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死后嘴巴闭不拢,家里人隐瞒实情强行将他下葬,竟惹来万鼠拜坟!

  驼背人朝着我们走来,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把他的头都给罩在里面,加上驼背,整张脸是朝着地面的,难怪我上次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他站在距离我们大概五六米的样子停住,一个嘶哑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昌运有恩,你喊过陈恩义,你是恩字辈滴?
  陈先生讲,是滴。
  那驼背的人又问,孩匠陈有福是你么子人?
  陈先生讲,他是我师傅。
  我看到那驼背的人好像轻微的点点了头,然后听到他讲,没想到陈有福这个憨货都有传人了,时间过得好快。
  陈先生听到这话脸皮抽动了几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没讲话。说实话,我还真的担心陈先生一个冲动,就冲上去和那个家伙拼死拼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陈先生不时这个家伙的对手。
  驼背的人好像也看到了陈先生的不高兴,问他,啷个,你不高兴咯?
  陈先生讲,既然前辈认得到我师傅,也就算是故人,那就不应该讲我师傅坏话。
  哼。那驼背人冷哼一声,讲,你师傅本来就是个蠢货,怎的,还不准别个讲咯?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拦住陈先生的准备,但是陈先生忍耐力还是很可以的,他没有发飙,而是问驼背人,你找我们有么子目的?
  驼背人摇摇头讲,你搞错了,我只是找这个小娃娃,你哈没得资格让我找你。
  陈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纠正了一下自己的问法,问,那你找他有么子目的?
  驼背人讲,这是我和他们洛家滴事,你一个外人最好莫插手,不然到时候啷个死滴都不晓得。
  陈先生问了一句,前辈你这是到威胁我?
  驼背人点点头讲,你可以这么理解。
  陈先生又问,王二狗脚下的那双阴孩,是你给他穿上滴?
  驼背人讲,是我。
  为么子那么做?陈先生问。
  帮陈兴旺一把。驼背人讲。
  我有些好奇,村子里的人都不晓得陈泥匠的原名叫做陈兴旺,只有上次他要拿砖刀砍我的时候我才晓得,为什么这个驼背人晓得陈泥匠的原名?
  陈先生又问,帮他做么子?
  驼背人讲,他想做滴事。
  陈先生刚要开口讲话,就被驼背人打断了,你滴问题太多了,不想死滴话,现在就离开这个村子,这里不是你想滴那么简单。陈有福算是和我有点交情,给他留点香火。
  陈先生一边挠头一边讲,我到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暂时哈没想过要走,啷个办呢?
  找死!
  驼背人似乎是怒吼了一声,随后趴在地上所有温顺的黑猫全部炸毛,对着我们摆出了攻击姿势。
  气势!什么叫做气势!
  虽然这驼背的人和我是站在对立面的,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身上有陈先生不具有的气势。
  但是很快的,驼背人又放松下来,讲,想必你给他脱阴孩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你觉得,这件事你应付得来?
  虽然驼背人放松了下来,但是那些黑猫却一步一步的朝着我们走来,被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
  陈先生讲,我确实搞不来,但总有人搞得来。再讲咯,不是我打击你,前辈你就能搞得定?----不要讲你搞得定,要是你搞得定滴话,你也不会问他要廷公留下来滴东西咯。大家都是圈子里滴人,早晚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装么子逼?
  如果条件允许,我真的会为陈先生的这番话鼓掌几分钟。我完全没想到,他在面对一个实力超过他的前辈面前,居然还能讲出这样的狠话。我觉得我应该要收回之前讲陈先生没有驼背人身上那股气势的想法。
  但是我此刻更关心的是,他们讲的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陈先生给我脱阴孩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么子?
  我之前问过陈先生,被陈先生打了个马虎眼一句话带了过去,现在听来,陈先生肯定是晓得这件事的,但是他却没有对我讲。而且这个驼背人也是晓得这件事的,但是他也没有讲。并且,这件事情似乎还和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有关。
  可问题是,我怎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晓得发生了么子事,就我一个人不晓得!而且这件事,居然他妈的还是发生到我自己身上滴!
  我虽然很想大喊一声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他妈的什么事,但最终还是被眼前的现实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没有实力,就没有发言权,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而且,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要去学孩匠这门手艺的冲动。
  驼背人没有被陈先生的话激怒,他只是反问了陈先生一句,我就不信你对他爷爷留下来滴东西没得想法。
  陈先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驼背人这么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而且甚至会让陈先生动心?
  这个时候,陈先生很小声的对我说,一会儿我喊跑,你就头也莫回滴往屋跑。
  陈先生讲完这话之后,突然从怀里扔出一双老旧的布鞋,与此同时,他噗通一声跪下,仰天大喊,不孝徒弟陈恩义,恳请师傅现身。师傅,救我!
  我看见那双鞋子着地后,一道朦胧的身影从鞋底慢慢显现,还不等我看清楚,陈先生拉着我的手低吼一声,快跑!
  那双鞋被扔出去以后,周围的那些黑猫就有些慌张起来,好像是很想冲上前来,但是又害怕什么东西,于是急的在原地打转。而我和陈先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没命的往回跑。
  没跑几步,身后传来那个幽幽的沙哑声音,陈有福,你没去投胎?
  等我们跑出一段距离后,周围已经没有了黑猫,陈先生停了下来,转身朝着之前的方向,郑重其事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从怀里拿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然后用左手手背接住,右手手掌盖住,随后右手滑动,一一排开三枚铜钱。
  我看见三枚铜钱是两个反面一个正面,然后听见陈先生低声呢喃了一句,三长两短。
  说完之后,陈先生再次拋铜钱,重复之前的动作,然后打开右手,还是两个反面一个正面,陈先生又念道一句,三长两短。
  这之后,陈先生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他接住铜钱后,没有再看,而是直接收进了怀里。
  随后陈先生起身,朝着远处鞠了三躬,这才转身往回走。刚走出这条小巷,就撞上从村头走来的二伯,他原本是在给陈泥匠守灵,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他是不会离开陈泥匠的院子的。
  看见二伯走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陈泥匠出了什么问题吧?
  二伯看见我们,讲,刚好,我正要找你们。王二狗醒了,他讲有话要给你讲。
  我很纳闷,我和王二狗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情啊。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见到他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他醉倒在路边,几乎是没有说过什么话。可他现在居然有话要对我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跟着二伯他们去了陈泥匠的院子,陈先生也跟着我们一起。
  自从上次“王二狗”被陈先生“引魂渡河”之后就一直在昏迷,他一个单身汉,没有其他人照顾,就只好让他睡在陈泥匠的屋子里,王青松亲自照看他。二伯讲,王二狗是刚刚醒来没多久,醒来之后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把他和村支书吓了一跳。
  到了陈泥匠的院子之后,我看见王二狗正跪在陈泥匠的灵位前给他上香。
  看到我们进来后,王二狗直接小跑过来,开口准备讲话,但是他看了哈左右,又把我拉到院子角落,确定别人听不见之后,才对我讲,这两天我一直做同一个梦,梦到你爷爷要我醒来一定要给你讲,他喊你,离孩匠远点!
  离孩匠远点?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村子里有两个鞋匠,一个是陈先生,一个是驼背人,爷爷指的到底是谁?
  我小声问王二狗,我爷爷有没有讲孩匠的名字?
  王二狗摇头讲,廷公就讲了这一句话,一直重复讲,其他么子话都没讲。
  王二狗讲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得人听得到我们这边的对话后,才又小声的对我讲,小阳,你看,这次我帮你爷爷传话,这么大件事,你是不是要表示哈子?
  说着,王二狗做了一个数钱的姿势,他的意思是要我给他钱。
  王二狗是典型的好吃懒做,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也不干活,平日里有点闲钱就买酒喝,不知道醉倒过多少次。对这种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人,我是没有一点好感的。再说了,他之前拿砖刀砍我那件事,我到现在都还后怕,还想敲我的竹竿,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我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就走向二伯他们。不过我心里却在想,王二狗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没多久,我在心里就下了结论,假的!
  毕竟就算我爷爷要托梦,那也是给我托梦,亲口告诉我,怎么可能会托梦给一个陌生人?其次,王二狗之后问我要钱这一点,实在是太可疑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他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讹点酒钱。
  但是如果爷爷说的是让我离驼背人这个鞋匠远点,那就刚好对得上号了。因为驼背人确实要对我不利,而且对爷爷留下的遗物有很大的兴趣,这号人肯定是要远离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王二狗说的话没错,他不是在杜撰。可是如果王二狗没有杜撰,那么爷爷为什么会给他托梦,而不是给我呢?或者为什么不是给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呢?
  我想不明白,自从爷爷去世以后,我才越发的觉得爷爷的行为实在是充满了神秘。总感觉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着他的某种目的,但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却不得而知----似乎也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王二狗走到二伯和王青松面前,说这个地方他肯定是不会再呆了,他要回家去了,让王青松给他结工钱。之前说好的,一天五十。
  我走过去的时候,王二狗正在和王青松讨价还价。王二狗说他晕过去的这两天也要算工钱,毕竟他是因为这件事才晕过去的,而且他的人也确确实实待在了陈泥匠的家里,哪里都没去,甚至连厕所都没上,所以这两天的工钱他是非领不可。
  王青松懒得和他斗嘴皮子,也就应承了他,可是他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就让王二狗明天白天再去找他拿钱。王二狗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说这个鬼地方他肯定是不会再待了,他要回家去了。
  我反正是对王二狗没有半点好感,所以他要走,我也不会留他。不过陈先生却把王二狗叫住,问他,你哈记得到你前天穿滴孩子是哪个给你滴不?
  王二狗讲,对哦,我那双孩子呢?讲,是不是你们趁我晕过去的时候把我孩子收(藏)起来了?我给你们讲,那双孩子是我花了一百块钱买滴,现在不见了,你们要给我陪。看到大家都是老乡,我也不多要,给你打个对折,五十!
  陈先生在王二狗的肩头扇了扇,看动作好像是在替他把肩上的灰尘扇掉,但是站在我这个角度看的很清楚,陈先生额手根本就没有挨着王二狗的肩膀(后来晓得,这是陈先生在替他把肩上的明火扇旺一点儿)。陈先生扇完之后,又问了一次,你哈记得到你前天穿滴那双孩子是哪个给你滴不?
  这一次王二狗竟然没有提钱的事,而是直接了当的讲,那双孩子是我在屋门口捡滴。
  陈先生又问,哈记得到当时滴情况不?仔细讲哈子。
  王二狗似乎很怕陈先生,没有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回答他讲,那天我早上起来,本来想到陈泥匠这里来帮忙滴,但是找了半天找不到孩子到哪里去了。我一开始哈以为又是喝醉酒,孩子掉沟沟里去了,所以也就没在意,反正打赤脚又不冷。开门滴时候,就看到那双孩子了,就摆到我屋门口滴,肯定不是别个滴,我就穿了。
  陈先生急忙问,那双孩子是孩尖对到你屋滴,哈是脚后跟对到你屋滴?
  王二狗仔细想了哈,讲,孩尖冲到我屋滴,啷个咯?
  陈先生讲,没得事,你回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又在王二狗的另一侧肩膀上扇了扇。
  等王二狗出门后,陈先生才转过身来对我们讲,孩尖朝屋,引鬼进屋。他肩膀上的两把火要熄不熄滴,而且他眼角上扬,嘿~我估计,王二狗滴屋里,怕是不大干净。
  王青松听了立刻就着急了,他对陈先生讲,陈先生啊,你一定要帮帮忙啊,陈泥匠都哈没入土,千万不能再出事啊!
  陈先生看了一眼王青松,问他,那你一个人守到这里怕不怕?
  王青松讲,不是哈有启南哥和我一起撒?(启南是我二伯的名字。)
  他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一个人守灵,搁谁谁都害怕。特别是陈泥匠之前还闹出过那么一档子事,谁不怕?
  陈先生摇头,讲,我要他带我们去王二狗屋。
  王青松指到我讲,小阳找得到王二狗滴屋,喊他带也是一样滴。
  陈先生讲,必须要我老同学带,他是挎枪滴,身上有煞气,不然我和小娃娃两个人走不到王二狗滴屋。
  王青松和二伯几乎是同时问,为么子?
  陈先生发挥他讲话讲半截的技能,反正就是不解释,就是讲必须要我二伯带路,不然今天晚上他和我都只能到这里过夜。
  我晓得,他这是在担心驼背人会出来捉我。
  王青松犹豫了,问了一句,那,你们要去好久?
  陈先生讲,可能送到屋,启南就过来,也可能哈有其他事,一个晚上都不过来咯。现在讲不好,要看哈子王二狗屋里那个东西是么子。最好是个好对付滴。
  王青松好像是下了好大滴决心,几乎是咬着牙齿讲,那行,你送他们去,尽快回来。
  陈先生拍了拍王青松的肩,交代他讲,其实没得事,陈泥匠现在被关到棺材里头滴,只要你不把棺材上头的那双孩子拿走,他就出不来。哦,二一个(另一个的意思),你莫紧到看陈泥匠的遗照就行了。
  我觉得陈先生是故意这么讲的,大晚上的,你这不是故意吓人吗?
  果然,王青松一把拉住陈先生的手,问他,为么子不能紧到看他的遗照,是不是有----?
  陈先生一把甩掉王青松的手,讲,有个卵!我是怕你看久了眼花,本来没得事,你一个眼花,看成了陈泥匠的眼睛眨了一哈,你讲你怕不怕?所以最好滴办法,就是莫看。老同学,领路。
  出门之后,我二伯讲,你不该黑村支书滴,他胆子本来就小,要不是他是村支书,他也不会来守灵。
  陈先生讲,我没黑他,我是讲真滴。虽然陈泥匠被我关到了棺材里,但是陈泥匠的遗照哈是有点问题。明天下葬滴时候,记到把遗照一起烧了,免得留到起祸害。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王二狗的屋,一路上走的很顺利。但问题是,在王二狗的屋里,我们没有找到王二狗!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在静谧的村子里犹如一枚炸弹一样,响彻整个村子。那声音撕心裂肺,好像是要把肺里的气全部喊出来一样。
  那是王二狗的声音,来自村子中央。
  王二狗的这一声实在是太过于凄厉,在跑向村中央的路上,就看到有许多院子里亮起了煤油灯,还有的甚至是打了火把火来,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朝着村中央的位置走去。
  王二狗醒过来的事情他们都还不知道,听到他的叫声还以为又是陈泥匠那边出了什么事,有些胆小的就躲在家里没出去。
  等到我和陈先生二伯他们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人,王二狗被他们围在中间。看到陈先生来了,大家纷纷让开一条路。我跟在陈先生的后面也进去了。
  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王青松的家门口,门半开着,王二狗就那样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双目无神。
  说实话,我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特别是从坟里爬出来的爷爷,我也见了两回,可是看到王二狗这副样子的时候,我还是有一刹呼吸暂停的感觉。
  他的嘴角往后裂开,似乎在笑,但是那个弧度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的笑脸能够做到的,倒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嘴角。还有他的嘴唇,上下两瓣分别向各自的方向卷曲,露出里面的牙齿,还不时的发出嘿嘿的冷笑。最恐怖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两颗眼珠竟然同时往外偏向各自的眼角----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表情!而且,他的左手,自肩膀以下,消失不见了,鲜红色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可是他仍旧是浑然不觉一样。
  王二狗突然伸出还仅剩的右手,指着大家伙讲,鬼,你们都是鬼,鸡也是鬼,都是鬼,嘿嘿~都是鬼~都是鬼~
  他的笑声是那么的诡异,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不协调,所有人都被他给吓得倒退了几步。
  我问陈先生,现在怎么办?
  陈先生小声对我讲,先莫管王二狗,先喊他们回去睡觉。
  我讲,人多好办事啊,说不定到时候需要人来送王二狗到镇上医院去。
  陈先生看了我一眼,讲,马上就要到凌晨咯。
  我看着陈先生的表情,和他说话的语气,立刻就明白了陈先生的意思。凌晨,是那些五体投地的人动身前往坟地的时间。如果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现在还不回去睡觉,那么这件事很容易就暴露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承受多大的讨伐。
  陈先生给我使了个颜色,我立刻招呼大家散了,这里有陈先生,还有我二伯,让大家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睡不好可不行。
  果然,一听说明天还要下地干活,这些实诚的庄稼汉子们都纷纷往回走去,最后就只剩下我和陈先生,我二伯以及瘫坐在地上的王二狗。
  我二伯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蹲在王二狗的面前,给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等到确实止住了血,才开始问他,你不是回家了么,你到这里来搞么子?你看到了么子?你有没有受伤?看清楚凶手是谁没有?
  二伯问王二狗的时候,王二狗依旧是那副模样,而且还有口水从嘴里流出来,不仅如此,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一时露出惊恐的神色,一时又嘻嘻哈哈,感觉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陈先生双手抱胸的看着我二伯去执行他那一套手段,也不去打断,也不发表他自己的意见。看过一阵之后,我看见陈先生眼睛就一直盯着院子里面看。他这副样子,我以前还从没见到过。
  我看见他眯着眼睛,盯着院子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是要把这院子给看透一样。
  二伯问了一阵,发现王二狗出了会说鬼和鸡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说了。二伯站起来,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表示他是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陈先生发话了,老同学,不是我讲你,他这副鬼样子一看就不是人为滴,你哈问东问西滴,我都懒得讲你。
  二伯也不反驳,只是嘿嘿的笑几声,讲是职业习惯。
  陈先生讲,他这是魂魄受了创,他要是哈记得到凶手是哪个,那才有鬼咯。对了,小娃娃,你看这院子,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我听陈先生叫我之后,认真从那扇半开的门里透进去看了看院子。
  还是白天来滴时候那个院子,里面空荡荡滴,墙壁和地面都非常整洁干净。不过我很难想象王青松那么一个老爷们儿,居然可以把院子弄得这么干净。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陈先生,陈先生点点头,讲,问题就出到这里,太干净了!
  干净也有问题?会不会有点草木皆兵了?我就很喜欢干净啊。
  陈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所以问我,你屋里养过鸡没?
  我讲,以前养过。
  陈先生讲,那你哈看不出来问题?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我屋之前养鸡时候的情况,虽然我妈很勤快,每天都会打扫院子,但那个时候院子里还是充满了鸡屎的味道,而且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踩到鸡屎----我懂了,王青松的院子确实是太干净了!干净到就好像他家里没有养鸡一样!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
  二伯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就问,你们讲么子,我啷个听不懂?他院子里干不干净和王二狗有么子联系么?
  陈先生讲,那就要看到底是么子原因让他院子里这么干净滴。如果是人为滴,那也就没得事咯,但如果不是人为滴,那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说着,陈先生推门进了院子,我也跟着进去,二伯留在外面看着王二狗。
  陈先生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我,你之前不是问我阴鸡是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之前的那些黑猫你哈晓得吧,他们讲白了,就是阴人,只能晚上出来,白天是不能出来滴,除非是那种成精滴极品,不过这种东西基本上很难看得到。但是阴鸡不一样,它是白天也可以出来滴。
  我问,为么子它可以白天出来?
  陈先生讲,因为它有自己滴身体。
  我惊讶的问,鸡的身体?
  陈先生点点头,我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比较凝重。
  陈先生问我,你晓得阴鸡是怎么来滴不?
  我当然是摇头了,我要是知道了,我不就成了孩匠了吗?
  陈先生讲,首先,需要一个完整的魂魄,三魂七魄,缺一样都不行。能够得到这种完整魂魄滴,要么是在刚死滴时候,要么是等到头七回魂。然后,需要一枚未受孕滴鸡蛋,通过一定滴手段,把魂魄转嫁到鸡蛋里面。最后,找一只在孵蛋滴鸡,能够顺利孵出小鸡来,那么就成功了,否则就失败。这三面哪个步骤出了一点差错,都前功尽弃,那个魂魄也会彻底消失。所以阴鸡很少出现,成功的几率太低,风险太大。
  我就纳闷了,既然风险这么大,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弄出阴鸡来呢?我把我的疑问告诉陈先生,陈先生讲,原因有很多方面,有滴人是舍不得亲人去世,用这种方法来延续亲情;有滴则是被迫成为阴鸡,成为它主人看家护院滴工具。这些阴鸡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打扫院子,所以要是你看到哪家屋里养得有鸡,院子哈是干干净净滴,你最好就莫进去。如果我没猜错,王二狗应该就是碰到了阴鸡。
  我又问,那这阴鸡是哪个弄出来滴?难道是王青松?
  陈先生摇头讲,应该不是他,阴鸡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弄得出来滴,至少我就没得那个本事。
  我想了想,问陈先生,会不会是那个驼背人?
  陈先生再次摇头,讲,那个家伙虽然厉害,但毕竟还是孩匠一脉。我们孩匠这一脉,没得做阴鸡滴传承。你们村子里面,应该还有其他晓得这类传承滴高人。
  正说话间,我听到院子角落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我转头看去,看见一只小鸡仔,用嘴拖着一只血淋淋的左手,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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