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积月累,这些山上的蛇受了邪,被引到了这个坟地,从地底把坟阵给破坏了个干净。
坟阵破了,当中土坡,也就是这个大古坟里的东西已经跑了出来。
姨父的话,说的我背心发凉。
:错了,都错了。仁乐镇是一个风水镇口,那块从古时留下来的牌坊我一开始觉得位置不对,如果是治水,土地爷应该是在靠岸的一侧,水龙应该是在河边。但那牌坊浮雕两者的位置明显反了。
:真正的邪物,一开始是藏在山里。而仁乐镇封住山口,原来是要封住这里面的东西。
本来姨父要带着立刻离开,他说必须马上回到仁乐镇,但走的时候,他手里的罗盘却抖了抖,姨父像是下了决心,用刀一割手腕,鲜血流到了戒指上,再次看到这场景我还是觉得诡异,殷红的鲜血一通过戒指瞬间变得漆黑。接着滴在了罗盘上。
指针晃悠悠的,开始飞快的转,姨父看了看这个大坟一眼,
:还有一个?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像是不确定,接着眯着眼睛居然看向了我。
:你,你要做什么?
下一刻,剧痛传来,我手上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姨父拿着我手往这坑口一撒。那一刻,我明显看到,漆黑的洞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难道是那些蛇堆?
姨父突然大声开了口。
:走,我们回仁乐镇。
这话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东西听的,离开荒地中心,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要下山,我捂着手,刚走出坟地,他叫我立刻用衣服把手上的口子包住。
我们在荒草地周围整整藏了一天,期间这里安静一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到了这天傍晚的时候,我们蹲在荒草堆里。
不知何时,山顶起了风。
藏在荒山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黄昏,美得不可思议,周围是连绵的荒山,麻黄山极目处海拔更高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雪山顶。此时,整个天地一片苍凉。
广阔苍茫的深山之中,隐隐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但姨父不管不顾,只是蹲在一旁抽烟。
美,实在是太美了。
夜幕的天光下,周围荒草连天,头顶鸟群飞过,都在发出急促的鸟鸣。半人高的荒草在诡异的山风里如同海浪,周围的广阔的场景已经是让我看呆了。
风中的荒草地里,姨父却朝着天地跪了下来,双手举着一把刀,用戒指的黑血往上面一抹。
:老天有眼,如此异象,邪物还是灵物,早已混淆不清。有何报应,我易先开。
谁知说道这里,姨父生生的看了我一眼,
:我易先开和于术一力承担,今日不得已而开杀戒。
我气得双手打抖,他什么要拉上我?
天边还透着最后一片天空的光,映在极目处的雪山上,从百里外照了过来,满上的荒草在风中沙沙作响,就像是遍地的黄金。我想起了那个风水先生的话,
:半夜天光,黄钱满地,看到了,你们就快走。
那个预言,成真了。
姨父在我们两人身上洒满了粉末,拿着刀,带着我一步步的走进了荒草的坟地。半人高的荒草,被风一吹起来我们便看不清周围的场景。只是沙沙声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
悦耳的女声,莫名的响起,像是在唱歌,根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
姨父叫我捂住耳朵。
:这声音最好不要听。
姨父的动作极度萎缩,猫着腰,根本不看方向,带着我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深处的那座大坟附近。
来到后侧的坑洞门口,我们一人站在一边,用手机一照,里面那一堆堆的蛇居然已经散了开来。在洞里原本中间的位置露出了什么东西,姨父扭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边,就在天色最后一丝光亮暗下去的时候,猛的冲了进去,拿着刀,朝着一个空荡荡的石缝的位置扑了过去。
怎么可能?这是一条有两个碗口粗的蛇,正好从坟里的缝隙中露出头来,狰狞的蛇头便被姨父一刀砍在了地上。力气之大,让我不敢相信。
周围的怪声随之消失,我不敢相信,这条东西就这么死了?这条东西的身子还卡在往下的石缝里,不知道有多长,我看进去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条东西正在蜕皮。姨父出手的一刻,是它的脑壳刚刚从石缝里的旧皮中往外钻的时候。
巨大的蛇尸摆在一旁,鼓鼓的眼睛还像是在盯着我。
刚才那歌声,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姨父抹了抹刀子,说这坟就像是一道门,你想想看,要是我,从门里刚把头伸出来,你在一旁一刀这么下来,老子是算准了它出来的时间。这把刀老子刚刚开过光,杀了这玩意,有什么报应可是我们两个人承担。
姨父说,现在可以走了。
他在这天早上便着急走,要不是罗盘异常,我们早就回了仁乐镇。
:你别忘了,我们来的时候,这座坟已经是打开了的。这条玩意出世就被我弄死了,我担心的不是它。
他带着我走向了附近的一片草地里,姨父到处找,最终找到了什么,那居然是一条已经褪下来了的,干干的蛇皮。似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很多都已经烂了,看不出原本有多大。
姨父蹲下来,将这破破烂烂的旧蛇皮隔了一截放在兜里。接着抖着声音说了一句。
:走吧,回去仁乐镇,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这一晚,我们回到仁乐镇已经是晚上三点过。小镇的街上还非常的热闹。
走在街上,姨父将那片蛇皮放在罗盘上,随着我们在镇子里走,上面的指针不断的变换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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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走到一个路口,这指针停了下来,直直的指着前面的一个建筑。
半夜三点过,我的双腿比这抖动的罗盘还要抖的厉害,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建筑,这居然是镇子里的一间还在营业的旅馆。
如果我没猜错,和西集团的董事长,来的那四个风水先生,都是死在这只东西手里,那座大坟门口的蛇皮,让我想要立刻扭头就跑。
姨父瞥视了我一眼,
:我们杀了一条,这先出世的这条估计更大,这里的人死的那么惨,你觉得它会放过我们?
非得拉上我?你用得着一再强调这个事实么?
难道我们直接去问?你这旅馆最近有没有发现一条大蛇?进去的路上我还用手不断的比划大小,准备着措辞。谁知姨父却直接让前台查最近的住宿。
店员傻住了,姨父一张钞票递过去,
:帮我查查连续住了十五天以上的人。
姨父问的是人?
这样的房间一共有四个,分别住着三男一女,最终,姨父的目光停留在了407号房上。看了上面的信息一眼,我傻住了,登记的居然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
我们问店员见过这个人没有,店员告诉我们,说这房间里的这人,看起来傻傻的,不怎么说话,今天傍晚就已经退了房。
退了房?
那不正好?我扭头便想要走。
还没到门口,姨父突然拉住了我。他将罗盘藏在衣服内侧,从我角度看过去,上面的指针还在晃晃悠悠。
姨父向我示意了一下,我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谁知他突然扭头问前台的女服务员,仁乐镇天亮前最早的一班车是什么时候。由于是旅游的地方,这次查的非常快,拿到班车表之后,我们终于离开了这家旅馆。
我长舒了口气,谁知道刚走出来,姨父立刻带着我朝地图方向的车站方向走。
半夜四点过,虽然街上的人多,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我感觉到某一刻,背心莫名其妙的发冷,似乎周围有什么东西嗖嗖的一声,扭过头到处看,都是游客和店铺,哪里有什么东西。
谁知姨父却指了指我的手腕,
:注意点,把伤口包好,别又流血了,有些东西,隔着十里都能闻到活人的血腥味,我们还怎么追?
他真要去追那条蛇?
来到车站,姨父去售票处以旅游团找人的名义,查到了之前那人的信息,果然是这天第一躺车的车票。看了看买票的时间,姨父手犹豫了一下,接着买了两张。
崭新的旅游巴士,天还没亮便会发走。坐在座位上,我不断的看着陆续上车的人,心里已经是狂跳。
不是说会是一条大蛇么?
:那东西出了世,你以为还会用蛇的样子?现在,估计就是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认不出来。
姨父坐在靠窗的位置,在自言自语:一整座城镇的地基,加上满地的钱币汽运,还是镇不住它,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玩意已经不是蛇了。
不是蛇?那是什么?
姨父说,你忘了我们之前砍死的那一只母的?之所以那么容易,是算准了那条出来的时间,那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但你肯定也看见了,那个蛇头上,有两个鼓包?
我抖着声音问,那,那代表着什么?
姨父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代表着,一定不能让它进入锦江。虽然是在当今社会,但是但凡一个真正学过风水的人,都有责任拦住它。
:可惜了这么多钱,这座城如果是让你的老师张善守来修,别说是镇住江口,这两只东西就连出土的机会都没有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