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两点还没睡哟?
6
两天后,从一个小区里玩耍的小男孩嘴里,阿森终于得知了自己租住的那套房子里两个月前曾经死过一个人。男孩就住在阿森隔壁那栋楼上,他用一塑料袋小食品从小孩那里交换到了想要的情报,对比那些大人们的讳莫如深,小孩子通常是单纯而无所顾忌的。“来了好多警察,楼门口还拉起了蓝色的带子,跟电影里演的一样……我妈不让我出去,我就趴在阳台上看,楼下围了好些人……后来那个死人就被抬出来了,他给装在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里面,就跟我妈到超市里买的带鱼一样,也是用黑塑料袋装……后来他就给抬进一辆小面包车,拉走了,警察也走了……”他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不时空出一只手,抓一把薯条填进嘴里,乞乞嚓嚓地嚼着。阿森问他,那个人活着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过他。小孩点点头,“那个人是个光头,这里还有一个黑痔。”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嘴角附近。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阿森,“叔叔,你在那间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天,有没有看到他的鬼魂?”阿森一怔,摸摸他的头,“你们老师没跟你们说,世界上没鬼吗?”可那个小孩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以前我也是那么觉得的,可是几天以前,我真看到他的鬼了。”他抬起头来,惊恐地直视着阿森的眼睛,“所以我觉得我们老师是在瞎说。”他告诉阿森,周四那天晚上他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雪糕,回来时有个男的在他前边慢悠悠地走,由于光线很暗,他只看到一个黑糊糊的背影,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了一会,那个人走到我家那栋楼的楼门前却停住了,然后拐了进去,这时一楼的声控灯亮起来,男孩猛然发现他是个光头,而且他嘴角上的那颗黑痔清晰可见,男孩认出他正是前段时间住在我这套房子里的男人。他打了个冷战,扬着脸问阿森,你说这不是他的鬼魂吗?他一定是从放尸体的地方跑回来了……
嘿嘿,谢谢。这都是我转载的,只有那篇镜子是改动了。
7
阿森决定搬家,另找一处 房。拨房东的手机,关机,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不退房租他也决定要搬。
黄昏时分,阿森在小区附近找了家中介公司,约定明天去看房,他们的中介费也不低,看来阿森决定回去还得写一张纸条。在一家小饭馆里吃了碗面,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壮起胆子往回走去,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收拾一下东西,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他就能搬出这套倒霉的房子了。越快越好,越快越好。阿森催促着自己。
掏出钥匙打开铁门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黑暗像潮水一样涨起来,也淹没了房间。阿森站在门口,屋里黑蒙蒙的,涌动着一股甜丝丝的气味。阿森的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幕画面,黑暗中,那个光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只要一开灯,就会看到他,他会扭过头来冲着阿森咧开嘴笑笑,他全身上下,包括他光秃秃的头上,都布满了青紫色的、蝴蝶似的尸斑……
阿森深吸了口气,摸索着按下墙壁上的开关,黑暗顷刻间融化无踪,乳白色的灯光让客厅里的一切像冲洗照片一样显现在眼前。他把厨房、厕所、卧室所有的灯都打开,长吁一口气,靠在沙发上。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房间里的什么地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啪嗒”声,阿森的心脏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他分辨出那是房门上锁的声音,而在那个方向,只有一扇门。在阿森的潜意识里,他一直没把它当做一扇门,这些天来,他似乎觉得它和周围的墙壁一样,是不会开启的。但实际上,它就是一扇门,它可以被打开,也可以让人走进它,从里面把它锁上。
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阿森的呼吸渐渐粗砺起来。冲到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一点一点地,轻手轻脚地,朝储物间那扇暗红色的木门挪过去。阿森握住把手,暗暗加力,仍旧是锁死的。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谛听,有一刻,似乎给捕捉到了些微的响声,但他不能断定是人发出的。
阿森退后两步,擎着菜刀,打量着这扇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用暴力的方式来开启它。就在这时,阿森听到锁簧清脆地响了一声。他的心脏随之一阵紧缩,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样,他急退几步,扬起菜刀,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着,眼睛死死盯在门锁上。就像恐怖电影的场景一样,门被一点一点地拉开了,一张脸悄然浮现在门里黑暗的背景上,那是个光头,一颗黑痔则像个黑色的小洞附着在他的嘴角边。他咧开嘴阴郁一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就是张贯全。”
嘿嘿,谢谢。这都是我转载的,只有那篇镜子是改动了。
7
阿森决定搬家,另找一处 房。拨房东的手机,关机,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不退房租他也决定要搬。
黄昏时分,阿森在小区附近找了家中介公司,约定明天去看房,他们的中介费也不低,看来阿森决定回去还得写一张纸条。在一家小饭馆里吃了碗面,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壮起胆子往回走去,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收拾一下东西,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他就能搬出这套倒霉的房子了。越快越好,越快越好。阿森催促着自己。
掏出钥匙打开铁门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黑暗像潮水一样涨起来,也淹没了房间。阿森站在门口,屋里黑蒙蒙的,涌动着一股甜丝丝的气味。阿森的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幕画面,黑暗中,那个光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只要一开灯,就会看到他,他会扭过头来冲着阿森咧开嘴笑笑,他全身上下,包括他光秃秃的头上,都布满了青紫色的、蝴蝶似的尸斑……
阿森深吸了口气,摸索着按下墙壁上的开关,黑暗顷刻间融化无踪,乳白色的灯光让客厅里的一切像冲洗照片一样显现在眼前。他把厨房、厕所、卧室所有的灯都打开,长吁一口气,靠在沙发上。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房间里的什么地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啪嗒”声,阿森的心脏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他分辨出那是房门上锁的声音,而在那个方向,只有一扇门。在阿森的潜意识里,他一直没把它当做一扇门,这些天来,他似乎觉得它和周围的墙壁一样,是不会开启的。但实际上,它就是一扇门,它可以被打开,也可以让人走进它,从里面把它锁上。
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阿森的呼吸渐渐粗砺起来。冲到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一点一点地,轻手轻脚地,朝储物间那扇暗红色的木门挪过去。阿森握住把手,暗暗加力,仍旧是锁死的。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谛听,有一刻,似乎给捕捉到了些微的响声,但他不能断定是人发出的。
阿森退后两步,擎着菜刀,打量着这扇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用暴力的方式来开启它。就在这时,阿森听到锁簧清脆地响了一声。他的心脏随之一阵紧缩,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样,他急退几步,扬起菜刀,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着,眼睛死死盯在门锁上。就像恐怖电影的场景一样,门被一点一点地拉开了,一张脸悄然浮现在门里黑暗的背景上,那是个光头,一颗黑痔则像个黑色的小洞附着在他的嘴角边。他咧开嘴阴郁一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就是张贯全。”
绝对没有太监,留点想象空间给大家,我保证!
8
张贯全贩毒,也吸毒。在阿森来之前,他在这里租住了半年多,直到两个月前的那一天,有个叫猴子的朋友在他这扎了一针,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猝死,这是不少吸毒者走向死亡的方式。他守着那具尸体发了半宿的愁,只好跑到派出所去报案,舍卒保车,他坦承自己吸了毒。警察勘察了现场,解剖了尸体,认定不是刑事案,也就没太深挖,尸体运走,邻居们都以为死的是他。但他的走运也是有限度的,他给送到戒毒所强制性戒了两个月的毒。其间,他给房东打电话,说他出来后还要续租,请求他别把房子租出去,可房东怎么还敢让他住,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帮忙把自己的物品归拢一下,放进那个储物间里,锁好,等他过段时间回来拿。他在话语里稍稍添加了一点恐吓的意味,房东也只好答应了。他倒不在乎衣物鞋袜那些破烂。他刚购进的几百克白粉就藏在储物间天花板上他精心改造过的暗格里,为保险起见,他可不希望后面的房客走进那个房间。从戒毒所出来后,他溜回来拿他的东西,发现房子里已经搬进了新的租客。对他来说,打开房门倒是轻而易举,他有钥匙,锁并没有更换。不过他观望了几天,一直没敢轻举妄动,他发现了一件怪事,几个神秘的陌生人经常在夜晚敲响房门,口口声声说要找他。这令他迷惑不解。难道是便衣?他觉得其中一个男的有点面熟,尾随之后,发现他进入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他这才想起,当初他的房子就是通过这家公司租到的,而这个年轻人正是负责他的业务员。这令他愈发感到疑惑,中介公司的人为什么要找自己?思来想去之后,他干脆找到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先是诧异,然后笑着代表公司表达了歉意,他说这只是对那个不守信用的租客(也就是阿森)的一个小小的惩罚,那些半夜敲门的人都是他的同事,他愤慨地说,我们得好好调理一下那小子,要是租房的都甩开我们直接交易,那我们干中介的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原来是这样。搞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张贯全这才完全放下心,潜入房内取他的货,不想刚进门不久,阿森就回来了,他有些心虚,就悄悄按下锁簧,没想到反倒被阿森发现了。就这样,他们碰上了。他让阿森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他拍了拍裤兜,阴冷地笑笑,“我这家什也不是吃素的。”他说话时,阿森的菜刀一直举着,胳膊都麻了,最后阿森垂下手臂,乖乖地为他闪开去路,放走了他。阿森则战战兢兢地在这栋房子里睡了最后一晚。
第二天一早阿森就跟着中介公司的人去看房,房子还不错,在犹豫了半天是不是该再搞一张纸条留给房东后,阿森还是决定算了。毒贩厉害,中介公司的朋友们同样也很不好惹,现在他的心脏早已脆弱不堪,他决定从今往后,对待别人都要诚恳一点,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已经吸取了。
第九篇,无名指
第一篇故事相信大家还记得吧,讲的是食指,食指代表人性的贪婪和欲望,而这篇无名指就是代表人性丑陋一面------妒忌!
车子被胖军开得飞快,在弯曲的山路上奔驰得像一颗子弹。车内的人都被这样的速度弄得东歪西倒了一片,这使和几个大块头一起挤在后座的张江不禁暗暗地大骂起来:急什么?急什么?不就是去见你这头大胖猪的老婆和你那个新猪圈吗?用得了这么急吗?世界变得越来越无法想象,胖军竟然要结婚?这跟一只可怖的异形要蜕化成一只人见人爱的Holle kitty小猫有什么不同?都是那样地令人感到可笑和震惊。要知道几个月前,在同学聚会上,胖军还伸出三根圆滚滚的手指戳着老天发着酒疯地喊誓:天下女人多的是,绝不会为一棵小树,放弃整个森林!当时,大家听了,立即就哄笑他,其中张江笑得最利害,说他不是不想结婚,是又穷又花心,人头又长得像猪头一般,谁会嫁给他?现在,真有人要嫁给他了,而且对方是一个只和他相识了一个星期的女人。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张江坐在胖军那部新买的小车内,盯着胖军无名指上的那颗绿莹莹的大钻石,拼命地猜度着。一个送车送钻石给男人的女人,还要挑了胖军这样的男人来送,肯定是奇丑无比的老太婆。想到这里,张江不禁在心底狂笑起来。胖军始终是胖军,还能娶到天仙不成?他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那只细小的结婚指环,脑 海内飘过自己妻子美丽的面容,心里荡漾的是得意和满足。
第九篇,无名指
第一篇故事相信大家还记得吧,讲的是食指,食指代表人性的贪婪和欲望,而这篇无名指就是代表人性丑陋一面------妒忌!
车子被胖军开得飞快,在弯曲的山路上奔驰得像一颗子弹。车内的人都被这样的速度弄得东歪西倒了一片,这使和几个大块头一起挤在后座的张江不禁暗暗地大骂起来:急什么?急什么?不就是去见你这头大胖猪的老婆和你那个新猪圈吗?用得了这么急吗?世界变得越来越无法想象,胖军竟然要结婚?这跟一只可怖的异形要蜕化成一只人见人爱的Holle kitty小猫有什么不同?都是那样地令人感到可笑和震惊。要知道几个月前,在同学聚会上,胖军还伸出三根圆滚滚的手指戳着老天发着酒疯地喊誓:天下女人多的是,绝不会为一棵小树,放弃整个森林!当时,大家听了,立即就哄笑他,其中张江笑得最利害,说他不是不想结婚,是又穷又花心,人头又长得像猪头一般,谁会嫁给他?现在,真有人要嫁给他了,而且对方是一个只和他相识了一个星期的女人。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张江坐在胖军那部新买的小车内,盯着胖军无名指上的那颗绿莹莹的大钻石,拼命地猜度着。一个送车送钻石给男人的女人,还要挑了胖军这样的男人来送,肯定是奇丑无比的老太婆。想到这里,张江不禁在心底狂笑起来。胖军始终是胖军,还能娶到天仙不成?他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那只细小的结婚指环,脑 海内飘过自己妻子美丽的面容,心里荡漾的是得意和满足。
以后的更新时间可能不会有这么快了,很抱歉,因为我毕竟结婚了,还有家务和孩子要我管,但是我保证每天都会更新,也会通知更新时间,不会让大家苦等的。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如果有的朋友实在等的心急可以去3g泡泡吧里面看,我发的文基本都是在那里转的。只是我把我觉得好的贴出来了,下次更新晚上十点左右。希望有时间的朋友可以来看,没时间也不要紧可以等养肥了再看。^_^,只是希望看完了别忘了冒个泡泡。(^.*)
谢谢各位朋友的顶贴,时间差不多了,下面就为大家更新。有朋友看直播吗?
(^.*)
到了。”胖军意气风发地嚷了一声,把车子停在了一幢大屋前。众人下车一看,不禁哗然:在这么一个座落市郊的小山林内竟会有一幢如此光鲜豪华的大宅!三层高的大楼,欧陆式的建筑风格,还有宅外两旁密绿的树荫,简直就是让人置身童话。张江看得是咬牙彻齿,但不禁又在想:这座小山林我半年前才来过,怎么那时就没发现这么漂亮的一幢房子?“呵,呵,里面简陋得很,大家进来坐坐。”胖军瞧见众人的表情,脸上立即红粉飞扬,推开半掩的大门,领着大家走了进去。然而,张江并没有立刻跟着走,因为他被那只雕在门楣上的石狼头吸引住了。狼头虽然是石雕的,但栩栩如生,尖利的牙在暴阳的照射下仿佛会滴下粘乎乎的口水,那一双圆瞪的眼睛贪婪﹑狡猾﹑凶残,令人不寒而栗。突然,石狼头的眼睛发出了绿光,石狼变成了真狼,从门楣上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直扑张江。“啊!”张江吓得大叫了一声。“什么事?”“张江,怎么了?”……。他耳边响起闹闹哄哄的一堆声音,定了定神,发现狼头一动不动地卡在门楣上,仍旧是一块石头,眼睛没有半丝的光芒。大门口倒是挤满了闪烁的目光,一眨一眨地盯着他,好奇得很。原来大家听到了他的叫声,都折了回来,看个究竟。
谢谢各位朋友的顶贴,时间差不多了,下面就为大家更新。有朋友看直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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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胖军意气风发地嚷了一声,把车子停在了一幢大屋前。众人下车一看,不禁哗然:在这么一个座落市郊的小山林内竟会有一幢如此光鲜豪华的大宅!三层高的大楼,欧陆式的建筑风格,还有宅外两旁密绿的树荫,简直就是让人置身童话。张江看得是咬牙彻齿,但不禁又在想:这座小山林我半年前才来过,怎么那时就没发现这么漂亮的一幢房子?“呵,呵,里面简陋得很,大家进来坐坐。”胖军瞧见众人的表情,脸上立即红粉飞扬,推开半掩的大门,领着大家走了进去。然而,张江并没有立刻跟着走,因为他被那只雕在门楣上的石狼头吸引住了。狼头虽然是石雕的,但栩栩如生,尖利的牙在暴阳的照射下仿佛会滴下粘乎乎的口水,那一双圆瞪的眼睛贪婪﹑狡猾﹑凶残,令人不寒而栗。突然,石狼头的眼睛发出了绿光,石狼变成了真狼,从门楣上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直扑张江。“啊!”张江吓得大叫了一声。“什么事?”“张江,怎么了?”……。他耳边响起闹闹哄哄的一堆声音,定了定神,发现狼头一动不动地卡在门楣上,仍旧是一块石头,眼睛没有半丝的光芒。大门口倒是挤满了闪烁的目光,一眨一眨地盯着他,好奇得很。原来大家听到了他的叫声,都折了回来,看个究竟。
“ 没什么,没什么……。”张江咽了一下口水,心有余悸地说。“那进去吧,别让胖军的未婚妻在里面老等着。”“是你不想等吧?”大家见没什么大事,便又嘻嘻哈哈地走了进去。怎会有这种幻觉?难道是昨夜工作太累造成的?张江走在人群中,对刚才所见的百思不得其解。“哗!”惊叹声一浪接着一浪,张江下意识地抬头一望,叹为观止!这里面的装潢比外头的更加的富丽堂皇,所有的摆设都是他曾经日思夜想的一切。“这屋子费了你不少钱吧?”张江皮笑肉不笑地问胖军。“没有,这是我未婚妻的。瞧着也还可以,就也不想别处了。”胖军满脸的小人得志,在张江面前摆了摆那只戴了钻石指环的手。哼!想你也没那本事。也不知道你这小子碰了什么运气?竟然有一个女人愿意养你?张江盯着胖军的无名指,心中越发地瞧不起他,也越发地妒忌他。“那还不快点叫你未婚妻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他催促着胖军,寄望以那个女人的丑陋来冲淡心中的一股酸气。“好,好,你们等等。”胖军说完,转身就往二楼跑。不一会儿,他又下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串缓慢而又响亮的脚步声,缓慢得令屋内的气氛紧张起来,响亮得使人感到肃然和不安。她,出现了。年轻而又美丽,美丽得突破了张江所有可以想象出来的美丽。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神秘而又迷人的笑容,妻子的身影再也飘不进他的脑内。
那这样,我每天早晚更新两次,每次发三到四节,你们看怎么样?
胖军窜到他的面前,张开油光光的嘴说着什么话,可能是介绍她的名字,她的来历。但是,张江什么也听不见,两耳“嗡嗡”地响着,像有一只可恶的苍蝇在他周围乱飞,真想一巴掌就把它打了个稀巴烂。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那个什么东西都不是肥猪竟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张江气得全身颤抖起来。
“要不,先吃点东西吧!”她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这一句话仿佛只讲给他一个人听,声音像毛虫一样在他心里蠕动着。于是,他被她的眼神勾进了饭厅内,和众人一起品味丰富的午餐。
满桌子的食物太美味了!大家吃得口沫横飞,仪态尽失。而那个女人并没怎么动那些肥香的肉食,只是慢慢地嚼着一小碟生薯条。薯条又粗又长,一条条的浇了许多鲜红色的茄汁,像一根根血淋淋的手指头。
她嚼得很欢,眼睛一直盯着各人的馋相,那个吃得最馋,她就盯得最狠,表情十分的兴奋,容貌变得更加的美艳。张江望着她,失神了许久,又望了望胖军,顿感反胃。那只戴着大钻戒的难看得要命的手指,沾透了菜汁和鸡油,不停地在张江的眼前晃动着,宣示着它的主人拥有着过分奢华的生活和一个过分美丽的女人。
像胖军这样的人怎么配?他凭什么?张江看得眼红,脑海内刹那间爆发出一个血腥的念头:抄起桌面上一把白亮的水果刀,冲过去,把胖军那根可恨的无名指一刀剁下,斩成肉浆。“军,薯条吃完了。帮我再切一盘。”突然,那个女人一边吩咐着胖军,一边盯紧了张江,眼神既迷离又激动,勾魂摄魄得令人心寒。胖军应了一声,挪着臃肿的身子走进了厨房。大家没理他,只顾埋头风卷残云地吃着,直到厨房内发出一声惊心的惨叫。叫声太悲烈了,不停地在大屋内回荡着,吓得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食物,一窝蜂地往厨房里跑。此时,胖军已和一把沾血的水果刀躺在地上,面如土灰,一动不动的像个蜡人,左手的五指只剩下了四指,缺口处血如泉涌,流了一滩脏腥腥的殷红。众人见状,惊叫着跑上前去。有人抱起他,有人嘶声力竭地试图叫醒他,更有人到处找纱布帮他包扎伤口,但也有一个人无动于衷地站在旁边暗暗地冷笑着。他,就是张江。张江看着胖军失去了无名指的左手,莫名地在心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快感既刺激又骇人。他想起了刚才他那个血腥的念头。
那么那只缺失了的无名指呢?在那儿?张江向四周望了望。白瓷铺砌的菜台上,有一碟刚切好的生薯条,嫩黄幼爽得很,那一只套着绿莹莹大钻戒的无名指就夹杂在里面,断断续续地冒出一些血泡,为薯条涂抹着新鲜的“茄汁”。切薯条也能把手指切掉?哼,这人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张江越发感到胖军比小丑还要可笑。“哎呀,他的血怎么流个没完啊?”有人一边帮胖军包扎伤口,一边慌乱地大叫。“快送医院吧!”大家便七手八脚地把胖军抬出了大屋,抬进了他的那一部新车内。张江跟在最后,仿如一个阴险的影子。他离开厨房的时候,望了断指一眼,知道应该把断指一起带到医院,但是,他没带。他是这群惊慌失措的人中最清醒的,也是最不清醒的。车子开得比来时更快,然而,当它到达医院的时候,车内已满是胖军稠热的血。当医生看到这一群惊恐的人和他们抬过来的只断一只手指的伤者的时候,他也被传染了恐惧。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会因为断了一只手指而流如此多的血。“快,快,送进手术室。这里有他的亲人吗?”医生大声地问。“她,她没来……”人们试图在人堆中找出胖军的未婚妻,但谁也找不着。“那他的断指呢?现在还可以接回去。”医生又说。这时候,大家都傻了,竟把胖军的断指给忘了!
再更新一节,下午七点再为大家更新。
“ 我回去拿吧!我开车快。”张江突然跳了出来,抢着说到。于是,他就一个人跑出了医院,开走了胖军的车子。这一路上,天色渐渐变得阴沉了,他也渐渐地把车子驶得慢悠悠的。虽然,车内弥漫着腥臭的血味,但张江不在乎,他热爱徒人艳羡的目光,热爱掌控方向盘的感觉。此时此刻,他仿佛真的拥有了这部价值不菲的小车。天全黑了,还闪着电,打起了闷雷,像要来一场凶猛的暴雨。山路两旁的树,此际都如披了黑纱的寡妇,发出凄厉刺耳的呜咽声,哀悼着正在腐烂的死人。张江心里有些发毛,但仍把车子慢慢地往山上开,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胖军的断指就越难接回去。是这里吗?怎么……?当张江沿着原路回到胖军的新居时,不禁被眼前的这一座大宅吓懵了:墙身剥落,青苔蔓瓦,周围是积满枯叶的臭水洼和密麻麻的灌木丛,破旧荒凉得像历劫了千年的蹂躏。是我的记忆有错误?还是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象?但无论如何,这一定就是胖军的新居。因为,张江认得门楣上那只狰狞的石狼头。他站在门前,嗅到一阵阵陈腐恶心的气味从屋内飘了出来,便迟疑了几分钟,才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张江叫了几声,没人应他,只好靠外面偶然的一两次闪电透进来的光作为探路灯,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厨房。
快七点了,现在为大家更新,实在不想理那些脑子进水的人。
最后,他的手碰到一样硬实的环形物体。借着闪电的光一看,原来是胖军的那只钻石指环。绿莹莹的光诱惑着他,激起胸腔中一股热潮向全身翻滚,脑内回响着一把邪风似的声音:“戴上它,戴上它——”。他干笑着,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结婚戒指脱下来,戴上那只重甸甸的钻戒,精神突然一振,整个人亢奋得很,左手向天一伸,仿佛握住了胖军所有的东西:车子,房财,甚至是他那个美艳绝伦的未婚妻。“你在找什么?”忽然,身后有人冷不防地捅进了一句话。张江吓了一跳,转身一望,胖军的未婚妻就站在刺目的电光中。然而,她的笑容比闪电还要刺目,妖媚的眼神把张江牢牢地钉住了。“我,我在找胖军的手指。”张江望着她,无缘无故地冒出了一额头的汗。“那你找着了吗?”她走近他,嘴里像是嚼着什么东西。他摇了摇头,目光没完没了地在她性感玲珑的身体上淫舔着,直到瞧见她手中的那一碟泛着红色水光的生薯条,他愣住了,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青白,张大了口说不出半句话来。他猜想到某些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了,不,是正在发生!
“那你看一看是不是这只手指?”她阴声地说着,用两根手指十分优雅地从嘴里拉出一串白磷磷的物体。张江定睛一看:那是一根人类的手指骨头,一节连着一节的,完整得很,不粘着丁点的肉碎,却附着藕断丝连的口水,看来是被吮干净的。“你,你吃了人的手指……?”张江战战兢兢地吐出一句话来,双腿软得快要跪在了地上。“呵——”,她听了,从鼻腔内哼笑了一声,诡异地说:“我吃的是人没有尽头的贪欲。”恍惚间,一阵黑风不知从何处生起,吹得那一串骨头飐动了几下,散了一地。“啊——”张江崩溃了,惊错地大叫起来,拔腿冲出了厨房。“救命啊,救命啊——”他大声狂叫着,在黑暗中乱冲乱撞,想逃出这一幢恐怖的大宅。突然,他的双腿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拉扯住了,整个人“叭——”地扑倒在地上,摔得一身的裂痛。他想爬起来,却怎也动弹不得,并且感到左手的无名指有种烧心的痛。侧头一望,那只绿莹莹的钻石指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瞪着绿眼的狼!它贪婪地噬咬着他的无名指,一点一点地啃掉了一根手指,一只大手,一条胳膊,一个人……。
这个故事结局了,下面一个故事,传销
晚上十点以前会更新第十篇传销,大家有时间来看。
^o^
马上到了更新时间了,有朋友在吗?人肉就是打击,说一些难听的话。
今天晚上为大家多更新一点,明天早上可能没时间更新了,抱歉。如果可以我一定抽出时间来。
(^.*)
第十篇,传销
一大早,我就被曾妙妙的来电吵醒时,天还没亮。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似乎过了一生。在梦的最后,我被很多人围着,这些人都没有五官。让我不自觉往自己的脸上摸,惊恐地发现,自己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个,也没有了五官,整个脸部像个青皮鸭蛋一样平滑。没有五官的脸真可怕。刺耳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我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接了手机。“表哥,我是妙妙。”手机里传来清脆的女声。“哦,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我撑起了身子。
曾妙妙是我的的表妹,刚刚高中毕业,来到这个城市找工作,舅妈曾打电话给我,让我多照顾她。“我要发财了!发大财!”她的语气里透出无比的兴奋和神秘。“你在做梦吧你!”我没好气地说。就凭她一个小姑娘,能发什么财?想想自己在这城市里打拼了五六年,也只是混了口饭吃。“我不骗你,表哥,真的,马上我就要有房子有车子了。”她咯咯地笑了。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喂,妙妙,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坏事,你妈可把你托付给我了的。”“你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小妹有了发财的机会,当然忘不了表哥你了,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等会到你那去一次,详细跟你说。”她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女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起了床,拉开窗帘,窗外很暗,很潮湿,又是一个讨厌的阴雨天气。这个雨季的时间似乎特别长,我也记不清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所有的东西都浸在这绵绵雨丝中发霉。在这种阴郁的天气里,心情也变得极度抑郁起来。最近,我的记忆力很不好,老忘东西,经常头疼。我甚至认为自己的大脑里长了瘤子什么的。我也记不清自己的记忆力是从什么时候衰退的,总之,记忆力衰退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还年轻,远没到得老年痴呆症的年纪。。。我决定不再去想它了。
伸了伸懒腰,然后准备去洗手间刷牙洗脸。这时,我看到房间里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很大的黑塑料袋。我记不起来为什么屋里会有这个袋子,是在什么时候把它带回家的?我好奇地打开了它,里面是一堆焦糊糊的东西,很恶心。为什么会把这么肮脏的东西带回家里来?我也感到很困惑,但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提着这个袋子,把它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
有个扫垃圾的阿婆站在远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扔出的是某个人的尸块。我朝她笑了笑,回到楼上,泡了包方便面。吃完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因为今天是周末,不上班。等等,我最后一次上班是在什么时候来着?我又记不起来了。我无奈地抱着脑袋,握着拳头敲它,可是毫无用处,仍然没有印象。遗忘症越来越严重了,我甚至担心有一天会忘了自己是谁,变成一个挂着口水的白痴。门铃响了,一定是妙妙来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表哥,几个星期不见,你好像又长胖了,现在的脸看起来,就像一个鸭蛋。”她乐呵呵地说。“有吗?”我摸着自己的脸,梦里的情景又浮上心头,心中一颤,还好五官都在。我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转变,倒是妙妙的变化挺大的,刚从家里出来那会儿,她还只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连话都不敢讲,可现在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活泼外向,神采飞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看她那精气神,还真有点赚大钱的模样。
按理说,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得太快,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表哥还在给人修电器?”闲聊了一会,她问我。“嗯,怎么了?”“那能赚多少钱啊?还那么辛苦,值吗?”她有些鄙夷地说。听了这话,我有些不舒服,说:“妙妙,哥又没其他本事,虽然赚的钱不多,但也是靠自己这双手一分一分赚回来的,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像表哥这样聪明的人,是不应该只赚这种小钱的。”妙妙的话转到了正题上。“哦?”妙妙的话很巧妙地把我抬了起来,不知这小妮子从哪儿学来那么讨巧的话。
她坐到我身旁来,一幅神秘兮兮的神情。“我告诉你啊,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只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你想不想成为这百分之二十?”她问。“废话!谁不想成为这百分之二十?”妙妙挨我更近了,她说:“老实告诉你吧,我现在正在从事一项事业——朝阳事业。你知道什么叫朝阳事业吗?朝阳事业就是还处在新生状态的,有着广阔前景和发展前途的事业,像你这种修电器的,就是属于黄昏事业。你想想,以后科技发展了,这些电器啊什么的越来越便宜,更新换代也越来越快,谁还会拿个旧电器来修啊?不行了就扔了买新的,是不是?所以修电器这个行当,迟早是要消失了。表哥,趁你还年轻,应该多赚大钱,不能总守着老本行……”妙妙连珠炮似的抛出一大堆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那你说说,你这个朝阳事业到底是做的什么啊?”等她说完,我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世界先进的营销理念,叫做网络式单复型智能营销?”她提起这个复杂的让人找不到北的名词,就像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念上帝的名字。“是不是就是传销?”我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传销,你听清楚了没有?叫网络式单复型智能营销,比传销更先进,更适合我国国情,是完全合法的营销模式。”妙妙叫了起来,好像我的疑问亵渎了这个神圣的事业。接着,她见我还是疑问重重,就说:“传销传的是人头,我们可是有产品的,而且品种多的是,都是高科技产品,比如这些……”她从手提袋里取出一本印刷精美的样本,翻开来跟我解释。样本上的商品还真多,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大到床垫,小到化妆品、手表。她一件一件为我解释这些商品的与众不同之处,完了,松了一口气,问道:“这下,你可明白了吧?”我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表哥,以你的能力,只要能做上一年两载的,成为黄钻经理不成问题。”妙妙又在抬我了。“黄钻经理?”“是这样,公司对所有的业务员都分了级别,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区分,红钻的极别最高,月收入能达100万以上。”“100万?”我不禁咂舌。“呵呵,吓呆了吧,就是黄钻的,也有20万左右啊。我刚做了两个月,就从紫钻升级到蓝钻了。”她得意地说。“那你赚了多少钱 了?”我问。“现在我的事业还刚开始,所以,赚的钱不多,但是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一个女富婆的,这个城市最年轻的女富婆。”她立刻回答,踌躇满志,好像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嗯嗯。”我模糊地回应了一声。
整个上午,妙妙给我讲了很多的人生大道理,什么“命运在自己手中,不在别人嘴里”啊,“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后悔一生”啊、“人因梦想而伟大”啊,等等,好像我反而是个刚从乡下出来的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伙子。但我承认,她说的头头是道,很有说服力。最后,妙妙留给我一个地址,她说,今晚那儿将有个红钻经理要来现声说法,分享自己的成功之道,让我务必去听一下,好像我不去,以后就会穷死饿死似的。“嗯嗯。”我又模糊地回应了一声。“我们公司啊,只招有能力的人,没能力的人,想进来都不成,所以表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哪。”在临走前,她没忘了再抬我一句。妙妙走后,我走到窗台前,凝视着城市上空的绵绵阴雨,心中浮动着一丝疑云:妙妙刚才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壳里就像塞了一团棉絮。想着想着,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在家里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天,夜幕降临了,城市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该不该去那个地方?我的心里犹豫着。最后,我还是决定去看看,如果觉得不好,提前回来也可以,增长点知识总没错,另外也算给表妹一个面子。当我走出门撑开伞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妙妙打来的,她说,让我一定要来,千万别错过了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我告诉她,我正往那儿赶呢。她笑着挂了电话。我打了辆的士,把纸条上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司机坐着,抽着烟,没有反应。“喂,你怎么还不开车?”我有些生气。司机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几秒钟后,终于扔掉正在抽着的烟蒂,车子缓缓启动了。雨天的出租车里很潮湿,我坐在后座上,看着车子转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街口,看着红绿灯鬼火一样明明灭灭,出租车蜗牛似的停停走走。我们谁也没说话,车子里异常沉闷。大约行驶了近二十分钟,出租车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刚想付车费,没想到车子吱地一声开走了。这个人真是奇怪。我咕哝着,撑开伞,打量着四周。
这里已是市郊,街道黑幽幽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静得可怕,两边昏黄暗淡的路灯在雨中散发出清寂的光亮。我走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皮鞋的声音异常响亮,显得有些诡异。对照着纸条上的地址,走了很多路,却找不到妙妙说的那所房子,在这个不是很陌生的地方,我竟然迷了路。没办法,我只好给她打电话,妙妙说让我在路边等一下,她出来接我。我举着伞站在路边,觉得全身发冷。“表哥。”背后突然响起妙妙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她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像只猫一样?“快来,分享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拉着我的手臂,快步朝一条小巷里走去。那所房子位于小巷的最深处,只是幢四层楼的普通民房,怪不得我会找不到。楼上亮着灯光,隐约传来人声,好像楼里的人在一起唱歌。我不解地看向妙妙,妙妙笑着说,这是他们每次分享会开始前必做的功课,就是合唱《我的未来不是梦》、《真心英雄》等激励人心的歌曲。楼下装了厚厚的防盗门,妙妙按响了门铃,然后又跑到窗下。在装着防盗窗的窗口出现一个脑袋朝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我们要先核对一下身份,以防闲杂人跑进来。”妙妙解释说。可我的感觉,怎么有点像做特务似的。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青年,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一见到我,就大步流星走上来,热情地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说:“你是妙妙的表哥吧?欢迎欢迎,欢迎你来我们这个大家庭!”差不多就没热泪盈眶了,弄得我手足无措,怪不好意思的。妙妙用敬佩地语气介绍说,他是她这个“家”的“家长”,叫周辉,以前是个医生,一年前毅然辞去了在市医院的工作,专门做这事业,现在已经做到了绿钻。
妙妙用敬佩地语气介绍说,他是她这个“家”的“家长”,叫周辉,以前是个医生,一年前毅然辞去了在市医院的工作,专门做这事业,现在已经做到了绿钻。周辉把我像贵宾一样迎到了三楼。楼梯很窄,只能供一人上下,三楼的楼梯口还有个防盗门,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装那么多层防盗门,一层又一层的,也不知到底要防谁。打开防盗门,终于到了三楼,一推开木门,我就被里面热烈的气氛感染了。小小的房间里挤了二十多个男男女女,大部分是年轻人,也有几个中年妇女。他们一见到我进来,就纷纷迎过来和我握手,嘴上说着“晚上好”、“欢迎”之类的问候语,而且情真意切,一点也不像装的,似乎我就是他们多年前失散的亲生兄弟。“怎么样?我们的家人都不错吧?”妙妙不失时机地说。那种热情的氛围根本容不得你冷静思考,当我在周辉的陪同下坐在位置上时,还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应付了这么多人的问候的。那个红钻还没来,显然摆足了大人物的谱,把屋里的这些紫钻蓝钻的胃口吊了个十足,他们焦急地等着,就像在等一个圣人。在周辉的发动下,大家又开始唱歌,我也跟着哼了几句。我终于开始平静下来。渐渐的,我发觉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总是觉得很不舒服,很冷。是什么给了我这种不安的感觉?我的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移过去,才发现这种不安感的来源。那些人的脸色都很苍白,好像没有血色,当他们收掉脸上的笑容,便显露出热情下可怕的阴冷。而且,我发觉,刚才握手时,他们的手都很冰。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怪梦,梦中的我被一群无脸的人围着,就像现在一样。这样想着,我开始害怕起来。
不指望能火,有人看就行。
“妙妙,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是先走了吧。”我对妙妙说。妙妙瞪了我一眼,说:“表哥,你才来,怎么一下子就说走了呢?难道,你就不想把握一次发财的机会,偏要跟人民币过不去?”“妙妙说得对,既然来了,好歹也要听一下,我保证你会爱上这个事业的。谁不想发财,谁不想有房有车?”周辉把手按在我的肩上,一股恶寒透过衬衣传到我的皮肤上,我打了个寒颤。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威胁力,让我不敢起身。这时候,在窗边望风的人激动地喊道:“来了!他来了,大家准备欢迎!”“太好了!”周辉呼地站了起来,跑下楼去迎接了,所有的人都列在门口,好像候着某位国家级的官员下基层视察。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所有的人都热烈鼓掌,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胖子,周辉跟在他后边。胖子果然像个中央首长似的一一和大家握手,脸上挂着富有亲和力的笑容,当他的手和我接触时,我禁不住浑身一抖,他的手也是那样寒冷,甚至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冷,像块冰似的。屋子里的气氛比刚才更热烈了,可我却感觉像坐在了冰窖中。胖子开始在给他准备的沙发椅上大谈他的富贵生活,说现在就是专门坐包机赶过来的,在香港有一套别墅,在美国有一套别墅,天天打高尔夫球,和名人聊天。那些人伸长脖子听得入了神。然后他又开始讲自己当初刚入道的辛苦,把自己说得像个耶稣基督似的,就这样滔滔不绝讲了三个多小时,讲话时时被掌声打断。最后,他还像个预言家,预言在座的之中一定会出一位红钻。我看到那些女紫钻蓝钻们已经开始用餐巾纸擦眼泪了。
我也不禁被他的经历吸引,他的故事简直可以写一部小说。我想不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让这样的大人物在这种简陋的民居里现身说法,实在太委屈他了。原本以为他的演讲完毕后,整个分享会就结束了,没想到,竟然才刚开始,接下来的时间,才是真正的交流。屋子里洋溢着和谐亲密的气氛,周辉说,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都奔向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赚钱。可是,我却越来越坐立不安,因为那胖子越看越像一个人,一个我曾经见过的人。但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了。“表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妙妙发现了我的不适。“可能生病了吧,妙妙,我想回家了。”我又提出告辞。周辉又凑上来,热情地拉住我:“妙妙他哥,你怎么又提走呢?再坐一会儿,我们还有话跟你说呢。”他的眼睛深处闪过一点狼瞳一般的绿光。我又坐了回去。他们开始轮流讲心得体会,都是些怎样说服亲戚朋友的技巧,他们的目的听起来都很崇高。最后,轮到我讲。二十多双眼睛一下子全注视着我,热烈鼓掌。“呃……”我的脑里一片空白,“呃,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觉得很高兴,嗯,很好,很好……”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他们同样抱以最热烈的掌声,我甚至有些感动了。会终于结束了,但谁也没离去,还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周辉和妙妙围着我,跟我详细讲解他们的营销模式,说得很诱人,让人不禁怦然心动。
“要成为公司的蓝钻经理,只需花3500元钱买一套产品就行了。”周辉终于把话说到点子上了。“怎么这么贵?”我皱眉说。“不贵,一点也不贵。你想想,你只不过花了3500元钱,却得到了一个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而且还拥有一套高科技绿色产品,不觉得很划算吗?以后你要做的,就是巧妙运用你的人际资源,钱就哗哗地进来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发财之路啊?”周辉用富有信服力的节奏说出了这段话。“表哥,你就加入我们吧,机会难得啊!”妙妙也在一旁劝道。见我还是犹豫不决,屋里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了我,当然不是骂我,而是把我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劝我。连那个大人物红钻胖子也亲自来做思想工作,好像我是个不肯回头的浪子。当一个人被二十多个陌生人像墙一样围着,让你做一件事的时候,该是多么恐怖!梦中的景象活生生地再现于面前,让我颤栗不已。我透不过气来。“好吧好吧!”我只想尽快摆脱这可怕的一堆人,推说道,“可是我没带钱啊!”周辉像攻克了一个堡垒,喜不自禁地说:“妙妙表哥,现在咱都是一家人了,我们还信不过你啊!这样吧,今晚你就把产品带回去,我们每周都有这样的分享会,公司业务员必须参加,到时你把钱带来就行了。”这一招真狠,有点霸王硬上弓的意思。可是,我毫无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妙妙很乖巧地拿了一袋产品递给我,笑着说:“表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事业的,以后我们兄妹赚了钱,买洋房名车,把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全都给吓傻了。”我接过黑袋子,说:“那是,那是,但愿有那么一天。”周辉突然在我的肩头重重拍了一掌,拍得我生疼,他一脸忍辱负重:“兄弟,只要努力,就会成功!”这时候,我闻过了一股糊焦味。
再发一节,结局留到晚上揭晓
周辉笑了笑说;“可能外面在烧什么东西,飘进来的烟味,每晚都有,不要紧。”那烟味很难闻,我的胃里突然很恶心,眼前发黑,但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表哥,你没事吧?”妙妙关心地看着我。“没事,没事,可能太累了!”我说。他们一一和我握手告别,和我刚来时一样热情。妙妙送我到了楼下。“你不回出租房?”我问她。妙妙指了指楼上,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都住在这儿。”四楼的窗上挑出几支竹竿,挂着很多晾晒的衣物。在这小小的几层楼面,竟然住得下二十多号男女?我真为妙妙感到担心,但看到她快乐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说了。离开那幢民居,一看手表,竟然已是子夜两点钟了,路上没有出租车,我只好撑着伞,一手提着沉重的产品,往家的方向走去。冰凉的雨丝像蛛网一样缠着我,全身发潮。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好像也经历过。我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这一天的生活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我会忘掉那么多事情?我内心很惶恐,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了。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终于到了家,我进了家门,把那袋东西放在桌子上,把自己整个儿投入沙发中。我太累了,好想休息一会。但是,那个产品又吸引着我去打开它,毕竟花了三千多元买的东西,我以前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商品。他们搞的到底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我坐起身来,解开包扎着的袋口,里面还有一层塑料袋,又解开一层。里面露出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人的头发!不,不是好像,这真的是人的头发!我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把塑料袋向下一拉,黑袋里面赫然露出妙妙的人头来。这一惊唬得我魂飞魄散,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倒在沙发上。可是,当我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不过是两瓶大号的蓝色清洁剂,在灯光下闪着奇诡的光。刚才我怎么会把它看成人头来着?我摸着额头,上面全都是冷汗。
“妙妙她……她死了,在两个星期前的火灾中死了……可怜的孩子啊,她才刚满十八岁……”电话那头,舅母已经泣不成声了。“那,那您节哀顺便。”我只能安慰了一句,挂上电话,我的鼻子也一阵发酸。这个做着梦想的女孩,就是死了也还是那样执着。我想到了昨晚那阵糊味,对,一定是那时出的事,可他们都还不知道,楼梯上又上了两层防盗门,窗户也被封住了,遇到火灾就很难逃生。这些鬼魂,就是死了,仍然要聚在一起延续着他们的梦!我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一天过得更加浑浑噩噩,天又黑了,外面还在下着雨。我孤独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妙妙昨天的笑语似乎仍响在耳边。我不敢相信,和我在一起的,那个能说会道的妙妙,竟然是一个鬼魂。我把头深深埋进了臂间,泪水涌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疑问悄悄从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妙妙为什么会找我?昨晚那幢房子,明明已经变成了废墟,为什么我还能上楼?而且,我又为什么还可以跟她通电话?我手忙脚乱地拆开手机,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是一团焦糊。我顿时惊呆了,这说明,我的手机是根本不能用的。那么,早上和我通话的是舅妈吗?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怖感像黑夜一样迅速降临到我的头上。一个让人不敢接受的事实让我禁不住嚎叫起来!
对不起,发错了,前面一段是中间的
两瓶清洁剂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我感到有些失望,收好袋子,把它们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从昨天清晨接到妙妙的电话开始,一种不安感一直伴随着我。我总是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一夜未睡。我吃了早饭,慢吞吞地踱到楼下,又遇到了那个扫垃圾的阿婆,她的眼神仍是那样诡异。我冲她笑了笑,好像每天我遇到她,都会冲她那么一笑。她用手指了指地上,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儿的地面上有一张被淋得湿湿的报纸。她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我狐疑地走了过去,低头往地上看。这是张几星期前的《灵江晚报》,晚报上有个大标题:“昨晚东郊民居发生一起特大火灾,死亡二十三人,死伤者疑为传销人员”。我像被人扑了一盆冷水,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我昨晚去的地方,就是东郊,不会是巧合吧?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我抬起头,那个扫垃圾的怪阿婆却没了踪影。我忐忑不安地乘上无人售票公交车,回昨晚去过的民居探个究竟。结果,我看到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在我面前,是一堆废墟——火灾后的废墟。我一下子站立不稳,几欲晕倒。昨晚在小楼里的情景又浮上心头,此刻觉得无比阴森恐怖,怪不得那些人的手都像冰一样冷。妙妙,妙妙呢?她怎么样了?想到妙妙,我心头一惊。但我不敢再打电话给妙妙,只好拿出手机拨打舅母的号码,手机通了,不一会儿,她接了电话。“舅妈,您最近有没有联系妙妙?她怎么样了?”我小心地向她求证。电话那头传来伤心的抽泣声,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的猜测是对的。
对不起,发错了,前面一段是中间的
两瓶清洁剂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我感到有些失望,收好袋子,把它们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从昨天清晨接到妙妙的电话开始,一种不安感一直伴随着我。我总是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一夜未睡。我吃了早饭,慢吞吞地踱到楼下,又遇到了那个扫垃圾的阿婆,她的眼神仍是那样诡异。我冲她笑了笑,好像每天我遇到她,都会冲她那么一笑。她用手指了指地上,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儿的地面上有一张被淋得湿湿的报纸。她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我狐疑地走了过去,低头往地上看。这是张几星期前的《灵江晚报》,晚报上有个大标题:“昨晚东郊民居发生一起特大火灾,死亡二十三人,死伤者疑为传销人员”。我像被人扑了一盆冷水,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我昨晚去的地方,就是东郊,不会是巧合吧?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我抬起头,那个扫垃圾的怪阿婆却没了踪影。我忐忑不安地乘上无人售票公交车,回昨晚去过的民居探个究竟。结果,我看到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在我面前,是一堆废墟——火灾后的废墟。我一下子站立不稳,几欲晕倒。昨晚在小楼里的情景又浮上心头,此刻觉得无比阴森恐怖,怪不得那些人的手都像冰一样冷。妙妙,妙妙呢?她怎么样了?想到妙妙,我心头一惊。但我不敢再打电话给妙妙,只好拿出手机拨打舅母的号码,手机通了,不一会儿,她接了电话。“舅妈,您最近有没有联系妙妙?她怎么样了?”我小心地向她求证。电话那头传来伤心的抽泣声,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的猜测是对的。
对不起,发错了,前面一段是中间的
两瓶清洁剂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我感到有些失望,收好袋子,把它们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从昨天清晨接到妙妙的电话开始,一种不安感一直伴随着我。我总是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一夜未睡。我吃了早饭,慢吞吞地踱到楼下,又遇到了那个扫垃圾的阿婆,她的眼神仍是那样诡异。我冲她笑了笑,好像每天我遇到她,都会冲她那么一笑。她用手指了指地上,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儿的地面上有一张被淋得湿湿的报纸。她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我狐疑地走了过去,低头往地上看。这是张几星期前的《灵江晚报》,晚报上有个大标题:“昨晚东郊民居发生一起特大火灾,死亡二十三人,死伤者疑为传销人员”。我像被人扑了一盆冷水,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我昨晚去的地方,就是东郊,不会是巧合吧?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我抬起头,那个扫垃圾的怪阿婆却没了踪影。我忐忑不安地乘上无人售票公交车,回昨晚去过的民居探个究竟。结果,我看到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在我面前,是一堆废墟——火灾后的废墟。我一下子站立不稳,几欲晕倒。昨晚在小楼里的情景又浮上心头,此刻觉得无比阴森恐怖,怪不得那些人的手都像冰一样冷。妙妙,妙妙呢?她怎么样了?想到妙妙,我心头一惊。但我不敢再打电话给妙妙,只好拿出手机拨打舅母的号码,手机通了,不一会儿,她接了电话。“舅妈,您最近有没有联系妙妙?她怎么样了?”我小心地向她求证。电话那头传来伤心的抽泣声,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的猜测是对的。
实在是抱歉,这段是中间的。
“妙妙她……她死了,在两个星期前的火灾中死了……可怜的孩子啊,她才刚满十八岁……”电话那头,舅母已经泣不成声了。“那,那您节哀顺便。”我只能安慰了一句,挂上电话,我的鼻子也一阵发酸。这个做着梦想的女孩,就是死了也还是那样执着。我想到了昨晚那阵糊味,对,一定是那时出的事,可他们都还不知道,楼梯上又上了两层防盗门,窗户也被封住了,遇到火灾就很难逃生。这些鬼魂,就是死了,仍然要聚在一起延续着他们的梦!我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一天过得更加浑浑噩噩,天又黑了,外面还在下着雨。我孤独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妙妙昨天的笑语似乎仍响在耳边。我不敢相信,和我在一起的,那个能说会道的妙妙,竟然是一个鬼魂。我把头深深埋进了臂间,泪水涌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疑问悄悄从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妙妙为什么会找我?昨晚那幢房子,明明已经变成了废墟,为什么我还能上楼?而且,我又为什么还可以跟她通电话?我手忙脚乱地拆开手机,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是一团焦糊。我顿时惊呆了,这说明,我的手机是根本不能用的。那么,早上和我通话的是舅妈吗?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怖感像黑夜一样迅速降临到我的头上。一个让人不敢接受的事实让我禁不住嚎叫起来!
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也死了,跟他们一起死在那场火灾中!那个司机不听我的话不收车费是有理由的,因为他根本看不到我。而和我通话的舅妈,肯定也已经死了,她有严重的心脏病,怎能承受住失去爱女的打击?这世界上能看见我的,也许只有鬼魂和那个清晨扫垃圾的诡异阿婆,说不定,那个阿婆也是个鬼魂。我浑身颤抖,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发现让我更加绝望——窒息般的绝望。我发现,我的失忆就是从那时开始的,确切的说,那不是记忆力的问题,那种似曾相识的诡异感觉是真的经历过,那个被许多人围着的怪梦也不仅是梦,而是真的。因为我每天重复着相同的经历,当我睡去的时候,又忘掉了昨天的一切,这样日复一日,一直到永远……我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比死亡更黑暗的恐怖旋涡之中。现在,我不能睡,一睡过去,这恐怖的经历又要再重演一次了,我不想再去那个鬼地方,不想再见到那些可怕的鬼!夜已经越来越深,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睡意仍在顽强地攻占着大脑最后的领地。四周开始弥漫起一团黑雾……我被曾妙妙的来电吵醒时,天还没亮。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似乎过了一生。在梦的最后,我被很多人围着,这些人都没有五官。我往自己的脸上摸,惊恐地发现,我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个,也没有了五官,整个脸部像个青皮鸭蛋一样平滑。没有五官的脸真可怕。刺耳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我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我接了手机。“表哥,我是妙妙。”手机里传来清脆的女声。……
好了。这个故事结局了,下一个故事七道轮回,很好看的哟,我都看好几遍了,明天为大家更新,今晚还是早点睡。
第十一篇,七道轮回
1夜里,我听到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扒着窗户朝外一看,宿舍后的那座土丘被好几辆铲土车围住了,灯光将土丘的下半截照得雪亮,那块破旧的石碑显得十分醒目。哦?终于要挖了吗?那个老头会同意吗?我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寻找了一会,没看到那个老头。那老头是开发这块土地的最大阻力。其实他不是个坏人。我刚进学校那会,对一切都感到好奇,花了几天时间把东南西北都逛了个遍,最后才逛到我们宿舍后面这小土丘来。小土丘是从地面隆起的一座土包,大约6层楼那么高,比我们宿舍还要高上一点,我们宿舍长年处于土丘的阴影之下,所有的同学都感到憋屈,向学校提过无数次意见,但学校怎么也不肯把这土丘给处理了。问原因,校领导也说不知道,只是拿出一份文件来给我们看。那是学校建校之初和国土局签订的一份协议,当初说好这土丘划归学校管辖,但绝不能动土丘一个指头,否则土地使用权无条件收回。有了这个硬道理,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土丘表面很光滑,就好像谁用很平整的铲子拍过一样。说来也奇怪,这土丘整个就是一个黄泥堆,寸草不生,但不管怎么下雨,一点滑坡的现象也没有。土丘前有一块破旧的石碑,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留下来的,上头写着四个大字——“七道轮回”。
“这是什么意思?”第一次见到这几个字,我问带我去看的师兄。师兄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有一个毛病,好奇心特别重。看到这么怪的一座石碑,再看看这土丘,就觉得很像一座大坟。虽然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没法挖开这土丘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坟,但我当时就找了一根尖端成楔状的粗树枝,在土丘光滑的黄泥表面上挖了起来。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干什么,就是想挖着看看。才挖了两下,那个老头就蹦了出来。这老头长得像一粒核桃,全身皱纹打叠,黑衣服黑裤子,从土丘后面冒出来,一言不发就从我手上把树枝抢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咔嚓一声,树枝被他折成两段。“哎哎,干什么啊?”我不知所措地问。那老头还是不理我,径自跑到被我挖出来的那个洞口前,把周围的泥土填到洞内,用脚踩了半天,才转身面对着我,冷冷道:“别多手多脚的,你爹娘出钱让你到大学来种地啊?”这话说得冲,我当时有些恼怒,正要和他理论,师兄一把拉住我,把我拉走了。一路上,师兄告诉我,这老头就住在土丘边的一座棚户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天天守着这土丘不让人靠近,有学生想爬到土丘上玩玩,总是被他打骂齐下地赶走,有个学生甚至曾经被他用锄头锄裂了一条胫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个古怪凶恶的老头,学校却对之不闻不问,学生们向学校反应他打人的事,校领导也说:“谁让你们去惹他?”就这么着,这土丘就成了他的领地。几个月前,国土局的老局长突发脑溢血去世了,临死前,他费力地说了四个字——“七道轮回”,然后就咽气了。他不说别人还想不到,他这么一说,国土局的人都想起来了,我们学校这里还有这么一片土地空着没开发呢。老局长临死前大概是想把土地开发了吧?这么琢磨着,新局长上任后头一件事,就是把学校里每年都交的那份开发土丘的报告给批了。
学校早就想用这块土地盖栋新宿舍楼了,报告一批,立即找人来勘测。勘测的时候,被那老头发现了,一听要削平土丘盖宿舍,老头当场就跳了起来,我们从宿舍的窗户里都看到,他瘦小干瘪的身子,跳得如此之高,声音也响得和打锣一样:“这里不能削!我看谁敢动手?要动手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说着就躺在土丘上打滚。他耍横,别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先撤了。如此来回几次,后来学校不耐烦了,就找了两个穿制服的来把他拖走了,他一边死命抵抗,一边大哭:“七道轮回,七道轮回,你们要闯大祸了啊!
”说实话他哭的样子很滑稽,我们全都笑了。再后来,就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现在,铲土车已经开始动工,每动一下,土丘就被挖出一大块,几辆货车在旁边来回运送着泥土。我就在这轰隆声中睡着了。2第二天上午没有课,我和同寝室的大勇溜到土丘边,看他们挖土。这土丘已经被平得差不多了,我们等着看看土丘底下到底有什么,旁边还聚集了不少和我一样好奇的同学。土丘平下来之后,底下是一大片鹅卵石的地面,但中央却有一小块长方形的地方,完全是黄泥地。这块地在鹅卵石地的包围中显得十分醒目,那长方形的形状让我心里忍不住咯噔响了一下——这长度和宽度,正好和棺材的长宽一致!难道这土丘真的是座坟?如果是,坟里埋的又会是谁呢?我忍不住拉着大勇朝前走去,周围的人也都好奇地往前凑,被围在中央的几个施工人员有些得意地看我们一眼,并不阻拦我们。大家似乎都感到这底下有些什么特别的东西,铲土车也停了下来,改用人工挖掘。一铲一铲下去,潮湿的土不断被挖出来。大约挖了一米多深的时候,一个人猛然停下动作,大声喊:“挖到了!”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我们也更加往前凑,全部集拢在那一小块长方形的边上。
底下的东西慢慢露出来了。没错,的确是棺材,漆黑的棺盖,渐渐地整个都露出来了。“不会是文物吧?”有人小声说。话音没落,一个鲁莽的工人已经把棺盖撬开了。随着棺盖的掀开,一股绿气猛然涌了出来,浓重的水草腥味迎面扑来,大家忙不迭地朝后退,生怕被这股绿气沾到——毕竟是棺材里出来的东西,谁也不敢说这到底有没有毒。幸好,那天一直在刮风,这团绿气在棺材上盘旋了一阵之后,便慢慢被风扯散了。大家慢慢又围了上去。我和大勇好奇心特别重,差不多是在绿气刚消散后的第一分钟内,就赶到了棺材边上。虽然说关于死人的各种可怕故事层出不穷,但真遇上了,我们还的确没觉得害怕。两个人把头往棺材边上一凑,一打量,不由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棺材里躺着的并不是尸体,而是一株巨大的仙人掌。它通体深绿,全身密布三寸来长的绿针,全长大约1.7米,差不多把棺材塞满了。首先,这么大的仙人掌已经足以让人感到好奇了,再一看,它有头有手有脚,脸上甚至有五官隆起的痕迹,俨然是个人形。一般来说,人形的植物都是极品的药物,像人形首乌、人参等都是如此,何况仙人掌本身肥厚无比,不知道储存了多少养分。因此,一看到这东西,旁边有好几个人立即说这是宝贝。听说是宝贝,大家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不能由谁私自占有。工地的几个头头都挤了过来,让工人们把棺材盖盖上,他们打电话给文物局植物研究所园林局之类的地方,让他们派专家过来看看。“那针可真长啊。”大勇小声对我说。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滑到了那坑里,手就往棺材里探去。“干什么呢?”旁边好几个人喝道,几个工人跳下去,准备把他拉上来。
大勇的手已经探到了仙人掌上,他捏着一根针晃了晃,回头正打算对我说什么,忽然“哎哟”一声,一股血从他手指尖涌了出来——手被针刺破了。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仙人掌的绿色迅速褪去。几个工人抓着大勇的手准备把他拉出来,看到这情况,不由呆住了。仙人掌的绿色褪得很快,不到1分钟,整株仙人掌就完全失去了颜色,变得通体透明,透过它能看到棺材底部。“出鬼了?”一个工人喃喃说了声,扬起手里的一把螺丝刀捅了捅仙人掌。螺丝刀刚碰到仙人掌上,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仙人掌炸开了,一股带着腥味的水喷了周围的人满身满脸。我用手掌抹了一把脸上的汁液,只觉得粘稠异常,腥味极重,但不臭。而棺材里,连仙人掌的皮也看不到了,只有一滩粘稠的液体。
大勇和几个工人呆呆地站了一会,忽然连滚带爬地爬出来,操起旁边的橡胶水管就往自己身上冲。其他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都涌到水管底下,有些人看水管下人太多,就跑到别的地方冲洗身体去了。我挤了几下,无法靠近水管,只有零星的一点水喷到身上,心里十分害怕——不知道这汁液有没有毒?我和大勇打了声招呼,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转身就往宿舍跑去。我在宿舍的公用浴池把自己浑身上下搓了几遍,仔细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换了身衣服回到了寝室。没多久,大勇也回来了,他浑身湿淋淋的,腥味还是很浓。“你没事吧?”我问。他摇了摇头,拿了换洗的衣服,又匆匆出去了。3等他从公共浴室回来时,寝室里其他几个兄弟也陆续回来了。大勇脸色惨白,头发上滴着水,径直走到我面前,喘着粗气。“怎么了?”我感到有几分不安。大勇一把掀开衣服,将肚皮敞开来给我看。在他的腹部,靠近肚脐的地方,有一道蓝色的痕迹,长大约三寸,宽两厘米左右,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一伸一缩地涌动着。第一眼看到,我以为那是一条虫子,连忙拿起桌上的杂志,卷成一个筒,去拨弄它。
大勇的手已经探到了仙人掌上,他捏着一根针晃了晃,回头正打算对我说什么,忽然“哎哟”一声,一股血从他手指尖涌了出来——手被针刺破了。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仙人掌的绿色迅速褪去。几个工人抓着大勇的手准备把他拉出来,看到这情况,不由呆住了。仙人掌的绿色褪得很快,不到1分钟,整株仙人掌就完全失去了颜色,变得通体透明,透过它能看到棺材底部。“出鬼了?”一个工人喃喃说了声,扬起手里的一把螺丝刀捅了捅仙人掌。螺丝刀刚碰到仙人掌上,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仙人掌炸开了,一股带着腥味的水喷了周围的人满身满脸。我用手掌抹了一把脸上的汁液,只觉得粘稠异常,腥味极重,但不臭。而棺材里,连仙人掌的皮也看不到了,只有一滩粘稠的液体。
大勇和几个工人呆呆地站了一会,忽然连滚带爬地爬出来,操起旁边的橡胶水管就往自己身上冲。其他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都涌到水管底下,有些人看水管下人太多,就跑到别的地方冲洗身体去了。我挤了几下,无法靠近水管,只有零星的一点水喷到身上,心里十分害怕——不知道这汁液有没有毒?我和大勇打了声招呼,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转身就往宿舍跑去。我在宿舍的公用浴池把自己浑身上下搓了几遍,仔细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换了身衣服回到了寝室。没多久,大勇也回来了,他浑身湿淋淋的,腥味还是很浓。“你没事吧?”我问。他摇了摇头,拿了换洗的衣服,又匆匆出去了。3等他从公共浴室回来时,寝室里其他几个兄弟也陆续回来了。大勇脸色惨白,头发上滴着水,径直走到我面前,喘着粗气。“怎么了?”我感到有几分不安。大勇一把掀开衣服,将肚皮敞开来给我看。在他的腹部,靠近肚脐的地方,有一道蓝色的痕迹,长大约三寸,宽两厘米左右,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一伸一缩地涌动着。第一眼看到,我以为那是一条虫子,连忙拿起桌上的杂志,卷成一个筒,去拨弄它。
中午吃完饭,我和大勇又跑到工地上,到处打听那仙人掌的后话,可谁也说不清楚那东西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来了一伙人,把棺材和棺材周围的泥土都带走了,至于那伙人的身份,有人说是药品监督局的,有人说是工商局的,有人说是国安局的,甚至有人还说是计划生育委员会的……总之就是身份不明。原来是土丘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夷为平地,连那个坑也不见了,我和大勇徘徊了两下,认为这事就算过去了。而事实上,事情才刚刚开始。下午上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这堂课感兴趣的人极少,但学分占得很多,加上老师喜欢点名,所以教室里总是坐得满满的。我们寝室几个坐在靠窗的地方,对面林杰他们寝室的几个人坐在我们后面,但没看到林杰。“林杰怎么没跟你们坐一块?”我回头小声问对面寝室的阿山。“他有点不舒服,没来。”阿山说。“不舒服”是我们逃课最常用的理由,基本上,每个学生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不舒服”,这 种事也见怪不怪了,我们也都没放在心上。下课后,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老邱和军子两个人飞奔到女生寝室去找各自的女朋友,我和大勇赶回宿舍,打算拿上书去图书馆,阿山因为要给林杰带烟,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了,我们这才知道林杰是真的不舒服,问是什么病,阿山说是感冒。靠近我们寝室的时候,一股浓重的水腥味传来,我和大勇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安——这味道和那仙人掌的气味一模一样!越是走近寝室,这味道越浓,走到寝室门口时,这味道几乎令人窒息。“什么味道?”阿山皱着眉头道,“好像是从我们寝室传来的。”的确,味道就是从阿山他们寝室传来的。在他开门的时候,我和大勇都站在他身后——我有一种感觉,开门以后,我们会看见不同寻常的东西,也许,又是一株巨大的仙人掌?门打开了。我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说起,在这间寝室里,每个地方都和正常的寝室不一样——从天花板到墙壁、地面,全部被飞溅的血糊满了,地面上落了一大堆热乎乎的肠子,还有一些其他我不知道是什么的脏器——到处都是零碎的肉块,墙上、书上、桌子上、床上——到处都是……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原本粘在天花板上的东西掉了下来,我们目光不由自主追随者它,半天才发现,那是半片人的耳朵。
各位朋友,我已经说过了,我这些故事是用手机看的,那里不是天涯这种模式,所以我不知道作者,出自哪里,怎么那么多。。。我看的那些故事的时候,有的就看过,怎么就没人要求你们要求的这些,我说过了我是手机看的,不知道作者,请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好吗?
如果真是那条蓝色的印记让林杰的身体爆炸,那么大勇身上也曾经出现过那东西,他会不会也变成林杰那样?想到这个我觉得一阵胆寒。大勇哆嗦着又把肚皮上的衣服掀了起来,刚一掀开,他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肚皮上又出现了一条印记。这是一条紫红色的印记,一波一波的紫红在持续涌动着,除了颜色不同,形状和位置都和上午出现在他肚皮上的那条蓝色印记一模一样。“就是这个!”阿山指着他肚皮上的痕迹大喊,“和林杰眉毛上的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他惊恐地望着大勇:“大勇,你不会也……也……也那个什么吧?”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条印记分明已经消失,现在却重新出现,而且变成了如此可怖的颜色,这意味着什么?会发生跟加可怕的事情吗?沉默了许久,大勇才缓缓道:“这都是那仙人掌闹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事情都是从我们被仙人掌汁水喷了一身之后才发生的,但为什么我身上没出现这种印记呢?我仔细回想着挖掘时的情景——难道,是因为大勇的手指被仙人掌刺破了?说起来,也是在他的手指被刺破之后,仙人掌才变成透明然后才爆裂的……但林杰又为什么会出事呢?这点我实在想不明白。“去图书馆查查看。”我站起身来,拉着大勇和阿山,“查仙人掌资料。”“什么仙人掌?”阿山问。“边走边说。”我拉着他们出了门。虽然图书馆也未必能有什么有用的资料,但我们总要做点什么。我边走边把仙人掌的事告诉了阿山,阿山惊得连连吐舌。图书馆里人不多,我和阿山、大勇分头查找,几乎翻遍了有关仙人掌的资料,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一种仙人掌会出现我们遇到的那种情况。大勇甚至还找了一位植物学专业的师兄来咨询,那师兄听我们描叙了仙人掌的特征后,连连摇头,说世界上没有这样古怪的植物。我们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图书馆,路上正碰到老邱和军子,他们听说了林杰的事情,都吓得脸色煞白。
我们坐在池塘边的栏杆上讨论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勇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想了一阵,忽然发怒似的掀开肚皮上的衣服,说要那刀子把那道印记挖出来。然而,当他掀开衣服时,发现肚皮上的印记又不见了。我们目瞪口呆,隐隐,有山雨欲来的感觉。“对了,找那老头啊!”老邱突然说,“那老头不是不让挖土丘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这一说,让我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眼看天色还早,几个人匆忙朝外走。路过校医院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古怪的人,都不由停下了脚步。现在是6月,天气已经十分炎热,我们都穿着短袖T恤,那人却一身棉衣棉裤,把自己包得紧紧的,脚上一双皮鞋,手上一双手套,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架着一副墨镜,更夸张的是,耳朵上还罩着耳罩。这样一种装扮,走在校园里,十分引人注目,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这人真奇怪。”大勇说。那人似乎听到了大勇的话,经过我们身边时,望了大勇一眼,忽然开口道:“大勇。”话一出口,我们几个都呆住了。这声音听得很清楚,正是刚才在图书馆里遇到的那个植物学专业的师兄。这位师兄一向热情开朗,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就在刚才,在图书馆里见到他时,他还和我们一样穿着短袖,怎么一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师兄,你怎么这副打扮?”我问。师兄摇了摇头:“病了。”“什么病啊?”大勇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他的手接触到师兄肩膀的一霎那,我看到大勇脸上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仿佛碰到了什么极其古怪的事情——下一秒,一阵巨大的闷响从师兄的身体里发出来,帽子、墨镜等物和白色红色的液体一起从师兄的头顶喷了出来,他的裤管和袖管里都流出了黑红的鲜血。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极其可怕的叫声,大勇狂叫一声蹦离了师兄身边,我们也连连后退。肠子和其它内脏迅速从师兄的裤管、袖管内涌出。
你可以想象我们当时的感觉,差不多在半秒钟之内,我们的脚都软了,我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大勇紧紧抓着我的手,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阿山眼珠子几乎快要爆出了眼眶,傻愣愣地看着寝室里,整个人仿佛都石化了。当时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我们三个的表现吸引了别人,每个人往寝室门前一站,产生了各种各样异常的反应,最后,不知道是谁终于醒悟过来,发出一声怪叫,掏出手机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我和大勇、阿山都缩在我们寝室里瑟瑟发抖。警察在阿山他们寝室忙碌了半天,又找我们问了几句,收拾好东西就打算走。“等等。”阿山颤抖着问,“那是林杰吗?”警察同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阿山问。“不知道。”警察说。虽然警察什么都不说,但我们都知道,那就是林杰。一个人的身体要如何才能做到那样的粉碎和四散分离?除了爆炸我想不到别的。爆炸、水腥味,这很容易就让我和大勇想到了那株仙人掌。问题是,林杰并没有去看仙人掌挖掘的过程,他也没有被喷上一身的仙人掌汁液,怎么我和大勇一点事没有,出事的反而是他呢?等到全身不那么抖了,我开始考虑这些问题。我瞟了阿山一眼——他还是脸色惨白。我估计他能知道点什么,正要问,他忽然开口了。
4“也许,是因为那道痕迹。”他翕动着嘴唇喃喃道。“什么痕迹?”我和大勇同时问——不用问,我们都想到了大勇身体上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那条蓝色印痕。“蓝色的痕迹。”阿山说,他没注意到我和大勇脸色都变了,“今天上午,林杰和我一直在寝室里听音乐,快中午的时候,他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我就看到他的眉毛变成了蓝色。”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右边的眉毛,打了个寒噤:“整条眉毛都是蓝的,怎么洗也洗不掉,仔细看才发现,是眉毛底下的皮肤变成了蓝色,更奇怪的是,那种蓝色还在一波一波地动弹。我和林杰都以为他不小心撞到了眉毛,他觉得这样子很难看,所以下午都没有去上课,谁知道竟然……”他咬了一下嘴唇,“现在想起来,那条蓝色的印记真的很奇怪……你们怎么了?”他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我们。我和大勇已经面无人色。
师兄的身体在一瞬间瘪了下去,那套厚实的衣裤慢慢倾倒在地上。血水和肉块仍旧不断从领口、袖口和裤脚涌出来。师兄就这样没了!我们战战兢兢地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警察来收拾局面把我们赶走,一直走出校园,我们还沉浸在刚才那刺激性的画面中。我总算知道林杰是怎么死的了!我很庆幸林杰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可是,为什么死的是林杰和师兄呢?为什么不是大勇?
5想到这个,再回想一下,我猛然打了个寒噤——我和大勇出门时遇到林杰,林杰就死了;在图书馆遇到师兄,师兄就死了,难道?我转头看了看大勇,脑子里飞快转过一个念头,大声道:“把肚皮掀开!”“什么?”大勇被我这话吓了一跳。我意识到自己的语病,连忙改口说:“把肚皮露出来。”大勇疑惑地看了看我,掀开肚皮上的衣服。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叫。印记又出现了!红色的印记一波一波涌动着,这回不是一道,而是两道——两道一模一样的红色印记,在大勇肚皮上形成一个倒八字的形状。两道印记,两个死人。每次印记消失,就死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之后,印记就会出现。而每次,大勇遇到谁,谁就会死。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离大勇越来越远。他们注意到了我的表现,老邱奇怪地问:“你干什么啊小子?”“大勇,”我咽了口唾沫,“大勇你没发现吗?每次印记消失又出现,总要死一个人,而且死的那个人都是你刚遇到不久的人 ——我不知道,也许是和你接触过就会死?我真的怕了!”我这么一说,大勇脸色变了,其他人也露出害怕的神情,慢慢地,我们都远离了大勇,他身边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大勇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半天憋出一句:“可是你们不是一直没事吗?”他说得没错,这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离他最近,却反而一点事也没有呢?但无论如何,离大勇远点,这肯定没错。“大勇,你先回寝室呆着,我们去找那老头。”老邱说。我们不敢正视大勇,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们到处寻找那老头,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眼看天快黑了,肚子咕咕直叫,我们给大勇打了个电话,他听说我们没找到那人,情绪很低落。“你没事吧?”我小心地问。“没事,”他说,“我一直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回寝室的时候走的是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路,没有遇到别人——肚皮上的印记还在。”“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吃完饭,继续没头苍蝇一样打探消息。终于,别我们打听到那老头的住处。那老头姓张,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平时就称为“张头”。张头家离学校不远,走路10分钟就到了。张头家住在一条小巷的最里端,一栋开放式走廊的旧房子,墙壁上爬满 了苔藓。二楼顶端的大门敞开着,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小个子男生在门口扫地,看到我们,直起腰来疑惑地望着我们。我们走到跟前,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老邱说话了:“那个,请问张头在吗?”“你们找我爷爷?”那男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我们点点头。“进来吧。”他把手一松,扫帚随意倒在地上,自己先进屋了。
大勇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半天憋出一句:“可是你们不是一直没事吗?”他说得没错,这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离他最近,却反而一点事也没有呢?但无论如何,离大勇远点,这肯定没错。“大勇,你先回寝室呆着,我们去找那老头。”老邱说。我们不敢正视大勇,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们到处寻找那老头,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眼看天快黑了,肚子咕咕直叫,我们给大勇打了个电话,他听说我们没找到那人,情绪很低落。“你没事吧?”我小心地问。“没事,”他说,“我一直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回寝室的时候走的是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路,没有遇到别人——肚皮上的印记还在。”“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吃完饭,继续没头苍蝇一样打探消息。终于,别我们打听到那老头的住处。那老头姓张,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平时就称为“张头”。张头家离学校不远,走路10分钟就到了。张头家住在一条小巷的最里端,一栋开放式走廊的旧房子,墙壁上爬满 了苔藓。二楼顶端的大门敞开着,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小个子男生在门口扫地,看到我们,直起腰来疑惑地望着我们。我们走到跟前,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老邱说话了:“那个,请问张头在吗?”“你们找我爷爷?”那男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我们点点头。“进来吧。”他把手一松,扫帚随意倒在地上,自己先进屋了。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最外是一间书房,四壁的书架和地板上都堆满了书,人从其间经过,需要小心地绕过书堆。往里走是一间卧室,并排放着两张床,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张头。我们没和张头打过交道,慢慢靠近床,期期艾艾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这时,小张开口了:“我爷爷中风了,基本上不能说话,不过心里还是清楚的。”我们这才注意到,张头整张脸都朝一边歪斜着,口水从嘴角不断淌下来,半边手脚不时抽搐一下。面对这样一个人,本来想问的话都问不出口了,我们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小张注意到我们的表情,笑了起来:“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爷爷心里清楚着呢,没事,他就喜欢有人来看他。”小张这么一说,我们才稍微放松了一点。阿山看看我,我吸了口气,慢慢地把我们的遭遇又说了一边,随着我的叙述,张头的眼神越 来越亮,神情非常激动,有好几次似乎都喘不过气来,我吓得不敢再说,他却又挥着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命令我继续说下去。就这样慢慢地说完了,说完之后,我抹了一把汗,张头也喘了一阵粗气,他定定地看着我,嘴唇抖动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七….道……轮…..回……强死…….弱…..生….”说完这几句,他的嘴唇不停地抖动,显然还想说什么,不一会就已经大汗淋漓,却还是憋不出一个字。我们只好离开了。七道轮回,强死弱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一边琢磨,一边慢慢离开了张家。走到一半的时候,军子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我们异口同声问。军子说:“我不知道七道轮回是什么意思,但‘强死弱生’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你们发现没有,林杰和师兄,都是身体特别健壮的人?”这话倒是没错。
按说我们也不算孱弱,但是和林杰与师兄两人比起来,还真只能算是弱者。这两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身体一块一块都是肌肉,冬天都不需要穿毛衣,一口子跑上几千米都不带喘气的。两人都是学校篮球队的成员,也是校健美社团的主力。强生弱死,真的是这个意思?如果真的是说强者死,弱者生的话,那么我们就算和大勇接触,也不会存在什么危险,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几个都没有出事。“可是,”阿山迟疑地说,“大勇,他不也是很强壮吗?”这话一说出来,我们都打了个寒噤。的确,大勇虽然没有林杰和师兄那么结实,但也的确非常强壮,比我们几个都健硕,如果是这样,那大勇他…….我不敢再想下去,掏出手机就要给大勇打电话,手机忽然响了。是大勇的号码。我忐忑不安地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大勇疲倦的声音:“我肚皮上的印记又没了!”啊?“你出去了?还是有谁来过了?”我急忙问。“没有,我一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大勇说。“你还是呆着,我们马上回来。”我匆匆忙忙说。印记又消失了,又会死一个人吗?这回会是谁呢?
6我们飞快地往学校跑去,刚跑到操场,就听到人声鼎沸,很多人惊叫着跑过来,有人在说“内脏,爆炸”之类的字眼,我们一听就明白了,疯了一样跑回寝室,一眼看到大勇正坐在他床上,低头拿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肚皮。听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把腹部挺了挺,让我们看。他腹部的痕迹又回来了。这次,除了那双倒八字的痕迹之外,其中一抹长形的痕迹下多了一团圆形的痕迹,那痕迹看上去就像一只眼睛。
按说我们也不算孱弱,但是和林杰与师兄两人比起来,还真只能算是弱者。这两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身体一块一块都是肌肉,冬天都不需要穿毛衣,一口子跑上几千米都不带喘气的。两人都是学校篮球队的成员,也是校健美社团的主力。强生弱死,真的是这个意思?如果真的是说强者死,弱者生的话,那么我们就算和大勇接触,也不会存在什么危险,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几个都没有出事。“可是,”阿山迟疑地说,“大勇,他不也是很强壮吗?”这话一说出来,我们都打了个寒噤。的确,大勇虽然没有林杰和师兄那么结实,但也的确非常强壮,比我们几个都健硕,如果是这样,那大勇他…….我不敢再想下去,掏出手机就要给大勇打电话,手机忽然响了。是大勇的号码。我忐忑不安地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大勇疲倦的声音:“我肚皮上的印记又没了!”啊?“你出去了?还是有谁来过了?”我急忙问。“没有,我一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大勇说。“你还是呆着,我们马上回来。”我匆匆忙忙说。印记又消失了,又会死一个人吗?这回会是谁呢?
6我们飞快地往学校跑去,刚跑到操场,就听到人声鼎沸,很多人惊叫着跑过来,有人在说“内脏,爆炸”之类的字眼,我们一听就明白了,疯了一样跑回寝室,一眼看到大勇正坐在他床上,低头拿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肚皮。听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把腹部挺了挺,让我们看。他腹部的痕迹又回来了。这次,除了那双倒八字的痕迹之外,其中一抹长形的痕迹下多了一团圆形的痕迹,那痕迹看上去就像一只眼睛。
一只血红的眼睛!我们盯着那眼睛看了几秒钟,那血红的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我们都吓得朝后一退,大勇也注意到了,他憋不住哭了起来:“这是什么怪物啊?又死了谁?啊?你们知道死的是谁吗?”我们无言以对。事故发生在操场上,出事的,应该又是一个强壮的人吧?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坐在寝室里,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愁闷间,老邱的手机响了,是张头的孙子来的电话。老邱跟他说了几句之后,放下电话,兴奋地说:“张头刚才告诉他孙子,他们家的藏书里有关于七道轮回的记载,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我们几个都站起来,准备出发。老邱看了看大勇说:“你还是哪也别去吧,这样安全。”大勇黯然坐下了。我看看大勇,觉得他挺可怜。再看看自己,瘦得没几两肉,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就说:“我留下来,你们去吧。”大勇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老邱他们走后没多久,林杰的球队队友陆衡来我们寝室找人打牌。这个人的个头和大勇差不多,没有林杰和师兄那么高壮,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他或许不算是强者之列,就把他放进来了。大勇的肚皮一直都敞开着,我们时刻留意着那痕迹的变化。陆衡刚进屋,我就发现,那痕迹起了异乎寻常的变化。那只血红的眼珠转向陆衡的方向,接着,眼睛弯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在笑。
我忽然产生了强烈不详的预感,一把把陆衡往外推:“快跑!”陆衡块头比我大很多,我一把没推动,他惊讶地问:“你干什么啊?”我始终紧盯着大勇的肚皮——那些痕迹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它们在大勇的腹部游动,迅速游到了大勇的腿部,顺着腿一路往下滑。大勇也注意到了,连忙用手去挡,用力按着那痕迹,仿佛想捉住它,但那道痕迹丝毫没有阻碍地越过他的手,很快就通过他的腿脚到了地面上。地面上,一双眉毛般的痕迹,连同一只血红的眼睛,飞速朝陆衡移动过去。陆衡此时也发现了,我又推了他一把,他转身就跑了起来,我跟在他后面想保护他。那痕迹在地上游动得异常迅速,陆衡跑在我前面几步的地方,我跟着他,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狂奔。才跑了几步,我忽然感觉一种奇痒从脚底升起,低头一看,那痕迹已经爬到了我的腿上。我大叫一声,低头就用手去捂。但痕迹还是继续朝上走着,那只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我,显出一种嘲弄的意味。我吓得全身发软,靠在墙上动弹不得。莫非,这次死的会是我?我闭上了眼睛。等了一小会,也许只有几秒钟,对我来说却格外漫长——陆衡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等我睁开眼,看到一双深蓝色的眼珠盯着我,我吓得又是一声大叫。“小子,是我。”是陆衡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这双深蓝色的眼睛,竟然是陆衡的。他的眉毛和眼睛都变成了深蓝色,就像被蓝色的染料染过一样。这么说,那痕迹到底还是找上了陆衡。“我觉得眼睛胀得厉害,”陆衡有些害怕地看着我,“刚才那东西是什么?”我难过地看他一眼,不忍心说出实话,低头说:“到我们寝室休息休息吧。”回到寝室,大勇看到陆衡,只惊讶了一下,立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陆衡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脸色变得惨白,立即就要上医院。医生会有办法吗?我和大勇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如此诡异的事情,我们都不认为医生可以解决。但此时,难道能不去医院吗?似乎也不行。我们默默地陪着陆衡,就要出门。就在此时,陆衡的眼睛和眉毛变成了红色。那是一个极短的瞬间,上一秒钟还是蓝色,下一秒就变成了红色,我只是眨了下眼,就看到他紫红色的眉毛和眼睛。我还没来得及把这情况告诉陆衡,在他身上又发生了另一个变化。他的皮肤在迅速褪色。他的皮肤颜色很深,几乎接近黑色,但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这种黑色就完全褪去,变成了玉一样的白色,这种变化速度如此之快,我和大勇都捂住了嘴——我们想到了那株仙人掌褪色的情景。陆衡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他呆了一会,更加急切地要往医院走。然而,就在这呆了一呆的时间里,他的皮肤仍旧在褪色,现在白色已经不复存在,皮肤变成了透明。
我们直接看到了陆衡雪白的骨骼和内脏,我能看到他的内脏在蠕动,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这种情形实在很让我们受刺激。更受刺激的是陆衡本人,他低头看看自己,抬脚就要朝外跑,我和大勇双双拦在门口,陆衡愤怒地想要推开我们,大勇猛地咆哮了一声:“不想死就别动!”大勇的神色十分骇人,声音也很有威慑力,陆衡被他吼得呆了一呆,大勇又接着吼了一句:“你的皮肤,现在稍微有点压力就会破开,然后你就会炸开了——就像林杰那样,懂吗?”林杰的事早就传遍了球队,陆衡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听大勇这么说,他全身颤抖,身体放松下来,坐在靠近门边的一张床上,低声问:“那我该怎么办?”大勇慢慢踱回床边,也坐了下来,颓然道:“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皮肤会破开?”我忍不住问。大勇瞟了我一眼:“你还记得吗?师兄出事前,我曾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点了点头,想起师兄,忍不住一阵伤心,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我拍他肩膀的时候,感觉不是拍在人的身体上,而是,”他思考了一下,“而是拍在一个胀满了水的塑料袋上——就是那种很薄的塑料袋——我感觉它胀得很满,似乎一拍就会炸开——我当时立即就松开了手,但师兄,”他看了一眼陆衡,小声说,“师兄炸了。”我惊呆了。我看不到陆衡的脸色——他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完全透明,连眼珠也变成了透明的——但我能看到他的心脏忽然跳动得异常剧烈,可以想见他是如何激动。“我本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勇说,“但看了陆衡这样子,再想到那仙人掌,我就明白了。陆衡,不信你摸摸自己的手,随便什么地方,不要用力气——你看看是不是胀得要爆炸的塑料袋的那种感觉?”陆衡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手。他鲜红的心脏在雪白的胸骨旁跳得几乎要离开胸腔了。“是。”他低沉地说。“所以陆衡,你别动,别走,什么也别管,老邱他们已经想办法去了,等他们回来,你就有救了,重要的是别让自己爆炸!”大勇说。陆衡点了点头。
在他点头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一点褶皱也没有,这让我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陆衡,你现在不要做任何动作,连点头都不要点,也不要说话——任何动作都很危险!”“好。”陆衡说。就在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他嘴角的皮肤终于撑不住,裂开了一道缝隙。接下来,陆衡整个炸开了。我不想继续描叙接下来的场面。7当老邱他们打来电话告诉我关于七道轮回的事情时,我说:“我已经知道了。”老邱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的?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也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和大勇报警之后,就离开了寝室。我们坐在学校一处僻静的角落抽烟。他肚皮上的痕迹来来去去,最后一次回来时,我们看到地面上一张邪恶地笑着的脸,它顺着大勇的腿爬上他的肚皮,在大勇的肚皮上,那双眼睛骨碌碌转动着,嘴角扯动,变换着各种恶毒的笑容。大勇没动,我也没动——我们尝试过逃跑,但谁也跑不过它。自从陆衡死后,这道痕迹慢慢地又添加了鼻子、嘴,最后是一张圆形把这些东西都圈了起来。看到这张脸完整地出现时,我和大勇都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七道轮回,一共死了七个人,事情要结束了。大勇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们都不知道,也懒得再去追问。夜色很美,月亮很圆,大勇和我坐在一盏草皮灯前,他絮絮叨叨跟我说他小时候的事。他的皮肤慢慢变成了绿色,深绿色,三寸来长的绿针从他的皮肤下凸起,穿透皮肤生长出来,他全身都发出浓重的水腥味。我有些心悸,但并没有离开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变化,苦笑了一下,仰头看看月亮,继续说他小时候的事。
因为仙人掌的脸经历了多次宿主变换之后,依旧维持着最初那位吞了种子的人的相貌,因此人们认为,仙人掌每一次更换宿主,实际上是经历一次轮回,就像人的灵魂轮回一样,其真正的身份,仍旧是最初的那个人。至于在最初的那一次,是仙人掌占据了那人的身体,还是那人的身体因为吞食了异类的食物而发生变异,就不得而知了。黄帝发现这仙人掌如此可怕,尝试将其焚烧,然而焚烧之后的灰烬尽数飞出,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人又变成了仙人掌。黄帝无法,便下令将其深埋封存,并赐名“七道轮回”。在其后的几千年中,七道轮回数十次被人挖出,造成无数惨剧之后,又被当朝知道七道轮回来历的人们埋起来封存住了。最后一次封存是在清朝末年,宣统亲笔书写了“七道轮回”几个字,将七道轮回封存在我们学校后面的那座小土丘下。这就是七道轮回的来历。看完这些之后,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勇已经变成了七道轮回,也许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勇,而是那个最初吞了七道轮回种子的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意识,也许,有吧?现在大勇在哪里呢?这是一个秘密,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到死也不会把那个地方说出来。至于后人会不会再次遇到七道轮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十二篇,两道驴
提起黄员外,渔阳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其人家底本不丰厚,只凭着为人诡诈,善于投机,在天下大乱之时,狠狠地发了一笔意外横财。这刚一太平,财运亨(横)通的员外便广置土地,豪宅,又在城内经营了几家店铺,和一家名唤三全居的酒楼。这三全居有一道招牌菜,唤作三全驴,要两钱银子才能买一小盘。想想这两钱银子,在当朝能买四十斗白花花的大米(注:一斗相当于今天的150斤),真可谓是天价。然而,正是这天价的驴肉,为黄员外引来了许多的食客。因为这三全驴实在是色,香,味俱全,不枉了三全的名字和两钱的银子。据说只要尝过此菜之人,无不交口称赞。偶尔的,有好事者问黄员外,如何能制得如此好肉,这员外只呵呵一笑,答道:祖传。靠着这三全驴,三全居也渐渐地远近闻名起来。终日里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黄员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日,黄员外独自坐在三全居楼上的临窗雅间,垂下帘子,喝着小酒,品着自家的驴肉;看那客人进进出出,想着白晃晃的银子流入腰包,哎呀呀,这才叫快意人生。正惬意,忽听见伙计扯着嗓子喊:“有贵客两位,楼上请”。黄员外忙挑了帘子张望;原来这黄员外和伙计们有个暗号,如果有看似财大气粗,或者举止不凡者 ,伙计们需放高嗓门,一律称为贵客。如此一来,黄员外便心里有数,可以立刻亲自指点众伙计,好好招待这些“贵客”。细想起来,这还真有点运筹帷幄,磨刀霍霍的味道.只见伙计引了两位华服客人走上楼来,为首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高个儿男子,紧跟其后的是个不过十八九的清秀少年。只见那年长的男子自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端正落座,那少年却懒洋洋地爬在了桌上。黄员外起初认为是主仆二人,可细看行为举止,却又不像了。
那年长的男子,面部轮廓如刀削斧凿,加上长眉入鬓,目若寒星,若不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添了几分喜气,还真让人有点数九寒冬的感觉。旁边的少年却长的讨喜,细长的丹凤眼,悬胆鼻,菱角口,一脸儿天生的笑相。那讨喜少年从袖中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锭来,托在掌心,另一手扶头,笑眯眯的看着招呼他们的伙计道:“我家公子爷为你家的三全驴而来。”见了那黄澄澄的金子,不光是伙计,就连帘子后的黄员外也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今天算是碰到真正的金主了。伙计偷眼瞄了瞄帘后的黄员外,见那员外冲他直挥手,心下会意,便退了一步站在一旁。黄员外三步并做两步,陪着笑脸来到二人面前:“小店不光是这三全驴肉,还有其他各式佳肴,我给您先来两份驴肉,外带几个看家好菜,一壶陈年好酒如何?”那少年倒也不反对,只将金锭掂了一掂,放在黄员外面前。黄员外看了看那金锭,小心翼翼的问:“二位可要什么茶?小店有滇南普洱,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君山云雾银针……”但见那年长的男子微微点点头:“看你的行事和打扮,想必是这里的老板,你看着安排吧。”这黄员外不由心下窃喜,这可真是来者不拒,要是能将这一锭金子统统揣进自己口袋,那该多好啊,只恨自己家定的价格太低。这样不问价钱,不看菜牌的客人,要天天都有,就发了。
不大工夫,茶酒都至,外带新鲜果品,黄员外亲自招呼:“二位,您的三全驴要稍费些工夫,请先用茶;这是各色果品,用冰镇了保鲜后,千里迢迢从西域运来,贵客慢用。”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将那黄员外命伙计将装满葡萄蜜瓜等等各式果品的果盘放在桌上:“老板安排的好,这果品想必价格不菲。”黄员外听出了话外之音,不由有几分尴尬,还未开言,就听那年长男人道:“阿宝,这叫慧眼识客。”黄员外忙点头称是。半盏茶工夫,热气腾腾的驴肉上桌了,色泽红亮,香气扑鼻。黄员外躲在一边,仔细观察两位客人的反应,说不定有机会再加一份……,黄员外正想地高兴,却见那阿宝只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另一位只闻了闻,淡淡一笑,竟然连筷子都没动。黄员外不由好生奇怪,这可是破了天荒第一遭。但听少年叫道:“老板来。”黄员外忐忑的来到桌前,见少年全没了笑脸,盯着黄员外一言不发。眼里竟然仿佛有莹莹绿光,看的黄员外是心惊胆颤,背上不由冒了冷汗。倒是年长的男子发话了:“老板莫怪,这阿宝被我那夫人宠坏了。”那少年听到这话,笑容竟像变戏法似的回到了脸上:“夫人做的驴肉可比这个好吃多了,这都值两钱银子,夫人的怕是要黄金百两了。老板,不如我问夫人讨点驴肉买你,扣除这饭钱外加赏钱,只要两钱金子好了。”年长男子连忙呵斥:“口没遮掩。”可眼中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这黄员外可有点挂不住了,这少年分明是要吃白食,这吃白食也罢了,竟如此评价自己的招牌驴肉,不是来砸场子的吗?不由也发了狠,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尝了我家三全驴说不好的,您还是头一个儿。不满意也罢,这驴肉算我请,不过既然客官提到的驴肉,在下倒是乐得见识。”心想,普天之下,绝不可能有比自家的驴肉更鲜美的了,因为……。那年长男子呵呵一笑,“老板客气,这菜钱我们照付,我家夫人的手艺吗……希望老板不要见笑,明日我派人来三全居来接老板,算是感谢今日尽心招呼吧。”言罢,和那少年起身告辞,竟丢下那锭金子在桌上去了。黄员外是一夜不眠,翻来覆去地琢磨不透这白天的两位客人是何方神圣,更好奇两人提到的驴肉,不知天亮后,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何等的奇遇。第二天,这黄员外便挑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粗通武艺的家丁做为随行,早早到了三全居候着。直到了近午时分,才看到一顶两抬青顶小轿从远处缓行而来,到了门口,但见一个黑衣打扮的人递上名帖,说是奉主人命,有请黄员外赴宴。这员外上了小轿,那七八个家丁前呼后拥的跟在后边,热热闹闹地上了路,一行随着那黑衣人东拐西绕,也不知到了哪里。忽然轿夫停下了脚步,就听那黑衣人道:“黄老爷请下轿。”黄员外双脚着地,舒展舒展手脚,但见眼前好一座气派大宅,暗青色围墙高高耸立,围墙前整整齐齐再重着槐树和柳树,郁郁葱葱中可隐约望见高楼广厦。门前立一对硕大的汉白玉狮子。沿着青石台阶看上去,便可见高高的石条门槛儿和黑漆大门,门上钉两个金灿灿兽头门环。那黑衣人朝黄员外打个恭:“诸位稍等,待小人通报家主。”便上了台阶,来到门前,扣了扣门环,半晌那大门才开了个小缝,见那黑衣人闪入门内不见了。又等了一会儿,两扇大门突然吱吱嘎嘎完全大开,里面迎出一队人来,青一色黑衣打扮,为首的,穿着雪白织锦圆领袍的少年,正是那日的阿宝。这阿宝寒暄客气一番,便引黄员外一行传过前厅,往后院走去。
一路行来,但见这宅内雕梁画栋,阁殿飞虹。丫鬟仆妇,往来穿梭。黄员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此时竟目瞪口呆,心下暗想,那皇帝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吧。穿过山廊,眼前出现一座精巧别致的小阁,旁有假山,山上飞瀑。那阿宝笑笑道:“此处名涑玉,主人和夫人阁上设宴,只等员外,请。”便穿过阁后的翠竹,不见了踪影。黄员外命家丁在阁下等着,壮了壮胆,上了阁来,见雕花红木桌上酒菜齐全,昨日见到的男子悠闲地坐在一旁。见黄员外到,忙起身问候。刚刚坐下,见一个粉衫小丫鬟捧了一个青瓷大盖碗,放在黄员外面前,才打开碗盖,一股异香就扑鼻而来,但见碗里码着切好的肉块,色泽竟如暗红色水晶。那男子指指碗中肉块道:“贱内从昨夜起,卤了这肉几个时辰,员外赏脸尝尝。”黄员外夹了一箸,放入口中。只见他瞪大双眼,连连点头,半晌才说出话来:“这果真是驴肉?”男子哈哈一笑;“地地道道的驴肉。这是内子家传的手艺,唤作两道驴。”黄员外连吃几箸,真是美味。自家的三全驴的确比不过,心下不由暗暗盘算,好生奇怪的名字,不知这什么两道驴的如何烹制?如果自家馆子能做这等美味……。抬眼看看那男子,那人正微微笑着打量他,似乎看透了黄员外的心思。“哎呀,失礼失礼,只顾贪嘴,这半天了,竟忘了先询问贵人尊姓大名”黄员外心虚打圆场。“鄙人姓莫,名言,号讷生”男子淡淡答道。“这两道驴非人间之味,……”黄员外心下琢磨,该如何打听这两道驴的做法,干脆单刀直入“想必这烹制方法十分复杂,不知是否可以透露一二?”那莫生呵呵笑起来,“不复杂,不复杂,两道,两道工序:先杀之,后烹之,远远比不上黄员外的三全驴,不过莫某人倒是有个疑惑,黄员外的三全驴的做法和那浇驴肉到底有何不同啊?”
一句话,让黄员外变了脸色。却原来何为浇驴肉?就是将那选好的驴子洗刷干净,用家什固定了四蹄,那驴儿便动弹不得,然后活活剥开一块驴皮,露出血淋淋的新鲜嫩肉来,再用沸腾的上好老汤一勺勺浇在这剥皮的嫩肉上,可怜那活驴儿声声惨叫,直到肉熟骨现,再割下烫好的驴肉装盘上桌。是残忍之极的吃法。“不知员外是用何方法哑了驴儿的口?你在后院浇驴,前厅竟听不到半点声息?”莫生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黄员外。“毁……毁去声带即可”话一出口,黄员外自己都一惊,自己如何就乖乖承认了?“哈哈,聪明。莫某人佩服。”黄员外实在听不出这莫老爷是赞他还是损他。“内子的做法不如员外的精巧,只是得益于祖上传下的三百年老酱汤。黄员外想必听过,如果卤肉的汤汁被反复使用,烹制肉食,从不熄火或者日日沸煮半个时辰,是可以保持不坏的,而且味道也越来越鲜。黄员外如此直白,解答了莫某的疑问,莫某也不是小气之人,愿予员外这百年卤汁一罐,助员外将那三全驴停了,变做两道。员外好自为之。”傍晚时分,黄员外手里提着一只黑砂大罐,安安全全回到了自己宅院,第二天,三全居的三全驴就换成了三全卤,黄员外就是不喜欢着两道的名字,奇奇怪怪的,还是三全顺口;再说了,也和自家的名头相符。这个三全卤(两道驴)依旧两钱银子一份,看情形,似乎店里的人更多了,掏的起的单点,掏不起的也偶尔拼钱要个一份,半份儿的,捎带地还点些酒水菜肴。黄员外大喜过望,这才是捡来的便宜呐,天助我啊。不过二十来日,黄员外就小发了一笔,这日正得意,忽听伙计喊:“女贵客带随行四位,雅间请。”环佩叮当声中,四个衣着鲜艳的婢女拥了位夫人往雅间去了。那夫人戴了幂(当朝女子敝面用的轻薄纱罗),看不清样貌,只见那曳地长裙鲜红如石榴花,上用金线绣了云头图样。不多时,伙计出来悄悄对黄员外说:“大金主,不过别的都不要,就要咱家从前的三全驴,说只要肯供,十倍百倍的价也无所谓。”黄员外愣了愣,自从有了三全卤,很少有人问起三全驴了,偶尔的有几个,也被黄员外找个借口,换成三全卤打发了。黄员外可没忘那莫生,不知为何,一想起他,黄员外就有几分脊背发凉。其实后来,他曾专门带那日同去的家人,试着摸回莫府,可转遍渔阳,就是找不到。回忆起来,那莫生的家宅,连门匾都没有,奇怪的很。但由于那三全卤卖地实在是好,又有没有什么怪异之事发生,黄员外也就放了心,不再深究。话扯远了,但说任凭那黄员外巧嘴如簧,这贵妇人就是铁了心,非要吃三全驴不
黄员外带了厨子,挑出一头黑白相间的小驴来,那驴子似乎通几分人性,也不踢叫,打着哆嗦被上了枷锁。厨子去准备热汤刀盆,黄员外顺势拍拍驴头,笑道:“今个儿对不住了……”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滑,一头载到在驴子面前。幸好没人看见,黄员外心想,正要爬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被上了枷锁。更让黄员外惊掉下巴的是,自己面前分明立着另一个黄员外,正笑眯眯瞅着自己。如果那是自己,那……黄员外定睛一看,吓得大叫,可声音出口竟然是驴子的嘶叫。更恐怖的是,黄员外看的自家的厨子正提了滚烫的老汤和炉子向自己走来,口里还嘟囔着:“方才该弄哑了……哎……”热腾腾的三全驴上了桌,只听那夫人长叹一声,对旁边立着的一个绿衣侍女说:“郎君说对了呢,这员外还真是贪心,”又看了看桌上的肉,笑着问:“阿蛮啊,你说阿宝吃不吃这驴肉呢?”几个月后,那黄员外做了一件让渔阳人惊讶的事情:变卖了家产,安顿了妻小,一个人不知所终。渔阳城里的大街上,少了三全居,多了个疯子,整日里唱“畜道,人道,人道,畜道,两道何异同?哈哈哈!”有人认得那人正是从前三全居的厨子。日常天久,这三全居,黄员外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不变的,只有黄员外的家人,还在一如既往的给这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子提供衣食住处。
出去买点东西上来再继续为大家更新第十三篇不茗茶。喜欢的朋友还是顶一下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