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第一次在一起,才十几秒,这样正常吗?求科普!!!

  我老公给我的第一次才十几秒,我一直耿耿于怀。
  ……
  那是2010年的夏天,如同每一个曲终人散,我和曾的爱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好哥儿们的劝慰仍在耳畔: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让他跟你谈了四年精神恋爱憋出内伤,他凭啥守护你们的爱情?
  他指的是曾。
  纯情如我到底太天真,内敛羞涩居然认为还没结婚就做那种事实属坏人,愤懑我都能自我调节为什么他就不能忍?他到底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的人?
  撕心裂肺,倍感挫败,窝在出租房里凄凉哭了几天,有一天醒来发现,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格外吓人。
  那天室友请假在家,她跟我做了一年室友,平常很关照我。姑且叫她小红吧。
  她一发现我那熊样便大呼小叫,直呼我为个男人折腾成这样大大的不值。当时她很仗义,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散散心,别老闷着发霉。
  一颗心枯坐着太久,也想要出去透透气,未曾多想便答应了。
  出门随意套了个T恤牛仔裤,不上班我都是这般休闲打扮。
  结果小红又大惊小怪:“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打扮成个小屁孩那样。”
  二话不说回房间翻出一条紧身包臀短裙和一件修身白衬衫,硬是要我换上。
  我当时整个人都蔫蔫瘪瘪,哪有什么心情计较她的一惊一乍,全凭她替我里外张罗。
  小红胸不大,合适她的修身衬衫穿在我身上有些紧绷。看着镜子里凹凸有致的我,小红啧啧赞道,别看我似乎瘦瘦小小,打扮起来很具诱惑。眼睛大大的,尖下巴小脸,皮肤算白皙,白衬衫将我的标准胸型烘托得饱满坚挺。
  我对自己的姿色心知肚明,大眼睛和大胸是唯一的资本。
  我淡淡的笑笑,心不在焉的怎会在意她口中的“诱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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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观正,请保留。
  她带我去的地方是环市西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堂休息椅上,我纳闷问她要干嘛。
  她说等人,问她等谁,她抿嘴不语。
  没多久,她突然起身,小碎步的前移。
  那天她穿的是一条驼色修身连衣裙,因为臀大,衬得柳腰娉婷,动态轻盈。只见她走到对面,柔婉地对单人沙发上的男人说:“先生您好,我手机没电,忘带充电器了,能否借用一下您的。”
  我注意到那男人西装革履,发型、领带一丝不乱,体格似乎很精壮,狭长的双眸不怒自威,甚有气场。
  他微微抬头,瞟了一眼小红,笑道:“好啊。拿去吧。”
  小红说了声“谢谢”又婀娜归位,将充电器插到沙发后的插座,真的充起电来。
  我没精打彩继续玩手机。小红就不一样,从包里翻出了一本村上春树的小说,居然津津有味地看起来,端坐的模样俨然一优雅淑女。
  我从来不知道她也有看小说的嗜好。
  没一会儿,对面那男人利索的收拾电脑,要起身时像是想起什么,便对着小红的方向道:“美女,我就住楼上****房间,你用完直接拿上去给我。”
  小红这时候迟疑了一下,难得一见的半含羞涩,“这样会不会不大好……”我当时突然有种鸡皮疙瘩爬身的寒凉。
  那男的埋头提了电脑包,只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便上楼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语带轻蔑。
  我以为我会置身事外,谁料却是个开端。
  半个钟头后小红接了个电话,挂完随即眉开眼笑的跟我说临时有急事要先走,让我帮她去还充电器。
  我对这事是排斥的,毕竟那也不是小红的朋友,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最后实在拗不过她只好代劳。
  我上楼敲开了那个男人的房门。
  最初他身披浴巾开门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小心脏有瞬间的休克。
  我见过曾伟华的裸露上身,常打篮球的他体格健壮,腹肌若隐若现。
  情到浓时,他也曾抓着我的手做那方面的引导,只不过纯情如我适时的克制住了彼此的冲动。此刻,我刚接完他的电话,他口舌如簧的辩称自己并非有意背叛,我怒极掐掉了。
  我不自然的敲开了那个男人的房门,本想着还完即走。
  结果他开门扫了我一眼,毫不避讳在我面前的裸露,不动声色的转身走入房间。我神魂归位,轻声浅音就着打开的门迎了进去,正要说明来意,他却又悠然接听了一个电话。
  其实是很混乱的下午。
  他误认为我欲擒故纵有意勾引,我接完曾伟华电话怒不可遏一时失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也不记得谁主动,总之话没说几句,眼神一对,天雷勾地火,双双滚到了地上。
  当双手触摸到他光滑而棱角分明的六块腹肌时,我内心颤抖如同被狂风吹过的芭蕉叶。男人和女人之间本该有着更美好的相处方式,我从前却不知珍惜。
  叶菁菁说得没错,我从未给曾伟华带去过男人的快乐。我惧怕,我迟疑,我顾虑,坚守了那么多年,结果拱手让人。
  既然最美好的时候都没有献出来,那后来的时间,什么时候给谁,还重要吗?
  既然曾伟华那么中意和女人的高潮,我为何不能去一一品尝?
  失恋的女人是寂寞的,脆弱的,不甘的,渴望男人的。
  就这一点,我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线。
  给他!
  他英俊、霸道、魅惑,给他!
  当时想法很简单,给一个多金猛男,失而无憾!
  不过,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扒光之后,在我身上粗暴的狂啃了一遍,跟狗似的,紧接着便提枪上阵,大有直捣黄龙之势。
  我可是头一回见过这阵仗哪。
  人常说的生涩、恐惧、退缩、锐痛、不知所措,全都是前人血淋淋的经验之谈。
  即便我紧闭双眸溢出几个难捱的音节,他也丁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加速前进、前进、前进,誓不破竹不罢休。
  我挣扎着,心底早把他祖宗全问候了一遍,新货尝鲜不带这样的吧。
  可是还在前进中的他,倏然就身体一滞……
  这就吃完了?
  他重重的气息浮游在我耳畔一公分的地方。我手指发颤,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又来个狼吞虎咽,将我生吞了。
  之前壮士赴死的贼胆早被他的狂暴吓到了九霄云外。
  他忍不住问了我。
  我如实回答:是新货。
  一阵沉默。
  这样的氛围有点诡异,我绞尽脑汁蹦出几个音节,“你……你是不是绷得太紧了?”
  我指的是他的状态。他整个过程都好急躁,好不耐烦,好似几百年不见肉肉的野狼。而且,还这么神速。
  莫非,真如别人所言,越是看起来精壮勇猛的,越是又狠又快?
  “嗯,好久不做了。”
  他声音沉沉,突然弓起身审视了我一眼,辨不清喜怒。随后翻身下床,踩着地毯迈着大长腿走向洗手间。
  我仓皇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身后的大床不忍直视,不用想,必是惊涛骇浪后的凌乱。
  后来我又深深后悔,为什么逃离之前,不看看具有象征意义的那一抹红?
  我没再见过那个男人,巴不得自此天涯陌路永不相见。
  小红后来有问过我还充电器的情况,我不动声色的两句话打发了。不过心里总悬着一根刺,到底,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女人,和小红一样不再完整的女人,被彻底颠覆。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面对她时总五味杂陈,虽然恨嫁,但去到那种地方吊男人未免太cheap.
  再看男人总忍不住浮想联翩,会不会有像那男的那么大。每每此时总会面红耳赤,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色心骤起,心术不正了。
  四月求职路,倒还顺风顺水,成功入职大型化妆品企业FK,任职市场部总监助理。我领导陈总是位很NICE的上司,小红说虽然我并不具备行业经验,但他并未压低我的薪资待遇,这说明他很厚道,很会为下属争取利益。
  我战战兢兢,格外珍惜这次职业机会,再不似从前的胸无大志。而女人被架上事业的轨道,注定要比旁人要辛苦百倍。
  这天上午陈总出外勤,没多久便电话让我拿新出的美白产品瓶样去给洛总。
  这位洛总是我们集团总经理兼董事,我入职后他一直在外出差,故而一直未曾得见。‘
  我找来样板和竞品包材,带上本子去洛总办公室。
  总经理秘书黎雪是位风情万种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妆容精致,很是干练。这也是我俩的首次见面。
  她眼角余光不露声色的扫向我的胸,随即漠然回神。在她拨打内线请示的时候,我视线不由落在她的双峰处。黑色西装外套包裹下,那里只可见微微起伏。
  “你进去吧。”她公事公办的放行。
  洛总办公室低调得中规中矩。窗明几净,左侧会客厅,右侧办公区域。
  听见关门声,他高大的背影从整强的书架前转了过来。
  这一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下午,让我心神凝结。
  他依旧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眸底的淡然和我的惊慌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公事公办的接过样板,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我压着慌乱有条不紊的回答。最后他微微点头:“样板先放我这儿,让采购部按刚才说的调整。”
  我的心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听他如是说忙应着“好”,快速收拾本子起身。
  他倏然叫住了我,“上次的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我一顿,心底腾升起微微的委屈感。我的初夜于他,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也对,这样的露水姻缘你情我愿,我也不是他什么人,何来的珍惜一说。
  我突然挺了挺脊背,不卑不亢的回应:“我不知道洛总说的是什么,洛总认错人了。”
  他狭长的眸底依旧波澜不惊,让我觉得自己的硬气有点可笑。我道了声“我去忙了”转身留给他一个从容的背影。
  逃出那扇门时,我早汗湿后背。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天真到以为一个帅气多金的老总会多眷顾平凡的小职员。我也承认,对于这样的重逢,他的坦然比我要多太多。
  那一夜,我失眠了。想着和曾伟华的四年,想着和洛总的那一次。
  有些人有时候便是这样有缘无份,而有些人因缘际会不得不相见。明明心中有梗,却没了逃开他的资本。我需要职业上的成长,而FK无疑是难得的发展平台。既然他说了要保守秘密,那我为何不能不放心上,走一步算一步?
  惴惴不安的过了几天,虽然见到他还会心里打鼓,好在相安无事。
  五月份,我们集团旗下的护肤品牌GZ将进驻上海某高端百货系统。作为市场部总监助理,我随老大们出差上海一周。
  除了必备的衣物,我还额外带了一双金色幻彩恨天高作正式场合用,外加一双舒适的平底备用逛街。
  没想到,这双恨天高倒让我第二天出了糗。
  上午十一点,品牌进场典礼。简短致辞、风光剪彩,洛瑾承富有魅力的台风迷倒了现场一众女生。
  我心中“切”了一声:你们奉若神明的男神其实是个“快男”。
  不过不可否认,有些人天生是来拉仇恨的。我们平常看一些站在事业顶峰的男人,要说那张脸丢人堆里未必就出挑,但站在事业的光环下,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英气逼人。
  这位洛总就属于这类帅得有逼格的事业男,脸有棱有角,良好教育和身处上流社会的缘故,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霸气可不是那种暴发户能相提并论。
  典礼过后的现场氛围甚是火爆。
  我和销售总监助理小梅以及总秘也很醒目,眼见着人手不足,忙拉下面子上前招呼顾客,一层层跟抹墙似的给端坐的顾客上妆。
  没想,有个小孩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扛着玩具枪突突乱闯。我闪躲不及,恨天高的脚一个没站稳,华丽丽的往后倒去。

  倒下也就算了,偏偏还拉了个不靠谱的肩膀,俩人重重的后摔。
  现场一阵人仰马翻。
  回头一看,才知犯下大错。总经理秘书黎雪早已花容失色,与我对视一刹那横出一丝怒意。
  我顾不上自己浑身的疼痛,一骨碌爬起来搀住她,重复 “对不起”的抱歉声。
  她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眸子都没甩我一下,笑着对身边的人说:“我没事,虚惊一场。”
  我心一沉,不会结梁子了吧。
  人向来都是长眼睛的。尽管我俩都被人搭手扶起,但大伙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这位尊贵的总秘身上,嘘寒问暖。我右脚一拐一拐,哪怕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也毫无存在感。
  洛总不知何时站了过来,冷声问身边人:“有没有平底鞋?”
  我心头一暖,总算有人懂得说人话了。
  周围人噤若寒蝉,倒是身边一小姑娘伶俐地应了声“有”,转身钻进前台下方,没一会儿掏出了一双半新的软平底。
  换上那一刻,双脚如遇大赦,彻底解放。不过低眉垂眸不敢抬头,哪管旁人精彩纷呈的表情。
  插曲一桩,却是个开端。
  晚上公司做东宴请百货商场的高层和陪同人员。
  本来双方兴致勃勃,喝聊甚欢。我这等小角色陪吃充数,缩小存在感便是,何况我不胜酒力。
  酒至半酣,和我隔着三个位置的总秘突然娇媚的笑说:“舒华,你不是桂县人吗?不是很能喝吗?怎么到了这里就深藏不露了?出来玩就放开点嘛。”
  我心中一咯噔。
  整桌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射了过来。洛总眯着长眸,眸光潋滟,意味深长。
  大家都是七窍玲珑心,尤其对方酒友,几番试探发现我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新对手不会劝酒辞令,忙蜂拥而上。
  我本想推辞,有人抬出我老大能喝这面大旗,我若推辞便给他丢面子了。
  看着言笑晏晏举杯过来的人我头皮发麻。这种场合可都是白的红的当白开水灌。
  总秘一句神补刀,轻轻巧巧地把我撂倒了。
  结果便是,我喝高了却面不改色,只开始说胡话,指着吊灯喊月亮。老大陈总一看不对劲,替我挡下了不少暗箭。
  不过,意识模糊的前一刻,我大着胆子端着酒杯游到总秘跟前,态度诚恳道:“黎姐,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刚来不久,还请多多指教。今天在商场真是对不住……”
  “说什么呢。”她截住我的话头,捻着高脚杯“叮”了下我的,笑意盎然:“大家一起共事哪那么多对不住,以后还需要你们部门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来,放轻松点,别那么见外。”
  我满满的笑意,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这一酒能泯疙瘩了吧?这样低姿态了,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道理,她职场白骨精不至于不明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开洛瑾承这座大佛,还得尊总秘这座小将。
  做人难,做小喽啰,更难。
  最后其他人呼啦啦的赶往下一场,我、陈总、洛总同回酒店。
  我这人就是能忍,即便腹中翻江倒海面上也不动声色。陈总就熬不住了,回来路上一出电梯便告辞匆匆奔回房间。
  作为下属,我头脑短路要跟上去,洛瑾承轻轻挡住我,居高临下斜了我一眼,语带不耐烦,“他一个成年男人喝醉了,你确定要跟过去?”
  我身体不稳,晃动了下,眼神迷离,“他……看着还挺正常的啊。”
  他置若罔闻,拦住刚好走过来的服务员,吩咐准备解酒汤送到陈总的房间。
  本以为今夜相安无事,没想我左掏又找愣是找不见我的房卡。
  腹中又开始翻江倒海,眉心一蹙,一股暗流突然涌到喉咙,满口苦涩。
  “咔嗒”一声,我抬眸一看,隔着两个房间,洛总的房门投射出一道清晰的白光,这人不知何时早进了自己房间。
  我如遇大赦,百米冲刺,在他关上门前的一刹那,扑了上去。
  刚被挡住了去一个男人房间的路,如今又扑进另一个男人的门。
  顾不上洛总微惊的神色,两眼一抹黑一头钻进洗手间,“嗷”的一声,吐了个天昏地暗,满口一酸爽。
  待我喘平粗气,从卫生间出来,他正神色淡然地靠在墙上,修长的手指叼着根烟。
  黑亮的深眸居高临下:“没人告诉你,人贵有自知之明吗?”
  我平息着肠胃艰辛,难受得半句哼哈全无。
  “去个商场还穿个十公分的鞋,没酒量还学人家拼酒。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在愚蠢至极。”
  不说还好,一提白天的高跟鞋,我就憋屈。赫然抬眸,借着酒气说:“洛总以为我想穿那么高的鞋子找罪受吗?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牛高马大拉仇恨,我这不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矮小……”到底是令自己自卑的缺点,到最后声音渐渐弱如蚊蝇。
  他吁了一口烟,穿过层层薄雾悠然凝视,像是在看一场含着悬念的马戏。
  我这天不知中了什么蛊惑,向天借了一把气势,继续发酒疯。“你自己高高大大,又怎么会……懂小个子的痛!”
  长久的压抑,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一想到前任妈那鄙夷的神情,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你又怎么会懂,我前任他妈拐着弯骂我矮,说,我会拉低他们家后代基因水平,说,1米65的女孩才能和她宝贝儿子繁衍优质后代。人家好歹也有1米61,这在南方算……正常身高了好吗?这几公分……真就这么重要吗?”
  “不重要还那么在意,不是一般的笨。”他面沉如水,语透凉薄。
  领导就是领导,只言片语都能上纲上线。
  “我笨……”胸口一堵,“嗷”地一声,转身又钻进去吐了一池,手不自觉的往身上挠。
  “你酒精过敏?”
  我一怔,犹疑的瞟了一眼镜子,才发现小臂上开始布满小红疹,从手腕密疏不一蔓延到胳膊肘。领导的观察力可不是盖的。
  脑补晚餐的食物,一时明了,喝高时被塞进几团大虾。
  “不是。我对海鲜过敏。”
  他狠抽了几口烟,凝起俊眉深叹一口气,“去医院。”
  把烟塞到烟灰缸里摁了摁,拎起西服便抬着大长腿往外走。
  发觉我愣着没动静,又回过头来,不辨情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如同一座雕塑矗立在门口,甚是突兀。
  我承认被他犀利的眼神压力给打败了,咽了下口水,不情不愿的扶墙尾随他而去。
  “……”
  月凉如水,我疲惫地靠在医院公共输液区窗下半旧的排椅上,几次和周公朦胧相望。
  身上盖着洛总手感柔软的手工西服,淡淡的烟草味让我嗅出了几分高贵的气息。
  这男人虽不苟言笑,但优待女士的教养还算齐备。到底是好人家的孩子。
  我早已酒醒,回想方才酒醉时的一番张狂,顿时心虚胆颤,只盼这位洛大领导大人不记我的过。
  深夜的输液区一片宁静祥和,偶尔几下急诊病人的说话声幽幽回荡。洛总不知去向,反倒让我心安。我向来不知如何与大领导独处,何况我们有过那样的关系。
  这时,几下不耐烦的责备声自左拐角处入耳。
  “都怪你,把我和宝宝熏着了。”是一道熟悉而尖刻的女声,还是化灰我也认得的那道。
  “医生都说是正常的妊娠反应,都三个月了能有什么事,大半夜的这不是瞎折腾吗?”
  虽然有片刻的心理准备,我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几下,之后如沉深海。
  上海凉薄的夜里,曾伟华和那个女人就这么懵懵然地闯入了我的世界。
  六目相对,四对二。
  我不自然的扶了扶膝盖上的优质男西装,面露不屑。
  分手男女最怕遇上的,一方喜结新欢,另一方形单影只。
  叶菁菁锥子脸往上一抬,红唇绽放,语带几分讥讽:“怎么在这儿都能遇上?跟踪狂吗?不都有男人了吗?”
  这句话隐含了N个意思:我跟踪他们而来,我已有新男友。
  曾伟华俊颜讪讪,清亮的眸子多有不忍,忙捅了捅她腰身,低斥:“少说两句。”
  没想那女人气得跳脚,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怎么?现在就不耐烦了吗?以前要我等等等,现在分手了还情丝未断在我眼皮底下暗送秋波准备旧情复燃吗?我还没死呢!孩子没死呢!”
  不善的目光四面八方投来。若不是看着四下安静,不忍把事闹大扰病人清眠,我岂容她乱吠。
  曾伟华尴尬得面色涨红,猛然甩出一句 “无理取闹!”,头也不回的甩手而去。
  叶菁菁脸色骤变,追了上去,“你干嘛!这就生气了?不要孩子了?你怎么这样啊!”
  世界清静前,我收到她侧身投来一记狠狠的目光。
  我冷然怒对:人我都让了,不要得寸进尺!
  有时候我真恨重逢这个词,什么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什么好久不见!现实是,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爱人的视线,否则鸡飞狗跳!
  曾伟华,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爱人吗?
  洛总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我身侧,依旧面色淡淡。我们之间恢复了大领导与下属的状态。他检查了下滴液瓶,随手扭掉开关,拉了呼叫铃。
  有片刻的思绪缠绵,假如刚才洛总也在,我会不会更扬眉吐气,也就不会那么痛?
  可我心知肚明,他于我遥不可及,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上海的夜风习习,于我寒凉如蚀骨。
  洛总的手工西装仍一丝不皱的覆在我膝盖上,我却如浑然未觉。
  他一路也没抬头看我一眼,只在分别前扔下一句:“想喝就练好了酒量再出来混。”
  我一愣,随即低眉顺眼恭敬的说了声“谢谢洛总”。
  我掏出刚从前台找来的副卡,正要刷开门,突然想起什么。
  下意识地问道:“洛总,我包包好像还在您房间。”
  他顿住脚步,回头睨了我一眼,声音沉沉:“自己来拿。”
  我应了一声,心情却莫名的忐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因已经叫出声,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一前一后进了相隔两个房号的豪华间。我神情木然,捡起瘫在地上的手袋,一转身,却撞进了他结实强健的胸膛里。
  身子像触电一般定住了。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清晰可闻的气息,彼此的温度胶着在一起,周遭的世界有瞬间的凝住。
  他倏然将我拥进怀里,如同狂风暴雨般,淳厚的唇压了下来,强烈而霸道的侵占我的唇舌,在我回过神来要挣开前单手托住我后脑勺,往前一收,亲吻肆意。
  又是孤男寡女,又是寂寞受伤的深夜。
  我辗转在他炽烈的拥吻中,挣扎着,捶打着,整个人如同浴在熊熊大火中。
  我不清楚他是什么动机抱住的我,我更不会傻到以为他喜欢我。也许他能读懂一个受伤女人的内心渴求,何况漫漫长夜他也需要拥人入怀。
  倘若不是我一丝清明最后推开他的强势,我想,这一夜我定被他拆解入腹。
  逃也似的冲回自己房间,我的心怦然如擂鼓密集。用冷水扑了扑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次的失控令人心惊。
  明天会不会尴尬?他是不会,可我保不齐啊。
  我掏出手机,啪啪打出几行字:洛总,对不起,谢谢您的照顾,刚才的事希望不再有下次,一定一定。
  打完来回检查了几遍,几番犹豫还是按了删除键。
  也许在他看来,这种插曲明天就轻巧翻篇,这样的短信无异于欲迎还拒。何必多此一举去招惹他。
  我颓然靠在洗手间光滑的墙面上,回想方才在医院的插曲,只感觉一丝丝惨淡。
  分手三周,那女人有孕三个月。
  曾伟华,你骑驴找马,备胎可真是物尽其用,赶早不赶晚。
  我便是那头傻啦吧唧的蠢驴。
  这时,有微信信息溜了进来。
  曾伟华:舒华,刚才她胡言乱语,你别在意。
  我回他:我不会在意,只会当听疯狗乱吠了。还没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曾伟华:舒华,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我刚要回复,他又来了一句:那个男人是你男友吗?我说的是那西装的主人。你什么时候交上的?
  我凄然冷笑:恐怕今晚短信的重点是这个吧。每个男人都藏不住对前任现任的窥探心。
  正黯然伤神中,手机铃声响得乐乎。我抓起一看,忙调整情绪接了起来。
  “妈。您怎么还没睡?”
  父亲早逝,母亲独自留守桂县老家的国企,两年后便要退休了。
  “华华,钱收到了,你大姨手术很成功。只是……只是这钱你哪儿来的?”
  “妈,这些年攒了些钱,又跟同学借了点。放心用吧,我不偷不抢不卖,都是干净钱。”
  电话那头,我妈稍稍松了一口气,嘱咐我注意天气变化注意饮食云云一大堆才收线。
  我不过想要日子平稳,爱人相守,怎么就那么难?
  这五万块哪里来的?
  我胸口苦涩难耐,泪水不争气的冲出了眼眶,任它奔涌。
  在这座孤寂的魔都,我极力打压着对曾伟华的不甘与怨恨,想着陈总在入职时给我描绘的蓝图,心下才漫出一丝丝希望。
  第二天又像打了鸡血似的梳妆打扮,上午随大佬们参加一年一度的上海美容博览会。换鞋的时候,脑海闪出昨天的出糗、洛瑾承的讥讽,泄愤似的套上了相对舒适的中跟鞋。
  今年的美博会规模宏大,8000多个个国际标准展位,吸引了2120家来自全球26个国家及地区的国际展商。
  洛总这位青年才俊作为特邀嘉宾,应邀出席上午的零售业主题沙龙活动,并发表30分钟演讲。他着一身笔挺而一丝不苟的黑色手工西装,相较于昨日的潇洒不羁,今日在台上稳重而权威,信手拈来的专业词汇,脱口而出的时尚话语,加上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优雅,让他的分析丝丝入扣,令人信服。
  33岁坐在这个高不胜寒的位置,除了富二代的标签,想来定有过人的商业智慧和独到的战略远见。从这三年来公司高于业界平均水平的业绩增长可见一斑。
  那一瞬间,我望着他挥斥方遒的高大身影,无数的气概喷薄而出。如果你想优秀,那你就要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才会出类拔萃。
  脑海浮现前任妈轻蔑的那句:长相平庸也就罢了,工作也不过尔尔。当然,那女人指的是我没有铁饭碗,但她确实是这世上对你最诚实的人。前任会骗你,她不会,反而会放大。
  彼时我心中涌起一腔孤勇。
  我不自觉地在本子上写下“洛瑾承”三个字,落笔很重,仿佛要力透纸背,仿佛要将它深深刻入心底。
  昨晚盘桓许久的离开念头此刻荡然无存。
  这个人,即便无法与之比肩,也是我的标杆。
  沙龙结束后,一行人开始有序看展。
  说也奇怪,洛总偏爱彩妆的展馆。要知道,我司向来只做护肤,在业内亦算风声水起。
  在一座时尚梦幻的彩妆展馆前,他驻足参观,倾听工作人员的介绍,不时询问一些细节。正当我流连于传单上类目繁多的图片时,一支口红递了过来。
  “这个试试。”
  顺着修长手指往上望去,洛总就这么抻着,目光冷峻地斜视。
  我一怔,半秒后识趣地接下了这支外观冷黑简约的口红,耳畔传入他浑厚的声音。
  “浅粉色更适合你的气质。”没等我回应,他转头扫视了下彩妆排面,精致的又侧过来,眸色点缀着几分光芒,“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咬唇妆,下次可以尝试其它的。”
  我的心漫过片刻的骚动与羞涩。
  之前的工作环境相对中性传统,公司同事大多素面朝天。入职FK之后,按公司规定,每日需带妆上班,这才恶补了化妆术。出差前又恶补了时下流行的咬唇妆,没想在他眼里如弄巧成拙。
  男人送女人口红,会不会很暧昧,即便这是代工厂的样板。
  同行人的目光犹疑而意味深长,黎雪更是美眸盛满惊愕与嫉妒,表情五彩斑斓。
  洛总转而又对她和小梅说:“你们也挑一些适合自己的。”继而又对陈总:“拿多些样板回去。”
  众人点头称是。
  再回望陈总,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却未明说。
  回Y城后马不停蹄地工作,忙碌而充实。
  我提交的彩妆基础调研报告得到陈总的赞赏。
  他告诉我,洛总看了报告不吝惜地夸了几句,说PPT做得很好,逻辑清晰,排版专业。正好黎秘书休假了,他身边缺个做文书的人,点名我暂代四天。
  我脑子有瞬间的短路与不安。陈总说起这事的时候,眼神几分闪烁,最后凝视我,“洛总家世很好,相信不久会和某位富家小姐联姻。”
  好意提醒到这份上,我岂有不懂的道理。我装傻充愣道了声“我明白”,坦坦然地去忙活。
  上海之行的人莫不是都以为我狐媚勾引单身男意图上位了吧?
  洛总安排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替他做同学名册PPT,以便在他们同学毕业周年庆宴会上播放。
  看到同学会资料方知我俩居然是大学校友,只不过他大我八届,而且分属不同学院。我本想拉近乎说点什么,但想着彼此之间的交集,说多反而令人起疑,便不动声色。
  两天后黎秘书意外提前回来。一上班便把我叫到跟前,让我把洛总安排的工作全部交接给她。
  我如实回复。
  她一双丹凤眼目光逼人,在我脸上审视了一番才眸色一收,露出标准的笑容:“这两天我不在,辛苦你了。我回来后你就不用代我的班了。”
  我面露喜色,应着“好的”从容离去,实在受不了这位总秘满是敌意的作派。
  谁料今日不顺。
  下午一上班,洛总一记电话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神情肃穆像要结出一层冰来,半天垂眸如阴郁笼罩。我收着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大气不敢出。
  “这是什么!”
  他把精致的笔记本屏幕方向嚯地一转,声如凛冽寒冰。
  我凑近一看,是我做的PPT。
  陆敏的名字下方,平整对应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名笑容妩媚,姿容中上。
  我不解地问:“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用力一掷,一连串瓷片碎裂的声音几欲震破我的耳膜。眼见他整张脸黑得毫无血色,从脚底窜出一股凉气来。
  我莫名其妙,怒从胆边生:“要杀要剐之前怎么样都让我死个明白吧?”声音明显发颤。
  他从鼻孔哼出声来:“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的名字配上这女人的照片!你小学语文是文盲教的吗!”
  我唰地耳根寒凉。
  洛总平日里就神情冷冷,训人总不留余地,还爱打比喻讥讽,让人特受不了。我心里憋屈,撅着嘴迎上他的怒视:“那天我有问过您,陆敏和袁秀成俩人的照片名称是不是标错了?您半天都不回……”
  “谁告诉你没确认过的东西就自作主张了?你是刚毕业的小朋友吗?我明天就让人事按应届生给你算工资!”
  瞥见他严厉冒火的深眸,我顿时如斗败的公鸡蔫了。
  陆敏和袁秀成,这俩人真逗。从名字看,男人女性化,女人刚硬十足。俩人的照片还靠一块了,能怪得了我吗?
  再说,多大点事,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
  所以说,大领导千万不要得罪,否则鸡蛋里挑骨头,分分钟给你穿小鞋。
  何况,都是他同学,至于说出那种谁配谁的话吗?真是刻薄得令人浮想联翩。
  “五分钟之后给我发过来。”
  我闻言身子一震,如逢大赦般溜出了房门,忍着冲到眼眶的泪水,奔回电脑上把照片调了过来,又快速的把名字和照片复核了一遍,最后才用腾讯通传给他。
  又过了五分钟,他敲过来“OK”两个字母,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我心头鼓胀着一股闷闷的气,整个下午都魂不附体。毕业两年,工作上哪受过这样的气啊。
  一直到快下班,我的电脑屏幕一直停留同一个画面,惊觉今天的工作尚未完成。
  正要起身去吃饭,居然接到曾伟华他母亲的电话。
  对这个女人,我从倍加尊敬到再无好感,谁又知我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如今和曾伟华天涯陌路,我不过守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的本分。
  “如果我不说要上去找你,你是不是真不下来?”她搅动着咖啡趾气高扬,一副女干部的派头透着冷气。
  “什么事,您说吧。我还要加班。我也不认为我俩有深聊的情分。”
  “哼,看我儿子对你没价值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女人从一年前初次见我便眼高于顶。
  “说吧,十万够了吗?拿钱,从我儿子的视线里彻底消失。别再天南地北的跟踪,他们俩口子去上海,你也来个偶遇,值得吗?他们快结婚了,也有孩子了。你还年轻,别在他身上耗着了。”
  她从鼻孔哼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真想撬开她和她宝贝儿子的脑袋瞧瞧到底神马构造。
  你全家人的脸上都长满金子吗?全世界的女人都冲着你们家那点破钱去吗?
  “曾太太看到那幢大厦了吗?”我指指窗外的金融CBD大楼,冷笑着,“那里出来的,有人开玛莎拉蒂,有人开法拉利,随便买个包就是几十万,随便一栋豪宅就是几千万。您刚从三线城市赶过来,可能没看清,明天天气晴朗有的是时间去看清楚!”
  她的脸色如同打翻了五彩画板,一阵白一阵红。没错,就是讥笑她井底蛙,谁没事惦记他们家那点东西,还宝贝似的。
  不过几秒后她轻蔑地道:“他们再富有也不是你的,你不过是个打工妹。”
  “您怎知不是?”
  您怎知将来我没有,谁活该一辈子被踩在脚下!
  她有瞬间的惊愕,最后鄙夷道:“我以为你够有骨气,不屑我们家的十万。原来是攀上高枝傍上大款了。好在我们伟华及早离开你,否则被你侵吞家产都蒙在鼓里!”
  “曾太太,您掉钱眼去了吧。你们家那点钱值得我耗上四年青春去傍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眼里只有钱钱钱!”
  我怒而起身,临走前又冷笑,“我以为您会把一张支票脸直接甩我脸上,让我体验一把撕支票的快感。看来,曾太太也并非用惯支票的人。”
  略过她脸上的惊愕与愤怒,顿觉通体舒畅,气顺百骸。
  从前被羞辱,被讽刺,我全都打断牙齿忍了,因为我们美好的爱情,因为我对曾伟华的绝对信任,可是呢?
  我就活该饱受他家的贬损践踏吗?
  如今一切烟消云散,过往的记忆就让它冰封在那里,我年舒华,为什么就不能挺直腰杆重新开始!
  又是一个加班夜,九点多总算搞完数据报表保存好,伸了个懒腰,惊觉整个办公室空荡荡静悄悄。
  这时候,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嗒嗒作响,直敲进了我惊惶的心里。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要不要这么吓我啊。
  当洛总的黑脸出现在顶梁柱旁时,我拍着胸脯脱口而出:“吓死我了。”随即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声“嘴贱”。
  “还不回去?”他勾唇浅笑没在意,浑厚的声音在大厅里悠悠回荡。
  “嗯,快了。”
  “您胃痛?”我开始爱心泛滥。
  “嗯。”
  “稍等。”
  我迅速回到座位上,掏出今天刚买的本来想寄回给妈妈的胃药,掰了两颗再用一次性杯接了水递给他。
  “这个有用。”他扫了一眼,从我手掌里抓起来塞进喉咙。
  没一会儿,他神色舒展,“谢谢。”
  “不客气,我妈妈也有胃病,发作时跟您的症状一样。”
  我有些拘谨,站也不是,走开也不是。
  这种氛围又开始诡异了。
  又是孤男寡女了啊。
  “你怕我?”
  “没有啊。”微微发颤的声音出卖了我。
  是有几分怕,怕他的上下其手,怕我再一时失控。
  “之前不是跟我呛声吗?现在倒畏首畏尾了?”
  我心头一紧,抬眸撞上一双锐利而深邃的眸子。
  他面色沉沉,声音悠然。虽坐着,但过于高大,有1米八几吧,娇小的我虽站着却半点高度优势都讨不到。
  “额……洛总,之前如果有冒犯到您,请您见谅。我这人说话直。”
  “就那么不愿意为我做事吗?黎雪一回来就巴不得她把你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嗯?”
  他突然抓住我的左手腕,大力的把我一扯。
  血液“轰”地冲上脑门。
  “洛总,您干嘛?”
  “回答我!”
  他稳坐钓鱼台,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丝毫不担心我能挣得开。
  又是这样呼吸胶着的状态,这男人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我没有!”空寂的办公室回荡我凄厉的喊声,“您的秘书回来了,难道我还要一副不舍得移交工作的样子吗?我不过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兴许我的近乎歇斯底里震住了他,手腕忽而一松,我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慌的揉着留有红印的手腕。
  今天太过压抑,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倏然站起来,强大的气场在我身旁闪过,随后疾步远去。
  背后响起他沉稳而不容置否的声音。
  “明天去把国际大牌的口红主推款都买回来。”
  “啊?”
  “彩妆项目你也参与。”
  “啊?”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这点小事还要我列清单给你吗?”
  “不用。”
  积极接任务是我的美德。不过,我心中一个声音咆哮:时而阴沉时而晴,姑娘我不伺候你这尊佛,成吗?
  第二天我跟陈总汇报了此事,经由他指点,列了清单,同步上OA系统申请购买样板款项,接近一万块。
  到了下午,我看了一眼流程,已经流到总秘处,但显示“暂存待办”。这是串联的流程,她不批,就流不到洛总那里。
  我找到了黎秘书的座位,想问问什么情况。结果被总经办的同事告之她下午休假了。
  只能等明天。
  翌日一大早,我头一件事便是找黎秘书,结果她边收拾着本子和文件边不耐烦地说要开会,什么事开完会再说,头也没甩我一下,便匆匆进了总经办旁边的大会议室。
  到了下午,我终于逮住她在座位上的时机,语气谦和:“黎秘书,有个紧急的OA是前天天洛总吩咐的,麻烦您审批。”
  她在键盘上敲了好几行字,半天才悠然抬起头,扫了我一眼,“我有看到,核查好了自会批。”
  “那您大概什么时候能批复?这个洛总前天安排去采购,我正想着下班……”
  “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来安排。”她冷然打断我的话,“你要知道,我不是一整天都坐在这里等你的申请单,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的。你刚来,多问是应该的,但也要理解别人的工作。”
  我被扣了那么大顶帽子,一时哑然,只得赔着笑说“好”。
  这时,洛总办公室门开了,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我眸光定定,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小年,前天让你买的样板买了吗?”
  小年,额……
  黎秘书利落的站起来,转身恭敬地说:“洛总,我刚看到费用申请,正要跟您确认。”
  他颔首,“费用马上批,以后彩妆项目的一切事务优先处理。”
  “是。”
  我心知小事已搞定,望向洛总的眼神满是感激,打招呼后施施然离开。心中却塞满委屈和不平。
  按公司章程,每个人的流程必须在24小时内处理完毕。大佬们即便出差在外,大半夜批复流程的也不鲜见。
  这位总秘以执行力优秀著称,却连着三天不肯处理一个小小的申请。
  就因上海商场那次意外,便把我记恨上了吗?
  无怪人常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按公司章程,每个人的流程必须在24小时内处理完毕。大佬们即便出差在外,大半夜批复流程的也不鲜见。
  这位总秘以执行力优秀著称,却连着三天不肯处理一个小小的申请。
  就因上海商场那次意外,便把我记恨上了吗?
  无怪人常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曲意逢迎不是我的风格。
  下了班便直奔公司附近的GB百货,结果出门忘了看黄历!
  我刚付完账领完产品,才发现曾伟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
  他容颜未变,依旧丰神俊朗,和一个月前我怨恨的模样没啥分别。
  我再度心如刀绞。对这个人,我仍旧做不到坦然以对。
  人来人往,我们都没说话。他像个跟屁虫一样尾随我到了商场前广场,突然一把抓住我胳膊,拖我到百货外面朝小巷的角落。
  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只见他打量着我手中的品牌礼袋,原本清亮的眸子满是愤怒。
  “原来我妈说的没错,你果然傍大款了。AMARNI,MAKEUP FOREVER,MAC……呵,都开始用高档化妆品了。”他酸溜溜的喃喃自语,突然眸光凝注我淡妆的脸,“你越发让我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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