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台收敛了笑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这个方一修比你的太爷爷吴子高还要神秘,我们查不到他的身份,对于他的身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叫方一修,在张楚然张老鬼的手底下做事,道行深不可测。”
“四年前,西藏出了一个血墓,里面机关纵横,险境无数。我们奇门的人足足花了三个月的工夫才勉强进入其内,但刚一进去,就发现了方一修他们的人马。”
“强横的血尸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墓里的东西也被他尽数带走,我们等于是扑了个空,三个月的人力物力精力全部白费。”
林湛台自嘲的笑了一声,接着道:“我们是官方的人,难免有些傲气,事后就打算动用官方的势力逼迫方一修交出墓里的古物。在那时,也知道了方一修的靠山,是那个七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张老鬼。”
“张老鬼倾力要保方一修,我们也无可奈何。他的势力在军、商两边都说得上话,是一方巨鳄,他想保一个人,只要不是谋逆的大罪,基本都可以保下。”
“说起来,这张老鬼跟你的太爷爷吴子高还有些渊源,只是记录模糊了些,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这两人是认识的。”
我悚然一惊,感觉自己又拨开了一层迷雾。
“当年张老鬼白手起家,干的也是倒斗的行业。他是张家的旁支,隔得远了些,根本入不了张家的族谱。跟着我们的哑巴是张家的二爷,只要现任家主一走,他就是张家家主。”
“张老鬼当年倒斗倒出了门堂,手底下聚了一帮人,都是有着好手艺。也是在那时,你太爷爷吴子高才进入了历史的视野,据说还跟着张老鬼干过,但之后不知为何就一人单干,后面你也知道了。”
林湛台一罐啤酒喝完,呼了口气,看着满天朦胧的星光,叹道:“那张老鬼之后金盆洗手,开始洗白。大量从墓里出来的古物流向海外,积攒起了一笔恐怖的财富,但也让他背上了‘卖国贼’的称号。若不是之后发迹了,张老鬼开始收购从前流落到海外的我国古物,捐赠给国家,他也风光不到今天。”
“之后从商入政,打通了关系跟军阀有了联系。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达到了一定的数量,神佛都要动心,何况那些个高官军阀?张老鬼一路拿钱开道,势力稳固,动动脚,我们脚下的这块地就要抖三抖。”
“一代枭雄,大概就是如此了。”
林湛台将手中的啤酒罐捏扁了,随后丢进了黑暗里。
我震惊无比,没想到当初那个在锁龙村的阴沉老人竟是如此的大人物。
“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正如我当初所说的,我们只会是你的朋友,并不会成为敌人。”林湛台看着我,笑了笑,站起身,进入了营地,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能说么?我可以说么?
只要说出鬼玺的存在,我相信林湛台一定能查出些什么,我只是一个人,而林湛台身后是国家机器,有他的帮助,这一切的迷惑或许都可以尽早解开。
但我不能,我只是一个人,眼下王一龙也不见了踪影,我孤立无援,一但说出鬼玺的存在,谁能保证得了鬼玺不被人所夺?我不信任林湛台,如果对方知道我有鬼玺这种东西,会如何?
是我的话,定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弄的手用以研究。
我现在太弱了,保护不了任何东西。
柳西茗为我准备了一顶帐篷,同时告诉我,明天一早就要下墓。我听的很淡然,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下墓这种事情开始变得像是吃饭一样平常。
搭好了帐篷,我躺进去休息,脑子里的思绪根本无法沉淀想来,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想事情。
王一龙封山之后下落不明,方一修的人在南华山做好了部署,很有可能明天就要面对他们。
我叹了口气,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半睡半醒的开始休息。
睡了一会儿,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营地里开始有了动静,这会儿天还没亮,营地里闪着手电筒的光,我坐起身,撩开帐篷帘子,探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几个男人探头探脑的低着头在找什么东西,柳西茗也在,见到我就给了我一个手势,让我不要说话。
他们行为奇怪,也不说话,而这会儿林湛台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左右一扫,便径直朝我走来。
“是一条小东西,刚才有人被咬了,好在发现的及时。那小东西还在,先不要出来。”林湛台轻声对我说了一句,便帮我拉上了帐篷帘子。
“找到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帐篷外便响起了声音,我钻出帐篷,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能够看见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湛台,他似乎有些无奈。
“这是方算子养的蛇,他找到我们了。”林湛台随手将小蛇丢进了火炭里,小蛇被烧得劈啪作响,化作了一团烟雾。
“不能等了,出发。”
林湛台喊醒了几个还在休息的人,立刻整理装备开始出发。
柳西茗给了我一个背包,里面也是和他们相同的装备,很专业。这一次不是跟墓里的东西斗,而是跟人斗,很多东西都派不上用场,这种时候,墓里最没用的枪反而成为了最有威慑力的道具。
林湛台他们的目的地是在虎尾峰,峰下有一条开凿过的墓道,直通地底。
我们排成一线进入其中,迎面就是一阵潮湿粘稠的风,打在脸上几乎糊了一脸,腥臭无比。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柳西茗,不由得问道:“你其实可以不来。”
柳西茗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服气,她道:“我可是我们奇门里学历最高的,林先生都没我知道的多。”
“哦?”
我淡淡的应了一句,跟上了队伍。
柳西茗气恼的哼了一声。
墓道渐渐宽阔,但也渐渐粗糙,到最后已经完全变为斑驳的石壁,头顶上多出了密密麻麻的石棱,正不断的向下滴着水珠。空气里透着一股酸臭,分不清是什么味道。
这里就是镇压旱魃的地方,目前看来没有什么特殊。
林湛台蹲了下来,指着他身下,说道:“从这里往下一千米,会有什么东西?你们猜猜。”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会是旱魃。
“风水驳杂,气机厚重。”司徒黎手中的两枚五帝钱在颤抖着,他皱眉道:“凶物离我们很近,有人在干扰这里的风水局,阳盛阴衰,不加以阻止怕是会引来东西。”
“这是方一修的目的,他们在我们前边。”林湛台揉了揉手腕,拿出了一卷黄纸,摊开后,是一张画着古怪纹络的地图。
林湛台辨认了一下方向,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路。越往前走,地势越陡,脚下也渐渐聚起了水洼,水温极低,隐隐透着寒气,身手一碰,是钻心的凉。
这样下去怕是要潜水了。但这样的水温,跟冬泳也差不多了,我的体质尚还能接受,柳西茗却是不行。
水深渐渐到了膝盖,常白乙不谙水性,出发前就留在了营地里,本来司徒黎也劝过柳西茗留守,但对方执意要来。
前方的视野渐渐开始有些模糊,头顶上竟然投下了密集的日光,抬头一看,竟然可以看到天空,我们像是处在了一个深井。
眼前是一泊幽深的水面,水中都是些黑色的不知名颗粒,像是石头的粉末。水下漆黑一片,看不到底,我们开始穿戴潜水装备,准备潜水下去看看。
我以为林湛台总算是要脱掉他这身行头了,没想到对方只是咬了个呼吸嘴就跳进水里,看的我一阵愕然。
柳西茗冻得发抖,我看见她的嘴唇都苍白了许多,见她还要穿潜水服,立刻阻止,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林湛台探出水面,看向我们,说道:“送她回去吧,水温太低了,她不行。”
她不行。
这三个字仿佛扎在了柳西茗的心上,我清楚的看到柳西茗的脸色一下子白的跟纸一样。
@大藏獒01 2016-09-04 18:33:00
顶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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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心宇515 2016-09-03 22:35:00
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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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会的
@赵贤9317 2016-09-04 18:19:00
楼主太会写了、高手,打心底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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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
是哑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根本不慌,这样的场面对我来说已经差不多稀松平常了。
哑哥收了短刀,似乎只是为了打个招呼,大胡子他们也在,见到我就咧了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烟熏出的黄牙。
“常教授呢?”
我以为常白乙是被他们挟持了。
“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那老头就不在,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大胡子大大咧咧的从一旁的帐篷里拿了一罐啤酒,拧开后喝了一口,之后轻轻嘀咕没有酒味。
常教授的莫名消失让我想了很多。
“有话就说吧。”我知道大胡子他们估计就是在这里蹲点,手段玩的很直接,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我毫不在意的开始生火,让柳西茗不要紧张,给她烧了热水。那大胡子倒是调笑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是啥,倒是柳西茗红了脸。
“我要地图。”
大胡子笑过之后,就凝起脸色,隐隐有着杀意。
“地图?”我想起了林湛台拿出的那一卷黄纸,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外人,不知道什么地图,怎么会在我手上?”
“这个我们知道,所以,我们要你弄来。”
“你是外人,却进了他们的队里,你无疑是最好下手的点。”大胡子看着我,义正言辞的说着。
我不禁有些疑惑,说道:“你们知道我会回来?”
柳西茗脸色抖了一下,我不经意一撇,心中顿时明了了,柳西茗原来是他们的人……
大胡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道:“要你办事自然是有好处的,这丫头长得水灵不?只要你弄到地图,她就是你的。而且,你以后想要做什么,都会得到我们张家的支持。”
“想必,你很需要。”
大胡子仿佛吃定了我,继续道:“你那鬼妻需要的东西,也在我们手里。”
我淡定不了了。
当时在天龙峡我就全力寻找过龙脉阳力,但根本无从找起,只能恨恨作罢。没想到竟然让大胡子他们拿到了。
这还真是吃定我了。
“我怎么信你?”我咬了咬牙,事关苗云灵,让我豁出性命都可以,但必须要建立在可以信任的基础上。
大胡子笑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截木枝,只是一眼,我就看出着木枝的不同寻常,隔得远远的便能感受到一阵热量。
“这东西对我们没用,你大可以放心。你若是还有疑虑,说好的报酬,我们可以先付一半。”
先付一半?
柳西茗的脸色陡然苍白了一下,我这才明白了先付一半是什么意思。
“你们也想要旱魃?”
我扯开话题,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
大胡子还没说话,哑哥就开始打了几个手语,大胡子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一下。
“我要方一修死。”
六个字,出自大胡子之口,却代表着哑哥的意志。
我又是一愣,原来这还是个跟方一修有仇的主儿。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认为哑哥会是个愿意说谎的人。我跟他们的信任算是有了基础,便道:“地图在林湛台手上,我一个人肯定拿不到。没这么大本事。”
这话,就是让大胡子他们提供支持了。
“这东西是梦魂香,这是解药,事前含在嘴里,找准时机洒出来,百米之内,只要是能呼吸的,都要睡死过去。”大胡子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瓶子,还有一片墨绿的叶子。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将梦魂香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掌心亦有些发烫。
哑哥他们像是一柄剑,强硬的横插在了整个故事的脉络了里,并且,我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哑哥跟方一修有关联。
是仇?我已经不敢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言,心里会留着怀疑。信任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姑且。
“那地图是什么。”我觉得我有必要问清楚。
“是这南华山风水奇点的位置分布,同时有着奇门的部署和那方一修的计划点。奇门的势力很大,明面上甚至比那张老鬼还要大,拥有官方话语权,这一点是谁都比不了的,要做什么事,他们很方便。”
大胡子的话我只信了一半,眼下也没有考证的办法。
“奇门也站在方一修的对立面,如果进行友好洽淡,或许有合作的可能。”我试着说道。
大胡子笑了,眼神飘忽,似乎有着些许的鄙夷和无奈,他道:“他们是官,我们是贼,利用我们可以,但合作是没可能的。就算我们倒斗入土弄出了一份家业,但贼始终是贼,或许倒斗说太久了,我们都快忘了‘盗墓’这个称呼。”
“盗就是盗,即便盗亦有道,也与理不容,这口饭是混着泥的,能吃,但脏。”
大胡子冲着我嘿嘿笑了:“林湛台是个角儿,我们跟他打过不少交道,若是有机会,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搞不清他们的门道,没有去浪费脑力,说道:“我不敢打包票我能成功,想来作为奇门的精英,怎么想也不会被迷药放到,这个我还可以肯定。”
“看你怎么用。”
大胡子不在意的笑了笑,手上的木枝是他的筹码。
我只能全力以赴。
@赵贤9317 2016-09-06 13:12:00
作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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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
@赵贤9317 2016-09-05 18:26:00
石小风为什么会复活?不怎么清楚,望作者解惑。 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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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鬼将
@赵贤9317 2016-09-06 13:13:00
我一直等着更呢!122张了,找医字鬼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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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的支持哦
柳西茗留在了营地里,我再一次前往虎尾峰,却是带上了不一样的心情。虽然不清楚柳西茗有何苦衷,但也没必要深究这些,人都是要为自己想的,况且,也并不是谋财害命的勾当,只是为了骗我出来而已。
现在剩下唯一的不解,就是常白乙去哪了?
这恐怕又是一个不安生的主。
回到虎尾峰,顺着先前的墓道一路前进,再次来到了那片湖泊前,只是等我到时,已经是空无一人。
地面上留着几个烟头,几个瓶子,证明着先前的确有人在这里待过。但显然,没人愿意等我,已经潜下水底去了。
我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跟上去,若是水下只有一条路也就罢了,要是错综复杂,那我可怎么追?追不上又怎么想办法拿到林湛台手中的地图?
我踌躇了几分钟,还是先决定下去看看。从背包里拿出潜水服穿好,做完热身后便扎入水中。
水底幽深黑暗,浮游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颗粒,能见度很差,头顶的潜水灯也无法给我完善的视野,只能一边拨开眼前的黑沙,一边模糊的确认方向。
水下的暗流很明显,这说明着水底的确有通往别处的道路,向下游了约莫百米,便见到了许多突起的石柱,石柱上的纹络很古怪,不像是自然生成的。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溶洞大小不一,通往两个地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道路。我犯难了,要是走错,谁也不知道那条路上会有什么,我犹豫了许久,脑子里想着如果时林湛台他们会靠什么来决定走那边。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先选择右边的道路,打算先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有人经过的话,应该会留下些许痕迹,哪怕没有,情况不对时也可以回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进入右边的洞口,蜿蜒崎岖道路也异常的狭窄,我整个人像是钻进了什么生物的场子里一样,几乎是蠕动着在前进,身体好几处都被擦的生疼。
若不是道路渐渐的宽阔起来,我怕是早就回返。
有亮光!
前方影影绰绰的闪着潜水灯的光亮,虽然模糊,但的确是光亮,我心下一喜,以为是跟上了林湛台他们,连忙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但还没走两步,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前面竟然只有一个人。
落单了?会是谁?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林湛台他们队伍里的人落单了,靠近时,便摇了摇头顶的潜水灯示意,前面的那人转过头来,看到我时似乎愣了一下。
水底下没办法说话,我只能打了个手势勉强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
但对方似乎没有理会我,反而朝着我靠近。我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危机感,连忙拿潜水灯照对方的脸,这么一照,只看到了一对眼睛,这眼睛我很熟悉,连同那黝黑的眼皮让我一下认出了来人。
赵黑!
他怎么在这里?
我吓得转身就跑,但一惊慌失措之下一头就撞上了石壁,痛的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但我没时间停住,连忙扭动身体往回游去。
赵黑有一瞬间的愣神,反应没我快,要么是没认出我来,要么就是也被我吓了一下。我这么一跑,十几秒后就感觉到赵黑追了过来,我肾上腺素疯狂的分泌,感觉自己的体能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游出去的速度快了不少。
但这只是错觉,因为是逆流,速度反而慢了,但赵黑比我更慢。
我心下窃喜,以为逃过一劫,但就在快要出去时,洞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收势不及整个人就撞了上去,感觉像是撞在了铁板上。
铁板似得男人堵在洞口,身后的赵黑正在追来,我心里顿时一慌,眼前的这人就死死的堵着洞口也不说话。
我试着突破,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但对方厚重的像是一座山,我根本推不动,反而被对方随手一推,整个人就倒退了好一段距离,然后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正是赶来的赵黑。
赵黑一把就捏住了我的手腕,像是铁钳一样牢牢的锁住。他和那个男人交换了眼神,前后夹着我带着我前进。
我没有办法,心里谋划着策略,现在又一次的落在了赵黑的手中,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赵黑将我拎出了水面摔在了地上,我摘了潜水镜,就着微弱的光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但还没看两眼,就被赵黑捏着脖子提了起来,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两个巴掌。
“让他说话。”
赵黑还想再打,心中似乎别了许多天的怨气,但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一说话,他就停了下来。
“这小子鬼灵的很,不给几下放老实了还会跑。”赵黑愤恨的说道。
男人笑了笑,摘下潜水设备,露出一张灰暗的脸,头发也是灰白的,整个人毫无生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倒像是一具尸体。
“想要让他老实只有杀了他。”
赵黑脸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是谁。”我吐了一口血沫说道,刚才赵黑那巴掌力道不轻。
男人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些缅怀,说道:“你长得还真像吴子高。”
“一样的狡猾,狡猾的像只老狐狸,但你还是嫩了些,没有吴子高的魄力和果决。”
“举个例子,就像刚才,若果是吴子高,必然会选择杀了这赵黑继续前进。做这行的,都有同伴首尾呼应,逃跑,只是等死,只有拼,才能活。这是免费教你的,不收钱。”
男人有些轻松的笑了笑,坐在一边,从怀里的防水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叼在嘴里点上。
“你认识我太爷爷?”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男人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三十岁,怎么会认识我太爷爷..
“故事很长,我们都是活在过去的人。”男人咧了咧嘴,吐了一口烟,说道:“七十年前我就在你太爷爷手底下做事,本以为可以飞黄腾达,借着吴子高的伞下风凉搞出点事业,没想到吴子高为了不被断子绝孙,倒是果断的舍掉了家业。但他是好了,去乡下种田,娶妻生子。”
“但我们这些人呢?陪他打下江山,到最后什么也没剩下,还被以往的仇家追杀,死的不明不白。”男人脸色很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现在好了,他孙子的孙子都有了,而我们呢?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你想想,换做是你,你气不气,恨不恨?”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听得男人这么一番话,作为一个外人心中都难免有些同情。
男人见我沉默,也只是笑了笑,笑的淡然,但这份淡然背后有多少无奈心酸,我也只能一叹,没有任何办法。
“七十年前,我在吴子高身边做事,你可能听过我的名字。”
我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回忆突然翻涌起来,我以前听爷爷说过,在太爷爷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但因为时隔太久,我又没有太深的影响,只记得对方姓孔,孔子的孔。
赵黑先前给我说过这个名字。
孔天明!
“我们只想当个正常人活着,哪怕只有十年。”孔天明掐灭了烟头,丢在地上,看着我,眼神里聚起了凝重的光。
“我知道生字鬼玺在你身上,生字鬼玺只有吴家的人能用。吴子高说过,它能让人复活。”
我沉默着,只能叹气。
@无处安放仍然坚守 2016-09-07 10:50:00
更新,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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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
@sunkistyang 2016-09-07 03:30:00
啥时更新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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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
@赵贤9317 2016-09-06 16:46:00
为啥石小风那么弱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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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错啊
孔天明眼神灼灼的看着我,说道:“只要能复活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做事,只要不再让我们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这条命也可以给你。”
我几乎有些不忍心告诉孔天明真相。我不知道太爷爷是怎么跟孔天明说起生字鬼玺的,但就我所知的,生字鬼玺只能让人短暂的拥有行动能力,但几乎没办法拥有完整的神志,也只能对死人用。
像孔天明这样半死不活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孔天明见我不说话,又叼了根烟在抽,赵黑还是打算把我弄老实了再说,但被孔天明阻止了。
沉默了好久,我说道:“生字鬼玺只对死人有用。你们还不算死人。而且,生字鬼玺也没有复活别人的能力,最多只能让尸体能够拥有短暂的行动能力,但并没有自主的意识。”
“这些我没骗你们。”
赵黑脸色更黑了,黑色都快滴出了墨,他骂了一句,就要教训我时,孔天明还是拦住了他。
“有人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孔天明看着我,眼中已然有了狐疑。
我立刻问道:“谁?生字鬼玺是我们吴家的,不可能会有人比我更了解它。”
孔天明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说道:“我该怎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
气氛凝固了。
我感觉像是过了几十年那样的久,孔天明和赵黑都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一包烟空了,孔天明随手将烟盒一丢,说话了。
“如果我们只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吴子高,吴家,都别想好过。你明白么。”
孔天明露出了獠牙。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个办法,有个人知道。”
“谁?!”
“我师父。”
“你师傅?!”
孔天明不说话了,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倒是赵黑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一直就想着把我弄老实了,对我的话,他可能一个字都不信。
“你师傅人在哪。”
孔天明问道。
“就在南华山,只是现在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倒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言语中旁侧敲击,不往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情报。
信息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像方一修,几乎对我了如指掌。但我对方一修,根本不知道多少事情,如果我掌握大量关于方一修的信息,我根本不会有多怕,而正是因为未知,现在对于方一修,我心里始终有一种恐惧,对于方一修的印象定格在了那个晚上。
“我们的身份很敏感,我们也要吃饭,也需要钱,所以我们也有老板。我们到这里也是老板的命令,再多的,也不能告诉你了。”
孔天明守口如瓶,并没有告诉我太多信息。但这些也就足够了。
目前南华山有三方势力。
倒斗世家哑哥他们,官方奇门,还有方一修。
孔天明是哪边的人?我可以认定,孔天明是方一修手底下的人,因为除了方一修,无论奇门还是倒斗世家,都对鬼玺一无所知,即便知道,也不会知道就在我身上。
其次,就是奇门,奇门的情报网来自官方,民间考察,解读历史,多半也能查到一些。
“去找你的师傅。”孔天明将我提了起来,说道:“给你一天时间,找不到你师傅,你的命我们就收了。”
我咧了咧嘴,掌心里已经攥好了王一龙给我的保命符,眼神里没有惧色。
噗!
突然的,一个人从水里窜了出来,我们都下了一跳,赵黑更是从腰间掏出枪,对准了来人。
陆陆续续的几个人从水里窜了出来,摘下潜水镜后露出一张脸,我看到他们愣了下,竟然是大胡子他们。
“哟,各位,忙呢?”
大胡子抹了一把脸,笑道。
孔天明将我往后推了一把,赵黑将我拿住,两个人警惕的看着大胡子他们。
赵黑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大胡子,大胡子见惯了风浪,被枪口指着也不慌,眉头都没跳一下,
“什么人。”孔天明审视着大胡子,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哑哥身上,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他知道眼前这批人不好对付。
“什么人就跟你没关系了,不过那小子跟我们有生意要做,你还是放了吧。”
大胡子吊儿郎当的,丝毫没有觉得两个拿着枪的汉子对他们会造成什么威胁。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的事情没你插手的地方,给你三秒钟,马上滚。”赵黑脾气暴躁,上前两步枪口几乎都快顶在了大胡子的额头上。
我几乎有些想笑,这样的距离是危险距离,对付训练有素的人等于是把枪送过去。
大胡子还是笑了笑,拍了拍手,扯开上衣,之间衣服两边挂着两排用防水袋包着的黑色的小玩意儿,我只看一眼,头皮就麻了。
狠人!竟然随身带着炸药包……
赵黑和孔天明也傻了一下,即便是他们,面对炸药包,这么近的距离怕是要被炸成碎肉。
“可以好好说话了?”大胡子笑了笑,径直走过来到一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淡水来喝,哑哥也是如此。
来的人只有大胡子和哑哥,柳西茗不在,应该和其他人在营地里留守。
赵黑放下了枪,嘴角抽了一下,孔天明看着大胡子,又看了看哑哥,说道:“是张家的人,这位就是张家二爷吧,闻名已久。”
“二爷,你出名了。”大胡子笑着调侃了一句,哑哥显然不会应和这种话,默默的在喝水。
孔天明知道大胡子他们的身份,这倒是让我意外。
“我跟吴权有几分渊源,希望二位不要插手。”
大胡子笑了,说道:“巧了,我也有。你要是有事找他,可以,不过要排队,这小子现在接了我们的活儿,你不能动他。”
孔天明闷闷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一旁的哑哥,似乎对方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赵黑在知道哑哥是张家二爷之后,整个人像是被阉了一样,气势一下就没了,弱弱的在一边坐下,拿着枪紧张兮兮的,像是猫见到了老鼠。
这让我对哑哥,对这位张家二爷好奇无比,这可不一般啊,只是报个名号,就赵黑和孔天明这两个死过的人都怕成这样。
我们都沉默着在休息,良久之后,大胡子他们才想起来正事儿,朝我说道:“他们没等你?”
“我到之后他们就走了,没留下什么信息。你们去过左边没有?”我问道。
大胡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是猜着进来的,没敢跟你跟太紧,这里显然他们没有来过,去左边吧。”
“嗯。”
我应了一声,赵黑和孔天明都闭着嘴,互相使了个眼神,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大胡子这是打算带我走,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孔天明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我离去,我心想若不是大胡子他们来了,保不准孔天明就会把我带到方一修面前,那可真是回天乏术,十死无生了。
我随着大胡子他们潜入水下,回头看,孔天明他们没有跟来,我们顺着来时的道路出去,回到了当时的岔路口,这一次,我们是朝着左边前进。
左边的洞口宽敞许多,但水温也冷的可怕,一阵阵寒流冲刷走了体温,我冻得直哆嗦,但还是咬着牙坚持,身体勉强能够受得住。
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便出了水,一上岸身子就抖得跟筛子似得,也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地开始活动身体,恢复体力。
突然一阵清冷的山风打在了身体上,我浑身冰冰凉,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眼前的风凌乱的吹拂着,一条大峡谷横沉在眼前,巨大的黑色裂缝像是一张深渊巨口,让人不敢直视。
“这.……”
我一时失语,这虎尾峰下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我是真没有想到。
“有人来过这里。”
大胡子捡起地上的烟头,随手一弹,烟头就掉进了深渊之中。
有人来过,就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是在一处平台之上,眼前几步远就是悬崖,对面还有一个平台,只不过我们没有翅膀,不可能过得去。
哑哥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黑暗,一对眸子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黑。
“他们往下走了。”
大胡子发现了悬崖边上有绳索摩擦过的痕迹,打着手电筒朝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准备准备,我们也下去。”大胡子冲我喊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绳索,开始固定。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换了身衣服,快速的吃了一些东西,补充体力和水分,我现在担心的是绳子的长度够不够我们探底。
哑哥站了起来,站在悬崖边上,眼神像是穿透了黑暗,到达了一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半响后,他冲大胡子打了几个手势,大胡子解读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我,眼神有些古怪。
“你待在这里,一小时后若我们没有回来,你再跟上。”
哑哥扭过头看着我,眼神莫名的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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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哥的眼神看得我心里隐隐不安,但还未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就已经收回了目光。接过大胡子递给他的粗麻绳绑在腰上,然后一跃而下,在空中转身,用双腿蹬着悬崖山壁借力滑下,动作利落迅速。
“跟你说的话都记住咯,一个小时后再下来。”大胡子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然后便和哑哥一样抓起绳子蹿跳着往下而去。
那根绳子上下左右晃荡着,因为和粗糙岩壁的摩擦而发出细微的声音,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崖面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可怕,这种细小的声音是听不见的。
其实刚才大胡子拿出绳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是十六股小绳拧成的粗大麻绳,耐力和韧力都很强大,要不然他们哪能放心的两个人一块下去。
我并不知道哑哥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一起下去,也猜不透。事实上这些天碰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哑哥可以说我最看不透的一个人,他那双永远无波无澜,看不到情绪的眼睛总是散发着冷意,丝毫不给别人一丝窥探他内心的机会。
自然,他的行为用意也就更加无从猜测了。
因此,我也干脆不去想,毕竟他们想要林湛台手里的奇门地图还是得靠我,所以即使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也暂时不用担心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麻绳停止了晃荡,松松垮垮的垂落在岩壁上,我知道,他们到底了。
我认为既然这悬崖林湛台和司徒黎他们很顺利的下去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离奇意外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么凭着哑哥和大胡子的身手和经验,也能够应付得来。可是没想到,等到半个小时后我顺着绳子下到悬崖底下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满是不对劲。
首先,悬崖下并没有平常山谷那样的绿树丛生,茂密浓郁,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怪石嶙峋,崎岖陡峭,而是一整块平坦宽阔,寸草不生的空地。更奇怪的是,这块空地的正中央,巍峨的立着一方四角平台,让我不禁联想到古代的祭祀台,而沿着石阶往平台上看去,上面却是什么也没有。
其二,之前都说这里是南华山古墓的入口,镇压旱魃的所在地,可是这空地四面环山,隔绝水源活气,实在没有古代大墓的风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不管是奇门的人还是哑哥和大胡子!
怎么会这样?我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想道。可很明显,这里空空荡荡,根本藏不住人。除非这里的确是大墓所在地,而且他们也都已经找到了入口。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但下一秒就被我自己推翻了。
这不可能。奇门的人我不敢保证,但哑哥和大胡子绝对不会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就先行下墓。因为在下墓之前,他们要先得到林湛台的地图。这还得靠我,否则就算他们追上了奇门的人,也没有办法拿到想要的东西。
“啧……真是奇怪。”我眯着眼打量着四周,忽然发现那一方四角平台上萦绕着一团浓郁的阴气,于是不由得走近。
连我这样的入门菜鸟都能感觉出来这里的阴气,其他人没有理由不知道。而且阴气只萦绕在这个祭祀台一样的平台上,说明这里肯定有什么蹊跷。
这台子是由一块块青砖砌成的,我站在四方台上,发现脚下踩着的石砖似乎每一块都刻有精美的花纹,而且每一块都一模一样,纹路构造很是讲究。
很明显,建这个四角方台的人很是看重它,肯定更有什么别样的用处。再者,一般这种质地粗糙却雕刻精美的青石砖都是用于建造墓室石壁的,也就是说,这个四方台子,很可能是当时和南华山里的古墓一起建造的。
“难不成真是祭祀台?”我摸了摸鼻子想道。
要知道在古代,祭祀神明这种事可是最为庄严,也是最为常见的了,几乎什么样的形式都有。正所谓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而也正是因为中国古代祭祀盛行,我也算是了解一二。
祭祀对象分为三类:天神、地祇、人鬼。天神称祀,地祇称祭,宗庙称享,古代中国“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祭祀有严格等级。天神地祇由天子祭,诸侯大夫祭山川,士庶只能祭己祖先和灶神。诸如此类,在《周记》,《礼记》中都有记载。而看眼前这个四角方台的构造与气势,就可以知道它要么是用来祭祀天神地祗,要么就是祭祀山川深谷,总之绝对来头不小。
我一边想一边看了看萦绕在周围的阴气,心里越发肯定这个猜测。只不过什么样的祭祀台会散发着这样的阴气呢?
难不成……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
生祭!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睛半眯起来,脑海里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关于生祭的记载。
祭祀大致分为生祭与死祭两种,后者比较常见,像过年过节老百姓宰杀家畜家禽,做熟之后摆上供桌的便是这一类。而生祭则大多数用于祭天地鬼神,因此祭品既有家畜动物,也有人,将活生生的祭品拖上祭祀台,以鲜血滋养天地,以生肉供奉鬼神。因此,惨死于生祭台上的生灵大多数都是怨气不灭,阴气不散。
我蹲下身,细细观察着脚下的青砖,果然,几乎每一块青砖的纹路里都有着暗红色的印迹,虽然不明显,但足以让人触目惊心。当初到底是多少滚烫的鲜血从砖上流淌过,才会留下这样难以磨灭的印迹啊!
我叹了口气,缓缓沿着石阶走下四方台,没想到却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了声响。
似乎是急切奔跑的脚步声!
我心下一惊,连忙转过头去,果然就看见在离我约莫一百米的前方,哑哥和大胡子两人正倾尽全力的往我这里跑来,而他们明显也看到了我。
可是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就看见大胡子一边跑一边拼命的朝我挥手,我愣了愣,他这个手势明显是让我往前跑的意思。
与此同时,我的目光扫过大胡子狰狞的表情,越过哑哥脸上难得一见的慌忙,落到了从西面岩壁后转出来,对着他们穷追不舍的一团庞大的黑气上。
你妹夫!这是什么东西?
我只感觉脑袋里咯噔一声,顿时警铃大作,再也没有思考的时间,拔腿就跑。
刚跑了没两步,就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开始随着什么东西的跑动而颤抖着,同时耳朵里被灌入了一声猛兽般的嘶吼,几乎要把我耳膜震裂了。
好家伙!看来是个惹都惹不起的怪物!我哭丧着一张脸费力向前跑着,可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后面那股山崩地裂的颤抖越来越近。
“小子,你再不快点跑就要没命了!”这时,大胡子和哑哥已经赶了上来,在我身后方喊道。
“你妹夫!你们从哪惹来的这么个庞然大物?”我一边跑着一边看向大胡子。
“还能在哪,当然是在这里遇见的了,这东西都追了我们快一个小时了,跑得老子腿都废了!”大胡子因为费力紧紧眯着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不要命的往前跑去。
“这怪物是个人面兽身的四脚兽,体积大的很,一巴掌就能把我们拍飞!”
“砰……”大胡子话音刚落,我们就感觉身后一阵巨风袭来,下一秒一个重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了我们,幸好我们跑得快,这一拍正好落在我们身后的地上,震得地上又是一阵颤抖。
“我呸!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大胡子碎了一口唾沫,脸上有些咬牙切齿的神情,大概是从来没有逃跑的这么窝囊过。
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生死时速!我心里想道。现在我们的体力越来越少,速度也会越来越慢,一直这么跑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肯定会被一巴掌拍成肉泥的,所以还是能避则避。
于是我开始向四周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暂时避一避,哪怕只是一小会。
忽然,我的目光触及到东面的崖壁上,猛然一亮。因为我看见在那面岩壁赫然开着一个小小的洞口,高度宽度也都大概只有一米多一点,这样的岩洞,正好可以帮我们稍微抵挡一下这个穷追不舍的怪物!
“你们看那里,我们……”我话还没说完,旁边便窜过来一个人影,强大的力气把我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上,同时滚出去好几米。而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黑色的怪物一掌拍向了我刚刚的位置,虽然扑了个空,但却把大地拍的抖上三抖,旁边的石头也都化为了碎块,可想而知,这一掌要是拍在我身上,我早就成了尘土碎尸了。
我心下一颤,连忙向旁边的哑哥投以感激的眼神,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扑向我,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哑哥却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依旧沉着脸盯着前方的怪物。而因为刚才一掌扑空,又见我们两人滚到了几米开外,那个黑色的怪物也停了下来。
由于它停下了动作,我这才看清它的长相,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大胡子说的没错,这分明就是一只人面兽身的巨大怪物啊!
只见这怪物足有几人高,猛虎一样的身子,但诡异的是却长了一张人的脸,而且是一张极度扭曲的人脸,加上它那一口冒着寒光的獠牙,简直叫一个触目惊心。而更奇怪的是,这怪物浑身灰黑,跑动起来更是黑气环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此时此刻,或许是对于我们三个志在必得,这人面兽也不再急促的追赶,而是咆哮着发出沙哑的嘶吼,慢慢朝我们走近,那神情就跟锁定了猎物的猛虎一模一样。
@极爱闷油瓶 2016-09-09 07:42:00
天涯文学里怎么没写完?什么时候能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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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现在怎么样都要拼一拼了,只要跑到东面的岩洞里去,就还能够有一线生机,否则这么个东西挡在面前,实在太被动了。
“我有个主意。”我看向旁边的哑哥说道。此刻他似乎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但目光神情却丝毫看不见恐惧慌乱,反而多了一股坚定与狠厉。
听见我的话,哑哥转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说下去,但手里的短刀却没有放下。
我把我的想法跟哑哥说出来,他几乎没有考虑便点头同意了,接着便和几米开外的大胡子打了几个手势。
其实现在这个情况,退到岩洞里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而且到时候这怪物堵在洞口,我们又退无可退,就只能耗着了。这一点我明白,哑哥和大胡子也清楚,但这又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了,至少还能争取多一些时间。因此躲还是不躲,几乎可以不用考虑。
刻不容缓,哑哥一个眼神,大胡子便几个动作朝我们滚过来,那人面兽原本注意力在我和哑哥身上,这一下便全被大胡子的响动吸引过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哑哥蓄足了力,一个跳跃落到人面兽面前,又迅速的闪到它腹下,手中冒着寒光的短刀奋力一刺,正好刺在人面兽的腹部,整串动作利落迅速,几乎不给人面兽一丝反应机会,而与此同时,大胡子也已经滚到了我的旁边。
人面兽受了袭击,发了狂一样仰天嘶吼起来,同时开始无措的摆动前足,震得山峦崩催。
哑哥没有恋战,趁着人面兽还没缓过劲,一个低身闪了出来跑向我们。
“跑!”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大胡子起身大喝一声,开始拼命的往东面岩洞跑去。我把王一龙给的保命符紧紧攥在手里,也用尽全力跑开。
这片空地实在大得可怕,西面距离东面足有一百多米,这时候我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也顾不得回头看人面兽离我们有多远,只有一个拼命向前跑的念头。
终于,我们三个在筋疲力尽的前一刻钻进了岩洞里。
这是一个天然洞穴,不高不深,但容纳我们三人却是绰绰有余,我和大胡子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还没等我们缓过劲来,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咆哮。
人面兽个头太大,没办法钻进来,只能堵在洞口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他娘的,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大胡子骂了一声,又想了想望向了哑哥道,“二爷,您刚才把它伤的怎么样了?致命吗?”
哑哥摇摇头,又做了几个手势,大胡子紧紧皱着眉头,见我不解,便向我解释道,“那怪物皮糙肉厚,即使是最柔软的腹部,刀子也只能刺进一寸深……”说着像是在跟我感叹,又像是自己在忖度厉害,“要知道那大白狗腿可是锋利无比,没想到也奈何不了它,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这根本不是寻常世界的生物。”我咽了咽口水,看着洞口那狰狞的怪脸说道,“我只记得古书《山海经》里面有提到过一种类似的怪物,叫肩吾。据说这种怪物便是人面虎身。”
此言一出,大胡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连哑哥也转过来看着我。
“这么说这个东西是上古的怪物?”大胡子吊着眉毛,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超自然的怪事,如果说南华山底下这个怪物是恶兽肩吾的话也不是很难以置信的事。但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应该只是类似”我想了想摇摇头道,“先不说这本古书可信度有多高,就算是真的,那里面的怪物复活现世的可能性又有多大?而且我记得,山海经的肩吾不仅是人面兽身,还有九尾,且居于昆仑山之丘……”
这样仔细想来,这个人面兽应该和肩吾没有关系,若是要论相似,我记忆中有另外一个东西,和人面兽相似度似乎更高,各方面也更贴切。
“你们是倒斗的,对于全国各地出土的古墓应该都有关注,不知道你们对几年前长安出土的一座唐代大墓有没有印象?”我回忆了一下问道:“那个墓里面,曾出土过一座镇墓用的人面神兽象。”
对于这座古墓,我是听胖子说的,这家伙对这种出土大墓向来热情激昂,那年听说了这件事后,愣是兴致勃勃的跑到长安去,回来之后更是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而说的最多的,就是墓里面那座镇墓的人面神兽。
“有那么点印象。”大胡子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可是具体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也清楚,土夫子可不关心神兽像这种东西。”
我点点头,心知他说的有道理,便没有多问,而是继续说道:“据我的记忆,古墓发掘出的人面神兽像前还摆放着祭祀桌台,也就是说,墓主人请神兽镇墓,是要供以祭拜的。而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很有可能就藏着一座大墓,外面还立着一方祭祀台,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人面兽就是用来镇守南华山大墓的?”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也就解释了外面的祭祀台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一想起这个怪物是用鲜血活肉供养的,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哑哥半眯着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倒是大胡子啧了一声道,“不错,我和二爷刚下来的时候,这怪物就是趴在祭台上睡觉的……”
大胡子大概说了一下他们当时的经历。原来他们两个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林湛台一行人的踪迹,倒是发现了趴在祭台上的人面兽,面目狰狞,身形巨大,便知道这是个不好对付的怪物,本来是打算原路返回的,可没想到悬崖上一块松动的石块掉落,这怪物立刻就被惊醒,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这么说,林湛台他们应该也是下了悬崖,发现了人面兽,可他们运气好些,没有碰上倒霉掉落的石头,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重新上去,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现在,就只有先拖着,等转机了。”我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硬拼一把,只是刚才攀下悬崖,加上逃命已经消耗了我大部分的体力,这时候如果硬是掐符起咒,先不说能不能弄死那人面兽,我就先得交代在这儿了。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
岩洞外人面兽发了狂的不停咆哮,甚至用身体撞击岩壁,洞里面我们三人虽然都没有开口说话,但眼睛却是死死的盯住洞口,心跳随着猛烈撞击的轰隆声一起颤抖着,如果这岩洞也守不住,那就只有拼死一战了。
渐渐的,洞顶开始掉落碎石,岩壁也开始颤抖起来,一副快要坍塌的样子。石块砸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但却没有人把注意力匆洞口移开,就算是已经能预料到的结果,也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轰——”岩洞洞口一大块石壁在人面兽撞击下一下子坍塌,化作碎石块掉下,原本细窄的洞口一下子变大了一倍,外面夹杂着细沙灰尘的风争相涌进来,扑面糊住了我们的眼睛。人面兽的大脑袋已经可以挤进来一大半了,那张诡异恐怖的人脸堵在我们眼前,血盆大口喷洒出腥臭的腐烂味道。
算了,死就死吧!
我狠下心站起来,并指捏着保命符,脚下踏起罡步,铁了心要和它拼个你死我活。
人面兽的咆哮和碎石坍塌的声音挤在一起,震耳欲聋,但此刻我却莫名的静下了心,眼睛紧紧盯住手里黄符,每踏出一下罡步,整个人便稳当一分,这是我之前每一次催符掐决都没有过的平稳。
没想到,以前怎么学也学不会,还为此受了王一龙无数次嘲讽的的平稳运气,竟然在临死之前被我掌握了,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自嘲的摇摇头,忽然,飞沙走石,千钧一发之际,洞外却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乐声,这让我们都不禁一愣。
这乐声清澈空灵,柔美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势如破竹的劈开了层层响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那凶狠的人面兽,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撞击咆哮。
那乐声似乎有神奇音效,令四周霎那变得安静离谱,除此之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但此时我们三人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人面兽。
只见这怪物困倦般眨了眨青眼,大脑袋缓缓的从洞口移开,随后竟然慢慢悠悠的走上祭祀台,往上一趴,安详睡去,而直到这时,那悠扬的曲声突然戛然而止。
我们三人对了个眼神,这才起身走出岩洞,外面岩壁已经被撞击得面目全非,时不时有石块掉下。和我一样,哑哥和大胡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四周张望着,试图找寻刚才曲声的来源,只可惜,周围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不可能!我心想道,这曲声分明有着镇压人面兽的魔力,应该是哪个高人所奏,可是这四面环山根本藏不住人,这么一小会不可能立马就不见踪影啊。
“不知哪位高人相救,可否现身一见?”如今几方势力聚集在南华山,错综复杂,每个人都不简单,这个人如果是其中一方势力的人,那么又是敌是友?
四周依旧寂静,回答我的只有祭祀台上人面兽发出的呼噜声。
“妈蛋,这会子就睡得这么死。”大胡子松了一口气,又看着哑哥道:“二爷,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人?”
哑哥眼神微敛,眸光穿透北面的山崖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顿了顿和大胡子打起了手势。
难道他知道是谁?我暗暗想道,但见他根本没有要跟我说的意思也就只好忍住不问。
大胡子点点头然后朝我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找不到奇门的人我们就赶紧上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
我们开始沿着刚才的绳子爬回去,而临走前,我注意到哑哥似乎有意无意的往北边的山崖看了一眼。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在我们的身后,一个明艳娇俏的少女从背面一块山石后面走出来,盯着我们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悬崖顶上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经过这一下一上,如同鬼门关转了一圈,我们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大胡子取出背包里的饼干,三人开始风卷残云的狼吞虎咽起来。
“接下来该往哪走?奇门的人难不成还能甘心回去?”大胡子打了个饱嗝,把水壶丢给我,开始用眼睛观察四周。
我接过水壶狠狠灌了一口,撸起袖子擦了擦嘴,然后道:“现在看来这附近只有三条路可以走,他们重新上到悬崖要么就是原路返回到营地去,要么就是误打误撞绕到我们刚才遇到赵黑和孔天明的地方去,要么就是……”
“这悬崖上另有出路。”大胡子眯了眯眼睛接话道。
我和大胡子开始仔细寻找,可就在这时,身边的哑哥却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悬崖左面。这是一个凌空而立的悬崖,除了我们刚开始爬上来的那一面和有着祭祀台的那一面,就只剩下两边没看了,如果说有别的出路,那不是左边就是右边了。
只是这可能性有多大?我心想。
这时候忽然听见大胡子一声惊喜的叫喊,“他娘的,果然在这!”
我心念一动,连忙起身跟着他们趴在悬崖上往下望,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让下面的景象把我吓一跳。
@zsm8923 2016-09-10 19:49:00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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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顶贴
@ty_118183753 2016-09-10 23:16:00
mark 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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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