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绝境】
盒子一打开，杜尘远就闻到一股香味。
香味极淡，可在钻入鼻孔后，却化成了一股热流，杜尘远全身立马一震，精神都好了十分。
果然是神物啊！
拿出“龙果”，杜尘远正色说道：“铃儿，你的情意我记下了。如果有幸我修炼有成，那今生今世，但凡天才地宝，只要是我杜尘远有的，我发誓，就必少不了你铃儿一份。”
言罢，杜尘远不再客气，咬上一口。
这一口，嗯，没什么味道。不甜不脆，吃得也不爽，也没有入喉即化成暖流。
等吃完了，额，还是没什么感觉啊！
什么情况？杜尘远开口正要问，忽然自己的小腹中就爆起了一团火，然后，他全身都在燃烧。
太烫了、太热了，杜尘远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大爆竹，一股炽热的气流在他的体内极速膨胀，要将他“砰”地一声炸开。
不由自主地，杜尘远张口就要长啸。
可铃儿飞到了他眼前，小小的鸟头拼命地摇着，还用小小的鸟嘴，啄他的嘴，就是不准他叫。
杜尘远死死地闭上嘴。
嘴闭上了，身体里的热气不能从嘴里冲出，就只能往他的肌肉里、皮肤外钻。瞬间，杜尘远全身上下都通红，他就像一枚烧红了的人形烙铁，还对外散发着炽热的高温。
那热气不断膨胀着，所到之处就有无穷的力气伴随而生。于是杜尘远感觉此刻的自己完全可以一拳摧毁一座山、一脚踩碎一块地。那力量膨胀得太快了，逼得他不得不发泄一下。对准一颗大树，杜尘远冲了过去，他要拨起这颗树，砸碎这片天。
可铃儿飞到那棵树上，使劲地，摇头、大叫，外加扇翅膀。
这也不行啊，杜尘远傻眼了！急切之下，他抱住头，在地上拼命地打滚。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的话，他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爆成满天星！
这一次，铃儿终于没阻止。
杜尘远在地上不停地滚着，用尽全力地撞着能撞到的一切。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每一次的撞击，那即将冲到体外的热气就会被逼回体内一点，他就会舒服一点。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当感觉到那种要爆炸了的感觉渐渐消退了后，累极了的杜尘远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又是第二天中午。
睁开眼，杜尘远吓了一大跳：天，这是他做得吗？
整片的树林，一大半，都被彻底地摧毁了。花落了、树断了、石碎了！
这般的催残，他的全身上下竟还找不出一丝的伤痕。
似乎昨晚的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化成了一条龙，一条刀剑不能伤、力大能摧山的巨龙。
再仔细感受了下，此时的自己已没了那种力能破天的感觉。但浑身充盈着的，比原来大了三四倍的力量骄傲地告诉他：从现在起，凿荧光石，不再是挑战！
……
十个多月过去了。
来荧光洞，已整整一年。
一年了，往昔才名动楚云、风流更不羁的杜大才子的记忆，早就在单调的“叮叮”声中被磨灭了，遥远的，如同前世。
此时的杜尘远，跟尘世间无数街边巷角随时可见的的手艺人几无区别。
可终究是有不同的。
杜尘远现在正在雕琢着一朵花。
是的，不是在凿，而是在雕。
他手中的凿子早在几个月前就换了，底部由原来尖尖的，变成了扁扁的，形似一柄放大了几十倍的刻刀。而它此刻，的确是在当刻刀用。
依旧纤细的手，握住拳头似的凿身，然后，那有半人多高、比脑袋更要粗的锤子轻轻地举起，再温柔地落下，锤子就在荧光石上划出了一条浑然天成、自然而成的细细曲线。
一切轻松写意的，如正挥毫泼墨，书写山水画。
遥想曾经的他，那是竭尽全力，也只能在荧光石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白点。相比于现在的他，实是天壤之别！
几个月前，当能轻而易举地完成每月的任务后，杜尘远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他不能白白地浪费时间。
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更何况，他还身处在更崇尚力量的妖怪群中。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如尘埃般随意地被人吹来吹去，杜尘远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掌握力量！
可他不是修行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荧光洞里，也不可能有妖怪会教他。
苦思了几天后，杜尘远想起了丑熊说得一句话：凿荧光石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于是，他就把这项工作当成了修炼，来锻炼自己对于力量的掌控。
效果非常地显著。现在的杜尘远，可以重重的一锤下去，均匀的把一块荧光石分成两半，切口处绝对的光滑如镜；也可以轻轻地一锤下去，在荧光石刻出一条深浅宽窄完全随心所欲的曲线！
这种进步，可称神速。因为，他本就是极聪颖、极有悟性、且极能坚持的人。这样的人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事，不管做的是什么，本就更容易成功。
轻轻地吹一口气，吹去了细屑后，那朵花便在杜尘远的手中，显出了形。
是一朵荷花，正浮在水面上。
以杜大才子的眼光，这花雕得并不算好。毕竟他再怎么学识渊博，也不会去学雕刻。整副作品在他看来，能入眼的也就是材质。荧光石通体剔透，晶莹如水晶，可在其内部，却有点点荧光散布。这种荧光在黑暗中能发出微微的光，在阳光下更是光亮至极，刺人眼目。
如此奇石，在尘世间是不曾一闻，价值几可连城的宝物。可再珍贵的宝贝，天天一大堆的看着，看多了，自然也就觉得寻常了，可以拿来当练手的材料了。
把荷花珍而重之地收好，想象着铃儿收到礼物时欣喜雀跃的样子，杜尘远宛尔一笑。
第三天，杜尘远来到那片树林。不一会儿铃儿飞来了。一人一鸟照例粘乎了一阵后，杜尘远取出了那朵荷花。
“送给你的。”他笑道。
铃儿果然大是惊喜，“唧唧”地叫了几十声，绕着他飞了十几圈后还觉得不够，干脆站在他的手臂上，用小小的鸟头一个劲地在他的脸上磨啊磨的。
杜尘远大笑。
闹够了后，杜尘远说：“铃儿，这种花叫荷花。以前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呆在我家后花园的池塘边。那时满池荷花盛开，风一吹，花儿迎风摇动，还有花香随风而来。那样子啊，好美。”
“铃儿啊，这荷花我雕得其实不太好，但我真的是用了心的。”
“四个月前我就开始雕了，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雕完了第一朵，那个好难看，都看不出是荷花。这么几个月我前后雕了十几朵，这一朵算是最好的了。你可不许嫌弃。”
铃儿当然不会嫌弃，看他的眼里，满是感激和温情。
“本来我是想一直雕下去，直到用荧光石雕出一整枝薄如蝉翼、重重叠叠的荷花，那时才好送给你。可是，铃儿，我想我没这机会了。”
铃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唧唧”地叫了两声，表示担心。
“昨天是上个月最后的一天，我去交了一百块荧光石，不多一块，也不少一块，刚好够完成任务。当时我还以为丑熊会继续刁难我，可没有，丑熊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不怕他刁难，他不刁难不嘲笑我才害怕。因为这意味着，丑熊已经很清楚，凿荧光石对我来说，已不再是挑战。那个赌约，他已经输了。”
“如果他认输，我就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一个能杀金丹仙人的大妖，要对付我这样的凡人，方法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随手一个法术就足够了。”
铃儿焦急地叫着，似在安慰他。
杜尘远挥了挥手：“你不要安慰我，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那头丑熊一开始是在玩一个游戏，他想看着我在绝望中挣扎，在绝望中慢慢死去。可这个游戏越玩到后面越不好玩，我一直活得好好的。”
“我每多活一天，对丑熊来说，就是多了一分羞辱。一个大妖想杀一个凡人，竟然花了一年时间都没杀成，这绝对是一种无法接受的耻辱。”
“我看得出来，丑熊再也没办法忍耐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他会亲自动手。只要我能死在他的面前，他可以冒一些风险，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一次，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办法。所以铃儿，如果哪一天，在这个树林里你再也看不到我。不要找我，也不要等我，在心里，你记着我就行了。”
铃儿定定地看着杜尘远，哭了，然后似想到了什么，它的眼里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杜尘远一看就知道它在想什么，连忙说道：“铃儿，你不用管我。你虽然聪明可爱，可没有法力的你在凤巢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不清楚上次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找到了一枚朱果和一枚龙果。我知道你是想再多找些天才地宝来帮我，可你已经帮了我太多，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去付出任何代价。”
“并且，就算铃儿你找到了这天地间最好最厉害的奇珍异果，让我一夜之间变成了仙人，那又能怎样？我从没修炼过，不会法术也没法宝，就算有一身的法力，我也不可能是丑熊的对手。”
“你也别想着找别的妖帮忙。我知道，你能找到的，一定打不过丑熊；能打得过丑熊的，一定不会为了一个凡人出手。”
“所以铃儿，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就代我向老天爷多祈祷几次吧。”
说完这些，杜尘远再也忍不住了，向铃儿挥了挥手，故作潇洒地离开。
离开后，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杜尘远的眼泪，轻轻地滑落！
他真得不想死！
【第十三章】 【生死时速】
整整三天，杜尘远没见到过黑熊。
黑熊是他在荧光洞中唯一的朋友，相处一年多，满洞的精怪对杜尘远都避开唯恐不及，唯有黑熊帮了他好几次，并且也因此被孤立。
没办法了，杜尘远只能去问丑熊。
“我安排他去了西凤集，买一些食物。。”
“去西凤集一来一去最多半天，现在都第三天了。”
“哦，这几天路上有点不太平。前段时间凤巢歼灭了一伙吃人的妖怪，这群妖怪的首领逃了出来，跑到凤巢这，专杀一些没什么本事的精怪。黑熊应该是运气不太好，碰到它了。”丑熊淡淡地说。
“你！”杜尘远大怒：“他是你手下的精怪，他出了事，你怎么跟没事一样？”
“一个小小的黑熊精，我管它做什么？同是熊族，我都不管，你管什么？你要是好心，就去路上找找，说不定还能帮他收下尸。”
“好，”杜尘远气极：“去就去。你不管，我管。”
……
一路行来，一路寻找，杜尘远没有任何发现。
眼看路程已过半，还是一无所获，杜尘远急了。可在着急的同时，他心里又有些淡淡的不安。
越是前行，这种不安越是强烈。终于杜尘远停了下来，开始思索哪里不对？
是不对！丑熊的表现太不对。
这个大妖，一向视荧光洞里的众多精怪如无物。除修炼外，对荧光洞的任何怪、任何事他从不感兴趣。可今天，他说的太多，解释的太清楚。
依他的禀性，应该直接给杜尘远一个字：滚！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丑熊清楚杜尘远对黑熊的关心，他似乎是在故意骗杜尘远出来。
可有必要吗？真要撕破了脸，在哪不能动手，非得要骗出来。
有必要！
杜尘远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刚来荧光洞时对丑熊说得那番话，他心里清楚是假的。可在丑熊心里，这番话必定是真的。哪怕丑熊一开始不相信，后面他一定会相信。
原因很简单！一个凡人，一个月不可能凿得开一百块荧光石，哪怕是传说中的绝世武林高手，一个月完成十块就是其极限。所以在丑熊看来，杜尘远能完成，就一定是穷奇心在发挥作用。既然穷奇心的确有用，那丑熊当然不敢随意杀他。再怎样的大妖，也承受不了凤凰大人的怒火！
在荧光洞里，丑熊不会杀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行，相反的还得费心费力去保护他。但在荧光洞之外嘞？
杜尘远自己跑了出来，半路上被不知名的妖怪袭击，被取去性命，这关丑熊什么事？
想明白后，杜尘远大骂自己大意，他一直以为丑熊是受那个约定的约束，才没有动用任何别的手段。在他心里，对丑熊这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诚信作法还是挺佩服的。结果却是当局者迷，自己想差了，硬生生地主动跨入了死地！
该怎么办？
此时若返回，必定会迎面碰上丑熊。杜尘远只能继续前进。
闭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杜尘远仰天，“啊”地一声大叫！
这一叫，挑动了风云。
“啊啊”大叫着，杜尘远竭尽全力地、极速奔跑。
他奔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他敢保证，李太守最珍爱的那匹千里马就算全力疾驰，也只有在他后面吃灰的份。
风，刮得他的脸生疼，他不管；心，撞得他的胸生疼，他不管，他只是，极速奔跑！
呼吸，喘不过来了，胸膛憋得要爆了；脚，开始酸了，开始痛了，要裂了，要掉了，他全都不管，他只是极速奔跑！
这是，真正的生死时速！
在丑熊追到他前，跑到凤巢有妖怪的地方，他就能生。
在丑熊追到他时，还处在这条偏僻的路上，他就是死！
杜尘远不知道前方什么时候会出现妖怪，不知道丑熊什么时候会发现不对劲，不知道丑熊追上他要花多久，他只是用尽了所有的一切在奔跑，哪怕跑得身体下一秒就要散了架！
仅仅一刻钟后，杜尘远就听到了后方遥远的某处，传来了一声长啸：那是丑熊愤怒的咆哮！
然后，啸声，迅速地在接近。
太快了，就算是不以速度见长的熊族，大妖的速度相对他来说，也太快了。哪怕杜尘远自己已经快的，眼前的景物都是一晃而过，根本都分辨不了形状。
再接近了，丑熊的冷笑声，已经清晰地送到了他的耳边。
杜尘远已经绝望了。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丑熊笑声一顿。然后，天地似乎有了些变化。
本能地，杜尘远大喊，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啊，救命！”
身后天地间的变化消失了，丑熊怒哼一声，速度忽地又加快了几分。马上，杜尘远感觉到那只硕大的熊掌，正向他抓来。
千钧一发之际，天地间响起了一声鹰鸣！
鹰鸣一响，丑熊身子一顿，而杜尘远本已枯竭的身体内，竟又生出了一股力气，他猛地一窜。
这一下拉开了距离，可丑熊闷哼了一声。这一声过后，赫然出现在了杜尘远的前方。
杜尘远收势不及，直直撞在丑熊的身上。丑熊纹丝不动，举起了熊掌。
电光火闪之际，杜尘远大叫：“有人。”
他是胡乱叫的。可这一叫之后，丑熊举起的熊掌竟没拍下。
杜尘远一看，天边，竟真得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是一头硕大的老鹰。老鹰很快落到地上，化成人形。
是鹰老。
鹰老奇怪地看了杜尘远一眼，想来是在惊奇，时隔一年之久，这个凡人竟然能存活至今。
“撼天熊，跟一个凡人你计较什么，不怕丢了自己的身份？”
丑熊毫不客气地说道：“凤头鹰，我的事你也敢管，小心我拨光你的鹰毛。”
鹰老也不动气，只是看着天边，天边出现了一大堆的飞禽。
见事不可为，丑熊狠狠地盯了杜尘远一眼：“子时之前，我要看到你出现在荧光洞。不然的话，呵呵。”说罢他闪身离去。
这一次的危机，过了！自己怎算捡回了一条命。
不顾浑身酸痛欲死，杜尘远深深一揖：“鹰老，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有所报。”
“不用谢，我也不是特意要帮你的。刚好碰上了，这是你的运气。”
犹豫了下后，杜尘远咬咬牙，求道：“鹰老，求你帮我换个地方。再呆在荧光洞，我活不过十天。
“鹰老，虽然我只是一介凡人，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望鹰老相助。”说完，他一揖到地。
鹰老犹豫了下：“哎，你小子直到现在还留得一条命在，也算是个大气运的人，日后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一番大事。你的忙我愿意帮，可问题是我也帮不了。你是戴菊姑娘亲自安排进荧光洞的，要给你换个差事做，至少也得是跟戴菊姑娘差不多身份地位的妖亲自发话才行。不然，杂役院那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恨不得不管事的老精怪是不会答应的。哎，我老鹰年纪一大把，也就在凤巢的下层能说上几句话。上层甚至凤宫的关系，我是真的没有。”
看到杜尘远黯然销魂、心丧若死的样子，鹰老于心大是不忍，犹豫了下后，他叹道：“这样吧，我送你回去，看能不能帮你说几句好话。”
杜尘远大喜，有鹰老相送，至少回去的路上，丑熊是万不敢拦路劫杀他了。
鹰老腾空而起，化身成一只巨鹰，抓起杜尘远，往荧光洞飞去。
不一时到了荧光洞，巨鹰刚想降落，蓦地，一声冷哼传来。
这声冷哼，听在杜尘远的耳中，不过是满含杀意的一声轻哼。可听在鹰老的耳中……
巨鹰浑身猛地一跳，爪子一松，杜尘远“啊啊”叫着从空中掉下。
好在现在的他皮粗肉糙的很，从十几米的高处掉落，不过也是拍拍屁股的事。
翻身起来，杜尘远抬眼一看，鹰老正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他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回飞，还飞得，歪歪斜斜！
杜尘远盛怒，用似欲择人而噬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一步步踱来的丑熊。
丑熊手一张，一抓，杜尘远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大力涌来，他被轻松抓起，提到了丑熊的面前。
“书生，我好想杀你，好想好想杀你，做梦都想杀你。”丑熊咬牙切齿地说着，他的手渐渐用力，越来越用力。
杜尘远只觉得有两座无形的大山在挤压着、在研磨着他，这一年来他自认为锻炼的“钢筋铁骨”的身子，在这两股巨力的面前，柔软的像块面团。
他不能呼吸，浑身“咯吱”“咯吱”直响，无法忍受的剧痛，让他直欲狂呼惨叫，却能叫都叫不出。
“只要我一用力，再一用力，书生，你就会‘啪’地一声，被活生生地捏爆。你要我用力吗？书生，说啊，你要我用力吗？”
这一次，杜尘远感受到了丑熊赤祼裸、毫不掩饰的杀机。他无法开口，也不会求饶。他在赌，赌丑熊不敢就这样杀他！
他赌赢了！
就在杜尘远以为，丑熊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要不顾一切地杀死他，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丑熊的手一松，他掉到了地上。
拼命地张大嘴，四肢蜷缩着，浑身剧烈地发着抖，好几分钟后，杜尘远才稍微缓了过来。
耳边，响起了丑熊阴森森的声音：“书生，我一定会杀死你。我看你还能活几天，我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