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身上穿着沾满鲜血的紫色连衣裙,后背朝上,四肢伸展成大字型,颈部的断口淌出早已凝固的血液。
一股腐败的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混杂着淡淡的粉尘味刺激着鼻腔。深不可测的恐惧感,像黑潮一般涌上心头。
大家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夏晶晶双手紧紧捂着嘴巴,双眼圆睁,一脸扭曲,看起来快要吐了。
黄雅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叉,像是为死者哀悼一般。
“大家不要乱动,这里已经是命案现场了。”李旭严肃地说道,从裤兜取出一副乳胶手套,戴在手上。
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会用到这个?”
“职业习惯,当法医的可缺不了这个。”
他在尸体旁蹲下,按捏观察了一会,把左手肘支在膝盖上,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说:“尸僵完全缓解,尸体出现腐败水泡,看样子......已经死了三天左右。”
“死因呢?”
“是不是斩首?”
“不是。”李旭摇了摇头,他指着尸体脖子断口处,“切口下面有道割痕,切断了颈动脉,死者应该是被割喉后流血过多致死,死后才被切下头颅。看这切口......有点像是斧头砍的。”
“是徐静吗?”我战战兢兢地问道,呼吸急促了起来。
李旭推了下黑框眼镜,压低了嗓音:“从尸体的年龄和身材来看......应该是。”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徐静!”王茗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他瞪着双眼,癫痫般颤抖着不停摇头。
“是她。”夏晶晶悲恸地叹了口气,指着尸体的右手腕,“那是徐静的手镯。”
我把视线转向尸体右手,上面确实戴着徐静的玉手镯,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见她戴着。
“这.....只是巧合而已!戴玉手镯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全世界只有这一个!!”
“确实是这样......这不能证明是徐静。”
“有一个地方不可能出现巧合的。”我蹲下身,提起尸体右脚的裤管,“我记得徐静右小腿上有一个椭圆形的胎记,从出生就一直伴随着她,这个绝对是没办法复制的。”
我抬起尸体的右脚,小腿内侧上面确实留着一个椭圆形的红色胎记。
“怎......怎么会......”王茗悲恸欲绝地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战栗着,眼泪混着鼻涕下来。
“徐静......”
“别太难过了,我们会找到凶手替她报仇的。”我拍了拍王茗的肩膀。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我的心也像针扎一般难受。
“难道......没人觉得奇怪吗?尸体的头哪去了?”林协问道。
“会不会还留在房间里?大家找看看?”
李旭说完我们都开始搜寻起来,衣柜、床底、抽屉......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人头的踪迹。
“到底怎么回事?凶手为什么要拿走头颅?”
“你们看,尸体手里好像握着什么。”我俯身从尸体紧握的左手里取出一张皱成团的白纸,摊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我是杀人犯”五个字。
一股触电般的颤栗瞬间爬过脊背,我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这不是徐静当年贴在张佳栋背上的纸条吗?!
李旭夺过纸条一看,蹙起眉头:“这是徐静的笔迹!这张纸条不是早就丢了吗?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我推开房门,仔细检视门锁。那是银灰色的带锁插栓,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锈迹斑斑,插栓的鼻儿被王茗踹坏了。插杆把手扣在房门的凸起部分,皮包型的挂锁挂在凸起部分的孔里。我拉了拉挂锁,是扣上的。

我接着打量房间的布置,唯一的窗户朝着别墅外,紧锁着,窗外由间隔不到15cm的粗制铁栅栏封住。
房门是唯一的出入口!
密室,绝对的密室!
到底是谁?在房间里杀害了徐静,砍下她的人头,又带着人头逃离这样一个密室。
我咬住牙关,紧握的拳头微微颤动着。
这种带锁的门栓不可能从外侧上锁,不管借助什么样的辅助工具!
但是......又不会是自杀!没有人会砍掉自己的脑袋自杀,而且脑袋还不见了!
我闭着眼睛陷入沉思,各种模糊不清的思绪在我脑海中不停旋转着,交错纵横。良久后睁开眼,墙上一张由精致的紫色相框框起来的相片映入眼帘,那是张佳栋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阳光帅气。
凝视片刻,我感觉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在盯着我,并流露出一丝骇人的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