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死后嘴巴闭不拢,家里人隐瞒实情强行将他下葬,竟惹来万鼠拜坟!

  我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被大伯拉出了屋子,我回头叫了一声陈先生,他竟然没有答应。依旧背对着我躺着,好像是睡死了(睡得太沉的意思)。这让我很是奇怪,平日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陈先生立刻就会惊醒,为什么今天他会睡得这么安稳?难道是因为之前伤的太重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
  我试着挣脱大伯的手,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大伯的手劲儿。他毕竟是常年下地干活的,而我,最多就是拿着笔杆子在书本上写写画画,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我想过把大伯叫醒,但是我很早就听说过,梦游的人不能直接叫醒,否则会出问题。再说了,大伯也不是一般的梦游,更加不能直接叫了。
  于是我冲着隔壁屋子喊了几声爸妈,想要把他们叫醒,可是没想到依旧没有反应。难道说,他们今天都睡得很死?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肯定有问题!
  但是问题出在哪里,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
  大伯拉着我出了院子之后,几乎没有怎么辨别方向,就往前走去。我又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大伯的手中挣脱,他的手就好像是一副手铐一样,牢牢的将我拴住。
  走了一会儿,我认出这是去往爷爷坟地的路,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因为我想到,大伯既然能够把我从屋子里拉出来,那么另外二十八个和大伯一样的人,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洛家肯定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更有甚者,村里人很可能会来挖爷爷的坟!
  一想到这里,我就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陈先生说过,现在爷爷的这座坟谁挖谁死!可是,就算到时候陈先生说出这样的话,还会有人相信吗?毕竟之前那二十八个人可是陈先生要求他们留下来嘴里喊着铜钱挖坟的,也就是说,其实是陈先生间接害了他们,还会有谁相信他?
  @艾芳柒 2016-11-21 23:55:00
  真没劲,不跟了,再有兴趣也架不住一天几百字…唉,可惜啊
  -----------------------------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发表需要审核,不是我不想更新,是天涯要审核,我也没办法啊
  
  还好,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到爷爷坟地的时候,只看到那二十八个人当中的几位,没有看见他们的家人。看来大伯拉人来这里只是一个个例。可是,大伯为什么会把我拉到这里来呢?
  只见大伯拉着我到了爷爷的坟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抓着我的手往下拉扯几下,我知道,他这是要让我也跪下给爷爷磕头。毕竟是自己爷爷,磕头就磕头呗,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我跪下,恭恭敬敬的给爷爷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后,大伯一直拉着我的手竟然就松开了。然后他又恢复成以前昨晚我们见到他的那个姿势,低着头跪着,一动不动,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我站起来,看着村子的方向,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他们全部紧闭着眼睛,有的甚至还没有穿衣服,就那样光着赤膊过来了。他们过来之后,先是对着爷爷的坟跪着,然后磕三个头,再然后,就摆出之前看见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我数了数,一共二十八个,加上我大伯,一共二十九个,还好没有多。看来目前为止,只是动了爷爷坟的人才来这里五体投地。而我大伯,则是作为爷爷的后人,被抓过来的。
  可是之前陈先生不时说过吗,我没有被抓过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和陈先生在一起,所以那东西没敢对我出手。可是今天晚上我也是和陈先生在一块儿啊,为什么我还是被抓来了?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陈先生之前在“引魂渡河”的时候受了伤,所以这东西才敢肆无忌惮的从他身边把我带到这里来。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这二十九个人都是无意识的状态,为什么就单独是我,有清醒的认识?难道说,我必须要有清醒的意识,这样他才能够吓到我?还是说,我有清醒的意识,是需要我去记住一些事情?
  如果是前一点,那么为了吓我有什么目的?是想把我吓死?然后就算是报了仇了?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大伯没有在拉着我的手,我就准备回去了。在回去之前,问我学着陈先生的样子去学鸡叫,才发现,要学会鸡叫,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午夜刚过,村子里的鸡根本就不会被我带动着去打鸣。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有一道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逝。我以为是我眼花,可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道黑影确确实实存在,就站在我回村的小路中间,一动不动,他的手里,提着一双鞋!
  他就是陈先生口中的那个鞋匠!?他手里拿的是一双阴鞋?他要给我穿上?我要是穿上后,我会不会也像王二狗那样,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怎么办?----跑!
  可是回村的路径只有这一条,如果我要跑回去,就必须从他的身边经过。这样的话,我不等于自投罗网?
  既然跑不掉,我干脆破罐子破摔,问道,你是谁?
  他站的地方刚好是月亮的方向,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而且今天晚上的天气也不是太好,有乌云,光线不足。即便不是背光,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看见他佝偻着背,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老人。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手里的那双鞋扔给我,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道,把孩子穿上。
  那种声音怎么说呢,很沙哑,就好像是很久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的那种感觉。
  虽然我现在还光着脚,而且地上确实有点凉,但是我还是不想穿他的鞋,我可不想变成王二狗那样。于是我往后退了几步,表明我的决心。
  他又讲,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没得命咯。把孩子穿上,跟我来。
  我一想也对,现在陈先生又不在我身边,虽然有一个大伯,可是他现在和透明人一样,根本不会站起来帮忙,要论单打独斗,十个我肯定都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要知道,他可是重伤了陈先生的人啊!所以,他要是想害我,我早就死了,根本没必要大费周折的让我穿鞋。
  那人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我想了想,穿上鞋跟了上去。
  我跟在他身后,原本我想走快点,好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我快他也快,总是在我身前两三步的样子。快到村子的时候,他转了一个方向,朝着村子对面的山上走去,我问,你是谁?
  那人用嘶哑的声音讲,我是哪个不重要,重要滴是你是哪个。
  我怒了,我说,我自然晓得我是哪个,我现在问的是,你是哪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生气了,我竟然觉得我的眉心有点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往前走。
  我又换了个问题,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讲,到了你就晓得咯。
  我问,王二狗的那双阴鞋,是不是你做的?
  他有些讶异,反问我,陈恩义连这个都给你讲咯?他还给你讲了些么子?
  我觉得这对话没办法交流下去了,我问什么,他不仅不回答,还反问我。真是气死我了,我的眉心更加痛了。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天空,讲,时间不多了,把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交出来!
  我还没弄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眉心就一阵剧痛,痛得我闭上眼睛。然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脑袋也是晕晕乎乎,好一阵过后,这种感觉才消失。
  等我睁开眼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只公鸡头。
  我看着这只公鸡头,这只公鸡也看着我,咱们大眼瞪小眼,谁都搞不清楚状况,所以,这只公鸡又狠狠的啄了一口我的眉心,很痛!
  公鸡的后面是陈先生,这只五彩的大公鸡是他抱着的。在后面,就是我爸妈他们正焦急的看着我,见到我醒来,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我,现在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天竟然都已经快要亮了。
  我不是正在对面山上么,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家里?还有我爸妈和陈先生他们,之前不是睡得很死吗,怎么现在又醒了?还有这只大公鸡是怎么回事?它干嘛要啄我的眉心?
  我疑惑的看着大家,大家的脸上却透露着一种轻松,难道他们刚刚很紧张?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陈先生把大公鸡丢到地上,公鸡昂首挺胸的自顾自的走开找虫子去了,似乎根本没有因为啄我而有半点愧疚。陈先生讲,你丢魂儿咯。
  我还是不懂,继续问,我啷个就丢魂了?
  陈先生讲,我早上起来窝尿转来(回来的意思),不小心踩了你一脚,哪晓得你居然没醒,我一开始哈以为你是睡死了,所以也就没在意。后来我想哈子好像你那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就喊了你几声,哪晓得你居然喊不醒,我算了哈,才晓得你丢魂儿咯。
  丢魂?难道我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其实并不是我本人经历的,而是我的魂魄?那未免也太诡异了吧?毕竟我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甚至是连地上有点凉,我都感觉得到。
  我问,然后呢?
  陈先生讲,然后我就把你爸妈进来,让他们试到喊哈你,讲不到就喊醒了。一般来讲,要是哪个丢魂了,让屋里人喊几声,多半也就喊回来了。哪晓得你哈是喊不醒,我就晓得你可能是被人把魂捉走咯,一般是喊不醒的,要用“公鸡叫魂”才喊得转来。
  我看了一眼那只公鸡,问陈先生,所以,我是被那只公鸡喊醒的?
  陈先生讲,阔以这么讲,要不是这只公鸡,你现在都不晓得哈到哪里晃荡。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只公鸡,那公鸡好像有感应似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侧过头去,再一次昂首挺胸的走开了,那神情,就好像立了很大一件功劳似的,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丝丝的鄙视。
  趁着我看公鸡的时候,陈先生转身去给我爸妈解释,你们两个也不要太担心咯,小娃娃就是这几天太累咯,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好好睡一哈,就没得事咯。
  既然陈先生都这么讲了,我爸妈自然是相信的。但是陈先生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并不是那么轻松。我晓得,事情应该没得那么简单。
  我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红线绑在椅子上,特别是脚上,还放了两枚铜钱。
  陈先生一边替我解线,一边讲,这些红线是捆住你剩下滴魄,至于脚下这两枚铜钱,你应该晓得是搞么子滴咯。
  我点头讲,锁住我的魂。
  这一招在王二狗那里见到过,当时陈先生喊我在王二狗的身上放了三枚铜钱,所以这一招记得特别牢。我又低头看了哈,发现我的脚果然是光着踩在地上的,这叫做接地气,是“落地生根”。
  陈先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讲,红线捆魄,铜钱锁魂,双脚着地,落地生根,公鸡啄眉,魂归魄回。小娃娃,你记到没?
  我激动的狠狠点头,这算是陈先生教我的第一个口诀啊!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仅是晓得这个口诀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那红线和铜钱都是用特殊方法加工过的,而且红线缠线的手法也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左手和右手,手法都又不一样。要是没有人手把手的教,就算是偷师都偷不来。更何况我还只仅仅晓得一个口诀?
  陈先生给我解开红线的时候,小声的对我讲,到屋里去。
  我知道,陈先生这是有话要问我,其实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昨晚的经历实在是太奇怪了,也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现在都还在怀疑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
  进屋之后,陈先生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则是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陈先生又要开始抽烟了,他问我,昨天发生了么子事?
  然后我就把我经历的事情,从大伯进屋抓着我的手开始一五一十的讲给陈先生听。
  陈先生听完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问我,你们村子里有没有驼背的人?
  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在我的印象里,没看到过村子里有驼背的人。
  陈先生点点头讲,一会儿吃完早饭,我们去找村支书问问。
  我点头,然后问,陈先生,昨天到底是啷个回事?我怎么感觉和真滴一样?
  陈先生讲,么子喊过感觉像真滴?本来就是真滴!
  我蒙了,我问,你不是讲昨天晚上我都睡在床上的吗?
  陈先生吸了一口烟,一边吐烟雾一边讲,身体和魂经历滴事,都是真实滴,这不冲突。你滴身体是躺在床上滴,但是你滴魂已经跑到外面去了。不然你滴身体出门,那么大滴动静,我肯定就醒了。再讲咯,你自己也讲你喊了我,但是我没醒。那是因为你发出来滴声音我根本就听不到。
  我有些糊涂了,急忙问道,那为么子那个驼背的人又听得到我讲话?
  陈先生讲,阳人要和阴人沟通交流,都必须要通过一定滴媒介,像我们孩匠,是通过阴孩来沟通滴。只要阴人穿了孩匠亲手制作的阴孩,那么就可以和他沟通了。哈有跳大神滴,他们一般有下阴香、大米这些,道士通过滴是符篆,扎匠则是通过他们扎出来滴纸人,而像你爷爷那样的赶尸匠,则是用尸体。这样的例子哈有好多,不同滴手艺人有不同的方法,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不过也有一些高人,他们阔以直接和阴人对话,但是这种人现在基本上看不到咯。因为直接和阴人对话,很容易受到反噬,一般都活不久。
  我点头道,所以说,他能够听得到我讲话,是因为我穿了他给我的那双孩子?难怪我开口问他是谁的时候,他没讲话,只是把手里的鞋子扔给我。
  陈先生摇头叹息讲,你不应该穿他滴阴孩滴。
  我急忙问道,为么子?
  陈先生讲,阴孩是孩匠和阴人之间建立的一座桥,你现在穿了他的阴孩,他就可以随时上桥和你沟通。不是那种简单的沟通,而是阔以把你的魂捉过去沟通。
  听到这里我也开始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没有半点安全和自由了?我慌张的问陈先生,那我要怎么办?
  陈先生讲,既然他能让你穿上阴孩,我自然有办法把阴孩脱下来。不过这件事先不急,晚上才能办。我问你,你讲他最后一句话是喊你把你爷爷交给你滴东西拿出来,这句话是么子意思?
  我挠挠头讲,我也不晓得他这句话是么子意思。我爷爷死的时候我哈在学校,等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爷爷怎么可能把东西交到我手里?
  陈先生点点头笑到起讲,那倒也是。难不成他哈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东西交给你?
  陈先生讲完这话,我们两个瞬间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因为,我爷爷是真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难道,他真的有东西留给我了!?
  陈先生问,你好好想想,你爷爷回来后,有没有交给你么子东西?
  我强迫自己认认真真的再次回忆一遍我很想忘记那些画面,可是从头到尾,真的没有从爷爷手里得到过什么东西,他仅仅只是喊我“快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讲。
  我摇头对陈先生讲,这个真没有。
  陈先生也纳闷儿了,似乎是自言自语,那那个驼背的家伙为么子会这么讲呢?
  我讲,难道是爷爷生前的遗物?
  陈先生讲有可能,找一哈,看找得出么子不一样滴东西不?
  我自小和爷爷就生活在这间屋子里,一直到去上大学,爷爷平日里用的东西都在这间屋子,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为了找到这件有可能存在的东西,我还是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直到我妈喊我吃饭,我才和陈先生出屋子。期间,陈先生就一直坐在门槛上抽烟,他并没有插手找东西的事,好像说是他一个外人去翻廷公生前的遗物不大好。
  出门的时候,我对陈先生摇了摇头,意思是确实没找到。陈先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一起吃饭去了。二伯也回来了,他说在那边守了一夜,没什么事,王二狗还没醒过来,做道场的先生来了,他和村支书就先撤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我爸,咱们村子里有没有驼背的人?
  我爸扒了一口饭,反问道,你问这个搞么子?
  我讲我就是随口问一哈。
  我爸想了想,讲,在他认得到滴人里面,好像没得驼背的人。然后我爸又问了我妈,讲你晓得是哪个不?
  我妈笑道讲,我都不是你村子里滴人,你都不晓得,我啷个可能晓得?
  我讲,不晓得没得事,我就是随便问哈子。
  吃了饭后,我爸就去地里干活去了,现在是收苞谷(玉米)的季节了,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收了苞谷之后,就要忙着剥苞谷。村子里没有外面的那种机器,还是用手掌来搓的方法把苞谷给剥下来。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月亮底下,围在一起剥苞谷,那个时候爷爷会讲一些神话故事给我听,还会再院子的角落烧一些去年剩下的稻草,利用烟驱蚊,这就是农村里的天然蚊香。不过经常会把人给一起薰的咳嗽不断。这个时候我爷爷就会顶着浓烟走过去,用手里的蒲扇把稻草扇着----蒲扇!对,我爷爷的蒲扇去哪里了?(蒲扇:用蒲葵的叶和柄做成。这种扇子,在我们南方很是常见,即便是我们村子,也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
  我想起爷爷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他侧躺在我身边,伸手替我扇风,可那个时候他的手里是没有蒲扇的!难道,这就是我爷爷要传递给我的信息?难道,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就是那把蒲扇?
  可是,这蒲扇去哪里了?我回来了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刚刚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难道是我找漏了,还是说被我爸他们给陪葬了?
  我之所以会认为被我爸他们给陪葬了,是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爷爷和那把蒲扇几乎是形影不离,即便是到了冬天,他也会没事拿出来扇两扇子,为了这事,我爸还特地说过他老人家,说他大冬天的扇扇子,你这不是自己没病找病?
  我爷爷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我爸,也不反驳,然后悻悻然的把蒲扇放下。可是没多久,他又会下意识的扇几下。我爸最后也就懒得说他了,只认为他是老了,习惯了扇扇子。我估计我爸知道爷爷他老人家喜欢这把蒲扇,所以就随给爷爷陪葬了。
  但是这件事我还不确定,要问了我爸才知道。可我爸已经下地干活去了,我还要陪着陈先生去找村支书,所以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一下。
  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如果爷爷留给我的东西真的是这把蒲扇,那么这把蒲扇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我以前又不是没有玩过这把蒲扇,上中学的时候懂事了些,还会拿着蒲扇给爷爷扇风,然而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如果不是留下的这把蒲扇,那又会是什么呢?如果是,这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蒲扇里,到底又有什么样的秘密呢?而这个秘密又怎么会惹得那个驼背的人觊觎呢?
  小娃娃,你在想啥子?陈先生开口问我。
  我和陈先生正在去村支书家的路上,我打个哈哈说,我在想我爷爷到底给我留了啥?
  那你想到没?陈先生又问。
  我摇头讲,屋子里的东西就那么点儿,找高了(找遍了的意思)都没找到有么子特别的东西。
  陈先生讲,没得事,可能根本就没给你留么子东西,是那个人分析错咯。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我现在也不肯定我爷爷到底给我留没留东西。他第一次回来替我扇风的动作到底是以前的习惯使然,还是给我传递了什么特殊的信息,这一点,怕是只有他老人家自己才知道。怪只怪我自己胆小,第二次看见爷爷从坟里冒出个头的时候就吓晕了过去,否则当时爷爷要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我肯定就能知道了。
  莫名的,我现在居然有一种爷爷再回来一次的荒谬想法。如果我爷爷再回来,我想我一定不会再害怕了。而是会讲我所有的疑问全部问出来,让他老人家替我答疑解惑。但是我晓得,我爷爷不可能再回来咯,永远都不会回来咯。
  不晓得是不是陈先生发现了我情绪有些低落,他问我,小娃娃,又想你爷爷咯?
  我点头,没有讲话。
  陈先生继续讲,他那么出来黑你,你都哈想他,你和你爷爷感情很好啊。
  确实,我和我爷爷的感情确实很好。虽然我和爸妈生活在一起,但是很小的时候,爸妈就要经常下地干活,家里面只剩下我和爷爷,晚上也是爷爷陪着我睡觉。夏天热了替我扇风,冬天冷了替我盖被子,我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爸妈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可以说,我几乎算是爷爷一手带大的。这样的感情,能不深吗?再说了,他爬出坟回来,又不是为了害我,而是为了保护我,我却还被吓晕了过去,说实话,我的心里很是愧疚和自责。
  这些话我没有对陈先生讲,只是简单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陈先生的话。
  村支书的家在村子中部的一处山坳里,这里是王家村的根本所在,宗祠也在这里,村子里有声望的老人也几乎都住在这里,屋子挨着屋子,很是聚集热闹。我小时候还来这里玩过,但是并不是很合群,所以来了几次之后也就失去了兴趣,反而是愿意待在家里听爷爷讲些神话故事。
  家家户户的院门都紧闭着,应该都下地去收苞谷了,即便是有些留在家里干农活的妇人,见到我和陈先生来以后,也是马上关上了院门,我知道,他们这是在忌讳我。
  说实话,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毕竟以前是一个村子里人,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我再看陈先生,他却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好像对这种遭白眼的事情已经了。
  陈先生看了我一眼,讲,小娃娃,没得么子不好受滴,这种事情见多咯,你也就习惯咯。再讲咯,他们给你翻白眼,你身上又不会少几块肉,在乎啷个多搞么子?
  不得不讲,陈先生讲得很有道理。这就和平常大家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一个感觉。只不过陈先生讲话比较糙,说不出这种文艺范儿罢了。
  敲了敲村支书家的院门,屋里很快就有了回应。还好,没有扑空,他在家。
  王青松打开院门后,看到是我们来,笑呵呵的把我们迎了进去。没有像外面的那些人给我们翻白眼,这让我觉得村支书的觉悟就是高。
  进院子的瞬间,我浑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边走边在院子里找了找,发现不远处有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仔在觅食。
  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来自其中的一只正在啄食的小鸡仔。
  因为它一边在机械般的啄食一边在斜着眼睛看我,而它看我的眼神,就和“王二狗”拿砖刀要砍我时候的那种眼神,一模一样!
  我快走两步向前,拉了拉陈先生的衣服,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可是陈先生好像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依旧跟着王青松走到了堂屋门口。王青松让我们两个等一下,他去屋里拿两把椅子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小声对陈先生说,陈先生,那只小鸡仔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陈先生看了一眼,问是哪只鸡?
  我看过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之前那只小鸡仔了,肯定是藏起来了。我还想要再说什么,王青松已经拿着椅子出来了,我只好把话给咽回去。
  王青松笑着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帮我们村子解决了大麻烦,你看我这,原本应该是我去你那里道谢,结果却让你先来了。你有什么事言语一声,我去找你就行了嘛。
  陈先生摆摆手讲,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件事。
  王青松讲,么子事,你问。只要是我晓得滴,肯定跟你讲。
  陈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村支书讲,王老弟,我想问哈子,村子里有没有驼背滴人?
  “驼背滴人?”王青松轻声嘀咕了一声,然后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起来。大概半分钟之后,王青松讲,到我滴印象中,好像哈真不晓得哪个是驼背滴。啷个,问这个是有么子事不?
  这段期间,我一直在那群小鸡仔里面找那只有着异常眼神的鸡仔,但是我发现好像每一只都很正常,之前那只小鸡仔啄食的时候是非常机械的,不像现在这些鸡仔那么灵动。
  如果你对生活观察的很仔细,你就会发现,鸡的脖子是非常灵活的,特别是公鸡,转动脑壳的时候,会把头上的鸡冠子给抖动的很厉害,它这是在炫耀。但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只小鸡仔却不是这样,那种机械的啄食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趴在地上模仿小鸡啄食----虽然也是一上一下的在啄食,但是远远做不到那样的速率和灵活。
  我来来的把这些小鸡仔都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干脆放弃了,再看下去,肯定会被人看出破绽来。而且我估计那只异常的小鸡仔应该是发现了我发现了它,所以隐藏起来咯。
  陈先生家讲,没得么子事,就是问哈子,突然想到以前村子里好像有这么个人,但是好久没联系了,找不到他人咯,所以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滴下落。
  我听着陈先生满口打哈哈,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都没变,显得是那样的真诚,要不是因为我晓得原因,我根本就不会晓得他是在撒谎。
  王青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讲,原来是这样。那你晓得他的名字不?
  陈先生讲,不晓得,只是认得到而已。
  王青松讲,既然是陈先生滴老朋友,那我们去问哈子长源大叔,他是村子里年纪最大滴,他应该晓得。
  陈先生讲好,然后王青松锁了房子,领着我们出来,关好院门。
  当陈先生关上院门的时候,我无意间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我的视线恰好从两扇门中间的缝隙斜斜的看进去,我再次看见了那只异常的小鸡仔,它独自站在院子里,机械般的上下啄食,眼睛斜斜都看着我。就好像是一个人侧对着我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上一下的在学小鸡仔啄食,头虽然面对着地面,但是眼睛却是斜来盯着我看,看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先生看到了我打寒颤,碰了我一下,丢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摇了摇头,看了看正在锁门的村支书,意思是现在不方便讲。
  我们两个跟着王青松来到一家房子看上去十分老旧的院子,距离王青松的院子并不远,走四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院门口之后,王青松让我们等一下,他去喊门。
  之所以要用喊门,是因为老人家耳背,敲门的声音他根本听不见。
  王青松一嗓子高过一嗓子的喊门,喊了十几声,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老人对王青松讲,门没锁,自己推门进去。
  王青松推开门,我们三人进到老人的院子里。我看见老人正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一只手里捧着一个小簸箕,一只手在给他面前的一群小鸡撒鸡食,很是怡然自得。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留着的胡子也差不多全白了。他的胡子是典型的山羊胡,大概能有一握那么长了。如果时间再倒退六十年,他应该会是一位文人雅士。
  看见我们进来,老人,哦,我应该叫长源爷爷,他问王青松,这两个是?
  王青松讲,这位是镇子上的陈恩义陈先生,来村子里面帮点儿忙。
  长源爷爷点了点头讲,听到他们讲,你把洛大哥滴事解决了?了不起!
  说完,他还给陈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陈先生连连谦虚讲都是雕虫小技。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又不自觉的去看长源爷爷喂养的这些小鸡仔,并且在其中找出有异常的来。我认为我已经开始出现魔障了。就在我自嘲自己神经绷太紧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和在王青松院子里一模一样的小鸡仔!
  它机械的啄着地面,可是地面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而它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个时候王青松开始介绍我,讲我就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廷公的孙子。
  长源爷爷看了我一眼,笑到讲,好角色,读书是好事,要多读书,多学知识,以后才能有出息。
  我只好不再去看那只小鸡仔,笑着对长源爷爷讲我会好好读书的。
  然后王青松讲,大叔,今天来是有件事要麻烦哈你。这位陈先生到我们村子有个不晓得名字滴老朋友,但是现在找不到他到哪里去了,所以想问哈子你,看你晓得不?
  长源爷爷伸手摸了摸山羊胡讲,整个村子,哈真没有他认不到滴人。你晓得他有么子特征不?
  我一听心里大喜,连忙讲,他滴背是驼背。
  长源爷爷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来回捋了好几次,应该是在记忆里面寻找关于驼背的人的线索。
  我看他想了好一阵,我又讲,他以前可能是个孩匠。
  长源爷爷点了点头,继续捋胡子,他讲,到底是你这个小娃娃滴朋友,哈是这个陈先生----咦,你走进来我看哈子。
  长源爷爷讲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叫我走近一点。我上前两步,弯下腰,以便让老人家看得清楚一些。老人家也稍稍立起了些上半身,然后眯着眼睛看着我。
  突然间,长源爷爷瞪大着眼睛,手里抱着的小簸箕“咔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十分暴躁的讲,我不晓得哪里有驼背滴人,村子里面没得这种人,你们走,快点走!
  我不知道刚刚看上去还十分慈祥的长源爷爷,为么子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暴躁,而且还不断地赶我们走。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看清楚了我的脸?那么,他从我的脸上又看到了什么?
  王青松马上安抚道,大叔,你莫起火(生气的意思),你莫起火,我们马上走。
  说完之后,王青松对我们打手势,喊我们快点走。
  虽然我和陈先生都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我们还是决定先走再说,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万一有个好歹,那么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可是我们没走出去几步,身后的屋子里面却传出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老头子,难道你忘记咯,那个人不就是驼着背滴么?”
  我听到屋子里老婆婆的声音,身子一震,很明显,这位老婆婆知道村子里那个驼背的人,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不止是她知道,长源爷爷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长源爷爷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老头子,你不晓得咯,我老婆子可还是记得很清楚呐。”屋里又传来老婆婆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一下老婆婆说的那人是谁,就看见长源爷爷捡起地上的簸箕站起来,拿着簸箕当武器,朝着我们打过来。我们看见老爷子这是真的发火了,没办法,就只好先退出去了。
  老爷子一直把我们赶到院子们外边,这才气呼呼的站在里面关门。透过门缝看进去,我看的很清楚,之前老爷子手里的簸箕掉在地上,簸箕里的鸡食洒了一地,所有的小鸡仔都争先恐后的去抢吃食,唯有那一只小鸡仔,依旧站在原地,不断的机械般的啄着地面,眼睛也如之前那般,盯着我一动不动。仿佛,在它的眼里,我比那些鸡食更加的充满诱惑。
  老爷子临关门的最后一刻,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娃娃,你自己都要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哈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我屋不欢喜你,你以后不要到我屋来咯!
  说完,老爷子又指着陈先生讲,哈有你,你也是一样,以后不准到我屋来!
  随后,长源爷爷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而且还从里面上了栓子。看样子是真的不希望我们再去他们家了。
  这一切变化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些,快的我都还没有做好应变的准备,就已经结束了。
  王青松看着我们,尴尬的陪着笑脸,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莫见怪,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难免有点儿怪。
  对于王青松的解释,我和陈先生都只是笑笑没说话,很显然他的说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就更加不会相信了。
  不过至少有一点我是肯定了的,那就是村子里面试存着驼着背的人。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王长源爷爷不肯告诉我们,而且还不准老婆婆给我们讲。
  对于王青松的解释,陈先生摆摆手讲,没得事,村支书你忙你的去吧,我和小娃娃先回去了。
  王青松又连连讲了几声对不住,这才和我们分道扬镳。
  再回去的路上,我问陈先生,刚刚为什么老爷子一看清楚我就翻脸了?翻得比书还快。
  陈先生讲,老爷子为什么我不晓得,但是我晓得屋子里的那位,阴气好重!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是讲,她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
  陈先生摇头讲,那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么子好东西。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想起了老爷子关门时候的那句话,于是很紧张的问陈先生,先生,刚刚长源爷爷讲我“人不人鬼不鬼”,是么子意思?
  没想到陈先生只是笑着讲,估计是老爷子看到了你脚上穿的那双阴孩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先生继续解释讲,一般人上了年纪,都会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滴东西。你脚上穿了昨天晚上那个驼背滴人给你穿滴阴孩,三魂七魄变得有些飘忽,很可能被老人家看出来咯,所以才讲你人不人鬼不鬼。
  我忙问道,那该怎么办?
  陈先生讲,等晚上的时候把你那双阴孩脱了就是咯。
  我看陈先生说的这么成竹在胸,也就放心了许多。陈先生的本事我还是见过好几次的,现在对他真的是越来越佩服。
  陈先生突然想到什么,问我,你刚刚在村支书院子里看到咯么子东西,把你黑成啷个样子?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我看到的小鸡仔一五一十的给陈先生形容了一遍。
  然后我就看到陈先生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着,我跟在后面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是陈先生在想问题。
  没一会儿,陈先生又问我,你哈到其他地方看到过没?
  我讲,看到过!我在长源爷爷家里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小鸡仔,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陈先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问我,那是一种么子眼神,你哈记得到不?
  我当然记得住了,我讲,那是一种,怎么形容了,就好像,我是它的猎物一样!
  虽然我晓得小鸡仔对一个成年人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它看我的眼神,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看它的猎物一样。
  陈先生听了我的话,也是觉得有些诧异。一只小鸡仔,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呢?所以他讲,我没看到,所以现在也不好讲那是么子东西。等晚上他们睡了,我们再去看哈子情况。
  我本来就没什么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家后,发现我爸居然在家,他好像是在找箩筐去收苞谷。这些年来,都是我爸在操持着这个家,看见我爸渐渐生出的白发,我心里难免会有一丝的心疼。于是我也找了个背篓,背上之后跟着我爸一起出门了。陈先生说他要去睡个午觉,就不去了。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们家的事,难不成还要让陈先生也去合我们一起干体力活?这要是传出去了,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我爸看见我也出来了,笑着问我,你搞么子去?
  我讲我和你收苞谷去。
  我爸讲,你哪里搞得来这种事,你哈是回去算咯。
  我讲不要紧滴,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搞过。
  我爸也就随着我,让我跟着他一起下地去了。
  路上,我看四周没人,就问我爸,爸,爷爷下葬的时候,你有没有给他陪葬么子东西?
  我爸想了想,讲,好像就放了一对耳环,还是你妈放滴。其它滴好像就没有放么子了。
  我又问,爸,你们没有把爷爷的那把蒲扇给他老人家陪葬了?
  我爸讲,我当初也想给他陪葬滴,但是没找到那把扇子,不晓得被他收到(藏到)哪里去了。
  我哦了一声,该问的我都问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地里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不对,好像来过没多久。我仔细想了想,猛然间惊醒,这不就是那位驼背的人带我经过的地方吗!?
  我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个人带我经过的路线,他应该是要带我去对面的那座山上,于是我问我爸,爸,对面哪里是么子地方?
  我爸讲,不就是一座山,哈能是么子地方?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和我爸在地里忙活,直到吃了晚饭,我爸和我妈下地去把掰下来的玉米或背或挑回来。陈先生讲他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给你脱鞋要用,喊我不要乱跑,特别是天快黑了,更加不要出门,有么子事,等他转来了再讲。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心想反正没事做,就又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起爷爷的蒲扇来。如果真如我爸说的那样,蒲扇没有被陪葬,那么肯定还在这个家里。可是,它到底去哪里了呢?
  翻来翻去,蒲扇没找到,反倒是把我小时候读过的课本找了出来。那是放在墙角的一个大木箱里,里面全是书,有没有蒲扇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之前也就没怎么在意。我心想着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蒲扇,还不如看看我以前的回忆。
  我拿起一本本课本,翻看着以前在课本上留下的岁月的痕迹,心里百感交集。如果爷爷还在世上,他肯定会要求我给他念上一段课文,然后不管听不听的懂,反正嘴里会说,我孙娃娃读得真好,将来肯定考个状元。
  爷爷的音容笑貌犹在,可是却已经是天人永隔。想着想着,我的眼前就模糊了。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爷爷那张慈祥的笑脸。
  突然一张照片从一本字典里掉出来,照片上是一间老房子,房子的后面是青山,房子前面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像极了爷爷,应该是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而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着:九狮拜象,我们终于找到了。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