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黑苗老司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宿舍里,脑子里回荡着鬼女最后跟我说的几句话。
“耗费寿命还只是其一,其中的痛苦不比割肉抽骨来得小,挺过痛苦最少也得大病一场,挺不过去,直接猝死的也不是没有过。”
“我存在的时间太久了,见多了为朋友豁出性命求我,等事情结束后不仅得不到朋友的感激,反而怨恨他付出的还不够的可怜人。按你所说和他只是普通同窗,更是第一次见那母子,你对他们了解多少,他们又能付出什么代价来弥补你耗费的寿命呢?”
说实话,我一开始听她说要耗费寿命是真没想这么多,要是从后往前那么耗,我说不定就一口答应了,反正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万一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了,我还多赚了五年呢对吧?
但鬼女随后娓娓道来的那几句话,马上就把我那一点满不在乎给扑灭了。
廖鹏答应给晏庄50万红包来解决这件事,但按现在招惹出来的人看,再多来几个50万也够不上这等级。这事儿不管怎么算,我们都是赔定了的。
现在虽然多了鬼女这条路,但是我真没仗义到能帮根本没怎么处过的一个普通高中同学耗费五年寿命的地步,而且像鬼女说的,他能付出什么代价来换我这五年和抽取寿命的痛苦?
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眼睛肿的跟鱼泡似的起床吃早饭,还没走到食堂呢,我就被跑过来的晏庄风风火火的拉着往外跑。
“嘛呢嘛呢?这一大早的?”我手上还有伤,被他这么一拽缝针的地方疼的分外销魂,我还不敢挣扎,怕真把伤口撕裂了又得回医院补。
“赶紧的,身份证在身上的吧?哥哥机票买好了,赶飞机!”
晏庄跟我说话的时候嘴唇都不敢合上,所以感觉口音有点奇怪。我探头一看,他嘴唇上涂着厚厚一层药膏,那造型直接把我逗乐了:“嘿,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把炮仗叼嘴里点着玩儿?”
哈哈哈哈!总算报一箭之仇了!
无语的停下脚步,晏庄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特别温柔的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哥哥没空跟你贫,还想救人的话,赶紧拿上身份证咱们飞云南,快的话三天内还是能把人请回来的。”
我不敢开玩笑了,一摸口袋,身份证在钱包里,揣身上呢不用回房拿,这下换我拽着晏庄往车库跑了。
才跑到门口,肖三酒已经坐在驾驶位上把车停着等我们了。
去机场的路上,晏庄简短的跟我说了一下,昨晚我在跟鬼女汇报情况的时候,他就打通了老头的电话,虽然现在老头回不来,但还是辗转的联系上了一个黑苗老司,地址发给了晏庄,能不能把人请回来,得看我们的本事了。
不过有老头这层关系在,请人的难度应该不大,毕竟要是驳了老头的面子,估计等他回来之后,能斤斤计较的跑人家寨子里翻天去。
救人有了更好的选择,我马上把请鬼女出马的念头抛在脑后,兴冲冲的就搭乘最近的航班直飞昆明,然后各种转车折腾到快半晚了,才在晏庄的罗盘指引下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坳里。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呼吸着最清新的森林氧,就着落日的余晖,我遥遥的看见了山腰上升起的炊烟。
老头给出的这个苗寨和我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印象里的苗寨都是旅游圣地,人声鼎沸的那种,可眼前这个苗寨,加起来不到十户,比我老家秦家村的规模还小。
寨子边上开了一片梯田,规模很小,最多够寨子里的人混个温饱,真的很难想象这么个看表面都能领低保的寨子里,能出什么大人物。
“站的!整哪样呢!”
顺着小土路往上爬了没几步,一个皮肤黝黑的苗族汉子就把我们拦下了,说的云南方言,我是南方人听着还稍微能懂点,本来以为晏庄这个标准的北方人听不懂,谁知道他不仅能听懂,还说的挺溜。
先用方言跟他聊了几句表明我们是提前打过招呼才来的,又回头指了指我,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可能听不懂。那苗族汉子也实诚,善意的冲我笑了笑,改口就是流利的普通话。
“昨天还听老司说外边有朋友要来,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跟我上去吧,正好吃饭!”
我木然的跟着走,非常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北方人会云南方言,而一个标准山沟沟里的少数民族同胞,普通话咬字比我还清楚……
一个离奇的展开,总会有一个更加离奇的后续。我们确实赶上寨子里的吃饭时间了,但他们听说有客人,马上换了好几道听说特别有名的菜。
比如爆炒小蜈蚣、清汤蛇、香炸蝎尾和奶香蜂蛹。
这些菜里,蜂蛹是我唯一能接受的,但受不住苗人的热情,我们仨的碗里都堆满了各种不可描述的毒虫,闻着确实香,就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愁眉苦脸的吃了点,味道比想象的好多了,但还是不敢多吃。那盆清汤蛇我直接没敢碰。随便来个正常人看见汤盆边上还搭着个去了皮的蛇头,估计都不敢吃。
好在还有野生菌熬的汤,闻着香气逼人,我对这种山珍很喜欢,一连喝了两大碗,只是我喝第一碗的时候在座的苗人都乐呵呵的看着我,等我第二碗喝下肚,他们已经瞪着眼睛说不出话了。
我被他们看的非常不自在,又随便夹了点炸花生什么的吃了,我看向晏庄想问他什么时候去见正主的时候,竟然看见他肩膀上,怀里,到处都是一蹦一跳的小人!
猛的站起来,我着急的指着他的喊道:“晏庄你身上全是小人!这不是什么新品种的鬼婴吧!”
晏庄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说没有什么小人啊?我看的真真的,全是五颜六色的小人,一想到连晏庄都看不见,我更急了,挥手就去他身上拍小人,看我表情不像作假,晏庄皱眉把罗盘拿出来,又点了张符,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们两个这一通忙活,苗人看热闹看的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朋友真有意思,他应该确实看见小人了,不过是吃蘑菇中毒了,幻觉!”
带我们上来吃饭的那个苗族汉子笑的眼泪都下来了,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那特别鲜美的蘑菇汤味道虽然好,但不能多吃,以我们的体质少喝一点尝个鲜没问题,像我刚才那样喝多了就中毒了,吃蘑菇中毒看见彩色小人很正常,还安慰我说,我神智还清醒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好嘛,我就说怎么喝个汤这么多人看着我,原来是等着看笑话呢!我心里有气又有求于人,没办法只能苦笑跟着自嘲。好在苗人只是笑了一会儿就给我拿了草药,吃下过了一会儿我跑去吐了一场就好了
饭后,晏庄试探着打听老司的住处,其他苗人一听马上各忙各的去了,留下一开始接待我们的汉子把我们带到寨子最高处的那栋吊脚楼下,颇为复杂的看我们一眼就跑了。
晏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人没这么好请啊……”
没敢直接上楼,我们恭恭敬敬的在楼下说明来意,等楼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让我们上去,我们才提着心踩着咯吱作响的竹梯上到了三层。
门开着,一个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婆婆坐在摇椅上,带着老花镜在看电视。这一幕就和中央台老放的那种少数民族同胞生活美满,晚年安乐的那种画面差不多,和我们提前脑补的各种阴暗恐怖的画面相距甚远,我一时竟然有点缓不过神。
苗族老司是传说中巫术通晓阴阳、能驱使万千毒物的传奇存在,黑苗在苗族中更是代表了毒辣强大的一支。而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这个普通老太太,竟然就是凶名远播的黑苗老司?
“听孩子们说,有个娃娃刚才吃菌闹着啦?”婆婆一开口就笑眯眯的看着我,有种祖母看孙子的慈祥,看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笑的更乐呵了。
“听晏刚老哥说你们三孩子体质都挺特殊的?”婆婆的笑容不知怎么让我有点发毛,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裹了小脚的婆婆迈着小碎步到房间的一角拿出一个密封的小罐子,招呼着我们过去,“你们是晚辈,既然来了按规矩老婆子得给见面礼。婆婆没什么好东西,就给你们一人一只蝎心吧,吃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婆婆就跟你们走一趟。”
打开罐子,婆婆拿小碟子给我们捞出了三颗所谓的蝎心——棕红色小孩拳头大小的一团水球,像胚胎一样,薄膜里面全是液体,液体里泡着一只白色的蝎子,正在薄膜里拼命挣扎想要出来。
我看着蝎子在里面拼命挣扎,竟然也跟着有种窒息感,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婆婆的意思很清楚了,想让她走一趟,就把这东西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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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竟然用枪
“婆婆果然大方,这黑苗秘制的疗伤圣品竟然眼睛都不眨就拿出来三个,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晏庄盯着那恶心的蝎子胚胎眼冒绿光,我对这眼神很熟悉,他看老和尚给我的疗伤药也是这样的。
这么说来,婆婆不是想为难我们,是真看我们三个都一身伤,所以给我们疗伤用的?
“鬼眼小子眼睛太贼,还是这个娃子的表情有意思。”
婆婆埋怨的瞪了晏庄一眼又指指我,所以能吓到我很开心吗?!
“他是我队里的新人,没见识正常,能让婆婆乐呵乐呵是他的福气。”晏庄狗腿的对着婆婆一顿哄,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平常一口一个哥哥的,今天对着婆婆竟然一点都不敢放肆!
“行了行了,快吃吧,都拿出来好半天了。”笑眯眯的把碟子往我们面前推了推,这黑苗老司还真像普通给孙子发零食的婆婆一样慈祥,要是那蝎心卖相再好一点就好了。
端起一个碟子,晏庄眯眼看我:“这蝎心吃的时候可不能把这层膜咬破了,必须整个吞,哥哥可不跟你开玩笑,活蝎子在胃里爬的感觉,你不想试试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那比乒乓球还大两圈的蝎心,这是能直接吞的个头吗?!
看我傻愣愣的样子,婆婆坐在摇椅上笑的开心,晏庄也恶趣味的嘿嘿一笑,当着我的面把碟子凑到嘴边,像吃大号果冻一样把蝎心吸到嘴里,喉头一动就吞了下去,砸吧下嘴还一脸回味的表情。
我快看吐了,真的。
有了晏庄带头,肖三酒微微皱了皱眉,也一鼓作气的把那玩意儿吞了,一点都不享受,好像忍不了嘴里的感觉,把桌子上的水杯直接拿起来就灌了一通。硬汉如肖三酒都这样,我更虚了。
“别看啦,快吃,吃完婆婆给你们讲讲这苗寨里的事儿。”
被三个人盯着催,我强压下翻滚的胃酸,眼睛一闭就把那蝎心含嘴里了。
恶心,真的恶心。软绵绵的触感有点粘腻,舌头舔着薄膜竟然不是光滑的,带着非常细密的褶皱。因为口腔空间不大,那蝎子挣扎的时候完全能感受到它的腿在你舌头上踩来踩去的感觉,我艰难的闭着嘴干呕了一下,眼睛都不敢睁,想把这东西吞下去,可喉咙一阵阵紧缩,完全撑不开。
晏庄估计是被我生理泪水都逼出来的窘境吓了一跳,往我后背猛拍一巴掌,趁我分心的空当一手抬着我的下巴往我脖子一顺,“咕咚”一声,我总算把那玩意儿给吞下去了。
学肖三酒端起水杯一顿猛喝,我老觉得胃里有异样,婆婆讲苗寨里的趣闻我都没仔细听,慢慢的一阵暖意从胃散发到四肢百骸,一直刺痛难耐的伤口竟然有点酥酥麻麻的痒,这是伤口加速修复的感觉!
在我震惊于这种偏方的惊人疗效时,胸口突然一痛,一口血喷了出来,黑乎乎的还有点腥臭,我傻了,婆婆也傻了。
“怎么啦这是?来婆婆看看!”
快步走来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又掰开我的嘴闻了闻,婆婆放松下来笑道:“呵呵,没事没事,刚才药效上来了,把你晚上吃菌的残毒也给逼出来了。”
我无语,看那泛着恶臭的黑血就知道晚上的蘑菇汤毒性比我想象的要烈,及时吃了解毒的草药吐过一遍了还残留这么大的毒性,真不知道黑苗的人天天吃毒虫毒草是怎么长大的!
折腾了一天又吐了口血,婆婆也不给我们讲什么趣闻了,安排我们在二层住下,晏庄买好了第二天的飞机票,我们这一趟请人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第二天飞回帝都,我本来急着想马上去私人会所找欧桑老头放人,可婆婆执意要先回四局一趟,说几十年没拜过鬼女了,这次来说什么也得拜拜。
看她那狂热的样子,我总觉得请人这么顺利,估计大部分是因为婆婆也想借这次机会进四局拜拜,毕竟平常四局可是从不让外人进的。
返回四局,我们把婆婆带到血玉棺前就退到门口守着,婆婆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才恭恭敬敬的退出来,在门口还跪下磕了个响头。
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干脆带着婆婆尝了尝四局的食堂,晚上8点,我们站在了万道旗下的私人会所外,守门的小喽啰看见我们,马上进去禀报了。
“没想到你们还真有点门路,把老司阿幼朵都给找来了。”
再见欧桑,他已经没有第一次那种高高在上的随意了,一见婆婆竟然马上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四处看,好像随时会被什么东西袭击一样。
“呵呵,前不久给你下追杀令的也有老婆子一份,听说你欺负孩子,刚好过来顺手了。”婆婆踩着小碎步往前走了两步,把欧桑惊的闪到一边,又是一笑,掏出老花镜带上,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身子熬练的不错,刚好带回去把老婆子的金线蟾蜍给养出来。”
欧桑的脸瞬间黑透了,愤怒中还隐约带着股恐惧,我颇为疑惑的看向晏庄,嘴已经长好了的晏庄马上给我答疑解惑了一番。
“嘿嘿,金线蟾蜍可是五毒之一,得先炼制最少四十九只蛤蟆蛊,把这些蛊的血肉磨碎了包裹住银线蟾蜍的蛙卵,孵化出来的小蝌蚪从小就在毒液里游,吃的也只有毒蛊的血肉,等这些小一号的银线蟾蜍尾巴也缩回去后,就得用活人血肉喂养。”
“这养蛊的活人,又以实力强大的黑苗人为佳。平常婆婆即使做为黑苗老司也不能随便拿寨子里的人来养蛊,这次碰上实力强又刚好是通缉犯的欧桑,不动心才怪!”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老头把我们推荐去找婆婆撑腰了,有交情、有鬼女,还有难得的养蛊活祭,这还不上赶着来?
“鬼眼小子,我们就在这儿打没事?”婆婆越看欧桑越满意,刚想动手,看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们这动静也不小,都引起小范围围观了,马上停下手问道。
“没事儿,您稍等几分钟,我马上给您清场!”
晏庄大气的一挥手,掏出电话连打好几个,没一会儿就有警察过来清场,还在这段路的两边设了临时路障,甚至拉了一个小剧组过来守着,保证2小时之内就算被附近楼上的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在拍电影。
欧桑在晏庄打电话的时候就咬牙切齿,占了大本营地利优势的晏庄笑的眼睛都眯成两条缝了。
满意的冲晏庄点点头,婆婆笑眯眯的掏出一只哨子大小的虫笛,整个含在嘴里吹响,身体跟着虫笛的旋律舞动着,看着年过百岁的老人,舞姿竟然奇异的撩动人心。
知道逃不出去了,欧桑也准备拼死一搏,把西装外套解开,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蜘蛛,要不是蜘蛛顺着他的衬衣往下爬,配合着西装的黑色里衬还真看不太出来。
我感觉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最少上百只小蜘蛛飞速的往下爬,黑压压的一片向婆婆围去,可还没爬进婆婆身前两米,就突然疯了一样往回爬,以更凌厉的攻势攻击身后的同伴。
蜘蛛体积太小我看不清它们是怎么厮杀的,只能看见好多蜘蛛纠缠在一起,一团一团的在地上翻滚着发出莎莎的摩擦声。欧桑额头见汗,表情难看的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他养的蛊虫马上就要反噬了,一咬牙,干脆掏出白色的粉末扬出,把整片的蜘蛛都毒杀了。
“杀伐果断,是个人物,那老婆子就更留你不得了。”婆婆温和的笑着,虫笛声音再变,像进攻的号角一样尖锐刺耳。
我知道婆婆攻击了,可除了刺耳的虫笛声音,根本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正奇怪着呢,欧桑脸上突然冒出了一点一点的血泡,体积非常小但是数量惊人,我看着欧桑身体瞬间肿了一圈,他惨叫着伸手一摸,脸上的血泡马上破开,流出来的不是体液,而是粘稠的脓血。
这才是黑苗的手段,不知不觉间就能让敌人生不如死!
“砰!”
巨大的枪声把欧桑的惨叫都给盖过去了,我愣愣的看着婆婆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血止不住的从手缝间溢出。
私人会所里面,一个拿着枪的普通人哆哆嗦嗦的瞪着我们,这枪是他开的。
“你竟然敢动枪!坏了圈里的规矩连万道也保不了你!”
肖三酒扑过去给婆婆快速止血,晏庄气急败坏的怒吼把欧桑也给吼清醒了,冷笑一声,欧桑脸皮抽动:“坏了规矩又怎么样!大不了我离开万道逃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呵呵,今天只要把你们都留下,让蛊虫吞吃殆尽,谁又知道我坏了规矩?别怪我心狠,是你们先逼人太甚!”
欧桑踉跄着爬起来,抢过手下的枪带头向我们射击,晏庄排符阵时腿上中了一枪直接跪在地上,我耳朵里只听得见枪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往哪儿躲都不知道。
陌刀在手的肖三酒突然挡在我身前闷哼一声,我站在他身后看见他的肩膀瞬间被血染红了一片,他反手推我一把,又拦到了婆婆身前。
“叶子回去搬救兵!只要你跑了,这个老匹夫绝对不敢动我们!别墨迹快走!”
借着晏庄火符阵的轰炸,本来就在最后面的我紧咬着牙扭头跑了。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警察肯定会很快赶来,我现在的任务不是救他们,而是搬救兵把欧桑碎尸万段!
第27章、鬼女之威
开车直奔四局,我眼睛通红的冲到负三楼,喘着粗气在血玉棺前噗通跪下猛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好像有血流下,我随意的一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鬼女大人,我愿折损阳寿请你陪我走一趟!”
“为了就那对母子?”
“不,为了能帮我挡枪子断后的过命兄弟!”
“过命兄弟……”鬼女轻笑一声,声音突然在整个房间里飘忽起来:“就算你是一时冲动,如果开始了,可就停不下来了。”
我再磕响头,目光坚定:“绝不后悔。”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血玉棺慢慢打开,一阵寒气涌了出来,“此棺名为血泣,想报仇也好杀人也好,躺进来,我会满足你的……”
“活人入棺,怨气撞灵,血泣棺现,百鬼夜行……”
我躺进血泣棺中,棺盖盖下的瞬间,我的身体就像变成了一张纸人一样,被无数把剪刀一下下的剪开,强大的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像要把我的三魂七魄都吸走,扭曲着,抽离着什么东西。
疼,手指脚趾像被一遍遍的拔下指甲一样让我撕心裂肺的疼,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看不见的小锤子一点一点敲碎,手指插进肉里把那些骨头碎片拔出来一样,整个身体疼的仿佛被烈火灼烧。
不知疼了多久,我突然一阵轻松,睁开眼睛,我飘在血泣棺上空,八个绿衣婢女抬棺,脚下飘忽,眨眼间就能飘出好远,白色的雾气渐渐萦绕在血泣棺周围。
午夜的街道行人稀少,鬼抬棺走在街上,行人就算看不见,也纷纷本能的让出了大路。
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一个身穿猩红嫁衣的绝美女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白玉般的双手中捧着一方小巧的玉玺,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笑容魅惑。
我往血泣棺身后看去,不知不觉间,后面竟然聚集了数以百计的鬼影,男女老少形形色色,像听从征召的士兵一样,面无表情的跟在血泣棺后,越聚越多,百鬼夜行。
我低头,透过棺盖看见我的身体躺在里面,好像非常痛苦的抽搐着,毛孔里冒出细密的血珠,我平静的看着,竟然忍不住感叹还好我现在不用再感受那种非人的痛苦了。
去私人会所的路已经走了一半,八个阴兵现身,前四后四的围着血泣棺,打起了金边黑底的血凤旗。
我一直飘在队伍最前面看着,看着这鬼女高高在上的端坐在血泣棺上,仿佛出征的帝王。
孤零零的飘在最前面,我默然的引着这支越来越庞大的队伍来到私人会所,门前空无一人,我本以为会在的警察也不见踪影。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白色的雾气弥漫,慢慢笼罩了整条街,会所被迷雾笼罩着,群鬼隐入雾中飘忽着,若有若无的尖笑为这本来就惊悚的场面更添一分诡异。
我们没有等太久,私人会所里一阵喧闹,欧桑面无人色的带着会所里的所有人跑出来,有普通的喽啰,也有实力参差不齐的圈里人。普通人看不见血棺群鬼,甚至看不见雾气,只感觉浑身冰凉,就像落进蛇窝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
欧桑和圈里人能看见,但他们情愿现在就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总比被活生生吓死的好,所有能看见猛鬼大军的人全部面无人色的跪了一地,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欧桑剧烈颤抖着跪在地上,头死死地贴着地面,“小人黑苗欧桑,拜见鬼女殿下!”
“听说,整个帝都除了晏刚,谁都入不了你的眼。”
鬼女端坐在凤椅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吓的欧桑连说不敢。轻笑一声,鬼女指了指飘在半空的我:“活人入棺,有仇报仇,你懂我的意思。”
惨白着脸看我一眼,欧桑绝望一边磕头一边往血泣棺爬,都不指望活命了,只求魂魄能完整的去投胎,但他刚把手往血泣棺上伸,扛旗阴兵就直接砍断了他的手。
“血泣棺,不是谁都有资格碰的……”鬼女说这话的时候淡淡的看我一眼,让欧桑把抓了的人放出来,欧桑躺在地上一边抱着断掌抽搐,一边把关押晏庄他们的房间号说了出来。
我淡淡的看他一眼,魂体飘进会所里,所看到的惨状让我本已经平静许多的愤怒骤然烧起。
晏庄和肖三酒被铁钩穿透了琵琶骨吊在半空中,脚下是蛊虫涌动的血池,欧桑舍不得他们两人的体质,竟然这么狠辣的把他们两个放血养蛊!
聪聪的身体沉在血池底早已没有活人的生气,他和媛媛的魂魄被压缩在一个透明的圆球里,已经融和了一部分。
反倒是婆婆情况最好,虽然昏迷过去蜷缩在角落里,但她身边蛊虫围了一圈死死的护着她,看来欧桑一时半会儿还攻不进去。
“可算让哥哥等来了……”虚弱的微微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晏庄艰难的勾了勾嘴角:“赶紧解决完了,哥哥给你补回阳寿……”
要不是我现在只是生魂,我估计眼泪都下来了。他都成这鬼样子了,竟然还想着帮我补回阳寿。
我飘回外边,鬼女淡淡的瞥我一眼,朱唇微启:“想好要怎么处置了吗?”
“都杀了,人死魂消!”
我像厉鬼一样尖声咆哮,魂体一阵颤动,根本对这些为虎作伥的普通人生不出丝毫的同情!他们明明和晏庄他们无冤无仇,可还是能狠心的在他们身上施展如此酷刑!他们把铁钩穿透晏庄和肖三酒琵琶骨吊起来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有如此下场!
玉手微抬衣袖请扬,鬼女看着我笑的更魅惑了,压低的女声悠扬的回荡在整条街区:“如你所愿,人死魂消。”
话音未落,整条街上的孤魂野鬼们全都沸腾了,鬼啸震天,无数厉鬼附到那些普通人身上,他们狂笑着抽刀拔枪杀向那些圈里人,有的符师连符都没掏出来,就被一拥而上的厉鬼连捅数十刀,身体早已死亡,可厉鬼仍然控制着躯壳尖笑着恨不得把他们剁成碎肉。
有的厉鬼没有剥夺附身对象的意识,而是操控着他们的手掐到脖子上,让他们感受着自己的手在一点一点的用力,享受那无力阻止死亡的窒息感,身体痛苦到痉挛,可手仍然在用力的遏住喉咙,清醒的意识早已崩溃,甚至不用厉鬼再次动手,这些活生生掐死自己的新魂就已经承受不住的魂飞魄散。
欧桑是死的最惨的,魂体被厉鬼们一口一口的撕咬吞食了,凄厉的惨叫整整回荡了半个小时才骤然停下。
满地的鲜血,人惨死残留的怨气冲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家私人会所变成人间地狱,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动。他们该死。
狂欢一样的解决完所有活人和新魂后,鬼影涌入会所里本想救下晏庄等人,可欧桑养的蛊虫有噬咬魂体的能力,它们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血泣棺被婢女抬了进来,鬼女不屑的冷哼一声,挥手间幽绿的鬼火笼罩了整个血池,血液被烧的沸腾,蛊虫在里面不住的翻滚挣扎,最后一片片的死亡浮了起来。
“聪聪还有救吗?”我看着被野鬼捞出来的聪聪尸体,不抱希望的低声问道。
鬼女屈指敲碎透明的圆球放出姐弟两的魂魄,轻轻一撕就把两人的魂体重新分开,媛媛的尸体也从血池里被捞了出来,姐弟两的尸体并排躺着,面目全非。
“救了也是一具丑陋的活尸,这么活着有必要吗?”鬼女没说不能救,反而随意的反问一句。
“鬼女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活尸,不一样活的好好的…...”
刚被放下的晏庄瘫在地上,头都动不了的嬉笑道:“我觉得比起现在去投胎,他们应该更希望和亲妈一起生活吧。”
“要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也死了呢。”
鬼女的话让我们齐齐一愣,阴兵里竟然走出来一个面容青秀的女鬼,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冲鬼女磕了磕头,然后温柔的笑看我们:“谢谢你们这么拼命的想救我们,我身子早就熬不住了,虽然鬼蛊一直在折磨我,但我也是靠鬼蛊在支撑着活命。”
“你们从医院走后我就死了,那副鬼见了都恶心的身子,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
“他们也是一样,身体早已被蛊虫折磨的难以挽回,再活着也是徒增痛苦。我知道你们有能力送人投胎,只求你们能让我下辈子还做他们的妈妈,好好补偿他们姐弟。”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迷茫又空洞洞的看着鬼女把聪聪和媛媛的身体焚毁,跟来的孤魂野鬼基本都散去了,只有她们母子三个扛着晏庄、肖三酒和婆婆的身体,跟着我们在血泣棺的迷雾中回到四局。
一进四局他们三人就被抬去急救室治疗了,毛敏三人的魂魄也被专人收起等老头回来放去投胎。
我跟着血泣棺飘回负三楼,婢女和扛旗阴兵都消散了,整个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鬼女两人,和前两次的独处不同,这次我的身体还在血泣棺里,而她在我面前亭亭玉立。
“谢谢你。”
我本应该和以往一样跪下,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看着我就是不愿意下跪,不愿意低她一等。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啰嗦的时候有意思。”鬼女微微一笑飘到我身前,贴的极近,我仿佛能感受到她吐在我唇边的气息。
“回身体吧,强大起来,不是每次困难都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才能解决的。”
我恍惚着被她推回棺材里融入身体中,那种被剁碎了一样的剧痛瞬间占据了我全部的意识,我很干脆的被疼晕了过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哪一天我能挡在她前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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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新、主修通灵
“你们三个小兔崽子,谁本命年犯太岁了吧?接个私活也能折腾的天翻地覆,老子给你们擦屁股忙的四脚朝天,你们倒是躺的清闲!”
我们仨一个病房,正吃着小护士削的水果呢,晏刚老头火爆的一脚把门踹开,当着小护士的面就对着我们一顿臭骂。
“秦烨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偷摸着把鬼女大人带出去就算了,反正杀的是万道的,但你人都杀了一地,就不能把现场收拾收拾?!”
我叼着苹果眼巴巴的看着老头气的在病床前跳脚,脸红脖子粗的冲我吼:“你那一地的尸体,差点没把两个一大早出来打扫的环卫工给吓死!这里可是帝都!这种特大流血事件惹出来,老子连着被请海里喝了两天茶,各种封锁消息,二队的人全被派出去给记者和目睹的环卫工施迷魂术才糊弄过去了!”
我真被老头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特别是对那两个目睹的环卫工,天还没亮就见到那副地狱场景,还好被施了迷魂术,不然肯定得留下心理阴影了。
“老大你吼差不多就得啦,不就死了十几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去海里喝的还是特供的茶呢,小熊猫顺回来几条?哥哥这几天疼的受不了,得转移下注意力。”
“也就三条,被二队的偷了一条,给你小子留了一条,另外一条是老子的,你就别惦记了!”
我咔擦咔擦的咬苹果看这爷俩贫,刚才那一丝丝愧疚早就烟消云散了。
廖鹏的事件告一段落,虽然根本没完成委托,还把人儿子和旧情人给搭进去了,但知道前因后果并由二队队长安排着和她们娘仨见了一面后,他还是很干脆的把60万红包打到了晏庄账号上。
这期间我们一队都没和廖鹏见过一面,忙着养伤呢。肖三酒和晏庄就不用说了,一人中了一枪,还被人穿透琵琶骨吊着放血,在四局专属的医院里还能听护士长说好几年没见晏庄这么惨过了。
至于万道组织,被老头回来后联合了国内的几大门派团体追杀了一波,毕竟圈子里的规矩是生死看淡,但一是不能灭人魂魄,二是不能动现代武器。如果连这个最古老的圈子里斗法都要防冷枪了,那这个圈子估计没多久就该消失了。
万道因为玩弄魂魄被圈子打为邪派,但一直没敢破了不动现代武器这条规矩,这次出了欧桑这么个狗急跳墙的败类,也把万道拖累的不轻,不仅被老头完完全全清扫出帝都,甚至在整个大陆的范围都基本上销声匿迹了。
这些事都是听其他队的人说的,他们听说我把鬼女都给带着跑出去一趟,纷纷以膜拜的心情来探病,礼物收了一堆,他们看我的眼神也是分外的佩服,像佩服一个不怕死的神经病一样。
所有小队都说我们一队人的关系最铁,挡得了枪子入得了棺,不要命也以群聚。
和晏庄、肖三酒比起来,我虽然没什么外伤,但整体情况要惨的多。鬼女二十多年没发威,这次借着我这活人入棺的良机小玩了一把,直接把我的寿命玩掉了8年。
短时间内细胞大量代谢死亡又新生,基本把我骨髓都熬干净了,我浑身的皮肤都又干又皱巴,头发花白的跟五六十岁一样,看背影就是个不甘寂寞的风骚老头。
跟晏庄胡吹了一阵,老头被请去喝茶的气也消了,拖了把椅子坐下,拍着腿冲我竖拇指:“你小子不错,是个有出息的,进四局第一单就敢请鬼女,而且鬼女还真给你面子让你请着了!不错,老子喜欢!”
我干笑两声没敢回他,请一次鬼女8年命,多请两次我就能提前投胎了,老头这是喜欢我死的比他早吧?
“不过你来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大半都在养伤啊?这可不行,来给老子说说看,你以后准备精修哪一门啊?”老头颇为好奇的看着我问了一句,晏庄和肖三酒也跟着扭头看我了。
圈子里流派众多,但其实总结起来就八大门——养鬼、养尸、招神、通灵、望气、修符、武行、观相。
养鬼养尸招神都是借助外力的流派,自身战斗力不行,强不强就看抱的大腿粗不粗;通灵就是老一辈常说的神婆之类的上身流,玩的溜威力强大,但对施法者的身体损耗颇多,现在这一行大多是骗子。
望气现在比较热门,看风水的、当地师的、盗墓的,基本上都靠这手吃饭,晏庄对望气也颇为精通,不过他主修的还是修符,一手符阵排的是出神入化。
肖三酒是武行大拿,听说辅修养鬼,不过都是纯阴体质招惹来养着玩的,也没见他怎么用过。以他的身手加上纯阴命格,在圈子里也是赫赫有名的酒爷。
至于最后的观相,观的是面相、手相、骨相和命相,也就是俗称的算命先生,这类可以算得上损己利人,在圈子里也颇受敬重。
我虽然对这八大门了解的算比较清楚了,但我选哪一门精修,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
从秦家村的事情开始,我就没考虑过望气和观相这两个基本没有战斗力的流派,但战斗力强的比如养鬼养尸,我又本能的有点接受不了。招神我倒是挺感兴趣,问题那都是佛道两家主打的,我没这个信仰人家不要我。
最后只有武行和通灵这两个选项了。
我纠结了半天,犹豫的坐起来,认真的看着肖三酒问道:“你说我现在跟你学武行,还来得及吗?”
肖三酒眼神空洞中带着迷茫,晏庄在我们两中间笑的喘不上气。
“咳咳咳!不是哥哥说你,你想从现在开始练武行,还不如出去找个跆拳道速成班,好歹能吓唬吓唬街头小混混!”
把自己笑的伤口疼,晏庄扭曲着脸给我科普:“听哥哥一句,武行都不是人练的,肖三酒那是古武世家,出生就开始泡着药酒熬练筋骨了,你这种肉体凡胎,再练三十年也够不上他一半,何必为难自己?”
“你别看他打活人的时候怂,那是怕随便一出手就伤人性命背上恶果,他砍鬼斩尸的时候,哥哥可是有多远跑多远!”
被晏庄打击了一遍,我也死了进武行的心,现在排除法过了一遍,能练的就只有通灵一门了呗?
“行吧,我以后主修通灵!”
通灵和养鬼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借助外力,但养鬼道的人打架全靠鬼上,而通灵则是能使用所沟通之魂的能力,举个例子,我要是和一厉害的鬼王通灵了,他能使的招我基本都能使,只是人家用完就累点,我用完估计得耗去半条命吧。
“通灵吗?你确定?”老头听了我的主修门,一脸诡异的看着我,那眼神审视中带着看热闹的八卦,把我看的毛毛的。
“怎么,通灵不会也得从小练吧?”我往被子里缩了缩,狐疑的看了看他们仨,怎么都表情诡异的看着我呢?!
“话说,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真的不知道养鬼道的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养个鬼女那个级别的家鬼,但真到鬼女那个级别,又只有通灵一门能请得动?”
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我一门心思对鬼女有所图谋一样。但说真的,自从躺过血泣棺跟着鬼女百鬼夜行威风了一把后,我还真对那个层级的能力有点念念不忘了。
本来只是因为没得选了才选的通灵,现在我竟然被老头撩拨的,忍不住脑补请鬼女上身,我自己玩一次阴兵过境的场景了!
这念头越想心里越热乎,我自觉跟鬼女关系还是可以的,虽然她老嫌弃我啰嗦,但我吹牛逼的时候拍血泣棺都没事,再对比一下欧桑还没摸到棺材边就被阴兵砍了手,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待遇相当不错了。
“就这么决定了,我主修通灵,辅修符!等出院了,我就去找些普通的阴魂通灵试试!”
虽然选了通灵做主修,但我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毕竟我这命格奇葩了点,一般鬼估计不会自愿上我的身,强迫一番还有点可行性……
“普通阴魂?哥哥求你了,做鬼也不容易,你就别折腾那些可怜鬼了,以你的体质,起手就得拿厉鬼试,等熟练之后再提阴魂的事儿,不然阴魂分分钟就被你玩的魂飞魄散了。”
晏庄悠哉的喝着婆婆的徒子徒孙们从苗疆稍来的特效药,一双狐狸眼微挑着看我:“你连血泣棺都睡过了,厉鬼上身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神识压不住,厉鬼也不敢占了你的身子。”
“不过哥哥真心的,出院之后你好好的去谢谢鬼女大人,打好关系难说以后真能通灵鬼女,嘿嘿,哥哥给你透个风,鬼女那个级别的不需要上你身,只要得到她的允许,你隔再远也能用她的力量。”
我听到“用她的力量”这几个字时突然一阵不舒服,怎么感觉跟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一样啊?而且上次回身体之前,她还说过不是什么困难都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才能解决……
这是啥意思啊?以后不给我用了还是不建议我用了?没选主修时头疼,选了主修头更疼了!
第29章、暗恋也有危险
在医院里躺了快两个月,我才被恩准出院,而说好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晏庄和肖三酒,则在婆婆的调养下半个多月就活蹦乱跳的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不过这两个月经常吃着老头和婆婆给我送来的各种补品,身子到恢复正常了,只是这头发依然花白,逼的我出院当天就跑去把头发染黑了。
回到四局后,我连宿舍都没回就先跑到负三楼,跪下郑重给鬼女磕头道谢后,改为盘腿的坐姿。她肯弄这么大阵仗陪我去救人报仇我必须得谢,但改说事儿了我就不愿意像以前一样跪着了。
“鬼女大人,我决定了,以后主修通灵,您有没有相熟的鬼王鬼帝啥的给我走个后门,让我能远距离借力?”
我嬉皮笑脸的把主修的想法说出来,其实心里还是比较没谱,因为通灵前期真心弱,得不断的修炼神识,其实也就是保证精神力强度高,不然分分钟被夺舍了。
我倒是因为命格问题不用当心被夺舍,但被猛鬼上身后,它拿我身体去干点杀人放火的勾当也不行啊,到头来还是得神识强大能压得住才行,也就是说,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只能靠卖血和三脚猫的修符来打架了。
“远距离借力?我看你想要的不是鬼帝,而是我吧?”鬼女的声音幽幽响起:“不过没想到你会选通灵一门,上次多消耗了你三年寿命,让你借力也不是不行。”
我老脸通红,心里那点小心思全被戳破了,真心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鬼女这么简单就同意让我借力,还是让我奇怪了一把。她这种级别的存在,基本上可以算陆地神仙了,就算看我再顺眼,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委身于我啊?
“你不用奇怪,以你的命格来说,等你能让我上身的那一天,对我的帮助也极大,上次你入血泣棺,我就发现停滞不前的修为有所增长,要不是答应了晏刚庇佑四局的人,我还真想直接把你吸干算了……”
我一阵恶寒,大靠山一眨眼就变成了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的大魔头,我命怎么这么苦呢!
“纯阳命格千年难遇,我不想你还没成长到能让我上身就被别人练成傀儡,为了尽快提升你的神识,我会放出威压锻炼你,一炷香的时间,撑得过就过关,撑不过我现在就吃了你也不浪费。”
鬼女说完,根本没给我任何准备的时间,血泣棺突然涌出浓浓的寒气,我身上像压了一座山一样直接被压趴在地上,像条死鱼。
寒气不仅压的我起不了身,更仿佛要把我的脑浆冻成冰一样,又冷又沉,我本能的想让自己暖起来,像搓身体能变暖一样,我努力的集中精力在脑子上,以另一种我自己都理解不了的方式“摩擦生热”,这种濒临死亡的反抗竟然真的让我的意识有种慢慢回暖的感觉。
但“摩擦生热”真的累,我只坚持了一会儿,就有种通宵好几个晚上打游戏的疲惫感,但这种疲惫感中还夹杂着一种诡异的清醒,这种想睡睡不着,稍微一放松脑仁就要结冰的感觉,把我折磨的欲生欲死。
不知道鬼女所谓一炷香的时间到底有多久,在我真的力竭快被冻死压死的时候,寒气散开了。
“三炷香的时间,还不错,没让我失望。”鬼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惊讶和满意,我心里竟然有点小激动。
艰难的爬起来靠着血泣棺坐着,那夜抬棺的绿衣婢女突然出现了一个,乖巧的冲我行了一礼,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上了我的身。身体里突然多出了点什么东西的感觉让我浑身难受,但突然涌现的力量,又让我忍不住痴迷。
“我的婢女只是低阶鬼将,你试试能不能借助她的力量。”
鬼女的声音响起,我刚想调动那股力量,就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转向血泣棺以女人的动作行了个礼,然后开始给旁边的梳妆台除尘……
我沉默了,鬼女也沉默了……
“今天你神识消耗过多,下次再试吧。”鬼女说完,绿衣婢女走出我的身体,冲我行礼的时候以一个特别刁钻的角度白了我一眼。
嘿我这暴脾气!
“这里安静很久了,说说你养伤的事吧。”鬼女话锋一转,估计是我住院这段时间太闲了没人陪她说话,所以让我把住院的趣事说一说。
我强压下和婢女打一架的冲动,给鬼女说着住院有多无聊,心里却委屈的不行,别人想追女神只用出钱出力出感情,我想追的女神怎么还有搭上命的风险呢?
等等?!我突然愣了一下,我刚才想的啥来着?我竟然把四局的镇局之鬼当女神,还想追她?!天啊,不会是单身太久疯了吧?还是遇到的灵异事件太多,审美都不往活人身上靠了?
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跟鬼女说了些啥,我跟个鬼似的飘回宿舍,开门就被晏庄和肖三酒一人架着一边扛到了食堂。
我还在纠结暗恋鬼女的事,木头一样的没有一点点反抗,等桌子上摆满了菜,婆婆也入席后,我才恍惚的回过神来,有点懵的跟婆婆打了个招呼。
“哎哟,看你这表情,看上谁家闺女了?要不要婆婆给你上门说媒啊?”婆婆不愧是过来人,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猜出我是为情所困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婆婆,感觉更委屈了。要我看上的是这圈子里随便一个妹子,婆婆这辈分去给我说媒,难说真的就成了。问题我看上的是鬼女,婆婆跟鬼女死忠粉一样,我要说喜欢她偶像,她估计不会给我说媒,直接给我送葬比较快吧?
晏庄听婆婆问话的时候就八卦的看着我,一瞅我这苦逼的神情,再删选一遍我来四局之后遇到的妹子,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是哥哥说你,你不会喜欢上鬼女了吧?”
我心底一惊,虽然早知道瞒不了这只死狐狸多久,但这么容易被识破,而且是当着婆婆的面被识破,我还是很不舒坦。他小子怎么这么人精呢?!读心术是犯法的啊!
“呵呵,鬼女大人果然魅力无边,又一个喜欢上的。婆婆看好你,努力!”
出乎我意料的是,婆婆知道我喜欢上鬼女后不仅没有像一个普通狂粉那样直接冲我下蛊,反而非常随意的鼓励了我一句……
看我一脸呆滞的模样,晏庄嗤笑出声:“行了,喜欢上鬼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四局男人暗恋鬼女的占了一半,另一半是自认配不上鬼女把她当女神供着的,只有哥哥这种看得开的人和肖三酒这种死木头能幸免。”
“当年老大也是鬼女的狂热追求者之一,追了几十年没戏才慢慢淡了,不过还是一辈子没娶,所以听哥哥一句劝,喜欢上鬼女是正常的,但别真陷进去,把鬼女当女神供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无意间又听见一个大八卦,而且发现原来四局男人有一半是我的情敌,另一半也肯定是我求爱路上的绊脚石,我刚才老感觉自己不正常的忐忑没有了,反而多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欲,越来越想拿下鬼女了!
默默的把这个念头埋在心底,我埋头吃饭。饭要一口一口吃,鬼也得一步一步追!和其他情敌比起来,好歹我还有吸引鬼女的命格优势啊!
看我突然精神了,晏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等吃饱喝足后,他才敲敲桌子:“今天除了庆祝你出院之外,哥哥还替你接了个任务,咱们还有半个月时间准备,半个月之后,出发缅甸,参加翡翠公盘!”
我被转移了注意力,奇怪的问道:“什么任务得跑翡翠公盘啊?”
“任务倒是没啥,每年翡翠公盘开启之前都得请圈子里的人去镇场子,防止有人恶意攻击那些富豪,这是个油水足的活儿,都是各大组织轮着来的,今年刚好轮到我们四局而已。”
晏庄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染黑的头发说道:“咱们这次过去之后,也得走点关系,弄个上千亩丛林,给你酿返老还童酒。”
我无意识的摸摸头发,本以为晏庄说给我补回阳寿只是表心意的说法,谁知道他竟然玩真的…..
上千亩丛林,这得多大一片地啊?而且返老还童酒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他竟然会酿?!
“哎哟,鬼眼小子手笔够大的,想酿返老还童酒可不容易。”婆婆摇着头回忆道:“你们四局还真是敢折腾,最近一次酿制返老还童酒的是晏刚老哥,他那次故意跑隔壁岛国折腾也才划了几百亩林地,你这次竟然敢翻倍的来?”
嘿嘿一笑,晏庄嬉皮笑脸的道:“老大那次只折损了三年的阳寿,几百亩足够了,而且返老还童酒不能久放,不然他能放过那些小矮子?”
我模模糊糊的听着有点意思了,老头折损三年阳寿那是为了请鬼女,看来这种非自然折损的阳寿是有方法可以补回来的,我心里一阵热乎,虽然损失八年阳寿我也才三十出头,不过能年轻回来谁不愿意?
第30章、老朋友
“鬼眼公子,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趟,请跟我来吧~”
“我”扭着腰,踩着小碎步双手交叠在小腹处身姿曼妙的走到队长会议室里,向在座的队长们盈盈行了一礼,冲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的晏庄招了招手。
“……不是哥哥说你,还驾驭不住鬼将就别老跟小姑娘掐行不?!你这一天天娘里娘气的,一队的光辉形象都要被你折腾没了!”
是的,虽然这身体是我的,但现在操控我身体的还是那个绿衣婢女。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得被鬼女用威压虐待一遍,休息一会儿我就跟这婢女死磕,从一开始她上我身必控制我,到现在我也有三成机会能反压过她了。
只不过今天鬼女不知怎么的,平常最多压我一小时,今天足足延长了快20分钟,我被这婢女上身之后后继乏力,才被钻了空子,被她故意用我的身体趁着队长开会的时候上来了。
带着晏庄回到负三楼,绿衣婢女从我身体里分了出来消失在血泣棺里,我直接跌坐在地上,累瘫了。
无奈的瞪我一眼,晏庄恭恭敬敬的磕过头后,小心的问道:“鬼女大人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吩咐?”
“后天你们就要去异国做任务了,他在本宫这儿修炼了半个月,神识已达后天顶峰,你趁着酿制返老还童酒时,把他置于泉眼,本宫会派一名扛旗鬼将随你们一起去,要是他在泉眼处还突破不到先天,那扛旗鬼将会抽离他的精华,带回来给本宫吞噬,你可清楚了?”
鬼女的声音平淡无波,一丝人气都没有,用君王下旨般理所当然的态度又逼了我一把。
“鬼女大人您放心,先天是吧?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带出去的时候是后天,回来就是先天了!”
晏庄嘴角微微抽动,这先天哪是这么容易达成的?后天到先天那完全是鲤鱼跃龙门的提升,他也才在三年前堪堪迈进先天啊!不过要是现在不答应,估计鬼女发起火来连努力的余地都没有了,想到这里,晏庄笑脸都挂不住了。
我倒是颇为无所谓,毕竟这种威胁我这些天听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偶尔忙着制作五行符没达到她的要求,她也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虐我一顿就算完,所以我最近胆子大多了。
“扛旗鬼将由那个纯阴命格的人养着,必要的时候他会出现让你通灵的,这两天就不用过来了,下去吧。”
鬼女说完后不再出声,晏庄听着这话有种脑子转不过来的感觉,这扛旗鬼将是过去当监工的还是过去当保镖的啊?!
我们两个恭敬的退下,回到宿舍后晏庄把门一关,神神秘秘的问我:“给哥哥说说,鬼女是不是真对你有点意思?出门还给配保镖,这待遇在四局你是头一号啊!”
我挠挠头,有点尴尬的道:“这个啊,我的体质好像对她提升有用,她估计是怕自己没吃到我,反而被别人得手了吧?”
晏庄狐疑的看着我,不死心的拍着我的肩膀道:“别灰心,努力一把难说真能把鬼女追到手!”
我打着马虎眼含混过去,虽然我确实喜欢鬼女,但追求她一定不是现在,微微握拳,我心里暗道,先天吗……
两天之后我忍着没去跟鬼女道别,还是我们三个,直飞仰光,一下飞机,就被久候的接机人殷勤的送到了仰光市内最高档的酒店。
“鬼眼大人,这次要麻烦您了,最近翡翠矿上出了两条人命,本以为是被下了降头,请降头师去看了,结果好像是矿里出了玉人被冲撞了,这玉人不知道在哪块石里,还请您在公盘的时候能留意一二。”
吃完午饭,这次翡翠公盘负责接待我们的一个叫阿乔的中年人面带忧虑的看着晏庄。这玉人我倒是知道,各国都有石女、玉女的传说,其实翡翠这种灵性矿石出玉人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不是只有女的,而是男女老幼都有。
一般来说玉人比较中性温和,轻易不会取人性命,好好接回家供奉还能保家宅平安。这次怎么会连杀两人?我和晏庄对视一眼,可以看出他也有点奇怪了。
“乔叔放心,这玉人一般不会作恶,等公盘开之前,哥哥会提前去查看的。”晏庄随意安抚了乔叔一句,看看时间吩咐道:“乔叔,哥哥还有两个朋友马上就要来了,麻烦您再开间房备上。”
乔叔连连说好,跟我们聊了几句就出去了。等他一走,我没形象的躺到床上偏头看着晏庄:“你这德行还有朋友?谁要来啊?”
“嘿你这话说的,哥哥小弟遍天下好吗?”晏庄白我一眼,有点恍惚的拿着罗盘看,一下午不是在看罗盘就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本来想睡个午觉,直接被他这焦虑的举动给带的心烦意乱,加上天气太热本就烦躁,拽出枕头冲他砸过去,我忍不住怒吼出声:“你他妈好好看你的罗盘去!走来走去压地啊!”
晏庄被我砸懵了一瞬,捡起枕头就扑到我床上把枕头压我脑袋上,顺手把酒店那不算薄的被子往我身上一裹,直接暴打了我一顿。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在缅甸这破地方,不动都一身汗,晏庄这贱人还拿被子把我裹起来,等我挣扎着翻身把他压到被子里打的时候,我头发都被汗湿了!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关门让你们继续吗?”
房间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御姐倚着一边门框,穿着艳红高跟鞋的美腿踩在门框的另一边,双手抱胸戏谑的挑眉看着我们。
我先是被她惊艳了一把,然后反应过来我和晏庄现在这状态——衣衫凌乱躺在床上,我压着他,他气喘吁吁的躺在我身下,眼里也泛着水光,配合他特别漂亮的中性脸……
我一阵恶寒翻身,差点滚到床底下去!
晏庄懒洋洋的坐起来,冲御姐抛了个媚眼,御姐嘴角一挑,走着猫步进来,伸手直接把他推回床上,抬起他的下巴就来了个湿吻。
我僵硬的坐在床边,一道人影从我身边飞奔而过,我被带了一下,真的滚到床下去了。
“三酒哥好久不见来抱抱!”
“嘭!”
我木着脸回头,正在看书的肖三酒头都没抬,缓缓收回他的大长腿,我头再扭,刚才把我带下床的那道人影已经被踹的贴墙,刚刚滑坐到地上。
哦,这个想跟肖三酒抱抱的是个男的。
“果然是三酒哥,这都没能偷袭到!”花痴男一脸膜拜的从地上爬起来,从后腰掏出一条鞭子“噼啪”挥出一声空响,扭身就扬鞭冲肖三酒挥去。
我隐约间听见肖三酒叹了一声,然后用来靠着的枕头飞出,鞭子缠在枕头上的工夫,肖三酒一把拽住鞭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扯,花痴男一点都不反抗,反而非常兴奋的顺着鞭子的力道飞扑过去,被肖三酒三用鞭子绕过手脚,把他绑成了一个相当结实的粽子。
“三酒哥你又把我绑起来了~”花痴男娇羞的瞥他一眼,我被雷的打了个哆嗦,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肖三酒,恨不得在脸上写几个大字——没想到你是这种酒!
肖三酒心累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好像想跟我解释什么又无从解释的样子,莫名有点委屈,无奈的看了一眼花痴男,扯过被子把他盖住,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逃避感。
和这边诡异的画风比起来,我毅然决然的扭头回去看晏庄这边,虽然晏庄竟然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让我有点惊奇,不过御姐的气场确实足,到一点都不违和!
啊,他们还在亲。
我木然的看了看手机,肖三酒从踹人到把人给捆起来盖上,一共用了不到一分钟,哦,他们也没亲太久嘛。
“呵呵~好久不见。”
御姐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伸出舌头舔了舔晏庄被她咬红肿的嘴唇,声音磁性低哑,是那种男人听了浑身酥麻的声音。
晏庄不自在的偏开头,手僵硬的放在身体两边都不敢去碰御姐,干咳两声回了句好久不见。
“噗嗤——”
我没憋住笑场了!哈哈哈哈哈!晏庄这心黑手辣的鬼眼也有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一天!妈的,从今天开始不管御姐是干嘛的她都是我偶像了!
“笑屁笑!哥哥就算是被压的也好过你没人压!等哥哥一会儿就把你喜欢鬼女的消息给发到四局群里,你等着回去被情敌收拾吧!”
笑声卡在我嗓子里差点没把我呛死,靠,果然还是那个黑心的鬼眼,虐狗就算了,还要把我交给那群没人性的情敌收拾!简直不是亲队友!
不过被我这么一搅合,御姐也没了继续调戏晏庄的兴致,慵懒如猎豹一样的坐起来,点上一支女性香烟吞云吐雾:“你就是一队的新人秦烨?不错,一会儿给姐姐来200CC的血袋抵看戏的钱。”
我无语凝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占人便宜就算了,惦记我的血也是如出一辙啊。
话说这一男一女到底什么身份啊?
第31章、神算子
御姐叼着烟过去把花痴男放开后,两人并排站着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御姐身材凹凸有致,一席红莲旗袍被她穿出了女王皮裙的效果,配上艳红的高跟鞋,那腿玩一年都不够。
花痴男只要没对上肖三酒还是挺正常的,身材笔挺而且看得出非常具有爆发力,长得也不错,是那种喜欢嬉皮笑脸的阳光大型犬。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枕流,三酒哥的师弟,这个女暴龙是我姐,叫李牧,已经35岁了,你仔细看,她眼角都有皱纹了!”
花痴男,也就是林枕流的自我介绍让我稍微有点晕,他们是姐弟两,怎么姓不一样啊?
“哦对了,我们是同母异父,所以姓不一样!”林枕流一边接下他姐的鞭腿,一边抽空补了一句。
“啊!姐你又虐待我!三酒哥她欺负我,你快帮我揉揉。”
御姐李牧脚尖绷直了把嘴贱的林枕流踹飞出去,林枕流撑着电视一个高难度的空翻落到肖三酒床上,躺平了在那无节操的撒娇卖萌。说实话,一米八的汉子卖萌真的让我有戳瞎双眼的冲动。
我嘴角微微抽搐,看向表情不太自然的晏庄,竟然有种宿命感,果然,晏庄的朋友不可能是正常人!
“咳,这次给你酿返老还童酒挺麻烦的,哥哥和面瘫脸忙不过来,所以找了两个在附近的老朋友帮忙。”
“庄哥,你想我姐了就直说,张弛那死胖子离的比我们近多了,也没见你把他叫来。”林枕流揉揉头发坐起来,瞪着眼睛死盯着我:“听说三酒哥前段时间为了帮你挡枪受了重伤?”
我以为他要像一个正常死粉一样找我麻烦,谁知他下一句就一脸羡慕的感叹道:“什么时候三酒哥才能挡我前面一次啊,哪怕是挡个水枪都好啊……”
我发现我遇到的死粉都不正常,婆婆是这样,这个林枕流也是这样,这个圈子里的人,有毒!
“咳咳,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准备休息吧,李牧你自己住一间,面瘫脸和秦烨住,哥哥和你弟住。”
一句话安排好房间,我注意到肖三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林枕流在那不乐意的闹腾,被晏庄一个眼神给瞪消停了,看来虽然晏庄被他姐压,但还是有点威信的。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桌上林枕流给我讲了好多他们以前一起接私活的事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七八年的老朋友了,只要到东南亚这边,一般都是组队接活。
李牧是招神一门的,请的是上古大神女娲,说起来女娲也是大妖,和她的妖孽霸道的气质倒是挺符合的,林枕流是肖三酒的师弟,也是武行里的人,从小生活在肖三酒阴影里,不仅没有讨厌他,反而成了他的头号狂粉,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对他们姐弟有了初步了解,加上两个都是好相处的人,我挺高兴的,晚上睡觉前我还拉着肖三酒感叹了一通。
第二天一大早,乔叔就备好了车,接我们去缅甸珠宝玉石交易中心的会场,对这翡翠公盘我只是听过,没想到这会场竟然这么大!足足数万平方米的会场,里面罗列着十数万块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有的开了窗,里面露出绿色,和经过打磨的翡翠饰品不一样,这些原石里的翡翠看着比较暗淡,但也足以让我赞叹了。
毕竟这里堆着的都是钱啊!
因为还没到翡翠公盘开启的时间,所以场地里连工作人员都很少,外面只有零散的保安,反正这些石料都是各大翡翠矿主送来的,这些矿主可不是什么善茬,手里都握着足够的武装,在缅甸,没谁敢来打翡翠公盘的主意。
乔叔带着我们四人进去,我茫然的看着这些石料,不知道今天过来干嘛。
晏庄也颇为头疼,拿出罗盘来定气,可翡翠这种东西本身就带着灵气,我探头见他的罗盘针疯狂的转动,就知道他出马也找不出那玉人在哪儿了。
乔叔显然也看到了罗盘的异样,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又连翻叮嘱等明天开盘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珠宝商的安全啊。
我们除了说好好好还能说啥?离开会场的时候,我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发紧,这种感觉出现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没什么好事,不过乔叔在身边,我也不好直说,等回到酒店后,我马上把那种感觉找晏庄说了。
“啧啧,看来这趟还得出事儿,你阳气太旺,稍有阴气死气的波动就能引起你的注意。这么看,哥哥昨天的话还说早了,难说这次的开出来的玉人,真不是个善茬。”
想了想,晏庄从挎包里掏出一张隐迹符递给我,“听哥哥的话,明天好好把这浮贴身带着,然后离哥哥远点儿,别干扰哥哥的信号。”
我翻了个白眼,知道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把我的命格隐起来,明天才方便把那玉人钓出来,不然玉人因为避讳我的阳气不出来,更容易埋下隐患。
第二天翡翠公盘正式开启,各地的玉石珠宝商都带着看石的师傅一群一群的涌入会场,想想那一万欧元的入场费,我就忍不住感叹有钱人真多。
不过虽然缅甸产出翡翠,但90%的货都流向了内地,内地翡翠市场火爆,年产值近千亿!这么大块肥肉,更是促使珠宝商们蜂拥而至,我随意的游走在会场里,耳朵里听着的都是各地的方言,跟没出国一样。
突然会场入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我以为玉人出来闹事了,急匆匆的赶过去一看,大群的亿万富豪们围着一个老头,那恭敬又谄媚的模样,看的我眼晕。
“大师,大师您给我算算,看这次公盘我有收获没?”
“大师,我们家这次拿出了三千多万欧元,准备全砸暗标了,您给算算这次赚还是赔吧?”
“大师您看我能开出哪个等级的翡翠啊?最少得来个冰种吧?”
老头虽然被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的,但依然好脾气的笑着,随意点了一个面色红润的胖子说道:“你鸿运当头,这次应该有不错的收获,但切记不要赌不收手,小心物极必反。”
被点名的那个胖子笑的眼睛都没进肥肉里了,连连鞠躬道谢,冲身边的人伸手,马上包了个大红包塞老头手里,我看那红包的厚度最少也有好几万,这轻飘飘一句话就赚了好几万,钱也太好赚了吧?!
“啧,不是哥哥说,神算子怎么又跑出来骗钱了,他根本就是看那胖子面色红润,身体不错,心态也不错,能看出有家底而且胖子都心宽,不容易较真。赌石这种事,只要钱够心态好,碰上几块极品也是常见的啊!”
晏庄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我身边碎碎念,听他的意思,那老头根本就没好好给人家算,随便看了一眼就胡说八道了?这万一要是赔了,那人不得找回去?
“更不要脸的是,他把人家找回头的路都给断了,什么切不可赌不收手之类的屁话怎么说都是他有理,不要脸,观相一门的也太不要脸了!”
好吧,我懂了,这老头看来真不是个东西。
“别瞎说,神算子就算只看一眼也基本能看出一个人几天内的运势,就算真是瞎猜的,那胖子得了他这几句话,也得信心百倍,运势怎么都会有所提升,这次胖子走运,应该能大赚一笔。”
李牧也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一脸赞叹的看着被人群包围的老头,我好奇的看了一眼,问道:“他叫神算子?”
“不,他是观相一门的第一人,所以继承了神算子的名号。他本名姓陆,具体的名字早已没多少人知道了,毕竟他也是快一百八十多的人了,亲友大部分都投胎两辈子了吧?”
林枕流摸着下巴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无语的瞥他一眼,这一家子怎么都神出鬼没的?我回头看了看,果然最神出鬼没的肖三酒已经站在晏庄身后了。
我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也挺显眼的,神算子老头看见我们后微微一笑,和富豪们打了个招呼就脱身走了过来。
当着人家的面晏庄还是挺有礼貌的,带着我行了个晚辈礼后,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神算子大师,您给哥哥看看最近运势如何呗?要是好的话,哥哥也切两块石头玩玩!”
呵呵一笑,神算子还真掐指算了起来,然后失笑道:“我劝你一下都别玩,你最近赌运奇差,真要手痒必定破财。这位小哥财运不错,可以切两块玩玩,只是鸿运中带着血煞,这几天小心一点,担心血光之灾。”
晏庄听他说自己会破财,马上把银行卡掏出来丢给肖三酒收着,说怎么都不能让他去切石玩,等老头说我财运不错时,他又勾着我的肩膀让我记得赚钱了交队费。
最后老头说到我有血光之灾时,我们几个都面面相视说不出话来了。这几番印证,看来今年的翡翠公盘确实要出篓子了。
第32章、红翡绿翠切胎盘(上)
“走着走着,既然神算子都说你要发,那必须得切两块玩玩,反正哥哥不动手就行,要是切垮了,咱们就去砸招牌。”
晏庄嬉皮笑脸的把话题带过,搂着我的肩膀让肖三酒把他的银行卡丢给我,我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来直接揣包里笑道:“行,有大款买单咱就不能虚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我故意刺激晏庄,谁知道他特别轻描淡写的摆摆手:“一千万欧元之内你随便切,反正切垮了有神算子赔,哥哥也不虚!”
神算子哭笑不得,合着是被我们联手赖上了?为了不砸招牌,神算子拿出八枚金钱摊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从容的冲我点点头:“行,今天就看看我这百年招牌砸不砸得了!小兄弟你随便选两块切了,赔了算我的!”
这感情好,我也想看看这观相第一人的水平如何,真的在明标区随便转悠了一下,挑了一块刚好能搬动的,长不超过一米,厚度在两掌之内的,和长方形有点像的石料,让肖三酒帮我付了钱,我们一群人乐乐呵呵的去官方提供的切石区了。
这翡翠公盘才开场,大家都还比较理智的在斟酌和挑选石料,就没见过我们这种随便看上一块直接抱走要去切石的。等我们到切石区,工作人员笑着告诉我们是今天解的第一块石,一看有老神仙神算子跟在身边,工作人员把炮仗都拿出来了,准备来个开门红。
“哎,快来看,这边有人要解石了!”
“哎哟卧槽,大师跟着呢!肯定切涨!说不定就是玻璃种帝王绿了!”
“什么?那边开出帝王绿了?哪儿呢!”
看看,谣言就是这么转口就传出来了。我才吭哧吭哧的把石料放切割机上,就呼啦围上来一圈人,前面的还好知道我要解石,后面的直接嚷嚷着让我出个价了。
前面的人看我傻眼了,连忙安慰我不要在意,还善意的教我先擦一下石,开个窗看看,万一直接切,伤到玉肉就亏大发了。
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我只要一切就没了几十万的样子,我有点慌,看着肖三酒甩锅:“你手稳一点,要不你切?”
肖三酒武行出生,要力气有力气,要巧劲有巧劲,他来的话,我放心!
这块石料的购买价是13万欧元,我稍微折算成人民币就眼晕,还好以肖三酒的身家也不在乎这点钱,冲我点点头,往石料上泼了点水,非常熟练的抬起了切石机。
围观的人马上安静了下来,气氛徒然紧张起来,我也下意识的跟着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肖三酒沉稳的把锯齿轮贴到石料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石粉飞的眯我眼睛里我都红着眼睛不敢揉。
这种一刀切下去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我承认我穷,我看肖三酒切我都心慌,或许这就是让无数人扑在赌石上的魅力吧。
突然,肖三酒把锯齿轮抬了起来,发出空转的呜呜声,所有人都忍不住上前两步想看个仔细,可切面糊着石粉,根本看不清楚。
“浇水!快浇水看看出绿了没!”
我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一个激灵马上一盆水泼了过去,那石料的切面上是一层淡淡的晶状白雾,里面若隐若现的看不透彻,不太像出绿的样子。
我一阵失望,心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求救似的看向眯眼的晏庄,不过他也没切过石,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出雾了,里面应该有料。”一个围观的中年人也不避讳,上前两步查看了一下,再看看石料的表象,用十拿九稳的语气跟我说道:“兄弟,你这块石料从表象来看,应该是白璧厂的老坑种,这老坑以产出高档的蓝花水闻名,现在看不出绿也正常,你要是信我,就往这出雾的地方再擦两公分进去看看。”
中年人说着佩服的看了肖三酒一眼,赞叹道:“这个小哥看得出不常切石,但手够稳,眼神也好,你放心让他擦,伤不了肉!”
“兄弟你就接着擦吧,韩老板可是有名的赌石行家,看料子有一手!听他的准没错!”
围观群众跟着起哄,那个韩老板转身过去呵呵笑着抱了抱拳,颇有江湖气,我对他印象不错,加上神算子笑着冲我点头,我一咬牙,让肖三酒接着擦!
锯齿轮再次高速转动着贴近石料,刚才擦的是石皮我还好点,现在直接往晶雾上擦,我心狠狠的提了起来,连脚尖都忍不住垫起来,够着够着的往那儿看。
开过天眼后我眼神好使多了,仔细的盯了半天,一抹水亮透了出来,我声音都变调的大喊:“停停停!出了!”
肖三酒沉稳的停手,我又连忙泼了一盆水上去,那透明的玉肉露了出来,上面飘着蓝花,外面覆盖着一丝丝晶雾,看的不是太透彻,但已经能确定里面有翡翠,而且连成一片了!
“涨了!真的切涨了!高冰种蓝飘花!大涨!”
韩老板凑过来一看,先是给围观群众通报了这一好消息,然后诧异的冲我竖拇指:“小兄弟眼神够好的啊,刚能看见玉肉你就喊停,一分玉肉都没伤到,老韩我服了!”
“20万欧元,兄弟卖不卖?”
在我嘿嘿傻笑的时候,围观的人开始喊价了。
“20万就想买?呵呵,兄弟我出28万欧!”
“35万欧,兄弟你差不多就卖了吧,毕竟这才开了一个窗,也不知道这翡翠能掏出多少来,万一只有这一片你不是亏了?”
最后这个出价35万欧的说的好有道理,这石料才开了个窗马上就飙升了一倍多的价,相当于肖三酒切这两刀就净赚回来一百多万人民币啊!
我被说的有点心动了,谁知晏庄没好气的往我后脑勺上一拍,冲肖三酒一抬下巴说道:“不是哥哥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换一面接着擦,就算真赔了也有人垫着呢,怕啥!”
我从净赚一百多万的恍惚中清醒过来,确认的向神算子看去,他胸有成竹的冲我点点头,我也豪气大发,狠狠一挥手:“现在不卖,接着切,切成明料再说!”
肖三酒没有意见,有了刚才的经验后下手更快了,我被他猛的一压锯齿轮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切豆腐一样的把长方形的石料每个面都擦了一遍,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整块,中间一点雾都没有的完整翡翠给解了出来。
我大张着嘴下巴都酸了,围观群众更是眼睛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老韩也淡定不能了,涨红着脸大声吼了出来:“大涨!大涨啊!!!”
“卧槽这整块的料子要是用来掏镯子,找个好点的琢玉师傅最少能掏出20多副镯子,几十个挂件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了老韩的论断,珠宝商们像闻见血的鲨鱼一样往我身边涌了过来,价格一路往高了喊,最后一个喊到1400万人民币时打住了,老韩凑我身边说这已经差不多是市价了。
我晕晕乎乎的跟着最后出价的那个去转账,看着手机里跳出来的到账短信,那一连串的零把我彻底震住了。
一块黄不拉几的破石头卖13万欧元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结果解开之后价格飙升10倍,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工作人员一看交易成功,马上点燃了鞭炮,红色的碎纸炸的漫天飞,第一天第一块石解出来就涨了个天价,这可是鸿运当头,大喜之召啊!
傻笑着被肖三酒拽回角落里,晏庄他们已经等在那儿了,神算子一脸高人的模样冲我伸手,我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我半天没表示,神算子眼睛一瞪,故意凶巴巴的道:“刚才切石的时候说要砸老夫招牌,现在切涨了,红包该包了吧!”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观相一门确实给人看完后得收红包的,我身上没多少现金,马上掏出手机来凑过去:“大师你支付宝账号多少,我现在就给你转红包!”
我这是真心实意的想给他转红包,结果晏庄马上把我拦了回去,连手机都给我抢走了,恨铁不成钢的瞪我:“大师是长辈,给我们这些小辈随便算算怎么可能收我们的红包,是吧大师?”
神算子哭笑不得的踹了晏庄一脚,没好气的道:“好你个鬼眼,我看你改名叫小气鬼算了,我这种辛苦费你也敢赖!”
“嘿嘿,您又不缺这点红包,哥哥这兄弟连房都买不起呢,你好意思让他给钱?”晏庄不以为耻反而倒打一耙。
神算子狐疑的掐指一算,愣了一下嘀咕道:“还真是,你竟然是四局最穷的一个,那算了,红包算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我无语凝噎,本来看晏庄和肖三酒对金钱不在乎的态度我就差不多猜出来我穷了,没想到我竟然是四局最穷的一个…….
“那边又有人切涨了!还是玻璃种的红翡!快去看啊!”
我还沉浸在自己穷苦的悲催境遇中伤感,就听见又有人喊着切涨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红翡的时候我心漏跳了一拍,揉了揉胸口,我眉头皱了起来:“过去看看,我感觉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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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红翡绿翠切胎盘(下)
“哎呀,这是赌绺赌垮了啊?看来只有那一线红,基本没渗进去多少,还好没下手,不然就亏了。”
我们才走到附近,就听见围观的人在低声的评论着,而切石机旁边站着的一个体型消瘦的中年人已经额头见汗,脸色苍白了。
我看了看机器上放着的那块石料,个头不大,跟我那块差不多,只是偏圆,有一头凹进去的石绺擦出了条状的红翡,水种看着很不错,那主人估计也是受我刚才切石的影响,所以四面都擦了一下,结果擦进去几公分都是灰扑扑的石料,一点红都没见,现在站在上面切也不是不切也不是了。
我仔细往那石绺里看了看,那红翡确实漂亮,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向晏庄时,他已经把罗盘拿出来了,这次指针没有转,而是一直指着那块石料,疯狂的震动。
我两对视一眼,他冲我点点头,我马上出声喊道:“要不别切了,3万欧料子给我怎么样?”
那老板看我出价眼睛一亮,但听到价格后又犹豫道:“这可是我花了8万欧才买下来的。”
我心思都放在那石料上,加上刚进账一千多万也没那么多顾虑,本想直接开口给他八万,谁知晏庄率先开口,颇为不乐意的道:“再给你添两万欧,能卖就卖,不能卖算了,哥哥也是想过把切石的瘾才买这破烂的,你都切了这么多刀也没出啥,还怕哥哥捡便宜怎么滴?”
那老板忍不住再看了看切石机上已经被切的面目全非的石料,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5万就5万,转账吧。”
晏庄得意的冲我挑挑眉,我失笑的走过去和老板转账后,从切石机上抱下那块石料就准备走,结果周围的人都嚷嚷起来,问怎么不继续切了。
“哥哥买的东西,切不切还要经过你们同意?”晏庄一句话把反对的声浪压下后,我们一群人大摇大摆的抱着石料走了,中途给乔叔打了个电话,直接进了员工办公室,搬了个小型切石机过来在里面切。
“大师,您老帮个忙,把外面的气给封一下,哥哥被指针晃的眼睛都快瞎了。”
肯定了这块石料有问题,我们也不敢直接下手切,晏庄本想根据这石料的灵气分布把大致的范围画出来再切,结果受外面的原石影响,那指针抖个不停,根本没法操作。
看热闹的神算子也不多说,又把他的那八枚铜钱拿了出来,围着房间摆了个八卦出来,嘴里念叨了几句,那八枚铜钱同时立了起来,在地上滴溜溜的直转。
“嘿,行了!您老这一手断气果然高,哥哥服了!”晏庄一看罗盘稳定了,恭维一句就开始拿着粉笔在石料上仔细勾勾画画,肖三酒站在他旁边,有不懂的马上问,两人沟通完后,肖三酒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看着石料微微皱眉。
“怎么了?”看他表情不对,我提心吊胆的问道。
“模样不对,先切。”皱眉摇了摇头,肖三酒动手切石,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架势,刚才切我那块完全是玩儿呢。
随着石皮一点点的剥离,一块颜色有深有浅的玻璃种红翡出现在我们眼前,等肖三酒往上面泼水洗去石粉后,所有人都知道他刚才说的模样不对是什么意思了。
胎盘,这整块红翡就像一个没有婴儿在里面的胎盘一样,那个石绺所在的位置对应到母体上,应该是输送营养的脐带。
“这是……灵胎未成就出世了?谁这么缺德啊!”神算子不知道翡翠矿上已经出事了,在那眉头紧锁的咒骂道:“这玉人可是难得一见的祥瑞,何况是最珍惜的灵胎,要是完整的出世那就直接是一方土地神啊!谁这么大胆子不怕报应,直接把灵胎的脐带给断了?!”
晏庄摸着下巴眼睛细细的眯了起来:“等等,您老说的是,这灵胎的脐带是被人为断的?会不会是采石的矿工不小心弄的?”
神算子无语的瞪着他,“鬼眼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吗?这可是灵胎,能随意在矿石间游走的天地灵物,要随便来个普通矿工都能把它脐带给断了,老夫早回家种地去了!”
晏庄不说话了,我们仨用眼神交流了下,都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了。本来乔叔说翡翠矿上出了两条人命,我们还以为是玉人出世被扰,所以怒灭了那两个矿工,结果神算子说普通人不可能威胁到玉人,那就说明,是圈子里的人故意的了。
“哥哥跟您老坦白吧,挖出灵胎的矿上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了,您给算算,这事儿什么个情况?”没处下手,晏庄把主意打到了来看热闹的神算子身上。
“行,今天老夫就免费帮你算算,看谁这么大胆子敢阻灵胎出世!”神算子面沉如水,看来是真动怒了。
老一辈人总是对这些祥瑞的东西颇为关爱,特别现在环境相较几十年前差太多了,出祥瑞的几率更是低的令人发指,对神算子来说,这就好比全世界唯一的一只熊猫幼崽要出世了,结果被人给弄夭折了一样让他无比的愤怒。
挥手间那八枚铜板跳回手中,神算子从包里掏出了一只背上纹路天然是九宫格的玳瑁龟,那只玳瑁体型很小,只有巴掌这么大,神算子用针戳在它的头上放了点血出来,把铜板随意抛到天上让其自由落地,玳瑁龟被放在地上慢悠悠的爬来爬去,爬行的时候偶尔碰到几枚铜板,最后在一个不中不偏的位置停下,缩回壳里去了。
神算子蹲在卦象边一阵掐算,嘴里念念有词眼神空洞,看得出来脑子在飞速的运算着什么东西。
我们在边上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神算子才缓缓起身,颇为疲惫的道:“从卦象上看,有降头师练成飞头降,所以强逼灵胎提前出世,又杀人让灵胎沾了血污,想破它灵气,变成魔胎好供他吸食!”
关于降头师我了解的比较少,不过飞头降做为降头术里比较出名但神秘的一块,我还是仔细看过相关资料的。
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靠将头颅和全副消化器官飞出吸血修炼,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
现在不比以前那种无法无天的乱世,要是大量胎儿莫名其妙消失肯定会引起社会恐慌,就东南亚这边来看,做多了这事儿,普通人也会想到是降头师所为,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肯定会有组织出来给个说法。
所以那个练成飞头降的降头师把主意打到灵胎上就不难理解了,只要吸收了魔化的灵胎,他的飞头降不仅可以更进一步,而且再也不用吸收孕妇体内的胎儿,可谓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