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过关于粽子僵尸的电影电视,真正见过的却没几个,那有都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被咬过呢。
我叫白桦霖,不要误会,我不是树,是人。
小时候每年都随母亲到外婆家玩耍,外婆家在桂北近湘的地区,有大片原始森林,当地也流传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传说。在这里家家户户住木楼,没有平整的田地,全都是梯田,旱地更是在高高的山林里。
有件事我一直没想起来,很多年后我想起来才有些后怕。
那年暑假我回外婆家,寨子里有人病死了,大家都忙着办丧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
正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房间门被人“吱”地一下推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脚步摇摇晃晃的。我朦朦胧胧看了一眼,这个妇人我认识,但具体是谁想不起来了,整个寨子我都逛过,记得我还在她家吃过油茶的。
妇人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循着气味在寻找什么。
我很困,没理她想继续睡觉,然而她冲着我就过来了,两只手压着我。
当时我还小,力气哪里比得过一个山里的妇人,被压得不能动弹,我迷糊着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想不通这到底怎么回事,接着她就张嘴朝我脖子上咬下来,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那不像是没刷牙的口臭,而像是肉腐烂的气味。
我惊叫了一声,感觉脖子被她咬破了,死命挣扎无效,臭气也让我的神智很快开始再度陷入迷糊。
迷糊过去之前,我看见有其他大人冲进来,把那妇人架走了。
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人跟我说,醒来就发现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我还真是受伤了,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仿佛不是真的,她咬我干什么?
我问过母亲,母亲把事情含糊带了过去,我终究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臭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我吐了两天,还是外婆有办法,用草药把我治好了。
正办丧事呢,尸体要停几天才合棺送出去,这几天外婆一直把我带在身边,给我喂药,合棺的时候也需要外婆动手,因为她要把尸体摸一遍,仿佛这是必要的程序。根据外婆的说法,这是防止成蛊,往往这种时候她只准我跟在她身边,别人一概不许靠近。
用外婆的话来说,所有腌制发酵或者腐烂的东西,都会成蛊。
我和外婆单独相处的时候很多,四岁以后外婆一直给我讲各种离奇古怪的恐怖故事,所以我是有点麻木了,从小胆子就很大,连死人也不怕看,反正身边跟着外婆呢。
因此合棺的时候我也看了一眼,一看就把我直接吓坏了。
死者我认识,赫然就是那个咬我的妇人!
回想起前面的事情来,我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人咬了,不然伤口哪来的?
但这丧事早已经开始办,意味着那个妇人咬我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要说我是被死人咬了一口,那逻辑上怎么说得过去?既然还能咬,那她算是个死人吗?
孩子的神经都很大条,我就把这当成是一场梦了。
那个妇人躺在棺材里满脸的青气,被外婆的手拂过之后变得惨白,然后棺材里一条黑蛇爬上了外婆的手腕,消失不见了,那条小蛇是外婆的蛊王,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外婆在寨子里威望很高,这完全是因为蛊术,她几乎是万能的,任何问题都可以用蛊解决,这也是她故事里的内容,那些故事她就讲给我一个人听,还严令我不准告诉别人。
包括那条小蛇,也没几个人能亲眼见到,外婆说看到的人多了,蛊王就跑了。
当时外婆对我说:“小霖血气太旺了,夏天容易招蚊子,不要紧,外婆给你弄个好一点的蛊王带着,以后就不怕了。”
蚊子?外婆意思是我脖子上的伤口是蚊子咬的?那得多大的蚊子啊!
但当时我觉得,这也许都比被死人咬要靠谱得多。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亲眼又看到了僵尸咬人,才想起小时候的事,原来我也被咬过。
当年的我很小,能想起来的事不多,印象深刻也只有那些刺激的事情,就连外婆说的那些恐怖故事都在渐渐淡忘,慢慢才能回想起来。
所有这些事情都围绕着一个焦点——蛊。
还记得外婆养的那条蛇吗,那就是蛊的来源——蛊王。
就脖子上那点伤,我感觉不到疼,但被咬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头脑都是昏昏沉沉的,大白天都好像是梦游一样,断断续续发了几次高烧,发烧的时候甚至一点意识都没有。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外婆说我身上有蛊,得把蛊弄出来,人才能好。
整整一个夏天,我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有时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病情是慢性发展的,外婆一直在用草药控制,但也避免不了一个恶化的过程,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我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会开心也不会害怕。有时候睡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和自己面对面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眼皮都烂掉了,大眼珠子暴露在外面瞪着我。
不止一具尸体,我经常能看见好多,这里站一个那里站一个,尊容都差不多。
如果我还是处于正常状态,看到这些一定会害怕,但我当时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就好像看见路边走过一个行人那么平常,感觉大家没什么两样。
在我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哪怕一点点的血腥味我都可以清晰闻到。
外婆家在深山里,住的都是木楼,一层养鸡养猪养牛放杂货,二楼才是住人的,那次我大白天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被血腥味吸引下了楼,当时没人看到我。
楼下一只鸡被黄鼠狼咬了,山区就是这样,经常有意外闯入的动物,你甚至能在自己家楼下抓到十几斤一个的竹鼠以及超大的眼镜蛇。当时我一出现,黄鼠狼就被吓跑了,别看这东西叫“狼”,其实也没多大只,我看着被咬断脖子的鸡,心中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
抓起那只鸡,我就想吸上面的血,这时候我听到了背后响起外婆的声音,然后两眼一黑……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床上,这果然是一个离奇古怪的梦,不过当晚我还是吃到了鸡。
病情在变化,外婆当然也在努力。
既然外婆说我中了蛊,那就解蛊,不止用草药控制病情,她还用上了自己的蛊王。
关于外婆的蛊术,寨子里的人并不知道很多,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外婆会蛊术。
当用上了外婆的蛊王之后,我的病情就开始得到了真正的控制,精神状态也在慢慢变好。
迷迷糊糊中我也不知道外婆是怎么治的,只能感觉那跳小蛇在我身上钻来钻去,冰冰凉凉的,如果当时我的精神清醒的话,绝不会让这种东西在我身上爬。
有次我睁开眼睛,那蛇就盘在我枕头旁边,这条蛇不吐信子,眼睛死气沉沉的仿佛不是活物。
蛇出现的时候,除了外婆不会有其他人在在场,她就对我说:“小霖,不要怕,它不会咬人的,想不想摸一下?”
然后我就摸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后来知道,世界上主动摸过这条蛇的,除了外婆就只是我了。
外婆说,她想把蛊术教给我,但她也说过,蛊术传女不传男,因为男人身上阳气太重,带不了蛊王。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呢?
?
外婆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女儿就是我母亲,但我母亲很早就外出工作,没跟她学那一套,她也不急,其实是想留着传孙女的。可到了后来情况就尴尬了,我三个舅舅每人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有一个女儿!
所以外婆就有点着急了,这蛊术如果真断了传承,那事情可真大条。
我在外婆的细心照料下身体慢慢好转了,这期间都是外婆一个人在照顾我,别人不允许接近,这也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脖子上的伤口早就好了,但我的神智在持续低迷,所以对伤口的印象并不深,甚至没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咬过,只是着凉了感染风寒才会病倒的。
当我病好之后,外婆还是不放心,她对我身上的蛊有没有除尽并无把握,如果没有除尽的话,以后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所以她用了一个比较彻底的办法:让我也带蛊王。
那年以后,每年回外婆家,外婆都只做一件事,帮我养蛊王……
关于养蛊,网上到处都能找到方法,什么把五毒蛇虫关在一起啦,等互相残杀剩下一个的就是蛊啦……其实那全都是扯淡,把毒虫都封在一个罐子里,我敢保证所有的生物都会死。
别看到“王”就以为很厉害,可以雄霸天下的样子,其实那只是蛊的载体,就如同外婆养的那条蛇,一般叫做“蛊王”,或者称为蛊宠也可以。这个蛊王本身并不是蛊,它是一个死的东西,蛊是存在与蛊王身上的神秘生物,没人看得见。
每个蛊婆身上都带着至少一个蛊王,这是她们的武器,也是治病救人的工具,没必要把这看得太邪恶。
一般也看不见她们身上的蛊王,就拿我外婆的小蛇来说,我外公都没见过,不要说别人了,除非我外婆愿意让人看见,比如我……还有就是施展蛊术的时候是能看见的。
有蛊王的地方都不臭,别人都以为是蛊爱干净,其实不是。
那是因为蛊喜欢腐烂败坏的生物,这些是它们的粮食,我就亲眼见过外婆的蛊王走过的地方枯枝败叶全都成了灰灰。这已经是很厉害的程度了,外婆说,这是能吸收死气,只有死气才会发臭,如果你发现腐烂的树叶堆一点都不臭,那很有可能里面爬着一个蛊王。
如果谦虚一点,我们就称为“蛊宠”。
那么怎么养蛊宠呢?
首先的一个要点,你得选对地方。
蛊也分很多种类的,什么地方养出来的蛊就带什么属性,这基本和风水学说一个道理,会的人看地势,就知道能养出什么类型的蛊。所以什么五行阴阳理论都适用,蛊之间还有相克,两个蛊王斗法,如果被克了,那养得再厉害也斗不过对方。
外婆就说过一件事,她遇到过相克的蛊王,还要请别的蛊婆帮忙才解决了事情。
选好了地方,就开始养吧。
没错,什么毒虫蛇蚁都放进去,还得放进去一些腐败的生物,以生成“死气”。
最后千万别忘了,滴入你自己的血!
新鲜血液是蛊虫最喜欢的食物,但你滴血进去,是为了让蛊王辨认主人。
如果没有这个环节,那蛊王是不认你的,也不听话,那不是你的蛊王,把这东西放身上,你自己就等着受罪吧,能活下来就运气不错了。
然后和腌泡菜一样,你得算准时间开坛,一切都得有计划,开得早了晚了都不行。
所以这不是一般人能养得出来的,经验再丰富的蛊婆,也会失败很多次。
为什么都放进去那么狠的蛇虫呢?
因为蛊会继承这些生物的性格,最好让他们打起来,那样出来的蛊才厉害。
有的蛊性情是很温和的,因为蛊的载体——那个虫子本身就不怎么狠。
但要记得,蛊就是蛊,它们随时都有害死人的威力,逼急了谁都会咬人。
当然,厉害不厉害不是最重要的,蛊王的主要作用说起来谁都不信,那就是治病。
中医上认为,人生病是因为五行阴阳的失衡,而以前山寨里的蛊婆承担的正是巫医的角色,她们养的蛊虫带有五行阴阳属性,能帮助人体调和阴阳平衡五行。所以,蛊婆不仅是医生,还是风水师,也是保卫山寨村民的神秘力量,地位之高受人尊敬,可惜越来越没落了。
话说那年以后,每年回外婆家,外婆都会把我带到一个山坳里,周围是连绵的大山,中间就围着一个山坳,在这里外婆埋下一个瓦罐,她说她要给我养一只蛊王。
我其实不是太想要这个东西,奈何外婆实在是坚持,后来我还是要了,关键外婆说这东西带在身上可以百病不生,百邪不侵,几年以后我才懂这是什么意思。
外婆还说,她要给我养出最好的蛊王。
我犹记得第一次外婆埋罐子的时候,里面放进去大量的蜈蚣、毒蛇、毒蜂、蝎子、蜘蛛、蚂蚁、蟾蜍……就记得这几样了,而且每样都不止一种。除了活的,还有死的,死老鼠、死蟑螂、死人骨头……说真的,当时她放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离在五米开外,一步都不敢靠近。
小说名叫活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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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放的东西就正常了许多,朽木、木炭、几棵什么草、一把泥、一碗水、几枚铜钱……最后她居然把自己的玉也放了进去,这让我很想靠近看看,因为关于这块玉,母亲跟我说过一些故事。
外婆带在身边的这块玉,叫血丝玉,玉里可以看到清楚的血丝,如同人的血管一样。
我母亲说,戴着这块玉的人,哪怕从山上跳下来都不会死,只是玉会碎掉。
也就是说这血丝玉就仿佛是你第二条命,遇到危难它代你受一过,阎王来了它顶你去阴间。
放进去这些东西之后,外婆就把我叫过去,我扭扭捏捏靠近罐子,她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抽出一根针扎在我手指上,我当时吓坏了,看着自己的血往罐子里滴。
我没敢看,也不知道滴了多少血,外婆就把罐子给封起来了。
她还威胁我:“这些事不要告诉别人,连你妈也不行,否则这罐子里的东西全都会跑去找你,它们闻到你的血了……”
结果我真的谁都没说,这件事憋得我好辛苦。
后来我一年年长大了,还是每年都去一趟外婆家,每年她都带着我去罐子那滴一次血。
过程变化是这样的,第二年去,我悄悄看了罐子里一眼,里面没有一个活着的东西了,但是却不臭,外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她对我说:“放进去的蛊种活了。”
第三年,我再去滴血,发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但具体是什么没敢看太清楚。
第四年我再去滴血,里面居然活过来一只蝎子。
第五年活过来一条蛇,第六年就更多了,但是后来又减少……
在我念高中的前一年,那罐子里再也看不到活物,外婆只从里面拿了那块玉出来,欣喜地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好像是:“会飞的最好了……”
外婆居然要送给我,她说:“以后你来的机会就少了,这块玉你随时带在身边,会保你无病无灾的。”
我就想起了母亲说过这块玉的神奇,问外婆是不是这样。
外婆就说那是寨子里的人乱传,千万不要以为这玉可以给你抵命就随便乱来,信不得的,其实也就可以让你精神好一点而已……
可我就是对这块玉有心理阴影,所以一直都没戴着。
那年以后,果真如外婆说的,我上高中上大学都没有再回去一次,不是这件事就是那件事干扰,抽不出时间,所以外婆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渐渐就淡忘了。
那块玉我也经常不记得放哪里,但我上大学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那块玉就收拾到我行李箱里去了,这应该是和巧合,但这个巧合让我感到十分幸运。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蛊的厉害,上大学的第一年,我经历了闹鬼事件……
? 这个说来话长了,得从我第一天入学报道说起。
好多新生入学都是父母送过去的,我就一个人杀过去,乖乖,赶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
第一次出远门,还是一个没到二十岁的大男孩,难免会出点小问题,所以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之前我从火车站打车到学校的时候还一直警惕那司机呢,喋喋不休地问他:“你是不是绕路是不是绕路是不是绕路……”
来到了校门口,我看看招牌没错,新生接待处已经剩下一张桌子了,只有一个男生无聊地坐着。
那是个学生会的师兄,看我累成条狗的样子,同情地说:“你该早点来,早点的话学校都有车专门到火车站接人的,你也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都这样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所以我笑笑说:“没关系,我这不是来了嘛。”
学生会的师兄摇摇头:“这也都是小事,但你来得太晚,宿舍基本都分配完了。”
我一愣:“没有宿舍住了?”
开玩笑,没地方住人你招那么多学生干嘛?
“也不是没有,本来是够的。”那位师兄犹豫着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学校招待所都让家长给住满了,你先在外面旅馆对付一夜,明天学校再想办法怎么样?”
那怎么成,读大学的时候,我家里经济是很紧张的,住一晚旅馆那得花费多少?
看我不同意,学生会师兄又说:“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男生宿舍七号楼502宿舍还空着,你也只能住那里……”
耍人玩呢?我当时就有些生气:“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我一学生不住宿舍住哪里?”
学生会的师兄不好意思地说:“我没解释清楚,这个空出来的宿舍有忌讳,必须事先跟你说清楚,因为很多学生都传闻……这宿舍闹鬼。”
“闹鬼?”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真正遇到这种事,以前听的可都是传说,“学校也信这个?”
学生会的师兄摇摇头:“那倒不是,校方是不信的,但这事在学生中传得很厉害,太邪门了,所以学校也不好强迫学生去住,不想住的话,明天学校还能另想办法。”
擦我从小就是吓大的,怕这个?
于是我跟他说:“带我去吧,我祖上是捉鬼的!”
开玩笑,红旗下长大的人,从小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能怕这些牛鬼蛇神?
学生会的师兄也不再说什么,就带我去了。
其实这师兄还不错,一开始我误解他了,他帮我拿着行李,一直到了七号楼,还替我扛上了五楼,我觉得应该好好感谢他。
还没发话呢,这位师兄就说:“同学,这502宿舍可是真邪门,我是你的话,宁愿出去住旅馆,反正就一夜而已。”
看他那样子,好像真有什么古怪。
我就问他:“那师兄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他就说:“那宿舍,之前有人跳楼死了,然后和他同宿舍的几个人晚上都梦见了他要索命,然后全都搬了出去。”
我又问:“这难道不是巧合?”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同宿舍的几个人接受过同样的心理暗示,梦到差不多的东西也正常。
师兄摇头:“然后又住进去四个大胆的男生,结果这四个人全都跳楼了。”
我哑口无言,他又说:“就是上学期的事,警察也找不出什么原因,现在你还住不住?”
“住。”我回答得很坚决。
没办法不坚决,我带的钱就不多,还出去住旅馆,往后心里可没底啊。
不就是闹鬼吗,我从小听外婆的恐怖故事长大,还不至于被吓着。
然后师兄一放下我的行李,把钥匙交到我手中转身就溜了,话都没有多说一句,至于吗?
我往四周一看,很不错的宿舍,六个铺位带书桌衣柜卫生间,很良心了,还能抱怨什么呢?
忽然就感觉一阵阴风吹来,我背后都起了鸡皮疙瘩,可门窗都关着,并没有风。
那凉风好像是幻觉,我打开窗户就没有了,然后放好行李先洗了个澡。那阴森森的感觉还在,我隐隐能感觉到,不过这应该是受到暗示以后的错觉,凡是有人说你屋子里有鬼,你都会有这样感觉的,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当我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窗边上往外看,体形有点胖,我就问:“同学,你也是刚到的?”
那人就慢慢转过身来……
他确实是个胖子,长得不帅,却有些可爱,看着我诧异地说:“是啊,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敢住这里。”
我就笑了:“为什么不敢住,因为他们说的故事吗?”
小看谁啊,比这恐怖一百倍的故事,我从小听到大的,都麻木了。
那胖子也笑了:“我叫张风,你呢?”
“白桦霖。”
“好奇怪的名字。”
我承认是很奇怪,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每当别人这样说起的时候我只有无语。
张胖子就说:“看来你胆子也不小,那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我就要住这里,要别的地方我还不住呢,知道为什么吗?嘿嘿,敢住这里的学生,学校都给加学分。”
“我怎么不知道?”我心想差点亏了。
张胖子就说:“好多人传言这里有鬼,学校是不信的,为了打破这个谣言,总要有人来尝试,所以学校用学分鼓励学生住进这里来,我还以为只有我敢。”
我就好奇:“胖子,你不会以为这些事都是虚构的吧,以前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我叫张风。”张胖子提醒道,“就算真有,我又怕什么,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天师的后代,祖上都是抓鬼为生的。”
得,这又是一个牛人,还天师的后代,你们家抓的鬼在哪里?
凡说自己见鬼的人,都是转述别人的经历,没人是亲身经历过的,他们为什么这样呢?也没为什么,就是喜欢,人都喜欢传这种离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这些鬼怪他们还不爱说呢。
“胖子……”我就想用这一套教育他。
张风打断了我的话:“我叫张风,你实在要这么喊的话,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白了。”
这听起来好像什么小动物,我马上就纠结,要知道我最忌讳这个,小时候长得太像女生,一直努力到今天终于五大三粗有了些成果,最讨厌别人给我起什么没有男人味的花名,果然是一报还一报,不能给别人乱起花名的。
张风一看我的样子就乐了:“你就叫我胖子,我叫你小白,就这么定了。”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感觉自己吃了个大亏。
他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又说:“看你样子就知道你不信这世上有鬼,这是还没遇到过吧?肯定是凭着胆子大才敢住进来的,哎,要是没我的话,你可怎么办啊!”
我不服:“你见过?”
应该是问到要点了,胖子也没见过,不过他被噎了一下就绕开了我的问题:“其实鬼并不容易遇到,因为人的阳气重,鬼见了会躲的,但如果你到了阴气重的地方,阳气就会弱下来,那个时候就有可能遇鬼了,有没有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不用他说,我刚才就觉得了,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胖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别不承认,这又不丢人,不过有我在不用慌的,怎么说我也是天师后人,几个小鬼还不至于害怕,这道符你拿去,保证你平安无事。”
他说着就递过来一张被叠成三角形的黄纸,我当然没接,那多怂啊。
我把他的符挡了回去,对他呵呵:“不用了,哥从小就是吓大的。”
他想了想又说:“别怪我没跟你说,晚上可别上厕所。”
我就问他:“这和上厕所又有什么关系?”
胖子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诡异:“因为那几个跳楼的,都是刚上过了厕所。”
“还有什么情况?”我觉得胖子了解得比较清楚,刚才那个师兄匆匆忙忙就没说明白。
胖子继续压低声音说:“之前搬走那几个没跳楼的,三个精神出了问题,两个转校,他们都是半夜上厕所给吓的,你确定不要?”
当然不要,要就是认怂了,再说,真有鬼的话,他这骗人的家伙管不管用还不一定呢。
可胖子这么一说,也让我紧张起来,宿舍熄灯以后睡不着,就憋尿了。
那么要不要去上厕所呢?
房间里很黑,只有从窗外照进来一点光亮,大致还是可以看清路的。
在被窝里憋了好长一阵,胖子呼噜声都响很久了,我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被个故事给吓到了,想当年外婆说了那么多恐怖的故事都没吓到我。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她说的那些故事我早已经很模糊,她的那些话语在我脑子里仿佛做梦一样不清晰。
不能这么下去,越是紧张就越憋尿,等到早晨非尿床不可。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所以我就下床了,全身紧绷,睁大眼睛左顾右盼地走向卫生间。
哪怕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放松警惕吧?
在这种明显诡异的房间里还能做到大咧咧的,那不是胆子大,那是神经大条。
好像也没什么,但是当我放下心情解手的时候,背后忽然嗖地一下就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就是有人飞快地掠过背后,卷起一阵凉风。
?
我猛回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把水放出去,人就轻松很多,终于完成任务。 可当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借助窗外微弱灯光看到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 房间里所有的床上,都坐着一个人,包括我的床,就坐在床边上,脚垂下来!
一共六个人,上下铺都有,由于灯光昏暗我没看清面目,但人形却是很清晰的,他们都同时扭头看我……应该是看我吧,要不扭头过来干嘛? 顿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仿佛炸开一样往外冒,感觉有汗,身体却发凉。 这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从小听外婆故事长大的,要换个人早喊出来了,我晃了晃脑袋,使劲眨眨眼睛。 咦,人都不见了? 又看见了空着的床,其中只有一张床上胖子在呼呼大睡。 奇怪,我脑子很清醒,因为压根就没睡着过,怎么还能看到这些?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任何人都不可能立马上床倒头就睡的,神经大条到这种地步就是作死的节奏。所以我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仔细查看了每一张床,并没有什么发现。 四岁开始我胆子就很大了,心里想着其实鬼也没有什么,一个幻影而已,又没有实体,我五大三粗它打得过我? 焦躁地走了几圈,我没有丝毫发现,仿佛刚才那是个幻觉,或者……真是幻觉?
我不敢肯定了,因为我从小就不信有这个的,可能刚才是脑子没清醒,刚听到恐怖故事所以心理受到了暗示?但我明明没睡着,脑子一直是清醒的啊,难道是让尿憋的? 胖子睡得真死,我这么走动他都没感觉。 摇摇头,我爬上床睡下,却一直没闭眼睛,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 没有,再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然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 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胖子在床边盯着我看。 “我没被吓到。”我泰然自若地对他说。 胖子摇摇头:“你以为我在吓唬你?你睡得可真死啊,我这喊你半天了,不见醒。” “什么?”我一愣,“你喊我了,那我怎么没感觉?” 胖子白了我一眼:“谁知道你,我要晃你呢,你也是,睡得这么死,跟晕倒了没两样,居然还像是没睡够的样子。”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了,因为我不是睡得很沉的人。 除非是太累,否则有动静我就会醒,就算昨晚很晚才睡着,那也不可能人推都不醒。 胖子拍拍我:“起来吧,今天还有很多事办呢,入学手续、领书和衣服、办卡……”
我们两个都是单独来学校,所以手续就自己办了。 起床洗漱吃早餐,办了入学手续,又办了卡,领了书还有军训的衣服,就这么折腾一天。 唯一让人感觉欣慰的是,我见到了我们班级的辅导员,之所以我会欣慰是因为那是个美女。真的,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个明星,岁数和我也差不多大,虽然已经很有成熟的韵味,但对于老师级别的人来说,她实在有些青涩了。 当时她说过什么我基本已经忘了,因为昨晚受过一些刺激,所以精神恍惚,不过也不重要,大概也就是大家相互认识什么的,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我一直注视着她美好的身材,特别是那挺拔的地方对我有深深的吸引力……这不会是校花故意来调戏我们的吧?嗯,这也让我对今后的学习生涯有了较高的期待。 在食堂吃过晚饭回宿舍,我心里就一直想着昨晚的事。 忽然一只胖手摇晃着我:“你怎么了,我刚才问你呢,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我就对他说:“昨晚你那张符呢?给我。” 我绝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显然状态不会好,当个心理安慰也不错。 胖子却愣了:“怎么,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就想试试什么感觉。”我不承认。 “不对,你肯定看见什么了。”胖子察言观色。
“你都说自己是天师后代,这里发生什么,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反问。 胖子有些尴尬:“这个……我还没有得到真传。” 原来是个水货,我颓然道:“那算了。” 胖子倒是不服了:“这里,拿去吧,记住带在身上别弄丢了。” 他拿出那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给我。 “那你怎么办?”我问他。 “我是天师后裔,怕什么。”胖子傲然道。 晚上又熄灯了,我就想等着看看还有没有昨晚的事,一直没睡着。 就听见胖子在他的床上翻来滚去,我就偷着乐,怕了吧,没个定心丸还真是不好过。 但昨晚实在太累,我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咚”地一声,一个沉闷的声音把我惊醒,我抬起头一看,是胖子,他摔倒在地板上。摔倒的地方并不是他床边,而是卫生间门口,他刚才肯定是上厕所去了。 怎么笨成这样,看见他爬起来,我就想说两句。 胖子此时是面对着窗口的,外面的微弱灯光正打在他脸色,我完全看得出来那惊恐的表情,仿佛是房间着火了一样,站起来又急匆匆地跑。 我感觉,他要跑的方向是窗台! 由于一个房间有三个高低床,六个铺位,我们都睡了下铺,而我又睡在近窗台的床位上,所以我才有机会阻止他。 他真是要冲出窗台往楼下跳!
这里可是五楼啊,跳下去我估计是没有什么活路的,顶多挣扎到天亮。 于是我赶紧行动,起身已经来不及了,我直接伸出脚去绊他,“咚”地一下,胖子又倒了,他那个庞大的体形,倒下去的声音还真是很沉闷。 看他又急匆匆地爬起来,我这时已经跳下床,扑到他背上去直接摁倒他。 “啊,啊……”他居然不敢回头看我,并且用他的胖手打我。 我就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胖子,搞什么,神经病吗?” 胖子浑身一顿,慢慢转头过来看,惊喜地喊了出来:“是你!” “废话,这宿舍就我们两个人。”我不耐烦地说,“你以为这是女生宿舍呢,还指望别人骑你身上?” “你下来,下来!”胖子脸色苍白地赶我下来。 我放开了他:“你别往下跳了啊,这可是五楼,不好玩。” 胖子站起来,拉着我坐到了桌子边上:“小白啊,这回算咱们哥俩赶上了,这里真的闹鬼!” “什么意思?”我扫了房间一眼,“胖子,你看到了什么?” “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鬼想让我们看到的。”胖子声音发抖,听上去有点阴森森的,“刚才啊,我就在卫生间里撒尿,撒完以后想出来,出门却找不着房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表示一点都听不懂。 胖子接着说:“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后面有个人赶我,我就害怕,一直冲着门跑,好多的门,过了一个又一个,好像对着镜子看到的门一样,没完没了……”
“我就不明白了,胖子你胆子挺大啊。”我不解地问,“就算不是什么天师,凭你的体格也没几个人动得了你,怕什么?不过是幻觉而已。” 胖子摇着头:“你不懂的,一旦见了鬼之后,人就好像做梦一样,做梦懂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所以平时要有一点点害怕的,在梦里都怕得不得了,别人追你就得跑!” 我好像懂了一点,疑惑地问他:“胖子,你不会梦游吧?” 房间怎么能看错呢,把窗户看成了逃脱的门,这肯定是做梦! “怎么可能梦游,我可是捉鬼世家的传人!”胖子声音都拔高了。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我也不想和他争,“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让学校给调宿舍?” 胖子脸一僵:“调什么宿舍,已经没有其他床位了,再说,我们就这样搬出去不是很怂吗?” 他这句话,重点在后面部分吧,怕丢脸? 要真有那什么脏东西,丢脸要什么紧,总比丢命强吧? 胖子的精神总算缓和过来了,看我鄙视他,就反过来激我:“你不会害怕吧?” 真是死要面子,我无奈地说:“那怎么办,你没有符了?” “我就带了一道符,你以为这东西随便画就有吗?”胖子声音弱了下去。 “那我还你吧。”我干脆就把符掏出来要还给他。 “不用,我怎么说也是天师……” 他这么说着,却没有拒绝得很干脆,眼睛还一直往符上瞟。 “拿着!”我塞到他手里。
我无所谓,从小吓大的,几个黑影还吓不倒我,没准是幻觉呢? 他尴尬地拿着那道符,低声说着:“你还真够义气的……哎,我有办法了!” “你又要怎么样?”我无奈地看着他。 张胖子拍了拍桌子,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然后说:“我们今晚轮流睡觉,一人站岗一人睡觉,符带在站岗的人身上,这样哪怕出现什么意外也有人看着。”
? 我不想再折腾,就依了胖子的建议。
可想而知,这一晚我们是怎么过的,本来时间就不够休息了,他还要轮流睡觉,生生又少了一半的休息时间。不过我也挺担心这件事的,他睡觉我就在一旁看着,这么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我们两个都跟熊猫似的,长了黑眼圈。
辅导员到宿舍一个个来看我们班的学生,她居然都没进我们宿舍,而是叫我们到别的宿舍去,可想而知这间房子吓坏了多少人。而现在,我们两个胆大的也有些怯了,可还是要面子,事情都没往外说。
我们班学的是生物工程,据说有几个美女,出去集合军训的时候我都没有心思看,直接梦游了一天。还好身体底子不错,要被教官罚了的话,晚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折腾呢。
第一天军训回来,我累得不行了,胖子更惨。
所以我直接否决了轮流值岗的睡觉方式,把那道符给了他,洗刷完毕爬上床睡觉。
胖子早累得瘫在床上了,也没精力拒绝我。
还没熄灯的时候我们倒头就睡,拒绝一切新生联谊来访,再不睡觉就得折腾坏了。
不过我留了一个心眼,弄来一大段绳子,以防止意外的出现。
一睡觉就开始做梦,而且全是噩梦,人一做恶梦就会紧张,一紧张就会憋尿……所以我半夜被吓醒了,睁开眼就不记得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梦,带着一身的冷汗往卫生间去。
迷迷糊糊地嘘嘘,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我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由于刚才做恶梦,身上还有冷汗呢,所以这个刺激要比上次清晰得多。
坏了,那个幻觉是不是又要出现了?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只有恐惧,仿佛刚才的恶梦就在眼前,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让我这么害怕。
得赶紧回到床上去,盖上毯子估计会好很多,睡死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匆匆忙忙出卫生间,我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就呆住了。
是另一个卫生间!
那个卫生间是贯通的,我看到了卫生间对面的门,连接的居然还是卫生间!
无限的卫生间,无限的门,我到底怎么才能出去?
我害怕极了,怎么办,站着不动吗?
忽然肩膀上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男生,满脸是血,眼珠子白白的,他对我说:“跟我走吧……”
我全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拔腿就跑,冲向那无穷无尽的卫生间的门。
跑过了两道门,回头一看,那张惨烈的脸居然还在身后!
我再跑,前面好像有光,难道是要跑出去了?
这时我心脏好象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呼吸都有困难,后面那手似乎还搭在我肩上。
那道有光的门就在面前,我拼命往门外一跳!
居然没有落地,我脚下踩空了,直往下坠,刚要失声喊出来,腰间就被猛地拽了一下,下坠停止了。
我重重地喘着气,紧张地往四周看,景物发生了变化,我居然被悬空吊在楼外面,脚下就是楼外的地面!
还好,我救了自己一命。
没错,我弄回来那条绳子就绑在我自己腰上了,绳子的长度足够我到达宿舍的任何地方。
刚才,我就是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然后直奔窗口跳了下去。
“小白,你没事吧?”
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我抬头一看,胖子的脑袋从窗口伸出来了,眼神里满是惊恐。
“拉我上去。”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
胖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拉回去,然后我们两人坐在桌子边上大眼瞪小眼,呼哧呼哧地喘气,我浑身都是汗,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胖子才说:“你睡吧,我看着,睡到明天。”
“那你怎么办?”我问他。
“明天我白天再睡觉,你去给我……不,给我们请假。”胖子的主意还挺多,“就去找辅导员跟学校说,军训我们两个就不参加了,老子一定要把这鬼东西捉出来,否则对不起祖宗!”
“学校能同意我们不参加军训吗,这是搞特殊吧?”我觉得不怎么靠谱。
胖子就说:“怎么,让我们住这里,还不能有些特权吗?就这么跟他们说!”
我想想也是,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学校声誉得受多大影响啊。
就这么办,胖子守了我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胖子见天亮就直接睡下了,让我请假成功就给他一个电话,然后出去买些祭祀的黄纸,他要用。我起床就去问班上其他男生,到哪里找辅导员请假。
我一问才知道,班里辅导员是个女的,去年才毕业留校,曾经还是校花。
校花?一个美女做了我们的辅导员,我居然没有注意到,胖子也没有,可见撞鬼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说起来,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无论什么美女摆在眼前都不会有兴趣了吧?
辅导员叫林晓萱,和同学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我就直接约见。
时间还太早,食堂早餐都还没卖完呢,她见我比较急,就把我叫到了二食堂去。
二食堂靠女生几栋楼比较近,可以看成是女生食堂,当然男生去也可以,只是你如果没有女朋友的话,去那里会很受打击的,新生一般不知道这种痛苦,老喜欢往那边凑。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知道也没什么了,玩命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
一路问人,我找到了二食堂,门外还打了个电话,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女生招手让我过去。
昨天其实她已经见过班里所有人了,但我还真没注意到她。
我走过去,林晓萱诧异地问:“怎么,昨天才见过,刚才我要不招手你还不认识我了?”
“我记人不太清楚……”这也算实话实说吧?
林晓萱好像有些挫败的样子,她应该是很少遇到有人能无视她的美丽吧,毕竟校花啊。
可是姐姐,我真不是对你的美色无动于衷,这是有难言之隐。
她问我:“你有什么事找我?”
电话里我没说,因为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当面说吧,一个电话就说请假那么长时间,我应该没这个资格,至少大家都不太熟,当面说也正式一点。
我说:“我请假,还有张风,我们两个不参加军训了。”
就等着她不同意,然后我好说出胖子那番义正词严的话来,可林晓萱居然一下就同意了。
“好,我去和学校说。”
她答应得实在太干脆,我都有些愣了,军训那么长时间,说不去就不去,那以后上课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请假这么顺利,我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林晓萱却看着我问:“你晚上休息不好?”
我点点头:“嗯,出了点事。”
“你们看到他了?”林晓萱莫名其妙就紧张了起来。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很奇怪,看到“他”是指什么?
林晓萱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那里闹鬼,你们看到鬼了?”
“呃……没有。”我断然否认。
因为闹鬼不能参加军训,听起来好像很扯的样子,我低下头,寻思着怎么回答,却看见林晓萱丰满的胸前,吊着一个石头坠子,以我的见识不知道具体什么材质,但应该是石头。
我还没想好理由呢,林晓萱就说:“请假没问题了,你们放心吧。”
好像是有哪里不对,我忽然问她:“那个跳楼的人,你认识?我是说第一个。”
林晓萱往旁边看了看,却没有避讳我的问题:“是的,以前……我们是情侣,但后来我不爱他了,他是因为这个跳的楼,所以我一直很愧疚。”
我一直朝她胸前的那块石头看,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不记得了。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又问她:“你是为什么不爱他的呢?”
林晓萱明显一愣:“因为我爱上了别人。”
我想了想就完整地说了一遍:“你一开始很爱他,但后来突然不爱了,突然又爱上了另外一个人,这中间没有一个过程吗,没有任何理由?”
虽然电影里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那么曲折的事,总会有个转折点吧?
林晓萱完全愣了,她的眼睛好像看着我,又好像不是,两眼之间没有焦距,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入了迷。
我低头又看到了她胸前那块石头,明显胸比较好看,但那块石头却更吸引我。
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直直盯着那块石头,我拼命地想回忆什么,忽然一声咳嗽惊醒了我。
我抬头看见林晓萱面颊微红,对了,我这么盯着人家的胸看确实不太好,赶紧眼神转向别处。
很尴尬的气氛,林晓萱又咳嗽了一声说:“这些是我的私事,我不太想说,不过你们请假是没问题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脸红了,和女生相处没什么经验,在丢人之前我得赶紧告退。
没想到这么顺利,出了二食堂我拨打胖子的手机,他恐怕还没睡多久吧?
“胖子,请假成了,好好睡吧。”
电话接通很快,我把话说完,就只能听见那头呼哧呼哧的声音,怎么回事?
胖子终于说话了,拼命压低了声音:“你在哪?”
“我找辅导员请假啊,太顺利了,我在二食堂。”
“什么?你……赶紧回来,快!”
当我回到502宿舍的时候,门一推就开了,里面响起胖子的大吼声。
我吓了一跳,进去看见他被我那段绳子绑在椅子上,我大吃一惊,连忙松绑:“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绑起来的?”
胖子眼里还有没消退的恐慌:“是我,我自己绑了自己。”
“你不错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绑起来。”我真的挺佩服他。
“别提了。”胖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你去打开卫生间的门。”
我走过去一看,卫生间的门把守居然被绳子给绕起来了,疑惑地回头看胖子。
胖子坚定地说:“把门打开!”
大白天的,这怕什么呢?
于是我就把门打开,还是开到底,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里面没有人?”胖子不确定地问。
“没有。”我摇摇头。
他还自己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我却被搞得莫名其妙的:“你这怎么回事呢,神经兮兮的。”
胖子拉我坐下:“你听我说,刚才你回来了……”
“你说什么?”我被他这个逻辑搞得一阵酸爽。
刚才我回来了,那么我是谁……
忽然我想明白了,看着胖子一阵毛骨悚然。
胖子喘着粗气点点头:“刚才你回来了,我问你请假的事怎么样,你急着要拉屎,说一会儿再说,然后你就进到了卫生间里去,没多久你在里面嚷着要我把纸拿进去,我纸都准备好了,这个时候接到了你的电话,你说在二食堂……”
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往外突:“这大白天的……”
胖子还在继续说:“我就叫你回来,然后用绳子把卫生间门给捆上,最后怕自己被迷了做错事,我也把自己捆了起来,知道吗,你在卫生间里一直踹门,要我放你出来,直到你开宿舍门的刹那才停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胖子,你不错,这绝对是豹子胆!”
胖子这时脸上才恢复了一点血色:“过奖过奖……”
“不过,咱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跟学校说说,换地方吧?”我建议道。
开玩笑,被鬼给缠上了,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面容冷下来:“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那几个搬出去的哥们儿,他们什么结果?”
我的心也一下就凉了半截:“这还没完了吗,老缠着我们有什么意思?”
“冷静,冷静!”胖子倒是显得从容了,“哪怕它不缠,我也不会罢休的,就这么跑了,我这个天师继承人的脸往哪儿搁?”
“你得了吧,有那本事你至于这样?”我给他泼冷水。
胖子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那是我爸不教我,都传给我哥哥了,说我资质不好,不过,再怎么不好,对付一个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是压根就没学过吧?”不怪我对他没信心,他要有两手至于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