崔勝澈。

這樣的崔勝徹很少見哪，沒有從容不迫的領導風範，像個緊張的孩子。很久沒有激烈運動的崔勝澈剛剛在克拉街足足折返跑了兩三趟，累得整個人蹲在地上。
「哥……沒事吧？」徐明浩想扶住對方，卻冷不防被捉住手。
「呀，你，還不明白嗎？」
「我一個年輕藍帶畢業生到底是為了誰、為了什麼，才回來的啊……」崔勝徹說著有些來氣，用力把徐明浩往前一拉，相機也就這樣從手裡滑出去，幸好本來就是蹲姿並沒有砸得太用力。
「我的相機……」徐明浩還來不及呼喊，被崔勝徹抓得正用力了。
「你又要不告而別嗎？」
「可是，哥什麼都不說啊，不說我怎麼知道。」徐明浩想著也委屈，聲音急速了起來：「我怎麼會知道呢……」

連溝通都有問題怎麼能當旅伴啊？徐明浩突然覺得好笑，崔勝徹也笑了起來，極有默契似的兩人都笑了，彷彿剛剛的狼狽顯得幼稚極了。
「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嗯？」崔勝澈湊近孩子的鼻尖淡淡一笑：「我都準備那麼多，連餐廳都叫Mountain，你還不知道？」
「不確定啊，而且我才不會……不告而別，我工作簽證都辦了，這次也沒有爸爸媽媽帶我趕早班飛機……」
突然夕陽沒有那麼鮮紅了，蟬鳴與海潮變成一首輕柔的童謠，像是他們曾經穿過樹林的腳步聲。

徐明浩想起那年夏天某次傍晚，兩人在森林邊緣俯瞰橘紅色的波浪，自己難得說了一句，這裡好漂亮。
『那明浩明年還來嗎？』

「哥要我留下來嗎？」
只要你說一句，我就永遠留下來。
崔勝徹笑了起來，撿起地上的相機放進徐明浩手裡，順便包住他指節分明且冰冷的手。
太瘦了，要做點好吃的才行啊。

「留下來吧。」

大眼男孩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開開心心地牽著纖瘦的精靈男孩走回飄散晚飯香味的白色屋子。
明天，他們還要一起冒險。

剩 兩 回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