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与矮树枝 10801楼10-13 13:32
再上一层楼,独上高楼,独上高楼
坐大沙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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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高凉有块印,叫做‘五方雷公印’,我就见他用过一次,还是我们初中那老中学闹鬼那时候。高凉把一张极薄的白纸放在女厕所瓦棚的瓦片上,用那印沾骨灰刷了几下,白纸上就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脚印。我当时觉得神奇的了不得…
说到骨灰我又想起来了,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初三那男寝室,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都被灵体给上身了。高老头儿除完那些残灵的第二天,高凉过去学校,给了我一包粉末,让我想办法使我那些同学吃下去。至于猪哥,由于‘病情’比较严重,他要把那粉末当药吃…当时我问高凉那粉末的成分,他不肯说,后面我知道了,那里面就有骨灰…
“你想啥哩?”高老头儿问。
“啊?没。”
“想晨妮儿啊。”
“哪有…”我赶紧转移话题,“你要给我做什么印?”
“你急个啥子…”高老头儿说,“我先那啥,问你点事。”
“什么事?”
“以后大爷我成了老泥鳅,雇悠(方言:活动)不动喽,你伺候我不?”
“不是有高凉呢么?”
“高凉,高凉,我问哩是你。”
“看情况吧。”我随口说。
“啥?还看情况?”老头儿胡子一翘。
“怎么啦?”
“算球儿的了,不给你弄印嘞!”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那块木头,是我们高家祖传哩那啥,极品沉香木,你知道多值钱不?你知道我想到要给你,几晚上没睡好觉不?我老了雇悠不动喽,问你伺不伺候,你还看情况,我还给你,给个球蛋哩!”
“这样啊…”我抠了抠后脑勺,嘿嘿一笑,“那我伺候,伺候。”
“他奶奶哩…”
那块沉香木不是普通的东西,老头儿是真舍不得给我。他犹豫着从老家带过来,打算给我,结果又舍不得了,专程跑过来放在了住处,然后才随聂晨去了她家。老头儿被刑警带去做笔录的那天晚上,怕有变数,为防止他遭受业报,我不顾生命危险跑去学校捉那阴神。老头儿这才痛下决心,打算把那木头给我做印…
最终,老头儿嘟嘟囔囔的把烟袋往腰里一别,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一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刚一打开,我就闻到一股异香。那种香味儿,特别清新,绵淳,我本来正在犯困,一下子精神了,忍不住说,好香啊!
“那肯定嘞!”
老头儿白了我一眼,从那盒子里拿出一小块木头。那木头呈深褐色,上面有一条一条的纹路,舒肤佳肥皂大小,拿在手里,特别温润,感觉像有生命一样。我还没看够呢,就被老头儿给要了回去,放进了盒子里。
他对我说,这东西不仅可以护身,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边上,每晚闻着那种香味儿入眠,可以延年益寿…
这天晚上,我跟老头儿聊了很多,聊着聊着,聊到了聂晨。聂天国失踪以后,聂晨少了很多欢笑,她对她爷爷感情很深的。聂晨那种状态,可能会对高考不利,我很担心,可担心也没有用。
第二天吃过午饭,老头儿就出门了。将近傍晚的时候,老头儿回来,手上提着两个纸人,还有一些供品。
吃过晚饭,把桌子腾出来,我协助老头儿把那些供品摆上桌子。
“大爷,可以告诉我要给我做什么印了不?”我问。
“是那天女印。”
“那天女印?”
传说,‘那天女’是九天玄女娘娘身边的使女。‘那天女印’就是把那使女请下来,附在印里…
“不是吧,这也能行?”我诧异问。
“咋不行哩?”
高老头儿说,做那天女印,必须要用百年以上的极品沉香木,还要在墓地中埋藏至少十年。老头儿这趟回老家,就是从高家祖坟地里挖出的这块木头…除此以外,还要看持印人有没有‘缘’。所谓的缘,就是看九天玄女肯不肯使侍女派下来给你,如果不肯派,你有沉香木也没用。
“我有缘么?”我问。
高老头儿说我虽然愣儿瓜蛋,但可能有缘,那时候在朱常发家请九天玄女卜测他家闹邪,居然卜测成了。如果向九天玄女求印,说不定‘她’会把使女派下来给我。这也是为什么,老头儿回了趟老家,那沉香木挖出来带给我的原因…
“来,把你那啥,八字,写在这纸上,我向玄女给你问一卦。”
我用朱砂把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递给老头儿。老头儿把黄纸折叠以后,压在了桌面的香炉底下。
点燃三根香,插进香炉,老头儿命我打了一盆水。化了一道符进去,让我在盆里洗了洗手,老头儿拿出一枚铜钱递给我,命我扣在手心。
把罗盘放上桌子,老头儿让我靠罗盘站在桌边,闭上眼睛,心里面存想着那天女印。他念九天神咒,只要他一停,我就把铜钱丢下去。
“准备好没哩?”
“嗯…”
我闭上眼睛,就听老头儿念咒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那铜钱在我手心里面颤动。
突然,老头儿停了下来,我急忙把两手一松,铜钱掉落在罗盘上,似乎弹跳了一下,发出两声脆响。
我睁眼一看,铜钱阳面朝上,落在了罗盘二十四山的‘寅山’上。寅山属于艮卦。
老头儿掐指算了算,‘咿呀’一声,拔出烟袋给了我一下,“你小子还真有缘哩,玄女答应啦!”
“是吗?”我愣愣的问。
“是哩,‘她’让我们那啥,寅时哩时候,过东北方向去请天女!”
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那个时间段。
把罗盘撤下来,老头儿把那块沉香木取出,用红布包了,供在了桌子上,然后命我去睡觉。
睡到两点多钟,老头儿把我喊了起来,命我换一套新衣服,刷牙洗漱洗脸净手。
我只拿那块红布包裹的沉香木,两手恭恭敬敬的平托着。老头儿拿供品,以及那两只纸人。
出了这破院子,我们往东北方向走去。三点钟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市区。
这晚没有风,但空气很冷,两个人呼着热气。我手跟耳朵都已经冻木了,鼻子里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还要走多久大爷?”我问。
老头儿让我看了看表,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说,再走走。
又走一段,老头儿把我叫住,说:“差不多哩,看看有没有跟‘九天’有关哩事物。”
我往四处看,只见路对面一座高楼。一楼几家商铺,其中一家商铺的牌子,在路灯的照射下,隐隐可见‘九天’两个字。
“大爷,看…”
老头儿抬眼一看说:“就是那里嘞!”
两人来到那楼底下,我抬头看向这店铺的招牌,这是一家以甲鱼为主打菜的餐厅,‘九天揽月,五洋捉鳖’…
这条路这个时间点很冷清,既没有行人,也不见车辆。这座楼往东,有一道矮墙。来到那墙根的暗影处,老头儿摆供品祭九天玄女,然后把那两个纸人给点了。
纸人烧尽,我们回到楼底下,老头儿化了一道九天神符,命我解去包裹沉香木的红布。
“等哩,到时候,玄女娘娘应该就会把天女派下来哩。不管看见啥,你小子别咋呼。”
“哦。”我说。
开始时,我心里很忐忑,很激动,可是,等了足有十多分钟,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开始不耐烦起来,无意间一抬头,我忽然看到这座楼高层的阳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
我早把老头儿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了,“大爷快看,天女!”
老头儿抬头一看,叫道:“天你个头哩,快闪开!”
老头儿拉着我胳膊,往东急跑,就听身后‘嗵’一声巨响。我扭头一看,吓得叫了出来,刚才我看到的那白衣女人,侧脸冲着我们,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去看看!”高老头儿说。
两人走到跟前,只见这女人已经死了,血洇洇的从嘴里面流出来…
忽然间,我看到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从这女人的头顶钻出来,‘嗖’一下进了我手上的沉香木里。我吓得差点没把那沉香木给扔出去。
借着路灯的光一看,这沉香木变的透明了似的,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身穿白衣服的人的影像,依稀便是死的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