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我三岁那年,背着爹生生害死了我娘

  @青丝塚 2016-11-05 13:18:00
  看不够啊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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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哦
  @青丝塚 2016-11-05 13:18:00
  多更点嘛,或者哪有可以直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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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去天涯文学http://book.tianya.cn/搜给娘配阴婚,从23章看起,这是链接哦
  http://book.tianya.cn/chapter-82955-9156096
  


  紧接着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他们马上停住脚步,定神盯着我肚子看了起来,其中一个走上前来把手放在了我肚子上,我有些害怕了,往后退了几步。
  他却伸手按住我肩膀:“别动。”
  在肚子上放了约莫五秒钟,他脸色突然大变,站起身来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用人体来养鬼,这……这简直无法无天了。”
  本来这事情已经解决了,二爷爷他们都已经放松了下来,这一下,神经又绷紧了。
  这俩勾魂使者说完嗤啦一声把身上链子拔了下来:“在我们俩管的这片区域竟然出现这种事情,如果让下面发现还得了,今天容不得你了,小子,你识相赶紧跟我们下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否则我现在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爹和奶奶听了,上前把我拉了回去,挡在后面说,爹开口说:“你们看,你们钱都拿了,这事情就通融一下得了,小娃娃被鬼上了身,这也不是他愿意的。”
  “一码归一码,我们宁愿不要这些阴阳钱,也绝对不能让这小娃娃继续活着。这么多年了,这片地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你们赶快给我让开,否则连你们一起带下去。”
  这俩人满脸愤怒。
  村里人本就害怕,这下战战兢兢下意识往远离这俩勾魂使者的地方挤去,二爷爷也正要开口,一条铁链呼啦啦就往二爷爷身上劈了过去,当场就把二爷爷打得昏死了过去。
  “滚开。”他们俩冲奶奶和爹喊着。
  奶奶和爹死死护着我不让我暴露出去,但这里哪儿有人是他们俩的对手。
  我已经绝望了,果然,没有江离在,遇到困难,我们是保护不了自己的。
  不过就在这俩勾魂使者快要接近我的时候,这门外传来江离低沉的声音:“你们胆敢动他给我看看!”
  这俩勾魂使者停下手来,扭头看着门外。
  不到一秒,一身道袍的江离站在了门口,虎视着这俩勾魂使者。
  江离的出现让我喜出望外,但是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担忧。
  江离在我眼里是很厉害,但是我从来不认为他可以厉害到能勾所有活人魂魄的勾魂使者相提并论。
  江离迈步进来,直接到我旁边,伸出手在额头上摸了起来,我身上那钻心的疼在江离手接触到我的瞬间就松缓了下来。
  这俩勾魂的人看着江离做了这些事情,然后开口:“你就是他的师父?这件事情你管不着,赶快让开,念你是道士,我们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你执意要管这件事情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要对谁不客气?”江离猛一个转身,竟吓得这俩勾魂使者都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他们马上恢复神情往前站了步:“你敢跟我们这么说话?”
  这时候江离开口说了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但是这两个勾魂使者似乎听懂了江离的话,之前满是怒火的脸顿时变得呆滞了,然后就是惊恐,紧接着喊了句:“快跑。”
  喊完两人争先恐后冲出了这灵堂。
  留下我们一众人错愕至极,村民都咽着唾沫上下打量着江离,先前的害怕全没了,走上前满是夸耀言语:“江师傅真是活神仙呐,连下面的人都怕你,这种事儿只能是天上活神仙才能做得到的。”
  @AAA落叶无痕 2016-11-07 11:57:00
  更新的好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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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哦,慢慢来看
  江离微微笑了笑,伸手一把把我提了起来就往外走:“你肚子里的那东西不安静了,要及时处理。”
  说完把我扛在了肩膀上。
  往家走的时候,我问江离:“师父,您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啊?”
  江离回答:“小孩子别管。”
  说完扛着我回了屋子,进屋就让我坐在了椅子上,他从旁边兜里取出一块红色的东西,研墨成了粉末,兑上水,然后取出一支毛笔蘸上那红色的粘液,在我额头上画了起来。
  ?毛笔笔尖在我额头上游走,奇痒难耐,我扭动了下身子,江离却皱着眉死死按住了我:“臭小子,别乱动!”
  我说:“痒。”
  江离笑了笑,而后收起笑容语气带着凝重说:“你肚子里的鬼婴已经开始成熟了,刚才已经有鬼婴开始争斗,你与它们魂魄相连,不管他们争斗的结果如何,你的魂魄都会受到损害,这符叫做镇神符,可以暂时安定你的神魂,你千万不要让这符文沾到水渍,也别把它抹掉,在我没找到其他办法之前,只有这符文能保护你的安全。”
  我恩恩点头说晓得了。
  江离画完后收起了他的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收拾完毕,二爷爷他们也离开了幺爷爷的灵堂,跟着爹和奶奶回了家。
  刚才灵堂的事情让他们惊魂未定,进屋又看见我额头上画着的奇怪符文,爹马上开口问江离:“江师傅,萧娃子这是咋了?”
  江离把之前跟我说的话也给爹和二爷爷他们说了一遍。

  爹听完后担忧不已,恰恰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了那婴儿的哭声,爹似乎想起什么,马上开口说:“之前我和萧娃子去开他爷爷棺材的时候,他爷爷让我们杀了这娃娃,江师傅,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先把这个娃娃处理掉?”
  江离还没回话,二爷爷眼睛瞪了下,曲着手指咚地一声敲在了爹的头上,然后骂他:“你良心被狗吃了?那娃娃虽然是个孽种,但也是你爹的儿,那是你兄弟,你害死你自个儿女人不够,还要害人是不是?”
  二爷爷气愤不已。
  爹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的老子跟他自己的女人生了儿子,现在还要他来照顾这个婴儿,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也会膈应得慌,爹估计觉得委屈了,反驳二爷爷:“且不说那娃娃本来就是个孽种,连江师傅也说过,那个娃娃就是个害人精,不杀了他,难不成要等他来害我们?”
  这话彻底激怒了二爷爷,伸手啪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爹的脸上,直接把爹打懵了。
  二爷爷本来脾气就大,他教训人可不管别人的年龄有多大,喘着粗气指着爹怒骂:“狗日的龟儿子,你老子死了,我就是你半个老子,我代替你亲老子教育你,你给我跪下!狗日的,那是条人命呐。”
  二爷爷气得直哆嗦,他跟爹看那个婴儿的角度不同,在二爷爷眼里,那个婴儿是爷爷的儿子,也是他的侄子。
  但是在爹的眼里,那个婴儿就是个孽种。
  二爷爷生气,爹也觉得委屈,爹或许敢跟爷爷发脾气,但是不敢跟二爷爷叫板,他这么大年龄了,况且我也在现场,下跪自然是不可能的,牙齿都气得直颤,最后甩甩手往门外走了:“我去幺爸灵堂守着。”
  爹甩袖子离开,奶奶担心爹想要追出去,却被二爷爷喊出了:“让他去,龟儿子心肠越来越歹毒了,真以为没人管得了他了。”
  咱陈家就没人不怕二爷爷的,奶奶跟二爷爷虽然是同辈人,但也不敢违逆二爷爷的意思,乖乖坐回了椅子上。
  江离在这期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二爷爷和我爹之间的这场闹剧,等二爷爷他们闹完了之后,江离才拍了拍我脑袋:“睡觉去吧。”
  我恩了声,端水洗脸洗脚后爬到了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江离则跟二爷爷还有奶奶他们商量起了幺爷爷下葬的事情,因为现在连阴间都参与进来了,他们不可能让幺爷爷的尸体一直摆在灵堂里,怕到时候阴间的人又来捣乱。
  江离他们在堂屋里,我坚信有危险的话江离会马上出现的,也就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这这次,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梦见奶奶给我看的那照片的女孩子,站在墙角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撇我两眼。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我知道我可能会吐在床上,硬是让我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醒过来往那墙角看了眼,不见那个小姑娘,但是却在床前看见我那消失好几天的娘。
  见过这么多次面了,我早就已经不害怕她了,嘀嘀咕咕喊了声:“娘。”
  “走。”以往她对我说的只有一个跑字,现在却说了另外一个字。
  她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意思是让我跟上去。
  我虽然不害怕她,但是要跟她走,我还是没那个胆子的,就坐在床上没半点动作,她感觉到我没动,又回过身来站在床前,喊了声:“走。”
  我依旧没有动静。
  没想到这次她竟然直接伸手过来拉我,然后一把扛起了我就从旁边偏门走了出去,我吓得不行,忙喊:“师父,救命。”
  江离他们就在堂屋里,听见我的声音马上追了出来。
  娘在我喊完这声之后,却加快了速度,她行动本来就不方便,加快速度后更加颠簸,我被她身上骨头硌得生疼,啊呀呀惨叫。
  娘不带半点心疼的,跑得越来越快,到我家板栗树下就停了下来,并把我放下了。
  我看着板栗树下的这一幕,顿时哑然无声。
  我爹安安静静趴在地上,没半点动静,夜行的虫蚁已经沾满了他的身体。
  娘看见这一幕,本来毫无感情的脸开始渐渐变得扭曲,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爹的面前,嘴巴里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江离和奶奶他们随后赶了过来,因为担心有危险,奶奶和二爷爷手里都拿着锄头扁担。
  奶奶到板栗树下看见这一幕,撕心裂肺地嚎哭了起来,然后就挥动手里锄头往娘的头上砸了过去。
  “狗日的疯婆娘,你害死我老头子,又害死我儿子。”
  奶奶的锄头如雨点疯狂砸在了娘的头上,娘的身体不断往前匐去,最后她趴在了爹的尸体上,不过奶奶的锄头并没伤害到娘。
  江离说过,娘现在已经是行尸状态了,行尸的身体是十分僵硬的,普通的打击根本不管用。
  二爷爷哆嗦着嘴角盯着爹的尸体,然后上前拉扯着娘的衣服,要把娘提起来,但娘却死死抱着爹,不肯松开。
  二爷爷厉声发问:“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娘把脑袋枕在爹的胸膛上,二爷爷死活没能拉开她,最后她微微抬头看着二爷爷,断断续续发出了很难辨别的声音:“二叔,不是我。”
  娘的声音在颤抖,她是在哀求。被人误解太多,就连说出事实也要哀求着别人接受,这是多么的可悲。
  江离盯着抱着娘的爹,眼神满是不忍,并指念了句:“阴阳之精,神及其灵,灵符一道,定神定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手中出现一道符纸,晃动一下,那符纸噗地燃烧起来,化作了灰烬。
  紧接着,原本临近崩溃的奶奶和二爷爷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江离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这样能更接近我娘,江离看着娘叹了口气:“痴儿。”
  江离的语气沧桑不已,满带感慨,满带痛心。
  娘看着江离,眼中竟流出几滴泪水,而后开口跟江离说起了话:“我,他,埋一起,求求你。”
  娘已经不是活人了,也不能跟活人一样交流,走路说话都很僵硬,有些字她根本吐不出来,但是她说话的时候,身体没有离开我爹半分。
  江离没答应她这个要求,而是问她:“你知道这是谁做的,所以来通知我们,是吗?”
  娘恩恩点头,然后指了指地面。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是阴间的人做的。
  江离深吸了口气,又问:“那你知道跟陈萧爷爷合伙建造九宫阵的人是谁吗?”
  娘听了江离这话,却把眼睛一瞪,看了我一眼,然后连连摇头。
  江离恩了声:“我知道了。”
  江离说完站起身来,眼神突然变得恐怖至极,似刚从九幽地狱出来,不带半点感情,这一次我直视了他的眼睛,当场被吓得掉下眼泪,然后转身就跑。
  现在的江离,根本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和蔼可亲的师父,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让我恐惧到这种程度。
  我要转身逃跑,江离却开了口:“陈萧,跟我下去救你爹。”
  ?
  我被江离吓得不行,他跟我说的话我短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我才冷静了下来,回身低头看地,不敢再抬头了,断断续续地说:“师父,我们要去哪儿啊?”
  江离说:“谁带走了你爹,我们就谁那儿。”
  跟我说完话后又转身看着我娘,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先离开这里吧,有我在,陈萧他爹不会出事的。”
  娘犹豫了会儿,站起身离开了爹,她选择相信江离,跟江离说了声谢谢后,转身顺着板栗树这条路往下走了去。
  江离随后并指念了几句,先前一直动弹不得的奶奶和二爷爷,这下能做动作了,江离没跟他们解释太多,走上前把我的爹的尸体背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
  二爷爷和奶奶虽然先前动弹不得,但是也听见了江离说的话,江离说要去救我爹,但是进了屋,二爷爷却说:“他爹是被下面的人带走的,现在人早就到了下面,人死不能复生,江师傅,这还能救吗?”
  江离恩了声:“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江离把我爹安稳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给我一把香烛,让我在屋子周围点燃。
  之后又问二爷爷:“你们村里有龙杠吗?”
  二爷爷他们在农村呆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却从来没有听过龙杠是什么东西,至于我,更不清楚了。
  “龙杠是什么?”
  江离说:“就是抬棺材的杆子,抬棺材的杆子将死人运上山,有连通阴阳的功效,这杆子也被称作为龙杠,受神灵保佑,一会儿我和陈萧走了之后,肯定会有孤魂野鬼找上门来抢夺陈萧他爹的身体,到时候你们用龙杠守住房门,那些孤魂野鬼就不敢进来了。”
  江离用最短的话将龙杠是什么东西解释清楚。
  二爷爷他们也了然,二爷爷看了眼奶奶,说:“你家不是就有一根抬棺材的杠子吗?还在不在?”
  奶奶忙说:“还在,还在。”
  说完就进屋把之前一直存放在偏屋的那毫不起眼的杆子取了出来,交给了二爷爷,并说:“这杆子不止抬过棺材,村里以前结婚的时候,这杆子还抬过轿子。”
  “那更好。”江离点点头,然后接过那杆子,横放在了门口,又回过身来说,“屋子周围有不少的香烛,如果孤魂野鬼来了,香烛能拖延一段时间,这龙杠也能挡住他们一段时间,另外,我之前还准备了不少的阴阳钱,要是这两样东西都挡不住的话,就烧掉那些阴阳钱,切记,不要一次性烧完。”
  二爷爷他们忙点头应是。
  奶奶脸上之前的伤心欲绝,现在变成了满带希望,哆哆嗦嗦走到江离面前,满带恳求对江离说:“江师傅,我老糊涂了,以前我不懂事,你没拿我们家半分东西,还这么尽心尽力帮我家,我对不起你。还求你看在陈萧的份上,一定要把我儿救回来,黄土都已经埋到我眉毛了,我要是死了,陈萧他爹也死了的话,陈萧以后就没人照顾了。”
  江离并不是小气的人,他从来就没有跟我奶奶计较过什么,微微笑了笑说:“既然陈萧叫我一声师父,我就一定不会让他爹出事的,您在家安心等着就是。”
  二爷爷却满带担忧上前来问:“江师傅啊,人都已经到下面了,怎么才能救回来啊?”
  江离并没直接回答二爷爷的问题,而是从旁边的包袱里面掏出几面旗帜,再取出一些红绳,开始在地上摆布了起来。
  最后所摆出来的形状是个八卦,江离拉着我站在了这八卦中间,并对我说:“道教有种法术叫做神游术,由神游术衍生了一种走阴术,一会儿我会把你的灵魂提取出来,只留下一个躯壳在这里,因为你身上有鬼婴作祟,你离魂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你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东西,都要听我安排,一旦你的灵魂波动太大,你身体里的鬼婴就会跟着你的情绪变幻,我到时候顾不过来。”
  “我可以不去吗?”我并不是害怕了,我只是担心我跟着江离去的话,会拖他的后腿。
  江离却伸出手来敲了我一下:“你跟你爹血脉相连,你要是不去,怎么在那么多的阴魂中找到你爹?”
  我哦哦了点头。
  江离面色严肃说:“好,五心朝天坐下,我要开始。”
  我马上盘坐下来。
  江离绕动双手开始掐印,而后并指念:“道门江离,焚香拜斗,太阴幽冥,速现光明,尊吾号令,速开鬼门,令!”
  念完在我头上提拉了下,我竟然看见我正在离我身体渐渐远去,最后干脆直接和我身体脱离了,再看了看我现在的状况,惊奇不已,还没开口跟江离说话,江离先说:“跟我来。”
  说完江离也往前跨步,拉着我离开这里。
  出门时我回头看了眼,看见我的身体盘坐在那八卦中心,江离的身体并着剑指威武站立。
  出了屋子,江离直接带着我到了屋子旁边的土地庙前。
  在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土地庙,就在田坎边上挖一个洞,然后在洞里搭个小神龛,里面供奉着土地爷。
  逢年过节还要给土地爷烧香烧纸,让土地爷保佑健康长寿,风调雨顺。
  站在土地庙前,江离跟我说:“土地实际就是阴间的城隍,掌管着你们这一带人的生死,你爹的阳寿分明未到就被阴间的人勾了魂,普通的阴差不敢这么做,只有土地开口才行,一会儿见到土地,你可以不用说话,也不要害怕。”
  我吸了口气,恩恩点头:“晓得了。”
  江离见我答应,而后拉着我一脚踏入土地庙中。
  眼前黑了几秒才渐渐出现了些许光亮,往前一看,却见我和江离正身处一道高约数十米的青铜大门前方,这青铜大门上雕刻着无数恶狗,虎视眈眈盯着来人。
  青铜大门上镂刻三个大字‘鬼门关’,在这大门两侧,刻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生死由命皆无可奈何’,下联为‘人间万恶尔无恶不作’,在鬼门关的后方,十来个身着黑袍的人并列而立,在他们的手中各牵着一条半人高的恶狗,对着这鬼门关外的来人狂叫着。
  “师父,这就是鬼门关么?”我问了句。
  “恩,走吧。”江离拉住了我,迈步进入鬼门关中。
  并列站立在鬼门关的这十来个阴差毫无动静,放任我们进去。
  鬼门关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上站满了各色各样的人,他们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我们进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也没闲心注意我们,各顾各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如发现新世界,对这个地方好奇到了几点,抬头问江离:“他们是在做什么?”
  江离指了指这条道:“这里是黄泉路,阳间死亡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阳寿未到就意外身亡,这样的鬼魂阴间不收,进了鬼门关的枉死之魂,就会在这黄泉路上逗留,等到阳寿到了再去城隍庙判定功过,然后投胎转世。不过很多人知道自己阳寿未到,就会在这里生出还阳的心,想要跑出鬼门关,门口那些恶狗和阴差就是防止到了黄泉路的鬼魂回阳间的,这些人各有各的心思,不过大多数都在想着怎么逃回阳间。”
  我回头看了眼鬼门关,却发现鬼门关大门的这一面,刻着的又是不同的字了。
  “阳关道。”我念了出来。
  江离恩了声:“从外面进来,就叫鬼门关,这条大道就叫黄泉路。但是从里面出去,这里又叫做阳关道了,原本阴间设置着个阳关道,是给那些枉死之人还阳的机会的,但是随着时代更迭,阴间为了维护自己有来无回的权威,就开始阻止枉死之人还阳,派遣这些阴差和恶狗守着,现在先别问这么多,以后慢慢跟你说,先去城隍庙找到你爹。”
  我看着鬼门关下那些恶狗和阴差,有些担忧:“城隍庙里肯定会有更多的阴差的。”
  江离却说了句:“只要你想让你爹活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让他活下去。”
  ?
  人之所以凌驾于其他物种之上,是因为人的感情的多样性。   江离或许是无意说出的这句话,但是在我听来,这句话却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听过最有安全感的话,我年岁不长,但只有在江离这里才有存在感。   “谢谢师父。”我点头恩了声。   江离笑了笑,大手拉小手,沿着这条黄泉路走了下去。   传说黄泉路的尽头有三座桥,分别为金桥银桥石桥,分别对应功过不同的人,叫做奈何桥,那条河就叫做忘川河。   不过直到这条黄泉路的尽头,我都没有看见所谓的忘川河,也没有看见忘川河上给人端送孟婆汤的孟婆,不由得心生疑惑:“这里不是应该有奈何桥的吗?”   江离说:“每个县都有一座鬼门关,也有一条黄泉路。但是奈何桥,只有酆都城那条黄泉路的尽头才有,孟婆就在那座桥上,孟婆所在的桥下的河才叫忘川河,这种小县城的河流不配称呼为忘川河,它真正的名字叫做三途河。战乱年间,因战争死亡的人太多,前来阴间的人暴增,阴间又无法排遣更多人力来这种小县城来判定前往阴间阴魂的是非功过,就在各个县城下辖的阴间建立了这三途河,三途河的河水流速会根据过桥阴魂的善恶而改变,至于奈何桥在这里你是看不见的。”   “晓得了。”我点头答应。   江离说得很清楚了,真正的奈何桥和忘川河只有在阴间的酆都城才有。这种小县城的河流叫做三途河。   不过这里虽然没有奈何桥,但是却有一座形状及其怪异的桥,九曲十折,根本不知道桥的另一头在哪里。远远看去,桥下流水止住不动,平静如镜面,一片死寂。  
  @ty_tzm 2016-11-12 23:47:00
  每天坐等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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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更哦
  @wfy1726 2016-11-13 07:09:00
  写的太棒啦!加油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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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哦
  现在不是战乱年间,死亡的人也没有那么多,过桥的阴魂并不是很多,所以无法观测到江离所说的河水流速的改变,只能我和江离上去亲自示范了。   站在河边站了几秒,江离颇为严肃跟我说:“记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能看底下河水的变化,这河中的水叫做欲水,灵魂不够强大的人是抵挡不住这欲水的诱惑的,但凡看一眼,就会经受不住诱惑跳下去,到时候就变成这河水的一部分了。”   江离才刚说完,就有三个阴魂被阴差带着走上了那座奇形怪状的桥,那阴差在带着阴魂上桥之前,也跟阴魂交代了不能看桥下流水的事情,交代完毕带着阴魂上了桥。   我和江离让他们先走了上去。   那三个阴魂哭哭啼啼上了桥,明显对阳间有所留恋,江离叹了口气:“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长久、怨别离、求不得、放不下,上了这桥,心中但凡对阳间有所留恋,就会忍不住看河水的,看着吧,他们过不了桥。”   江离这么肯定,我自然来了兴趣,目不转睛盯着上桥的那三个阴魂。   三个阴魂浑身瑟瑟发抖,还没走几步就要转身往回跑,但是却被阴差死死抓住,然后硬生生推上了桥。   “我不想死。”   我从他们的哭啼声中判断出了这几个字,等他们三人走到桥的中间部位时,这三途河的河水突然加快了速度。
  江离跟我说:“如果是好人过三途河,河水会止住不动,坏人过桥,河水就会加快流动,他们三人在阳间应该做了不少恶事,这种基本不用经过审判就能拉去地狱受刑的。所以,人在做天在看,所做的事情早就被天地记下了。”   那些带着他们过河的阴差看见河水变快,对他们的态度也恶劣起来,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而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扭过头看向了河水中间,然后呆滞站在了桥上,嘴角浮出了笑意,嘿嘿嘿笑了几声,纵身跳入三途河中,紧接着就是他的惨叫声,那些阴差根本没有想过要救他,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常见了,等那个跳入三途河的阴魂彻底变成三途河河水的一部分后,他们继续押送另外几个阴魂往前走了。   “看见没?千万不能看河水。”江离再一次叮嘱。   我呆呆盯着这三途河的河水,要不是眼前有这么个例子,我还真会忍不住去看一眼,这次被吓到了,决定上桥就闭上眼睛。   “看见了。”我尽量让狂跳的心安静下来。   江离恩了声,随后拉着我上了这曲曲折折的桥,一上桥我就闭上了眼睛,江离带着我前行,并跟我说:“这桥设置得曲曲折折,是为了防止阴魂从桥上逃脱,入口有数十个,出口却只有一个,一旦走错,就会迷失在桥上,大多数迷失在桥上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向三途河中,最后跳入河里,化作河水一部分。”   江离细细说着,我也细细听着,不敢睁开眼。
  @他回家了 2016-11-14 00:55:00
  楼主更新的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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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更哦
  @wfy1726 2016-11-14 13:37:00
  加油更啊加油更,等的我心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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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哦,慢慢更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问了句:“师父,还有多久到?”   江离说:“快了。”   而这时候,耳边竟然传来了河水滔天的轰隆声音,这种声音我在农村听过,以前连续下了三天暴雨,村子旁边的河水前所未有的大,河水滚动就跟打雷似的,轰隆作响,现在耳边传来的声音,就是这种声音。   我顿时一惊,不是只有坏人上桥,河水才会流动加快吗?   江离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担心我睁眼看桥下河水,马上提醒我说:“千万不要睁眼。”   我恩了声。   而在此时,身后却传来阴差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是阴差身上的铁链声音。   我忍不住睁开眼回头看了下,顿时吓了一跳,我们身后竟有数十个阴差挥动铁链追了上来,凶神恶煞冲着我们来。   耳边是他们的怒斥声和这下面河水滚动的声音,我有些怕了。   江离皱了下眉头说:“你先过桥,我拦住他们,往前走,不要低头。”   江离说完松开了我,我犹豫了约莫一秒,然后很识相地平视前方,迈步往前跑了去,我始终没回头,也没低头。   眼见着我只差几米就要到达对岸的时候,前面却出现几个阴差,指着我背后喊了声:“他掉河里去了。”   他们自然说的是江离,猛然回头,却看见江离正迈步过来,那些阴差都站在原地不动。   不过看见我回头,江离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因为我眼角余光已经瞥入了这三途河中。   河水如沸腾了般,在江离脚下翻滚着,河水在随着江离的步伐移动而改变。   所以,这河水是为江离滚动的,但是江离并不是坏人啊!   我也明白为什么阴差会追我们了,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没见过河水流动速度这么快的。   我的视线逐渐被河水吸引了过去,再也不能移开,河水泛着五色斑斓,诱人至极,我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但是却能忍不住要跳下去追寻。  
  “师父,我看到河水了。”我最后冲江离求救。   江离双拳紧握:“有师父在,别怕。”   江离说完,我翻身落入了河水之中,河水如无数蚂蚁,开始侵蚀我的身躯,我的身体开始被河水一点点侵蚀,一点点消失。   而江离却在随后也翻身跳入了河中,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他的手抓住了我,双唇紧闭,眉目森然如冰,这么近看着他,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表情。   江离一把将我从河水中举了起来,而后游到河岸边,伸手口入了河岸边缘,奋力一下,带着我一起离开了这三途河。   到了岸上,那些阴差都呆了,满脸恐惧盯着江离,如发现新物种,断断续续地说:“你,竟然不怕三途河水?”   江离将我背在了背上,面向这几个将我骗入三途河的阴差冷冷地说:“你们给我记住,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动,特别是我江离的人,你们更不动。”   说完江离伸手便抓起了旁边一个阴差,将他按在了三途河边,那阴差看了后眼睛都瞪直了,想要往下跳,却被江离死死抓住,不拉他上来,也不推他下去,就按着他让他盯着三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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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阴差盯着三途河时而哭,时而笑。   站在旁边的几个阴差原本准备上前来帮忙,但是却被江离一眼给瞪了回去,江离足足将这阴差按在河边将近一分钟,才将他提了起来丢到了旁边,并对之前想要上前来帮忙的几个阴差说:“看住他。”   那阴差虽然被丢回来了,但是却还是不断往河边冲去,作势要跳入河中。   江离跟其他几个阴差说了这话,他们马上将这阴差抓住,不让他跳进去,江离随后又问,“城隍庙在哪里?”   这几个阴差满脸后怕指了一下左边的那条路。   江离恩了声,背着我往那条路走了过去。   先前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失,我知道我给江离添麻烦了,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我还没开口,江离就说:“你觉得师父是坏人吗?”   我知道江离是什么意思,三途河是死物,并没有感情,善恶界限分得很明显,江离站在桥上,河水流得前所未有的快,自然昭示了他是坏人。   不过我眼前这个男人,在我这里却感觉不到他半点的坏,他心地善良,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阴魂,就连刚才的阴差,他也只是小小惩罚了一下,跟坏人完全搭不上边,我回答说,“不你是。”   江离呵呵笑了声,“在别人眼里,师父是坏人,但是在你这里,师父永远都是你师父。”   我那时候没明白江离这绕弯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他对我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恩了声,然后趴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江离走了多久,我听见耳边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我才睁开眼睛,江离抖了抖我说,“臭小子,睡够了就下来,你师父老了,背不动你。”   我打量了下四周。   这里是个不大的殿堂,殿堂两旁站着数十个阴差,在这殿堂的正上方摆置着一张红色的文案,文案后面坐着一个一字眉的红袍大汉,红袍大汉两旁各站着一个执笔的阴魂。   我从江离身上下来,上方那红袍大汉开口:“下面两人,见了本城隍还不跪下听从判定!”   我这才知道,这红袍大汉就是我们要找的城隍爷,掌管着我们那一片生死的人。   第一次见到城隍,我自然紧张得很。   我看着江离,反正他做什么,我做什么。   江离面带微笑,对着上方城隍爷行了个道礼,礼貌至极,而后说,“本人天师道第六十九代传人江离,受阳人托付,特来向城隍爷求明一事。”   城隍听见江离自报家门,得知江离是道士后面孔多了几许无奈,皱了下眉颇为不快地说,“又是你们这群道士,这阴司是归我们管辖的,道门管好阳间妖魔鬼怪就好了,怎地现在都插手我们阴司的事情了。”   从城隍爷的嘴里,我判断出了道门和阴间的关系。   阴间管阴司的鬼魂,道门管阳间的妖魔鬼怪,但是因为道门的人经常受人托付来阴间办事情,阴间早已经不耐烦了,又因为能来阴间的道士大多有些本事,阴间的人也无可奈何,不敢对道士怎么样,但是却十分厌恶他们。   城隍嘀咕着抱怨了句,然后问,“问吧,什么事情?问完了快走!”   
  江离依旧面如春风,说道:“烦请城隍爷告知陈安荣的阳寿年限,以及他的魂魄如今在何处。”   听了江离这话,城隍爷原本脸上的耐烦变得有些窘迫,却连查都没查,直接摆手就说,“阴司秉公办事,阳人寿终正寝自然会到阴司报道,那陈安荣既然已经到了阴司,就说明他的阳寿已经尽了,无需再查,你们快走吧。”   城隍摆手催促我们离开,下了逐客令。   江离却邪魅笑了笑:“天师道有一法术,名叫命相术,本不巧,小道对命相术略知一二,我早已经算出陈安荣阳寿未尽,却被你们阴司的人勾魂带走,这分明是滥用职权,我敬你是本地城隍,才没有戳破此事,如果你还刻意隐瞒,就别怪我一纸文书呈交到判官府去。”   江离已经开始要挟这城隍了,我也看出来了,那城隍肯定是知道我父亲的,不然怎么可能冒着得罪江离的风险直接拒绝帮江离查探。   江离的话让城隍脸色大变,不过为了维护他自己在这片的威严,猛然拍案而起,啪地一声吓得这殿内阴差包括我都心里一颤。   城隍拍案站了起来,怒视江离:“好大的胆子,阴阳各行其道,你们阳寿未尽就擅闯阴司,早就已经犯下滔天大错,现如今还来要挟本城隍,简直胆大包天,赶快给我滚,否则让你们俩都留在这里。”   城隍已经撕破了脸,根本不顾忌江离道士的身份,江离也不再好声好气跟这城隍说话了,转身看了我一眼:“你与你爹血脉相通,灵魂相连,你好好感受一下,他是不是在这里。”   “在这里。”我很肯定的回答,没有原因,这只是直觉。  
  江离恩了声,又回过身去,直接迈步往城隍的那桌案走了过去。   城隍嘴角抽搐了几下,指着江离喊,“你要干什么?这里是阴间,不是你阳间,你不要乱来!”   江离却不管不顾,直接走上城隍所在的高台,站在了桌案旁边,旁边俩执笔的阴差迅速挥拳上来,却被江离一手一个,提着丢了下来。   城隍见后,挥动手中判定生死的笔就往江离戳了过来,却被江离一手抓住,咔擦一声折成了两段。   “阴司给你生死笔,是让你秉公行事,而不是肆意妄为,既然你玩弄生死,那就不配用这生死笔。”   江离将折断的生死笔丢到了大殿之中。   这里面的阴差都惊呆了,城隍之所以是城隍,是因为城隍手中有酆都殿授予的生死笔,这代表的是阴司的权威,也代表的城隍的地位,现在去被江离活生生折断了。   城隍也看呆了,他没想到江离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折断生死笔,错愕无比地说,“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江离却漫不经心瞥了这城隍一眼,笑了笑说,“就算是你们判官在这里,我也敢折断他的判官笔,更别是你小小一个城隍,我以礼相待,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怪不得我。”   江离说完走到城隍后方的书架下,左右看了起来,最后选定一本翻开查看起来。   城隍本就没什么本事,仰仗的全是一支生死笔,现在生死笔没了,他的底气也没了,只能搬出酆都殿说话,“你就不怕酆都殿找上你吗?”   
  “你让他们来。”江离淡淡回答,而后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簿子上,回身走到城隍旁边,猛然将城隍的头按在了桌案上,发出砰地一声,又把那簿子丢到城隍面前,“这簿子上分明记载陈安荣阳寿七十九,如果你秉公执法,怎么现在就把他的魂魄给勾了下来?你最好说清楚,我或许可以考虑不递交文书入判官府。”   我嘴巴长成了o型。   以前我认为鬼魂最厉害,但是鬼魂见了江离动都不敢动。   之后我又认为阴差厉害,但是阴差见了江离直接被吓得拔腿就跑。   我以为城隍总比江离厉害吧,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江离把城隍按在了桌子上。   想起江离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你师父最厉害’,之前以为他在吹牛,现在我相信了,他确实是最厉害的。   城隍挣扎了几下,对江离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始终挣脱不了,最后只能如实交代了,“这事不能怪我,我只不过是按照上面指示做事的。”   “谁的指示?”江离问。   城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姓陈,他是阴间放在阳间辅助管理这一片的使者,连我也要听他的指挥,他让我收掉陈家一干人等的魂魄,并将其毁灭,这不关我的事情。”   姓陈,又是阴间的人。   我和江离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个人,那就是魂魄失踪不明的幺爷爷。
  ?
  当然,这也只是我和江离的猜测而已,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要找我爹。
  没说太多题外话,江离立马又问这城隍关于我爹的去向。
  不过这城隍的话却让我们心里一紧,城隍战战兢兢说:“陈安荣一带下来,我就让阴差带着他去了刑房,生死不论。”
  江离听了城隍的话,咬牙将城隍提了起来,再狠狠按在了桌子上,厉声问他:“刑房在哪儿?”
  城隍已经怕极了江离,马上指明了刑房的方向。
  江离没有太多时间跟城隍纠缠,松开城隍带着我迅速往城隍指向的方向赶去。
  这路上有不少的阴差,但是看见我们是从城隍庙走出来的,那边城隍也没发出进一步的命令,他们也没有上前拦我们。
  阴间环境跟阳间有很大的差距,阳间白有烈日高照,昼有月光万缕。
  但是这阴司是没有白天黑色的,抬头全是暗红色的一片,四周也没有花草树木,有的只是泛着金属光芒的桩子,桩子上绽开着无数铁花,还有随处可闻的阴魂惨叫声和痛哭声。
  往前走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很容易乱耳,扰乱人的心境,越在这条路上走,这种焦躁不安感就来得越强。
  江离看了看我,说:“众生皆苦,别看阳间风风光光的人,到了阴司不也一样流着跟普通人一样的眼泪吗?腰缠万贯,每日不过三餐。广厦千间,夜寝不过六尺。等世人明白争名夺利毫无意义,这阴间或许就不用听见这么多的哭声了。”
  我们行走的速度很快,这并不影响江离跟我说这些。
  这些在我现在听起来或许没用,但是我今后的生活中,江离有意无意说的这些话,却是我永远的指路明灯,不至于让我在浮沉尘世中迷失了方向,丢失了自己。
  路边的铁树不断往后退,我们距离刑房越来越近。
  靠近了刑房,我才知道,刚才那些哭声根本算不得什么。
  说是刑房,其实就是阴间划分出来的一块土地,设置各种各样刑具,专门来惩罚那些犯了过错的阴魂。
  吱呀一声。
  江离推开了刑房笨重的铜门,看见这铜门后面的景象,我才明白,什么是人间地狱。
  “走吧。”江离拍了拍我,让我跟着他往前。
  痛苦始终感受,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在这里,我却真真实实看见了,也真真切切听到了。
  进了这里,江离神色也不如之前那么轻松,多了几分凝重,低头问我:“能感受出你爹在哪儿吗?”
  我指了指前方:“就在前面,那根柱子那里。”
  江离看向那柱子,神色一变,马上拉着我加快步伐过去,两旁迅速有阴差上前,想要拦住我们,却被江离一声呵斥住了。
  到了我所看见的那柱子旁边,才得以窥视这柱子到底是什么。
  这柱子是铁铸的,足足有四五人环抱粗,柱子的外面插满了刀锋向上的罡刃,柱子下面围聚着不少的阴差仰头看好戏。
  柱子正下方,十来条恶狗抬头虎视眈眈看着上方,等待着上面的人掉下,它们好美餐一顿。
  而踩着罡刃正在奋力往上爬的人,正是我爹。
  爹的惨叫声传入我耳中,江离自然也听见了,马上上前揪住一个阴差,厉声呵斥:“马上停下,让上面的人下来。”
  这阴差不知道江离是干什么的,又没见人押送我们来,得知我们不是来受刑的,没对我们恶言相向,而是说:“这刀山刑罚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要停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上了刀山的人拿到刀山顶上的血馒头,然后下来把血馒头丢给这下面的恶狗,恶狗吃了血馒头就不会吃人了。或者他可以选择跳下来,但是跳下来即便不摔得魂飞魄散,因为拿不到血馒头,也会被这群恶狗撕碎。”
  他们几句话,我听明白了这刑罚是什么意思,就是把阴魂赶上刀山,踩着刀刃上去,上去的同时,刀刃会一点一点切掉灵魂,一些坚持不了的,没爬到顶端就被切碎了,或者坚持不下去的,就会跳下来,到时候也会被恶狗撕碎。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到顶上的血馒头,再下来用血馒头喂狗。
  “师父,怎么办?”我神情急切问江离,那上面站着的可是我爹啊,我已经没有娘了,也没有爷爷了,我不想看着我爹出事。
  江离瞥了我一眼,咬了咬牙:“你站在这里别动,师父去救你爹。”
  说完就往那刀山下走了过去,旁边阴差马上提醒:“别过去,恶狗不认人!”
  不过他们话还没说完,江离已经靠近了刀山,那些恶狗发现江离,立马回身扑了过来。
  江离连城隍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些恶狗,三两下就将这些恶狗丢到了一边,然后冲着上面喊:“你在那里别动,我来接你。”
  爹听见江离声音,低下头看下面,见了我和江离后大喜,不过马上对江离说,“江师傅,你莫上来,这刀划脚,会把你的脚切没的。”
  我爹的小腿已经全部被切完了,按道理说,灵魂就是一团能量,消失一部分,整体就会匀过来一部分补上,但是我爹的双腿已经被切太多次,整体为了保护自己,根本不再为他双腿补充灵魂了。
  江离自然不依,伸手捏住罡刃的背部,然后踩在了罡刃上,并不断往上挪动。
  我眼看着刀刃割入江离脚底,心疼不已。
  而旁边阴差却诧异地说:“一般人踩上去就会被切掉一块,他这只割出一条口子来,不简单呐。”
  江离拾级而上,刀刃不断切割着他的双脚,但是他却很快又把伤口填补完整了。
  不消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我爹的旁边,根本没等我爹说话,单手抓住我爹,然后又一级一级踩着刀刃往下。
  落定在地上,江离喊了我一声:“陈萧,扶着你爹。”
  我马上过去将爹扶着,因为他双腿没了,根本站不稳。
  爹回头看了眼江离,然后叹了口气说:“江师傅,你们来做啥,这地方是有来无回的。”
  江离不语,靠在这刀山没有插刀的空隙上休息了起来,我看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即便他再厉害,刀切在身上,还是会疼的。
  歇息不到半分钟,江离说:“走吧。”
  我们刚要离开,这四周阴差马上围了上来,江离虽然救下了爹,但是他们却不放我们走,说,“这是城隍爷亲自点名要处理的鬼魂,没有城隍爷的命令,你们不准带走他。”
  爹听见江离声音,低下头看下面,见了我和江离后大喜,不过马上对江离说,“江师傅,你莫上来,这刀划脚,会把你的脚切没的。”
  我爹的小腿已经全部被切完了,按道理说,灵魂就是一团能量,消失一部分,整体就会匀过来一部分补上,但是我爹的双腿已经被切太多次,整体为了保护自己,根本不再为他双腿补充灵魂了。
  江离自然不依,伸手捏住罡刃的背部,然后踩在了罡刃上,并不断往上挪动。
  我眼看着刀刃割入江离脚底,心疼不已。
  而旁边阴差却诧异地说:“一般人踩上去就会被切掉一块,他这只割出一条口子来,不简单呐。”
  江离拾级而上,刀刃不断切割着他的双脚,但是他却很快又把伤口填补完整了。
  不消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我爹的旁边,根本没等我爹说话,单手抓住我爹,然后又一级一级踩着刀刃往下。
  落定在地上,江离喊了我一声:“陈萧,扶着你爹。”
  我马上过去将爹扶着,因为他双腿没了,根本站不稳。
  爹回头看了眼江离,然后叹了口气说:“江师傅,你们来做啥,这地方是有来无回的。”
  江离不语,靠在这刀山没有插刀的空隙上休息了起来,我看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即便他再厉害,刀切在身上,还是会疼的。
  歇息不到半分钟,江离说:“走吧。”
  @西瓜啦啦啦 2016-11-23 10:12:00
  还好是小说,看了第一段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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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常来看哦
  @ty_旺财521 2016-11-23 09:22:00
  这种事情我跟你说一千种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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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的
  我们刚要离开,这四周阴差马上围了上来,江离虽然救下了爹,但是他们却不放我们走,说,“这是城隍爷亲自点名要处理的鬼魂,没有城隍爷的命令,你们不准带走他。”
  江离瞥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说,“那就让你们城隍爷亲自来拦我。”
  这话音刚落,之前被江离按在桌子上打的城隍爷带着一队阴差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们是来抓我们的,不过这城隍慌慌张张的过来,看见这些阴差围着我们,马上满脸死灰地说,“我地大爷们哟,谁让你们拦着他们的,赶快放他们走吧。”
  然后又到江离旁边,满脸谄媚笑容说,“江道长,今天的事情还请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向判官府提交文书,今后我们办事,一定循规蹈矩。”
  江离刚才才从刀山上下来,这会儿不愿意多说话,只是淡淡恩了声,就带着我们离开了这刑房。
  出这大门时,我回头看了眼,那城隍正在教训刚才准备拦住我们的那些阴差,再看看江离,他只是满眼坚定往前,并没有因为城隍对他的鞠躬屈膝而有半点波动。
  应该是城隍下了命令了,我们回去的路十分平坦,没遇到半点波澜。
  经历一段黑暗过后,再睁眼瞧,我们却站在土地庙的外面。
  依旧是夜晚,但是却并不平静。
  因为我家周围已经被游魂野鬼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是冲着屋子里的三具躯壳来的,江离说过,那些游魂野鬼认为抢夺了别人的身体,就能起死回生了。
  从这边另外一个传统可以看出,这事儿不假。这边讲究封棺不过三,意思是用铆钉封棺材盖子的时候,最多只能敲三下,不管能不能封严实,都不能继续,因为敲棺材的声音会引来附近野鬼,到时候钻进棺材抢夺尸体,一旦被恶鬼抢夺了尸体,就会有起尸的现象发生,这种事情,我已经听村里老人讲过不止一次了。
  这屋子周围除了围聚着的游魂野鬼,还有就是屋子里面传来的二爷爷的吆喝声音,他在驱敢着那些野鬼。
  江离没来得及歇息,马上往屋子方向赶去。
  不过,还没进屋子里,就听见了从二爷爷口中传出的一个‘敕’字。
  ?
  爹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我跟江离呆一起这么久时间了,我知道这个字代表着什么,敕令二字在道教中,只有两种意思。
  一是三清圣尊下达的法旨圣谕,二是道教符箓法咒所写的命令。
  江离听了这话,停下脚步说:“我们先等等,你二爷爷应该能处理。”
  爷爷他们三兄弟的经历都丰富多彩,但是从头到尾二爷爷除了为人严厉一点,并没有在这方面表达出有半点才能,现在他说出了道教的法令,怎能不让人吃惊。
  我们站在土地庙不远处等着二爷爷的下一步动作。
  在这个敕字出来之后,二爷爷手持龙杠站在了门口,将龙杠横陈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爹疑惑不解:“二叔这是做啥?外面那么多游魂野鬼,多危险。”
  没人解答爹的疑问,疑问江离暂时也不知道二爷爷在做什么。
  二爷爷大刀阔斧往门前一站,那些前来抢夺身体的游魂野鬼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忌惮的或许是二爷爷手里的龙杠,也可能是二爷爷本人。
  不过虽然忌惮,却不死心现在就离开,毕竟里面有三具躯壳,要是谁抢到了,谁就可能有复活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可以再活几十年了。
  游魂野鬼虎视眈眈,沉寂了约莫有分把钟,有十开个鬼魂带头上前,做再一次试探。
  眼前着即将靠近二爷爷,二爷爷却呼地挥动起了手上的龙杠,操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呵斥,“狗日的,哪个胆敢上来,你们不管死了多久,但屋子里哪个不是你们的乡里亲邻,死了就赶快去投胎去,莫在这里害人。”
  那些游魂野鬼哪儿能听二爷爷的话,稍稍退后几步就继续往前试探前行。
  二爷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回身过去把龙杠横放在了门前两边堆着的木头上,然后站在龙岗前面,把手一并,呈现出一个跟二爷爷这个老农民形象完全不符合的姿势。
  这个姿势江离也做过,脚踩七星罡,手并剑指,双腿微微弯曲,这叫站桩,江离说这个姿势是最标准的站姿,只有对道法及其了解的人才能将手、脚、身、腿结合起来,手可掐印打击,脚可踩罡闪避,身体可最好协调身体各个部分。
  “二爷爷也会法术。”我说了句。
  江离笑了笑,并未言语。
  那些游魂野鬼已经上前,却见二爷爷突然双手扰动起来,结成一个复杂印法,轰隆一声就往前打了出去。
  啪地一下,没见到二爷爷接触到前面那些鬼魂,但是二爷爷这么一推手,那些上前的鬼魂竟然齐齐往后仰面倒了去。
  最接近二爷爷的那几个,甚至直接被打得变成了青烟。
  爹眼睛都看直了,“二叔啥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那些鬼魂虽然被二爷爷推了回去,但是马上又继续迈步上前,二爷爷只推了这么一下,身子都软了,撑着双腿大喘粗气,对接下来要上前的这些阴魂没有采取半点手段。
  我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二爷爷不行了,忙扒拉了下江离说,“师父,二爷爷打不过他们了,我们去救二爷爷。”
  江离却讳莫如深摇摇头:“再等等,你二爷爷真正的本事不在这里。”
  @ty_tzm 2016-11-24 22:40:00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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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u_113621545 2016-11-24 18:29:00
  ??养怎么养这么久还不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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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哦
  江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继续在这边儿盯着二爷爷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那些阴魂即将靠近门口的时候,二爷爷突然从身上洒出一把红色的粉末,全都落在了前面阴魂身上,而后迅速并指念,“拜请五鬼五鬼将,阴兵鬼将显赫,人刑灵,鬼刑灵,刑驱十方阴魂,胆敢上前,邪兵邪将来出行,锁锁缚缚,不知人事,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二爷爷念完这句话,然后就往后靠在那横陈着的龙杠上休息去了,不再管这些阴魂。
  那些游魂野鬼还要上前,不过才往前走了不到两三步,地下忽地冒出黑影,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把上前的这些阴魂全都拉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
  我都看呆了,看起来二爷爷只念了个法咒,并没有做什么,但是那些阴魂只要一上前,就被地底出现的那些黑影拉了下去。
  看到这里,江离笑了笑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黑巫术吗?你二爷爷用的就是黑巫术。”
  我有些发愣,如果二爷爷用的是黑巫术的话,那么张端公岂不是二爷爷杀死的?
  江离知道我还心有疑惑,就说,“寻常法术借助的是五帝的力量,借用五鬼力量的大多都是黑巫术。另外一点,法咒末尾,你二爷爷已经点名指出了他是供奉的阴山老祖,再加上法咒的效果,触之即发,这分明就是黑巫术中的诅咒之术。”
  我蠕动了下喉咙,江离说得很明确了,我也想到了很多事情,张端公十有八九就是二爷爷杀的了。
  但是幺爷爷又为什么要下令让阴间来抓我爹的魂魄?
  “我想不明白。”我看着江离说了句。
  江离说:“我也想不明白,所以还要试一试你二爷爷,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害张端公。”
  江离说完把手指一并,嘴里念叨了几句。
  紧接着就看见江离的身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弯腰从龙杠下站了出来,站在二爷爷旁边,二爷爷原本专心看着外面的阴魂,江离身躯的突然出现,吓得二爷爷猛地抖了下,然后瞪着江离,中气不足地说,“江师傅,你回来了?”
  江离身躯里面这会儿并没有灵魂,也就是没有意识的,开不了口,所以不能回答二爷爷的话。
  二爷爷打量了江离几眼,然后松了口气,似自言自语地说,“还没回来,被鬼上身了嗦。”
  二爷爷以为江离是被鬼上身了,所以才能行走,马上挥手往江离身上怕去,大概是想把江离身体里的鬼给拍出来。
  我身边江离这会儿手指再扰动了几下,他身躯纵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站在了那些鬼魂前面,也跳出了二爷爷所撒下的那红色粉末外。
  看见江离身躯跳出去,二爷爷再松了口气,那个红色粉末圈子就是他的诅咒圈子,只要跨步进来,诅咒就会生效。
  我身边江离放下手,往那边儿看了眼,然后念,“五方五帝,俯首同听,吾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有违逆,化骨飞扬,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也将手往前一推。
  他的身躯跟着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二爷爷眼睛都瞪直了,脚下踩着步子避让,但他的年岁始终大了,速度并不快,被这么轻轻推了下,差点儿倒在地上,鼻子里流出了鲜血。
  二爷爷擦了鼻血,瞪着江离,“哪儿来的野鬼?上哪儿学的这些东西?看老子打得你爹妈不认识。”
  说完马上从身上掏出符纸。
  我身边江离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很厉害,不过比张端公厉害多了。”
  然后就见他的身躯往前跨了步,踩在了那红色粉末上。
  刚踩上去,地下又出现黑影,拉着江离双腿就要往下拽。
  江离然后往后退了出去,假装身体里的鬼魂已经被拉了下去,二爷爷看了这情况把手上符纸收了起来,回头对准屋子里喊,“陈萧他奶奶,看下几点了,咋还不回来。”
  看到这里,江离也不准备旁观了,站直了身子出去,行走时手中出现一道符纸,噗地燃烧起来,化作灰烬后,他的身躯猛然转身。
  那股恐怖到极点的气势从他身躯上蔓延开来,原本靠他极近的那些游魂野鬼竟扑扑通通全都跪了下来。
  一层接着一层,最后围在屋子前的数百阴魂竟然全都跪在了江离躯体前。
  我们三人过去,二爷爷扭头看向我们,江离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纸灰,说了声,“都滚吧。”
  那些阴魂如获大赦,回头就连滚带爬一茬接着一茬跑了。

  二爷爷看着江离,脸都扭曲了,问了句,“江师傅,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二爷爷已经不只是眼神表露出他的紧张了,他的整张脸都写着紧张。
  江离并没直面回答二爷爷这话,回头看看我说:“把你爹魂魄带进去回他自己身躯,时间要是相隔太久,身躯就会坏死,到时候就算魂魄回到他身上也没用了。”
  我恩恩点头,几乎是背着爹进了屋。
  其实刚才江离没有回答的二爷爷的那个问题,就已经是很明确的回答了,那就是二爷爷刚才做的事情,我们全都看见了。
  搀扶着爹进屋,他慢慢靠近了自己的身躯里面,我也返回到了自己身躯中。
  江离迈步进屋,之后二爷爷直愣愣站在门外,那根用来挡住游魂野鬼的龙杠也掉到了地上。
  之前轻飘飘的灵魂突然回到这轻飘飘的身体里面,稍微还有些不适应,往前踩了几脚,差点儿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

  但是爹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爹从刀山上下来,双腿的灵魂始终没有长出来,现在虽然灵魂回到了自己身上,但是却根本无法行走,连最基本的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江离看了看爹说,“灵魂也会保护自己,因为之前上过刀山,灵魂已经畏惧补全双腿,今后想要站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爹、我、江离我们三人醒了过来,奶奶高兴得不行,即便知道了爹不能行走这事儿,她也没显得多失望,满脸欢喜地说:“能活过来就好,能活过来就好,能不能走路不是大问题。”
  相比于生死,行走却是是小问题。
  爹也没有太过在意能不能行走的问题,或许是怕我们担心,就坦然大方地说,“反正也黄土埋了半截了,这次要不是江师傅,我早就死了,为了我,江师傅还被刀划了好多下呢。”
  奶奶听了爹的话,转向看着江离,噗通一声竟跪在了江离面前,然后磕起了头,“江师傅,以前是老太婆不懂事,你救回了我儿子,以后我们陈家就把你当活菩萨供起来。”
  奶奶不管怎么算都是江离的长辈,江离哪儿敢受她这样的大礼,吓得当场退了几步,愣了下才忙过去扶起了奶奶。
  屋子里的事情渐渐安定下来,二爷爷一直靠在门外的木头上大喘气歇息,始终没有进来。
  江离对我使了使眼色,让我出去喊二爷爷进来。
  我恩了声,出门去拉了拉二爷爷衣角说,“二爷爷,晚上外边儿冷。”
  二爷爷扭过头来看着我呵呵一乐,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我头,“萧娃子啊,二爷爷这次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咯。我、你爷爷、你幺爷爷,我们三兄弟就你爷爷结了婚,还有了后人,你可要好好活着,给咱老陈家留个后,以后二爷爷到了下面,也会保佑你的。”
  二爷爷说完后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水烟枪,用那用了好几年的煤油打火机点燃了烟,巴拉一口,然后往自个家去了。
  我看着二爷爷远去,然后回屋跟江离说了。
  江离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等二爷爷走了阵子,江离才说:“你们在家好好呆着,我有些话要跟你二爷爷说。”
  江离说完也出门走了出去。
  因为到下面去闹了一遭,大家都心力俱瘁,我扶着爹进屋休息,奶奶说要等江离他回来,不过却被我强行拉进屋,让她休息去了。
  那时候的我俨然像个小大人,照顾完爹,又照顾奶奶,他们也乐意听我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这么来的。
  忙完一切,我等了会儿将里,他却依旧没回来,我实在熬不住了,就进屋躺在了床上。
  之前连续梦见奶奶给我看的那照片上的女孩儿,这次江离又不在屋子里,我担心又梦到她,虽然困到了极点,但是却还是强撑着不敢睡去。
  盯着屋子一角,顺便等着江离回来,但是这次江离离开的时间太久了,我双眼皮开始打架,干脆就蒙着被子睡了起来。
  蒙着被子不通风,我很快大汗淋漓,不过一边流汗一边擦拭汗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掀开被子透了口气。
  可掀开被子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奶奶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正站在墙角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要是一个大人,我或许不会这么怕,但是这个小女孩分明是照片中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面,我犯怵了。
  而就在这时,啪嗒一声,鲜血从我鼻孔中流了出来,滴在被子上。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蒙着被子睡,我擦汗把头上江离给我画的符文给擦掉了,肚子里那些鬼婴又开始闹腾起来。
  江离跟我说过,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互相争斗,能在我肚子里活到最后的就是鬼王,幕后的人是要用这鬼王魂去做大事情的。
  不到半分钟,我疼得青筋暴起,捏着鼻子咬牙切齿。
  肚子里鬼婴的闹腾让我生不如死,屋子里这个小女孩又让我心悸不已,双重压力之下,我几乎昏厥过去。
  我正要呼喊奶奶,那小女孩却动了,她微微抬头看着我,然后迈着步子往我这边儿走了过来,直到站在了我的床边才停下来。
  我吞了口唾沫瞪着她,底气不足说,“我师父要回来了,他很厉害的。”
  以为可以用江离吓吓她,但是她根本不在乎,伸出短短的手臂按在我胸膛位置,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活生生把我按了下去,然后把她的手放在了我肚子上,开口说,“你们不要吵,要听话。”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她的声音很稚嫩,也很清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不过经由她这么一说,我肚子里的鬼婴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之前疼痛感骤然消失。
  我这次更诧异了,江离要帮我安定下肚子里的东西,还要耗费一些时间,这个小女孩只是把手放在我肚子上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们竟然就安静下来了。
  岂不是说,这个小女孩比江离还要厉害?
  我壮着胆子问她,“你是谁呀?”
  问了这个问题,她断断续续来了句,“他,他们说我是你的小女朋友,你不要告诉你师父,行不行?”
  奶奶说让她给我当媳妇儿,没想到她还真的就成了我小女朋友?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点点头,“我不说。”

  不过在这时候,窗子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看够了,该走了。”
  “晓得了。”小女孩回答了句,然后迈步离开我的屋子。
  那晚上我一整夜没睡觉,第二天早上,外面开始刮风下雨,乌云密布,雷电一道接着一道落下,透过窗子能看见,那些雷电就落在对门的山头上。
  我们这里地势复杂,打雷闪电常有的事情,不久之前就有一道闪电劈在我家门口的梧桐树上,嗤啦一声把梧桐树的皮全都劈开了,梧桐树左右活不成了,爷爷就砍了梧桐树,划开梧桐树当柴火烧,结果发现梧桐树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蚂蚁,个个都有大拇指般大小。
  村里当时还对这件事情津津乐道,说梧桐树里面的那些蚂蚁成了精,被天打雷劈死了。要么就是成了仙,要受雷电洗礼才能上天,那些蚂蚁没熬过去。
  那次我就在屋子里,打雷的时候爷爷让我找个地方躲着,不要到处乱跑。而这次的雷电,比那次要来得更加猛烈一些,震耳欲聋。
  左右睡不着,我就穿衣爬了起来,奶奶早早起床找了件衣服给我,说今儿下雨,天气冷,在穿衣的时候,江离和二爷爷撑着伞顶风冒雨进了屋。
  他们俩看起来也没发生啥,一切正常,二爷爷进屋就说,“收拾收拾,送陈萧幺爷爷上山。”
  奶奶扭头问了句:“这刮风闪电的,不能推一天吗?”
  江离摇摇头:“就今天,过了今天就上不了山了,老人家您在家等着,陈萧得披麻戴孝跟着我们一起送他幺爷爷最后一程。”
  江离跟二爷爷没跟我们说为什么过了今天幺爷爷就不能上山了,却指名点姓让我披麻戴孝送二爷爷一程。
  反正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奶奶年龄大了,跟幺爷爷又是同辈人,她不去可以说得过去。爹现在双腿残疾,不去也合乎情理。但是幺爷爷就我们这么几个亲人,要是我还不去的话,到时候估计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应了江离和二爷爷,奶奶进屋给我找了把伞,江离顺手提起了竖放在门旁的龙杠,然后我们三人顶风前行。
  本来风就大,再加上这雨伞的阻挡,我几乎寸步难行,好在二爷爷拉着我才没落了队。
  农村人对天气的变化很敏感,这关乎到他们能不能下地干活,这么多年来,这些庄稼人早就摸索出了规律,拥有可以提前判断风雨变幻的本事,他们早早判定出了要下雨,没有继续在灵堂守着,提前回了家,避免被风雨淋湿。
  现在这灵堂只有附近村子七个壮汉,他们手拿着的草绳在这里等着,其中一人手中拿着跟江离手中一样的龙杠。
  我们进来了,他们走上前来问,“江师傅,真要今天上山呐?这个天气怕是有点困难哟。”
  江离恩了声,然后招呼他们把草绳结结实实绑在了棺材上,贯入龙杠,然后加上二爷爷,一共八个人准备去抬棺材。
  江离这会儿拿给我一个白色的幡子,告诉我说,“一会儿你就拿着这招魂幡,带着大家往前走。”
  我恩恩点头,却还是诧异地问:“我们要去哪儿啊?”
  江离说:“你娘的坟墓。”
  我哦了声,之前一直没有给幺爷爷选定坟址,昨晚上不知道江离跟二爷爷商量了什么,看来是准备把幺爷爷埋在娘的坟墓里面。
  江离也没跟我交代更多,就说了这么几句,然后取出旁边道袍穿在身上,戴上五岳头冠,手持金钱剑,凝神喊了声,“起棺。”
  二爷爷连同附近村子的七个年轻人哟呵喊了声号子,棺材被他们抬了起来,江离对我点点头,我一手举着伞一手拿着招魂幡迈出了屋子。
  我在棺材前方带领着他们行走,中间是棺材,江离在最后。
  风雨大作,雷电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大雨将这泥路冲刷得奇烂无比,踩一脚上去,稀泥能吞没人的脚踝,本来就是山路,现在这条路走得更加艰难。
  我们在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有江离跟在棺材后面,背负金钱剑,并着手指念,“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
  他将几乎能想出来的地方全都说了个遍,就连村中茅厕也都没有放过。
  @ty_tzm 2016-12-01 00: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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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念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而我手中的招魂幡即便是在雨中,也开始飘荡起来呼呼作响。
  再快要到我娘坟墓所在之地的时候,江离终于把他能想到的地方全都念完了,然后凝神又念,“恒宇四方,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六合阴魂,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江离念完这,嗤啦一声,一道闪电落在了我们正前方不远处。
  大地都被这道闪电劈得猛地颤抖了下,闪电就在我们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那惨白的弧线把我脸色也吓得惨白,前面的道路已经被劈得出现了大坑。
  我回头看了眼江离,问,“师父,现在怎么办?”
  江离拧着眉头看了下前方路上出现的大坑,说,“继续往前走,它只是在挡我们的路,有我在,它不敢劈你。”
  我恩了声,继续手持招魂幡往前,二爷爷他们也抬着棺材一路走着。
  天空中又在聚集着新的闪电,指不定会落在我的头上,但是我相信江离,他说那闪电不敢劈我,那就不敢劈我。
  我的眼角余光瞥向两方,却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东西,给我的震惊远远超越了之前的闪电降临。
  这四方山野草木开始摇晃起来,一道又一道的黑影,一个又一个的阴魂往我们冲来,站在山野空旷地带远远观望着我们。
  江离开口,“不怕死的,继续围观。”

  江离说完,密密麻麻的阴魂行动起来,跟在了棺材后方,少说也有成百上千个。
  我连阴间都去过,却没见过这种场面。
  没人送幺爷爷上山,但是却有这上千的游魂野鬼跟在幺爷爷棺材后面。
  继续前行,艰难跨过了之前雷电劈出来的那大坑,眼见着距离我娘的坟墓越来越近,又是一道银色弧线闪过。
  轰鸣声响起,这次闪电距离我们更近了,我再次回头看看江离,他坚定地对我点了下头。
  我没停下,再次往前。
  这条路走得太艰难了,也太煎熬了。
  娘的坟墓早就被挖开,娘原先的棺材也被取了出来,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大坑。
  江离喊了声:“放进去。”
  这些汉子又吆喝着抬着棺材,将它放入了之前的墓坑中。
  我以为这会儿要掩埋了,江离却说:“开馆。”
  我大惑不解,但江离这会儿却没跟我解释,我只能拿着招魂幡站在旁边,看着站在江离身后的那些游魂野鬼。
  他们的脸上有害怕,也有期待,但是他们都很安静,我从没见过有这么安静的鬼魂。
  雨一直下,棺材盖子被打开,露出里面幺爷爷的尸体,江离迈步上前,和二爷爷一起站在了幺爷爷前面,盯着幺爷爷尸体看了起来。
  二爷爷看了几眼,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从他眼睛里流了出来,他开口说,“老幺,我们哥仨一起长大,一起出去谋生路,现在老大走了,你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了。莫怪二哥要把你挫骨扬灰,这个地方实在已经闹腾够了,只有你能帮这个忙,你要是晚几天走的话,二哥就能代替你了。”
  我到现在还没能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挫骨扬灰是什么意思,那是在农村最忌讳的事情。
  江离对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等我过去,江离跟我说:“雷落在活物身上,荡平邪恶的叫天谴,成神成仙的叫天劫。《逆阴阳》中有个借尸还魂的法术,需要用一千阴魂做陪葬,再加上聚阴地势,辅助阵法才能实现。”
  我想了想说:“幺爷爷要借尸还魂?”
  江离摇头说:“你幺爷爷并不想借尸还魂,而是我们帮他借尸还魂,他本来就是阴间的人,活在阳间已经犯了大忌,死后阴间就没他的名字了,一旦借尸还魂后就永远不会死去,这是不被允许的,另外用一千阴魂陪葬,上天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存在。我们准备了借尸还魂的手段,同时也烧了文书禀明上天,这些雷电就是阻止借尸还魂而降下的天谴。”
  我更不理解了,问江离,“你们帮幺爷爷借尸还魂,为什么又要禀告出去?可以偷偷摸摸来啊。”
  江离深吸了口气说,“你们村阴魂太多,这样下去会祸害千年。他们在阳间游荡太久,去了阴间会遭受刑罚,自然不愿意去,所以会越存留越多。借尸还魂只是幌子,到时候雷电劈中你幺爷爷,这里地势特殊,加上你幺爷爷身份特殊,会短时间把阴间劈出一条口子,到时候这些鬼魂就可以绕过城隍庙,直接去阴间投胎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弄这么多东西,只是为了把游荡在村子附近的这些阴魂送到阴间而已。
  就恩恩点头:“我晓得了。”
  江离见我点头,变了个严肃的神情跟我说,“鬼最怕的就是雷电,之前一直没办法解决你肚子里的鬼婴,一会儿你就站在你幺爷爷棺材旁边,打雷的时候,或许能解决掉你肚子里的鬼婴,你不要害怕,站在那里就是,不管发生什么,师父都在。”
  这应该才是江离真正的目的,送这些阴魂去阴间只是原因之一,真正要做的,是把我肚子里的鬼婴给解决掉。
  我见过雷电的威力,这么近距离站着,害怕到极点,不过江离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我么?我要是退缩了,也太对不起他们的苦心了,就点点头,站到幺爷爷棺材旁边。
  江离恩了声,让二爷爷先离开了。
  二爷爷得远远的,又掏出水烟枪想点燃,却早就淋湿了,根本无法点燃,无奈只能放弃,他抽出烟枪对着这些游魂野鬼喊,“我兄弟挫骨扬灰了才给你们换了这么个机会,你们到时候眼睛机灵点,看准机会就进去。”
  阴魂们恩恩点头,又神色紧张盯着棺材看了起来。
  至于江离,他手持金钱剑往棺材前面一站,身上气势陡然一变,而后开始掐印念咒。
  关于天谴,江离只跟我说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没跟我说。
  天谴会降落到想要借尸还魂的人身上,但是天谴最先消灭的,会是那个主持借尸还魂法术的人。
  ?
  这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是一个道理,江离既然是主持这个法事的人,那么就算有天谴,最先劈的也应该是他。
  我站在了距离棺材大约为两米的地方,一会儿雷电毫无疑问会降落到幺爷爷的棺材里面,我现在所站的位置,能近距离接触到雷电,又不用直接和雷电接触,最为合适。
  前面围聚的阴魂翘首以盼,他们除了期待之外,还有就是害怕和紧张,期待的是他们在这世间游荡太久,终于有机会可以去投胎转世。害怕的是一会儿的天谴,毕竟刚才两道雷电,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莫说鬼魂本就害怕雷电,就连正常人被那雷电劈中,也很难保全身体。
  江离站定,浩荡气势迸发而出,惊得满是好奇的鬼魂皆布上恐惧神色,呆呆看着江离。
  比起之前的雷电,他们现在看江离的眼神,显得更加恐怖一些。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江离已经开始念咒。
  在道教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神的,通过特殊的语言和特殊的环境才能跟神交流,而这些法咒,则是道教中跟神交流的语言。
  风雨声再大,却掩盖不住江离念咒的声音,这些稀奇古怪的语言传出,天上乌云再次汇聚起来,黑压压一片,像是天柱崩塌,这片天要倒下来似的。
  这些乌云中酝酿的雷电,比之前阻挡我们前路的那些雷电要恐怖得多。
  @joanna2015x 2016-12-03 22:34:00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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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如果不是江离还站在前面,我早就拔腿逃离这个地方了。
  江离念到这里,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还站在原地,又回身过去继续念,“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到最后一句拜请神灵时,江离顿了下,正了正身,沉声念了出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呼呼……
  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被吹得倾斜落下,我被这雨水和大风折磨得快要睁不开眼了。
  江离念完这句,放下了手,然后拿着金钱剑笔直站在了幺爷爷棺材前方,等待雷电的降临。
  前面阴魂至少有一半被天上的势头吓到了,也不知是谁开口喊了句,“雷太大,我不去投胎了,我要走,太吓人了。”
  说完就要转身,他的情绪带动了其他害怕的阴魂,他们也开始纷纷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二爷爷和江离他们的目标就是准备把这些游魂野鬼全都送到下面去,要是他们走了,这借尸还魂的诱局就少了一半的作用。
  二爷爷马上过去拦他们,怒斥,“狗日的,我们花这么大精力想把你们送下面去,你们还要跑?都不准跑。”
  二爷爷在村子里呆了这么久了,他们就在这村子周围游荡,大多见过二爷爷,也知道二爷爷是什么人,哪儿会怕二爷爷,根本不管二爷爷说啥。
  江离一直在冷眼看着他们的动静,等到他们跑了几步后,江离突然把手中的金钱剑给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刺中那带头逃跑的阴魂后脑勺中,那阴魂摇晃了几下,噗地一声变成了青烟,随着雨水沉入了地下。
  这些阴魂眼看着带头的阴魂被江离一剑刺得魂飞魄散,马上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江离,江离开口说,“要么死,要么留在这。”
  他们犹豫了不到一秒,全都返回来等着雷电降落。
  江离念咒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咒语中的意思或许已经传达给了神,乌云压得越来越低。
  我身体颤抖着抬头看天。
  嗤啦。
  银色光线闪得人睁不开眼睛,带着毁灭性力量的雷电从天而降。
  不止一道,而是有两道雷电。
  一道劈向棺材,一道劈向了江离。
  轰隆一声巨响,雷电瞬间降落到了地上,而在最后关头,江离纵身一跃,跳到了幺爷爷棺材上。
  棺材被劈成了碎屑,里面幺爷爷的尸体也成了好几块,江离满身狼狈站在墓坑旁,道袍有些破碎了,沁出了鲜血。
  “快进去。”幺爷爷这会儿喊了声。
  那些鬼魂虽然距离棺材较远,但是这雷电的势头也将他们中至少一成吓得魂飞魄散,剩下的那些呆呆看了看我们这边儿,然后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我始终处于懵逼中,刚才一切发生太快,我只知道雷电降临了,其他的一切不知。
  江离这会儿面带痛苦喊了我一声,“陈萧。”
  我转头看江离,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想要问候他的安全,但是再看自己胳膊手臂,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我的皮肤变得血红,皮肤表层密密麻麻全是沁出的血珠,将我整个身子都染红了,现在的我看起来更像是一具被剥了皮的血尸。
  我张开嘴阿巴阿巴嚷嚷了几声,江离整理了下衣服,马上走过来提着我扛在了肩上,火速回了屋。
  多半是因为失血过多,我回屋之前早就没了知觉,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等我醒过来,爹告诉我,我都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再看看自己体表,血珠儿没了,但是皮肤还是通红的,里面的血稍微一挤,就能从毛孔里出来。
  江离也在屋子里,我看不得自己这恶心的皮肤,就问江离,“师父,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离笑了笑,“总比你肚子里养一些鬼魂强,你运气好,肚子里的鬼魂已经被雷电吓得魂飞魄散,今后你可以好好活着了。”
  我欣喜不已,肚子里住着那么些东西,实在膈应得慌,用一些血换走了他们,这笔买卖怎么算也是划算的。
  我和江离说话的时候,二爷爷叼着烟枪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我后面露喜色,哟吼一笑,“萧娃子活过来了啊,二爷爷还你要死在雷手了呢,前几天眼看着都快不行了,还真是命大。”
  我笑着喊了他一声。
  二爷爷答应后找了把椅子坐在江离旁边,奶奶在灶屋里忙活着,爹也在堂屋坐着。
  这画面看起来和谐到了极点,但是二爷爷一开口,这和谐就被破坏了,他说,“萧娃子肚子里进那东西的时候,不是有个人喊要是敢杀鬼婴的话,他就要杀陈家全家吗,江师傅,你有啥办法没,这么多天一直没动静,我实在是担惊受怕。”
  江离说:“这几天屋子里阴气越来越重,分明有阴物进了屋子里,但我每次查看,都没找到那阴物,很少有阴物能跑这么快,只有一种可能。”
  “哪一种?”二爷爷马上问。
  江离笑而不语,摇摇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转头对我说,“你们家的事情我已经大概知道清楚了,也快要解决了,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是跟着师父还是留在家里?”
  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有分别的一天。
  @candywlx 2016-12-06 13:19:00
  呵呵,还没到读书那个免费的进度....只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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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这么一说,我顿时哑然无语,一想起今后可能不会再见,就觉得有些憋屈,鼻子一酸,落下泪来,爹和奶奶我不能不要,我也舍不得江离走,两面为难,这么一想更加憋屈,忍不出抽泣起来。
  江离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愣住了神,忙摆手说是逗我玩儿的,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二爷爷则在旁边斥责我没出息,爹在旁边应和着笑着。
  他们一直闲聊到晚上,我也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到晚上。
  晚饭过后,爹早早进屋休息了,现在那个婴儿一直是他在照顾,再加上他腿脚不便,也不能坐太久。
  爹刚进屋,江离也催促我进屋休息,他和二爷爷有些事情要说。
  熬到半夜,我在等那个小女孩出现,不过都快凌晨一点,依旧不见她的半点踪迹,我都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耳边传来她的莺莺细语,“喂。”
  我扭头看去,她却诡异出现在了屋子的一角。
  ?
  连同做梦,见她的次数也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但我却反常地对和她的见面产生了希冀,她再次出现,我不再有之前几次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我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这现在的她跟几十年前那张照片中的还一模一样,她不会长大吗?
  我坐起身来盯着她看了会儿,却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呆看了几秒,她先我一步开口说,“你师父他们要害你奶奶。”
  我啊了声,我以为我听错了。
  她又重复了一句:“你师父他们要害你的奶奶。”
  这次是真真切切,不过我却全然没相信她这话,要是江离想要害我奶奶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权当她展开话题的引子罢了,没理会她这言论,我直接问她,“你到底是谁呀?”
  她眨巴眨巴眼,稚嫩的脸上全是迷茫,刚准备开口说话,窗子外面再次传来了前一次喊走她的那男人的声音,“我们该走了。”
  她扭头往窗子外看了眼,回应一句,“晓得了。”
  原本准备跟我说的东西现在止口不跟我说了,转身窜出窗子离开。
  我盯着窗子敲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江离晚上一直没有进屋,外面也没有他们的声音了,刚才那小女孩在的时候我不害怕,但是她走了我却开始后怕了,又想起她的话,觉得还是起床看看比较保险。
  就爬起来先静悄悄到爹的房间推开门敲了几眼,知道爹在屋子里,就又往奶奶屋子去了。
  @u_113621545 2016-12-06 18:43:00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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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结婚之后,爷爷奶奶就把偏大的房子给爹和娘住,爷爷奶奶搬到了最小的偏屋,这边儿称呼为退堂房屋,屋子很小,置放床之后就只能勉强放下几口柜子了,奶奶这屋子也没门,就是在泥坯墙上打了个门状的洞,挂上一张用旧衣服缝起来的破布,当做是门了。
  因为担心吵醒奶奶,先开门帘无声无息,不过我才刚掀开,就看见里面一黑影子跳出窗子很快消失不见了。
  他虽然跑得很快,但是我还是眼尖认出了他,吞着唾沫惊愕地说,“幺爷爷。”
  奶奶这会儿正坐在床边,看见我本来就吓了一跳,又听出我喊了声幺爷爷,她更是慌张不已,不过马上招手让我过我,等我过去,奶奶铁着脸训斥,“背时的,你咋跑来了?你瞧见了啥?”
  我对奶奶万分信任,以为是幺爷爷是偷跑进来想要害奶奶的,就明明白白跟奶奶说:“奶奶,我看见幺爷爷从窗子跑了。”
  奶奶脸色当时都变了,猛地伸手过来揪住我衣服,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看见啦?”
  我恩了声。
  我原以为我戳破了幺爷爷偷跑进来的事情,不管幺爷爷是来做啥的,也算是有所收获,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心,奶奶却突然猛地一下拍在了我脑袋上,打得我生疼,当场懵住了,奶奶咬牙切齿地跟我说,“你啥都没瞧见,晓得不?不管见了你爹还是你师父,你都得说啥都没瞧见,晓不晓得?”
  阴间在找我幺爷爷,江离和二爷爷也在找幺爷爷,但是都没找到,现在我瞧见了,奶奶却不让我说,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另外,幺爷爷还让阴间抓了爹下去,这已经证明了幺爷爷不是好人。
  我那时候犟得很,奶奶让我不说,但是我觉得这一定要跟江离说的事情,不能隐瞒,就说,“幺爷爷他不是好人,他要害爹还有奶奶您,我们为什么不跟师父说?师父可以抓了他呀。”
  奶奶听了我的话,换上了恶狠狠的表情,她以前只会用这种表情看我娘,但是这次却用这个表情看我,我有些怕了,奶奶瞪了我好几秒才说:“你要是说了,你会害死你爹,你晓得不?你娘没了,你爷爷也没了,你爹好不容易才回来,你是不是想你爹也没了?”
  幺爷爷之前就要害我爹,江离好不容易把他救了出来,我们也一直在找幺爷爷,但是幺爷爷现在出现了,奶奶却告诉我说,要是把他的行踪说出去,就会害死我爹。
  我完全懵了,我根本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我心中十万个为什么,但是还是鬼使神差点了头,幺爷爷的事情先放到了一边,比起幺爷爷,我现在更对那个小女孩感兴趣,问奶奶,“奶奶,照片上那个女娃娃是哪个呀?”
  听我提起这事儿,奶奶马上坐直了身子,满眼好奇地地反问,“她来找你了?”
  我恩地点头。
  奶奶脸色大喜,然后一把把我拉过去,用手搓着我脑袋,满脸溺爱和欣喜地说,“萧娃子,咱们家有救了,有救了,她是不是真的来找你了?”
  奶奶欣喜之余又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再次重问了一遍。
  我恩恩点头,说是真的来找我了,不过我之后再问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信息时候,奶奶却闭口不谈了,让我赶紧回屋睡觉。
  @candywlx 2016-12-07 17:22:00
  还是没到没有看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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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连问了几遍,奶奶死活不说,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从奶奶屋子里离开并回了屋。
  江离那天晚上整夜未归。
  到次日日上三竿我才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去时,江离和爹他们正坐在屋子里说话,见我起床,江离笑了笑,说,“现在也就你能没心没肺睡到这个时候。”
  我尴尬笑了笑。
  奶奶在旁边一直跟我使眼色,我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提示我,不要把昨天晚上幺爷爷回来找她的事情说出去。
  我了然于胸,对幺爷爷的事情闭口不谈。
  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江离让我带他去村子周围走走。
  江离都来村子这么久了,村子周围的环境他肯定清楚得不得了,就连我都知道他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爹和奶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他们也不好当面戳破什么,让我跟着江离去了。
  事实上出去后,不是我带着江离走,而是江离直接把我带到了之前娘拴着我跳下去的堰塘,站在堰塘边上,江离神色有些无奈地跟我说,“其实从下面回来那天,我就大概猜出了你们家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之前也一直有怀疑过,回来那天基本肯定了。”
  我马上问他:“是谁呀?”
  江离说:“如果兜兜转转找了一大片人,最后却发现做这些事情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处理?”
  我愣了神,眼咕噜转动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江离看了看我又说,“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跟你爷爷一起挖那九宫阵?而且还不被村里人发现,那是一项大工程,村里绝大部分是普通人,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你爷爷死了,九宫阵却还在运行,说明那个人还在村子里。几十年前就和你爷爷在一起,到现在依旧在村子里,这样的人,你觉得有几个?”
  “奶奶。”那个时候只有我奶奶在爷爷身边,而且现在还在。
  江离笑了笑,又说,“你爷爷箱子里的法印、法剑、道袍,按照你奶奶的说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么你爷爷死后,只能是你奶奶才有可能把那些东西穿在他身上。”
  我很难相信江离所说的话,却又不得不信,找了好久才找出反驳点说,“可能是我爷爷假死,然后自己穿在身上的。”
  江离十分自信回应我,“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假死。”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怀疑了很多人,幺爷爷、二爷爷,但是就没有想过奶奶,又想起奶奶神神秘秘做的那些事情。
  现在想想,她害死我娘,是不是为了让爷爷和娘生下阴童子?
  那些鬼婴不进别人肚子里,为什么偏偏进了她肚子里?是不是故意在设计养鬼王魂?
  我看见她和幺爷爷在屋子里偷偷见面,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她把爷爷的油拿给幺爷爷的?
  江离的语气十分无奈。
  如果换做是别人,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别人的玩弄中,就算笑,也只能是苦笑吧。
  我无条件相信江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问他,“可是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离看着我笑了笑,“人心不古,这个世界上不能直视的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太阳,一种是人心,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离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没说要放弃我们,但是语气中却充满着失望和无奈,还有的就是厌倦。
  我看着也很难受,一想起奶奶让我瞒着江离的各种事情,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就往屋子里走,并跟江离说,“师父,我去问奶奶。”
  江离并没阻止我。
  我小跑回了屋。
  爹在屋子里抱着那个婴儿,他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婴儿,之前的厌恶已经渐渐消失了,看着婴儿时不时还能逗逗他。
  奶奶也在屋子里漫不经心清扫着屋子里的灰尘,爹见我回来抬头问了句:“你师父呢?”
  我直接站在了奶奶面前,带着质问的语气问她,“奶奶,以前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娘?”
  我这么一问,奶奶惊得连手中扫帚都落了地,呆呆看着我,阿巴阿巴好久没说出话来,到最后她也没回答我,而是哆哆嗦嗦地弯腰捡起扫帚,提着扫帚进了屋。
  我刚才说的话简直大逆不道,爹本来就是个愚孝的人,见我把奶奶吓成这样,指着我就厉声说,“狗日的,你给老子跪下。”
  爹从没对我这么大声说过话,一个脾气好的人生起气来才是最恐怖的,这是爹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当场就吓得不行,但是却没跪。
  爹见我不跪,顺手抄起旁边棍子,几乎是用尽全力打在了我腿上,我因为疼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不能行动,但是棍子却能够得到我,他先把婴儿放在旁边,然后棍子噼里啪啦往我身上打了过来,完全不带半点怜悯心,边打边吼,“哪个让你坐地上的,给老子跪起来。”
  我没想象中那么能隐忍,我怕疼,眼泪鼻涕不断往下掉,乖乖跪在爹面前,爹用棍子戳着我的脸,满脸凶相地说:“狗日的要造反呐,是哪个教你跟你奶奶说这些的?”
  那会儿我不懂爹为什么这么生气,长大了想想,他生气是应该的。
  我那么问了,岂不是就是在说,奶奶害死娘,也害死了爷爷,更害死了幺爷爷,这些都是她最亲的人,农村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些,要是这些东西传出去,那就是真的要翻天了。
  我没说是江离告诉我这些的,只能闭口不谈。
  但是爹却戳着我的脸,逼问到底是谁教我这些的。

  他肯定已经有了答案,刚才江离把我叫出去了,现在我回来就说了这些话,这些东西只能是江离跟我说的,逼问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告我不要相信江离这些话。
  我不说话,爹也急得不行,他是心疼了,暂时消停下来跟我说:“萧娃子,你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爹和奶奶对你才是最亲的,有些话你不能相信,也不能乱说,晓得吗?”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爹看我的态度急得不行,也气得不行。
  还准备继续教训我,不过村里过路的村民听见了屋子里的训斥声和我的哭声,过来看看情况,见了屋子里的画面,马上把我拉起来,拉到了一边儿,然后问我爹咋回事儿。
  爹气得大喘气,却不跟村民说这事儿,这事儿也不能说出去。
  村民见爹不愿意说,干脆跟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刚才我从田里回来,看见坟茔地里有个人坐在你爹坟墓前面,以前没见过那个人,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是咋回事儿,别出了岔子才好。”
  爹现在行动不便,奶奶又被我气得回了屋,村民实在没辙,就拉了拉我:“走,萧娃子,跟我一起去你爷爷坟前看看。”
  我被村里拉着离开了屋子,路上村民打听刚才是怎么了,问我怎么惹爹生气了,我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就带着哭腔说了句没事儿。
  一路到了坟场,却不见村民所说的那个人,只在爷爷坟前看见了尚未烧完的香烛和一堆阴阳钱的灰烬。
  村民百思不得其解,摸摸脑袋说,“刚才还在这儿的,可能是你爷爷以前认识的人。”
  村民带我出来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找这个人,最主要目的是为了躲避一下我爹,这个人还在不在这里不重要,他语重心长跟我说,“你家不容易,你爹那方面能力不行,你娘又是个疯子,好不容易生下你,他们咋可能不疼你。你爹现在也瘸了,你一大家子就靠你一个人了,你可千万莫惹你爹生气了。”
  村民在说这话的时候,江离声音却传了过来,“陈萧他爹哪方面能力不行?”
  村民回头,看见是江离,态度变得格外的好,在他们眼里,江离就是活神仙,巴不得能跟江离多说几句话,搭上关系,马上面带笑容说,“江师傅是你啊,陈萧他爹以前在煤矿干活儿,在洞里挖煤炭的时候,顶上掉下一块石头砸到了裤裆上,那玩意儿被砸坏了,到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来,医生都说他爹不能生娃了。后来才花钱买了陈萧他娘,运气好才怀上,这可是上辈子积德才能生的福报,当时我们就说萧娃子以后肯定是要成龙成凤的,果不其然,被江师傅收了做徒弟,以后那就不只是成龙成凤,是要成仙成神的啊。”
  村民语气满带巴结,江离待人也和善至极,点头说原来如此,然后又跟这个村民讲了些积德的方法,村民满心欢喜去了。
  这坟场就剩下了我和江离两人,大眼瞪小眼。
  江离看着我眼泪打转的眼睛,呵呵笑了笑,然后伸手在我身上按着,嘴里嘀咕了几句,之后问我,“疼吗?”
  我恩恩点头,这当然疼。
  江离却戏谑一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水必湍之。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不懂得隐忍,你被打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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