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工地——你不知道的“第三世界”

  一个人过了一座桥,来到了一片美丽的国度后,他的本能是回去砍断那座桥,不让他人踏入这里,他要独自享有这里的一切。

  否则,人人都可以到达这片美丽的国度,那么这片国度也将会变得不再那么美丽。

  一个穷人变成了富翁,他不会与其他人分享真正的过程,也不会带领其他的穷人一起致富,

  而是会故意夸大其词,将通向财富的道路堵死,否则,人人都变成了富翁,他就会变得没有价值。

  一个人得到了长生不老的方法后,他会永远的守住这个秘密,因为天机一旦泄露出去,所有人都变成跟自己一样,

  那么他自己也将不会再是他从前的自己。

  他们听了我的方案后,都是激动不已,所以,在这个宇宙中,什么都不是永恒的,只有永生才能够永恒。”

  张子健看着安德烈说话时,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禁在心中暗想,这种冷血生物的大脑所考虑事物的角度,

  与人类的思维真的不在一个层面上,他们视人皮为外衣,甚至可以脱掉自己的本体,让灵魂在其他的容器里随时更换,

  就像是人类换汽车一样频繁。


  而人类视自己的人皮为脸面,百年之后,入土之前,心中仍然惦记着自己这副从出生陪伴自己死去的皮囊的着落,

  嘱咐自己的儿孙们,当如何如何处之。

  张子健自己是间谍出身,搞一些情报获取和精神分析,乃至于玩玩心理战,都是自己的拿手好戏,

  但是他发现在这个看上去跟人类一模一样的纯种蜥蜴人面前,自己的那些本事都是对牛弹琴。

  而有些安德烈所表达的某些思想层面上的东西,张子健也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此时此刻,张子健已经完全的折服于对方的强大,

  这是一支比之前令他和整个日本天照神宫所效忠的亚特兰复世党更加的强大的党派,

  组成这支党派的,是一群强大到无法估计的高级智慧生命。

  灭掉华夏后,看来他们就真的可以接管地球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身份暴露的女服务员





  就在这时,张子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他与阮玲之间联络的专线号码,

  他拿起手机刚要按下接听键,突然发觉在电话铃声响起的同时,空气中隐约的存在着另一种电子通讯信号的干扰,

  训练有素神经敏锐的张子健,立刻察觉出来了什么,他眼神一转,先没有接电话,而是站起身来,慢慢走向门边,

  接着猛的推开门,向走廊两侧看去,却发觉整条走廊里面空空如也.....

  在张子健慢慢走向门口的时候,站在门口监听的由特事间谍装扮成的服务员,听到了手机铃声的由远及近,

  心中察觉到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向门口走来,她此刻所在的位置距离下楼的楼梯口还有很长,想要跑下去躲避已经是来不及,

  于是灵机一动,快步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子健的手机铃声再也没有响起过,也没有接听后说话的声音,那名女服务静静等候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

  心想或许目标已经离开了,或许目标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而走出门外,说不定刚才那个打入他手机的电话中,

  含有十分重要的内容,如果自己再等下去,就会错过了一些更重要的情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自己在这次实战中绽头露脚,

  就能够得到荆轲的重用。

  然而她是名刚入行的新人,不论在任何一个行业,新人总是喜欢存在侥幸心理,

  很多时候,侥幸心理很有可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而张子健是一支老狐狸,老狐狸的特点就是沉稳和有耐心,他知道什么时候是捕猎的最好时机,能够将猎物一击毙命。

  女服务等候了一会后,推开门,渐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就在她刚一露头时,自己的脖子突然被人一把掐住,

  那只大手孔武有力,将她抓住后,一直拖入一间包厢里,抓住她的人正是张子健,将她拖入的包厢,

  也正是之前她所监听的包厢,此时此刻,蜥蜴人王子安德烈,仍然坐在一边面对着茶碗画着素描,

  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毫不关心。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一句没有用的废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否则我立刻就掐死你!”

  张子健掐着女服务员的脖子,一直将其死死的抵在一面墙上,并将其的双脚,向上提的脱离了地面......

  在这次跟踪监听行动中,为了互相配合的方便,所有参加任务的特事情报人员所佩戴的信号收发器,都是互相串联的,

  因此,在女服务被张子健发现并掐住脖子的一瞬间,所有情报人员的耳畔都回荡着张子健那冰冷的问话。

  然后,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一个他们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8号暴露了!

  总监听指挥室里,李天旭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额头紧张的都流出了汗,一边仔细的聆听着从监听器里随时传送回来的信息,

  一边不时的看向站在后面的荆轲,似乎在向其请示该如何行动的命令。

  此时的荆轲,依然站在一旁背着手,默默的观看着摆在面前的城区街道3d成像电子沙盘,仿佛在刚才张子健的声音通过信号监听器传回来的瞬间,

  他就已经放弃了这次的计划,作为一个深入敌后的情报工作的人员来说,身份的暴露,就等于职业生涯的结束,也等于生命的终结,

  这也是这项特殊的工作领域中一个特殊的规矩,不成功,便成仁。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在从事着这种工作。

  茶馆二楼的包厢里面,张子健恰着女服务员的脖子,掌心一点一点的缩近,女服务员两手握住张子健的手腕,两脚不停在墙壁上乱蹬乱踹,

  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要说,这名装扮成女服务员的特事女间谍,在执行任务前,也是经过心理和身体的特殊训练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在张子健的手掌钳制之下,

  却使不上一点的力气,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静候死神的降临。可见张子健平时将自己真正的势力隐藏的深不可测。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张子健的手掌松开了一点的力道,在给她说话的机会。

  与此同时,分布在市区各个角落,接到撤退命令后,正在撤离途中的各个情报人员,都通过耳朵里面被植入的微型声讯收发设备,感受到了那名同志的危险,

  她在茶馆包厢里面的遭遇,对其他的情报人员而言,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他们虽然未在现场,但是却犹如就在眼前。

  在听到张子健冰冷的问话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从耳机里感受到了那种逼人的杀气,他们心中都明白,到了这种境地,那名同志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于是,在市区的大街小巷,正在赶路和逛街的行人,都在各个角落看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走着走着,就猛的站在了原地,就像是忽然想起一个另他极度伤心和不安的事情,

  瞪大眼睛,一脸痛苦的表情,似乎内心中正在做着某种剧烈的挣扎和抉择。

  此时此刻,不光是他们,就是安坐在总监听指挥室内的李天旭和荆轲心中也一样,只不过没有人能够看到荆轲的表情,因为他戴在脸上的白色面具,根本没有表情。

  茶馆包厢里面,女服务员闭着嘴巴,目视前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或许她在自己被张子健抓住的那一瞬间,在内心已经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就如她们第一次下定决心加入这个行业时,在内心中进行激烈的斗争后,做下的决定一样,

  她在脑海中回忆着荆轲站在讲台上,对他们说过的话,

  “你们在选择加入这个组织的瞬间,你们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国家。

  生命的意义有很多种,牺牲、奉献、自由、蹉跎、平凡、冒险甚至是做恶,重要的是怎么选择,然后到了生命结束那一刻,你们可以高昂着头颅,

  面对万仞青天,无悔无怨!”
  女服务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张子健这样的角色,装傻,充愣,这样的用来掩饰自己身份的方式都太过于低劣,

  面对于这样的对手时,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找到机会,在尚未被对方从自己的嘴里翘出任何情报信息之前,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此之前,她曾经真的思考过,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自己到底会不会后悔选择了这样的人生,然而就在刚才,

  当她监听到了张子健与那名外籍男子之间的对话中隐含的惊天阴谋后,她的内心便告诉了她答案,她不但不后悔,

  而且还能为自己的所为作为,帮助组织获取到了重要的情报而感到自豪。

  张子健双眼的如刀,盯着她的眼神,那种眼神越是坚定,便越是让他气愤,在他看来,那种眼神,就似乎在与他故意较着劲,

  “如果你愿意说话,可以保持沉默,下面我来问你,你只要点头默认或者摇头否认就可以。”

  张子健继续问道,“你是神机小组的人?”

  女服务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面色苍白的望着张子健。

  “看来给你机会,你也不懂得珍惜,你以为你紧咬着嘴巴,我就无法从你的身上得到任何情报了吗?”

  张子健话未说完,坐在他身后画着素描的安德烈,抬头瞄了那女服务员一眼,说道,

  “把她交给我吧,我有一百种办法撬开她的脑袋。”

  总指挥室内,李天旭的声讯接收设备里面,从多条线路里几乎同时向他这里传回同一个请求行动的命令,

  这个行动就是去营救女服务员,面对此起彼伏不停闪烁的声讯信号灯,李天旭仿佛看到了那名女服务垂死挣扎的面容,

  和那些与她同期加入组织,并同时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同志们,内心焦急紧张和愤怒的表情。

  倘若是换做之前,莫说别人,就以李天旭这样的脾气秉性,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冲到茶馆包厢里,然而此刻的他,

  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少不经事,热血冲动的莽撞青年,在想要做出任何行动之前,他在闭起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两个字,“大局!”

  请示营救行动命令的声讯信号灯愈闪愈来烈,李天旭回头向荆轲望了一眼,荆轲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李天旭似乎从他沉默的背影里解读到了他想要表达的,却难以表达出口的含义,片刻后,李天旭转身过,

  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对着接通所有分线的声讯设备说出了四个字,“放弃,撤离!”

  说完,他切断了连接所有情报人员的连线,唯独只留下了连通那名被抓住的女服务员的连线,

  此次此刻,那名女服务员,仍然能够接收到指挥总部的声讯传递,指挥总部也可以听到她那里传来的声音,

  李天旭透过敏锐的声讯设备,几乎听到了张子健的手掌,一点一点的向女服务员的脖子施加压力时,喉咙被压迫发出的咯咯声,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对着声讯设备说了一句,“你是好样的!”

  接着,切断了与女服务员的连线。
  第一百六十章,你们的血为祖国流淌




  茶馆包厢里面,女服务员的脸犹如窒息一般面色铁青,如同米粒般大小的微型声讯设备,深深的嵌入进她的耳朵里,

  从身份暴露,到被张子健拖入茶馆包厢进行拷问的过程中,她的耳朵里一直能够接收到从总指挥室以及分布在其他地区的同志们互相联络的声音,

  只是这种声音,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听不到,即使是与她站在面对面的张子健也一样,所以女服务员,不,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恢复她的真实身份,

  情报人员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她在这项任务中的代号是8号,用数字来称呼,是在这些情报人员仍然被考验期间的标志,

  可惜的是,这个考验期间的代号,将会是她永远的名字,因为她的职业生涯,将会在今天的这一时刻被定格,

  当然,在我们的心中对她有着另外一个称呼,英雄!

  安德烈似乎已经结束了手中的素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张子健这边走来,

  他歪着脑袋,盯着被张子健抵在墙壁上的女服务员,像是在欣赏一件玩具一样,语气淡然的说道,

  “看来我们又添了一具新的试验品,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她大脑的味道,就像是用一根吸管插入西瓜汁里面一样,

  你猜她大脑里面的秘密是什么味道的?酸的?还是苦的?

  哦,还是等我品尝完了之后,再与你分享吧!”

  就在这时,张子健突然感觉到女服务员的下颚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流到张子健的胳膊上。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手掌,将女服务员放到了地面上,

  并用手掰开她的嘴巴,在她嘴巴张开的一瞬间,大片大片的血水向外涌了出来,

  女服务员睁着双眼,目视前方,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从容的神态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说,你们那些肮脏的阴谋,都已经被我监听到了,并且传回了总部,

  早早晚晚,你们的罪恶丑闻将在阳光下公之于众,早早晚晚,你们将会被驱逐出我泱泱中华,神州浩土。

  她脸上那无悔的笑容,永远的定格在了耳机的连线被切断的那一霎那,她永远的记住了那一句话,

  你是好样的!

  张子健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看着躺在地上的女服务员的尸体,冷着脸,愤恨的说道,

  “她的嘴里含着一种毒药,这种毒药用七种古老的中药材熬制而成,见血封喉,并能够扩散到大脑,

  导致整个大脑神经细胞的瞬间致死,

  她在刚才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血液溶化了毒药,她已经没得救了。”

  张子健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让你的手下自杀还不算完,

  你竟然还能想到在她肉身死亡的一瞬间,封死她全部的大脑神经细胞,

  荆轲啊荆轲,这种一了百了,死无对证的手段,亏你能够想的出来!”

  安德烈走到女服务员尸体的身边,用一支细毛的刷子,沾了一点从那名女子的嘴角流出的血液,

  一边对手中画板上的素描画上色,一边说道,“荆轲!?刺杀秦王的那个刺客吗?

  我在他们给我提供的中国特事工地主要人员名单上,看过这个名字,情报组织的头目,曾经潜伏在共济会的内部,

  多次挑唆光照普世党与亚特兰复世党的关系,在两个党派之间阴奉阳违,向日本天照神宫假传消息,

  最终导致亚特兰复世党与日本特事组织天照神宫的覆灭,他和他的师父龙城飞将二人,

  当年可是快要把共济会三大党派给搅的天翻地覆了。”
  张子健也皱起了眉头,说道,“是啊,这个人很不好对付,我已经很小心了,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

  我猜,如今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你我的谈话内容,恐怕他会将这些内容以录音的形式记录下来,到国家特事安全总部机关告我的状!

  如果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份彻底的暴露,失去了特事工地的掌控权,那么一起就前功尽弃了!”

  安德烈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用担心,他要去告状的人,未必就会相信他的话,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就只管反咬他诬陷,

  只要你死不承认,就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大多数中国人处理问题的方式就是这样,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去办吧。”

  张子健点了点头,接着又想了什么,对安德烈说道,

  “对了,我看了那个叫林晴的女人留给万青山信,她自始自终也没有提到她怀孕的事情,只是交代了让沈傲不要去找她,

  说自己厌倦了现在的一切,想要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希望组织能够批准!

  她这么做是想不让沈傲和任何人为自己担心,也不想在这个动乱的时局下,牵扯其他特事人员的精力,敌人越是害怕的,我越是要去做。

  我的想法是,立刻将这个女人控制起来,并想办法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弄到手,一定要活的,

  因为将来这个孩子,会成为我们要挟他们手上的‘王牌’的‘王牌’!”

  “你放心好了,她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安德烈放下沾染着鲜血的画笔伸出舌头舔了舔,将已经完成的作品摊开,洁白的画纸上,用整齐的线条勾勒出的一排茶杯里面,盛满了新鲜的红的刺眼的人血,

  一头人形的蜥蜴穿着欧洲古典皇家的礼服,带着领结,坐在古典欧式宫廷的茶座上,正在品尝着面前的美味。

  安德烈看着画中的那头人模人样的蜥蜴,说道,“这是小时候的我,还没有穿上人皮外衣,那个时候的我很自由,总是向往着坐上飞船,回到广阔无垠的无限宇宙,

  直到那个欧洲古公国的安德烈王子的死去,我的族人们让我穿了他的人皮,然后将整个欧洲各公国,与人类各宗教之间的纷争彻底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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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立在城市郊区的总监听指挥室里,二十几名青年男女,呈跨立的姿势,整齐的站成一排,明晃晃的白炽灯照耀在他们的脸上,庄严而刚毅,

  就如同刚刚从同一个炼钢炉里,用同一种加工工艺淬炼出来的铁血战士,而淬炼他们的同一种工艺叫做“忠诚”与“服从”!

  他们有着不同的面貌,却有着同样的心跳,他们的心与深埋在中华大地土壤里的华夏血脉紧紧的连接在一起,随着那条沉睡之龙的脉搏一点一点无声的跳动!

  此时此刻,这些年轻的情报战士的眼睛里,除了已经像是用铁烙烙在脸上的刚毅之外,还向往涌动着一种愤怒和悲痛。

  一种亲耳听到自己的战友的喉咙,被敌人的魔爪一点一点碾压到窒息,聆听着她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从同步到停止,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流着眼泪服从命令选择撤离的无声的悲痛。

  自从这些人员回到总部后,总指挥室内的气氛便一直沉默着,没有一个人说话,良久,李天旭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望着面前的一排情报人员,按部就班的说道,

  “这次实战任务中,你们的表现都很好,基本上可以做到行动统一,配合默契,听从指挥,服从命令的四个要素,成功的对目标进行跟踪和监听,

  并获取到敌人的重要情报....”

  众人依然面无表情的沉默着,行列里有几名女生的泪光在眼眶里一直打着转,却没有任何的哽咽声,就如同她们从耳朵里面听到的自己的姐妹被敌人碾碎的喉咙,

  没有发出任何挣扎的声响。

  李天旭目光扫视着他们,脑海里翻涌着当初在那条幽暗的地下走廊里的回忆,看着他们,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有些成长总要经历过风雨的洗礼,

  有些坚强总要经历起疼痛的磨砺。

  “我能够体会你们的心情,更佩服你们能够在为了顾全大局的情况下,抑制了自己内心的冲动,而有的时候,一时的冲动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我们整个组织都承担不起的,

  在这项考验中,你们都合格了!”

  李天旭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话语来安慰和鼓励他们悲痛的内心,他觉得此刻自己再对他们说出任何表彰性的华语,都显得有些多余,在最后按照章程宣布了组织的肯定后,

  李天旭也沉默了下来。

  从一开始变背对着他们的荆轲, 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开了口,

  “这是你们在整体配合下进行的第一个任务,你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强大而且经验丰富的对手,有人牺牲了,是组织的不幸,而只牺牲了一个人,却是你们的万幸,

  这都是你们在当时没有冲动所换回来的。战争是残酷的,隐蔽战线上的战争,更加残酷。

  为什么你们总是热泪盈眶?因为你们的血为祖国流淌!从今天以后,我希望你们的泪水能够向内心流淌,汇聚成一种无声的力量,

  有着一日,向我们的敌人复仇!”
  这两天腰部受伤了,一动就疼的厉害,我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写作,更新的不及时,希望大家谅解,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一章,天干为主,地支为辅



  每当寒冬时节的到来,双脚踏在华夏大地东北部地区的人们,在仰望天空中落下的雪花,

  拿起电话打给身在南方的亲人朋友,告诉他们冬天来了,并与他们分享雪花落在掌心上慢慢融化的感觉时,

  远在南方沿海地区的朋友,总是会光着脚丫,走在沙滩上,一边迎着温暖的阳光,一边想在脑海中想象着那种美丽的场面,

  内心激动不已。

  然后,同时在心中感叹祖国的疆域辽阔,将春夏秋冬,风霜雪雨划分的如此清晰,

  不像某些弹丸之地,在播音员播放天气预报时,只能尴尬说上一句,今天全国有雨!

  赵凯文和马文倩、金刚三人走进关沧海办公室时,关沧海正站在窗边,一边望着远处海面上翻涌的浪潮,

  一边听着收音机里面播放的天气预报。

  自从中国特事组织在“末日海啸”席卷东亚海域之际,选择与共济会光照普世党合作,利用云端粒子覆盖系统,对被海啸吞噬的地区进行镜像化复制之后,

  他便一直镇守在中国的南海地区寸步不离,他在心中认为光照普世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们的整体计划还没有结束,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将狐狸尾巴漏出来,但是依照关沧海的直觉判断,一旦他们有所动作,那么所产生的后果,将会是无法控制的。

  眼下的中国,正处于多事之秋,就如同一个虚弱的婴儿,周边围满了豺狼虎豹,在豺狼虎豹后背的黑暗里,还有无数双罪恶的眼睛,

  都在等待着这个婴儿身上的灵光熄灭之后,向其伸出罪恶之手。

  他早就看出了那些外族侵略者的狼子野心,因此在很久以前,便与万青山商量好,采取兵法当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内外配合的战术,

  一个在留在内部保持婴儿的血脉畅通,另一个在外部为其逐渐虚弱的灵光再次凝聚起来,最后将一切来犯之敌,尽数剿灭。

  只不过,这个计划当中有一个环节出现了一些问题,是万青山和关沧海都未曾预料到的,那就是上面的核心机关部门,在敌人的诱惑之下,出现了动摇之心,

  因此,二人只能再次将已经布好的棋局再次打乱,分出一部分精力,来顺水推舟,随机应变。

  这也是关沧海一直坐镇南海,未曾动身的原因。

  “北京下雪了吧?”

  关沧海看着海边穿着单衣嬉戏的人群,背对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赵凯文等人问道,就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

  只不过关沧海不习惯说废话,哪怕是打招呼,也要带着一定的目的性和价值性。

  “下了,挺老大的!俺老娘还让俺抽空回一趟老家,她给俺新做一套棉裤,

  你说这老太太也真是的,都啥年代了,还自己亲手做,俺都告诉她俺在部队啥东西都发,

  她还是不放心,你说说....”

  金刚好久都没被人问话了,一经找到能够接上话的机会,就心直口快停不下来了,

  似乎想把这几个星期从埃及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全部倒出来,也不管别人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在问他。

  金刚口无遮拦,没心没肺式的滔滔不绝,在赵凯文略微的皱眉和恬淡如水的眼神中,习惯性的停止了下来,

  然后又习惯性的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你说,文儿,你说,俺不说了!”

  赵凯文转过头,将此次前去埃及的遭遇,例行公事般的向关沧海汇报了一遍,当中故意的隐去了郎天义内心的变化,

  和曾经对自己表达过的想法,或许他是在为郎天义考虑,或许他是在为关沧海考虑,

  毕竟在他的心中,这个两个人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时代,不同时代的人,有着不同的思想,对于国家,对于民族,对于未来都不一样。

  马文倩看着赵凯文说话时淡然的表情,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又似乎这世界上的一花一草一米阳光,

  都牵动着他的心,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每一次琴弦颤动时,流淌在空气中的音符。

  所以,在马文倩看来,他之所以没有提出来,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或者对于他而言,不是件事。

  关沧海听完了赵凯文的汇报,转过身,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你们回来后,应该先去张子健那里汇报,而不是来南海到我这里!

  按照国家的文件程序,在国家特殊领域的特殊事件处理方面,天干为主,地支为辅!”

  “有什么不一样吗?”

  马文倩问道。

  “在有些人看来一样,在有些人看来不一样,可一样,也可不一样,事情一样,人不一样!”

  说着,关沧海拿起一个上面带着红色特字号的文件,递到三人的面前,

  “你们看看吧,这是经国家安全总部机关批准,由特事工地天干特事处下发的对郎天义的抓捕令!”

  马文倩拿起文件看了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那文件内容中罗列着郎天义的罪行一共分成了四条,

  分别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严重不服从组织命令,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显示身份,为人类正常社会秩序造成严重影响,

  袭击国家安全总部机关特派员,并致其人员死亡,现令中国境内特事组织人员,对其进行抓捕,如其反抗行为严重,可以依情将其当场击毙!

  若说前面的三条罪状被某些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公布出来,依照郎天义此刻心中的想法,倒是有些可能,然而最后一条罪状,

  马文倩等人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因为他们知道,郎天义绝对不会乱杀无辜,尤其是国家安全总部机关的同志。

  “这绝对是诬陷!”

  马文倩率先绷起了脸。
  金刚拿起文件也快速的扫了一遍,当他看到上面赫然贴着的郎天义的照片,和下面罗列着的竖条罪行时,也不由得瞪大眼睛,

  “扯淡,这小子才跟我们分开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可能去杀人呢?一定是搞错了!”

  刚说完,金刚似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头一次来了个脑筋急转弯,转换了一下思路,自以为聪明的看着关沧海,哈哈大笑问道,

  “关老啊,俺知道了,苦肉计,苦肉计是不是,一定又有新的任务了是不是!”

  然而关沧海确定以及严肃的表情,告诉了他自己没有开玩笑,这个文件也没有开玩笑,金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方才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凝固了起来,这个性情直率,丝毫不会遮掩的山东大汉,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拿起文件,将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怒声说道,“啥?郎天义他咋能杀人呢?他明明告诉俺们他先走一步,去第九军区特事医院看他那个相好的,

  怎么就变成杀人了呢?”

  站在一旁沉默多时的赵凯文神情落寞的说道,“是谁杀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被杀了,有人被杀,就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只要有纷争,就必定会有无辜的生命牺牲,可有时候之所以有纷争,却也正是为了这些无辜被牺牲的生命,就像是光明与黑暗必须并行,真是令人伤脑筋!”

  “关老啊,郎天义的为人俺心里清楚,他不可能出手杀人,他可是咱们特事工地的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背着骂名不管啊,您得想想办法啊!”

  金刚当真是有些着急了。

  马文倩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心中在做着自己的打算。

  关沧海说道,“特事工地人员的使命是维护国家特殊领域的秩序及安定,和对组织绝对忠诚及服从上级的命令,

  既然上级的命令已经下达到你们的手中,按照章程,你们应该执行!”

  金刚一布隆脑袋,瞪大眼睛,“啥玩应?关老啊,你该不会是让俺们去抓那小子吧?俺先说啊,俺可没空,俺还忙着呢。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蜥蜴人都要打到家门口来了,自己人还在窝里斗呢!”

  马文倩冷着脸,说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上面下命令,我们就要执行,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思考一下上面的命令是对是错呢?”

  关沧海看了马文倩一眼,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全部内心,在关沧海的眼里,她太年轻了,尤其是如今已经被郎天义的思想和热血感染之后的她,

  关沧海老练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顿了片刻,反问道,

  “为什么每次我下达命令,你们问也不问,就去执行呢?”

  “因为我们对您信任!”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或者国家不再需要我了?亦或者,你们看到的拘捕令上的人是我呢?你们又该怎么做?”

  马文倩冷哼一声,“那我们就反了!”

  此语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海面上的浪花,一层又一层的拍击礁石的声音,传进海洋观测站某间办公室的窗子里,

  而赵凯文似乎对这样的谈话不怎么感兴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海面,闭目养神。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对于善恶之间的较量,对于光明黑暗之间的对抗,对于守护和平美好的世界,他可以奉献自己的生命和热情,

  但是对于人性与人性之间,权谋与权谋之间,野心与野心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却心若寒潭,清冷如冰。

  “你说什么?”

  良久,关沧海神色诧异的望了马文倩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马文倩的初次试探



  试探性!为什么要试探?马文倩的性格,关沧海再熟悉不过,地支部分第一行动小队队长,伊莎古丽手下的“猛将”,综合性特事人才,

  骄傲、冷漠、勇敢、忠诚,这是伊莎古丽曾经在关沧海面前,对自己手下的这名得力女干将的评价。

  然而关沧海在第一眼见到马文倩时,就知道伊莎古丽的介绍中隐去了两个她性格上的缺憾,冲动、热血,

  其实冲动和热血,这两个性格特点,换在普通人身上,非但算不上是缺憾,反而还可能是优点,但是对于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从事特殊的工作来说,

  这两种性格就真的成为了一种缺憾,因为你不知道,这样的性格,会在什么闯下大祸,尤其对于像关沧海和万青山这样的,亲历过历史大时代的动乱和变迁,

  内心已经在岁月的蹉跎中,形成了坚若磐石的思想与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

  在他们的心中认为,很多时候,人心,要比那些特殊的敌人更加难以揣测。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的谨慎?他们怕死吗?他们不怕,他们已经在过去岁月的动荡中,在那些历史长河中不可磨灭的风口浪尖上,死了太多次了,

  他们只是有些不舍,和放心不下,一种出去职业习惯性的不舍和放心不下,他们是从那个尘封的时代中走到这个社会时代的人,

  他们内心的思想,和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热爱,也是如今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难以理解的。

  所以,他们才会在百般的忍受过,不同时代的统治者们的质疑和排挤,受尽了委屈和非议,仍然选择留在这片土地,继续的发光发热,奉献下去。

  这是那个时代的人身上才能拥有的性格,他们再没有看到这种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脊梁,在新一代接班人的身上挺立起来之前,

  在新时代中国的特事领域隐蔽战线上扎下深深的根,他们又怎能安心闭眼?

  先前说过,关沧海和万青山,虽然在中国特殊领域中都担任的举足轻重的角色,但是二人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在“长江八宿”里,万青山是八个人当中的“大当家”,从那个时期,他身上就磨练出了一种从宏观上纵览全局运筹帷幄的领袖之气,

  关沧海在八个人的组织里面排行老二,他又姓关,很戏剧性的被当时组织里的同僚们称呼为关二哥,

  或许受到年轻事的万青山身上的光芒照敛,他的性格一直沉默少言,却心思细密,长期跟随在万青山身边忠诚如一。

  在他们曾经也像如今的年轻一代特事人员一样身入险境执行任务时,关沧海就经常跟随万青山一组,

  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是万青山在人前发言表明意见,关沧海就很少说话,似乎二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一个人说的,就代表另一个人心里想的,只有万青山不在的时候,关沧海才会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他的想法,也几乎都能与万青山正在执行的不谋而合。
  二人的这种默契,曾经在那个动荡的年月里,在长江八宿受到不同的派系挑唆,分成了多个阵营的时候,

  让关沧海义无反顾的选择跟随万青山,留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的名讳,也让多个来犯之敌闻风丧胆,直到今天。

  所以与其说是万青山带出了关沧海,到不如说关沧海成就了万青山。

  万青山的性格就像是高崖万刃,碧空苍云,令人看得见,摸不着,抬头仰望时,却又能够感觉自己被笼罩其中,

  低头之时,他就在远处注视着你。

  而关沧海的性格却像是海水般浩瀚绵长,他无形无相,却深不可测,当你的手掌轻抚着平静的海面时,

  一转身,却看见一排巨浪正在你的头顶之上,而你手心触摸之水,与那头顶巨浪同宗同源,

  都在一个人的内心中流淌。

  在诸多年轻一代的特事人员心中,万青山的形象永远是那样的伟岸中带着令人折服的硬朗与慈祥,

  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展露出愤怒的一幕,但是他的威严却如同高山一般,早已经深入进人们的心中。

  而关沧海则与万青山不同,他沉默严厉,脾气怪异,与人谈话时所有的表达,皆是与任务有关,

  几乎从不掺杂任何一句的闲话,和私人的情感,因此在他手下工作的伊莎古丽和马文倩等地支部分的特事人员,

  也养成了冷漠实干的性格。

  不论碧空云崖,还是浩海寂浪,都是依托着无数像是郎天义这样的特事人员成长的摇篮,

  期待着有一天,他们能够站立在青山之巅,飞跃沧海彼岸,直到那世界尽头的世界。

  所以,关沧海和万青山的身上更重要的使命是传承,因此,这些一点一点在他们眼前成长起来的战士们的心理和思想上的变化,

  也是他们时常关注的地方,他们不能眼看着这些未来堪当大任的华夏意志继承者们,走上思想极端的歪路。
  故而,关沧海在面对马文倩突如其来的一句反动性的言词之时,没有用质疑的口吻,而是试探性的反问,

  马文倩也算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心里有什么事情,不喜欢拐弯抹角,但她不像金刚那么口无遮拦,

  她要么沉默,要么开口便是心中所想,不论自己面前是谁,关沧海也包括在内,

  她见关沧海再次向自己发问,于是便把心中更多的想法一起连带了出来,

  “我说如果您要是也被列为抓捕的行列里,那么我们就反了。长久以来,我们这些人,都过着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的日子,在人前藏匿自己的本性,在夹缝中生存喘息,我们这么样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上面的怀疑,

  阿木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没有得到一丝的慰籍,没有人知道他是否曾经存在过,又因为什么而离去,

  我想问一句,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生活在正常人类关注不到的阴影里?为什么我们所作的一切,不能被人们所知道?

  这样的规矩,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关沧海看着马文倩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这些想法早就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不,不是早已,而是在这次的埃及之行中形成的,

  因为关沧海知道,在去埃及之前的马文倩,因为阿木提的牺牲,内心一直处于低沉的状态,

  这种低沉的状态,让她曾经性格中带有的冲动和热血这两部分缺憾已经逐渐淡去,就像是生命当中失去了可以寄托的激情,

  性格不再向往日那样的锋芒与张扬,变得沉稳、成熟,懂得考虑大局,服从上级命令。

  按照老一辈特事组织遗留下来的传统,这一行业中,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但是没想到,她在这次埃及之行中,又重新的找到了那种能够另她身上的血液再次燃烧起来的激情,

  关沧海知道,这种再次将她身上的热血燃烧起来的激情和希望,正是来源于郎天义。

  他看着马文倩一脸坚定的表情,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颗正在酝酿着的火种,这颗星星之火,若是不加以抑制,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你刚才说,你们都反了?这个你们,还有谁?”
  马文倩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唐突之处,她揣摩不出关沧海深不见底的内心之中到底在想着什么,于是不再回答,沉默了下来。

  金刚虽然也是心直口快,但是他照比马文倩要在年龄上大上一些,在加上他从前在部队里面呆过,知道什么话题最为敏感,

  他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立即上来打全场,“那个,关老啊,这黑丫头说气话呢,反什么反,我们吃国家的,穿国家的,国家就是咱的在世爹娘啊,反什么呀反!”

  一边说着,还一边向马文倩使眼神。

  马文倩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们的吃穿,不是国家给的,是人民,国家也是人民的,不是某个人和团体的,某个人或团体的意见,也代表不了国家,更代替不了人民!”

  关沧海沉默许久,说道,“既然你心中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刚才的思想,会给人民直接造成巨大的灾难?

  你想过为什么而返?要反谁?且不论你是否能够成功,就说反完之后你又该如何收拾残局?

  这么旁大的国家,这么固若金汤的体制,是在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的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是你想反就能反的吗?”

  关沧海的个头不到一米七,加上他年迈苍老,身躯佝偻,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从他口中发出的低沉沙哑的语气,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威慑力,

  那一字一句,犹如一根根钢钉,能够钉入人的琵琶骨里,让你所有本来想要与之反驳的思绪,全部龟缩在自己的心理。

  从事特殊工作的人,尤其是在特殊领域上身兼要职的人,身上必须要具备一种能够另人折服的威严,否则这些本身就不平凡的人,随时都有在情绪失控下,违反作乱的可能,

  马文倩不再反问,连先前自己小声的牢骚也不再有,即使是有,也是闷在了心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光绪年间特事案卷,白莲教卷




  关沧海见他们都不再说话,口气有所收敛,哀叹一声,继续说道,

  “一个正在运行的机器,由无数个分散在不同工作领域的零件所组成,某个部位的零件坏了,就应该更换掉那个部位的零件,而不会因为一个零件更换整个机器,

  如果某两个系统的零件,发生了互相排斥的问题,那么就要看哪一部分系统更加重要,然后保留重要的,更换次要的,这就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繁衍至今不变的原理。

  我们是执行部门,不是司命部门,有些事情的对与错,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有些事情发生了,且不可阻挠,即便是错的,那也是天道,

  我们能做的就是上顺天道,下安人心,自古忠将不反君,所以历史上有些人,即便是蒙受了冤屈,也终有昭雪之日,

  而那些叛君作乱之人,却会永远的背负上无法洗脱的罪名,世世代代遭受后人的唾骂。

  你刚才说信任于我这句话,应当换做信任这个国家,如果我们的心中真的没有逆反作乱的思想,

  即便是有人居心叵测,也断然无法染辱我们的清白之名。

  这个国家很大,这个民族很悠长,我们这群人,只是这个国家和民族当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们为了国家正常社会的秩序安稳而存在,同样,为了国家正常社会秩序的安稳,我们也可以消失,

  因为在正常人类生活的社会中,我们本来就不存在。

  但是权谋者的存在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必然,他们可以治理正常人的国家,同样也可以治理我们,

  而我们可以治理特殊事件对正常社会的霍乱,却不能治理正常人类的国家,

  与那些可以治理我们的权谋者相比,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我们就是次要的零件,必要的时候,可以被舍弃,

  这就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在经历过无数次好的坏的,对的错的不同时代的历史变革洗礼后,

  仍然能够繁衍到今天的原因。
  处于正常社会发展中的人们,如果做错了事情,历史的年轮会将其记录下来,并用时间给予后人吸取教训改正进步的机会,

  倘若我们这样的人一旦做了错事,越出了我们的局限,那么所有生活在正常世界里的人类及社会秩序,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这种改变,将会是不可逆转,且无法挽回的,历史也不会给予我们改正重来的机会,我们当不起这个历史的罪人!”

  马文倩一字一句的在脑海中思考着关沧海说的话,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保守和愚忠,

  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让国家内部发生任何的动乱,这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君爱国主义封建思想,

  真的与自己相差了整整一个多世纪,她甚至想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压抑,整日受到这种思想的洗脑,

  能不压抑吗?好好的阿木提,三十左右岁的七尺男儿,就这么死在了深海之底,悄无声息,没有丝毫的印记,

  甚至还赶不上一个普通解放军战士的待遇,这叫怎么回事啊?凭什么啊?难道英雄就是应该被雪藏吗?

  她内心的斗志与激情,在被郎天义的变革思想点燃之前还好,心想就那么回事吧,自己身在这样的体制中,

  千百年如一日,有太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的。

  可是现在一旦被点燃了,她便想在自己的余生当中,找到自己生命存在的真正价值,

  马文倩是一个什么事情一旦下定决心打定主意,便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人,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郎天义的身上,

  并且在心中坚信着,郎天义的思想是对的,终有一天,他会改变历史遗留下来的所谓铁打的局面,改变现在这个麻木妥协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无法与关沧海进行理论上的争辩,两个时代的思想,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是她便选择低头沉默不语,表面上服从关沧海的命令,内心中却有着自己的算计。
  而关沧海却似乎看穿了马文倩的心理,他知道她内心中的思想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于是他也不再去向她讲述那些枯燥的道理,

  转身走到立在墙角的书架旁边,从上面拿起一个卷轴,打开后放到金刚和马文倩面前的桌子上,

  马文倩向那个卷轴的铭记处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几个字,《光绪年间特事案卷,白莲教卷》,

  关沧海背过身去,慢慢说道,“光绪年间,慈禧太后垂帘掌权,大清王朝国力衰退,西方各国列强从各路入侵我大清国境,瓜分我国土,

  一时间内忧外患,山河堪乱。民间各地税收瘫痪,几股农民起义势力,从山野田间发起,开设香堂广收子弟,意图于乱世之中谋取私利。

  大清特事组织钦天阁中,有一伙人提出了一个救国方针,向大清百姓公开,国家有一个特殊组织的存在,

  组织里面的人身怀绝技,呼风唤雨,升天入地,刀枪不入,并想要所有大清的子民,全都激发自身的潜能,燃烧自身的灵魂能量,

  来达到全民皆兵,抵御外敌,并进宫推翻慈禧,完成政变的目的,用这样的方式来挽救大清所面临的危机。

  由于当时朝廷内乱,党派林立,光绪帝、慈禧和袁世凯的北洋新军,都各自为政,大清特事组织钦天阁中也有人按耐不住,在乱世之中升起私心,

  他们打着唤醒世人,祈神护国的旗号,擅离职守,来到民间从几股农民势力中,找到了当年白莲教的余孽,并加以扶持,传其众弟子刀枪不入,护体神功,

  与清军对抗,向朝廷逼宫,共攻破城池一百六十余座,清军调了十几个省的部队抵抗,战死四百多有姓名的将校,二十多名一二品大员,导致朝廷政力空虚,

  期间又闹了天理会,潜伏的太监差点把紫荆城攻破了,满清王朝这个时候基本已经气数已尽,水利失修,田地失更,华夏大地一片哀鸿,

  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离子散,多少悲剧由此酿成!

  后来太平天国的时候上海的小刀会,和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候的义和团都含有白莲教的分支。
  这就是鼓动民间力量,向已经形成稳定体制的政权造反,所付出的代价,那些打着救国救民的旗号,煽动造反的人,为的不是天下苍生,而是自己的私欲!

  普通人们缺少正我的根基,就算是打开被锁住的基因区,激发出自身的潜能,也容易受到歹人的利用,或者在得到强大的力量后,失去自我的控制,霍乱一方,

  如果是正常的人们违反正常的社会秩序,自由法道可以惩戒,如果所有的人,都拥有了超凡的本事,却没有超凡的自控能力,那又该由谁来控制?

  宗教起义破坏性大,影响力深,而且持久反复,这种浪潮一旦掀起来,无论政府好坏他都不会轻易消停,人若拥有神的本领,还会服从人的管制吗?

  所以,你们在进入这个组织之前,都要先进入第九军区特事军校,进行一段思想和精神上的洗礼与淬炼,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特务战士!

  如果你们干涉正常人类的社会安定,那不是你们的责任,而是我与万青山的失职。

  我之前听到一些消息,有人向上面反映现在的中国特事组织内部人员,以万青山和我关某人为中心,在思想和行动上,为我二人马首是瞻,

  上面担心这样下去,如果不加以控制,会逐渐成为一个无法控制的祸患,打算对我们的职权和编制加以限制。

  之前,我和万青山倒也觉得不以为然,因为我们觉得我们这些人所做的一切,虽不可公昭天下,但却光明磊落,一片丹心,可昭日月,

  但是今天听到这样的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我突然觉得,上面对我们这类人的这种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我老关不善于言谈,但今天所说的话,却比得上老万,这些话,我也只在今天说这么一次,

  如果中国的特事领域中有特殊的人,仗着从这里学到的本事,到正常的人类社会中作乱,不用上面下命令,

  我老关一定会亲自收他们!”

  关沧海在提到白莲教的时候,似乎心中回忆起了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另他难以忘却而又悲愤的画面,就仿佛在当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

  他是一个亲身经历者,并且为了平息祸患,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此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冰冷,

  虽然他的身形瘦小,脊背鞠楼,声音也苍老沙哑,但是那随口之出的几句警告,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震慑力,

  就真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让被警告之人,感受到一股滔天巨浪,从脊背后方豁然腾起,将其包卷其中,久久不肯褪去,

  告诉他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论你有翻天的本领,也翻不出这滔天的巨浪。

  在被关沧海最后用眼神回视的这一瞬间,马文倩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苍茫的大海里游泳,刚一露头,便被一道巨浪拍在里面,再探出脑袋,再次被按回里面,

  就这么来回几次,她已经气喘连连,浑身湿透,无法呼吸,直到关沧海的眼神渐渐划去,海面上的风浪消退,恢复到平静,她方才游到一块礁石上,大口的喘息。

  这就是精神能场的博弈,马文倩知道,与关沧海这样的道行高深的人比起来,自己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

  先前在心中已经下定的决心,不知为何,竟然在这种强大精神气场的镇压下,竟然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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