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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蛊:被死人咬了之后,外婆将我炼成了活人蛊

  “其实还是偷学了几招的。”胖子拍了拍我肩膀:“你要对我有信心,咱们这就出去,买黄纸,我要画符,把这鬼给拿了!”
  我兴趣缺缺:“你一晚上没睡觉呢,昨天又军训了,撑得住?”
  胖子拍拍胸膛:“放心,我从小练武,这身体,铁打的!”
  “你的符真管用吗,这大白天的都招上了,符不在你身上?”我又问。
  胖子在身上掏了掏,结果符真的从他身上给掏了出来,他立即脸上变色,我估计自己的脸色也很难看,完了,这符都不管用了。
  “其实,应该还是管用的。”
  片刻以后,胖子仿佛恢复了一点信心,“你看,鬼出现的时候,我都是清醒的,至少没被迷住,还知道叫你回来,所以还是应该试试,如果不试它一直跟着咱们,你说怎么办?”
  保持清醒?
  我忽然记得外婆给的那块玉也有这作用,只可惜我不知道扔哪里了。
  就按胖子说的做吧,他似乎还像是那么回事。
  哪怕是清醒的,不一样是见了鬼吗,只是没有那种梦境一样的状态而已,被被吓住,但如果像今天的事,没准胖子已经被骗进去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一定要把这鬼给拿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上午我们就把黄纸和毛笔给买了回来,总感觉还缺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跟着胖子转,又什么都不懂,他怎么说怎么是。
  回来的时候还遇到隔壁同学军训下了操,看见我们手里的黄纸就笑道:“哟,斩鸡头烧黄纸,你们这是要结拜兄弟呢?”
  胖子还真是铁打的,桌上摆满黄纸的时候他拿着毛笔神采奕奕。
  “可惜,老爹的那身道袍没偷出来,否则就真像那么回事了。”胖子遗憾道。
  我则是盯着桌面琢磨:“你确定没忘记什么东西?”
  胖子不以为然:“哪能呢,就干这个吃饭的。”
  然后他开始写写画画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毛笔蘸墨一气呵成,反正我是不懂什么书法,觉得他画的那些东西该有的笔锋都有,如果不是真遇上鬼的话,也感觉挺专业了。
  没多久,整间屋子都被胖子贴满了符……
  “根据我的判断,事发点就是卫生间,所以我们今晚就到那里面去等着。”胖子建议道,“只待那鬼煞一出现,我们就将其拿下!”
  我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可是……
  “我们只有一张能保持清醒的符,另一个人怎么办?如果不能都保持清醒,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有可能掐起来,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地方。”
  胖子想了想,拉起我的手说:“就这样,我们共用一道符,法力的范围应该可以的。”
  我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会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特殊癖好?两个男人啊,龙阳什么的。
  胖子也发现了问题,不过他比较想得开:“没关系,又没人看见,不得已而为之。”
  晚餐我们吃了个饱,颇有断头饭的意思,然后就等待着捉鬼大计。
  等到熄灯以后,我和胖子两人全蹲到卫生间里去了,手拉手,胖子另一只手递给我一张符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的话,你就把这张符贴到它脑门上。”
  卫生间里也贴满了黄纸符,我上下左右看了看:“不需要念什么咒语?”
  “不需要……吧?”后面那个字很小声,可是我听到了。
  此时此刻,我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感觉自己一百多斤就撂这里了,我好想家,想外婆。
  熄灯后半个小时过去了,似乎没什么变化?
  我四处看看,目光掠过卫生间的镜子,看到了,那家伙就在我们身边,满脸的血,就剩眼睛白白亮亮的!
  扭头看了看身边,又什么都没发现。
  我捅了捅胖子,指了指镜子:“这怎么贴?”
  胖子也扭头看镜子,然后看看自己身边,傻眼了。
  他还给我鼓劲:“别怕,不就是血多些吗,这家伙个头没我们大。”
  才说完,周围又冒出四个,全都满身血的样子。
  好,终于可以贴了,我和胖子眼疾手快,啪啪两下就贴了两个。
  可惜没有用,那四个血人两两一组把我们脖子给掐住了,我和胖子呼吸困难。
  “怎么……好像没用处?”胖子紧着喉咙说。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你……你没有用朱砂!”
  没错,虽然我没看过他叠好的那道符,可外婆以前用过,说这个可以避邪。
  “你怎么现在才说!”胖子好像也想通了。
  不过这能怪我吗?
  掐着我的两个,手臂上骨头都岔出来了,一个还扁着半边脑袋,白色的脑浆直往外滴。
  说实话,如果他们是普通人,五个加起来不一定干得过我和胖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死了才这么厉害。
  为首的那个应该是林晓萱之前的男友吧,他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咧嘴笑着,那嘴里几乎被磕掉了一半的牙,一看就是摔死的,还是头先着地。
  “哎,怎么回事,我的脚怎么不听使唤?”胖子艰难地叫了起来。
  “我也是……”我只能死命拉着那两位的手,不让自己窒息。
  但力气完全没提起多少,感觉自己很虚弱的状态,脚下完全是不听使唤地随着这几个血人走,一看卫生间外面,完了,又是无穷无尽的房间。
  “怎么办……他们这是……要把我们摔下楼!”胖子觉察到了。
  我怎么知道,完全不能抵抗,这鬼简直就是开挂的,不准我们用力气。
  一边随着他们走,我的两只手干脆不顾他们了,拼命往一边捞,希望能捞着什么。
  这应该已经是出了卫生间,只是我们看起来不是这样而已,如果能抓到什么东西就好了,起码能捣乱一下。
  我是抓到了什么,好像是柜子的门,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斜眼一看,竟然是外婆的那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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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幻觉里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为什么独独看见这块玉?
  我一定要拿到玉,没准就有希望,但我怎么也无法挣脱掐住我脖子的四只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憋足了气大声吼了起来。
  “林晓萱还是爱你的,她只是中了别人圈套!”
  乖乖,那血手上的力道果然是松了,为首那个血人忽然一顿,转头看我。
  我哪里还管他,这时候脚下也有了劲,飞腿就朝面前的两个血人踹去,还真踹中了!
  真是难以想象,它们不是幻觉吗?
  这时候可不能浪费时间,趁他们脱手之际,我飞身就朝玉石扑过去,外婆的血丝玉终于被我拿到了手里!
  效果是明显的,周围的景物忽然一变,变成了我们的宿舍房间,我们离窗口就只差一步!
  我看见胖子自己的手在掐着自己的脖子,还不停咳嗽。
  赶忙拉住他:“住手,胖子,听见我说话吗?”
  他可算是醒过来了,痛苦地咳嗽了一阵问道:“怎么回事,符起作用了吗?”
  “起作用个屁!”我骂道,“你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这个……其实我是自己琢磨的,我爹不肯教我。”胖子羞愧,“不过现在不是好了吗?”
  我懒得跟他说,指了指窗台,一个血人正飘在那里呢,胖子喊道:“哇,五个人都凌空飞起!”
  五个?为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

  纳闷间,我也没心思想别的了,先出了这间房子再说,我拉着胖子就跑。
  使劲踹了门一脚,居然没开?
  该死,是向里开的,胖子在着急喊道:“你快点啊,跟上来了!”
  开了门,我们两个冲了出去,踹门那么大声,居然没人出来看看,隔壁这些家伙睡得可真死啊。我和胖子死命跑,沿着走廊跑向楼道口,却发现那家伙居然就在楼道口堵着。
  什么意思,瞬移过来的?
  那就没得搞了嘛,我们哪里跑得过它?
  不管怎么样,先冲过去再说,胖子“啊”地一声叫唤,我回头看,他又掐起了自己的脖子。
  “快……帮我……”
  我没办法,只好用力把他掐自己的手拉开,这家伙力气真大啊,还好我以前也练过,否则他真能把自己掐死不可。
  那么怎么过去呢?
  玉上串着红绳,我往脖子上一戴,拉着胖子就冲。
  我们俩都是大块头,难道还撞不过他小身板?
  谁知道,这一撞就撞空了,我们一起滚下楼梯,还被磕了头。
  还好肉多,年轻人也禁得起摔,我不顾身上的伤,拉着胖子一起下楼。
  这一路上,两边站着的全是血人!
  玉的作用好像又小了,否则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么多?
  一边跑我就一边想,不对,这应该不是玉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摔伤了,出了不少血,状态就会变差,意志力也不如没受伤的时候,所以才会被干扰产生这些幻觉……照这么说来,问题不是出在其他方面,而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
  周围都没有变化,而是我们身上起了变化!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外婆的一句话:“鬼就是蛊。”
  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说的了,反正这句肯定说过,这么一来就解释得过去了。
  我们两个应该是中了蛊,就和一些致幻的药物一样,进入身体之后就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且这个幻觉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你所看到的一切信息都来自于蛊!
  对,我想起了那个故事。
  外婆说过,有人中鬼蛊的故事,只有中蛊的人能看见鬼,旁人都看不见。
  这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致幻之后的暗示,让他自己想象,还有一种最神奇,就是蛊本身带给他的信息!人死了,身体就会生成一定的蛊,凡是腐烂的东西都会有蛊的存在,只是蛊的存在时间不长,威力也不强而已,所以需要炼蛊。
  而死人身上的蛊经过蛊婆的提取,能加强一些,再施加到别人身上,这个人就能看见死人的鬼魂,更神奇的是,那个鬼魂能知道这个人生前的秘密,这都是很高端的能力了。
  很多地方把这种方式叫通灵,就是和灵魂沟通,其实蛊婆也会这招。
  某个人死后产生的蛊,就带着这个人的信息,好像电脑的存储器一样。
  其实不是这个灵魂在跟你说话,而是你看到了蛊所记录的信息。
  所以让毒虫打架,得到的蛊才更厉害。
  那么蛊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呢?
  我可没时间想这些,两人身上中的蛊都很严重了,得想办法解蛊才行。
  如果解不了蛊,那么这些蛊就会控制我们的神经,进一步控制我们的身体,然后我们自己就把自己弄死了,那个跳楼的师兄,携带的信息一定是仇恨的。
  但他不可能炼出这么厉害的蛊,这蛊一定是有经验的人放在那里的,等于养蛊!
  我尽量让玉贴身,尽量振作起精神,因为我知道,问题就出在我身体里。
  胖子倒是挺麻烦,他不停咳嗽,还要我不断拦住他掐自己。
  现在这个时候光靠我们两个人是搞不定的,我们得找人帮忙,这蛊虽然是人放的,但有可能不是精心养成,人多的地方应该不好发作。如果是蛊婆养的蛊王,那就难对付了,哪怕是人群围着,都有可能出现诡异情况,厉害的蛊王可以脱离那些阴腐的地方强行发作。
  不管怎么样,还是人越多约好,哪怕蛊婆施蛊也不愿意一群人围着。
  全力往楼下跑,我尽全力不看旁边,时刻关注着我身体的状况。
  很不好,但也不是没有作用,我们终于冲到了楼下。
  鬼蛊啊,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破,外婆跟我说过吗?
  我不记得了,应该说过的吧?
  还好把玉带来了,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带来的,否则的话,今天又多了两个摔死鬼。
  晚上宿舍是关门的,有门卫看着,好歹是个人。
  胖子有些清醒过来了:“小白,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外面可不能去,现在大夜晚的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它们要跟着的话,去外面更惨,选个好地方先熬一夜再说。”
  我不知道吗?但现在我们有什么选择?
  能这样侵蚀人意志的都属于阴蛊,大晚上的你得把整栋楼的学生集中到一起还差不多,一个宿舍也就那几个人,阳气根本就不够,人家绝对会把你轰出来,然后保安把你先锁起来,所有人回去睡觉,第二天再想处理办法,那样更惨!
  嗯,阳气……我这时候想起了外婆说的那些故事。
  蛊由于产生的地方不同,还分不同类型的,分阴阳,分五行。
  这里面就有相生相克的道理,那么,现在我们中的蛊属于哪一类?
  人的情绪也影响着五行,中医上说,情绪影响着五脏六腑,比如中医上肝属木,而怒这种情绪和肝有直接关系,所以怒就代表了木。那个师兄是自杀的,心中一定是充满了悲哀,那么悲又是属于五行的哪一个呢?
  忽然前面有人喊:“怎么回事?”
  终于见着个活人了,就是看守宿舍楼的值班门卫,我拉着胖子过去。
  现在那个血人正趴在胖子的耳边说:“跟我走吧……”
  胖子叫了起来:“有鬼,我们遇到鬼了!”
  我真想把他摔在地上,这么说能有人信吗?哪怕有过这种传言,没亲眼看见别人就是不信的。
  果然,门卫哼了一声:“神经病,回宿舍睡觉去,不准乱跑!”
  再回去就完蛋了!
  我赶紧笑着对门卫说:“不是,他说梦话呢,他从床上掉下来,我得送他去校医室。”
  还好我们刚才滚过楼梯,身上有血迹,门卫才信了我的话,不过他看了看:“他掉下来,怎么伤的是你?”
  我还真忘了,滚下楼梯的时候是我把头给磕了。
  “哦,是他送我去医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门卫给绕晕了,这个状况,到底是谁送谁?
  他还犹豫呢,我连忙说:“快开门吧,都受伤了,耽误不得。”
  门卫赶紧开门,不管谁送谁,受伤不是假的,他不敢不开。
  带着胖子出宿舍楼大门了,我又折返回来问门卫:“大叔,有火吗?”
  “你要火干什么?”门卫又疑惑了。
  我得赶紧解释:“一人看病,一人还得等着,实在太无聊了,有火可以抽根烟,一着急就忘带了,回头就还您。”
  一个火机也没什么,门卫就给了。
  两人出到空旷的操场上,我把胖子的手从他脖子上拉下来,他喘了两口气问道:“这是要去哪里啊,真去校医室?”
  “去了也没什么用。”我实话实说。
  胖子有些沮丧:“这么说,咱们兄弟算走投无路了?”
  “应该是这样。”我把他往足球场带过去。
  胖子急了:“我们去那里干什么,现在夜深,那里人气更少!”
  我想了想跟他说:“胖子,我说句话你可能不信,我们是中蛊了。”
  “中蛊?”
  “是的,问题就在我们身上,不过也算是环境造成的。”
  胖子就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主意,那就信你的吧,你学过蛊术?”
  “不算学吧?”我琢磨着也就是听了一些故事而已,“现在如果信我的话,咱们去赌一把,就算不能解蛊,也得把身上的蛊给压制了,至少今晚不能发作。”
  胖子就是个爽快人,立马点头:“信,哥哥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我不屑:“谁是哥哥还不一定呢。”
  我们来到足球场边的看台下,一路顺手捡了一些干的草木。
  晚上有保安在巡逻,学生会也组织人手在游荡呢,有人住有贵重财产的地方他们肯定能发现。不过像足球场这种空荡荡的地方,就不会有什么人来了,熄灯前还有一些野鸳鸯在嬉戏,熄灯后基本就没人,我要点火,那么看台后就是火光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这事整的,明明是受害者,却又不能跟人解释。
  蛊还在身上,血人当然还跟着,不过我已经开始点燃一些干草了,但愿这一手有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悲这种情绪应该是金属性,中医上是影响肺部呼吸系统的。
  长久的悲伤,会导致肺部疾病,肺部的疾病也大多是咳嗽。
  用什么克金呢?当然是火克金!
  我和胖子一边走着一边点上小火把,看台后面是小树林,不担心找不到燃烧物。
  现在可是秋老虎肆虐,我们两个就傻傻地在烤火……
  胖子满头大汗:“糟了,忘带水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早。”
  我也很无奈:“忍着吧,谁能想到呢,但愿明早不会被烤成人干。”
  胖子还在往两边看呢,我告诉他:“别看了,那是幻觉,蛊就在我们的身体里。”
  他还是看,看完周围看自己身上,嘿嘿笑着说:“别说,你这招挺管用,只是大热天烤火让人看了会以为我们是疯子,小白,没想到你也不简单啊,学过蛊术?”
  我告诉他:“要真学过的话,现在就能解了,这蛊又不是多高明,也放很久了。”
  他来了兴趣:“说说,跟谁学的,是不是养一堆虫子?”
  我就说了个大概:“是我外婆跟我讲故事听来的,其实蛊也不一定是虫子,我说不清楚,蛊这种东西,可能在虫子身上,也可能在人身上,一般人说的蛊虫,也许指的是蛊王吧。”
  “蛊王?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蛊王就是带蛊的载体,比如我们中的蛊,很有可能是蛊王来施的。”
  胖子想了想:“你是说,一般人说的那些蛊,其实不是蛊,虫子身上带的才是蛊?”
  我哪里知道怎么解释,就用外婆的话说:“蛊就是腐烂带来的死气养成的,生长在阴暗腐烂的地方,但蛊没有经过培养的话,对人的伤害也不大,伤人的原理和中医理论也差不多,比如我们中的这种带金属性,阴性的金属性,八卦里属于兑卦,代表了自然现象中的‘泽’。”
  就记得这些,也不知道对不对。
  “可以啊,你也算有本事啊!”胖子一激动,猛拍了我一下,“你在这里说的蛊,和我们天师说的煞气很像,煞气天地而生,我们可以取之,用来驱补人体盈缺。”
  “蛊术和道术本来就同源,只是大家方式不一样。”
  这好像是外婆说过的话,想起外婆,我心中有了些安全感,“蛊术出自中医,其实道术也出自中医,人最早的目标是治病,然后延伸出去就想养生长生,道家就出来了。”
  “没错,那咱们还是同门啊!”
  “这么远都能扯上,那几千年前咱们还是一家呢。”
  一晚上我们说了很多话,居然把道术和蛊术都扯到一起来了。
  其实也不是没道理,只是蛊术的手段被人看得太邪恶,而道术看起来更正义一些。不过能力就是能力,用在好的方面就是好的,茅山道士不也传说养尸吗,蛊术还能治病呢。
  到后来,我们两个都口干舌燥,足球场边有水龙头,可惜晚上锁着不能用。
  一个夜晚就好像在沙漠里一样难熬,终于我们看到了日出。
  累倒是不累了,就是想喝水。
  “终于活下来了。”胖子嘶哑着嗓子说,“都是我学艺不精,现在骑虎难下了。”
  我很鄙视他吹牛:“你那是根本没学好不好?画个符连朱砂都不会用,你们家真是天师?”
  “这个是真的,只是真的没传给我。”
  胖子神经大条,都不会害羞的,“既然你知道是什么蛊了,那能不能解?”
  我还真没这个把握,如果外婆在就好了,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好歹能压住蛊,我也就有了试一试的机会,那蛊已经下了很久,威力不太可能很强。
  但对胖子这种人,谦虚的话没用。
  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还得把罪魁祸首给找出来,不是有人作怪的话,绝对出不了这么厉害的蛊。”
  ……
  军训还有好久呢,我和胖子有的是时间,现在方向对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我慢慢回想起来到学校之后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还有别的古怪,首先是地方不对,502宿舍不是属于阴地,开玩笑整栋楼都不是。我虽然不算什么很高明的风水师,但阴阳这么明显的误差还是分得清的,外婆跟我说过这其中的要点。
  所以这事情是有人搞出来的,放进去的蛊有可能不弱,因为时隔这么久的时间都可以发挥作用,这推翻了我之前的判断。
  而且学校里现在还有中蛊的人,辅导员林晓萱就好像是中了蛊。
  至于是什么蛊,我真不记得了,外婆跟我讲的那些事深深地埋藏在我记忆里,怎么挖都挖不到,偶尔会有一些回忆跳出来,断断续续的。
  和胖子说得很豪迈,但其实我心里是清楚的,如果真有什么放蛊的人,那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对付。放了那么长时间的蛊都能把我们折腾成这样,更何况人家的蛊王。
  其实也不一定有蛊王,对方可能是认识养蛊王的人,从那边买来的蛊。
  我就听过买蛊的故事,具体细节不记得了,有人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就跟蛊婆买了一些厉害的蛊。蛊不一定只能在蛊王身上存在,只是能在蛊王身上持续存在而已,所以卖出去的蛊有一定时间限制,到时间你还不用的话,那蛊就消失了。
  凌乱的判断让我很犹豫,可眼下,给我们自己解蛊是当务之急。
  胖子和我两个没敢直接会宿舍,跑到学校商店大喝了一通水,大热天的烤了一夜火,不脱水休克我们都很幸运了,最后我们一致得出经验——极度口渴的时候喝水不能太急。
  然后,我就想办法买了一袋糯米,和胖子两人去了学校招待所。
  胖子还挺土豪,凡是钱的事他都包了,我们开了一个双人房标准间住进去,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进房间后我就吩咐胖子,把糯米洒满两张床,然后自己也躺上去,身上洒糯米。
  胖子照做了,一边还奇怪地跟我说:“这不是对付僵尸的法子吗,真的有用?难道我们两个已经变僵尸了?”
  我苦笑道:“有没有用只能试试了,我目前就这办法。”
  一般来说,“钓”蛊的办法都有效,就和钓鱼一样,海里的鱼有无数种类,但你使用不同的饵都可以钓上来。唯一要考虑的是,糯米是否能钓出我们身体里的蛊,这种蛊好不好这口?
  在农村,钓蛊的话糯米还是很通用的,有的是用鸡蛋和鸡血,或者狗血。
  持续发作时间那么长的蛊,我觉得应该没那么挑食吧?
  传说人们用糯米和大蒜对付僵尸,那是因为糯米大蒜能把一般僵尸身上的蛊给钓出来,僵尸就失去了活动能力,要不你以为死人凭什么会动?
  说起来,在山寨里,蛊婆的作用还是挺万能的。
  我准备了好多糯米,两人躺上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折腾得实在太累。
  直到天黑我们才醒过来,发现身上的糯米全都变黑了!
  这说明有用,我们身上的蛊已经被钓出来了。
  把变黑的糯米用保鲜袋装好,我们换上新的糯米,接着睡。
  这是为了保证身上的蛊清除干净,留下一点对人都是很危险的,毕竟蛊能让人体五行失调,人体一旦失调了就是病,务必要把蛊全都钓出来。
  又是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身上的糯米再也不会变黑。
  这时我就让胖子拿着所有糯米到学校那个小树林子里去,全都埋入地下。
  我还特地嘱咐他:“坑一定要深,至少在几年内没人能挖到的地方。”
  胖子苦笑:“这是要把我累死,那你干什么?”
  我对他说:“会宿舍,彻底解决问题!”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吧?宿舍里的蛊如果不弄清楚,那我们还是不能住,之前我们都豪言壮语住了进去,现在又灰溜溜搬出来,那不是我们的风格,该是为自己的大话买单的时候了。
  胖子去埋糯米,我则买了一只大公鸡回了宿舍,好贵,心疼死我,后来在学校私人开的饭馆让人把这鸡给炒了,我们俩打了顿牙祭。
  回去的时候恰好又被上次那同学看见,他还诧异地说:“哟,你们还真是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呢?这开学才几天,感情就这么深了?”
  我当然没理他,回宿舍锁好门,把大公鸡给杀了,盛了满满一饭盆的血。
  再把鸡血拿到卫生间里去。
  又进入卫生间,我这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有可能再次中蛊。
  但我觉得,应该比以前安全了很多,因为我有血丝玉在身上,多少能避点邪,而这件事情有古怪,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么做应该是对的吧,外婆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应该是。
  不把这个毒瘤给挖出来,学校还得出事,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伟大。
  又想起了外婆,其实她满脸的皱纹一点都不难看,那些皱纹记录的,都是强大与责任,如果时间退回到更久远的历史中,她就是保卫一个寨子而存在的。
  现代人觉得应该是男人保卫女人,而深山里的人则留有很多母系氏族的痕迹,远古时代的女人不是娇滴滴的,而真正成为人类的主导,地位比男人高。
  跑题了,那么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呢?
  没错,我想要尝试通灵,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也有了解蛊的办法,我必须再冒一次险。
  所谓通灵,很多人见过神婆玩这一套,借助自己的身体让死者魂魄进入,从而与死者家属对话。当然这一行骗子特别多,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是让自己先中蛊,这个蛊必须是那个死者身上产生的。
  所以神婆不是和灵魂沟通,而是从蛊里获得各种信息。
  一般这种事都是由女人来做,那样成功率高一点,我尝试这个有些蛋疼。
  男人阳气重,不是专门养出来的蛊,很容易被阳气消灭。
  但这卫生间里的蛊,比一般死人身上的蛊要厉害很多,所以还是有成功的机会。
  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站立,鸡血就放在洗手台上。
  没什么好怕的,很多事情你害怕是因为你不知道,知道了就不会害怕。
  说是这么说,但那影像出现的时候,我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鸡血开始迅速变黑,镜子里,那个浑身是血的男生出现在我身后,我就知道自己中蛊了。
  他又想伸手掐我,但这一次有气无力,我根本没动,其实是我来不及动……
  中蛊程度很轻微,鸡血吸收了很多蛊,他还没办法伤害我,我就开口说道:“你不想见到林晓萱了吗?”
  男生的动作停住,死鱼一样的白眼珠瞪着我。
  我又说:“我是来帮你的,告诉我发生过的事情。”
  这话多少有些虚伪,欧洲人登陆美洲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伸出双手说:“我们没有恶意……”
  男生的泪吧嗒吧嗒就从眼眶里滴出来了,那是血泪!
  真是没出息,被一个女人搞成这样,我相当鄙视他,
  “说一下,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问道。
  或许是我释放了足够的善意,然后我就仿佛幻觉一样看见了一幕幕场景,是他们的恋爱史。
  同届入学,在学校的小湖边相识,然后看书散步形影不离,然后遭遇情变……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我居然回顾了这个男生的恋爱记忆,从相识到跳楼,仿佛是他一下子把记忆都装进了我的脑子里。其实不是他,而是蛊,蛊还存着他之前的记忆,这些蛊联合起来好像就是块硬盘。
  “我擦你居然连她小手都没摸过……”我才说出口,觉得不大妥,“我是替你不值,多么纯情的一个男生,被搞成了变态杀人狂。”
  我完全忘了,其实我比他还纯情,至少他还有胆子泡妞。
  不过,我从他记忆里读到的故事情节很生硬,林晓萱几乎是突然就不爱他了,之前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那问题来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突变?
  我想这位凄凉的男生也不会知道答案的,知道他就不可能这样怨念了。
  看他还在流血泪,我就说:“行了,这样哭下去多少血才够。”
  其实我知道,这都是幻觉而已,这是有他烙印的蛊所表达的信息。
  这里被人放蛊,也只是个催化而已,真正的威力通过这个男生的怨念发挥出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前有动静,低头一看,血丝玉上出现了一个孔,从孔里爬出一只蜂。
  这时我又想起来了,外婆放进罐子里的毒蜂就长这样,这个就是她给我养的蛊王吗?
  蛊蜂爬出来,振翅欲飞,我则是诧异地看着那个它爬出来的洞,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是用蜡封起来的。往里面看去……我的乖乖,里面居然还有好几个蛹,敢情还不止一只?
  爬出来的那只蛊蜂好像在看着我,我怎么知道它在看我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吧,蛊在自己身上,会带有自己的烙印,比如这个男生的怨念。
  一瞬间我知道这蛊蜂要干什么了,也没有阻拦。
  只见蛊蜂飞了出去,飞到那盆鸡血边上,鸡血居然一下就由黑转红!
  我心里有了底,对那个悲剧的男生说:“想不想再见见林晓萱?”
  男生的血泪停止了,愣愣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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