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三首歌】
“爱情鸟？”
“牡丹鹦鹉就是爱情鸟，天地间唯一一种为爱而生的生灵。”
“爱情鸟，只为爱而生，也必为爱而死。爱情鸟，一生中只会爱一次，也仅仅只爱这一次。爱情鸟，从来都与自己的伴侣相依相偎、形影不离。若是伴侣不幸死去，另一半也绝对不会独活。”
只为爱而生，也必为爱而死！呵，天地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生灵？杜尘远看着蓝耳，很想说一句：“姑娘，你在吓我吧？”
可一股无言的恐惧夺走了杜尘远的声音，他只能听着，蓝耳在耳边幽幽地说道：
“爱情鸟，一生中会唱三首歌，每首歌只会唱一次。”
“第一首歌，《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首示爱之歌，唱给自己一生中唯一挚爱的它。”
“第二首歌，《与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首求爱之歌，唱给自己一生中唯一想娶的它”
“第三首歌，《长命》。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这是首殉爱之歌。当爱人死去时，唱完这首歌的爱情鸟，也就死了。”
爱情鸟的三首歌？怪不得，当黑头唱出那首《蒹葭》，小樱哥的情绪会那般的激动！
“蓝耳，如果两只爱情鸟，爱上了同一只爱情鸟，那会怎样？”
“就跟现在一样，一定会有一场因为爱情的战争。”
“战争的结果是什么？”
“战争的结果不是胜负，是生死！”
“生死？”
“是生死！赢了的，可以和心爱的它双宿双栖，输了的，很快就会在孤独中死去！”
“生死！何必啊，天地间的爱情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守着那一份，一直到死？”
“是啊，何必！可这就是爱情鸟的宿命。尘远，这十几年来，琉璃无比地无比地渴望着想摆脱这场宿命，可，她终究摆脱不了！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终有一个，会因为她而死去。”
原来，真的是这样！
“琉璃只有一个，你和我有两个。所以，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对，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呵，那一对曾经最好的兄弟，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竟然真的成了，生死之敌！
爱情鸟啊爱情鸟，杜尘远的心中满是苦涩。
忽然之间，他理解了，场中那疯狂着的两个男人，和那绝望着的一个女人！
歌已歇。
小樱哥微笑着说：“琉璃，我不会用月光凝心，我只会把自己的心给你。”
说完，他手化利爪，往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插。
场中大哗。
杜尘远跳了起来，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小樱哥真的会取出自己的心送给琉璃。
可小樱哥终究没那么傻，他的手抽出，爪尖上，挂着几滴心血。
手拢成心形，轻轻一吹，那几滴血便化成了一个淡红的球。再一吹，这颗“红心”便往琉璃那飘去。
杜尘远紧张地看着琉璃。
琉璃没有动，流着泪，她哽咽着说：“别唱了，求你俩别再唱了。给我点时间，再多给我点时间。”
“琉璃。”黑头说：“别再拖了，已经十几年了。”
“是啊，琉璃，别再拖了，我和他之间总得有个了断。”
“别逼我，你们不要逼我。”琉璃大哭：“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再等等，再等等，就等到，等到我们三个都化了形。对，化了形再说。我保证，那时我一定会做出选择。”
匆匆丢下这句话，琉璃化成了一只鹦鹉，急急飞去，消失在夜色中。
琉璃没有做出选择，她匆匆逃跑了。
一场爱情的大戏，就此告一段落。
一群愁怅的众妖，满怀着感触，纷纷离去。
蓝耳去追琉璃了。杜尘远来到呆立在场中的小樱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小樱哥，我们回去吧。”
小樱哥没动，他呆呆地看着琉璃离去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让清淡的月光，也染上了浓愁。
鸽子笼里，杜尘远问：“小樱哥，你还有灵石不？”
“怎么？”
“我去买酒，你上次买的那种酒很好喝。”
“不，谢了尘远，我现在不需要酒。”
“小樱哥，我想陪你醉一场。”
“真的不需要。尘远，我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
“啊！”
“真的，这件事实在拖得太久了，拖得越久，大家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就越难受。现在这样，至少我知道了以后该怎么办。”
“尘远，如果我和黑头之间注定会有一场生死之战的话，那就让这场决战来得更早一些。那样，赢了的可以更好地享受爱情，输了的也可以更早地得到解脱。”
“可是小樱哥，这样的选择对琉璃姐来说，未免太过于残酷。选择了其中一个，就等于亲手害死了另外一个，她能怎么选啊？”
“嗯，我们三个里面，最伤心最为难的就是琉璃。不管她爱的是哪一个，我知道，她绝对绝对不想伤害另一个。尘远，谁都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是，从我带着琉璃来到凤巢的那一天起，事情就注定了一定会变成这样。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终究，无法逃避！”
因为不舍得伤害，所以才不敢做出选择，因此才会一拖再拖。可越一拖再拖，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大，就越不敢做出选择。当最后迫不得已作出选择时，已是生死之局！
这一次，琉璃姐再一次选择了逃避，可她还能逃避得了多久？
化形期？三个人里面，琉璃姐的修为最低，也已到炼形后期，距离化形，只差一步。这一步跨出后，那时的她，该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无解！无比纠结的杜尘远，也只能选择放弃，他问：“小樱哥，爱情对爱情鸟来说，真的就是全部吗？”
“是的，尘远。”
“我不明白。”
“因为你不是爱情鸟，所以你不可能会明白。”
“那小樱哥，”杜尘远感叹道：“当爱已成了宿命，你告诉我，这份爱是最大的幸福，还是最大的不幸？”
“尘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失去了自己想要的爱，那就是最大的不幸。”
“这样，值得吗？”
“值！天地间的每一个生灵，谁都有谁的幸福，谁也有谁的烦恼，区别不过是，幸福多一点还是烦恼多一点。”
“但我们爱情鸟很特别，爱情就是我们的全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我们就得到了全部的幸福。淋雨了，为对方遮雨是一种幸福；肚子饿了，喂对方食物是一种幸福；哪怕最后死了，为对方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在我们的族群中，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另一半，得到了所有的幸福的，毕竟是占了绝大多数。所以尘远，我们爱情鸟一族，是这片天地间，最幸福的一族！”
听完了这番感叹后，杜尘远放弃了劝说的意图。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自己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帮自己的朋友，赢得这一场生死决战！
“小樱哥，我会帮你的，你一定会赢的。”杜尘远鼓励道。
“在爱情面前，爱情鸟从前不会退缩，只会全力以赴。”嘴里说着，小樱哥站了起来：“既然已经成了情敌，那以前所有的恩也好、所有的情也好，统统都丢去。”
举手向天，小樱哥斗志昂扬地叫道：“来吧，黑头哥。你要战，我便战！”
这一刻的小樱哥，斗志激昂！
可很快，小樱哥就大受打击。琉璃拒绝见他。
当第三次求见被拒后，小樱哥坐在玄武院正门前的树叉上，准备一坐三个月，直等到琉璃肯见他。
身为“爱情军师”，杜尘远阻止了这种极不理智的行为。他理解琉璃的心情，自然也明白琉璃不肯相见的原因。
反正，据杜尘远牺牲了“色相”，从蓝耳处得到的情报证明，琉璃同样也没见黑头，这就行了。
时间，总会抹去一切！
修炼时，时间总会过得特别快。
当放空了一切，将意识投入到身体内那条液状的，溪时，杜尘远便会完全忘却时间的流逝。于是一闭眼、一睁眼，几天便过去。醒来时吃点青果，休息一下，再一闭眼、一睁眼，好吧，又有几天没了。
现在杜尘远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能们闭死关，一闭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即不需要吃，又不需要喝，身体很舒适，精神处于愉悦之中，在那种状态下，时间，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一次醒来后，杜尘远大喜。因为正沉浸在那个神秘世界中的他，分明感觉到了，穷奇心转了一下。不是跳动，是转了一圈。这一转，就带动了穷奇心周围那液状的小溪也动了一下。
杜尘远现在已经清楚，从炼体期到炼形期，真元方面有两大变化：其一是，气态的真元完全转化成了液态；其二是，液态的真元要能自发旋转，转成一个漩涡。这个漩涡一旦形成就意味着，修炼者已经跨过了修炼的第一个大境界，正式进入了第二个大境界。
从一到二，看似简单，但天地间，十个修炼者之中能跨过这一关的，最多一两个。
这个难关对精怪来说还好点，毕竟精怪的兽核是实体，本就受其意识控制，以实体的兽核带动液体的真元旋转并不算难。可对修士来说，凭空让液体的真元旋转起来，难之又难。绝大多数的修士是需要筑基丹的辅助，才能完成这一步的。
当兽核带动真元开始旋转时，就意味着杜尘远离突破，只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三十六】 【第一次破境】
心怀大畅的杜尘远回到了鸽子笼，意外地见到了小樱哥。虽然同睡一张床，但这几个月来，小樱哥修炼的拼命程度丝毫不下于他，所以两人竟难得碰到一起。
“小樱哥，我差不多要突破了。”杜尘远第一时间就报告了喜讯。
于是小樱哥脸上的笑容马上垮了下去：“怎么这么快，你来凤巢还不到四年啊。”
“那是，我是天才，真正的天才。”杜尘远自信地说道。
“去你的。”小樱哥深切地表示了鄙视。
“对了尘远，蓝耳有没跟你说，琉璃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琉璃姐啊，修炼再加上弹琴看书、栽花种树。”
小樱哥苦笑：“她现在倒是挺悠闲的。”
杜尘远叹道，这三个人啊，小樱哥和黑头拼了命地在修炼，琉璃姐就在使劲地拖时间。
“对了，尘远，你和蓝耳现在相处的怎样？”小樱哥很快就调整了情绪。
“很好啊。就是蓝耳老喜欢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呵呵，恭喜你啊，尘远，再过两个月，你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哪，哪有啊。”纯情的少年羞涩了。
“哎，蓝耳来凤巢二十年，追求她的妖怪那么多，她谁都没看上，没想到，最后最便宜了你，也不知你小子哪儿好？”
杜尘远傻笑。
“偷偷地告诉你，琉璃曾经跟我说过，蓝耳还从来没有跟雄性交配过。你们人类不是挺重视那个什么贞操吗？我们妖怪可不讲究那个。你小子能遇到蓝耳，是你一辈子的福气。”
纯洁的少年脸红了，他丢下句“我去睡了”，就匆匆地跳上了床。身后，传来小樱哥“吃吃”的笑声。
睡不着。
心乱了。
自来青龙院后，杜尘远一直心如止水。可此刻他发现，自己少男的心，骚动了。
据说，修炼到了炼形期后，就能做那事了。那事，是怎么回事？少年想着。
可任凭想象力再丰富，没经历过的他也想象不出那样的情形。想来想去，萦绕在心头的，只有那几句艳词：
香缳三尺绾芙蓉，
翠耸巫山雨后峰。
斜依玉床春色美，
鸦翎蝉翼半蓬松。
这么一想，少年的心更乱了。
正迷乱时，小樱哥忽然冷冷说道。
“尘远，你动情了。”
“哪，哪有，我才没。”杜尘远连忙否认。
“你的心跳得急了，呼吸粗了，这样还不承认？”
被揭穿了，纯情的少年恼羞成怒：“有就有，我都二十了。男子十六成丁可以结婚，二十岁的男人在楚云国，小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
“那是凡人，你不同。尘远，一直以来你的心都很定，所以有些事我没跟你说，怕说了反倒乱了你的心。”
“修炼者，修炼之初最忌讳的事就是流失精元。就拿人类修仙来说，第一步是炼精化气。这精，指得就是精元。刚踏入修炼之途的修士精元一旦流失，修炼的进度便会大受影响。流失的多了，身体还会漏。身体漏了，体内的真元就会锁不住。这样以后哪怕花上十倍、百倍的精力补了回来，根基必定也会不稳。”
“这就是人类炼气境的修士再多，最终成功突破的修士却少的主要原因。人类天生聪明，天生就充满了欲望。凡聪明的生灵思绪必然就多，必然很难静得下来；凡欲望多的生灵杂念必然也多，就很难守得住心。更不用说，修炼的人本身身强精足，各种欲望本就比凡人要强烈的多。”
“我们精怪的思想要单纯的多，欲望包括性欲在内，远没有人类那么强烈，这方面的障碍相对也少得多。”
“尘远，你本是人身，在静心这块，必须多多注意。不然的话，天资就算再高，以后的成就也必定有限。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能守住自己的心的，在修炼的路上必然走不了多远。”
杜尘远反驳道：“小樱哥，凤巢的夜晚，尤其是三月份，可不太平静。”
“呵，那些要么就是突破无望，已经放弃了的妖怪，要么就是修炼已经有小成的精怪。”
“修炼越到后面，精元外泄的影响就越小。修士到了筑基期，精怪到了炼形期，精元稍有外泄，问题也不大。当然，太过频繁了还是不行。”
“这也是蓝耳现在不碰你的原因，怕坏了你的修行。等你突破到了炼形期，那就，呵呵。”
杜尘远第一次听到，小樱哥笑的很淫荡！
既然知道了厉害关系，杜尘远当然不会想功亏一篑。好在不知道那事的美妙的人，控制起来也不算难。
再两个月后。
突破，就在此时。
手里捧着一株紫金何首乌，这是铃儿送他的礼物，杜尘远三两口吃完后，闭上眼睛。
庞大的精纯能量升起，汇入真元的小溪中，那小溪的水于是猛地涨了一截，然后在穷奇心的带动下，溪水的中心开始泛起波澜，渐渐有漩涡。
那漩涡越转越快，越来越大，当所有的溪水都投入到漩涡中时，杜尘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自己感知到的整个世界也随之一震。
他，突破了！由炼体期步入炼形期。
杜尘远心中无悲无喜，将心神放空。夜鹰老师说过，境界突破的这一刻非常重要，有大智慧者，往往会在此时感悟到天地的一些真谛。这对以后的成长大有帮助。要知道，修炼的后面，拼得就是对天地法则的理解和运用。
有什么感觉？闭上眼的杜尘远，之前只能感应到周边天地元气的浓薄，而此时，他能觉察到天地元气的流动轨迹。并且，这片天地，是有“层次”的！
分什么“层次”？杜尘远还看不明白。不急不躁地，他细细地领悟着。
当睁开眼时，杜尘远觉得自己对这片天地，似乎多了一些隐约的、模糊的理解。静下心来体会了下，他发现，自己吸取天地元气的速度明显变快了，最少快了有三倍。并且炼体期的他，天地元气进入体内后要经过多次提炼、精纯才能化成液态，而现在炼形期的他，天地元气在被卷入真元漩涡后，出来时便是液态。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感慨完后，杜尘远兴冲冲地回到鸽子笼，他想第一时间跟小樱哥分享下喜悦。可惜，小樱哥不在。
于是杜尘远又兴冲冲地跑到夜鹰老师那。夜鹰老师看了他一眼：“不到四年时间就破了境，很好，非常好。拿着这个，今天你可以好好地放纵下。”
说完这句话，丢过来一瓶酒，夜鹰老师就自顾自地忙去了。
好吧，明珠暗投、锦衣夜行的感觉，不外乎此。
杜尘远意兴阑珊地往回走，却老远就听到了铃儿的叫声，唧唧，唧唧。喜出望外的他腾身飞进了鸽子笼，一把抱住铃儿，不顾它的激烈反对，就是一顿猛亲。
亲完了，铃儿也生气了，扭过头不理他。杜尘远拎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笑眯眯地说道：“好啦好啦，铃儿不气。我是太高兴了，下次保证不会。”
“我告诉你哦，铃儿，我突破了。从今天起，我杜尘远就是炼形期的大怪，哦不，高人了。”
这真是大好的消息。铃儿听了很高兴，它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表示饶过他这一遭。
杜尘远更是高兴，把铃儿抱在怀里，像个老太太似的，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每说一句话，就喝一口酒。
“铃儿，我告诉你啊，在我们楚云国，有修仙资质的人太少太少了，能修炼到筑基期的，更是廖廖无几，一个一个的，都是那些大贵族的座上宾。”
“要是我现在回去，那不得了，绝对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再加上我的文才，呵，郡主什么的才不要，档次太低了，最起码，得是公主！”
“以前的那个狗屁修士，屁股都长到眼睛上去了，请他测试下我的修仙资质，千求万求的，最后给我来了句‘根骨极好，资质全无’，看我的眼神跟看坨屎似的。哼，他那时不过也是刚进筑基期，凭我的资质，最多一两年就能超过他。到时候我出现在他面前，吓死他。”
“哎，说起来也有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我的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是不是还安好，弟弟读书肯不肯用功，妹妹有没有嫁人？”
……
边说着，边喝着，不知不觉中，杜尘远便醉了。这人一醉，脑子便容易乱，很多平时心里敢想、不敢想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此刻就全部冒了出来，就譬如现在的杜尘远。
“铃儿，我一直叫你铃儿，这名字可是个女孩的名字，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一听这话，铃儿立马警惕地看着他，意思是：“你想干嘛？”
“铃儿，你是公的吗？”
铃儿急剧摇头。
“那你就是母的了？”
铃儿拼命点头。
“不行！”醉熏熏的杜尘远一拍床铺：“你说的不算，我得仔细仔细检查下。”
铃儿傻傻地看着他，半晌像是明白了什么，“唧”的一声就要跑。
可是晚了。
杜尘远随便一伸手，就抓住了铃儿，然后一张大脸，邪恶地笑着，凑了上来。
铃儿拼命地叫着，拼命地抓着、啄着，可它的反抗，微弱的等于无。
“唧！”铃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然后，是杜尘远的傻笑声：“原来你还真是母的哦！”
“鸟儿的那里还真是奇怪。呃，我为什么要说奇怪，我又没看过女人的那里。”
……
【三十七】 【巫山有云】
一觉醒来，杜尘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仙酒，跟凡酒果然大不相同啊。醉了的时候，飘飘然若仙，醒来了以后，却又舒服的很。
咦，铃儿嘞？
想了想，杜尘远才想起昨晚自己喝醉时，做过的那件荒唐事。记忆的最后是，铃儿小脑袋一歪，羞得直接晕了过云。
哎，他一拍额头：“惨了，铃儿这下肯定恨死自己了。”
看了下胸前，一只那么小的鸟儿，哭得都湿了那么大的一块：“糟了，铃儿搞不好不会原谅自己了。”
要不，现在就去道歉？可是，九芝园那自己进不去啊。
心虚的杜尘远实在不敢面对铃儿那哀怨的眼神，只能这样自我开解道：“反正从来都是铃儿来找我，我又找不到它。等它下次出来了，再好好地赔个不是。”
酒这东西，真害人啊！乱人心智的，下次绝对不能再喝了。
一天后，小樱哥回到了鸽子笼。
“尘远，有什么喜事？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这吟什么诗？”
“小樱哥，你仔细看看，今天我有什么不同？”
“嗯，是有不同，看起来更欠揍了。”
杜尘远大汗：“师兄，我破境了，我现在已是炼形期。”
小樱哥大惊：“啊，这么快啊，才用了四年，当年我可是花了二十多年。”
醒悟到自己说漏了嘴，看着杜尘远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小樱哥大怒：“看什么看，我跟你能比吗？当年我是在西林海，那里……”
“别那里这里了，小樱哥，你想不想见琉璃姐？”
“琉璃？”小樱哥立马两眼发光：“你有办法，你能让我见到她？”
“都十个月过去了，就算再怎么不想面对，琉璃姐的心情也该平复了。我估计她也是想见你的，只是之前拒绝了太多次，一时不好意思松口。只要我给琉璃姐一个必须见面的理由，她肯定会答应的。”
“什么理由？”
“我破境了啊，这是一件多大的喜事。我请琉璃姐出来庆祝一下，她总不好拒绝吧。”
“对啊，”小樱哥一拍大腿，然后眼睛一转，贼兮兮地说：“我看你帮我是假，想见蓝耳是真。”
淫笑着，小樱哥拍着杜尘远的肩：“呵呵，有人等不急了哦。”
杜尘远白眼一翻：“那就不见吧，我无所谓的。”
小樱哥大急：“别啊，兄弟。琉璃我必须得见的，你是我的军师，你得帮我，必须帮我。”
……
通报过后，不一会儿，蓝耳蹦蹦跳跳地出来了，手里还牵着，扭捏的琉璃。
“琉璃。”小樱哥立马迎了上去，乍一看到久违了的心上人，他的眼红了、声音哽咽了。
“嗯，小樱哥。”琉璃低头叫道。
见琉璃姐乖乖地跟着小樱哥走到了一边，大喜过望的杜尘远碰了碰身边的蓝耳：“多谢了。”
“没诚意。你要怎么谢我？”蓝耳狡黠地问。
问就问吧，看着杜尘远，这小姑娘的脸忽地一红，那眼里，漾起了清波。于是，纯情少年的心猛地一跳。
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蓝耳啐道：“坏人，净想些坏事。”
这轻轻的一声“坏人”，叫得杜尘远的心都酥了，酥成了粉，眼看就要化了。他傻傻地看着蓝耳，一向伶俐的嘴巴，此时却说不出话来。
“傻瓜。”蓝耳白了他一眼。背着双手，这个娇俏的小姑娘微低着头，一点点地挪到了杜尘远的面前，却不敢抬头看他。
杜尘远的心疯狂地跳动着，那般的激烈，似要从嘴里跳出来。他觉得全身开始发热，渐至发烫，直至烫得似要燃烧。他微张着嘴，却说不话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没胆的家伙。”蓝耳说。勇敢地抬起头看着他，小姑娘在一阵犹豫、一阵羞涩后，勇敢地说：“尘远，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像是喝了整整一大缸的仙酒，杜尘远彻底地晕了。晕晕眩眩之中，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两个屹立在空中的绝美倩影，那是凤凰和麒麟，他誓言要征服的两个女神。
于是杜尘远脱口而出：“不行。”
蓝耳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他，蓝耳大怒：“你不去就不去，我找别的男妖去。”
看着她气鼓鼓地往玄武院走去，杜尘远大急，本能地拉住她：“不要，我去。”
蓝耳不理，甩手就要走。杜尘远死死地拉着不放，急道：“我去我去。我混帐，再也不敢矫情了。我就去，必须去。”
冷哼了一声，蓝耳停住了脚步，沉默了下后，当先往下层走去。杜尘远屁颠屁屁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