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断更! 《北京诡实录:弯曲旅行》 是谁竟要水淹天安门?

  崔岚也没说话,跟着高峰往刚才那个胡同走,后边跟着独眼的黑猫。
  走了一会,高峰问崔岚:“是这块吧?”
  崔岚也觉得就是这:“没错啊,是这,可这块没胡同啊。难道咱两遇到了鬼砌墙?”
  高峰没功夫搭理崔岚,在附近找那条胡同,有可能是他着急出来,记错了地方。
  崔岚也怀疑是不是着急记错了。
  黑猫突然爬到了一堵墙上。
  崔岚叫它下来,黑猫不听。
  高峰想到了什么,对崔岚说:“这黑猫是从那宅子里出来的,说不定它认路。没准墙后边,就是那个胡同。”
  说着,他就爬到了墙上。
  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没缝、没抓头,基本上靠的是臂力和腿劲,还有胆子。
  崔岚想,高峰这几年没白练,搁古代偷寡妇都不用梯子了,直接翻就成。
  “你上来吧,就在墙后边。”
  刚才还没墙的一条胡同,一会功夫竟然多出了一道墙,崔岚心里打鼓。
  “赶紧上来啊。”高峰催道。
  崔岚咬牙,心想:“死就死了吧。”
  也吃力的爬上墙头。
  墙后边,他看到了一条胡同,很窄,里面的宅子挂着灯笼,门前种着松树。
  就是刚才的那条胡同。
  跳下墙,看着胡同口的两棵松树和石兽,像走进坟里似的。
  胡同还是很安静,没有小孩的哭声,没有电视的响声,没有任何动物的声音,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外边下着小雨,而胡同里一点雨也没有。
  墙上、灯笼上、台阶上,还是一层厚厚的灰。
  高峰看宅子的门上确实标了数字。
  因为有灰,看不太清。
  高峰小声对崔岚说:“你眼神够好的,这都能看见。你不会以前来过吧?”
  崔岚道:“你觉得我敢来吗?”
  高峰把数字上的灰抹干净,发现门牌是拿黑玉做的。
  他爷爷金铁铃说过,黑玉是拿人养出来的。
  就是把上好的玉石仔料,缝到活人的肚子里。每天给这些人吃最名贵的东北野山参,而他们喝的汤是拿吃人肉的乌鸡所做,为了肉质鲜美,肉都是从活人身上片下来的。
  这些养玉人,都是些吃不饱饭的奴隶。为了吃几顿饱饭,才往肚子里缝上了玉。
  玉这东西,好吸死人的精血。
  而活人的精血流动性强,不易被玉石吸收。
  所以,为了养成一块完好的黑玉,至少需要二十个养玉人的精血。
  因为他们活的超不过七天。
  至于为什么要养黑玉,那是为了帝王将相死后放在身边,保证身体不腐的。
  所以,拿黑玉做的门牌,高峰很奇怪。
  高峰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带了根甩棍,就别在腰里。
  他摸了摸,还在。
  他也有点怕。
  胡同里诡异安静。
  门牌和墙上的编号,都阴阳相对。
  走到胡同的尽头,也就是人员系统里查到的李大光住址的宅子。
  黑玉的门牌上写着甲34号。
  而对面的墙上,什么也没写。
  “你记得不是写着33号吗?”高峰小声问。
  “没错啊。”
  “字在哪呢?”高峰指着墙小声问。
  崔岚很奇怪,他记得很清楚,墙上写着叁叁。
  “不会让你给涂了吧?”
  “可能是我记错了。”
  崔岚和高峰很默契的都没提墙里砌着死人的事。
  他们不信墙里真能砌着死人,可又怕真有死人。
  所以,他们不提,也不打算把墙刨了,看看里边到底有没有《大唐贵妃旧闻考》里说的死尸。
  崔岚和高峰推门进去。
  院里的屏风挡住了视线。
  在屏风和院门之间有绳子,上面挂满了灯笼。
  这从来没刮过风,要不积不了这么厚的土。
  崔岚和高峰小心地走着,怕身上带的风扬起尘土。
  绕过屏风他们到了院子。
  高峰记得李大妈家的院子中间有口缸。住院子的,没人在院中间放东西,易招脏东西。说不定李大妈就是被脏东西弄死的。
  而李大光的院子中间,是一个盆。
  盆里边有白花花的东西在动。
  虽然离的远,但看这个盆就知道有人在用。
  因为上面没有一点灰,反而泛着油光。
  崔岚和高峰警惕地走到盆边。
  崔岚差点吐了。
  盆里白花花的不是豆腐脑,不是蛆,竟是一盆白花花的眼球。
  有的眼球刚挖出来,还在动。
  而盆原来也不是黑色,是血浸到里边浸出的阴红色。
  高峰遇到这事儿比崔岚淡定。
  他见过被爆头的死人,承受力强。
  崔岚干呕了一会。
  高峰小声对崔岚说:“盆里的眼球是猫的。”
  崔岚想到了脚边的黑猫,它的眼睛也是被挖出来的。
  正房有了动静,高峰小声说:“有人出来了。”
  院子收拾的干净,没有藏身的地方。
  崔岚和高峰心一横,躲在了西房。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人,走的很慢。
  他的指甲很长,手里捏着手帕,另一只手抱着一只猫,猫很乖的趴在他怀里。
  正是崔岚和高峰之前跟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走到院中间,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和手一样像枯树皮,没有眉毛,鼻子塌陷。
  但嘴出奇的红,跟刚喝了血似的。
  他除了长的可怕以外,应该是上了岁数的老头。
  说不定崔岚出去就能把他轻松拿下。
  老头走到盆边,盯着盆里的眼睛看了一会。
  然后,他呜呜地发出声音。
  呜呜声越来越有节奏,像是梦仙茶馆里听到的蛛枝词。
  盆里“活着的”和“死了的”眼球,随着呜呜声竟然开始转动,一个接一个地看向了他。
  老人怀里听话的猫跳下来,也看着他。
  然后他蹲下身,把手伸向了猫的眼睛。
  他的指甲很长,猫很听话,眼睛一眨不眨。
  崔岚和高峰在门缝里,看着老人的指甲一点一点进入猫的眼球,血顺着指甲流了出来。等他的指甲完全进入眼球后,用力一抓,白花花的眼球被拽了出来。
  老人很熟练,拽出的就是眼球,没有多余的肉和血管。
  只有惊恐的眼球在他手里转。
  老人把眼球放进盆里,停止了呜呜的哼唱。
  猫瞬间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起来。
  猫大张着嘴,拼命地甩头,但是听不到它嘴里发出的声音,原来它的舌头被拔掉了。
  老人可能出于同情,眼球放到盆里后,又伸出滴血的手,把带着血丝的指甲插进猫的脖子,呜的一下,猫就没气了。
  然后他插着猫的尸体,蹒跚的回了正房。
  崔岚和高峰没见过这么生动的手挖眼球的画面。
  缓了一阵,他们长舒一口气。
  才开始打量他们藏的西房。
  房子的窗户是纸糊的,透光不好,大夜里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崔岚只能摸黑往里走。
  高峰在门口放风。
  走到屋子中间,崔岚闻到一股香气,是女人的体香。
  崔岚想这里不会有女人睡觉吧。
  再走近点,屋子中间竟然有一张床。
  没人会把床摆在屋子的正当中。
  外国人不这么摆,火星人也不这么摆。
  只有死人的墓里才在中间摆一口棺材。
  崔岚有点紧张,有点害怕。
  硬着头皮,又走近点。
  就像他刚才想的一样,真有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个肚兜。
  肚兜以前很红。
  现在有点腐烂了。
  但没有腐烂的味儿,只有女人的体香。
  除了肚兜,女人身上没一点遮挡。
  崔岚得凑近了才能看清女人的脸。
  崔岚有心里准备,这是具女尸。
  不是活人,不能动,对他无法造成伤害。
  可当他看到女人的脸时,他才觉得虽然没对他的肉体造成伤害,但对他的心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
  女人的脸全烂了。
  眼球在死前就被掏空。
  和他在博物馆看到的干尸差不多,但比在博物馆看到的,更可怕。
  因为,他的脸和女人的脸很近,都快亲上了。
  崔岚又往下看,女人除脸以外的皮肤,都保存完好。
  胸脯、手臂、手指、甚至下体,都特别的白嫩。
  崔岚有种错觉。
  女人还活着,而他闻到的香味就是女人身体散发出来的。
  崔岚甚至想抱她,亲她。
  “你干吗呢?”高峰打断崔岚的意淫。
  “这有具女尸。”
  “死多久了?”
  “你过来瞅瞅,我看不出来。”
  高峰摸黑到了崔岚边上。
  他没看女人的脸,也觉得女人很嫩。
  “你确定死了?”高峰问。
  “你看她的脸。”
  高峰看到女人腐烂没有眼球的脸才确定女人真的死了。
  “死多久了?”崔岚问。
  “看不出来。”
  “你不是警察吗?”
  “我是片儿警。不过就是法医过来,也判断不了。”
  “你也觉得尸体新鲜的不像话?”
  “跟活人一样。”高峰说。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门口的黑玉,难道他爷爷金铁铃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拿活人养的黑玉真能保持人的尸体不腐烂。
  高峰伸手去翘女尸的嘴。
  古代甚至现在土葬的人,都有死人嘴里含玉的习惯。
  女人嘴里可能也含着玉,而且是活人养出来的黑玉。
  死人的嘴很硬,高峰费了半天劲翘开一条缝。
  “岚哥,帮忙摸摸她嘴里有没有东西。”
  崔岚暗骂高峰混蛋,还是照做了。
  女人嘴里什么也没有,连舌头也没有。
  “死人的舌头都很长吧?你看吊死鬼,还有黑白无常舌头都挺长的。可这女人好像没有舌头。”
  “有玉吗?”
  “连舌头都没有,更别说玉了。”
  “看来我想错了。”高峰自言自语。
  “要不看看肚子里有没有?”崔岚道。
  其实崔岚开玩笑的。
  高峰当真了。
  从兜里掏出刀。
  “准备的够充分啊。”崔岚开玩笑,他本打算讽刺高峰怕死呢。
  高峰不怕死,他做了准备。
  如果有需要,他甚至可以从组织那搞到54式和八一杠。
  但现在没到那份上,这只是李大光的家,危险系数基本为零。
  “我可要动刀了。”高峰提醒崔岚。
  说着,高峰从女人的胸口一直割到女人的小腹。
  尸体新鲜的像活人。
  崔岚躲的远,怕血溅出来。
  女人的肠子、胃、肝、心脏,肚子里的内脏都被掏干净了。
  “列宁的遗体为了防腐也把肚子掏干净,然后往血管里注入一种防腐的药水,至于药水的成分没人知道,是他们的最高机密。”
  高峰看着女人的肚子对崔岚说。
  “为什么会放一具女尸?”崔岚问。
  “屋子的布局很怪,活人没这么布置的。你看屋子四个角都有一盏灯,墓地的四个角也有长明灯。而房子中间摆了一张床,床上是一个女人。如果把床换成棺材,那就是死人的墓。”
  崔岚没见过也没听过有哪个墓是把死人放在屋子里的。
  汉人是入土为安。
  藏人是天葬。
  南方一些地方是崖葬,就是把棺材吊在悬崖中间。
  而把死人放在床上,搁在屋子里,这种墓葬方式还是头一回见。
  高峰又想到了他爷爷金铁铃跟他讲的,把死尸砌在墙里的事。
  屋里的女人难道就是前朝官员的妻女?
  正房一个女人是墙里死尸的妻,他们所在的西房也一个女人,是死尸的妾。
  若真如金铁铃所说,那在宋朝之后清朝之前的大顺朝,就已经有了媲美苏联老大哥的防腐技术。
  女尸开了膛,崔岚看着想着都觉得恶心,便摸黑朝屋子的西南角脚走。
  高峰在女尸的肚子里乱摸,好像藏着宝贝似的。
  在墙角,崔岚摸到了粘呼呼的东西。
  就像铁锅里冷却后的猪油。
  崔岚在地上蹭了几下,比蹭鼻涕恶心。
  头顶的灯笼黄不拉几、皱皱巴巴的,也让人不舒服。
  崔岚手欠又摸了一把,一抬头才发现他摸的竟然是全裸的男人。
  男人很高,有两米。
  从头到角没一根毛。
  皮肤很薄,像一层油乎乎的膜罩着他全身,离近了能看见肉里的血丝。
  其实这个男人也算不上男人。
  他身上突出的部位,全被割掉了。
  鼻子、耳朵、乳头、下体、头盖骨、肩胛骨、膝盖骨全割了。
  还有眼睛也像院子里的那些猫一样被挖了。
  但他的指甲很长,长到脚面,好像一直在生长。而指甲上面长满了绿毛,感觉有剧毒。
  人活着的时候,指甲不可能这么长。
  男人身材魁梧活着的时候,应该很帅。
  更不会留长到脚面的指甲。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人死了指甲却还在长。
  崔岚突然想:活人的指甲长不了这么长,死人的指甲也长不了这么长。
  他怕他已经摸了两把的男人,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
  说不定就是李自城的死士。
  崔岚怕男人活过来,小声对高峰说:“墙角也有死人,你去看看?”
  高峰从女人肚子里摸出了黑玉。本来黑玉在女人的肚子里是红的,到了高峰手上就黑了,跟门上挂着的黑玉一样黑。
  高峰摸到崔岚身边。
  身子一抖,想来也被吓到了。
  “死多久了?”崔岚问。
  “这比女尸还难鉴定。”
  “会不会是假人,蜡像?”
  “你看他肉里的血管、还有毛细血管,还有内脏,还有心脏都太真了,跟实验室里的人体标本一样。”
  “你这么一说,他头顶的灯笼,皱皱巴巴好像人皮啊,说不定就是拿他的皮做的。万恶的封建社会,专门有行人扒人皮,咱们以为人皮就一层,可在他们眼里人皮有好几层呢。最外边那层叫皮,皮里边那层叫焯、焯里边那层叫腠。疾在腠理汤熨不所及也,说的就是病已经到了人皮最深处的腠,药已经达不到了。”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还有啊,我从《大唐贵妃旧闻考》里看到的。必须在人活着的时候剥,不能用药,也不能打晕。人死了,皮就失去了活性,你看貂皮也是活剥。但人的神经比貂的多,剥到第二层的时候,身体差一点的,就疼死了。剥到第三层腠,要还能活着,那是人中的魍魉,鬼神不收。我看眼前这位,身高一仗,肌肉分明,内脏发达,一定是剥到了第三层的腠,这种人连鬼神都不敢收,最适合当守墓的人。”
  “你这么说,我更觉得这屋子是一个墓地。而且墓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贵。不对,只能是贵,富人就是再有钱,也买不到人的命。一块黑玉,至少需要七个活人才能养成。这个剥到第三层腠的男人,更是人中的极品,百人万人里才出一个。”
  崔岚问:“你说要真是墓,那这里陪葬的宝贝在哪啊?”
  高峰也奇怪:“无论小门小户,还是达官贵族,都会在死人的手、嘴、衣服、身体周围,放一些值钱的东西。你刚才也看见了,她身体里包括床上,什么都没有。不光没多东西,反而连肚子都给掏干净了。”
  “所以很怪。”
  “很怪。”
  “我看还是赶紧走吧。考古咱是业余的,万一犯了忌讳,人交代在这可不好啊。”崔岚小声说。
  高峰胆大:“咱都把人家开膛了,你还怕犯忌讳?”
  崔岚笑了,也是。
  没打招呼就进人家里,还把人肚子剌开了,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这,崔岚跪下了。
  “先人啊,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冒犯了先人,还请您宽宏大量,原谅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您就把我们两当个屁放了吧。”
  高峰被崔岚逗笑了:“马克思白学了,唯物主义白念了。”
  “你别笑我。凡事有点敬畏之心才好。别鬼神不忌的,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高峰搞不懂崔岚的话。
  打算去门口看正房的情况。
  正要起身,崔岚按住了他的头。
  “把手拿开,我去门口看看。”
  崔岚纳闷:“我没摸男人的习惯。”
  崔岚一说,高峰才觉得头上的东西,不是人的手,毛茸茸的像猫尾巴。
  高峰没动,小声对崔岚说:“我感觉头上有东西。”
  屋里黑,崔岚贴上去看。
  一只长满绿毛的指甲,正贴着高峰的头皮。
  “靠,快跑。”
  高峰觉得事情大了。
  他头上的东西,能要了他的命。
  赶紧就跑。
  他和崔岚想跑出去。
  就是在院子里碰见那个老头,也比崔岚看见的那个绿毛指甲要舒服得多。
  屋子不大,就三四个进深。
  屋子的门在哪,崔岚和高峰记得很清楚。
  可是,跑到有门的地方,门不见了。
  变成了一堵墙。
  刚才胡同口也多出了一堵墙。
  高峰骂道:“不是做梦吧。门去哪了?”
  崔岚也骂:“活见鬼了。”
  他两得出去啊。
  高峰胆大有主意:“爬窗户。”
  窗户拿纸糊的,还没门结实呢。
  高峰踹窗户,第一脚就把自已废了。
  窗户是在墙上画的。
  而窗户里的光,是在墙里挖了洞,洞里放了很小的长明灯。
  所以光来自屋里的灯,不是外边的月亮照进来的。
  “太坑爹了。”高峰骂道。
  “你脚没事吧?”崔岚问。
  “现在脚不重要,命重要。”
  “照这节奏,咱两一会就得死在这啊。”
  “别丧气。那东西你看清楚了吗?”
  “我看是绿毛指甲,挺长的,八成是角里的人活了。”
  “你没看那人一眼啊?”
  “我哪敢看啊,天也黑,我得凑近了才行。万一他要活了,我不是送死吗?你说现在怎么办?”
  “找出口啊。”
  “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跟丫拼了。”
  崔岚想了想,还是找出口吧。
  那人要真是人中的魍魉,就是十个他也干不过。
  就是拿八一杠突他十梭子,也还是干不过。
  崔岚和高峰找了一圈,连个缝都没有。
  那东西的脚步声音倒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刚才那东西的脚步声挺慢的,现在好像快了。”崔岚说。
  “估计丫刚才刚睡醒,还迷糊着呢。现在醒透了。”
  “要不咱两给女人磕几个头试试?咱不能欺负死人不是,还把人肚子弄开了。”
  高峰也后悔动了女人。
  人必定死了,研究室那么多死人,怎么就没东西要科学家的命。
  没准研究室的人死前都同意了,这个女人不愿意?
  “瞎想什么呢?”崔岚拉着高峰就跑。
  本来崔岚和高峰绕着圈跑,只要不累死,还能保证那个东西追不上。
  现在,四个角的死尸都活了。
  绕圈跑,很容易撞到其中一个死尸。
  崔岚和高峰只能往里跑,四具死尸慢慢聚拢,把他们围在中间。
  “听说墓里都有机关。像这种极度智能化的机关,让咱两碰见了,也是三生有幸,也算没白活。”崔岚说。
  高峰觉得丧气:“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崔岚无奈:“那是死人。活着的时候,连剥皮都不怕。现在死了还会怕你,丫挺的,连鬼神都忌讳他们。”
  高峰觉得崔岚说的有理。
  但也不能等死,这不是他作风。
  关键他还有好几箱的美刀没花呢。
  人死了,钱没花了,是他高峰最大的憾事。
  四具死尸越来越近,绿毛指甲长及地面,在地上划出很深的缝。
  崔岚和高峰默念:上帝保佑,佛祖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
  不知道是上帝、还是佛祖、观世音,居然显灵了。
  女尸的床掀开了一条缝。
  “进来。”
  崔岚和高峰没犹豫,也没考虑说话的人是好是坏。
  就是坏人他们也认了,总比被死人弄死了强。
  他两爬进床里。
  床里是个墓道,顺着道崔岚和高峰进了一间屋子。
  
  第七章:崔奸的密室
  屋子不大,里边没人。
  “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进来。”高峰说。
  “我也听见了。而且,他还打开了一条缝。”
  “人去哪了?”
  “我也纳闷呢。”
  崔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地下室四面都是墙,没有通风设备。
  但没一点发霉的味儿,反而有香味。
  贴墙有张单人床,床上挂着灯笼。
  墙上挂着几件女人的肚兜。
  崔岚示意高峰把灯笼点上。
  这地方味挺香,但很脏。
  全是人的毛发,墙角有一个垃圾筒,全是腐烂的饭菜,还爬满了蛆。
  让崔岚奇怪的是,没臭味。
  更奇怪的是,竟然有一台黑白电视机。
  “这地方一定还有出口,那个人应该从哪个出口跑了。”崔岚道。
  “他干吗要跑呢,怕丑没脸见人,还是这个人咱两就认识呢?”
  崔岚被高峰一问,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崔奸。
  《大唐贵妃旧闻考》里说,崔奸在德胜门护城河里捞出了女人的肚兜。
  而且捞出来的肚兜不腐不烂,跟新的一样。
  而现在墙上挂着的肚兜,也跟刚从女人身上脱下来的一样,还带着香气。
  “住在这的人可能是崔奸。”崔岚说。
  高峰一愣:“当真?”
  “我也是猜的。”
  说完,崔岚在四周翻找。
  一是找出去的路。
  二没准能找到这个人的线索。
  高峰在电视后边的墙上找到一行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崔岚给小美的鸽子哨上就有这段话。
  崔奸也知道这段话。
  所以住在这的人有三种可能:
  1是崔奸。
  2是小美。
  3是崔岚自已。
  小美爱干净,不会把这搞这么乱。崔岚记得自已压根没在这呆过。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崔奸了。
  崔岚恨自已晚了一步,如果动作快点,就能看见他爷爷了。
  高峰拍着电视说:“这台电视是新搬来的,之前的摔坏了。你看地上,有屏幕的碎片。还有墙上有血迹。所以我判断这里发生过打斗。”
  崔岚想到了崔奸电话里最后的一声“砰”,然后突然挂了电话。
  “难道砰的一声是电视碎了,而电话是被人拽断的?”
  崔岚想着,对高峰说:“周围有电话线吗?”
  高峰奇怪,但在床底下还真发现了电话线的接头。
  一看就是被拉断的。
  崔岚更确定了:“这崔奸呆过。”
  高峰心里是高兴的,他离发现崔奸又近了一步。
  顺着血迹,高峰在垃圾筒的毛发里,找到一个U盘。
  他和崔岚都觉得U盘里的东西,很重要。
  “U盘里会是什么呢?”崔岚问。
  “这没电脑,不好说。没准全是病毒呢。”
  崔岚不信,高峰自已也不信。
  崔岚问:“你说这是李大光的家。怎么他家庭成分这么复杂啊。有挖眼球的老头,还有复活的死尸,这地下居然还住着崔奸。这李大光,到底是个什么鬼。”
  “系统里的地址是这。但没准有好几个地方,都是这个地址呢。而且,咱们也没在屋子发现李大光的照片,手稿之类的啊。所以证明不了这就是李大光的家。”
  “没准他住在正房,就是老头的那个屋子。”
  “就是真住那,你现在敢去吗?”
  崔岚没说话,他不敢。
  现在,他还被困在地下室呢。
  头顶的墓道口传来声音。
  “难道那几个死人要下来?”崔岚道。
  “听动静好像是。”
  “靠,那哥们救人还不救到底。刚脱离虎穴,又到了狼窝啊。”
  “还不赶紧找出口。”
  死人的力气很大,头顶的木盖踹出了一个大洞。
  其中一个死人,直接掉下来。
  摔在地上,身子就拍在崔岚和高峰跟前。
  刚才黑,看不清它什么样。
  现在亮了,崔岚和高峰后悔看见了它的样儿。
  太恶心了。
  整个人像是拿尸油做的。
  刚才,高峰在它身上摸了几把,现在手里还粘粘的,更觉得恶心。
  屋里能藏着出口的只剩下墙上的几个肚兜。
  高峰和崔岚跳起来拍肚兜。
  拍到最后一个,墙是空的。
  肚兜的位置高。
  崔岚让高峰踩着,他才爬了进去。
  拍在地上的死人,站了起来。
  一挥手,绿毛指甲就在崔岚的屁股上,剌出好几道血印。
  高峰伸手:“你赶紧蹦啊!”
  “你再低点,我够不着。”
  死人的另一只手朝崔岚的脖子挥过来。
  狗急了还跳墙呢。
  崔岚真急了。
  最后一蹦,绝对打破了吉尼斯的世界记录。
  借着高峰的劲,他愣是爬到了洞里。
  底下又跳下来三个死人,全都先拍在地上。
  崔岚没见过它们跳,它们的关节全被割了,所以不会跳吧。
  洞里不时有几个骷髅。
  骷髅身上穿着外国的军服。
  虽然人成干了,但骨架不小,不像亚洲人,像欧洲人,尤其像老毛子。
  高峰无聊,路过一具骷髅,从他衣服里翻出一包烟。
  烟早干了。
  上面有字,是俄文。
  还真是老毛子的尸体。
  高峰和崔岚算是崩溃了。
  本来是去找李大光的家,结果找到了一条诡异的胡同。进了西房吧,结果是进了人家的墓地。被人救了吧,见不着人影。出来的洞里,居然有老毛子的尸体。
  尤其是老毛子的尸体,高峰和崔岚完全无法理解。
  根本和其他的事情扯不上关系。
  走着走着,崔岚和高峰发现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好走,完全能直起腰。

  
  又走了一会,他们碰到了铁门,跟潜艇的舱盖很像。
  但感觉,比潜艇的舱盖还厚。
  “这是防空洞的门?”
  崔岚小时候,进过防空洞。
  那会国家先准备和老美打核大战,后来又准备跟苏联打核大战,所以人防工程修的多、修的深,质量也好。
  等崔岚生下来,国家开始搞经济,不想逮谁就跟谁干,干多了也累。必定米饭才是第一生产力。吃不饱,打炮儿都不舒服,何况打原子弹呢。
  于是那些人防工程便被抛弃了,也没人管。
  好多小孩便把防空洞当成了自已的秘密基地。
  离家出走去那,看小黄书去那,和姑娘打喯也去那。
  高峰也觉得是防空洞的门。
  “万一不是呢。”
  “无论门后边有什么,都得进。”
  路就一条,要么进,要么退,很好选。
  就是门后边藏着狮子、老虎,也得进。
  高峰练过,劲大。
  使劲掰铁门的阀门。
  掰了半天,没转动一点。
  手腕倒是被弄的生疼。
  崔岚一直站着,屁股伤了,坐着也不舒服。
  也帮忙一块掰。
  “呲”的一声,有股气从门里出来。
  “听动静,这门是气密门啊。”高峰说。
  “我记得小时候,防空洞的门没这么难开,也不是你说的什么气密门吧。”
  “气密门的作用主要是隔音、保温、抗压、防火、防辐射。而且,应该还有一套充放气控制系统。所以这附近应该还有一个小型的控制室。”
  “我看这附近连根毛都没有。你觉得这里边是什么?”崔岚问。
  “有可能是辐射物。”
  “那还进吗?”
  “救咱们的那人,八成也是从这出去的。他都活着,咱们怕什么?”
  “说的有理。再加把劲,门快开了。”
  气密室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只有两个更小的门装在头顶。
  “头顶有两个门,哪个是出口?”崔岚问。
  高峰没把握。
  “怎么感觉这跟潜艇似的?”崔岚说。
  高峰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两个是舱门。一个是泄压用的,一个是出舱用的?”
  崔岚纳闷儿:“从这出去应该就是地面了吧?还弄个气密舱、泄压门多此一举啊。”
  崔岚又想了一下,问:“要是打开了泄压门会怎么样?”
  “如果是潜艇,开错了泄压门,水会像子弹一样灌进来。要是泄压门里灌着水银,那咱两可能就成灰了。”
  崔岚觉得很难选择。
  高峰在屋子里转了十几圈,也理不出头绪。
  门外有了动静。
  不是成干的老毛子活了,是那几个人中的“魍魉”,鬼神都不收的死人追上来了。
  “那几个东西关节都给削了,居然还能跳上来。”
  “人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你把人家的女主人给开了膛。”
  高峰觉得崔岚说的有理。
  “咱还是先把门关了吧。”崔岚说。
  高峰觉得崔岚说的还是有理。
  于是和崔岚一起把气密门给关了。
  崔岚和高峰也奇怪,那几个鬼不鬼、死不死的东西,眼睛、鼻子、耳朵都给人挖了,是凭什么能一直跟着他们呢。
  只能是信仰了。
  气密门挺结实的,能挡一阵。
  可水滴石穿、铁杵还能磨成绣花针呢。
  看着那几个东西生生的撞着铁门,崔岚和高峰心里没底。
  感觉门随时能被撞开。
  “选一个吧。”高峰说。
  崔岚看着头顶的两个门, 一个死一个活,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这要搁彩票搁到北京的汽车摇号,那是爽死的节奏。
  可现在堵的是命。
  搁他这,怂了。
  “我选不了,你选。”
  高峰也怂,选不了。
  外边的东西劲大、撞的持久。
  铁门铸在水泥里,能看到水泥裂开很深的缝,用不了多久,整个门都能撞飞了。
  高峰对自已、对别人都比较狠,他选了一个打算拧开。
  崔岚突然有了一个连他自已都不信的想法。
  “高Sir,先缓缓。我有一想法。”
  高峰差点闪了腰:“有问题快放。”
  “刚才你说这像潜水艇,一个门是泄压,一个是出口。如果我们就是在一艘潜艇里呢?是不是应该先打开泄压阀,让舱内和舱外的压力一样了,我们才能从出口出去。”
  高峰想了想:“有这个可能。那咱们应该先开泄压的那个门。”
  “如果是潜艇泄压门打开了,水会不会进来。”
  高峰想了想:“有可能。”
  “如果水进来了,这屋子怎么没一点水的痕迹。还有水是怎么排出去的?”
  高峰想了想:“要么救咱们的人不是从这出去的。要么就是你想错了,咱们头顶不是水,就是一条道。”
  死人的耐力好,持久。劲也大,门马上快被撞开了。
  崔岚心一横:“死就死了,开吧。”
  高峰也是这么想的,死就死了,总比等死强。
  头顶的阀门是按老毛子的身高设计的,高峰踮脚才能够着。
  所以,拧着费劲。
  拧了半天,阀门突然向下弹开。
  高峰一屁股坐在地上。
  紧接着水就冲下来了。
  崔岚和高峰会水,但一下子这么多水灌进来,搁谁都怕。
  崔岚拉高峰起来:“靠,邪了。咱赶紧开另一个。”
  说着,崔岚和高峰两人一起拧另一个阀门。
  可是,怎么拧都拧不开。
  水灌进来的速度很快,马上要莫过头顶了。
  崔岚在水里看到了鱼,还有骨头。
  用不了多久,他也会被鱼吃的只剩骨头。
  高峰不死心,还在拧阀门。
  人死了,钱没花了,他不甘心。
  说不定等水灌满了,内外压一样,阀门就能打开了呢。
  崔岚和高峰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浮了起来。
  两人使劲抓着阀门的把手,才勉强不被水冲走。
  没一会儿,水灌满了。
  水很混,水里有鱼、有骨头、有破球鞋。
  高峰憋着最后一口气,打算堵一把。
  使劲拧阀门。
  还是没动。
  高峰绝望了,打算死在这。
  崔岚没高峰较真。
  水刚灌进来的时候,劲挺大的。
  满了以后,反而平静很多。
  既然水能从阀门里进来,那现在他们应该也能从阀门里出去。
  崔岚想着,往旁边的阀门里游。
  几乎没什么水压,崔岚轻松的游了进去。
  崔岚示意高峰进来,高峰觉得自已快没气了,特别想用鼻子喘口气。
  他也知道只要这一口气喘下去,人肯定就交代在这了。
  看见崔岚招手,他还是忍了,憋气朝崔岚游。
  阀门里是洞口。
  
  里边很黑。
  高峰跟在崔岚身后,手脚并用往上爬。
  水里可能是草,粘在崔岚嘴上。
  崔岚也不管,拼命往上爬。
  他意识清楚,如果屋子的气密门被那些东西撞开了,水压一变,他还有高峰还有洞里的四个魍魉都得被水冲到洞里,和老毛子的骨头一块被鱼给吃了。
  崔岚从来没憋过这么久的气,他觉得自已抗不住了,往上的洞口太长,黑的让人绝望。
  高峰到极限了,呛了好几口水。
  就在两人要放弃的时候,一丝光出现了。
  又使劲爬了几下,光就更多更近了。
  崔岚能看到头顶的光射在水里,水里有鱼、有破球鞋和啤酒罐。
  他们爬到了河底。
  借着水的浮力,终于游到了水面。
  外边的空气是重度污染,可崔岚和高峰从来没觉得北京的空气如此的新鲜。
  两人互看了一眼,笑了。
  “死里逃生啊”高峰说。
  “别高兴的太早,气密门要是被那几个东西撞开,咱两都得吸进去,还是赶紧游吧。”
  说完,高峰就往岸上游,崔岚跟在高峰后边,两人游到了岸边。
  刚才着急,顾着保命,崔岚和高峰根本没功夫看周围的情况。
  到了岸上,命算是保住了,才有心思看河哪条河,路是哪条路。
  不看不要紧,一看把高峰给惊到了。
  在河的西南角,居然是德胜门的城楼。
  他们居然从前门的暗室,跑到了德胜门的护城河里。
  崔岚也被吓到了。
  从前门到德胜门,就是在地上走,也得好几个小时。
  可他从前门的地下室,最后跑到这,最多也就几十分钟。
  难道洞里有什么时间加速器?
  或者洞本身就是往前走的,就像电梯似的一直往前。
  “你有什么想法?”高峰问。
  “活着真好。”
  “你觉得这事怪吗?”高峰问。
  “你是说那四个魍魉,还是说别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从前门到德胜门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是后边有东西追,我狗急跳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这。”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高峰问。
  崔岚没把自已的想法跟高峰说,他觉得自已的想法自已都不敢相信。
  “你是警察,别问我。”
  高峰想了想,没说话。
  他也觉得自已的想法太超乎自已的想象,也没跟崔岚说。
  从岸上出来,崔岚和高峰看到一个大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北京工艺美术厂。
  “居然到这来了。”崔岚说。
  “这能是巧合吗?李大光的家在前门甲34号,很有可能是崔奸呆过的密室也是前门甲34号,他们两个可全是北京工艺美术厂的人。”
  崔岚也觉得不是巧合:“难道崔奸利用咱们走的密道,一直和工美厂有某种接触。”
  “崔奸在80年代已经是死人了,是什么原因让他冒着暴露的危险,回到工美厂呢。工美厂又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呢。”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崔岚有点崩溃。
  高峰收到组织的几箱钱后,有心理准备,觉得事情不简单,但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高峰看一眼崔岚,崔岚头上还有水草。
  他自已也好不到哪去,觉得肺里有水,憋气。
  “先回家吧。”高峰说。
  崔岚也觉得浑身难受,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两人的钱包都在,就是钱湿了。
  崔岚拦了辆车走了。
  高峰得先去前门取他的破夏利,然后回他爷爷金铁铃家。
  
  第八章:光都变慢的黑洞
  回到家,崔岚洗了澡。
  用一个小时把自已从里到外洗了个遍。
  尤其是摸过魍魉的手,连皮都搓烂了,感觉还是恶心。
  收拾完自已已经凌晨4点了,崔岚也不困,就是后怕。
  越想越怕。
  他想到兜里的U盘。
  希望逃出来的时候别丢了。
  衣服被他扔到了垃圾筒,翻了半天,U盘还在。
  U盘拿垃圾袋包着,密封不好,进了水。
  崔岚甩了甩U盘的水,感觉干了,就把U盘插到了电脑上。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崔岚打开了。
  画面很糙,过了一会出现了几行字:
  绝密
  200号内部录像
  1984年6月7日
  1984年那会没U盘,开机画面的质感,也像是录像带录的,所以崔岚看到的视频,应该是有了U盘后转录的。
  开机画面之后,出现了三个人。
  是李大光、赵建国和王刚。
  他们三人站在巨大的石门下。
  虽然画面粗糙,但能看到石门上爬满了大肉虫子,像巨型的蛆。
  过了一会儿,画面里又出现一个人。
  那人穿黑袍子,面色苍白,没有瞳孔,但看着他的眼睛,让崔岚觉得安详。
  崔岚想到了前几天在博物馆看到的黑袍子。
  难道是同一个人?
  画面里,三人对黑袍子很尊敬。
  三人说了什么。但不知道是转录时出了问题,还是本来录像就没有声音,崔岚看到的视频一点声都没有。
  黑袍子没理他们,转身朝石门走去。
  门很高、很大,看着就沉。
  黑袍子也不在意石门上的肉虫,把手放在两扇门上,然后一推,巨大的石门就开了。
  然后画面就是门后的黑洞。
  画面里的黑洞太黑了,甚至都不能用黑来形容。
  好像镜头的里光,都被黑洞吸进去了。
  李大光、赵建国、王刚,三人打开了头顶的矿灯。
  三人互相整理了身后的背包,朝黑洞走去。
  还有拿摄像机拍摄的人,也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黑洞。
  然后让崔岚这辈子还有下辈都无法相信的一幕出现了。
  他看到了三人头顶的矿灯发出来的光,正一点一点的向外射出去。
  没错。
  三人头顶的灯,在进入门里的一刻是全黑的。
  过了几秒,光才从矿灯里慢慢的射出来。
  崔岚看到了光一点一点的向前扩散的过程。
  崔岚学过物理,光的速度可是每秒30万公里。
  如果人每秒跑30万公里,那一秒钟可以绕地球7圈。
  从地球到月球也不过就是1秒钟的事。
  所以,矿灯打开的一刻,光就该到它该到的地方。
  就像开灯,打开开关的一刻,整个屋子就会立刻亮起来。
  可是,光在录像里变慢了。
  即使是现在最先进的摄像机,也不可能把光放慢哪怕一丁点儿。
  就更不用说崔岚看到的录像里,光竟然慢的像只蜗牛。
  崔岚首先想到的是物理学中的黑洞,黑洞可以把一切吸进去,包括光。
  崔岚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可能。
  如果是黑洞,那地球早被它吞噬了。
  崔岚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和高峰的好朋友大魔,他想天亮了去问他。
  大魔学的是物理学,主攻的是相对论。
  后来听说读博士的时候,因为失恋疯过一段时间。
  现在的科研机构基本都是事业单位,单位内部的稳定,手底下的人听不听话,比科研成果要重要的多。
  所以,即使大魔拿着研究生文凭,拿着他在国际著名期刊发表的论文,也没有哪家单位敢要他。
  
  必定单位都是不怕没成果,就怕出点事。
  再后来,大魔跟着他当赤脚医生的爸,学了几年中医,在北京的一家国医堂中药店,成了坐诊的把脉大夫。
  录像放了1个小时,三人还是在走。
  由于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黑,所以崔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原地踏步,还是在往东或者往西走。
  当崔岚想快进的时候,画面突然剧烈的抖动。
  可以肯定拿摄像机的人在快速奔跑。
  还有画面里的三个人,也在快速的奔跑,好像身后有东西在追他们。
  三人跑了十几分钟,突然一个人的头灯灭了。
  这有两种可能。
  一是头灯没电了。
  二是人被身后的东西弄走了。
  剩下的两个人还在跑。
  马上的,又一个头灯灭了。
  崔岚觉得不是灯没电了,是有东西把他们叼走了。
  画面抖的更厉害了。
  应该是摄像的人把摄像机拿在手里在逃。
  时间也就过了几秒,画面便全黑了。
  应该是摄像的人被那东西叼走了。
  崔岚等了5分钟,画面依然一片漆黑。
  看进度条,还有1分钟录像就结束。
  如果录像就这么完了,那是谁把录像带出来的呢?
  只有在画面没黑之前,仅剩的那个头灯还亮的人了。
  也就是李大光、赵建国或者王刚了。
  崔岚更觉得那个人是李大光。
  必定李大光的家太诡秘,秘密太多,所以人也一定诡异难测。
  崔岚正在瞎想时,录像的最后一秒出现了一个人影。
  崔岚反复回看,那个人也带着矿灯帽,头上的矿灯正好照亮了他的脸。
  那人不是李大光、赵建国、王刚,而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是他崔岚自已的脸。
  崔岚怎么也无法想象在录像里居然会看到自已的脸。
  这个和崔岚一样的脸会是跟在三人身后的摄影师吗?
  或者,崔岚有一个更惊人的想法:其实那个人就是他们身后的那只怪兽。
  那人的脸定在屏幕上,怎么看就是崔岚。
  难道洞真是黑洞,1984年的研究员崔岚进入黑洞后,穿越了时空,来到了2017年的北京。
  因为穿越时空的影响,他不记得在另一个时空的事了。
  就像在精神病院的李大光三人,他们甚至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可录像是谁带出来的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画面里最后出现的那个人,也就是崔岚自已。
  还有密室里的U盘,说不定就是崔岚他自已藏的。
  想到这,崔岚觉得自已疯了。
  崔岚给自已倒了杯水。
  他得冷静。
  然后,崔岚给高峰打了电话。
  他知道现在是几点,不该这么晚打。
  高峰接了。
  “嘛呢?”崔岚问。
  “什么事?”高峰问。
  其实高峰也没睡,他回了他爷爷金铁铃家,正跟他爷爷聊天呢。
  他都好几年没回了。
  这次回去,他想问问他爷爷李大光的事。
  李大光的资料里工作单位就是北京工艺美术厂,和他爷爷金铁铃一个单位。
  金铁铃是建厂的第一批工人,向他打听最合适。
  金铁铃跟高峰讲,李大光在厂子里一直是个神秘的人物。
  刚开始没人知道李大光的存在。
  直到文革那会,红卫兵查财务室的账,在账里发现了一个叫李大光的人。
  这个人从建厂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每月领工资。
  而且那会也没银行卡,领的都是现金,每笔账上都有他的签名,可大伙都没见过这个人啊。
  第二天,讨伐厂领导和财务室的大字报就贴出来了。
  一是强烈打击厂领导和财务狼狈为奸,给自已的亲戚李大光按月发放工资,造成了人民财产的巨大损失。
  二是强烈要求揪出幕后黑手,还有偷窃人民财产的蛀虫李大光。
  大字报贴了五天。
  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回应。
  红卫兵急了。
  跑到厂长家里让厂长必须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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