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因路上需要时刻照应着,我便和布木布泰同乘了一车。掀开布窗帘子,外面秋景宜人,心情也放松了起来,但脑子里又翻腾起李济沧跟我说的那些,该是捡着这个时候和布木布泰提个醒了。
“嗯?”布木布泰今日脸色红润,心情颇佳,我也不知该不该说这些,但话都到了嘴边,也再难以咽下了。
“主子,你可信梦里的东西?”我神神叨叨的说,这话题以讲些故事为开头,倒也能够吸引人一些。
布木布泰笑着点点头,说:“我原是不信的,后来怀孕的时候做梦可都成了真的,先是梦着花儿,便生了两个格格,后来又梦着了大蛇,都说梦蛇会生男丁,后果然就生了福临。”
“嗯,梦这东西也确实是奇……”我故意若有所满的说
布木布泰见我态度似有隐晦之言,便言:“苏麻,可是梦着什么可怖的东西了?”
我向布窗帘子外看了看,见随行队伍浩大,后将两侧的布帘子都落了下来,车内顿时暗了不少。这才低语向布木布泰说话。“主子,我这话儿可是宫里禁着的东西。”
“嗯,说罢。”布木布泰看了看我。
“主子,我前儿个晚上做梦,自己走到了一个深山里,见着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神仙正坐在颗大圆石头上,我也不敢和他说话,怕打扰他的清修,可不过多久,那神仙自己倒睁开了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该是好梦啊。”布木布泰疑惑的看着我
“主子,到这儿还是好的。”
“哦?接着呢?”
“接着啊,那位老先生变化出了一面镜子,直直的摆在我眼前,我仔细一看····”我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仔细一看,镜子中有个飘在天上像蓬莱仙阁的地方,仙阁之中还有个骑着五彩鹿的老神仙正摇手招呼着地上的一人,再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皇上。。。。皇上见着老神仙在天上招呼自己,便纵身飞了上来,满身的金光,再俯视地上,不想躺着一个穿着龙袍的人身。。。苏麻觉得这个梦似乎。。。”我说此梦是不想让布木布泰太悲伤,毕竟死后飞升也算是幸事一件。
布木布泰听罢若有所思,半宿后轻声说:“这事儿到底是梦,没事的。自宸妃走后,皇上的身子虽弱了些,但到底还是年富力强,定会是平平安安。”
我点了点头,恭敬的说:“是的,原也是苏麻造次了,都说不以怪力乱神,如今自个儿却犯了这种错。苏麻也是担心主子和福临小主。。。”
“这话儿到我这儿就止住了,免得惹些风波来。”布木布泰拍拍我的手背,嘱咐道。
“是的,主子。”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福临如今也大了不少,也该是多打算打算了。”布木布泰若有所思的说,她自然是懂我的弦外之音的。“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看这孩子的命了。”
“主子也别太担心了,苏麻觉得咱门小主子自是洪福齐天的,皇后不是疼得紧么?再者,科尔沁眼下里也只有这么一位小皇子呢,自然会护着的。”
“哎,这孩子年岁小,但是是心性极高的,性子也刚烈,竟不知越是刚烈越易损折。可都是惯出来的啊。”布木布泰无奈的笑了笑。
“主子哪里话,小孩子到底是眼界小些,大了自然就会好的。且苏麻就觉得咱门小主子是最聪慧的,学什么不快啊?做人做事不也是眼睛看着,心里赶紧的学着?”我忙宽慰布木布泰,她私下里也没少说过福临,这孩子多半都是被哲哲、海兰珠惯出了性子,对待下人的态度甚是傲慢,虽聪但到底难称为慧。布木布泰自然是想好好教导的,但苦于自己地位略低,说教的重话儿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更别提施以小惩了,若真如此做了,还不得被哲哲拉去语重心长一番?
“这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吃点亏或许对他更好一些。”布木布泰想了会子,说:“若真想为他打点好,亲王们的支持是少不了的。”
“主子所言极是的。”
“苏麻,你觉得谁可助福临一力?”布木布泰向我发问了。
“其一,睿亲王多尔衮。”我恭顺回答
布木布泰见我如此回答,微微一笑,接着说:“其二呢?”
“其二便是豫亲王多铎、武英郡王阿济格”我继续说,若真拉来多尔衮,这二人自然也会跟随。
“还有其三否?”
“礼亲王代善。”我眯了眯眼,说“就目前形势来看,礼亲王的态度或许会是关键所在。”
“苏麻”布木布泰微微笑了笑“你这丫头看得透彻。”
“主子,其实您早已有了打算。”我恭顺回答,布木布泰是福临的亲身母亲,没人比她更加关注福临的未来,这些形势她心里早已明了。
“八旗中以黄、白势力最大,黄、白正旗实力相当,黄、白镶旗也是势均力敌,大皇子和多尔衮只得相互制约,分不出个结果来。可那礼亲王向来沉稳,且经历过两朝,心里的算盘打得越发的精细了,恐怕是不到最后他定然不会表明态度的。”看来,布木布泰没有少考虑过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