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相师的成长

  小姑夫倒是个好人……”

  看到这一幕,叶天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俗话说久病无孝子,夫妻间能做到这样的,实在是很让人感动。

  看着身材消瘦的小姑姑,叶天心中有些酸涩,当下站起身说道:“刘叔,这件事我要和家里人商量下,等会给您答复行吗?”

  现在叶天兜里一共就几百块钱,即使加上银行的,也不够十五万的一个零头,这钱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头疼。

  “行,行,小叶,不急这一天两天的,要不……让你家大人来看看东西再谈吧……”

  听到叶天的话后,刘维安连连点头,本来他就觉得叶天虽然挺沉稳,但总归是个学生,别说十五万了,就是和他谈两万块钱的买卖,也是有点不大靠谱的。

  知道小姑没钱换肾,叶天比刘维安要着急多了,给于清雅使了个眼色,说道:“刘叔,不用那么久的,我们先出去打个电话……”

  “要不就在屋里打吧,外面挺冷的……”

  于清雅心里也很奇怪叶天的表现,当下笑着说道:“不用了,刘叔叔,屋里信号不好…………”

  “那好吧,我送你们出去……”刘维安也知道这是别人有些话,不方便让他听到,当下将叶天和于清雅送出了门。

  “叶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走到小四合院的院门后,于清雅终于忍不住了,以她的聪慧,从刚才叶天的表现中,多少也看出了点端倪。

  听到于清雅的话后,叶天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姑所住的屋门,小声说道:“清雅,你说的没错,这家的女主人叫叶冬梅,是我小姑……”
  第一百一十五章借钱

  “是你小姑?!”

  于清雅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话刚出口自己也意识到了,连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天,小声问道:“真的这么巧?你没认错吧?”

  要知道,即使在九五年这会,北京市也有上千万的人口,如果不知道姓名地址想要找个人,都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而叶天只不过在潘家园转悠了一圈,竟然将小姑一家给寻了出来,这种巧合发生的几率,真的是太低了。

  “没错,我刚才看了照片,上面有我父亲,肯定不会错的……”

  叶天摇了摇头,他当时听到小姑的名字时,反应和于清雅也差不多,不过在看到父亲的照片后,这一切的疑问都不存在了。

  “叶天,那……那你准备怎么办?给叶叔叔打电话吗?”

  听到叶天的话后,于清雅这才知道他刚才那些奇怪举动的缘由,当下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虽然他们已经读大学了,但是在于清雅的内心深处,仍然当自己是个孩子的,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找大人来做决定。

  “不行,这事儿暂时不能让我爸知道……”

  对于于清雅的建议,叶天一口给就否决了,这么多年以来,叶东平一直生活在对家人的愧疚之中,如果再知道小妹患了重病,叶天可以想象父亲所要承受的打击。

  按照叶天的想法,最好先将小姑姑的病给治好,然后再慢慢告诉父亲这些,中间可以留个缓冲的余地。

  “叶天,不告诉叶叔叔,那……那看病的钱怎么办?”

  从刚才和刘维安的对话中手清雅已经听出来了,叶天是想用买下这只玉镯的方法让小姑一家心安理得的拿这笔钱去看病。

  只是不告诉家里大人,貌似就连于清雅自己也拿不出十多万啊,于浩然和卫红军不同,对于子女的管教方式也不一样,于清雅每个月的零花钱并没有多少的。

  “这个,总是会有办法的……”

  叶天也有些烦躁,自己空有一身绝学本领,却是被钱给难住了,怪不得古代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说法呢。

  沉吟了一会之后,叶天说道:“这样吧,还是去找卫蓉蓉的父亲去周转一下吧,十多万对他来讲不是什么大数目……”
  经过车祸一事,现在的卫红军对叶天那绝对是敬若天人。

  经过叶天指点过大户室的风水之后,虽然有部分资金还是被套着,但卫红军的运气也好转了起来,连连摇号中标,从新股上却是大发了一笔。

  北京人是最喜欢侃大山的,尤其是生意人,最喜欢吹捧自己得意的事情加上卫红军出身市井,城府并不是很深,几个月下来,圈里的朋友都知道有位高人给他看过风水。

  这越是有钱人,越相信风水命理之说,卫红军不少朋友都托他找那位高人也给自个儿瞧瞧风水,不过都被叶天给拒绝了。

  一来叶天这段时间不是很缺钱,二来他也没想好日后自己是否要吃这碗饭,经过这些年的江湖历练,叶天深知江湖险恶,只要涉足进去,很多时候就会身不由已了。

  不过此时叶天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有人能出得起钱,即使是和人布阵斗法,叶天也会去的,毕竟小姑姑的病拖的一天就会加重一分的。

  “叶天,你……为什么找卫叔叔借钱啊?”

  听到叶天的话后,于清雅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垂下头低声说道:“我爸爸也有钱的,我能问他要出来……”

  在于清雅的心里,叶天是她的男朋友,有事情应该是先想到自己的,不过刚才叶天的第一反应却是要找卫蓉蓉的父亲,不禁让于清雅心里有点小纠结。妹纸不纠结了哈,有事找启航的死神锅锅啊。

  “小丫头,想什么呢?”

  看到于清雅的神情后,叶天不由笑了起来,用手搂了搂于清雅单薄的身子,说道:“清雅,我知道于叔叔有钱,不过十多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如果你说了实话,于叔叔肯定会告诉我爸的,那和我自己告诉老爸又有什么区别了?”

  听到叶天的话后,于清雅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那就不告诉他实话呗,我……我就说自己想买个镯子……”

  “呵呵,撒谎会长大鼻子的啊……”

  叶天笑着刮了下于清雅的鼻子,开口说道:“我可不想自己的女朋友变成爱撒谎的人,行了,清雅,这事儿我决定了,把手机给我吧……”

  “你才长大鼻子呢……”

  于清雅知道叶天从小主意就很正,基本上决定了的事情,谁都很难改变,当下只能乖乖的把手机掏了出来。
  “小于啊,你不是和蓉蓉她们去潘家园了吗?打电话给卫叔什么事?”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接通了,卫红军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咳咳,卫叔,我是叶天…………”

  叶天咳嗽了两声,没等卫红军开口说话,开门见山的说道:“卫叔,我遇到点事,需要点钱周转,您看手头方不方便啊?”

  “要多少钱?”卫红军也很干脆,直接问起数目来,甚至连叶天借钱的用途都没多问一句。

  “二十万差不多够了,卫叔,方便吗?”

  反正既然开口了,这个人情就算是欠下了,借十五万和二十万没什么区别,万一小姑那边钱不够,总不能再张第二次嘴吧?

  “二十万?呵呵,叶天,我手头还真是有,而且还是现金,对了,二十万够不够啊?”

  听到叶天的话后,电话一端的卫红军大声笑了起来,他之前的奥迪车被撞的连返修的机会都没了,加上车祸后遗症,这几个月他都没怎么开车。

  不过没车确实也不方便,卫红军这几天正琢磨着想再买辆车,他这一代人对银行卡什么的不大会用,还是喜欢现金,于是昨儿刚从银行里提出了五十万来。

  “卫叔,够了,够了……”

  听到卫红军的话后,叶天不禁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卫叔,我这走不开,您好人做到底,能把钱帮我给送来吗?”

  嘴上说着话,叶天的脸上也感觉有些发烧,自己当晚辈的张嘴向长辈借钱,还要别人上赶着送来,用北京话说就是,这事儿做的忒不懂事了。

  “成,今儿股市不开盘,我正闲的慌呢,你说个地,我这就过去……”

  卫红军一口答应了下来,经过叶天给他指点风水后,这几个月少说也赚了七八百万,叶天别说是借了,就是张嘴要,卫红军都不会说一句二话的。

  “卫叔,我在景山公园……”

  告诉了卫红军这里的地址后,叶天挂断了电话,说道:“清雅,走吧,咱们去外面等下卫叔,这巷子可是不大好找……”
  “爸爸,妈妈,那哥哥姐姐走了……”

  叶天在院子门口打电话的时候,刘蓝蓝一直将门帘掀开条缝在看着,她年龄也不算小了,知道刚才那哥哥姐姐如果买下手镯的话,妈妈的病就有救了。

  “行了,走就走吧……”

  看着老伴一脸失望的样子,叶冬梅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老刘,刚才那两个都是孩子,哪能有十多万块钱啊,你也别太急了,大姐和二姐那边也在想办法的……”

  “唉,冬梅,都是我没用啊!”刘维安长叹了一声捂着脸蹲在了地上,泪水从这一米八的汉子指缝里流了出来。

  “是我拖累你们了,老刘,我饿了,去把那水饺热热吧…………”

  看着丈夫的样子,叶冬梅不禁想起了已经二十多年没见的哥哥,如果那个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在的话,肯定也会像丈夫一样不辞辛苦的去帮自己筹钱吧?

  “好,好,刚才热了你不吃,我这就去热……”听到妻子的话后,刘维安连忙抹了把眼泪,端着水饺掀开门帘去这小四合院公用的厨房了。

  “卫叔,就是这里,路滑,您慢点……”

  正在叶冬梅一家在屋里吃着水饺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又传来叶天清脆的声音,“刘叔,叶婶,我回来了……”

  “是……是,小叶,是小叶,咳咳,咳咳咳……”

  夹着个饺子正往下咽的刘维安听到叶天的话后,猛的站了起来,却不防被饺子给卡住了喉咙,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刘叔,您这是怎么了?”

  叶天刚掀开门帘,就看到刘维安一脸涨红的在那咳嗽不已,看了一眼桌上的水饺后,连忙上前拍了怕他的背部,笑着说道:“这吃饺子也能被卡住啊?”

  “小叶,没事儿,没事的……”

  喝了口水顺了一下之后,刘维安看向跟在叶天身后的卫红军,问道:“小叶,这……这是你家里长辈吧?”

  叶天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刘叔,这是我卫叔叔,是我的长辈,不过东西是我向您买的,和刘叔没关系……”
  “嘿嘿,卫叔,这样的镯子一般能卖多少钱啊?”叶天把卫红军放回去的手镯拿到手里把玩了起来。

  “这个……好像不是很贵吧?”

  卫红军闻言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之后道:“大兴的贺老四去年拿了个差不多的手镯显摆过,我记得好像是三万多块钱买的吧?”说到这里,卫红军回过神来了,面sè古怪的指着叶天手上的镯子,说道:“我说叶天你不会从我这拿20万,就是为了买这一只镯子吧?”卫红军虽然不是混古玩行的,但是这两年各种拍卖会和古玩黑市也参加了不少。

  在这些场合里,有不少古代玉器,但最贵的不过两三万块钱,超过五万的都极少像叶天手中的这个,虽说不常见,但也不至于值二十万啊?

  “刘老弟做生意想赚钱这点没错,不过叶天还是个学生咱们不能往死了忽悠他吧?”

  想到这里,卫红军看向刘维安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原本刘维安那憨厚的相貌,在他眼里也变成了老鼻巨猾。

  “这我,不是我开的价啊,而而且小叶说的也是十五万,不是二十万啊……”

  被卫红军这么一挤兑,刘维安憋的是满脸通红,他除了最初开出了一个两万块钱的价之后,后面都是叶天自说自话的呀。

  “叶天?怎么回事?”卫红军诧异的看向了叶天。

  “卫叔,您是看走眼了……”

  叶天笑着将手镯置入到了灯光下,指着那流光溢彩红的yòu人的镯子说道:“卫叔,您看这火彩,没有一丝人为或者沁sè的痕迹,这是天然的血玉手镯!

  历史上仅有的相关著录,就是文成公主拥有过一个,此后在民国曾经出现过一次,被人用十根小黄鱼买走了,您说这样的东西,值不值二十万呢?”“天然的血玉手镯?”听到叶天的话后,卫红军吓了一跳,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一段典故,也不知道这种镯子的价格,不过叶天口中“十根小黄鱼”的话,他听得懂啊。

  在卫红军的朋友里面,也有人收藏民国的“小黄鱼”金条的,他曾经见到过,一根金条是300克,而在民国的时候,两根“小黄鱼”就能在四九城买下一套四合院来。

  即使放到今天,一克黄金差不多六七十块钱,一根金条也能值两万人民币了,十根就是二十多万人民币,如果这样论起来,叶天开出的二十万的价格,还真不贵。

  “叶天,这东西让给卫叔怎么样?”

  对于叶天的眼光,卫红军是深信不疑的,想到去年贺老四拿着副血沁镯子显摆的事情,不由打起了这只手镯的主意。
  “别啊,卫叔……”

  没等卫红军把话说完,就被叶天给打断掉了“卫叔,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啊,这钱算是我借的,一年之内连本带利的还清,至于东西嘛,您就别惦记了,我买了要送给清雅的……”“送给我的?”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于清雅,在听到叶天的话后,不由吃惊喊出声来。

  “当然,不给你给谁啊?我和老爸戴?”叶天笑着用手mō了下于清雅的头发,他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将于清雅头发搞得乱糟糟的,然后喊她是电视《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

  “叶矢,这……这太贵重了,我材E要啊……”

  于清雅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比这更贵重的珠宝她也见识过,只是出于于浩然从小对她不占别人便宜的教育,她有些抗拒这一类贵重的礼物,即便是叶天送的。

  “呵呵,我给你戴上,就当是长辈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叶天笑了笑,不由分说的拉过于清雅的小手,将手镯戴到了她的雪白的手腕上,左右打量了一下,说道:“白璧无瑕,血红如火,般配,真是太般配了……”

  原本还想拒绝的于清雅,在听到那句“见面礼”的话后,想到了面前的刘维安和叶冬梅正是叶天的小姑和姑父,脸上突然红了一下,也没有再抗拒,任由叶天给她戴上了。

  “这小子泡妞还真舍得huā本钱啊?,…

  叶天的举动让卫红军都看傻了眼,价值二十多万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了出去。

  和叶天的手笔相比,卫红军所认识的那些每个月huā几千块钱包小

  mì的大款朋友们,一个个简娄就和土鳖差不多了。

  “妈的,女儿要是能遇到个这样的男人,大学早恋我也认了

  ……”看着面前这一对小恋人,卫红军的思绪不由飘到宝贝闺女身上,虽然说情义无价,但往往金钱还是能衡量出一个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的。

  只是卫红军如果知道真有个叫徐振南的愣小子肯为他女儿huā上二十万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镯子戴到于清雅的手腕上,叶天就不准备再摘下来了,眼下要做的当然就是付钱了,将卫红军临来的那个黑皮箱放到桌子上打开后,叶天说道:“刘叔,这箱子里面是二十万,您点一下吧……”
  “小……小叶,咱……咱们不是说好的十五万吗?”看着面前一箱子的钱,刘维安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上面那句话?这要是被潘家园的同行知道,一准骂自个儿傻逼,十五万和二十万可是整整相差了五万块钱呢。

  “刘叔,我打电话回去问了下我爸,他说这物件升值的空间很大,说不定明年就能卖四十万呢,让我别亏着您,这不就多出来妾万

  ……”叶天随口找了个理由,好在此时刘维安的注意力都放在箱子里的钱上面,对于叶天的话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倒是卫红军奇怪的看了叶天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闻开古玩店的会嫌物件收的便宜?不过这是叶天的sī事,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将疑问憋在肚子里了。

  “小叶,没错,是……是二十万!”

  刘维安虽然人很实诚,但是在潘家园混迹了两年,对于一些坑méng拐骗的门道还是很清楚的,不管怎么说,钱一定要当面点清,这事儿可不能嫌麻烦,一扎一扎的在那里数了起来。

  足足点了半个多小时,刘维安才把箱子里的钱都点了一遍,然后将箱子给合了起来,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箱子的提手。

  “叶叔,咱们这是货款两清了啊……”叶天拍了拍手,说道:“您找两张纸笔,咱们写个买卖的字据,我也要给卫叔写张借条,今儿这事就算是完了”

  “这小子,以后不管混哪行,成就真是不可限量啊!”

  看到叶天这滴水不漏的做派,卫红军也是心里暗赞,换他在叶天这岁数的时候,整天就知道在溜冰场和人争风打架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叶冬兰

  “刘叔,咱们这就算是货款两清了啊……”

  拿着写好的几份字据,叶天和刘维安等人分别在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这玩意没有经过公证,并不一定具备法律效用,但是在民间来说,却是已经足够了,并且在有什么纠纷之后也能当做证据来使用。

  “清,清了……”

  想着妻子的病终于能得到救治了,刘维安心中激动,签字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名字写的歪歪扭扭的,眼睛始终盯在那装着钱的黑皮箱,没有一刻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得嘞,刘叔,叶婶,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啊……”

  叶天站起身来,想了一下说道:“刘叔,这么多钱放家里不合适,我觉得您还是和我们一起去趟银行给存起来……”

  虽然小四合院里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街坊四邻,但钱帛动人心,保不准就有那铤而走险的,万一这真被人偷了,叶天也没本事再去搞二十万给他们了。

  “对,对,要去银行……”

  听到叶天的话后,刘维安连连点头,一把拎起桌子的箱子,对妻子说道:“冬梅,我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你让蓝蓝去街口买点熟菜,晚我要和小叶还有卫大哥喝一杯……”

  从自己和妻子双双下岗,再到妻子得了这种病之后,刘维安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原本像是被迷雾笼罩的生活,现在终于透出一缕灿烂的阳光。

  “刘老弟,今儿就算了……”

  卫红军看了叶天一眼,发现他在向自己摇头之后,接着说道:“弟妹的病要紧,你们晚还是商量一下,不行明儿就让弟妹去住院,等病好了咱们再喝也不迟啊……”

  “这……这,好,改天一定要请卫大哥喝一顿……”

  要说卫红军就是场面人,这一番话说出来让人听着心里都暖和,刘维安也说不出什么了,只能一脸感动的连连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叶天看了一眼病恹恹的小姑,开口说道:“叶婶,手有钱了,别怕花钱,把病治好了比什么都强……”

  “小叶,婶知道,等婶病好了,亲自给你们烧菜吃,一定都要来啊……”

  叶冬梅点了点头,她在病床卧了两年,对于身体康复后的生活,也是很向往的,当下强撑着身体,要送叶天等人出院子。

  “叶婶,披大衣再出来啊……”

  叶天倒是也没推辞,他知道这是小姑在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

  “大姐,你怎么来了?”

  刚送叶天等人到院门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个装了两条活鱼的塑料袋跨进了院子,叶冬梅一看之下,连忙迎了去。
  “冬梅,这大冷的天,你出来干嘛啊?”

  那老太太见到叶冬梅站在院子里,一把抓住了叶冬梅的手,嗔怒的说道:“看你这手冰凉冰凉的,快点进屋!”

  老太太叫叶冬兰,是叶家的长女,比二妹大了五岁,比叶东平和叶冬梅都要大十多岁,可以说这最小的弟弟妹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眼下看到小妹妹病怏怏的样子,自然是心疼不已。

  “大姐,没事,今儿高兴,冬梅就出来下……”

  刘维安也前打了个招呼,想着不久后妻子就能进行换肾手术,刘维安脸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老太太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两口子,眼睛又在叶天等人身打量了一下,奇怪的问道:“维安啊,今儿是怎么了?都这么高兴?”

  刘维安不想让叶天等人多等,当下说道:“大姐,是遇到喜事啦,冬梅,你先陪大姐去屋里,我回头存了钱就回来……”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冬梅,进屋你和我说说……”

  老太太摇了摇头,狐疑的看了眼叶天于清雅和卫红军这对组合后,和妹妹进了内屋。

  “刘叔,走……”

  看着慈眉善目的大姑,叶天心里是百味交集,如果不是当年父亲错过太甚,恐怕大姑也不忍心将他拒之门外?

  “蓝蓝,把鱼放厨房盆里去,晚大姨给你们煮鱼汤喝……”

  进屋之后,叶冬兰就把手里拎着的鱼递给了蓝蓝,然后拉着妹妹坐了下来,埋怨道:“冬梅,这大冷的天你也不注意点,什么人值得让你往外送啊……”

  老太太做了二三十年的街道主任,整天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养成了一副大嗓门直性子,虽然已经六十了,但腿脚麻利身体健康,还是个急性子人。

  “大姐……”

  叶冬梅张了张嘴,正想解释的时候,却又听到叶冬兰念叨了起来,“我说冬梅,你这病不能再拖了,要马换肾,昨儿我去你二姐家了,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准备把爸的老宅子给卖掉,卖的钱给你换肾用……”

  “老宅子?”

  叶冬梅闻言一愣,继而摇起了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那是爸留给小哥的,虽然小哥做的不对,但房子还是小哥的,咱们谁都不能动!”
  “不要提他,我没这个弟弟,你也没这个小哥……”听见妹妹提起叶东平,老太太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本身是个急脾气,当时由于气愤打了弟弟几个耳朵,后来在气头也没搭理叶东平的回信,想好好教训下这个不听话的弟弟。

  其实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只要叶东平再向家里认个错,当大姐的也就原谅他了。

  但是谁知道叶东平到后来干脆就是失去了联系,让老太太更是失望之极,平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提到叶东平,这也算是爱之愈深、恨之愈切了。

  不过老太太却是不知道,就在她离开没一年,叶东平的婚姻也遭遇了很大的问题,叶天的母亲在那一年也离开了他,这让叶东平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当时的叶东平算是众叛亲离,整个人都钻了牛角尖,认为家里再也不会原谅他,就想着自己带着儿子在小山村终老一生算了,所以也就没再去祈求大姐的谅解,十多年下来,误会却是越来越深。

  “不行,反正小哥的房子不能动,那也是爸留下来的唯一的个念想,谁也不能卖……”

  别看叶冬梅病恹恹的显得很是柔弱,但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即使面对大姐也是一步不让,情急之下连已经筹到看病的钱的事情都忘记说了。

  “妈,你们吵什么啊?”

  从厨房里回来的蓝蓝听到两人吵架的原因后,弱弱的说道:“大姨,妈,咱……咱们不是有钱了吗?”

  “有钱了?怎么回事?”

  “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姐妹俩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个是一脸的不解,一个是哭笑不得,早把这事说了,至于还扯那房子和小哥吗?

  “冬梅,怎么回事?”老太太看向妹妹。

  “大姐,维安他做古玩生意的事情您知道?”

  看到大姐点头后,叶冬梅接着说道:“您进院看到的那几个人,就是来买我那只镯子的,一共卖了二十万呢,维安刚才就是去银行存钱了……”
  “你……你那镯子,卖……卖了二……二十万?”

  老太太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是对于这么一个数字,还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她现在一个月的退休工资不过七八百块钱,要多少年才能存够20万啊?

  “冬梅,我说……你们不会是遇到骗子了?这世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啊?那镯子我也见过,怎么就值20万了呢?”

  叶冬兰在做街道主任的时候,没少遇到一些街坊四邻被骗的事情,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当她听完妹妹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被骗了。

  “姐,您看,这是那小伙子写的字据,买卖的凭证……”

  叶冬梅将叶天刚才写的条子拿出来交给了大姐,接着说道:“再说了,那钱是维安一张张数过来的,又不是假囘钱,他们能骗我们什么啊?”

  “你们懂什么啊,现在骗子聪明着呢……”

  老太太说着说着话,突然一拍大囘腿,“坏了,维安跟他们出去,不会被抢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大姐,您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要去哪啊?”

  正当老太太刚掀起门帘要往外走的时候,刘维安进了院门,在这片四合院门口就有个工商银行,如果不是顺路又买了点熟菜,他回来的还要快一些。

  “维安,你没事?钱呢?钱被他们给抢走了?”老太太还沉迷在自己的幻想当中,围着刘维安找起他刚才拎着的箱子来。

  “这什么跟什么啊?大姐,我把钱存起来了,您看,这是存折……”

  刘维安愣了一下,继而反应了过来,那装钱的箱子是卫红军的,当时一起去存的钱,存完之后就将箱子还给别人了。

  “这……还真是存了……”

  回到屋里后,老太太看着那面一连串的数字,脸怀疑的神色也渐渐退去了。

  “没想到啊,这叶天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家里大人的主?”刘维安此时也疑似在梦中一般,今儿发生的这些事情有些过于离奇了。

  “叫什么?”

  正低着头在看存折的老太太,听到刘维安的话后猛的抬起了头,“等等,维安,你再说一遍,刚才出去的那孩子叫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相认

  “是……是叫叶天,大姐,怎么了?”刘维安迹沉浸在给妻子筹到救命钱的欣喜当中,并没有怎么注意叶冬兰的脸sè。

  不过叶冬梅却发现大姐的表现有点反常,不禁奇怪的问道:“大姐,你……………,你认识那孩子吗?”

  “叶天?!”

  叶冬兰苦笑了一声,说道:“冬梅,你,你小哥的儿子,名字也是叫叶天!”

  刚才在看那字据上名字的时候,叶冬兰还没怎么留意,不过从刘维安口中听到叶天的名字,她顿时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虽然对弟弟的行径很是愤怒,当年叶冬兰找到弟弟后,当着叶天母亲的面,毫不留情的打了他几个耳朵,但是对于那个看着老爸挨打却笑得很开心的孩子,叶冬兰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由此她也记住了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的姓名,叶天!

  只是事橡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如果不是刚才和妹妹谈起叶东平的话,恐怕叶冬兰还不一定能记起来。

  其实叶冬梅当年也听大姐提起过叶天的名字,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姐,这这怎么可能啊?”叶冬梅病sè的脸上,显出一丝红晕,显然心情有些jīdàng。

  “是啊,大姐,我虽然没见过小哥,不过看到过他的照片,刚才那个叫叶天的孩子,和小哥长得也不像啊……”

  听到妻子的话后,刘维安也点了点头,还特意跑到那张带有叶东平照片的相册下分辨了好一会。

  想到叶天母亲那清秀而又略显倔强的脸庞,叶冬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不像那混账东西,不过,却是很像他妈妈”

  “那那他真是小哥的儿子?”联想到叶天来到家里种种古怪的举动,叶冬梅再也忍不住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冬梅,你干什么去啊?”刘维安一把拉住了妻子。

  “我我要去找那孩子,他是小哥的儿子啊,是我们的侄子!”
  “那可不行”徐振南一把拉住叶天,小声说道:“我今儿拉蓉蓉的小手了,她……她没生气啊!”

  俗话说谈恋爱就是从拉手亲嘴到进行体液接触这么一个过程,徐振南已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现在正对美好未来充满信心呢。

  “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啊,老大,您几个去吃吧,我得思考点事情…”叶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翻身躺倒了chuáng上。

  “哎,这小子怎么了?”徐振南碰了碰傲海明。

  傲海明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呢,回来就神神叨叨的,他不去咱们去,二哥,别看书了,吃大产去……”

  “叶天,真不去?”徐振南出门的时候又问了一句,不过看到叶天从被子里伸出的手,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贴1班叶天,有人找!”徐振南等人离开还没有十分钟,楼下宿舍管理员的嗓门就响了起来。

  “刘叔?!”叶天从chuáng上爬起来往窗外看去,借着地上积雪的反光,清楚的看到了来人的相貌。

  “刘叔,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啊?出什么事了吗?”叶天连忙套上鞋子,一溜烟的跑到楼下。

  刘维安用手搓了搓冻的通红的脸,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叶,你…你告诉刘叔,你爸爸,是不是叫叶东平?”

  “刘刘叔,这这个”叶天没想到小姑夫竟然知道了这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还叫刘叔?!”

  看到叶天的表情后,刘维安这老实人不用问也明白了,憨厚的脸上顿时lù出了笑意“叶天,你是个好孩子,长辈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走,家去,大姐也在,她说了,已经不怪你父亲了”

  “姑……姑父……”

  叶天很艰难的喊出了这个陌生的称呼,这种被亲人呵护的感觉,既陌生又让叶天的鼻子有些发酸。!。
  叶冬兰的老伴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她的一个女儿嫁到济南,算是一个人在北京,不过经常义务去街道办帮忙,倒是活得挺充实的。

  叶天的二姑叫做叶冬竹,夫妻两个都是西城中学的老师,现在还没有退休,有一个儿子已经结婚了,生了个男孩刚刚会跑,一家子也都来了。

  说老实话,这种场合虽然让叶天感到很温馨,但也有点不习惯,他从小一个人呆惯了的,现在一屋子人围着他问东问西,逃跑的心思都快生出来了。

  “叶天,别忙活了,进来吃饭吧……”

  门帘掀起,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汉子冲着叶天招呼了一声,他叫陆琛,是叶天的大表哥,法医专业毕业的,现在市局相关部门工作,算是个很体面的工作。

  “表哥,来了,蓝蓝,吃饭去“……

  叶天点了点头,带着蓝蓝进到了屋里,里面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四个凉菜两荤两素,另外还有八个热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陆深拿了瓶白酒,挨个给自己老爸和刘维安倒上之后,看向叶天问道:“小天,喝点酒?”

  “喝点……”

  叶天点了点头,他从小没少和老爸喝酒,对于二锅头的味道早就深入骨髓了,一两斤就根本不在话下。

  喝了酒桌上的气氛自然就热闹了起来,别看刘维安人老实,酒量可真不错,喝到最后陆探爷俩都扛不住了,还是叶天给打的圆场。

  吃过饭后,让叶天感到惊愕的是,陆琛爷俩还有刘维安,居然老老实实的收拾起桌子来,这在北京普通家庭可是不常见的,老爷们收拾家务,说出去倍丢份儿。

  回头看看三个姑姑,却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叶天不由苦笑不已,怪不得老爸做起家务来那么利索呢?敢情有这么几位姐姐,想不勤快都不成。

  “叶天,来,姑姑和你说说话……”

  男人们去收拾家务了,叶天的二姑让陆琛的妻子云曦带着孩子和蓝蓝去外面玩,于清雅见到这架势,也跟着出去了。

  “姑,什么事儿啊?”

  叶天跟到内屋,看到大姑小姑
  都坐在床上,连忙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了,开口说道:“小姑,不会又说钱的事情吧,我都说了,那钱不用你们管的……”

  在得知叶天的钱是从于清雅处借来的之后,他这几个姑姑就添了心思,除了叶冬梅是实在没办法之外,大姐和二姐这段时间都在想办法张罗钱呢。

  听到叶天的话后,叶冬兰摇了摇头,说道:“小天,这可不行,等年前差不多就能凑够20万了,到时候你还给人家,咱们老叶家不能沾这便宜……”

  “沾什么便宜啦?大姑,那镯子可还在她手镯上戴着呢,再说了,是我送的,您几位就别操这心了,还是想想小姑过完年做手术的事情吧……”叶天摇了摇头,三两句话岔开了话题。

  在叶冬梅拿到那二十万之后,刘维安第二天就联系了医院,经过一番协商和沟通,和叶冬梅肾源相匹配的那个人,同意了在春节后进行肾移植的手术。

  而在这段时间内,叶冬梅所要做的就是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争取在移植手术完成后能减少排斥反应,顺利的与其融合。

  看到叶天一副大人口吻的样子,叶冬梅几人都笑了起来,叶冬兰开口说道:“小天,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钱的问题就不用说了,天姑和你说点别的事吧”

  “别的事?大姑,您说……”叶天坐正了身体。

  “小天,我不知道东平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这次提到弟弟,叶冬兰难得的没有发火,她已经从叶天口中知道叶东平这些年来都是孑身一人过来的,对弟弟的怨恨基本上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我母亲的事?爸从来没有提过,大姑,您知道些什么吗?”叶天的口气虽然很平稳,但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渴望。

  听到叶天的话后,姐妹三个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叶天的大姑开口说道:“小天,你也不小了,这事不应谈瞒着你,东平不说,姑姑来告诉你吧……

  你的祖爷爷,曾经是北洋政府的一位高官,后来民国成立后,在北京也担任过公职,当时叶家可谓是风光一时……”

  叶冬兰这一番话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而所讲诉的事情,也颇为曲折离奇,直到老太太讲完后,叶天还没回过神来。

  原来这姐妹三个口中的老叶家,也并非是无名之辈,在中垩国近代史上,也曾经留下了不可抹杀掉的痕迹,尤其是叶天的曾爷爷,在当年的袁大总统手下也是一号人物。

  而叶天母亲有一位叔爷,也就是宋浩天的亲叔叔,在民国之前则是跟随孙先生的,在袁大总统称帝的时候,被北洋给抓了起来。
  宋家当时在京城那也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自家的嫡系子孙被抓,立马是托人花钱找关系,这一找,就找到了叶天曾爷爷的头上,送上了大批的财物。

  当时叶天的曾爷爷一口答应了下来,准备斡旋这件事情,谁知道当时那位大总统一纸急令,把他给调往河南,等再回到四九城的时候,宋浩天的叔叔却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收钱不办事,这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可是常有的事情,叶家的老爷子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宋家也非小门小户,虽然没有立刻去找叶家说理,但这仇……,却算是结下了。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到建国解放后,宋家却是因为曾经在战争时期给予过执政党帮助的原因,躲过了五十年代初期的几次运垩动。

  但是叶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老爷子在北洋政府和民国政府任职的经历,成了叶家的一大污点,加上宋家的推波助澜,老爷子在七八十岁高龄的时候,竟然被关进了监狱,还没等最终的结果出来,几个月后就郁郁而终了。

  如此一来,宋叶两家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只是宋家当年做的是工业,即使在那困难的时期,仍然可以开枝散叶发展壮大。

  而叶家则不然,几十年都靠着老爷子撑着,老爷子一去,整个家族就分崩离析,叶天的爷爷最终也只能进工厂做了个工人,当年显赫一时的家族,算是彻底败落了。

  不过叶家虽然破败了,但是两家的恩怨,却谁也没有忘记,这也是当年叶东平和叶天母亲结合后,同时受到两家责难的主要原因。
  第一百二十章交流会

  叶东平是解放后才出生的,对于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直观的认识,总认为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和他们年轻人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叶东平的父亲和大姐二姐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对于当年落井下石的宋家,可谓是仇恨之极,当然要竭力阻止他们的婚事了。

  与叶家的做法一样,宋家也是不愿意让女儿嫁给叶家的人,这才有了叶天母亲迫于家族压力远赴重洋的事情,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究竟孰是孰非,却也难有一个定论。

  “大姑,这……这事和我爸,还……还有我妈妈确实没什么关系啊……”听完大姑的讲诉之后,叶天也不禁愣了好一会,他没想到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居然掺杂了那么多的上辈人的恩怨情仇。

  不过叶天和文亲的观点倒是一样的,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确不应该将祖上的事情牵扯到年轻人的身上,他们本身又没有做错什么。

  “小天,当时大家都是在气头上,这么多年下来,大姑也想通了,那会或许是我们和你爷爷做的不对,让你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听到叶天的话后,老太太想到叶天这十多年来都是和弟剃日依为命过来的,说着说着话,眼泪却是掉了下来。

  见到大姑伤心,叶天连忙递了张纸巾过去,开口说道:“大姑,我可没怪您,这事儿也没谁对谁错”过去了就完了,等我回家之后,就让老爸来北京……”

  “你这孩子,干嘛非要回去啊?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对于叶天一直坚拷要在江南过春节的事情,叶冬梅姐妹三个都很不理解,在她们的心里,北京应该才是叶天父子的家啊。

  听到大姑的话后,叶天有点头疼,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大姑,这事儿,是这样的”我爸最近做生意赔了不少钱,他要知道小姑的事橡,肯定会把铺子给盘出去的……,………

  所以我就先问清雅借一点,等我爸周转过来了,再把钱还给清雅,姑姑,您几位可别把这事给揭穿了啊,要不然我非得挨揍不可……………”叶天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叶东平资金周转有点困难是真事,但距离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张罗一下也能凑出个几十万来。

  不过叶东平要是知道叶天先拿出了二十万,还是打着于清雅的名头借的钱,肯定会去问于浩然的,如此一来,他之前的谎话就要穿帮了。

  叶天也是有些后悔,这谎话一说出来,就要找无数的理由去圆谎,一来二去的就将自己给套进去了。

  叶天坚持回江南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是陪着师父一起过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对老道的感情可不下于父亲的。

  听到叶天的话后”叶冬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知道为大人操心了,好,姑姑们不告诉你爸,不过这钱过完年我们几个凑一下,还是还给小于吧……”听叶天那话的意思,叶东平现在过的也不大顺当,姐妹几个也就顺着叶天的意思了,他们也不想让叶东平给小妹的事橡担心。

  “大姑,这事真的不用急,那镯子确实值二十万,您就当是清雅买下来不就得宾”

  叶天闻言摇了摇头,他瞒着老爸奔做这事儿,就是想为小姑减轻些负担,这老几位总是想着还钱,他那谎话不都白说了嘛。

  “那不一样,1小雅以后要成了你的媳fù,那镯子可就是姑姑们送的了,怎么能让她huā钱买呢?”叶冬兰对侄子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她小

  时候也是叶家大小姐的身份,对这些事情比较看重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姑姑知道你的心意……”

  叶冬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岔开这个话题后看向大姐,问道:“对了,大姐,1小哥要是回来,咱咱们那老宅子,是不是?”当年叶家最小的妹妹嫁出去之后,叶家老宅就没人住了,叶冬兰一来怕老宅荒废了,二来也怕被某些部门归为国有,就将其租给了自己所在的接待办,这一租就是十多年。

  四合院的租金还是起了大作用的,要不然光凭刘维安摆摊每个月赚的那点辛苦钱,还真不够叶冬梅看病用的。

  不过既然想让叶东平父子俩在北京安家,那四合院就很有必要收回来了,总不能放着老宅不住,让这爷俩去外面租房子住吧?

  听到妹妹提起这事,老太太爽快的说道:“老宅子的事情好办,我过几天就给小马去说,正好城区办公楼也建好了,距离那里也不远,到时候搬过去就成了……”虽然官当的不大,只是街道办的主任,但叶冬兰在那里还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如是挨个人的话,想轻轻松松的把房子收回来,这事情还真不好办。

  谈好家里的事情后,叶冬兰看向叶天,说道:“小天,回去的火车票好买吗?大姑找人给你和小于买两张吧?”叶天的学校是8号放假,正好赶上今年春运,虽说大学生购票有一定的渠道,但想买卧铺恐怕就那么容易了。

  “大姑,不用,票的事已经办好了……”叶天摇了摇头,他昨儿给北京警务段的杨凯均杨警长打了电话,那位一听是叶天,当时在电话里就拍了xiōng脯,直接给留了一个软卧。

  “哥哥,哥哥,出来堆雪人吧……”屋里人正说着话,刘蓝蓝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自从母亲生病之后,家里的气氛一直都很压抑,今儿可是把她高兴坏了。

  “好,姑,我陪蓝蓝去玩了……”

  看着蓝蓝满身的雪huā,叶天不禁笑了起来,在江南是很难见到这么大的雪的,一时玩xìng大发,拿着个铲子就跑了出去。

  雪是现成的,叶天在院子里将积雪都铲在了一起,加上一些小孩子的帮忙,很快就堆起了个高高的雪人。

  有人从家里拿了碎碳和胡萝卜,给雪人做了眼睛和鼻子,看着妹妹和于清雅满头雪huā围着雪人蹦蹦跳跳的,叶天刚才听到家族那些事有些压抑的心情,莫名的好转了起来。

  “1小雅,你的电话响了……”

  正在玩的开心的时候,叶天的二姑拎着于清雅的包在门口喊了起来。
  “谢谢姑姑……”

  于清雅很有礼貌的接过包,将手机拿了出来,这玩意在现在可是稀罕物,就是院子里别家住户的大人们,眼神也是不住的往于清雅那里瞄去。

  “叶天,找你的”于清雅接了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将手机递给了叶天“是卫叔叔找你的……”

  叶天接过电话,笑呵呵的说道:“卫叔,元旦快乐啊!”

  “呵呵,1小叶,我就知道你和小于在一起,怎么着,没打扰你们小

  两口吧?”

  虽然不同意女儿早恋,但卫红军对叶天和于清雅这一对却是非常看好,时不时的会和叶天开上一句玩笑,其中无不有拉进二人关系的意思在里面。

  “没事,卫叔,在在我姑姑家呢,呃,就是上次您来的那地,………”叶天知道卫红军是个tǐng爽快的人,故此这事儿也没想瞒着他,在电话里稍稍解释了一番。

  “我就说小叶你肯定是北京人,这下好了,哈哈,淘弄物件居然淘弄到亲戚家了”听完叶天的话后,卫红军也笑了起来,这事儿传出去倒是一段佳话。

  “卫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客套了几句之后,叶天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可不信卫红军这会打电话来,就是找自己聊矢的。

  之前借钱的事情,叶天算是欠了卫红军个大人情,如果对方不是提出什么很难做的事情,叶天还是会答应下来的。

  “1小叶,还真有点多……………”

  卫红军的声音在电话一端顿了下,接着说道:“是这样,小叶,后天有个古玩交流的场合,卫叔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古玩交流?”

  叶天闻言愣一下,开口说道:“卫叔,除了近代一些大家的字画,我还能辨认一二之外,其余的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咳咳,1小叶,你再不懂也比卫叔懂的多啊,这几年卫叔可是被人给坑的不轻,你就过来给我掌掌眼吧……”听到叶天的话后,卫红军苦笑了一声,在见识了叶天的那枚大齐通宝后,他找人将自己家里所收藏的古董给全部鉴定了一番。

  这一鉴定不要紧,差点没让卫老板气出心脏病来,这两年huā费了数百万购得的古董,居然真品加起来的价值还不到三十万,此事一传出去,顿时成了四九城这圈子里的一个笑话。

  而这一次四九城的古玩交流,是由国外一家正准备进入〖中〗国的著名拍卖行组织的,受到邀请的人不仅是古玩圈的,还涉及了很多行业,几乎都是北京有头有脸的人物。
  第一百二十一章展厅

  在卫老板想来,能随身带着枚“大齐通宝……的叶天,绝对是家学渊源,请得他和自己一起去的话,肯定能减少自己打眼购得质品的几率。

  “叶叔,我对古董真的不是很懂啊,这事儿您找我,不大靠谱呀……………”

  叶天这可不是在自谦,他除了对近代几位著名的书画家的作品比较了解之外,对于什么瓷器青铜器,不说一窍不通,但也是所知不多的。

  卫红军找到他如果是帮人看风水算命这些事情,叶天自问还能帮上忙,但是找他掌眼鉴定古玩,无异于是问道于盲。

  叶天推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红军给打断掉了“叶天,你就别谦虚了,叶叔这不是找不到人了吗,事儿就这么说了,后儿我去接你,唉,你也该配个手机的……”卫老板也真是没撤了,经过前段时间对家中藏品的鉴定,他对于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极度的不自信,而相熟的专家被别人请走了,找到叶天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一学生,我用得着手机吗?”

  听到卫红军的话后,叶天正想继续推辞的时候,却听到电话一端传来“嘟嘟”的声音,却是卫红军将电话给挂断了。

  “小天,怎么了,谁来的电话啊?”

  从厨房里忙活完刚出来的刘维安,见到叶天苦着脸站在那儿,顺口问了一句。

  “是卫老板打来的……”叶天随口答道,不过抬头看见小姑夫,眼睛不由亮了一下,把手机还给于清雅后,拉着刘维安问道:“姑父,您对古玩懂的多不多啊?

  一般的质品能看出来不?”

  和刘维安本来就是在古玩市场认识的,而且叶天也知道,厮混在这些地方的人,眼光都毒的很,未必就比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们差多少。

  刘维安还没回话,和他一起过来的二姑夫就抢着说道:“叶天啊,你这可算是问对了人,别看你小姑夫玩古董的时间不长,那水平可比我这玩的十多年的高的多了……”
  “哦?小姑夫,那您要帮我个忙了……”

  叶天知道,陆鸿逸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从小耳熏目染,加上从事的又是教师的职业,对于收藏也很痴mí,能让他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刘维安是有几分真本领的。

  刘维安知道自己那未见过面的大哥是开古玩店的,当下说道:“小

  天,什么事你说,是想买几件古董给你爸带去吗?明儿姑父带你去潘家园转转,我知道有几个人手上有点好物件的……”

  这买古玩,并不一定是非要huā大价钱才能买到好东西,只要有门路,也是能淘到一些好物件的,像刘维安就知道一些人的手上有些明器无法出手,用极低的价格就能买到。

  所谓明器,指的是古代人们下葬时带入地下的随葬器物,也可以称作冥器,这些东西大多来路都不正,不过民不举官不究,在这年头,买卖明器的风险并不是很大。

  “小姑父,不是这事,是卫叔叔想参加个什么关于古玩的交易会,我想请您去给看看”叶天苦笑了一下,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行,小姑夫跟你去…”一听是这么回事,刘维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刘维安虽然学历不高,但做事情有一股子钻劲,以前在工厂的时候就是技术骨干,下岗之后倒卖古玩,对这些物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敢说有多高明,但一般的造假器皿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只不过刘维安为人过于厚道,学不来宰人那一套,就像是叶天买的那几件祭祀玉器,放到别人手上最少八百块钱一个,而他只卖一百,可见其为人了。

  但凡玩古董的人,都想多见识一些好物件,只是刘维安层次太低,接触不到那些拍卖会之类的场合,现在听到叶天说有这么个机会,当然想去见识一番了。

  第三天一早,卫红军在接到叶天之后,又把车子开到了刘维安所住的四合院,这才往交易会的场所赶去。

  “刘老弟,今儿可就全指望您啦”一边开着车,卫红军一边和刘维安说着话,这车是他新买的一辆,刚开了不到一个月。

  刘维安是老实人,听到卫红军的话后连连摆手“卫大哥,您千万别那么说,我懂的也不多,到时候走了眼,您可别怪我啊”

  “呵呵,总比我这不懂装懂的好……”

  卫红军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他们这圈子里,只要不是玩古董发家的,基本上水平都差不多,属于那种看什么东西都像是真的,几句话一忽悠就掏钱的主。
  卫红军将车子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后,带着叶天二人进入了酒店,能看的出来,这次的组办方着实下了番功夫,在酒店各处都能看到此次活动相关的广告。

  直接上到三楼大型展厅后,卫红军拿出了一张请帖,这样的活动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能接到请帖的人,在四九城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像刘维安虽然也算是圈里人,但远远达不到这种层次。

  “卫大哥,这这些都是拿出来卖的吗?”

  刚一进入到展厅,刘维安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在展厅的许多地方,都设有玻璃展柜,里面放着数量不等的古玩艺术品,从字画玉器到青铜瓷器无一不有。

  “对,在活动快结束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要拿出来拍卖,老弟,到时候就靠你帮着掌眼了,我是信不过那些洋鬼子,说不定就是拿假东西糊弄人呢……”

  卫红军颇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缰绳的味道,和以前看什么都像真的恰恰相反,现在瞅着什么物件都感觉是假的。

  其实这倒是卫红军多想了,从〖中〗国进入市场经济以来,国民消费能力暴涨,而庞大的艺术品收藏市场,也逐渐的红火了起来,每年达成的交易额逐年递增。

  由此一来,那些国外拍卖机构,也盯上了〖中〗国这个庞大的市场,此次就是美国的一家著名拍卖行为了进入〖中〗国艺术品市场,特意举办的一次专场拍卖交流活动,虽然他们此次拿出来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精品,但绝对是真品无疑,他们也不敢打开〖中〗国市场之初,就闹出丑闻来的。

  而且和正规拍卖不同,在最后拍卖这些东西之前,来参加的此次活动的嘉宾,均可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组办方,由组办方组织专家进行免费鉴定。

  等鉴定完毕之后,古玩的持有者可以决定是让组办方帮其免费拍卖,还是自行和场内的玩家们交易,所有的方式均是不收取任何佣金的。

  在这个大型展厅内,还专门设有一排空白的展柜,如果不想让组办方进行拍卖,可以申请一个展柜,将自己的藏品放在里面展览。

  说白了,这活动和潘家园摆地摊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潘家园的东西是摆地上卖的,这里的物件是摆在玻璃柜里的,而且东西为真品的几率也要高出不少。

  场内和卫红军一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带着一些自认为信得过的专家来到活动现场,正在对着玻璃展台内的物件进行着评定。

  在展厅右边一处角落尤其的热闹,那里是组办方免费帮其鉴定古玩的地方,很多带着展品的嘉宾都围在那里“卫老板,您可是来晚了啊怎么着,今儿没带物件过来?”
  “老卫,不会今儿只买不卖吧?是不是你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啊?”

  卫红军带着叶天和刘维安,刚走到那个角落的时候,几个相熟的人就和他打起招呼来。

  只不过这招呼打的卫老板有些窝心,虽然自己收的东西大多都是假的,但这些人家里藏的那些物件,未必就都是真品?

  “老赵,你也别笑话我,今儿带什么好东西来子?”

  别人是用开玩笑的口wěn说话,卫红军也不好着恼,打着哈哈将话题给岔开了。

  “嘿嘿,雍正青huā瓷瓶一只,老卫,马上就轮到我了,回头让你开开眼…”被卫红军提到的那人一笑,举了举手中的一个包装的十分精美的实木盒半。

  卫红军笑笑说道:“得,我那等着开眼了……”

  卫红军知道,在这种场合里,带东西来的未必就是想卖的,大多数人其实还是想拿出自己得意的藏品显摆一番,试想能在全四九城藏家面前lù把脸,那是多风光的一件事情啊?

  “十四号朋友,请拿东西上来鉴定……”

  由于嘉宾们带来的物件太多,实行的是排号制,叫到号的人才能到专家面前去鉴定,刚好这就排到了和卫红军打招呼的那位赵总了。

  “您这瓶子是天青轴,款式是雍正年制,不过康雍乾三朝所用的轴彩调料是沿袭明朝的,轴sè浓厚纯正,和您这瓶子上的sè调有点不大相符……”

  坐在里面的专家评定瓷器的声音传了出来,顿时引得周围一阵大笑,虽然这些人大多都是些门外汉,但对专家的这番话,还都是听得懂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练摊

  一般古玩行的人帮人掌眼看东西,话都不会说死的,就算物件是假的,也只会说不太看好或者年代有点看不准之类的话。

  这样的话听在外行人耳中可能觉得还有希望,但是只要是稍通古玩门道的人,一准就知道了,这东西肯定是假的无疑了,别人没说破,那是给您留着面子呢。

  “吴老,您……您没看错吧?”

  赵总的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这只青花瓷的瓶子,是他花了十二万买到手上的,找了几个人看都说是真的,甚至还有位天津的“专家。”给他出具了个证书。

  如果不是找人看过,赵总也不会拿到这儿来,这可是当着全北京城的玩家丢人呢,不过他也不敢对吴老恶言相向,那可是国内瓷器鉴定行业中的泰斗人物啊。

  “怎么着?不相信我老头子的话?”

  坐在桌子后面的吴老本来给赵总留了面子,没想到这人居然不知好歹,当下说道:“你这东西是在河南烧出来的,潘家园多的是,三五十块钱随便买,要一车都能给拉来……”

  吴老的话让围观的人笑声愈发响亮了,臊的赵总那张白皙的脸红的像是猴一般,匆匆从桌子上拿了自己的瓷器,直接就往展厅外走去,却是连这活动都不参加了。

  “这个老赵,水平比我也高不到哪里去,现在不得瑟了?”

  看到刚才出言嘲讽自己的老赵脸色铁青的离开了,卫红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直感觉今儿没白来,即使淘弄不到什么好东西,也算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这幅张大千的画是真的,而且是他晚年所绘制的,不错……”

  “真品宣德炉那是经过千万次锻造而成的,您这物件直接就是铁水浇灌出来的……”

  “这东西不错,康熙年的珐琅彩,品相也好,值得收藏……”

  赵总走了之后,鉴定活动还在继续,不过鉴定出来的古玩也是有真有假,时不时引起围观人群的哄笑声或者是赞叹声。

  要说北京城的藏家,底蕴还是非常深hòu的,基本上十个物件里面能有六七件都是真的,而且不乏精品出现,有一幅宋代佚名的古画,甚至连那位故宫博物院的老研究员都是赞赏不已。

  不过虽然鉴定出来诸多好东西,但是交给组办方拍卖的,却是一件都没有,搞得那位穿着拍卖服拿着小锤子的老外拍卖师,很是无聊的坐在拍卖桌旁。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中期,古玩拍卖这种方式,在国内尚未风行起来。

  来自四九城的这些老板或者藏家们,还是更倾向于在圈子里交流,那些被鉴定为真品的古董,大多都摆到了一些空着的玻璃展台内。

  而在各个玻璃展台旁,也是围了不少人,有些纯粹是抱着欣赏的态度,还有一些就是有意购买了,和古玩的持有人在那拉扯着价钱。
  叶天围着几个展台转悠了一圈之后,向卫红军问道:“卫叔,这玻璃展台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要的吗?”

  卫红军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对,只要是受到邀请的人,都能去申领一个展台的钥匙……”

  “卫叔,您今儿没带物件来吧?”叶天眼睛亮了一下。

  “没啊?怎么了?”

  卫红军对叶天的话有些不解,他家里收藏的那些东西,原本认为有价值的都是假的,剩下的却是有些拿不出手来。

  “咳咳……”

  叶天咳嗽了一声,说道:“卫叔,您既然不交易东西,就帮我要个展台吧……”

  “你要卖什么?那枚大齐通宝?”

  卫红军愣了一下,继而大喜,如果叶天今天能把“大齐通宝”拿出来,那绝对会造成全场轰动的,虽然不是他卫红军的,但能给跟着露把脸啊。

  “别介,卫叔,您声音小点啊……”

  叶天发现卫红军在喊出大齐通宝几个字后,立马几双眼睛瞄了过来,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接着说道:“卫叔,不是大齐通宝,是家里长辈给的一块玉……”

  “大齐通宝”老道留给叶天的,跟了叶天也差不多有十年了,其意义非同寻常,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叶天都不会为了钱把它给卖出去的。

  “玉啊,这东西不值钱……”

  听到叶天不是要拿出“大齐通宝”来,卫红军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说道:“你等等,我去给你要个展台去……”

  今儿这活动,就是那家国外拍卖机构为了结好四九城这帮子大款收藏家们举办的,卫红军过去没一回,就拿了把钥匙走了回来。

  “叶天,就是那个展台,对了,你那是什么玉啊?”卫红军对玉石不是很感兴趣,帮叶天要下了展台之后才想起这茬来。

  叶天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玉,递给了卫红军,说道:“卫叔,这是个玉葫芦,料子还不错,我今儿学学您在潘家园摆摊,不求赚钱,就图个玩了……”
  叶天拿出的这个玉葫芦只比大拇指稍微大一点点,通体沁黄色,是正宗的和田籽玉雕琢而成,别的不提,就这玉质已经属于籽玉中的极品了。

  “哎,小天,你这块料子不错呀,纯正的和田籽玉啊……”看到卫红军拿在手里把玩的这个玉葫芦后,刘维安惊奇的看向叶天。

  听到刘维安的话,卫红军有些不解的问道:“刘老弟,这和田不是羊脂白玉吗?”

  “呵呵,卫大哥,羊脂白玉只是和田玉里面的一种,而和田玉本身还有一红二黄三羊脂的说法,并不一定非是白色的……”

  刘维安接过卫红军手里的玉葫芦,接着说道:“咱们中国人在古代的时候,以黄为尊贵,所以和田黄玉也是很珍贵的,小天的这块料子不错,不过……”

  仔细把玩了一番这个黄玉葫芦之后,刘维安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期期艾艾的没有继续点评下去。

  听到刘维安话只说了一半,卫红军不由催促道:“不过什么啊?老弟,你倒是说完啊……”

  “咳咳……”

  刘维安咳嗽了一声,转脸看向叶天,说道:“小天,我不知道你这玉是从哪来的,姑父要是说错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姑父,您说吧,我知道,哈哈……”叶天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雕工吧?”

  刘维安也笑了起来,对卫红军解释道:“卫大哥,这玉是好玉,如果是块籽料的话,恐怕能卖个两三千块钱,不过这雕工就要差一些了,算是白瞎了这块好玉……”

  刘维安是个hòu道人,不过看着这块好玉如此差的雕工,脸上也是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就值两三千块钱?得,叶天,你摆里面去吧,就当是个零花钱,看看又没人买……”

  听到刘维安的报价后,卫红军顿时失去了兴趣,以他的身家,淘弄几千块钱的东西,那叫跌份。

  不过谁也不知道,就在十年之后,和田玉的价格疯狂上涨,像叶天这块极品黄玉都是论克定价的,一克的价格甚至是黄金的数倍。

  当然,在此时玉石包括翡翠的价格都不是很高,一副和田玉或者高冰种飘绿的翡翠镯子,也就是千儿八百块的样子,除了古玉值钱之外,这些新玉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
  到刘维安对叶天拿出来的玉葫芦说的头头是道,卫红军也平添了几分信心,指着十多米外的一处展台,说道:“刘老弟,你对瓷器了解不?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卫红军是比较喜欢收藏瓷器的,这东西能摆出来啊,看着也大方,叶天想摆摊玩就让他去玩,卫老板可是想淘换几个真品物件带回家去的。

  “叶天,那你?”刘维安看了叶天一眼,他是怕叶天年龄小,别被人给糊弄了。

  叶天嘿嘿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小姑夫,您和卫叔去吧,我就当是学着您在潘家园练摊了……”

  “行,那姑父去了,我给你说,这葫芦虽然雕工差了点,但是没一千块钱你也别卖,姑父拿到潘家园也能卖出这价的……”刘维安一边走一边不忘回头交代了叶天一句。

  “一千块钱?后面加个零我也不卖……”

  叶天笑笑没有说话,用钥匙将身边的展台玻璃打开,将葫芦放到了中间的位置后,发现在玻璃罩四角还有射灯,顺手都给打开了。

  洁白的射灯照在通体泛黄的玉葫芦上,折射出一种略带油性的天然光泽,看上去颇为精美,倒是遮掩了叶天那拙劣的刀工。

  今儿来的人确实不少,不单是古玩行的,更多的则是像卫红军那样喜欢附庸风雅的老板,叶天的玉葫芦摆进去没一会,也招来了不少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让叶天把葫芦拿出来把玩一番后,向叶天问道:“小兄弟,你这玉葫芦卖多少钱啊?”

  “呵呵,这个……我也说不好,叔叔您看值多少钱?”

  叶天那张清秀的脸庞在此刻显得尤其稚嫩,露出一副抹不开脸面开价的模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只摆不卖

  “你这葫芦是和田黄玉雕琢的,玉质不错,不过雕工不怎么样,

  像是出自新手的……”

  那个中年人也是个行家,把玩了一番之后,就将这块玉的优劣之处都说了出来“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这块玉2000块钱我要了……………”

  其实这年头,一般人只要稍微huā点钱,就能收到一块和这个品质差不多的和田玉的,再请手艺高超的琢玉匠人加工一下,一千块钱的成本足够了。

  也是这人见到叶天面nèn,怕收的价格低了被人说他糊弄小孩子,这才给出了两千块钱,也算是个厚道人了。

  叶天摇了摇头,从那中年人手里将玉葫芦给收了回来,开口说道:“叔叔,这玉是家里大人的,来的时候交代了个价格,刀7块钱我我不能卖啊……”

  “哦?那你要卖多少钱?”

  听到叶天的话后,中年人倒是来了兴趣,他就是玩玉石起家的,自问在这场内,恐怕绝对不会有人出价再比自己高的了。

  叶天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这这个还是算了吧,叔叔,这玉我不卖……”

  不是叶天不想说,而是他实在说不出口,从玉石市场的价格来看,面前这人给出的价确实不低,也能看出来他是诚心想买。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2000块钱恐怕也只够看上一眼的,能让他把玩这一会,叶天都是给足了他面子的。

  这个和田玉葫芦把件,就是叶天蕴养的那几块玉石之一,其中蕴含了大量的生吉之气。

  而且葫芦的音与“福禄”相近,而它的外形圆滚有曲线,看来相当福气,加上入口小肚量大的特sè,仿佛能够广吸金银珠宝。

  挂在家里的财位或者佩戴在身上上,就等于纳进了财富,不会易外流,有守财聚富的功能。

  此外,居家风水若有秽煞之气,或气场不利,导致有碍身体健康,也可以用葫芦来化解,而葫芦内藏有许多种籽,也象征多子多孙、人丁旺盛。

  风水经典《雪心赋》中云:“葫芦山现,术数医流。”自古以来,从事医生、占卜、风水、算命或看相职业的人,都喜欢在家中或办公室中挂个葫芦,来催旺自己的事业。

  民间也有“厝内一粒瓠,家内才会富”的说法,意思就是家家户户至少必须摆放一个葫芦,才能够招财致富,可见葫芦是居家必备的开运吉祥物。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葫芦本就近乎是天然的风水法器,古籍传说中的道家先贤们最爱身背葫芦,这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而这个被叶天放在风水宝地蕴养过的玉葫芦把件,其趋吉避凶的功效更是绝佳,根本就不能按照其本身材质来论其价值的。

  不过这些事情叶天只能和明白人去说,对面前这人却是没法多讲的。说出来别人也不信,反倒惹人嘲笑,所以叶天也不多说,只是一口咬死了不卖。
  “小家伙,你这东西摆出来又不卖,这可不对啊”

  那个中年人听到叶天的话后,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是不是嫌我的出价低了?要不,我给你3000块钱怎么样?”

  这中年人姓龙名飞,在京城古玩行也是个小有名气,他在叶天这里停了下来,也引得不少人围了上来。

  “龙老板,怎么着,看上这块玉了?”

  “小伙子,龙老板可是玩玉的行家,价钱给的也公道,我看你就卖了吧,………”

  “就是,3000块钱这价换个地可是没人给,也就龙老板喜欢提携后……”

  围观的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和龙飞相熟的,眼下也是纷纷帮起腔来,一个个都鼓动着叶天把这玉葫芦给卖掉。

  “不卖”叶天也不多说,直接将玉葫芦给锁进了玻璃展台里,他今儿拿出这玩意,原本就是想碰碰运气的。

  能卖掉固然好,说不定就能把借卫红军的钱给还掉,如果卖不掉的话,叶天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大不了装兜里再带回去呗。

  “哎,哎,我说,都挤这里干嘛啊?”

  就在一帮人围在叶天展台这的时候,卫红军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龙老板,怎么着,看上那块玉了?”

  “是卫总啊,呵呵,我就这么一看,还没定呢”

  四九城的古玩圈子就那么大,龙飞和卫红军也是相熟的,而且还做过对方的生意,卫红军家里为数不多的几块古玉,就是从龙飞店里买的。

  “小叶可是我的晚辈,龙老板,您要是想买,价钱一定要公道啊…”听到龙飞的话后,卫红军半真半假的说道。

  龙飞苦笑着指了指叶天,说道:“我倒是开了价了,可………他不卖啊……”

  “您那价低了吧,龙老板,这块玉没2000块钱可是别想拿走的…”卫红军并不知道龙飞的开价,还想着帮叶天抬抬价呢。

  “2000龙老板早就出到3000了……”“是啊,卫总,这玉不是您的吧?这价已经不低了”

  龙飞尚未答话,旁边看热闹的人已经帮他说出来了,顿时听得卫红军目瞪口呆,敢情自己不是在帮叶天抬价,而是帮着龙飞在压价啊?
  “3000”

  这价格听得刘维安也是一愣,碰了碰叶天,小声说道:“小天,这价不低,想卖的话可以出手了,回头小姑夫帮你再寻mō两块这样的玉、

  去……………”

  按照刘维安对玉石市场方面的了解,收两块这样的黄玉,成本绝对不超过800块钱,即使请人雕琢,也不过多huā费几百块钱的雕工,算下来等于白赚2000块钱的。

  “小姑夫,我不想卖,就是摆着玩的……”

  之前叶天对刘维安说过自己摆出玉葫芦的目地,现在只不过是又重复了了一遍,并不显得突兀。

  不过刘维安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换做在潘家园摆摊,绝对卖不出这种价格的“小天,别人估计给不了这么高的价的,你真的不卖?”

  “不卖!”叶天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得,龙老板,他不卖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古玉,对了,我刚才看到一块玉佩,那人说是战国的,老龙您帮着掌掌眼吧”

  卫红军是眉眼通透之人,看见叶天执意不卖,当下打了个哈哈,将话题给岔开了,一把拉住了龙飞,往前方一处展台走去。

  “小天,你在这玩吧,我陪卫大哥去看看”虽然感觉有点可惜,不过刘维安也没说什么,毕竟玉是叶天的,卖不卖的权利在他身上的。

  “姑父,您去吧”叶天笑了笑,也没在意。

  懂古玩的人未必就懂得风水,叶天知道自己选择的这场合不对,如果把这物件拿到广东的一些“环境咨询顾问有限公司”里去,恐怕上赶着会有人要的。

  见到没热闹可看了,原本围在叶天这边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即使再有人对这玉葫芦感兴趣的,一听闻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是转身就走了,到了后面干脆连看的人也没了,就剩叶天自个儿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倒是卫红军这一上午收获不菲,不仅淘弄到两块古玉,还huā了两万多块钱买了个清嘉庆年间的瓷器。
  这件瓷器是刘维安给他掌的眼,买下来之后卫红军就拿着找吴老去鉴定了,确定是真品无疑,而且嘉庆朝烧制传世的瓷器比较少,以后增值的空间是非常大的。

  将瓷器送到下面的车上后,卫红军回到展厅,看了下时间,对叶天说道:“叶天,把钥匙收好,咱们先去吃饭……”

  午饭是由组办方安排的,就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参加这次交易的人大多都已经迂去了。

  至于各人的藏品,有些贵重的就随身带着,感觉不怎么值钱的,就放在展台里了,反正进入展厅是需要邀请函的,而且还有保安看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成,先吃

  ……”

  叶天点了点头,也没把玉葫莫给收起来,这个风水葫芦本就是他蕴养出来的,即使丢了也能推演出其去向。

  “卫叔,还是自助餐好啊,吃多少都是一个价,以后您要请客,就请我去吃自助餐吧……”

  这顿饭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叶天才打着饱嗝和等了他半天的卫红军与刘维安回到了展厅,来到北京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就数这顿饭吃的最为畅快。

  “要都是你这种吃法,恐怕这五星级饭店也要关门”

  听到叶天的话后,卫红军苦笑了起来,虽然早就知道叶天能吃,但刚才叶天的吃法还是把他给吓坏了,那桌子上的盘子,都快能摞成一个小山了。

  而且叶天吃的还很刁,什么炒饭之类的东西他碰都不碰,专拣着那些鱼肉海鲜高蛋白高价钱的东西吃,卫红军在心里估mō着,就算这一顿要个七八百,恐怕叶天也吃回来了。

  “嗯?小天,那几个人围着的,好像是你的展台吧?”

  进入到展厅后,刘维安看到在叶天的展台边上,站了三个年龄不等的人,正指着玻璃柜里的玉葫芦说着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唐文远

  站在叶天展台边为首的一个人是个穿着身唐装,满头白发,精神墅砾的老人。

  虽然老人的身材不算高,只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但往那里一站,身上却带有一种久居上位颐指气使的气势。

  隔着老远打量着那个老人,叶天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就是面相中所说的富贵之气了,看来此人必属豪富大家,远不是场内这些富豪们能与之比拟的。

  跟在老人旁边的两人,一人四十出头的年龄,面相儒雅,穿着一身老式的对襟长袍,打扮的颇有点标新立异,站在老人身边,倒也很是引人注目。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对那展台之中的物件像是并没有什么兴趣,一双有神的目光时不时在周围经过的人身上打量着,看其身份应该是个保镖。

  经过上午的那事之后,场内这些藏家或者老板们,都知道叶天那展台里的玉葫芦只展不卖,加上雕工拙劣,是以也没人在这里驻足,三个人站在那里颇为显眼。

  看到叶天等人径直走到展台边上,原本正在说着话的老人和中年人都停了下,用问询的目光看向了卫红军,在他们看来,卫红军应该就是这玉葫芦的主人了。

  “几位,这东西……,是你们的?”老人的声音十分响亮,不过却带了点广东口音。

  卫红军的眼力也不差,一眼就认出这几个人中,是以那位老人为主的,当下开口说道:“老先生,您对这东西感兴趣?”

  “有点兴起…。”

  老人点了点头,指着展台里的玉葫芦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给我先看看呢?”

  “这个……”。

  卫红军闻言看向了叶天,东西不是他的,他并没有权利做主。

  “当然可以,老人家您请随便看……”。

  叶天笑了笑,掏出钥匙把玻璃柜给打开了,不过当他将玉葫芦拿出来后,却是没有交给老人,而是直接递给了老人身边的中年人。

  “咦?”

  叶天的举动让那老人和中年人眼中同时露出一丝诧异,随之老人轻轻点了点头,那中年人伸手将玉葫芦接了过去。

  “唐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啊?让我一阵好找……。”

  就在那中年人准备打量手中的物件时,忽然一群人往他们这处走了过来,为首的居然是个鬓角发白的老外,不过口中却是讲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叶天等人刚刚离开,围观的这些人就轰动了起来,一个个猜测起那老人的身份。

  要知道,作为这家国际知名拍卖机构的亚洲总裁,乔治不过就是在活动开始的时候说了两句话,还没见他亲自接待过什么人呢,能让他如此恭敬的人,绝对来头不小。

  “非要是国内的吗?我听那人说话带点广东口音,说不定就是香港的呢”一个声音在场内响了起来,却陡然让纷杂吵闹的展厅安静了下来。

  “香港的,姓唐?莫…,莫非是唐文远?”

  “是他,肯定是他,我见过他在杂志上的照片……”。

  “乖乖,原来是他啊?怪不得乔治一副巴结的模样,得,今儿算是没白来”,…”。

  唐文远这个名字似乎带着一股魔力一般,让场内那些在四九城也能叫得响名号的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议论了起来。

  “唐文远究竟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这名字?”

  在今天这场合里的人可不单单是生意人,更多的则是一些古董商或者是藏家,没听过唐文远名字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老弟,唐文远都没听过啊,我给你说,他可是位传奇人的”,…”

  场内好为人师的不在少数,当下七嘴八舌的讲解了起来,似乎他们知道唐文远的事迹,都是一件很露脸的事情。

  唐文远二十年代出生在广东,家境十分贫寒,在四十年代刚满力岁的时候,和新婚的妻子一起去了香港。

  当时的香港可没现在那么繁荣,刚刚经历过抗战时期,反而显得有些萧条,失业的人也很多,作为一个年轻人想在那里打拼,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唐文远这人特别的能吃苦,从一些家用小商品的推销员做起,跑街串户,暗中学习到了不少推销的经验。

  来到香港两年之后,唐文远用积攒下来的几万块钱,在家里搞了个作坊式的小工厂,专们生产一些塑胶类的日用百货。

  由于价格便宜质量也不错,加上唐文远前几年做推销也积累了不少客户,他那小作坊的规模,也一步步的扩大起来。

  到了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香港地产萧条,已经成为百货大王的唐文远一举进军房地产界,从而跻身于港岛超级富豪之列。
  到了现在,唐氏集团的产业已经遍及房地产,服装,海运,百货等各个行业,唐文远也被英女王授为爵士和香港的太平绅士,在华人富豪圈里稳坐前旧的交椅。

  不仅如此,唐文远还极为爱国,是香港回归相关事务筹委会中的一员,这些年逐渐将生意发展到了内地,属于那种在国内也很有影响力的一类人。

  可以说以唐文远现在的身份地位,绝对是能直接和一国领导人对话的人物,是以他出现在这里所引起的轰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奇怪,难道那玉葫芦真有什么奥妙之处?不应该啊,玉质虽然不错,但却是是新工,而且手艺还很拙劣的……”。

  在听到那位唐老爷子的身份后,人群里的龙飞皱起了眉头,他能看得出来,唐老爷子似乎对那玉葫芦也是很上心的。

  龙飞是玩玉石的行家,冈才见到那葫芦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不是叶天不肯卖的话,他就算花个五六千,也会将其买到手的。

  “算了,回头问问老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都已经走了,呆在这里也是白想,龙飞摇了摇头继续在展厅里转悠了起来。

  在乔治的带领下,叶天一行人进入到了展厅一角的休息室里,在这个过程中,乔治一直都表现的很恭谨,连带着对叶天等人也多了不少笑脸。

  要知道,唐文远不仅是位商人,同时也是一位收藏家,对流失在国外的中国古代艺术品尤其上心,这几年在他们拍卖行最少花出去好几个亿了。

  所以在让人奉上茶水后,乔治并没有离开,以唐文远这种客人的级别,他这主人是必须全程陪同的。

  唐文远对乔治留下来的举动也没多说什么,等到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出去后,对着一直将玉葫芦攥在手心的那个中年人说道:“津铭,没有外人了,你看看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法器的珍贵

  “唐先生,这东西有点古怪。。。。。。mm

  张津铭皱着眉头,将玉葫芦放在灯光下仔细察看着。

  “津铭,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虽然年龄身「『绿『色』小说网』」份都比面前的这个中年人高出了许多,但是众人能看的出来,唐文远在其面前,却是没有了面对乔治时的那一丝倨傲。

  “东西是不错,不过这物件被雕出来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按理说。”…不应该是那种器物的“……”

  其实在进入到休息室的一路上,张津铭都在把玩着手中的这个玉葫芦,他虽然不是古玩行的人,但是平时经常接触到玉器,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新玉。

  “奇怪,真是奇怪,这里面的生气是如何凝聚的呢?”

  张津铭的脸上显出一副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嘴里嘀咕了几句,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众人之后,突然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圆形物件来。

  “嘿,果然是同行…。”

  见到那人拿出来的东西后,叶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也只有他们这个行当里的人,才能看得出面前这风水葫芦的珍贵之处,远不是古董可与之相比的。

  不过除了叶天之外,其余众人却是有些傻眼,因为他们都看得分明,那人居然拿出的是一个罗盘。

  进入到休息室的人,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就是到维安也知道罗盘的用处,由此一来,众人看向这个叫张津铭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怪异。

  要知道,在建国初的时候,国内就提倡要火葬,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在中「『绿『色』小说网』」国盛行了几千年的风水行当变得式微了下来。

  虽然在农村或者某些地方,依然有人会请风水先生帮其查看墓地风水,但多是私下里的行为,就算是当事人也极少公开的。

  所以像唐文远随身跟着一位风水先生这样的事情,在国内是极为少见的因为在这个年代,风水算命仍然被归类于封建『迷』信的范畴内没有人敢如此公开的宣扬所谓的封建『迷』信。

  当然,众人也都知道香港人笃信风水,不过听闻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心里总是感觉到有些别扭。

  “叶天你那玉葫芦有什么古怪啊?”

  要说这房间里的人,只有卫红军知道一点、叶天的本事,眼下见到这位看上去来头不小的老先生如此重视,心里哪还能不明白啊?

  “呵呵就是普通的一块玉而已,师父给的。”。”
  叶天闻言笑了笑,小声说道:“卫叔,这不是欠您钱吗?说不定卖掉这块玉就能还上了呢,。”“。”

  “这……这玩意儿那么值钱?”

  叶天说的风轻云淡,卫红军听得可是目瞪口呆,就这么一块雕工拙劣的玉葫芦,竟然能卖力万?

  “卫叔,现在还不知道呢,看别人给什么价吧?”叶天摇了摇头却是不肯多说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以前只听师父说起过风水法器珍贵异常但是叶天也没有见人买卖过,不过如果低于了他心中的价位叶天是肯定不会出手的。

  叶天和卫红军的耳语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位穿着古怪举止异常的张大师身上了。

  而这位张大师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人『摸』不清头脑他将玉葫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后,拿着罗盘在房间内走动了起来每到一个角落的时候,都会停下一会。

  “咦?”

  当那人走过叶天身边时,罗盘上的磁针忽然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原本指向桌子上玉葫芦的磁针,在转动了一会之后对准了叶天,张津铭眼睛一亮,紧紧的盯住了叶天。

  “年轻人,你…”你身上还有什么玉石或者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吗?”

  张津铭的普通话说的很不好,不过却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如此一来,也把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叶天身上。

  “靠,忘了这茬了…。”

  听到张津铭的话后,叶天心里苦笑了一声,明明知道面前这人是个风水师,连罗盘都拿了出来,自己却还如此大意。

  “没有了,就这一块玉,还是家里长辈给的。”。”

  叶天心中暗责自己,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异常,原本放在口袋里的右手,将那枚随身携带的铜钱握到了掌心,一股看不见说不清的元气,从叶天的手掌内溢出,悄无声息的将那枚铜钱给包裹住了。

  于此同时,张津铭手中原本指向叶天的罗盘磁针,忽然滴溜溜的又转动了起来,大约五六秒钟过后,磁针重新指向了桌子上的风水葫芦。
  “嗯?怎么回事啊?”

  见到罗盘恢复了正常,张津铭有些纳闷的看了叶天一眼,摇了摇头从叶天身边走了过去。

  见到那人手持罗盘往桌子处走去,叶天也暗暗松了口气,不过抓着铜钱的右手,却是一直没有松开。

  根据一些典籍上的记载,在古代的风水名师,可以空手布阵,用自身沟通阴阳二气,改人命理寻龙点『穴』均是信手沾来,根本就不需要使用罗盘。

  不过到了现代,这样的人物早已不存在了,从业的风水师,基本上全是用罗盘勘定磁场方位,断定风水佳『穴』。

  像面前的这位张大师,就是使用罗盘来感应那块玉葫芦冉的生吉之气,只是刚才叶天不慎,没留意自己随身还带着另外一件风水法器,却是差点被人看出了端倪。

  如果换成罗盘磁针指的是卫红军,或许张津铭还会再追问一二,不过面前的叶天实在是太年轻了,张津铭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有改变阴阳气场的能力,是以就被叶天隐藏了过去。

  看着手中罗盘磁针的指向,张津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之将罗盘收了起来】对身边的唐文远说道:“唐先生,这东西不错,可以买下来。”……

  “仅仅是不错?”

  听到张津铭的话后,叶天微微撇了下嘴,心中很是不以为然,这件玉葫芦在叶天手上虽然不稀罕,但是放在懂行人的眼中,绝对是件宝贝。

  别看面前的老头和张津铭身上都带有不少檀木手链和随身挂件,但这些全都是普通的物件,里面没有蕴含任何阴阳生气,连改变罗盘气场的能力都没有,根本无法与他的玉葫芦相比的。

  “小伙子,你这件东西,是拿出来卖的吗?”

  唐文远听到张津铭的话后,看向叶天,接着说道:“如果是卖的话,小朋友你就开个价吧?”

  虽然是向别人买东西,不过唐文远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减,倒不是他有意为之的,实在是这么多年在他的商业帝国中发号施令习惯了,一时很难改变。

  “对了,我能先问一句吗?”

  叶天尚未回话,张津铭突然『插』进来一句,“年轻人,能说下你这东西的来历吗?家里还有没有这样的物件?”
  作为吃风水饭这行当的人,张津铭知道,像许多人从庙里请来的护身符之类的物件,其实根本就没多大的作用,论其趋吉避凶的功效,远不如面前的这个风水葫芦的。

  不过张津铭这次是受雇于唐文远来的北京,虽然自己也看上了这个风水葫芦,却是不好与唐文远相争。

  张津铭心里明白的很,他虽然在港澳以及东南亚地区都颇有名气,但是和唐文远比起来,那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所以虽然眼热,也只敢把主意打到叶天的身上。

  “没了,这个东西是家里长辈给我的,最过。”…最近没钱用了,我这才想着卖的”…”叶天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舍的看着桌子上的玉葫芦。

  “家里长辈给的?”张津铭脸上『露』出一丝惊容,却是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凑到唐文远的耳边,低声说道:“唐先生,要买抓紧,否则容易生起……”

  在张津铭看来,叶天家里的长辈,肯定和自己这行当脱不开关系的,说不定就是国内哪个风水流派中嫡系传人。

  要知道】能拿出这么一个世所罕见的风水葫芦赐给晚辈,就是唐文远这样的巨贾豪富,也是做不到的,这已经不是能用财富来衡量的物件了。

  所以在听到叶天的那番话后,张津铭绝口没有再去询问叶天的来历,因为他如果知道了叶天是来自某个风水流派,再去买这件叶天口中“偷卖”的风水葫芦,那就是坏了江湖规矩了。

  唐文远也是人老成精,哪里听不出张津铭话中的意思,当下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卖东西倒是开个价啊。”

  “我也不知道要卖多少,我以前没有卖过东西。”叶天摇了摇头,将安球又给踢了回去。

  唐文远想了一下之后,伸出一个手指,说道:“这东西我想买给一个晚辈,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个整数,把它让给老朽可好?”

  “一万?小天,卖了吧。”刘维安看到老人的手势后,连忙碰了下叶天。

  “不卖!”叶天摇了摇头,他虽然没买卖过这类法器,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一万块钱就能买到手的。

  看了一眼叶天和刘维安之间的小动作,老人没有收回伸出去的手指,开口说道:“不是一万,是,田万!”。.。
  第一百二十六章百万进账

  “100万?!”

  “这……这……没搞错吧?”

  唐文远话声一落,刘维安和卫红军同时惊呼了起来,他们两人一个是没见过那么多钱,另外一个则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价值几千块钱的物件,怎么就会卖到100万呢?

  之前刘维安看了叶天那块玉,说是最多只值一千,就算刘维安眼光不准,后来京城玩玉的名家龙飞也看了,出价也只不过到了三千而已,但这老人一开口就是100万,这中间跳跃的跨度,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不过要说面前这位气势不凡的老人犯傻,卫刘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叶天的这个玉葫芦,值得这么多钱!

  想到这里,卫红军和刘维安再看向桌上那个通体泛黄的葫芦时,眼神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们这才知道,叶天为什么不愿意几千块钱将其卖掉了,敢情这小子心里早就有底了。

  “小伙子,怎么样?100万这个价格,你能接受吗?”

  到了唐文远这种身份地位,已经很少自己亲自买东西了,想要什么吩咐一声,自然有人帮他办的妥妥当当,不过像今儿这样难得一见的法器,还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100万?”

  听到唐文远的报价后,叶天虽然面色未动,但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浪,向来感觉自己对金钱不怎么在意的叶天,此刻也是吃了一惊。

  “师父说法器值钱,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吧?”

  要知道,虽然从叶东平到县城开始做生意之后,叶天就没怎么缺过零花钱,但最多也就是几十一百这样子。

  即使后面和老道行走江湖,从一些有钱人身上忽悠了不少钱,但却都捐了出去,叶天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多一次钱,还就是前段时间从卫红军那里借到的二十万。

  不过这二十万是小姑的救命钱,叶天在手里都没捂热就送出去了,是以对那钱也没什么印象,心里也没怎么在意。

  但是眼前却听到有人要用100万买他的那块玉,叶天心里再也无法镇定的住了,因为那块玉的成本才花了他两百多块钱,而叶天之前的心理价位,也不过就是十万块钱而已。

  “嗯?”

  见到叶天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老人脸上呆滞了一下,接着说道:“小伙子,这块玉我是买给孙女的,只要给你肯卖,老朽算是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唐文远虽然有钱,但却不会用钱去砸人,尤其是这么一个小孩子,不过他所说的人情,那可是比钱还要重要的,当然,现在场内这些人却是无法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啊?”听到老人的这句话后,叶天回过神来,随即连连点头道:“卖,100万,成交!”

  谁也不知道,叶天刚才纯粹是被这数字给惊住了,即使他心智再成熟,见识再广博,但总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可能面对这样一笔钱的时候,还那样风轻云淡的。

  “好,我这就给你开支票……”听到叶天的话后,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老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唐文远的孙女从出生后,身体一直都很虚弱,容易被阴煞所侵,虽然这些年他花了不少钱从庙宇里请得不少护身符之类的法器,但成效却不怎么好。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唐文远听到张津铭说这是件法器,能趋吉避凶阻挡煞气入侵,当时就存了心思要买下来,现在物件到手,不由高兴的笑了起来。

  拿着这张轻飘飘的纸,叶天数了下那一字后面的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这就是一百万?”

  别说叶天没见过支票,就连刘维安对这东西也陌生的很,当下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能不能直接去银行转账啊?”

  还好刘维安知道转账一说,如果他说要现金,恐怕这一屋子人都要吐血,处在他们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谁出门带那么多现金啊?

  “我说你俩个,怎么那么没见识啊?”

  卫红军对这东西却是不陌生,听到两人的话后,哭笑不得的拉了刘维安一把,说道:“这是现金支票,拿着去到银行就能把钱转到你们的账户里,不用担心的……”

  接着卫红军的话,乔治也开口说道:“没错,我们拍卖行可以做担保的,唐先生的这张支票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们……”

  叶天点了点头,用手推了推桌子上的那个玉葫芦,说道:“成,那就谢谢老爷子了,咱们这算是货款两清,东西您收好……”

  当唐文远将那玉葫芦收起之后,乔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唐先生,恕我冒昧,能否问一下这个玉葫芦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值100万RMB啊?”

  这个疑问不仅在乔治心中有,场内除了叶天等三人之外,卫红军和刘维安,那也是心里早就痒了半天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出口询问罢了。

  眼下听到乔治问了出来,几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唐文远,想从他嘴里得出答案。
  “这玉葫芦不是古董,而是一件风水器物,有点类似于你们所认为的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我想,这位年轻人应该是知道的吧?”

  买到了这个风水葫芦,唐文远心情很不错,解释笑着看了看叶天,以叶天这年龄听到百万巨款而面不改色的表现,足以让他高看一眼了。

  “嗯,家里长辈说过,这东西平时佩戴在身上,可以趋吉避凶的,要不是最近缺钱用,我也不会卖的……”

  叶天也没掩饰,大大方方的说道,末尾还不忘将了唐老爷子一把,把刚才那人情算是给落实了。

  要知道,两人虽然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但是想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物件,叶天愿意出售,唐文远已经是占了便宜了。

  “得,老爷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俗话说言多必失,尤其是在这些人精们面前,交代了一句之后,叶天向卫红军和刘维安使了个眼色,就准备退出休息室。

  “小伙子,别急啊,津铭,你给他张片子……”

  老爷子喊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叶天,让张津铭给了他一张名片,接着说道:“年轻人,老朽姓唐,叫做唐文远,以后要是在香港澳门之类的地方有什么麻烦事,让津铭来找我,老朽或许能帮到点忙……”

  “好,有事一定麻烦老爷子……”

  听到老人的话后,叶天将名片接了过来,拿到手里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香港张大师环境咨询顾问有限公司”。

  敢情在国内人人喊打的封建迷信行为,在香港却是大行其道,这水平看来也就一般的张津铭,居然也能混个大师的头衔——

  出了休息室后,叶天说道:“卫叔,咱们直接去银行吧,我把钱还给您……”

  “好,啊?这个不急,你卫叔不等着钱用……”卫红军似乎对刚才发生的那个交易还没回过味来,有点神思不属。

  “嗨,卫叔,没钱自然要欠着了,有钱不还,下次我哪还好意思向您张嘴啊……”叶天闻言笑了起来,拉着卫红军就往下楼的电梯走去。

  “唐文远?唐文远?这名字怎么好像那么熟悉啊?”
  一路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卫红军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唐文远的名字,可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了。

  直到走到自己的车前时,卫红军终于是想了起来,的在车顶拍了一记,大声说道:“我想起来,这……这老头是香港的大富豪啊,乖乖,真没想到是他呀?!”

  刘维安却是没听过这名字,看到卫红军一脸激动的样子,奇怪的问道:“卫大哥,这唐文远是谁啊?很有钱吗?”

  “瞧你这话问的,这样说吧,那位唐老爷子身上拔根汗毛出来,都比我的腰粗,你说有钱没有钱?哎,我刚才怎么忘了和那位老爷子照张相啊?”

  但凡这做生意的有钱人,崇拜的一定是比他更成功更有钱的人,卫红军自然也不例外,当下那叫一个后悔啊,如果能和唐老爷子合张影,绝对是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小天,你那东西是小哥给的吧?卖掉了会不会……”

  刘维安可不知道卫老板的腰有多粗,听到他的话后对唐文远还是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他所担心的是,叶天卖掉如此珍贵的东西,会不会回去之后被叶东平责骂。

  看着刘维安一脸担忧的模样,叶天不禁笑了起来,“姑父,这事儿您就放心吧,东西是我自己的,和我爸没什么关系……”

  这会叶天心里也在感叹着呢,老道所说的话果然没错,风水术师想要赚钱,还真的要去吃大户,那钱来的不是一般的容易。

  这和做古玩生意也有异曲同工之处,讲究的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凭叶天兜里揣着的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就足够他老爹那几家店铺忙活好几年的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人脉和口碑

  叶天和刘维安都没有使用过支票,不过卫红军带他们去的这家银行是自己的老关系,到了银行之后也不用排队,直接去到了一个副行长的办公室内。

  “老卫,怎么着,又发财啦?”这位副行长显然和卫红军很熟,见面就开起了玩笑,并让人给叶天等人倒了水。

  “呵呵,可不是我发财,小叶,这是你沙叔叔,以后有什么银行上的业务,都可以来找他的……”

  卫红军也没和这位行长客气,直接从他办公桌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叶天,说道:“老沙,这是我一晚辈,今儿来你这先存点钱,以后有事找到你,可要多关照

  ……”

  卫红军和这位沙副行长是穿开裆kù一起长大的,正儿八经的发小,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叶天来这里给他增加储户了。

  “沙凌霄……”

  叶天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麻烦沙叔叔了………”

  叶天明白,这是卫红军在帮他在结识一些有用处的人,所以并不抗拒,这人活在世上,必须要学会处理各种人脉关系,没有人帮助是不行的。

  而且看这位沙行长额头聿满光泽,耳朵垂大肉厚,眉毛到鼻尖处光橡无痕,中年运势极强,和这样的人处好关系总归是没错的。

  “100万?”

  看到叶天递过来的支票,沙副行长也愣了一下,继而看到出票人签章位置上的名字后整个人都惊的站了起来。

  “老卫这……这不会是香港的那位吧?”

  唐文远在国内的资金账户,就是走的这家银行,虽然这里只是个分行但是沙副行长对那签章并不陌生。

  只是唐文远签字的现金支票在叶天这么个十岁的孩子手里,却是让沙副行长有些不解了,不由用问询的目光看向了卫红军。

  “老沙,就是那位,我头前还不知道呢”

  卫红军苦笑了一声,指着叶天说道:“他和那位做了笔买卖,还赚了个人情你可别因为叶天年龄小而轻看了他啊”

  “哪儿的话,老卫,我是那种人吗?小叶,我这就给你叫人去办理转账………”

  听到卫红军的话后,原本还有那么一丝架子的沙副行长马上叫了个工作人员进来,让他带叶天去办理各种手续。

  在卫红军的建议下,叶天重新开设了一个户头办理了一张牡丹金卡,除去还给卫红军的二十万之后,将剩余的八十万都打在了卡里。
  拿到卡后,叶天想了一下,对沙凌霄说道:“沙叔叔我想再10万块钱……”

  “小天,你拿那么多钱干嘛?拿在手里可不安全啊”

  一旁的刘维安有些不解,这年头小偷可不少,他平时兜里揣个几百块钱都感觉心里发慌,叶天一下就要取10万,满北京的小偷还不要都盯着他啊?

  叶天闻言笑了笑说道:“不是取,我说错了,是转账小姑夫,把您的银行账号给我再给您转10万进去吧……”

  听到叶天的话后,刘维安吓了一跳,连忙从那办公室内的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摆着手说道:“不不,够了,小天,那那二十万都还没动呢,怎……怎么又转十万干什么?”

  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侄子,刘维安还真是看不透了,从外表上来看,叶天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大男孩,但是做出来的事,让他这四十多岁的人都感觉到羞愧不已。

  用二十万买下了那不知真假的血玉手镯,然后没几天功夫,一转手卖了块玉,居然赚了上百万,这要是在潘家园说出去,绝对会成为行里的一段传奇佳话的。

  这让刘维安对妻子那未见过面的小哥也是好奇不已,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教导处叶天这样的孩子来,如果不是妻子身边离不开人,刘维安都想着和叶天一起去趟江南了。

  不过亲戚归亲戚,总不是像父母兄弟这样的直系亲属,加上叶天又是个孩子,所以刘维安并不想接叶天这钱,那二十万还有个镯子的由头,这十万可就没什么说法了。

  看到刘维安脸上的神sè后,叶天顿时猜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小姑夫,这钱先放您那,万一要用不至于没钱,用不着的话到时候再还给我,我现在就一学生,拿这么多钱也没用啊”

  “好,那那就当姑父借你的”听到叶天的话后,刘维安也没再说什么了,正如叶天所言,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钱,他还不是要去想办法啊?

  “呵呵,要让我爸知道我借钱给小姑,一准又要挨揍”叶天闻言笑了起来,也让刘维安心中的那点芥蒂完全消失掉了。

  等到钱转好之后,刘维安站起身来,说道:小天,走,去家里吧,你后天就要走了,今儿你大姑二姑他们都来,

  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下……、。

  “叶天,我送送你们吧?”

  见到叶天和刘维安要走,卫红军也站了起来,虽然今儿叶天有些喧宾夺主,不过刘维安着实也给他淘弄到几个不错的物件。
  “不用,卫叔,我们打个车就行了……”

  叶天摇了摇头,对也站起了身子的那位沙副行长说道:“沙叔叔,今儿谢谢您了,对了,您是属马的吧?”

  “是啊,小叶你怎么知道的?”沙副行长闻言愣了一下,他是五四年生人,的确是属马的。

  “呵呵,沙叔叔,马属火,木能催火,您这办公室里放点绿sè的植物吧,对了,别买塑料的啊,摆放的时候千万不要挡住门,估计过完年您就要高升了……”

  叶天说话的时候脚步未停,等到这番话说完之后,人也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身后一脸惊愕的沙副行长。

  直到叶天关上房门的声音传来,沙副行长才清醒了过来,指着叶天离去的方舟,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卫,这孩子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啊?”

  “神神叨叨?”

  听到沙凌霄的话后,卫红军撇了撇嘴,说道:“老沙,你小子就准备请客吧,知不知道,我上次从他嘴里掏出几句话来,huā了多少钱?”

  “听,听他说话要huā钱?你huā了多少?”沙副行长脸上lù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sè。

  “两万,前后不到10分钟,整整两万块钱!”

  看到老朋友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卫红军接着说道:“你不是问我这段时间财运转了吗?就是刚才的那个年轻人帮我看的风水,你要是信他的话,赶紧的吴点盆栽放进来,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在此刻的卫红军眼里,叶天头上的光环那是越来越多了,且不说帮他转运的事情,就是今儿拿了块行家看着都很普通的玉忽悠了唐文远100

  万的事儿,就足以让他跌破眼镜了。

  是以对于叶天的话,卫老板绝对是深信不疑的,看着老朋友能得到叶天的指点,他更是没口子的催促沙副行长去买盆栽了。

  “老卫,你你是说那那个年轻人,是个风水师?”

  沙凌霄这会算是回过味来了,银行系统不比其他的行业,对于风水是极为看重的,没见大小银行门口都喜欢摆一对狮子或者等神兽,而且嘴巴还是一张一闭?

  嘴巴一张一闭,张是招财,闭是守财,代表着钱财只吃不吐的意思,而且石狮子或者都有助于风水,特别对那些门对水(河,江)的,有驮水的作用。
  当然,您要是去问银行的工作人员,他们肯定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一准会咬死了说摆放狮子只是传统行为,图个吉祥而已。

  不过沙凌霄却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此时脸上的神sè比较怪异,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居然还是个风水先生。

  看到老朋友将信将疑的样子,卫红军笑着说道:“你也别问那么多,信兄弟我就抓紧去办,啥时候升职了请我喝酒就行”

  “不就是喝酒吗?走,咱们现在就去,不过你先等等,我让人送几个盆栽过

  ……”

  听到卫红军的话后,沙凌霄有些动心了,前段时间他就听闻自己这个分行老大要调走,由于自己资历尚浅,没敢惦记那位置,此时听叶天这么一说,他还真想去争取一下了。

  “小天,你和那个沙行长不是乱说的吧?真的懂风水啊?”

  出得银行之后,刘维安有些奇怪的看着叶天,不过和叶东平不同,在潘家园厮混了好几年的刘维安,对风水玄学是深信不疑的。

  “呵呵,小姑夫,我就知道点皮毛,对了,这事以后不要和我爸说啊,他不信这些的”叶天提前给小姑夫打了个预防针,要不然以后穿帮了,少不得又要挨老爸一顿教训。

  不过刚才对沙副行长说的那几句话,叶天却是有意为之的。

  因为干他们这行,是不可能去打广告做宣传的,叶天如果拿不出点真本事,甭想着被人看重,只能通过熟人传播。

  但是口碑这玩意,叶天自己说了是没用的,等到沙副行长升职之后,想必自己的口碑也就逐渐建立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煞气入体

  “叶天,小雅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刚刚进到四合院的大门,叶冬兰就迎了上来,叶家这一脉几十年来都是一代相传,老太太这是早就把于清雅当做侄媳妇来看待了。

  “大姑,清雅有课,今天没来……”叶天闻言苦笑了一声,于清雅在这家里比他还要受待见。

  “那要过完年才能见到这孩子啦?”

  老太太嘴里念叨了一句,顺手把拎着的一条鱼递给了刘维安,说道:“维安,把鱼杀了,然后炖汤给你媳妇喝,对她的病有好处……”

  “哎,大姐,我这就去……”

  刘维安答应了一声,拎着鱼就往公共厨房走去,那儿早就呆了俩老爷们,叶天二姑夫和大表哥都在那里杀鸡宰鸭呢。

  “小天,走,和大姑去屋里说话……”

  老太太一把拉住了叶天,听得那三个老爷们齐齐翻了个白眼,敢情不是你们老叶家的,就要干活啊?

  “嗯,俊寒怎么了?这嗓子都哭哑了啊?”

  刚掀起那hòuhòu的门帘,叶天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搭眼看去,却是表哥陆琛的妻子云曦怀中的小家伙,在拼命的啼哭着。

  “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从昨天你表哥回来后就一直哭,早上带着去医院看了,也不发烧也不感冒,医生也说不出什么来……”

  云曦的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儿子哭闹了一天,任是哪个当父母的也要受不了的,如果不是今儿是给叶天离开北京前送行的一顿饭,她根本就不会来的。

  “嫂子,给我看看……”听到云曦的话后,叶天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伸出手把那大胖小子抱了过去。

  “叶天,你小心点……”看到叶天抱过了自己的孙子,二姑也从内屋走了出来,虽然是冬天穿的多,但摔了孩子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没事,姑,我抱着说不准就不哭了呢……”叶天闻言笑了笑,低头看了下这孩子的面容,心中顿时一惊。

  在前几天的时候,叶天就见过这大胖小子,当时也给他看过面相,这孩子头大脑圆下巴宽,再大一点骨骼张开的话,是个当官的面相。

  而且小家伙上停光滑,也不像是有灾祸的,只是短短几天没见,这孩子眉心之间,竟然透着一股子黑气,也就是叶天常说的阴煞之气。

  “嫂子,您这几天带俊寒去哪里了啊?”

  叶天说着话,换了单手抱住了小家伙,然后右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枚铜钱,在陆俊寒的眼前晃悠了起来。
  “这天太冷,怕孩子感冒,哪儿都没去啊,一直在家呆着的……”

  云曦看到叶天在逗孩子,也没在意,她也认为能分散下儿子的注意力,或许就不会再哭了,这整整一天儿子的哭声差点都快让自己崩溃了。

  “那就怪了……”

  叶天闻言眉头皱了愈发紧了,这孩子出生一年多了都没事,说明家里的风水没有问题,那也就是说,他眉心这股阴煞之气,就是昨天才沾染上的了。

  “嫂子,琛哥没什么事吧?”

  叶天随口问道,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拿着那枚铜钱不住的在小家伙面前来回摆动着。

  虽然奇怪叶天问起了老公,不过云曦还是答道:“你哥没事啊,不过昨天回来挺累的,他工作就那样,干起事情来没日没夜的,哎,寒寒不哭啦,妈,寒寒不哭了……”

  正说着话,云曦突然发现,在叶天怀里的儿子竟然止住了哭声,两只白胖的小手握住了叶天手里的铜钱,却是很香甜的睡着了。

  听到儿媳的话后,叶天的二姑也走了过来,心疼的看了眼孙子,说道:“小云,我说这孩子可能受到惊吓了,让人给喊下魂就好了,你们两口子偏不听,等会醒了恐怕还会闹……”

  在老辈人看来,小孩子无端哭闹,肯定是被受惊了,这道理几乎四五十岁以上的人都会认可。

  “妈,您别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好不好,晚上寒寒再哭的话,我就带他去医院……”

  不过很显然,云曦对叶天二姑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她老公是警察,自己又是教师,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对老人这一套很是反感。

  叶天听到云曦和二姑的争执后,连忙说道:“姑,没事的,小孩子哭闹很正常……”

  “都哭了一天了,睡不了半小时醒了又哭,这不是受惊是什么啊……”叶天的二姑虽然也是老师,不过对这些却是相信的很。

  “呵呵,姑,寒寒是体虚着凉了,睡一觉就好,给您抱着吧……”叶天闻言笑了笑,手指一勾,将小家伙攥着的铜钱取了出来。

  叶天的这枚铜钱可不是一般的风水法器,不敢说诸邪不侵,但驱除些许阴煞之气还是手到擒来的,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小俊寒眉心的黑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不过受到阴煞之气的侵蚀,对小孩的身体还是会造成一定影响的,所以刚才叶天又不动声色的空手布阵,凝聚起一股生吉之气,注入到了小家伙的体内,等到他睡醒之后,又能活蹦乱跳了。
  “哎,真是好了,小云,你看寒寒刚才嘴唇还有些发青呢,现在都没了……”

  接过孙子后,叶冬竹叫了起来,引得云曦连忙抱过儿子,这一折腾也把小家伙折腾醒了,不过却是没有再哭闹了。

  “姑,你们在这,我去厨房帮帮忙去……”

  小家伙虽然暂时没事了,但是小孩子的抵抗力比较弱,如果再被外界因素影响的话,恐怕还会被阴气侵入,要找到病根,才能完全根除掉。

  在叶天看来,这病根恐怕就要出在自己那位表哥的身上了。

  到了厨房后,刚好见到刘维安将杀掉的鸡剁好,叶天连忙说道:“姑父,我来给炒个辣子,在家里经常干这活的……”

  “你行不行啊?”

  刘维安有点怀疑的看向叶天,要知道,老叶家那三位姑奶奶,除了叶冬梅会做饭之外,另外两位可真的都是大小姐出身的。

  “咳,姑父,我从小就自己做饭,您放一百个心,保准好吃……”

  叶天抢过炒锅,对在另外一边洗着菜的陆琛喊道:“琛哥,姜葱洗好了都拿过来一点……”

  往锅里倒了油,等半热之后,加入了姜葱和红辣椒,稍微用铲子拨了一下,叶天就将鸡块倒了进去,“嗤啦”一声,不大的厨房里充满了烟气。

  “嘿,还真有一手啊……”别管叶天做出来的菜是否好吃,这动作却是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对叶天的话也是信了几分。

  “琛哥,您工作那么忙,今儿其实就不用来的……”

  叶天一边炒着锅里的菜,一边抬眼往陆琛的脸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叶天的提着炒锅的手猛的一抖,差点没把菜给颠出来。

  和小寒寒脸上的黑气不同,陆琛的眉心印堂处,却是一团赤色,即使不用内观之术,透过皮肤都能发现,有如头疼时用手捏过血气聚在一起一般。

  这可是真正血光之灾的面相,如果说上次卫红军是有惊无险,那陆琛此刻就是大凶大险之相,如果严重一点,说不定就会危及生命的。
  陆琛却不知道叶天一眼看出了那么多东西,随口说道:“昨儿忙活了半夜,感觉有点累,今儿调休一天,这不正好赶上送你吗……”

  听到陆琛的话后,叶天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开口问道:“琛哥,你们法医平时接触的都是大案吧?最近是什么案子,能给我说说吗?”

  在道家看来,人身是有阴阳二气存在的,俗话说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人身死亡后失去了阳气,自然是阴气缠绕,这也是一些深山野坟处阴气森森的主要原因。

  像陆琛这种职业,几乎整天就是和尸体在打交道,所以叶天在听到云曦说孩子没有外出的时候,就断定是陆琛将煞气传给的儿子。

  不过叶天也有一些不解,人身死亡后所产生的阴气,并不足以对活人造成伤害的,更何况是陆琛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壮年汉子,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缘故。

  作为一个法医,陆琛的心思也算慎密,不过那都是对工作而言的,在家里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防备,听到叶天的话后,笑着说道:“我敢说你小子敢听吗?这可都是死人的事情啊……”

  “琛哥,小看我不是?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野坟场都睡过觉,还怕死人啊?”

  叶天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催促道:“琛哥快说,回头到了屋里,二姑一准不让你提这些事……”

  “好,说了害怕别怪我啊”

  陆琛闻言笑了笑,除了和同事之外,他倒是真的很少和外人谈及工作,难得叶天感兴趣,当下说道:“昨天就办了个很古怪的案子,密云的一个老板死掉了,叶天,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叶天一边说着话,一边抄起了锅,将里面已经炒熟了的辣子鸡盛到了盘子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追根溯源

  “是心肌梗塞死亡的,不过经过检圌查,这人从来没有过心脏圌病史,身圌体也很健康,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会突发心肌梗塞的……”

  和叶天聊着天,陆琛不自觉的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对叶天说了出来。

  不过陆琛虽然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当事人的确是因为心肌梗塞死亡,只能归类到意外身故,和他杀无关,要不然的话,他今儿也没空休息了。

  不过这案子的确也透着古怪,因为死者当时是听到门铃圌声去开门,门没打开,人却是心脏圌病突发,等他的家里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呵呵,琛哥,你们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也不怕鬼啊神啊的?”

  叶天对陆琛的话颇是不以为然,要知道,导致心肌梗塞死亡的办法,他随随便便就能施展出来好几种,而且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就像上次在宴会上布阵捉弄任公子一般,如果叶天心术狠辣一些,当时就能吓得任健心肌梗塞而死。

  不过一来两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加上叶天也不是那种喜欢把事情做绝的人,所以任健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嘿,我说叶天,亏得你小子还是大学圌生呢,怎么也信这些?”

  听到叶天的话后,陆琛笑了起来,他的工作几乎每天都要接圌触死人,要是笃信鬼神,他也不用干这行了,直接可以脱了警圌服去重新找工作了。

  叶天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鬼神是没有的,不过琛哥,这人身上是有阴阳磁场的,接圌触的久了,对身圌体也会不好……”

  “哪有的事儿啊,你琛哥我圌干了这么多年法圌医,不也是好好的?”陆琛不以为然的说道。

  叶天也没和陆琛争辩,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玉饰,随手递了过去,说道:“琛哥,这个玩意您随身带着吧,挂在腰上就行,可以中和下外界磁场对身圌体的侵蚀……”

  叶天拿出来的是个玉雕貔貅,与常见的双角貔貅不同,这个是单角貔貅,虽然雕工简洁,但也将这神圌兽的体貌雕琢了出来。

  其实这东西叶天是准备送给小姑的,单角貔貅代圌表天禄,辟邪效果没有双角的好,不过化解掉陆琛当前的血光之灾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到叶天煞有其事的拿出块玉石要送给自己,陆琛感觉有些好笑,开口说道:“叶天,我一老圌爷们挂个这东西像什么话啊?”

  “挂在腰上,平时衣服就挡住了,琛哥,您拿着吧……”

  叶天伸出去的手并没有缩回来,如果陆琛和他是路人,他才不会管对方的死活呢,但两者却是亲戚,叶天总不能看着他遭遇厄运吧?

  “陆琛,让你小子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正当陆琛还想推辞的时候,刘维安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了起来,这让陆琛微微愣了一下,小姑夫是个和善忠hòu的人,好像从来没有这般对自己说过话啊?

  “姨夫,您,您这是怎么了?不……不就是个玩意吗?”陆琛满心不解的将叶天手中的貔貅接了过去。

  “你……你懂什么,这……这东西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姑父,什么钱不钱的,别说这个啊……”叶天想要阻止的时候,刘维安已经是说了出来。

  “维安,这个小玩意儿很值钱?”这下就连叶天的二姑夫都来了兴趣,从儿子手里要走了这个貔貅,放在掌心打量着。

  “玉倒是不错,雕工就差了点,传说貔貅是龙头、马身、麟脚,你这玩意更像是个狮子啊……”

  叶天的二姑夫是个有学问的人,一张嘴就把这玉雕貔貅的优劣之处给点了出来,他对这玩意看不上眼,随手又递给了儿子。

  “得,以后我专门去学学琢玉……”

  这物件拿出来一次被人奚落一次,叶天即使脸皮再hòu,也感觉有些挡不住了,但凡是见过他手中物件的人,总是会拿雕工说事。

  “小天,你……你给陆琛这东西,是……是不是过于珍贵了啊?”刘维安没有回答二姐夫的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叶天,丝毫都没掩饰脸上震圌惊的神色。

  “姨夫,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价,您倒是说啊……”

  听到刘维安连着两次提到这物件的贵重,陆琛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小圌姨夫是个实在人,平时话不多,但从来都不会乱说话的。

  “咳,早上叶天卖了一块玉,大小和这差不多,总共卖了100万,是100万RMB!”刘维安特意的把那数字多说了一次,而且还加重了语气。

  “小姑夫,那……那不一样的……”

  叶天苦笑了一声,都是自家人,也没必要掖着藏着,是以他并没有阻止刘维安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

  “多……多少?”听到刘维安的话后,陆琛吃惊的差点没把手中的玉貔貅给扔出去。
  看到陆琛眉心见的血丝开始逐渐散去,叶天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表哥执意不收下这东西的话,叶天说不得又要布阵作法帮他驱除煞气了,不过相比给寒寒治病,陆琛身上的阴气却是要凝聚了许多,想不动声色却是不太可能了。

  在厨房里发生的这番对话,最终还是被叶天的几个姑姑知道了。

  不过孩子有本事赚圌钱,又不偷不抢的,她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交代叶天不要乱花钱,平时要以学业为重,这倒是和叶东平的话如出一辙。

  原本赚了一百万的兴奋,也被长辈们的一番教育给打圌压下去了,直到出了小姑家,叶天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敢情老爸喜欢唠叨的习惯都是来自遗传的啊?

  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叶天想了一会之后,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密云XX山庄……”

  虽然陆琛已经说了,那人被断定为意外死亡,不过叶天心里清楚,以陆琛身上阴煞之气的强度,死亡的那个人,绝对是被阴煞侵入致圌死的,而这件事,十有八圌九也是有江湖术士出手。

  不管是在解圌放前还是在现代,像叶天这类人,都是很神秘的一个群圌体,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行圌事准则,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得贸然施法祸圌害普通人。

  当然,如果在自己受到伤害时,这条准则自然就不作数了,就像任公子得罪叶天在先,叶天惩罚其在后,即使被行里人看出来,也无法指责叶天的。

  而叶天虽然不知道密云这人死亡的前因后果,也不想多管闲事,但事情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却是不可能袖手旁观,最起码也要搞清楚陆琛身上的煞气,究竟是不是被人有圌意为之的——
  第一百三十章五鬼穿宫

  “小伙子,这么晚去密云干嘛啊?来回可要好几个小时的……”

  开车的是个中年人,如果不是见到叶天一副学生模样,他还真不拉这趟活,最近出租车被抢事件时有发生,这些司机们脑子里都绷紧了那根弦。

  “有个长辈过世了,我去看一下就赶回来,师傅您到了在那里等我一下吧……”

  叶天的回答让司机放下了心,不过还是很小心的用出租车上的电台和同行联系了一下,把自己的去向给说明了。

  密云县地处北京市东北部燕山山脉脚下,距离北京市区可不算近,加上天上又下着雪,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到了夜里十点多,才来到叶天要找的那个小区。

  陆琛所说的倒是没错,死掉的那人的确是有点钱的,最起码一般人是住不起这里的。

  整个小区是由一栋栋独立的小别墅环山而建的,环境十分的优美,在门口还有保安执勤,已经初步具体物业的雏形了。

  给司机留下了三百块钱后,叶天径直走进了小区,可能是天气寒冷的缘故,门口的保安都缩在了岗亭里,居然也没有人来盘问叶天。

  踩着地上的积雪,叶天走到一处别墅前站住了脚,即使没有从陆琛口中套得的地址,他也知道,这一户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家了。

  因为在这户别墅的外的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灵棚,灵棚四周还安装了很亮的照明灯,想看不到都难。

  不过这会天已经很晚了,除了灵棚中间那个孤零零的棺材和一张黑白照片之外,就连主人家都躲到了别墅里。

  北风呼啸着从灵棚中吹过,四周都弥漫着阴气,换个胆子小的人,都不一定敢在这里驻足。

  由于这家主人死的过于离奇,被怀疑是鬼敲门吓死的,所以就是旁边的几栋别墅,也都是大门紧闭窗户关上,连看都不看往这边看上一眼,使得这里显得愈发冷清了。

  感受着天地间的阴煞之气,叶天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还带着点兴奋,嘴里冷哼了一声:“残留的煞气?这人倒是胆大,做完事情后连都不擦,真的以为别人看不出了吗?”

  从小区的门口走到这栋别墅前,叶天已经看过此地的风水格局。

  整个小区依山傍水,虽然说不上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但营建之初,也是有懂得风水的人看过的,从一些小的布局中都能看出八卦方位的布置,绝对不会像眼前这般阴阳失衡煞气四溢的。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人为使用阵法将四周煞气凝聚在了一起,不过叶天却是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将煞气侵入到死者脑海之中的。

  要知道,煞气入体也是有讲究的,如果进入的是四肢等部位,当时最多感觉身体疲惫虚寒发热,却是不会有幻想产生。

  只有像叶天那般直接将煞气引入到对方的眉心脑海处,才能让人产生幻觉,轻则可以使人短时间内神经错乱,重则可以伤其性命。

  而被施法者的症状,自然就是陆琛所说的心肌梗塞死亡了,换个说法其实就是被脑海中的幻想活活给吓死的。
  说老实话,叶天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去了那么多地方,也拜访过不少老师的故旧,懂得占卜问卦命理推算的术师有不少。

  但是在风水一道上,叶天所遇到的,却大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帮人看个阴宅都是差错百出,只能糊弄些外行人。

  按照老道的说法,风水术法杀伐过强,伤人伤己,虽然国内风水流派众多,但真正得到传承的那些老辈人,现在不是故去就是逃往海外,国内已经鲜有懂得风水术法的同行了。

  叶天此来的主要目地,一是为了搞清楚施法之人是否针对的陆琛,二来就是想见识一下,这到底是哪个门派的高手。

  “原来是玄空飞星法,看这样子,应该是广东一派所为的了,不过手段却是一般……”

  围着空无一人的别墅门前转了一圈之后,叶天大致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原本有些紧张的脸色,也变得松弛了下来。

  玄空派的祖师要追溯到清代的蒋大鸿,他主张用九宫飞星配合三元九运理气,流传到现代影响比较大的流派还有六家,叶天所说的广东派,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看着手中从几个方位取出的一些玉石碎屑,叶天却是知道,施法的这人仅仅只能利用阵法聚集阴煞之气,就连最后发动阵法也是借的外力,其本身在术法上的修为,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且对方的手段,叶天也基本上看了出来,这人所摆的是五鬼穿宫阵法。

  俗话说一鬼逢金杀子孙,此人用阵法将阴煞之气凝聚到一个点上,然后发动阵法,将主杀的阴煞之气尽数灌入到对方脑海之中。

  而所谓的鬼敲门,其实却是人敲门,因为阵法所指的那一点,就是大门的猫眼处。

  施法者在敲门之后,等到主人前来开门从猫眼查看的那一瞬间发动了阵法,将阵法中的阴煞之气尽数释放,死者在完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煞气尽数入脑,这才造成了心肌梗塞死亡的假象。

  这人能摆出五鬼穿宫阵法,又耗费心机的布下了这么一个局,其目地就是为了杀人,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只是从术法的角度上而言,这人的手段在叶天看来却是不值一哂,试想两个术法高手对决之时,都是瞬间引动阴煞之气攻击对方,谁还会傻乎乎的站着不动等您排兵布阵呢?

  而且这人施法懂放不懂收,在引动阵法后连收尾都不顾了,这也是造成此地阴气森森的主要原因,叶天估计陆琛所沾染的煞气,正是由此而来。

  要知道,虽然布阵的玉石损坏掉了,但是阵法凝聚的阴煞之气,却是不会一时半会的就消失掉的,恐怕这家剩余的人,不久之后也会大病一场。

  查明这人并非是针对陆琛的,加上本身术法微弱,叶天也瞧不上眼,当下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你是谁啊?站在这里干嘛?不……不会是鬼……鬼吧!”

  出来的是个女人,眼瞅着面前站了个浑身雪白的人,不禁吓了一跳,尖声喊叫了起来,顿时别墅里变得人声鼎沸,几个脚步声也传了出来。

  “靠,这还真像鬼啊……”

  叶天低头看了眼满身的白雪,也不答话,扭转身就往外走去,不过他走动之时,脚下却是踩着八卦九宫的方位,同时双手挥动,将这片地方的天地元气都搅乱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就在叶天双手摆动的同时,那个女人眼睛里的身影,竟然逐渐的淡去了。

  短短的数秒钟过后,等屋里的人赶了出来,别墅前只遗留了几个淡淡的脚印,漫天的大雪落下,很快叶天所留下的痕迹完全消失掉了。

  “莫非真……真的是鬼啊?”

  “肯定是啊,要不然,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我刚下来的时候还看到的……”

  有跑的快的人,刚才还看到了叶天的一个背影,不过后来的人就只能看见地上一行浅浅的向远处延伸着的脚印了。

  “弟妹啊,今儿家里还有事,我必须回去,就不陪你了……”

  “我也是,好妹妹,节哀啊,过几天姐姐来再看你……”

  这家主人本来就死的蹊跷,眼下又出了这种事情,那些前来帮忙的朋友顿时都是心中打鼓,一个个编着各种理由出言告辞了。

  而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也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豪宅闹鬼的新闻传的是沸沸扬扬,许多人家都搬了出去。

  这也让别墅区的开发商恨得牙齿痒痒,最后不得不请了高僧开坛作法,这才将事件平息了下去,不过这里的房价还是大幅度缩水,一直到2000年后才涨了回来。

  当然,叶天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他所用的只不过是术法中的一个障眼法而已,需要天时地利的配合,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如果不是漫天大雪,叶天也是无法做到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逆天改命(上)

  “喂,清雅吗?我是叶天…”

  电话响到第二声的时候就被接起来了,很显然,于清雅或许也在等叶天的这个电话。

  没等于清雅的声音传来,叶天紧接着追问了道:“清雅,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着急找我?”

  于清雅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也没有追问叶天去干嘛了,听到叶天的声音后,直接说道:“叶天,叶叔叔打电话来,说家里有急事,让你早点回去……”

  “家里有急事?”

  叶天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心头那种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了,当下开口说道:“清雅,我知道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挂断电话后,叶天抬头冲徐振南说道:“老大,电话我再用一下……”

  “没事,叶天,你随便打,别急…”徐振南从床上坐了起来,老二和老四都己经回家了,现在宿舍就他们两人。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让叶天郁闷的是,老爸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这让他心头的阴影愈发的大了起来。

  按下挂断键,叶天拨通了师父的手机,这个电话他每个星期都要拨打一次,号码早就记在了脑子里,不过此时,叶天拨键的手却是有些颤抖。

  “嘟……嘟……嘟……喂,是小天吗?”几声等待音过后,手机里传来了叶东平的声音。

  “爸,是我,师………师火……怎………怎么样了?”叶天的声音有些颤抖,老爸的电话没信号,打师父的手机又是他接的,似乎很能说明问题了。

  “小天,老李叔昨天摔了一跤,情况很不好,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我……我看,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叶东平深知儿子和老道的感情,在村子里给老道做饭的二愣嫂打电话通知了他之后,叶东平把所有的事情都抛下了,直接赶到了道观里。

  听到师父还在,叶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开口说道:“爸,师父睡觉的厢房桌子里有个玉匣,里面有一根老山参,您把它切成片,薄一点,然后每过三个小时给师父嘴里含一片,我马上就赶回去……”

  这根老山参是叶天在去年的时候,花了两千多块钱从一个东北参客手里买到的,本来就是孝敬师父的,不过老道却是没有服用,找了个玉匣给装了起来。

  “好的,小天,你也别着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会…”

  叶东平虽然嘴上不肯承认风水玄学一说,但是也知道儿子身上有诸多常理无法解释的行为,挂断电话找到了那根老山参,按照叶天所说切成片放入老道口中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喂,卫叔,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您那有现金吗?五千,五千就够了,卫叔,还要麻烦您送我去下机场……”

  结束了和老爸的通话,叶天马上打给了卫红军,他银行里有钱不假,但这半夜也取不出来啊。

  “老大,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明儿您给清雅说一声吧……”

  看了下时间,己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把手机还给徐振南之后,叶天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个背包离开了宿舍。

  “嘎吱……”

  一声急刹车的声音在寂静的华清园门口响起,叶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向一脸睡意的卫红军说道:“卫叔,今儿真的谢谢您了……”
  “疯子哥,我没事……”

  叶天擦拭了下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说道:“疯子哥,盈盈姐需要照顾,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老爸就行了……”

  叶天和封况一家也没断了联系,知道王盈在上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孩,现在还在月子期间,封况能赶来帮忙,却是难为他了。

  “叶天,你盈盈姐没事……”

  叶天打断了封况的话,“疯子哥,听我的,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师父病情好转了,我就下山去看姐……”

  “好吧,有事你打我电话,要不要……我先准备一下?”

  封况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对于人情世故知道的也不少了,他所说的准备,自然就是老道的身后事。

  “别胡说,我师父最少还有两年的寿命可活呢……”

  叶天虽然嘴上强硬,但是也知道,老道如果没病没灾,确实有两年的阳寿,但经过这件事,自己能为他续命一年,那巳经是逆天改命了。

  等到封况离开后,叶天给师父把了下脉,感觉到脉相还算平稳,这才放下心来,给师父换了一片参片后,对老爸使了个眼色。

  “你怎么来那么快?坐飞机回来的?”两人走出道观后,叶东平这次也没摆老子的架子。

  虽然他对老道把儿子教成了个小神棍有些不满,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老道的尊敬,见到当年道骨仙风的老道现在如此模样,叶东平心里也是悲痛的很。

  “爸,这有我就行了,您……去趟北京吧,我……我找到小姑了……”

  在听到师父病危的消息后,叶天仿佛一夜间成熟了很多,他感觉到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很幼稚,至少在向父亲隐瞒小姑病情上就考虑的很不成熟。

  如果小姑手术成功,那自然是一好百好,但是如果小姑手术失败危及性命,那等于是他断送了老爸见到自己妹妹的机会,这绝对会成为叶天一辈子的心病的。

  所以此刻,叶天把他在北京所遇到的这些事情,完完本本没有一丝隐藏的给父亲说了出来,甚至包括他帮人看风水买卖法器的事情。

  “小天,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随着叶天的讲诉,叶东平的面色也在不停的变幻着,在听到小妹重病的时候,他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去北京。

  但是听到叶天现在己经是百万身家的时候,叶东平却是惊愕万分,他没想到儿子上了半年大学,竟然全方位的超过了自己。

  要知道,叶东平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到现在周转资金才十多万而己,儿子随手卖了块什么法器,就价值百万,莫非自己当年压制叶天的行为做错了?

  见到老爸一言不发愣在了那里,叶天从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电话本,指着上面的一个电话,说道:“爸,这是大姑家里的电话,你打过去就知道了……”

  接过叶天递来的电话本,叶东平的手有些颤抖,拿起封况留在道观里的手机往远处走去,他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后天,应该是个晴天了……”

  叶天抬头看了看飘着雪花的天空,心中一片清明,他之所以赶走封况支开老爸,却是要开坛作法,不想被他们看到而己。
  第一百三十二章逆天改命(中)

  所谓逆天改命的说法,并非是封建迷信,自古就有之。

  三国诸葛亮第六次出祁山与司马懿战于五丈原,自知身体不好不久于人世,遂在帐篷内外设下四十九盏明灯的法阵,准备向上天再借二十年。

  可是被不知情的魏延闯入,四十九盏灯被风吹灭,孔明弃剑而叹曰: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不久之后,诸葛亮就病死于五丈原。

  虽然这只是《三国演义》中的一个故事,世人也多是以传说来看待的,并没有人会相信真有这般神奇法术。

  但是叶天知道,在他所继承的麻衣一脉的传承中,确有七灯续命的术法。

  只是和小说之言不同,叶天传承中的七灯续命之法,须由能沟通阴阳,引动天地之气的人来运转阵法,七天七夜之内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只要稍有差池的话,不仅施法之人会受到天地元气反噬,就连被施法的人,也将生机尽绝,没有幸理可言。

  眼前师父被老参吊命,最多也只能撑个三五天的时间,而且还是眼不能睁口不能言,所以在见到师父之后,叶天就坚定了布此阵法为老道逆天改命的决心。
  “臭小子,那我下山了啊……”叶东平被儿子说的哭笑不得,他来的仓促,也没带什么东西,这说走就能走。

  “爸,到了北京给您儿媳妇说一声,我这段时间没空打电话给她啊……”

  叶天从身后传来的话,让叶东平脚底一滑摔了个大马墩,这小子的脸皮是越来越hòu了,屁大点年纪就知道惦记媳妇了。

  等到老爸离开之后,叶天也忙活了起来,他先是给封况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十里八乡的收集七八十年代农村所用的气死风灯,这玩意是烧煤油的,正适合布阵所用。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封况雇佣了几个村子里的人,给叶天背上来60多盏老旧的煤油灯,还有一桶二十公斤的煤油,然后又被叶天赶下了山。

  这三天叶天也没闲着,每日清晨都用老道平时饮茶的紫砂壶在林间收集露水,接连熬了几天夜,总算是收集了一壶充满淡淡清香的无漏之水。

  为了怕布阵之时被人打扰,叶天又砍伐了不少竹子,在两边皆是竹林的小道上,布了一个九宫八卦迷阵,并且做了些改动,生门只在下山的路上,想要上山却是必须将阵法破去。

  至于自己这几天所需要的食物,叶天也准备好了,他从山上采了不少黄精,还有老道留下的一些松子,这些都是可以补充自身元气的食物。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生吃的,老母鸡汤虽然好,但却不能保留七天啊,在阵法运行的七天里,叶天是没办法生火做饭的。

  大雪停歇后的第二天,月朗星稀,接连观看了两天的星象,叶天终于准备准备施法布阵了。

  而此时老道所住的厢房,也被叶天做了改动,除了放在正中的那张床之外,其余所有的东西都被叶天搬到了别的房间里。

  那壶露水,则是被叶天放在了老道的床头。

  七灯续命,和天上的北斗七星是有着必然的联系的,首先要用七盏油灯在阵法中间摆出北斗七星状,然后在外围再按照特殊的方位,摆上七七四十九盏油灯。

  作为麻衣一脉的嫡系传人,夜观星象是叶天岁就看熟悉的了,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就将北斗七星一一找了出来。

  将七盏油灯一个个点燃后,叶天按照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这七星的位置,将油灯放在了老道竹床的四周。
  然后叶天又将房间里摆好了的四十九盏煤油灯一一点燃,最后手持一盏油灯,站在了师父的床前,眼睛盯着手腕上的表针。

  当手笔上的表针指向23点,也就是子时的时候,叶天瞬间点燃了最后一盏油灯,将其挂在了老道的床头,这是七灯续命中的本命灯,为重中之重。

  就在叶天刚刚挂上本命灯的时候,一股沛然不可挡的气势,突然从这座道观之中冲天而起,似乎在于那满天星光遥相呼应一般。

  “嘿,汤姆,快来看,天上的星座似乎亮了一些……”

  在美国一处天文观察站中,一个工作人员忽然惊呼出声,因为他发现天上的七颗星星同时闪烁了起来,亮丽无比。

  在中冇国云南苗疆深处,一个面目皆被须发遮挡,看不出年龄几何的人,猛然起身,推开木屋的门后,往天上望去。

  在香港台湾以及印度和东南亚的几个地方,均是有人感觉到了紊乱的天地元气,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天,不过却是推断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良久,这些人均是收回了目光,他们不相信在这术法式微的年代,还有人能蒙蔽天机逆天改命,因为就是他们自己,也是无法做到的。

  与此同时,原本站立在厢房里的叶天,比那些人更为真切的感受到了天地间骤然剧增的阴阳之气,好像整座茅山的元气,尽数拥入到这个房间里似地,粘稠的让叶天几乎无法呼吸。

  感受到蜂拥而入的天地元气变得紊乱了起来,叶天两指并拢捏成剑诀,在胸前画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口中大喝了一声:“疾!”

  随着叶天的喝声,原本狂躁的元气,突然静止了下来,随着叶天所画出的轨迹流动了起来,逐渐与阵法契合,源源不断的将生吉之气引入到了阵法正中的李善元身上。

  看到一切都很顺利,叶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脚下踩着九宫方位,一步一步的退出了厢房。

  刚一出去阵法的范围,叶天两腿一软,一跤摔倒在了地上,口中“噗嗤”一声,往外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尚未融化的积雪。

  要知道,叶天虽然有能力沟通阴阳二气,但是这阵法所吸纳的元气过于庞大,他刚才强行引导,已经是让自己的经脉受到了伤害,如果不是常年修炼引导之术,恐怕阵法未成,叶天的小命倒是先不保了。

  感受着山林间的阴阳二气源源不断的被引入阵法之中,然后又衍生出生吉之气灌入到身处阵眼处的师父体冇内,虽然浑身疲惫之极,也难掩叶天眼中的兴冇奋。
  阵法已成,只要七天之内不出意外的话,叶天相信自己能完成这千古前人未能完成的术法奇迹,仅仅用一口鲜血就能换来师父一年阳寿,叶天感觉这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三天过后,两眼充满了血丝的叶天,以及可以看到师父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那原本快要断绝了生机的躯体,似乎也在发生着某种莫名的改变。
  今天的元气暴动似乎要比前几天猛烈的多,叶天『逼』出了全身的潜力,都没能将这元气引入到阵法轨迹之中,眼看着就要失去了控制。

  叶天心中大急,一口咬在了舌尖上,一阵剧痛让他脑中为之清明了起来,双手飞快的在胸前画出一道道无形的弧线,口中大喝一声:“疾!”

  狂暴的元气随着叶天的喝声,骤然停顿了一下,这一顿又是让叶天一口鲜血喷出,神情萎顿之极。

  看到暴动的元气一丝丝按照阵法的运行流动了起来,叶天踉跄着走出了厢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天只感觉到脸上一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冬日的暖阳正照在了自己身上,叶天想用右手撑起身体,却是手臂一软,整个人又趴在了地面上。

  “这次看来是要大病一场了……”

  叶天苦笑了一声,且不说遭受了多次元气反噬,就是昨儿这在外面睡了一夜,没丢掉小命已经是万幸了。

  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煦的阳光,整整躺了一个上午,叶天才扶着房门站了起来。

  打开手机的电源,等到信号出现之后,叶天有气无力的说道:“疯子哥,带点吃的上山,要有营养的……”

  阵法发动的时间在子时,不过结束的时间却是在午时,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能见分晓了,而封况从县城赶到这里,最少也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叶天不怕他冲撞了阵法。

  而且此时阵法成败,叶天再也没有余力去把握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眼下他只能祈求师父福大命大,成为这千古第一位被施法续命的人了。

  到了正午时分,叶天忽然感到,原本凝聚了无数天地元气的厢房,突然猛地往里一收,充盈在里面的元气,像是被一个黑洞吸纳了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叶天颤抖着双手,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推开了厢房的大门,眼睛在第一时间,看向了床头的那盏本命灯。

  当看到本命灯依然向外吐着微弱的火苗时,叶天心中一松,这才把目光转到了师父的脸上。

  原本枯槁消瘦的老道,此时的面庞却是十分的红润,虽然不如十多年前那般有如婴儿一般,但脸上原本那丝青黑的死气,却是完全消失不见了。

  “师……师父!”
  叶天轻轻喊了一声,似乎被弟子的声音给唤醒了,老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略微有些『迷』惘的打量着房中的情形。

  “七灯续命阵法?”

  当看到头顶的本命灯和遍及地面的油灯时,老道脸上『露』出惊愕万分的神情,用手撑了一下床边想坐起来,却发现他和门口的叶天一样,都是浑身无力。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体内死气已经被七灯续命阵法驱除掉了,但并不是说老道马上就能生龙活虎起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像正常人那般活动。

  看到床边的紫砂壶,老道歪头咬住了壶嘴,将里面被元气滋养了七天的『露』水吸入到了腹中,身上这才有了一丝力气。

  “小叶子,这……这七灯续命阵法,是……是你布的?”

  感应了一下自身的情况后,老道这才发现歪坐在门边的叶天,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是这弟子使用了逆天改命的手段,将自己已经踏入阎罗殿的双脚愣是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师父,您……没……没事儿了吧?”

  背靠在厢房的门上,叶天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比的灿烂,这或许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自内心最为开心的笑容。

  “痴儿,痴儿啊,何必,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叶天深陷的眼窝和满头灰白各半的头发,早已看惯世间生死心如止水的老道,也忍不住是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虽然不明白叶天如何能施展出七灯续命阵法的,但是李善元知道,叶天的这番施法,如果日后没有什么际遇的话,最少要损失十年阳寿。

  为了自己这活了一百多岁的人,让叶天这娃儿损失寿命,老道这心里不是一般的难过。

  “师父,弟子说过,要为您养老送终的,您不等我,我只能问老天再借些时间了……”

  也只有在老道的面前,叶天才会流『露』出他的真『性』情来,那一片赤子之心,让老道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叶天比老道还清楚此次施法对身体的伤害,看到师父伤心,忍不住说道:“师父,我要是能像您那样活个120岁,多十年少十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这一辈子做的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啊……”
  听到叶天的话后,老道叹息了一声,他经历了两个世纪的风雨沧桑,一生都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理运势,却没成想临到终老的时候,却被叶天给办到了。

  “嘿嘿,那当然,有我这徒弟,师父您再在江湖上打响名号都不怕……”叶天大言不惭的自夸了起来。

  叶天这话,说的也是有来由的,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管是练武的拳师还是神秘的术师,总是会结有一些仇家。

  年轻的时候这些人不怕,但是到老了之后,精神气都不如当年,就怕人前来寻仇了,如此一来,收个好的徒弟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所以老辈人收徒,那真是比养儿子还要认真上心的,叶天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仇家,但是在这山林深处一隐就是数十年,想必当年也应该结下不少恩怨的。

  “你小子就吹吧,嗯?是那啥电话响了吧?”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师徒之间的对话,接通电话后,封况着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叶天,我到山上了,可是……可是上不来啊,好像鬼打墙了,怎么都走不出这片竹林……”

  “疯子哥,您先退出去,然后把进入竹林后见到地上所『插』的第一根竹子拔出来,前行三六九步的时候,再把右手处的竹子都给拔出来,就能上来了……”

  听到封况已经上山,叶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不过他此时再也没有力气下去破坏阵法了,只能指点封况将作为阵眼的几根竹子拔去。

  “叶天,叶天,你在哪儿了?”

  十多分钟过后,道观前想起了封况的喊声,只是还没等叶天开口回话,厢房的门就被“嘭”的一声给推开了。

  “老……老神仙?您……您这……这是还阳啦?”

  看到厢房里满地的油灯和躺在中间床上的老道后,封况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用拎着饭盒的手背擦了擦眼睛。

  要知道,就在七天之前,老道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用了老山参才把命给吊住了,眼下虽然说不上是精神奕奕,但怎么看不像是将死之人啊?

  “老……老神仙,叶天呢?”愣了一会神之后,封况才发现他到了道观还没看见叶天的影子。

  “疯……疯子哥,我……我在门后面呢……”在封况身后,传来了叶天有气无力的声音。
  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个满头灰白发丝的少年,眼睛犹如见鬼一般“蹬蹬蹬”的往后连退了三步。

  满地的煤油灯被封况踢的到处滚落,如果不是阵法时间已过,恐怕老道也要步诸葛亮的后尘了,叶天不由暗自庆幸,第一百三十四章一夜白头

  “你一一一一一一你是一一一一一一是叶天?…,

  听到叶天的声音后,封况猛的转过身体,不过要是早点把这位招来,说不定就要前功尽弃。

  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叶天说道:“疯子哥,扶我一把,把您带来的吃食给我些……”

  “真是小叶子?!”这次封况听的真切,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的确是叶天无疑。

  “老老家伙,你你使了什么邪法?把叶天的寿命给夺去了啊?”

  看了看面sè集悴的叶天,再扭过头看了眼面sè红润的老道,封况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一把冲áng前,抓住了老道的衣领,大声吼了起来。

  在封况看来,叶天在短短的一星期内居然像老了十多岁一般,而老道则是起死回生,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如果叶天是个小姑娘的话,封况都能猜想是老道采yīn补阳了。

  虽然封况这些年一直对李善元都是敬畏有加,但是和叶天这么多年如家人一般处出来的交情相比,橡怒却是压倒了对老道的恐惧,看着叶天那凄惨的模样,封况恨不得把老道给碎尸万段。

  “混小子,一边去,先把叶天扶起来……”

  老道虽然浑身无力,但也不是能被封况所欺凌的,右手微抬,指甲对着封况手腕处轻轻一拂,封况双手顿时感觉一软,却是再也无力抓住老道了。

  “疯子哥,你干嘛

  ……”

  看到封况的举动,叶天也扶着门站了起来,自己千辛万苦的拉回师父一条命,要是被封况摇晃几下散了板,那可要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在老道手上吃了亏,封况也不敢造次了,跑到叶天身边扶住了他的身体,开口问道:“叶天,这这老妖怕怎么把你变成这样的?”

  “乱说什么啊,那是我师父,不是老妖怪”
  叶天没好气的瞪了封况一眼,接着说道:“我用逆天改命的阵法夺取yīn阳,帮师父争得一些阳寿,这只不过是受到些反噬罢了,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古代就有伍子胥一夜白头的故事,从现代医学的角度而言,严重的情绪悲伤、工作压力等,的确会加速身体的老化。

  在美国曾经有个案例,一个人中年丧子,悲伤之下,一个星期内头发全白了,这并非是无的放矢。

  而叶天在这七天之内,为了维持阵法的运转整个人是殚精竭虑,身体和精神都几乎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头发变得huā白,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叶天原本头发就留的有些长,他也能从垂在眼前的发丝看到颜sè的改变,不过叶天并不在乎,只要能救回师父,再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叶天,真没事?”封况迟疑着问道。

  “没事,把你拿来的东西给我吃点”叶天这会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如果不是手上没力气,一早就将封况带来的东西抢去了。

  还别说,虽然时间tǐng紧张的,不过王盈正好在坐月子,家里的鸡汤都是现成的,放在保温瓶里拿来,还冒着热气呢。

  连着喝了几口鸡汤之后,叶天身上盛到一股暖意,力气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用保温瓶的盖子倒了一些,叶天服shì老道也喝了几口。

  看到叶天的举动,封况也知道自个儿刚才是想岔了,站在那里挠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闻着满屋子的煤油味道,叶天皱起了鼻子,看向封况说道:“疯子哥,您也别闲着了,帮我把这些煤油灯都处理掉吧,对了,我施法布阵的事情,您谁都别告诉

  ……”

  “成,您爷俩歇着,这活我干了……”

  封况也没推辞,袖子一卷就忙碌了起来,不过在把煤油灯拿出屋外的时候,却是偷偷给叶东平打了个电话,叶天的变化实在是太骇人了,他心里有些没底。

  当然,叶天刚交代过的事情他是没敢说的,只是说叶天身上有些变故,让叶东平快点回来看看。

  一番忙碌之后,封况又从另外一个厢房搬进来一张chuáng,叶天吃了点东西,头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他这几天心神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点。
  而一旁的老道虽然对叶天能摆出七灯续命阵法的手段满腹疑问,但也只能在那里闭目养神,等待叶天醒转过来了。

  不过叶天这一睡,就是整整睡了四十八个小时,等他睁开眼睛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爸,您怎么来了叶天刚一挣开眼睛,就áng头坐着个人,凝目看去,可不正是自己的父亲?

  “嗯?盈盈姐,这大冷的天您来干嘛啊?”

  扭了下脖子,叶天顿时发现,这屋里可不止父亲一个人,快半年没见的王盈姐也来了,正在自己不远处的椅子上抹着眼泪。

  “小天,你……你这是怎么了?”

  王盈本来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见到叶天醒转过来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原本的啜泣声愈发的大了,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可是一直将叶天当亲弟弟看待的。

  “咳,我没事,姐,您先别哭

  …”

  见到王盈这幅模样,叶天不禁苦起了脸,心中一动,嘴上哼哼了起来“哎呦,我头疼,姐,你哭的我头都快要炸了……”

  “姐不哭,不哭,小天,你刚醒,再睡一会吧……”

  听到叶天的话后,王盈连忙止住了哭声,不过看着叶天灰鼻的头发,还是悲从心头起,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着。

  “姐,我没事,你别那样子

  …”

  叶天往四周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师父呢?”眼下这屋里,除了叶东平和王盈之外,老道却是不见了踪影。

  “老李叔说是给你采点草药滋补身体,和封况出去了,等会就能回…”

  叶东平随口答道,不过心中的疑问也被勾了起来“叶天,你老实交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何老李叔身体会恢复的如此之好?”
  说老实话,叶东平昨儿赶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原本这二年已经有些耳聋眼huā的李善元,竟然如同十几年前一般龙精虎猛,连枯槁的脸上也充满了红润,如果不是光天鼻日之下,叶东平还真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爸,我说了您也不信,这些事就不要问了,您就当我是为师父祈福换来的如此效果吧……”

  看到父亲还想追问,叶天摆了摆手,说道:“爸,如果换了是您,儿子一样会这么做的,您也别去问师父,就当是成全了儿子的一片孝道吧!”

  “这这起死回生的功效,真真的是你所学习的术法做到的?”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没想到一直被自己所看不起的江湖门道,竟然有如此偷天换日的本领,这如果传出去呃,除了自己这些见过老道前后反差的人,即使传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吧?

  不过如此一来,面对着至诚至孝的儿子,叶东平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教诲的话来了,他总不能说叶天不该出手相救老道的xìng命吧?

  “爸,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您也别太计较了”叶天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他也不想让老爸日后把自己当成怪物看。

  “小…叶子,醒了?”

  正当父子在进行着对话的时候,老道走了进来,看到坐在chuáng头的叶天,连忙上去给他把了下脉。

  过了半晌之后,老道抬起了头“我传你的那滋补方子再配合导气之术,五年之内,能将你的阳寿给补足回表……”

  “师父,我没率,倒是您您怎么恢复的那么快啊?”

  看到面前的老道,叶天和老爸的感觉是一样的,才两天没见,老道的模样仿若回到了十多年前,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

  “痴儿,你以为逆天改命的手段是那么简单的?”老道闻言笑了起来“这些以后再说,你先把身体调养好,师父还有话要问你”

  老道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里明白,自己大限已到,虽然被叶天逆天改命拉回了xìng命,不过最多也就是年半之期,到时候还会无疾而终的。

  叶天也是精通术法之人,听到师父的话后,在心里占了一卦,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此时méng蔽在老道身上的天机已泄,他却是轻易的推算出了老道大限的时间。

  “爸,姑姑他们都好吧?”有些事情叶天只能和老道谈,父亲等人在场却是没法说出来,当下出言将话题给岔开了。
  “都好,你大姑将四合院给收回来了,我想着小妹家里住的挤,到时候让她一家都搬过去,对你小姑的病也有好处”

  听到叶天的话后,叶东平脸上lù出喜sè,这次回到北京得到姐妹们的谅解,让叶东平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退学

  “等过完年以后.爸准备在潘家园盘下个铺子,将古玩生意做到北京去,以后生意的重心就放那边,照顾你也方便点……”

  北京的文化氛围,远不是江南这些城市可比的,如果不是当年心结未解,叶东平早就把古玩店开到四九城去了。

  听到叶东平的话后,叶天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爸,这些……您拿主意就行了,对了,我那包里有张卡,密码是我生日,里面还有七十多万,您给我留几万,剩下的拿去把四合院给装修一下吧……”

  “爸要你的钱干嘛,你小子别整天搞的像个大人似地,装修四合院的钱我有,用不着你操心,呃……不过那三十万就算了,当你小子孝敬小姑的吧……”

  叶东平原本是想把叶天拿出来的那三十万也给他的,不过去年被人坑了一把,他的资金周转还真是有问题,就连去北京开古玩店,也要把苏州的一家铺子给盘出去才能办到,是以这大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到老爸的话后,叶天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父亲,“得了吧,爸,这钱就当是儿子孝敬您的,再说了,那四合院以前是被人承租的,保养的只算是一般,没个十几二十万的根本别想装修好,您是不是又要关掉几家铺子才行啊?”

  叶天这建筑系专业可不是白学的,那四合院虽然只是个中四合院,但前后两进院子加上花园和十二间厢房,再算上改造洗手间厨房这些工程,叶天说出的数字并不算多。

  “这……装修不用那么急的……”

  叶东平被儿子说的老脸通红,他也想一步到位给装修好,无奈囊中羞涩啊,而且还要留出些钱来,以防小妹手术的费用不够。

  “爸,那钱您就拿去用吧,另外开店也能用得到,我和师父在山上,这两年是花不到什么钱了……”看到老爸的样子叶天笑了笑,把心里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你平时开销也不小啊,什……什么?你这两年都要呆在山上?”

  叶东平说了两句之后,才回过味来,“那你上学怎么办啊?这……这也不能把学业给荒废了啊!”

  “爸,师父年龄大了,要是再摔着碰着的,难道儿子我还有本事帮他逆天改命吗?”

  叶天看到老道张嘴要说话,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师父,我知道您的愿望,我会帮着您把麻衣一脉的传承给修复完成的……”

  李善元一生未娶,终生固守阳关,以他的修为,即使大限来临,原本也不会枯槁成那幅模样的。

  之所以这两年如此衰老,就是老道将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祖师一脉传承的修复上,并且多次逆推演练各种术法,本身遭受了不少次元气反噬,硬生生的将两年阳寿给耗尽的。

  听到叶天的话后,老道愣了一下,出言问道:“叶天,你说的当真?”

  “当真,师父这些话咱们以后再说!”叶天郑重的点了点头,在他布下七灯续命的阵法时,就没想着再对师父有所隐瞒。

  “好!好!好!!!”

  李善元须发皆动连说了三个好字,“祖宗术法如果修复有望,老道死亦瞑目了!”可惜出没在启航更新组死亡边缘的收割者死神不收你。(^__^)

  七灯续命阵法是麻衣一脉中极为重要的术法,就连老道都所知不全,根本就摆不出完整的法阵来,他相信这世间也没有人能布此阵法。

  但是叶天不仅摆出了这个阵法,还夺取阴阳造化成功的逆天改命,活了一百多岁,老道那简直就是七窍玲珑心了,他知道叶天必有别的际遇,否则绝对不可能为其逆天改命,这里面的蹊跷即使叶天不说,老道也能猜出个几分了。

  “老李叔,这……这叶天还要上学的啊,那……那可是华清大学啊……”

  听到李善元的话后,叶东平有些急眼了,哪有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去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道理啊?

  “什么华清大学?老道我七十多年前就在那里教过书,很了不起吗?”

  老道闻言撇了撇嘴,在他看来,叶天还年轻,以后想上学机会多的是,可是自个儿却是活不到两年了,再加上在老道眼里,这术法传承的重要性,远比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重要的多。

  见到老爸和师父争执了起来,叶天开口说道:“爸,您就不要和师父争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决定,不会再更改的……”
  “你知道什么,没知识没文化,以后在这社会上能立足吗?”对儿子叶东平可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就训斥了起来。

  叶天闻言笑了起来,“爸,上大学是为了什么啊?毕业之后找个体面的工作?”“当然啊,难道你还想回村子里种地不成?”叶东平没好气的说道。

  叶天没在意老爸的脸色,继续说道:“找了工作赚钱娶媳妇养家?”

  “废话,没工作你拿什么赚钱养家?”叶东平脱口而出,只是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却是感觉到了不对。

  果然,叶天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爸,我前段时间才赚了100万,这要是上班工作的话,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赚到啊?”

  叶天此话一出,叶东平顿时哑口无言了,按照现在人均四五百块钱的工资水平,就是不吃不喝把工资奖金什么的全都存起来,一年不过就是六七千块而已,100万足足需要存上100多年了。

  “这……不能这么衡量的……”

  叶东平自己都感觉没什么底气了,说白了,工作就是为了穿衣吃饭养家糊口,老婆孩子热炕头,把自己的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至于那为了祖国四化做建设的口号,就是当年喊出这口号的人,恐怕现在自个儿都不相信了,更别说是早已下海做了好多年生意的叶东平了。

  “爸,您就放心吧,您儿子不至于以后混的吃不上饭的……”

  其实叶天下了这个决定,心里也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别管怎么说,这半年多的大学生涯,也让他结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不过为了能让师父走的无牵无挂,叶天还是义无返顾做出了退学的决定,他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但是师父却是没有时间了。

  “好吧,我去试试看能不能帮你办休学,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叶东平摇了摇头,无奈的答应了下来,他知道儿子打小就有主见,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即使大人不答应,他总是能拐弯抹角的把事情偷偷的给办成。

  至于办理休学的事情,叶东平心里也没什么把握。毕竟他是华清出来的,知道学校在这一块卡的很严。
  第一百三十六章过年

  “你要当这麻衣道观的主持,没有道士度牒和资格证书,怎么能行啊?”

  老道对叶天的问题很是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说道:“咱们又不是全真道,没人去管你结婚生子的,再说了,麻衣一脉以你为尊,即使日后找到你两个师兄,他们也管不到你……”

  在现代道教中,除了全真派以及与之接近的隐仙派,由于修炼孤身修行的清净丹法,所以禁止门人婚娶。

  而像正一教,也就是上清、灵宝等派,门下分火居出家两种道士,出家道士居住宫观之中,不婚娶,奉斋戒,火居道士可以娶亲蓄子。

  至于天师道,更是不管门人弟子婚娶之类的事宜,自张道陵天师以来,历代天师都以嫡亲身冇份继承法统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当道士啊!”

  小时候不懂事,叶天感觉穿着道袍好玩,但是现在给他安个道士的身冇份,他就有些不情愿了。

  从十五岁之后,叶天外出游历,基本上就很少穿道装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年轻人,对于社会上的那些眼光还是比较在意的。

  “叶天,我身边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了,你要是不接掌道观,那这祖宗的产业就会被政冇府收过去的,老道我九泉之下,也没脸面去见列代祖师啊?!”

  听到叶天的话后,老道脸露凄苦之色,放声悲泣:“想我麻衣一脉,在历代都是执江湖术法之牛耳,到了为师这一代如果连祖师道统都丢掉了,老道我死不瞑目啊!”

  “师父,您……您别急啊……”

  叶天见过小孩子撒泼,自己也经常干这事,不过一百多岁的老人撒泼耍无赖的行径,这还真是第一次得见,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师父,我答应还不成吗?您就别演了,这哭了半天都不见眼泪往下掉的……”

  想着那处道观地处山清水秀的茅山深处,如此被政冇府收回的确有些可惜,所以虽然明明知道师父这是借题发挥,叶天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且看着老道早已准备好的度牒,叶天也知道他是早有预谋了,即使自己不答应下来,老道也会有别的办法的。
  叶天猜的不错,老道原本是给他留了个封遗书的,只是自个儿也没想到这个徒弟竟然有本事逆天改命,将自己从阴曹地府给拉了回来,所以这才当面锣、对面鼓的和叶天交代清楚——

  随着春节的临近,小县城的年味越来越浓了,经过十多天的修养,除了那一头灰白相间的发丝之外,叶天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封况和王盈商议后,决定到叶天家里陪着他们一起过年,再加上个不时哭闹的小宝宝,原本很冷清的家中,变得热闹了起来。

  年夜饭虽然只是晚上吃一顿,但准备工作可是从一大早就忙活开了。

  说来也奇怪,这不关是老叶家,还是封况家里,都是阴盛阳衰,干活的总是大老爷们,此刻叶东平正和封况在院子里杀鸡宰鸭,忙的是不亦乐乎。

  就连内伤未愈的叶天也被指使着做这做那的,好在他只是伤了元气,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干点活倒也没事。

  “叶天,去外面看看,这大年三十的,谁敲门啊?”

  叶东平听到门口传来了门铃声,他手里正在洗剥着只鸡,实在是走不开。

  “好嘞!”

  叶天答应了一声,把刚抓到手里的一条鳝鱼扔回了水盆里,顺势洗了下手,往门口走去。

  “清……清雅,于……于叔叔?”
  看到门口停着的一辆小轿车和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叶天有些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今儿这年三十的日子,于浩然父女俩竟然会上门?

  “叶……叶天,你……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叶天吃了一惊,站在门口的两人又何尝不是?看着叶天那原本乌黑透亮的头发变得灰白一片,于清雅的眼泪已经是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事……回头再说吧,于叔叔,清雅,快点进来……”

  叶天挠了挠头,他头发变白的事情还真是无法对外人言说,当下让开了身子,冲着院子里喊道:“爸,是于叔叔来了,还有清雅……”

  “老于,稀客啊,清雅是越长越漂亮了……”
  听到于清雅的话后,叶东平也没多说什么,把于浩然让了进去,虽然屋里还有正哄着孩子的王盈,大家都是熟人,倒也不必忌讳什么。

  “叶天,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清雅走到叶天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了起来。

  叶天可不仅仅是头发变得灰白,脸上的气色也很不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多二十岁一般,看着于清雅眼里,自然是无比的心疼。

  叶天笑着拿出纸巾,帮于清雅拭去了脸上的泪珠,说道:“没事,将养个一年半载就好了,清雅,这学……我可能上不了。”

  其实叶东平也曾经提出让叶天在北京住在四合院的家里继续上学的,不过却是被老道给否决掉了,城市里空气秽浊,并不利于叶天修养的。

  “没事,我也不上学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于清雅泪眼婆娑的说道。

  “傻丫头,你上你的学,还怕我在深山里被狐狸精给迷走吗?”叶天闻言笑了起来,心中却是感到身边人传来的一股浓浓的情意。

  “臭美吧你,你这样子谁还要啊?”于清雅被叶天说的破涕而笑。

  “嘿,还别不信,你没感觉我这头发白了,变得更加帅了吗?”叶天笑呵呵的和于清雅贫着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将一条条鳝鱼开膛破肚切成了一块块的。

  其实叶天说的倒是也没错,头发变白了之后,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居然变得有些儒雅了,整个人平添了一份说不出的魅力。

  “老叶,小天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我去年在北京见他还好好的呢……”

  且不说叶天和于清雅在说着悄悄话,进入到屋里之后,于浩然也迫不及待的像叶东平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老李叔前几天是真的快不行了,叶天回来后就把我们赶下了山……”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日后和于浩然肯定就是亲家了,叶东平也想瞒着他,原原本本的把发生在叶天和老道身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逆天改命?!”听完叶东平的讲诉后,于浩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于浩然就已经高看了叶天一眼了,此刻他才知道,叶天的本事还要远远超出自个儿的想象,能把一个垂死之人给救回来,这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啊?
  听到于清雅的话后,叶东平也没多说什么,把于浩然让了进去,虽然屋里还有正哄着孩子的王盈,大家都是熟人,倒也不必忌讳什么。

  “叶天,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清雅走到叶天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了起来。

  叶天可不仅仅是头发变得灰白,脸上的气色也很不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多二十岁一般,看着于清雅眼里,自然是无比的心疼。

  叶天笑着拿出纸巾,帮于清雅拭去了脸上的泪珠,说道:“没事,将养个一年半载就好了,清雅,这学……我可能上不了。”

  其实叶东平也曾经提出让叶天在北京住在四合院的家里继续上学的,不过却是被老道给否决掉了,城市里空气秽浊,并不利于叶天修养的。

  “没事,我也不上学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于清雅泪眼婆娑的说道。

  “傻丫头,你上你的学,还怕我在深山里被狐狸精给迷走吗?”叶天闻言笑了起来,心中却是感到身边人传来的一股浓浓的情意。

  “臭美吧你,你这样子谁还要啊?”于清雅被叶天说的破涕而笑。

  “嘿,还别不信,你没感觉我这头发白了,变得更加帅了吗?”叶天笑呵呵的和于清雅贫着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将一条条鳝鱼开膛破肚切成了一块块的。

  其实叶天说的倒是也没错,头发变白了之后,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居然变得有些儒雅了,整个人平添了一份说不出的魅力。

  “老叶,小天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我去年在北京见他还好好的呢……”

  且不说叶天和于清雅在说着悄悄话,进入到屋里之后,于浩然也迫不及待的像叶东平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老李叔前几天是真的快不行了,叶天回来后就把我们赶下了山……”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日后和于浩然肯定就是亲家了,叶东平也想瞒着他,原原本本的把发生在叶天和老道身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逆天改命?!”听完叶东平的讲诉后,于浩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于浩然就已经高看了叶天一眼了,此刻他才知道,叶天的本事还要远远超出自个儿的想象,能把一个垂死之人给救回来,这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羽化

  “老于,这孩子只不过是透支了些精力,慢慢就会恢复过来的,你不用担心,对孩子身体没什么影响……”

  见到于浩然久久没有出声,叶东平还以为他是怕叶天未老先衰,在考虑于清雅和叶天的事情呢,所以出言给他解释了几句。

  “这孩子,了不得啊……”

  于浩然摇了摇头,他这些年经常往返港澳和东南亚等地区,知道在那些地方,最为受到别人尊敬的未必就是有钱人,而是那些所谓的“大师”。

  就像是香港黄大仙这名字,己经不仅局限于是一个地名了,而是成为占卜问卦这一行当的代名词,每年香港黄大仙庙的头注香,那可是万人争抢的。

  而一些顶级的相师风水师,出入的都是港澳超级富豪之家,就连那些身家亿万的大富豪们,也是对他们恭敬有加,不敢丝毫的怠慢。

  于浩然在那些地方停留的时候,也曾听到过关于这些风水师们的传闻,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逆天改命的。

  原本于浩然对叶天和女儿的事情还有点别的心思,但是听完叶东平这番话后,那点小心思早就消失不见了,得罪谁他也不敢得罪一个能逆天改命的风水大师啊。

  “行了,你就别夸他了,要不是看他这次尊师重道,我把他的腿给打断……”

  叶东平出言打断了于浩然的沉思,在他看来,儿子虽然手段逆天,但这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老道倒是好过来了,不过瞧叶天那模样,都快变成个小老头了。

  在屋里休息了一会,于浩然和叶东平也出去帮手了,像他们那个年龄的男人,基本上都是里外一把手,很少有不会干的家务。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于浩然的妻子从茅山的娘家也赶到了城里,见到叶天这幅模样又是一阵唏嘘,不过叶天的未来丈母娘是个本分人,倒是没多说什么。

  有了封况一家三口和于浩然一家的加入,叶家的这今年夜饭,吃的很是热闹,其间叶天的几个姑姑,也都从北京打来了电话,原本冷静的家里,洋溢着一股浓厚的亲情。

  年后的几天,于浩然变得忙碌了起来,带着女儿到处拜年。

  而叶天则是回到承载着童年记忆的小山村里住了几天,每年他们父子俩都会回来几天的,淳朴的乡亲们在父子二人心里,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正月十一号是华清开学的日子,一直没有返回上海的于清雅,恋恋不舍的告辞了叶天,走的时候哭的像个泪人儿似地,搞得叶天一时间也有些儿女情长起来。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叶天也和师父回到了山上的道观,白日间修身养气,到了晚间师徒俩讨论叶天根据脑中传承撰写的经文,时间很快一天天的过去了。

  为了老道和叶天的生活,封况和叶东平找人送了一台柴油发电机上来,每日晚间给道观送电。

  另外为了儿子的身体,叶东平还专门拿出一笔钱,交代了村子里的二愣嫂,隔三差五的将各种滋补品和肉食送到山上,叶天和老道完全不用为生活忧心。

  经过近一年的药膳食补和山间元气的滋养,叶天的容貌已经恢复如往昔一般。

  只是叶天的头发是因为心神过伤而导致的,却是没办法恢复如初,不过这一年的调养,也让叶天往日毫无光泽的发丝,变得富有弹性起来,灰白黑三色相间的头发披散在叶天肩膀上,倒是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儒雅气质。

  这一年除了修养身体和撰写术藏经书之外,叶天让封况帮他买了不少根雕,平时里没事就拿着把刻刀琢磨,一年下来雕琢的水平也是大涨,叶天相信自己日后就是做个琢玉师傅,想必也能糊口饭吃了。

  而在道观不远处的那个小瀑布处,叶天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风水极佳的阴阳穴眼,惊喜之下叶天在周围布了阵法,耗时半年多的时间,滋养出了五六个风水法器。

  不过阴阳穴眼中的生吉之气被抽取之后就消失掉了,这也是叶天无法批量制造法器的主要原因,否则他什么都不用干了,光是出售法器都能保得一生衣食无虞。

  这一年的暑假和春节,于清雅又是在叶天家中和山上道观里度过的,给叶天带来了不少学校里的趣事,也带来了曾经在一起呆了半年多的宿舍兄弟们的问候。

  随着麻衣术法的不断完善,时间也一天天的逝去了。

  看着师父每天喜笑颜开的面容,叶天却是有些心伤,他知道,当师父大限来临的时候,即使他再有诸般手段,也是无法阻止老人离开自己了。

  不过这次叶天要淡然了许多,生老病死人所难免,他己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为师父养老送终.而且麻衣木法重现于世,也让老道完成了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愿望。

  “师父,术藏六法,咱们麻衣一脉尽数包括了,其中不乏逆天改命的手段,但却是要麻衣功法相配合,否则也是无法施展的……”

  在道观内明亮的灯光下,叶天用毛笔在装订好的书页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在这本集风水相术之大成的术籍撰写人上,他留下了李善元三个字。
  看到自己一生苦苦追求的理想终于变成了现实,老道也是高兴异常,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爱不释手,闻着尚未干透的墨香味道,脸上露出一股幸福和满足的神色。

  “嗯?师父!”

  看着开心的老道,叶天原本脸上的笑容,忽然一丝丝的消失掉了,因为他看到,在师父的眉心处,有一股浓浓的黑色气状,而红润的嘴唇,也有些发青。

  这些可都是人之将死的征兆,叶天一惊之下,猛的站了起来,带得下面的椅子向后倒去。

  “慌什么啊,小叶子,坐下……”

  看到叶天的神情,老道却是如同往昔一般从容,笑着说道:“能看到这本书编撰出来,为师死亦瞑目了,小叶子,师父要谢谢你……”

  “师父……”叶天双膝着地,跪在了老道的面前,声音里带有一丝哭腔,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但是他仍然忍不住伤心起来。

  “痴儿,自古以来,纵是帝王将相,还是修仙道人,谁能不死?老道我活了一百多岁,己经是福缘深厚了……”百度贴吧天才相师吧文字首发

  老道笑着摸了摸叶天的头发,一如儿时那般慈祥,“这本术法总纲,你要保留好,切不可落入奸邪小人手中,日后择徒也要选心性良佳之人……”

  老道手中拿着的这本术籍,是麻衣一脉的术法总纲。

  总纲里面含有老道的导气之术和叶天脑中术法的玄奥妙诀,如果没有了这本总纲,那一桌子上的书籍,也就没了作用,是以老道才会这般慎重的交代叶天。

  “是,师父,我一定会将麻衣道统传下去的……”叶天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七星盘师父也传给你了,你这臭小子,小时候没少惦记它吧?”

  老道笑了笑,从袖袍里拿出了八个巴掌大小的罗盘,接着说道:“这是我麻衣道统的象征,以后麻衣一脉以你为尊,即使遇到你两个师兄,他们在我门中也要排在你的后面,这本总纲不传也罢,你明白吗?”

  “弟子知道……”

  叶天明白老道的意思,一般而言,不管是武术流派的武功秘籍,还是中医世家的古方秘方,都是一脉单传的,只有最嫡系的弟子才能得到传承。百度贴吧天才相师吧文字首发
  这倒不是说老道敝帚自珍,关键是这本术法总纲太过重要,万一被宵小之徒得去,对社会的危害不是一般的大。

  “我之一生,历经百年,能得一佳徒侍奉晚年,老道知足啦……

  归去,是时候归去啦,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老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嘴中念着一首先秦不知出处的《白云遥》,声音从高昂到低沉,再慢慢到无声,却己是羽化升天了。

  叶天将师父抱到了竹床上,用白布遮住了师父的身体,强忍着内心的伤痛,走出道观用手机分别通知了父亲和封况等人。

  得到消息的封况和叶东平,也马上从县城和北京赶了过来,连夜赶到的封况更是带了一班子人,抬着早己准备好的棺木上了山,在道观之外搭建了灵堂。

  将师父的“遗蜕”放入棺中之后,叶天手书一挽联:“道力高深,宜起沉沦之苦,冥途寂寞,当开汲引之恩。振宝杵于迷津,无生不摄,放玉毫于苦海,有罪皆超,焚修弟子叶天奉。”

  当晚叶天坐于灵堂之中,口诵玉皇心印妙经,九天生神章为师父超度,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叶东平也赶来了,帮着叶天处理起老道的后事来。

  在老道羽化后的一个星期,年己七旬的廖昊德也从美国专门赶来,安慰了叶天之后,捐助了一笔善款重修道观。

  叶天不愿意委屈了师父,足足给师父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最后将其葬在了距离道观不远的一处风水佳穴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回京

  “师父,我要走啦,以后等我走了,我会长住在道观这里陪您的……………”叶天在老道的坟前点燃了三根香,mō着墓碑上的字,慢慢的坐了下来,在墓碑前还有一只烧鸡一瓶茅台酒,酒盖已经打开,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之中。

  虽然老道这十多年都是喝的廉价的茅山白酒,但是叶天知道,师父是爱喝好酒的,只是条件有限,近几年才能喝得上他喜欢的白酒。

  “师父,您放心吧,那些术籍都已经收好了,等日后弟子会找个好徒弟,将咱们麻衣一脉的传承给继承下去的……”叶天拿起酒瓶,慢慢的将其倒在了墓碑前面,直到三根香燃尽,叶天还是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前的往事。
  他和老道之间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从儿时光着屁股认识李善元,叶天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形成,都是从师父口中得知的。

  老道为叶矢的人生打开了第一道大门,在没有母亲的幼时,叶天在师父身上感受的关爱,让他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虽然在术法修为上早已超过是师父,但是老道在世一天,叶天总感觉自己有个强大的依靠,现在师父去了,叶天心里顿时变得空落落的说不出的落寂。

  “爸,您来了?我再陪师父做会,这一毒,恐怕要明年清明才能来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叶天也没回头,他知道在此刻能来这里就只有父亲了。

  “叶天走吧,我都安排好了,这里你不用担心了”

  叶东平拍了怕儿子的肩膀见到儿子如此有情有义,作为父亲,叶东平只感觉到很欣慰。

  这段时间叶东平可做了不少事情,这间道观的所有权,并不是属于宗教事务管理局或者相关旅游部门,而是老道的sī产。

  当年为了继承这座无人的道观,李善元可是拿出了不少积蓄也留下了许多相关文件证明,是得到当地宗教部门和政府许可的。

  不过在道观寺庙的管理上,国家也是有规定的,像道观寺庙这一类宗教建筑,继承人必须是宗教内部人员。

  幸亏老道早有所料,给叶天办理了道士度牒和相关手续,叶东平这段时间就是在跑这些手续的办理的还算顺利。

  现在这座道观已经完全是属于叶天sī人的了,不过道观日后的修缮管理费用,也都压在了叶天一人身上,当然,道观所收取的香火钱那也是归叶天所有的。

  “爸,李二爷愿意上山来住吗?”

  叶天站起身看向父亲,他问的是村里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孤寡老人,叶天想让他住在道观里,否则这麻衣道观经年没有人气,很快就会破败下去的。

  “怎么不愿意?这么大地方给他住着每个月还有六百块钱拿,别说二叔了,就是二愣子那两口子都想来住……………”

  叶东平闻言笑了起来说话的样子有些夸张,不过也都是实话虽然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也多了,但是一个月六百块钱对于这些村民们而言,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呵呵,等李二爷看不动了,二愣叔要是还愿意,就让他们来呗…”叶天也被老爸说的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回到道观之后,叶天见父亲不住的在那一落古籍上打量,不由笑着说道:“爸,那些东西是师父留给我的,您就甭惦记了啊”需要带走的东西,叶天早已收拾好了,除了老道传给他的那个罗盘和这一年多撰写的术法经籍之外,不外乎就是老道收藏的那些古卷了。

  叶东平是做古玩生意的,对于字画古籍也有涉猎,他一年就看出这些古书年底最近的都是清中期的刻印本,有些甚至还是明朝的绢本,虽然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也是很值钱的物件。

  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老脸微红,违心的说道:“不就是些破书吗?给我都看不上……”

  “那最好啦,走,下山了…………”

  叶天笑了笑,将那些古卷都放入到一个箱子里,一手拎了起来,出了道观之后,叶天向着师父埋骨之地深深的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这一年多以来,叶东平大部分的生意都转移到了北京,是以在小县城休息了两天之后,父子俩一同回到了北京。

  “爸,这大门都漆过了呀?”

  仍然是和于清雅一起来过的那个胡同,不过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的牌子都被摘掉了,呈现在叶天面前的,是一个漆的油光锃亮的大门。

  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得意的笑了起来,推来大门。说道:……那是……小天,我给你说,就咱们家这老宅子。给个别墅都不换……”

  像这种独门独院一家独住的四合院,关上大门就是一个小王国,里面各种设施齐全,加上宽敝的院子,比那些在郊区新建的别墅强的多了。

  而且叶家这老宅子位于内城,出门遛弯走上几步路就到了皇城根下,地理环境不是一般的优越,叶东平在家里招待朋友,那些人没一个不竖大拇指夸好的。

  这年头北京的四合院还有不少,条件差的一个院子能住四五户人,很多老北京都向往着早点搬出去,但是过上几年之后,这四合院又会成为抢手的香饽饽了。

  “谁啊?哥,您回来了啊,小天,你你这头发?”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院子里传来个女声,伸头往外一看,连忙迎了出来,当她看见叶天后,手里抓着的一件衣服,不禁掉在了地上。

  “叶天,你你孩子,一养多呆在那山上,就不知道来看看小

  姑啊……………”
  虽然早就知道叶天身体出了点毛病,头发白黑半白,但是亲眼见到后,叶冬梅那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紧紧的抓住叶天没有拎箱子的那只手,怎么都不肯松开了。

  叶天知道小姑去东手术很成功,和新的肾脏融合的也很好,不过做了这种手术的人还是需要几年静养的,当下握着叶冬梅的手,说道:“小姑,是我不对,您千万别伤心,不然老爸又要揍我了”“他敢?动你一指叉我就告诉大姐去!”听到侄子的话后,叶冬梅没好气的瞪了哥哥一眼,看的叶东平苦笑了起来,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站着就中枪了啊?

  叶东平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人,当年连老子也敢顶撞,唯独却是怕从小将他带大的大姐,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因为大姐没有原谅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回北京了。

  “小天,小姑这有个方子,是中药方,少白头的,明儿就开始给你熬药……”

  叶冬梅并不知道叶天头发变白的具体原因,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导致的,这一年多在自己看病的同时,也没少给叶天找一些偏方。

  “姑,没事,头发白点又怎么了?您别担心了……”

  叶天笑着将话题给岔了过去“对了,小姑,大姑去哪了?还有小

  姑夫和蓝蓝呢?家里怎么就您一人啊?”

  叶天听老爸说起过,从要回这四合院并且装修好之后,除了叶东平住这之外,叶冬梅一家也搬了进来,孤身一人的大姑为了也方便照顾养病的妹妹,平时也是住在这里的。

  听到叶天的话后,叶冬梅的思路果然被岔开了,顺着叶天的话说道:“大姐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去买菜了,蓝蓝高二了,学习比较紧,晚上才回来呢,你小姑夫在店里,我这就打电话让他回来”“小妹,别打电话了,到了晚上维安自然会回来的,都是自家人,讲究那些虚套干什么啊?”叶东平来京城后,用儿子的钱在潘家园盘下了一家古玩店,他平时要往外跑收购物件,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xìng格厚道的刘维安,自然就是掌柜的最好人选了。

  叶冬梅可不买哥哥的帐,听到他的话后,立马嚷嚷了起来:“什么叫虚套啊,小天回来他这当姑父的不该回家啊?你看叶天这样子,还不都是你这当爸的不负责任?、“得,得,叫吧,都喊来,把二姐她们也都叫来,晚上咱们全家团圆好好热闹一下成不成?

  叶天,走,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提出来,再帮你布置………”

  被小妹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后,叶东平那是丝毫没有招架之力,拉着叶天是落荒而逃。

  叶天所住的是内院的主厢房,按照叶冬梅的话说,这就是他日后结婚的新房了,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心态,还专门装修了一个洗手间,这在四合院可是极为少见的。

  在接到叶冬梅的电话后,刘维安和叶天二姑夫一家,都很快来到了四合院里,对叶天这一头半黑半白的发丝是唏嘘不已。
  第一百三十九章熟人

  “小哥,我上学去啦……”

  刘蓝蓝的脑袋在后院垂花门处露了一下,很快又缩了回去。

  一年多没见,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而且还有了逆反心理,平时对爸妈的话不怎么爱听,倒是对叶天崇拜的很,华清大学说退学就退学了,这得多牛逼啊?

  “蓝蓝,给你点钱吃早点……”

  叶天从小就自己一个,没什么兄弟姐妹,是以对这个妹妹也是溺爱的很,搞的小姑整天拿这事念叨。

  “不用啦,哥,我有钱……”

  “死丫头,家里都做好饭了,非要去外面吃?”

  蓝蓝的声音从前院飘出,还掺杂着小姑的呵斥声,听得叶天会心的微笑起来,这样的生活,才有家的感觉。

  来到四合院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这里练功的环境不如华清园,更不如茅山上的空气清新,但后院是叶天一人居住,他起的又早,影响倒是不大。

  “叶天,出来吃饭啦……”大姑的声音从前院传了过来。

  “叶天,那鸡汤是专给你煲和冬梅的,等下你们都喝掉啊……”

  大清早喝鸡汤,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叶天和小姑有这般待遇,用老太太的话说,老叶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在他身上花再多钱都不心疼。

  “谢谢大姑……”叶天在飘着油花的汤面上吹了吹,一口气将整碗汤都喝了下去。

  虽然叶天帮老道逆天改命伤了元气,但是一年多远离尘世喧噪的茅山生活,让叶天的导气之术却日趋圆满,
  现在叶天已经不需要用大食量来补充身体消耗了,不过每日的药膳和进补还是需要的,刚来北京的前几天叶天都是自己煲药,后来被大姑看到后,这活就归了她了。

  “小天,来北京也半个多月了,你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重新参加次高考?再去上学啊?”这当爸的最是看不惯儿子游手好闲,饭没吃上几口,叶东平就开始念叨了起来。

  叶天摇了摇头,说道:“爸,大学就算了,我再休息一段时间,出去找个工作吧……”

  原本十岁年龄进入大学,叶天就感觉有点格格不入,现在经历了老道生死之事,叶天的心理更是成熟了很多,让他再回到校园里,他肯定难以适应的。

  而且于清雅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了,叶天可不想等到二十四五岁再出来工作,作为男人,他最起码不能让于清雅去承担日后家庭的经济来源。

  看到叶东平还想再说什么,叶天的大姑不答应了,把筷子往碗上一顿,开口说道:“东平,小天身体那么虚弱,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再说这些?去去,吃完赶紧走,孩子比你会赚钱……”

  “得,得,当我什么都没说,大姐,您就惯着他吧……”

  听到大姐的话后,叶东平是一脸的苦笑,叶天这整日围着皇城根遛弯,陪着路边老头下棋打牌,偶尔还跑到公园的球场去打篮球,他怎么就没看出儿子身体哪点虚弱了?

  “找工作?你能受到了管束?”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叶东平对儿子的也是知之甚深,叶天从小就有点离经叛道,虽然长大收敛了很多,但却也不是那种甘愿被人眄视指使性格。

  “这个……还真不好说……”

  听到老爸的话后,叶天挠了挠头,他是属于那种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但实际内心很骄傲的人,让他去听人指示,叶天还真不行。

  其实这段时间叶天也在琢磨自己的未来,不是他眼高手低,反正出力气打工的活他是肯定不干的,话说麻衣一脉的传人那可都「百度贴吧启航冇文字」是脑力劳动者。

  去办公室做白领,又没有学历,叶天思来想去,似乎还只能干回自己的老本行,找个地给人占卜算卦去。

  不过天桥的算命摊子叶天也去转悠了,那里不是专业算命的地方,而是专业行骗的地,一个个都是大忽悠。

  叶天花了20块钱找了四个算命,发现那些人居然连天干地支的时辰都不懂,张着嘴就胡扯,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信口开河的就帮叶天安了好几个身冇份。
  有个老头甚至断言叶天有个八岁的儿子,并且近来会遇到劫难,如果叶天能拿出五百块钱来,他就帮叶天趋吉避凶,化解劫难,听得叶天差点没把那老头的摊子给砸了。

  叶天曾一度想去广东转转,因为师父曾经说过,在沿海地区风水相术的传承保存的相对要完整一些,而且信徒甚多,比较有利于这个职业的发展。

  不过叶天也知道,老爸和几个姑姑肯定不会让他去广东的,佛家讲因果,道家讲缘分,所以叶天也就没有强求,有些事情该来自然就会来了。

  看到父子俩都沉默不语了,叶冬兰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说道:“行了,吃个饭说那么多干嘛,小天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出去工作,大姑的退休工资够养活你的了……”

  “那就以后再说吧……”

  对于护着儿子的大姐,叶东平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虽然装修四合院开店把叶天的钱折腾的差不多了,但是古玩店每个月都有进项,小日子过的比上班族要强很多倍了,供养叶天吃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吃饱了,维安,走,去店里吧……”吃过早饭后,叶东平抹了抹嘴拿起了包,招呼刘维安一起出了门。

  “爸,您怎么又回来了?”

  叶天吃了早饭后,正准备去皇城根下看老头下棋,还没出门,就迎面碰上了往里面走的叶东平。

  “小天,有个客户要来家里看点东西,我让你小姑夫先去潘家园了……”

  叶东平说着话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刚好和叶天打了个照面,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您是沙行长吧?”叶天的记忆非常的好,虽然只见过沙行长一面,但仍然一眼就记住了他的相貌。

  “你……你是?”

  沙行长看着叶天熟悉的脸孔和那颇有几分另类的头发,却是一时记不起叶天的名字来了,只是感觉到对方在自己心目中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见到对方记不起自己了,叶天笑呵呵的说道:“沙行长贵人多忘事,我曾经和卫叔叔去过您的银行,在那里存了一百万!”

  听到叶天的提醒后,沙行长一拍脑门,大声喊道:“哎呦,你是叶天?看我这记性,该打,真是该打,小叶,你这头发怎么回事?自己染的?”
  其实这也不怪沙行长,一来行长大人日理万机,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人,二来叶天的头发使其相貌也有些改变,两人又不是很熟悉,是以第一眼就没认出来。

  不过沙行长对叶天这个名字却是牢牢记住了,原因无他,就在叶天给他指点了办公室的风水之后,那年刚一过完年,总行的任命就下来了。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在分行资历最浅,年龄最轻的沙副行长,居然接掌了行长的宝座,而原本他的一个最大竞争对手,却因为一些经济问题意外落马。

  虽然当上这个行长,不乏沙凌霄自己的运作和跑动,但是他始终都没忘记叶天那天在办公室所说的话,内心深处却是将叶天看成了自己此次升迁的最大工程。

  不过就在沙行长联系卫红军准备答谢叶天的时候,却得知叶天退学回家的事情,具体的原委就连卫红军也不是很清楚。

  虽然其后一年中,沙行长也多次向卫红军询问过叶天的消息,但是叶天一直都没来北京,这事儿也就渐渐的被沙行长给放在心底了。

  “不是,我……我说,沙先生,您……您怎么会认识小儿的?”

  叶天和沙凌霄这一番对话,顿时让叶东平有些傻眼了,而且听叶天的话,面前这位还是个什么行长?这些连他都不知道啊。

  昨天沙凌霄去到他店里,想买一方古砚台,不过按照古玩店的规矩,贵重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存放在店里的,所以叶东平给对方留了名片,让他有空的时间到家里来看货。

  没成想这位沙先生还挺急的,刚才叶东平一出门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而且还来到了四合院的巷子口处,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不过对于沙凌霄的来历,叶东平却是一无所知,只能从对方的谈吐中,感觉是个有身冇份的人,现在被儿子一口叫破,倒是符合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叶老板,咱们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听到叶东平的话后,沙行长有些夸张的笑了起来,上前一步搂住了叶天的肩膀,开口说道:“小叶帮了我个大忙,一直想当面感谢来着,不过总是没找到机会,今儿可真是巧了……”

  “叶天帮过您的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东平愈发的糊涂了,他没想到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颇为矜持和倨傲的这位沙行长,竟然会对儿子如此客气,甚至……还隐含着一丝示好的态度在里面——
  每天早上吃过饭后,围着皇城根儿转悠上一圈,看着那些上学的学冇生,晨练回家的老人,还有起晚了赶公交车的白领,对于叶天而言,人生百态均浓缩了进去,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别介啊,和叶老板的生意好说,一会儿就完,回头沙叔叔找你还有事呢“……

  找了叶天两年,好不容易今儿给堵在家里了,沙凌霄那里肯轻易放过叶天,在叫住叶天后,看向叶东平,说道:“叶老板应该比我大几岁,如果不嫌冒昧的话,我就喊声叶大哥了……”

  “不敢当,叫我东平就好了,走,咱们先进去说话……”叶东平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今儿别出去了,一起进来吧……”

  从开收冇购站到开古玩店,叶东平已经做了差不多十来年的生意了,他深知银冇行方面关系的重要性,自己也吃过有项目但是没有资金的亏,好几次遇到一些相对便宜点儿的大开门物件,却是没有钱去收冇购,白白的浪费掉了大好的机会。

  现在真正赚冇钱的人,基本上干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勾当,左手从银冇行里借了钱,然后右手拿去投资项目,赚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赔了算银冇行倒霉,反正这每年的死账坏账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只要编造出个正当理由,就不会有人拿这个说事的。

  虽然不知道沙行冇长是什么级别的银冇行行冇长,但就算他是个储蓄所所长,那在关键的时候也是能帮上忙的,所以叶东平这才卖着当爹的那张老脸,想通冇过儿子结识并交好这位沙行冇长

  “好吧,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对古玩可不懂啊,沙叔叔,您要是被我爸蒙了,可不准找后账啊……”见到老爸发话了,叶天无奈的点了点头,跟在了二人后面。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叶东平没好气的看了儿子一眼,俗话说杀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儿子倒好,不帮忙反而在后面拆台。

  “呵呵,买古玩本来就是考究个眼力,这真真假假的谁能分得清呢?”

  听到父子二人的对话,沙凌霄感到很有趣,在他印象中的叶天,是个话不多,但是句句都会说中要害的人,给人一种似乎可以看透人心极其神秘的感觉,但是眼前的叶天,虽然面相老了许多,却更像是个大男孩了。

  而且说白了,沙行冇长对于那方古砚台是真是假,还真的不怎么在乎,他买来后送的是个风雅,而接受礼物的人则是收个雅趣,谈钱未免就太俗气了点,话说银冇行走干嘛的,那不是见天的和钞票打交道的地方吗?

  叶东平这些年做安意也磨练了点人情世故出来,沙凌霄当了多年领冇导,更是打哈哈的好手,一个刻意交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几句话功夫,倒是像多年好友一般,看的叶天是自叹不如。
  路过厨房的时候,叶东平见到从里面出来的大姐,连忙说道:“大姐,来了个贵客,您把上次帮我收起来的那普洱茶给找出来吧……”

  “这爷俩,前后脚出去的,怎么又一起回来了?”老太太嘟囔了一句,倒是没多说什么,到放杂货的房间去给弟冇弟翻腾茶叶去了。

  由于这四合院房间众多,住的人又少,所以有好几个屋子都被叶东平改造成了古玩收藏室,里面藏着他这十多年来从各地收上来的各种类型的古董。

  由于叶东平本身就是文化人,在从老道处学到字画赏析之后,连带着对收藏也起了兴趣,他这些年之所以没能发大财,就是因为一些好的珍品,都被叶东平藏之高阁中,单从藏品的质量上而言,叶东平这几间屋里里的物件,并不亚于国内的那几个顶级收藏家。

  “沙行冇长,就是这块端砚,这可是咱们国冇家的四大名砚之一,不管是古代的文人雅士,还是现代的丹青高手,对其都是视若珍宝的,您拿出去自用或者送礼,都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在这间屋子的四周,叶东平靠墙打了一圈长方形的条架,在条架上摆卖了各种款式的古代砚台已经镇纸毛笔等文房用冇具,整个房间的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墨香的味道。

  还别说,叶东平拿出的这方端砚,还真是不错,是肇庆梅花坑出产的老坑端砚,相「百度贴吧启航冇文冇字」比那些被民间匠人粗制滥「百度贴吧启航冇文冇字」造使其身价大跌的砚台相比,这方端砚做工精美,算是比较罕见的极品砚台了。

  “沙行冇长,叶某在北冇京开店时间不长,讲究的就是个信誉,绝对不会干砸自己摘牌的事情,这方砚台随便您拿给谁去看,如果是假的,叶某人愿意假一赔十!”

  看到沙凌霄拿着这方端砚翻来覆去的查看,却是迟迟没有说话,叶东平还以为面前这位是个行家,看出什么瑕疵了呢?不过这方端砚是有传承的物件,当年梁启超曾径使用过,并且还刻了个私印在上面,是以叶东平敢说如此大话。

  “叶大哥哪里话,您说的我还能不信吗?这方端砚我要了……”

  要让沙行冇长将些金融政冇策和贷冇款规定,那绝对是信手沾来,不过要说鉴赏古玩,那纯粹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您就是拿个泥巴烧出来的砚台告诉让是端砚,沙行冇长说不定也就信了。

  他刚才之所以沉吟不语,那是在想等会怎么向叶天开口,至于买卖砚台的事情,在他心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成,沙行冇长既然这么爽冇快,这方砚台再便宜十万块钱,八万您拿走……”

  听到沙凌霄的话后,叶东平大喜,这方砚台是他五年冇前从绍兴一户破败的书香门第家里收上来的,当时这户人家的老冇爷冇子去世,几兄弟闹分家,把这些他们认为的“破烂”都甩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懂这些,加上生活窘迫,劲块钱就卖给了叶东平,附带着还送了幅梁启超的字,让叶东平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不过现在国内收藏古砚的人不多,始终没能卖上架,所以叶东平一直留到了现在。

  只是让叶东平始料不及的是,他这句话刚一出口,沙行冇长的脸色就拉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别啊,叶大哥,您这话说的,既然东西是好物件,我买下来已经是占了便宜了,怎么还能让您再让价啊,就按咱们之前说好的,一口价,十万块!”

  “这……,这,沙行冇长……”沙凌霄的话让叶东平有些傻眼,他做了那么多年古玩生意,还是第一次见到买家嫌他物件卖的便宜的。

  “嗨,什么行冇长啊,您别听叶天乱叫,行冇长这称呼是糊弄外人的,咱们是自己人,叶大哥叫冇声老弟就行……”

  叶东平话声未落,就被沙凌霄给打断掉了,这哥俩一个想交好对方便于以后的生意,一个却是想通冇过老冇子巴结其儿子,居然在这称呼和价冇格上较起劲来了。
  看着面前的二人为了两万块钱在那边争执不下,叶天感到有些好笑,对于父亲和沙凌霄的心思,他均是洞若观火心知肚明,当下笑着说道:“爸,沙叔叔一番好意,您就甭推来推去的了,再说这砚台真不错,我师父都没能搞到一个,确实也值那价钱……”

  提到师父,叶天不禁又有些黯然神伤,老道也曾经给他留下了一套文房四宝,无一不是精品,其珍贵程度恐怕也不下于面前的这方端砚,叶东平怕儿子睹物思人心伤难愈,好几次想用自己的藏品和叶天对换过来,叶天都没同意。

  “那成,我也不磨叽了,就按沙老弟说的办吧,以后再淘弄到好物件,我给老弟您留着……”

  听叶天这么一说,身在局中的叶东平马上反应了过来,对方不是嫌东西便宜,而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才给出的那个价格,再推让下去,反倒是会让沙行长感觉到难堪的。

  “好,叶大哥,那东西我可就装起来啦……”

  看到叶天领了自己这个人情,沙凌霄大喜,生怕叶东平反悔,一把拿起桌上的砚台就放到随身带着的包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说道:“叶大哥,这卡里是10万块钱,要不,您现在去银行验一下吧,密码是123456……”

  “不,不用,我还能信不过沙老弟吗?”

  如果放在往常,叶东平绝对会要求对方和自己一起去银行转账的,毕竟这年头骗子什么五花八门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不过眼下他却是一点都没怀疑沙凌霄的身份,因为儿子总不会串通外人来骗自己老子吧?

  听到叶东平的话后,沙行长摇了摇头,说道:“叶大哥,这做买卖还是要亲兄弟明算账,您最好还是去验下钱,然后再帮我打个收条吧……”百度天才相师吧文字首发

  沙凌霄之所以坚持让叶东平出去,那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思,他还有事情需要请教叶天,叶东平杵在这里,沙行长有些抹不开脸面向叶天求教。

  “沙老弟,不用,真的不用,我这就给您打收条…”

  虽然在社会上历练了那么多年,但是相比人情世故,叶东平还是远远不如整天处理复杂人事关系的沙凌霄,他并没有领会到沙行长那句话的真正涵义。

  “咳咳……”

  沙凌霄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咳嗽了两声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叶大哥,这样不太好,这……也不合规矩啊……”

  这下连叶天都看出沙行长的意思来了,当下看向叶东平,说道:“爸,您就出门去看看吧,咱们中午也甭在外面吃了,就请沙叔叔在家里吃顿饭好了……”
  “那……好吧,沙老弟您先坐着喝会茶,我去看下钱,顺道买点菜回来…”

  看着儿子不断向自己使着眼色,叶东平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敢情人家大行长是有话想对儿子说,却不愿意让自己旁听。

  走出四合院后,看着清晨的阳光在巷子里拉出的狭长影子,叶东平一时竟然有些恍惚,曾几何时,那个只懂得调皮捣蛋的儿子,居然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意来了,亏得自个儿早上还说他游手好闲呢。

  叶东平出去后,叶天眼睛看向了沙行长,笑着说道:“沙叔叔,您这又想着要高升了吧?”

  从沙凌霄进门之初,叶天就观察过他的面相,发现他驿马干净光泽,梳理着大奔头的额头油光程亮,显示出了极强的运势,想来这两年过的很是春风得意。

  “咳咳,小天,上次那事,一直说要谢谢你的,可是找了几次老卫,都没你的消息……”

  听到叶天的话后,沙凌霄脸上一喜,却是又出言给叶天解释了几句,生怕他心中留下芥蒂,在沙凌霄看来,叶天可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刚才那两万块钱的示好,未必就能弥补的过来。

  “沙叔叔,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太放在心上的。”叶天笑道,沙凌霄本人的运势极强,即使没有自己的那几句话,也会在事业上一帆风顺的,叶天只不过是借势而为之罢了。

  “那可不成,沙叔叔总不能亏欠你这孩子吧。”

  沙凌霄也没想好怎么感谢叶天才合适,摆了摆手说道:“嗯,这事儿以后再说,小天,我认识个专门治疗白发脱发的老中医,要不今儿带你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叶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沙凌霄可以肯定,叶天绝对不会喜欢那显得颇为怪异的头发的。

  “呵呵,沙叔叔,看中医就不必了,我的病我知道,滋养个三五年的就能治好。”叶天摇了摇头,老道除了风水相术之外,最精通的就要数医术了,连他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治愈,更不用提什么老中医了,估计叶天自个儿都要比那些人强上几分。

  “小天,姑出去买菜啊……”正说着话,从门外传来了大姑的声音。

  “叶天,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吃吧,别麻烦大姐了……”沙凌霄连忙站了起来,这要是被他的那些下属看到一向架子十足的老板会对一家普通人如此客气,绝对会跌破一地眼镜。百度天才相师吧文字首发

  “别介,还是在家里吃吧,我大姑烧菜很好吃……”

  叶天摇了摇头,并没有领沙行长的这个人情,大姑现在每天都会用给他给的食补药方煲些滋补的汤,对叶天的身体很有好处,这些东西在外面,那可是有钱都吃不到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命犯桃花

  一般来说,国务院直属的事业单位,干部编制要比政冇府编制低上一个级别。

  沙凌霄今年不过四十来岁,已经是相当于政冇府部门正处级别的干部了,如果能在这个年龄再上升一步的话,对于他日后的发展,将有着不可估量的帮助。

  而按照正常的升迁步骤,沙行长最少还要在银行里苦熬个五六年,甚至有可能一辈子就在这个职位上了,现在有如此机会,他不可能不去争取一下的。

  只不过这次的竞争过于激烈,很多人都找了各种关系打破脑袋想挤进去,沙凌霄虽然也有些关系,但心里实在是没底,要不然也不会荒唐到去询问叶天这个对他们系统一无所知的人了。

  “小叶,你……你看沙叔叔这次有机会吗?”

  见到叶天沉吟不语,沙行长心中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如果被他的那些属下见到一向架子十足的行长大人这幅模样,绝对会跌落一地镜片。

  “沙叔叔,我观您两腮丰冇满、下巴圆hòu,口方唇红,这都是事业发达的迹象,想必您这次的心愿也是可以达成的……”

  叶天仔细的看了看沙凌霄的面相,眉头忽然皱了一下,接着说道:“沙叔叔,您……您在外面,是不是有……有那什么吧?”

  沙凌霄的眉毛细平而阔,眼长而深,黑白分明,嘴唇红润hòu实,这些都显示出他女人缘极好。

  更为重要的是,沙行长的奸门血管浮露,显示出他这段时间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在外面肯定另有女人。

  所谓“奸门。”指的就是人的太阳穴,深谙相面之术的人,可以从其看出一个人的姻缘感情,有些私生活的人,都是眼带桃花,奸门凸显的。

  不过叶天上次见到沙凌霄的时候,他还没有这种特征,想必是这两年事业成功,连带着桃花运也到了。

  “有那什么?什么那什么?”沙凌霄闻言愣了一下,却是没有搞明白叶天这句听起来有些拗口的话。

  “咳咳……”

  叶天闻言咳嗽了一声,“沙叔叔,就是……就是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叶天现在还是个处冇男呢,说到这样的事情,总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不过从沙凌霄的面相和叶天刚刚起的一卦上来看,此事对他影响极大,叶天不能不出言询问。

  “啊?这……这个……”

  听到叶天的话后,沙凌霄的老脸一下子变红了,要是个江湖老鸟或者与他年龄差不多的人询问此事,沙行长或许不会在乎,甚至还有可能引以为豪。

  不过在个晚辈面前提及此事,行长大人却是有些吞吞吐吐了,要知道,他的女儿也不过就是和叶天年龄相当,面对叶天,沙凌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失道冇德了。
  和叶天年龄相当,面对叶天,沙凌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失道冇德了。

  见到沙凌霄久久不肯说话,叶天开口说道:“沙叔叔,到底有没有啊,这可关系到您此次的是否能调动的主要因素……”

  “咳咳,小叶,这……这事,倒是有,不过,不过沙叔叔也是逢场作戏,你……你也知道,现在社会就是如此嘛……”

  沙凌霄听到这事关系到自己的进步问题,当下也不隐瞒了,“我在去年的时候认识个女孩,就是……就是那种交往了,不过,这和我此次调动有什么关系啊?”

  这几年在北京的圈子里,流行包养小蜜,尤其是一些公司老板和政冇府企业的官员,要是参加一些聚会之类的场合身边不带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都会被人认为是没有能力的。

  所以沙凌霄在去年的时候,通过朋友的介绍,包养了一个在某艺术类学校上学的大学生,不过沙凌霄这事做得极为隐秘,除了关系相当铁的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外人知道。

  “沙叔叔,您要是信我,最好能在半个月之内,处理好这件事情,最不济也要让这个女人离开北京,否则的话,恐怕不单您此次调动不成,就连现在的职位,也……”

  叶天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嘴,他知道沙凌霄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这人的面相和气运,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往往一件事情,会引起诸般变化。

  沙凌霄气运极强是没错,但并不是说他在事业上就无往而不利了,外界的因素,也是可以改变一人的气运,使其盛极而衰。

  “这……这,小叶,你……你说的当真?”听到叶天的话后,沙凌霄倒吸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在银行工作了二十多年,同事间相互倾轧的事情多了去了,沙凌霄自己也曾经背后往别人腰眼上捅过刀子,叶天这一提醒,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有人想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得到证监会重组消息的内部人员,并非是他沙凌霄一个,在四九城范围内条件比他好或者不如他的,也大有人在,人多位子少,必然就会出现竞争。

  不管是在体制内,还是在企事业单位中,其中刀光剑影的情况太多了,踩着别人肩膀上位,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就连沙行长自己,也曾经琢磨过那些竞争对手的资料,想着是不是给别人制造点麻烦呢。

  九十年代末期的时候,在政冇府或者企事业单位工作的人,男女作风问题虽然不像前些年那么严重了,但只要证据确凿,影响还是极大的。

  沙凌霄包养大学生的事情,虽然做的隐秘,但别人未必就查不出来,而这种事情一旦上了台面,沙行长别说想着升迁,恐怕下面的位子都要坐不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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