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死后嘴巴闭不拢,家里人隐瞒实情强行将他下葬,竟惹来万鼠拜坟!

  照片上的男人是年轻时候的爷爷,那么旁边的这位就应该是奶奶了。我没能想到的是,我奶奶居然会是那么端庄华贵的女人。她穿的是一身旗袍,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典型的民国风。
  如果可以时空穿越,把奶奶放在现在,那也绝对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以至于我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竟然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我奶奶,毕竟爷爷农民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说句大不敬的话,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我总觉得我爷爷配不上奶奶。
  字典是《学生字典》,出版时间是民国四年(1915年),已经是绝迹了的东西,真难为爷爷能够保存到现在。看得出来,爷爷对奶奶的喜欢,肯定不比任何人少。否则也不会把这张照片压在箱子最底下的字典里。
  可是,照片后面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九狮拜象,我们终于找到了。”
  难道说,爷爷和奶奶一直在找这个地方?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几十年前,爷爷就已经规划好了现在的一切?而这几十年的时间,其实都是他们在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实施?
  刹那间,我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背后升起,直接蹿进我的脑门儿,冻得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高兴就会傻傻憨笑的善良爷爷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辈子都没和人说过重话的慈祥爷爷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宁肯自己吃亏也绝对不会惹人不高兴的爷爷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奶奶呢?她去哪里了?
  小时候我就问过爷爷,问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奶奶,为什么我没有。
  那个时候爷爷会抱起我,然后看着远处的青山,对我讲,你奶奶去了一个很远滴地方,等你长大咯,她就会回来咯。
  那个时候我还真的天真以为奶奶会回来,所以很努力很努力的吃饭长高。直到后来渐渐长大了,才知道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早到甚至连我爸对她长什么样都没有印象了。
  可是,就算是我奶奶去世了,那么,我奶奶的坟呢?为什么家里面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而且逢年过节似乎也没有去给她上过坟,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里面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还是说,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
  或许爷爷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带着奶奶来到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参观一下九狮拜象这个风水位?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安慰的可信度很低,但聊胜于无。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听走路的声音应该是陈先生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奶奶的事情,于是我赶紧把照片放回字典里,然后把字典放在箱子的最底下,用其它几本书盖住,最后假装若无其事的蹲在地上看我以前的课本。
  陈先生点点头,讲,你先别忙到找东西,快过来帮忙。趁你爹娘没到屋,赶快把你滴那双阴孩脱了,不然今天晚上你很可能又被捉起跑咯。
  于是我赶紧把箱子整理好放回原位,就跑去帮陈先生整理东西。
  陈先生先是让我把大蒜给捣碎,我赶紧跑去厨房用菜刀把大蒜给拍碎,手法和拍黄瓜一样。回来之后陈先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指了指地上摆着的一个碗,意思是丢进去。
  等我把拍碎了的大蒜瓣放进去之后,陈先生又让我把一个黑色塑料盒打开。我刚一打开,一股冲鼻子的气味就钻进来,熏得我差点没恶心想吐。
  陈先生讲,这是黑狗血,我从镇上带来滴,你给老子省着点用。
  我原本要倒的手马上停止动作,问道,要倒好多?
  陈先生讲,能够把大蒜刚刚好盖到就行。我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将黑狗血刚好盖到大蒜沫沫,再稍稍倾斜一下塑料盒,却发现里面居然已经空了。你丫的就这么点货,也好意思让我省着点用?
  当然了,这话我肯定是不会对陈先生说出来的。只能在自己心里小小的抱怨一下。毕竟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思维有些不太理智。
  随后陈先生指着一包红色的东西,让我把这些东西加进去。我问陈先生这些是什么,陈先生讲这是丹砂。
  加进去之后,陈先生又让我把碗里的东西搅匀,然后拿毛笔蘸了一下,在早就准备好的黄纸上写了个不是字的字。我很是认真的站在一旁记住他写的这个字,不论是从笔画顺序还是从方向长短,我都尽量的记住。说不定以后用得上不是?
  可是他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把纸揉了扔掉。
  我看的目瞪口呆,亏我还记得那么用心。我问,就这么扔掉了,不可惜吗?
  陈先生讲,我就是好久没用毛笔了,拿来练哈子手。
  我顿时无语。我觉得陈先生肯定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先生让我端着瓷碗,他则是拿着毛笔在地面上画来画去,我看他画的很随意,也就没在意,反而是继续去想我奶奶那件事。等到陈先生停笔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等我再看地面的时候,却发现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八卦图!就连八卦里面的阴阳鱼都活灵活现。说真的,就陈先生这绘画功底,去大学里面当一个选修课的绘画老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随后陈先生从怀里掏出两枚铜钱,放在阴阳鱼的眼睛上各一枚。然后对我讲,脱鞋,站进去。左脚踩阳,右脚踏阴。
  我脱了鞋,要迈步的时候有些尴尬了,我问,陈先生,哪个是阳,哪个是阴?
  陈先生很明显的鄙视了我一眼,然后指着其中一条鱼讲,这是阳。
  我哦了一声踩进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搁置铜钱的地方,倒是传来一阵阵暖流,还蛮舒服。
  随后陈先生又用红线将我的手腕脚腕绑了一遍,脖子上还系了一条。弄完这一切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应该是很满意。
  陈先生站到我面前,对我讲,小娃娃,我要开始咯,你站到里头莫乱动。
  我点点头。不过说实话,其实我是有点紧张的。
  我听到陈先生闭着眼睛小声念叨着,鞋分左右,路有阴阳,弟子陈恩义,恳请祖师开眼。讲完这话之后,他就睁开了眼,然后蹲下,双手贴在地面那个画出来的八卦外援,念一句,乾坤有法,倒置阴阳,走!
  随着陈先生最后一个“走”字喊出口,我看见他的双手同时往左一抹,不可思议的一幕居然出现了----画在地上的那个八卦居然转动了起来!
  就好像那不是画在地上,而是真的一个八卦转盘一样,我看的简直是目瞪口呆。
  八卦图转了几圈之后,陈先生伸手按住了它,然后叫我跳出去。我马上往外跳,脚底板上还粘着铜钱。我低头想要把铜钱取下来,却发现地面上的八卦图不见了,而是多出了一双鞋,就是那个驼背的人让我穿的那双鞋!
  陈先生从地上捡起刚刚他揉了的那张纸,扔到那双鞋上,“轰”的一声,黄纸和鞋子闪过一团绿光,随后连半点踪迹都没了,连黄纸烧成的灰烬都没有留下。原来他这张纸并不是用来练笔的,而是故意那么说寻我开心的。
  陈先生拍了拍手,然后对我讲,小娃娃,把铜钱给----
  他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到地面上,然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一口气竟然撞开了房门退到了院子里,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他的这个动作把我吓到了。我以为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十分厉害的东西,毕竟这可是能够让陈先生害怕的东西。可是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等我转过头看陈先生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不是盯着我的身后,而是我的双脚!
  月华初升,洒在院子里陈先生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人色,眸子里尽是惊恐。我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我听见他喃喃自语:廷公好手段,廷公好手段,廷公好手段……
  我不知道陈先生在我的双脚上看到了什么,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即便是当初万鼠拜坟的时候,陈先生也不至于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难道我的双脚比万鼠拜坟还要更加可怕吗?
  我穿上鞋走出去,想要扶起还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陈先生。可是陈先生却一把推开我的手,独自进了屋子,并且“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任由我怎么敲门,陈先生都不开门,并且还喊话出来,说是不要吵他,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害怕时候的样子吧。毕竟他在大家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高人的形象,要是被人看到了他害怕的样子,估计面子上会有些挂不住。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拿了把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剥玉米。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陈先生到底在我的脚上看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爸妈就回来了,天色也晚了,不会再去地里了。他们也坐过来和我一起剥玉米。我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发现房门还紧闭着,我便回头问我爸说,爸,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我奶奶?
  我爸讲,你奶奶死得早,我对她都没有半点印象咯。
  我又问,那奶奶的坟呢?
  我爸讲,听你大伯讲,好像是在大医院里去的(死的)。然后好像是因为身上有传染病,就给火化了。
  我知道,我们村子里是没有医院的,就是镇上的医院,几乎也治不了什么病,一旦有危重的病人,都是往县城里面的医院送。我爸说的大医院,肯定就是县城里的医院。而县城里的医院,距离我们村子至少要两三天的路程,一来一回,就需要六天。
  然后我又想到了一点,继续问我爸,那我奶奶的骨灰呢?撒哪里了?
  我爸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反问我一句,还有这玩意儿?不都是一把火就什么都烧没了吗?
  听到我爸这么说,就知道我爸当时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当时的他还是那么小。于是我就给我爸解释了一下火化的事情,并且说只要是有火化的人,就肯定会有骨灰盒。
  我爸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那我就不晓得咯。这件事要问你大伯。
  我妈这个时候插话讲,你问这些搞么子?
  我说,就是想了解一下我们家的以前罢了。我去问一哈大伯。
  说完,我就起身往隔壁走去。
  大伯家和我家仅一墙之隔,也就是说,咱们两家的院子有一面墙是共用的。以前小时候没事就会喜欢爬墙翻过去,为此没少挨我妈的骂。这次我也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找到了以前经常爬的那个墙头,没几下就翻过去了,果然身后又惹来我妈的一阵训斥,只不过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种害怕了,反而觉得是一种温馨。
  大伯家也在院子里剥玉米,堂兄他们在爷爷下葬的当天中午就已经离开村子上班去了,他们都很忙,能回来一趟就不错了,所以家里现在又只剩下大伯和伯娘。看见我翻墙过来,大伯也是一阵笑骂,不过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没有急着问大伯关于奶奶的事情,而是先和大伯拉了一阵家常,问了一些爷爷的年轻时候的事情,然后慢慢的往奶奶那边引。
  当我问,大伯,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奶奶?
  然后我看见大伯手中的玉米棒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异常的神色,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说不好。
  大伯问我,你问这个搞么子?
  我说,长这么大了,都没听你们说起过我奶奶,有些奇怪,所以问问。
  然后大伯说了和我爸一样的说辞,说是在大医院去世了,尸体被火化了之类的。
  我又问,那骨灰呢?骨灰撒在哪里了?
  大伯说,撒到后山咯。
  我从大伯的言语之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总觉得我奶奶不应该就这么香消玉殒。毕竟那么漂亮的一个旗袍美女,怎么可能没有留下她丝毫的回忆呢?最令人怀疑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我奶奶,如果不是我今天开口询问,他们这些长辈是不是就要决定绝口不提我奶奶这件事了?
  我现在明白大伯之前那异常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一种忌讳。也就是说,我奶奶是一个不能提起的忌讳。
  随后又胡乱的拉扯一阵之后,我便回了自己家,方法还是爬墙。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陈先生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他正坐在院子里和爸妈他们一起剥玉米,还聊着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
  一阵闲聊之后,陈先生对我讲,走,到陈泥匠屋看哈子去。
  我点头,和我爸妈招呼一声,就跟着陈先生出门了。和以前一样,还是我带路,陈泥匠跟在我身后。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提油灯。到了陈泥匠的院子外面,我们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看见二伯和王青松坐在里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陈先生便对我打了个手势,指了指王青松家的方向,我立刻明白,点点头,往那边走去。
  路上,我问陈先生,你刚刚在我脚上看到了什么,会露出那种样子?
  陈先生讲,没得么子,应该是我看错了。
  对于陈先生的话,我是不信的。要真是看错了,他也不至于被吓成那个样子。
  陈先生问我,你讲你到王青松屋里也看到了那种小鸡仔?
  我点头,讲那不是一般的小鸡仔,我总感觉那不是一只鸡。
  陈先生问,不是一只鸡,难道还是一只鸭?
  我摇头,讲,我也讲不好,但是它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一只鸡,它啄食的动作和一般的鸡不一样,而且它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王二狗”要砍我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我感觉,它更像是一个人!一个跪在地上学鸡啄食的人!
  陈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讲,先看哈子再讲。
  还没到王青松家,我就又出现了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我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感觉到了没有?
  陈先生讲,嗯,好像有东西到暗处在看我们。
  我问,你找到是到哪里没?
  陈先生讲,我哈在找。
  他讲话的时候,人已经加快几步走到了我的旁边,和我并排走。我刚要转头和他说话,就被他一把搭在我肩上,小声对我讲,莫回头,后面有东西。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不害怕的我反而变得害怕起来。人就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敬畏。而且,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呢?如果是人,走路的脚步声再轻,那也会有声音发出啊。可是我仔细侧着耳朵听了听,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我低声问,是什么?
  陈先生讲,暂时哈不晓得,先不管,往前走。
  然后我看见陈先生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然后放下搭在我肩上的那条胳膊,两只手握在胸前,手指交叉着做着各种奇怪的姿势,但是不管这姿势怎么改变,那枚铜钱始终在他的指尖不曾掉落下来,看的我一阵惊叹。
  随后,陈先生把那枚放在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然后把手垂下来,假装走路时候前后摆动,等到往后摆的时候,手腕猛然使劲儿,把铜钱往后射出去----
  “哇~”一声尖锐的猫叫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和陈先生同时转头,只看见一只黑色的猫钻进路边的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只猫!
  都说黑猫招阴,不会惹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否则为什么我和陈先生之前都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陈先生,陈先生笑着讲,就算是招阴,刚刚那枚铜钱也给他打散咯。
  等我们再回头准备继续往王青松家走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不止是我,竟然连陈先生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我听见陈先生低声吼了一句:“跑!”
  可是当我们转身之后的刹那间,我就知道,跑不掉了!
  我看见,在我的面前,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光芒,而这些眼睛的视线,全部都聚集在我身上。那些眼睛的主子,是一只只黑色的野猫。它们或站在地上,或站在院子墙头,或站在屋顶,或挂在树梢----凡是我眼睛所能看见的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影。而且,不管它们站在什么地方,有一点,它们是相同的,那就是它们的眼睛,透露着凶光!
  陈先生一声低吼,跑!
  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拔腿就要跑。
  可是腿刚伸到空中,就呆在空中,不敢再放下。
  因为后退的路上,入眼可见处,竟然也全部是黑猫!
  我们被黑猫给包围了!
  村子里几乎是家家户户养狗,没见过有哪家是养猫的。这么多的黑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野猫,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能够聚集这么多啊!再说了,村子里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是什么吸引他们来了这里?
  食物!
  我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动物的本能是寻找食物,也只有食物能够驱使他们聚集在这里。可是问题来了,村子里哪里有这么多食物----不对,看它们的眼神,这些黑猫显然是把我当成了食物!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白天的时候我见过,那两只表现异常的小鸡仔,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陈先生,只见他已经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拽在手里。我听见他问我,跑得动不?
  我点头,但是我发现他没有看着我,而是在注视着周围的这些黑猫,于是我只好应了一声。
  野猫一圈一圈的向我们靠拢,看着它们的眼睛,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陈先生突然大喊一声,跑!
  我就看见陈先生双手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鞋子,一边往前跑去。我立刻追上去。
  陈先生手里的两只鞋子被他挥舞的像是两把长刀一样,只听见不断有“砰砰砰”的闷响传来,紧随着闷响之后的,是一声声尖锐的猫叫声。如果你不知道这种声音是什么样的,你可以试着去踩一脚猫的尾巴。
  在漆黑的夜里,听着这一声声尖锐的猫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我的心里流转着。
  可是我的脚步并不慢,或者说陈先生其实跑的不快,因为他要不断的应付扑过来的野猫,所以我和他的距离始终只有一步。这时候突然一只猫扑到我的腿上,张嘴就是一口。
  夏天穿的本来就少,这一口下去,我立刻就痛的叫出声来。陈先生转过身来,抡起鞋子就把黑猫抽飞。在黑猫离开我小腿的那一刹,我觉得我的肉都被那只猫咬掉了一块!
  经过这么一耽误,有更多的黑猫扑上来,我感觉我后背上趴的全是猫,有一种要把我拖垮的错觉。
  陈先生看到我这样,不知怎么就从手里翻出一枚铜钱,把一双鞋子往空中一抛,两只手搓着那枚铜钱,摆出很复杂的手势,嘴里碎碎念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东西。鞋子还没落下来,他就单手捏着铜钱,往我的额头上一贴,大喊一声“吒”!
  那一声,我感觉我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脑袋晕乎乎的,就连四肢都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感觉。可是很奇怪的是,我身后的那种负重感瞬间消失了。而这个时候,陈先生才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鞋子。
  其实这一切说起来很麻烦,但是其实也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不得不说,陈先生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了,我到现在连一个手势都没记住。
  陈先生讲,我们要想个办法快点走出去,不然要被这群畜生困死到这里头。
  我问陈先生,为么子会有这么多猫?它们为么子都不怕人?
  按照常理,猫都是很温顺的动物,看到人的时候,不都是应该躲着的吗?哪有像今天这样,冲上来把两个大活人给团团围住的?
  陈先生一边和周围的猫对峙着,一边给我讲,它们不是猫!
  我听到这话,当时就懵了。它们明明就是猫,怎么就不是猫了?我问陈先生,它们不是猫是什么?
  陈先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讲,他们都是人!
  人!?
  我没有听错吧?还是说陈先生说错话了?这些乌黑乌黑的东西明明全部都是猫,你丫的现在跑来告诉我不是猫?!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我不能理解的,也是我没有见到过的,比如万鼠拜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长这么大,难道我还没见过猫吗?你丫的忽悠谁呢?
  但是我看到陈先生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知道他没有和我开玩笑。所以我试探性的小声问他,陈先生,你确定,他们都是人?
  陈先生转过头去,继续和那些猫对峙,还不时的拿着鞋子抽飞一两只不识好歹冲上来的野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陈先生的那一声“吒”,使得周围的这些猫有些忌惮,所以现在只是在外围对着我们龇牙咧嘴。虽然不对我们进攻,却也不让我们离开。
  陈先生讲,讲他们是人也不大对,这么讲吧,阴人可以用不同滴形状显形,这么讲你晓得不?
  我点头讲,晓得。你的意思是,这些猫,都是阴人?
  陈先生讲,差不多。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居然真被我说中了!这些黑猫,竟然全部是阴人!我抬头四处看了看,虽然没有细数,但至少四五百只肯定是有了,也就是说,这里有四五百位死人的魂魄?!这比我们村子的人口还要多!
  陈先生继续讲,就是不晓得哪个王八蛋龟儿子招来啷个多滴阴人。要是被老子晓得咯,老子拿孩底板抽死他!----不对,呸呸呸,晚辈后生陈恩义讲话不过脑壳,你大人有大量,莫和我一个小辈计较,就请收了神通,行不?
  陈先生一开始还说的满嘴愤懑,可是一下子就改了口,仰头对着天说好话。这转变的速度实在太快,让我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法接受。
  我说,陈先生,你做人能不能有点原则,现在是别人要弄死我们,你还求饶?
  陈先生讲,你个小娃娃懂个屁!这喊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世界上,有么子比命更重要滴?我跟你讲,没得!
  我竟然被陈先生说的无言以对。我只好换个话题,以此来抵消我现在心里的害怕。我问,我到村子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黑猫。为么子这次这些猫会找上我们?
  陈先生讲,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我也不晓得为么子。
  我再一次无言以对。
  陈先生又讲,我现在晓得你看到的那两只小鸡仔是么子东西了。
  我问,是么子?
  陈先生讲,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阴鸡。
  我问,么子喊过阴鸡?
  陈先生讲,阴鸡就是----
  话还没说完,陈先生就偏头看向远处,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黑猫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温顺的趴在原地,并且把头朝向同一个方向,那恭谦的姿态,就好像是古代臣民在迎接帝皇的到来一样。
  我顺着这些黑猫的头颅朝着的方向看去,看到在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
  在略微暗淡的月光下,他慢慢朝着我们走来,他的影子被倒映在路一侧的院墙上,一步一步,赫然是一个驼背!
  我朝着陈先生的位置站了站,小声对陈先生说,这就是我那晚看到的那个驼背的人。
  陈先生点头,没有说话,但是他全身紧绷,双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中,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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