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陈道长流浪那四年的真实经历。

  164,尿泥和好以后,我拿着腿骨往窟窿里捅了捅,腿骨捅进窟窿里三分之一就捅不动了,这说明窟窿是个拐弯儿的,不过这样更好,尿泥能够完全把窟窿填严实,它要是个直的,无底洞,我还得给里面先填别的东西。
  用腿骨推着着那些尿泥,一堆一堆推进了窟窿里,你说巧不巧,尿泥推完,刚好把窟窿填满,尿泥就像给窟窿量身定做的似的。
  把腿骨上的尿泥在裤腿上蹭干净,走到棺材跟前又放了回去,这时候,老道士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男道士这时候还在地上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冲老道士笑了笑,老道士一脸耐烦的把眼皮又耷拉了下去。我知道,我这又撒尿又和泥、还拿死人腿骨和泥的做法,让他十分厌恶,尤其是用死者腿骨和泥,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他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敬天敬地、敬神敬鬼。这里的“鬼”,一般指的就是死者。
  不过,谁又不是呢,我从小也是给奶奶这么教育的。敬畏之心,我比任何人都强烈,要不然,我为啥要把腿骨上的尿泥蹭干净以后再放回去呢。
  不过在老道士看来,我这个就是小孩子胡闹。胡闹不胡闹的吧,反正我不在乎,窟窿里那东西给我用童子尿一封,至少它不能再出来折腾了。
  我对老道说道:“道长,我看这位道兄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咱还是把他先弄上去吧。”
  老道士连看都没看我,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你先上去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点了点头,“那我先上去了昂。”窟窿反正给我封住了,我就算上去也不会再出啥事儿了。跳进棺材里拉了拉绳子,冲上面喊了一声,强顺跟傻牛很快把我拉了上去。
  来到上面,陈辉跟女道士都特别着急下面的情况,陈辉问我,刚才下面出了啥事儿,男道士那是咋了。
  我下意识朝女道士看了一眼,女道士虽然没吭声儿,但是眼神很迫切,我对陈辉说道:“没啥事儿,那位道兄不知道给啥东西上身了,我下去的时候,那位道长刚好把那东西赶跑了。”
  陈辉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女道士问道:“我师兄怎么样了,他怎么一直躺在地上不起来呢?”
  我又看了女道士一眼,女道士似乎很关心男道士,我说道:“那位道兄也没啥事儿,就是给那东西上身,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你还是劝劝你师父,让他把你师兄先弄上来吧。”
  说完,我转脸又对陈辉说道:“道长,这里没咱啥事儿了,要不咱先回去吧。”
  陈辉连忙一摆手,说道:“下面那位小道友还没醒来,咱咋能先回去呢,再说了,咱要是走了,谁拉他们上来呢。”
  谁拉他们上来?女道士不会到村里喊人,把他们拉上来么。见陈辉不愿意回去,我也没办法,转身从台子上跳了下来,从身上摸出烟,点着抽了起来。
  女道士这时候冲着井下喊了起来:“师父,您没事吧?”
  下面很快回了一句,“我没事。”
  女道士又喊:“师兄呢,我怎么看他在地上躺着呢?”
  下面又回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为师正在给他传真气,一会儿就能醒了。”
  强顺见我跳下台子抽烟,跟着也跳了下来,来到我跟前,跟我要了根烟。
  强顺点着烟一边抽,一边小声问我,“黄河,咱啥时候能回去呀,这里又冷又吓人的。”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啥好怕的,等老道士上来了咱就回去。”
  强顺说道:“还没啥好怕的呀,刚才拉上的那个干尸,差点没把我吓死。”
  强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扭头朝破观里一找,没找见干尸,问强顺:“那具干尸呢?”
  强顺战战兢兢朝外面一指,“我、我看着害怕,叫傻牛搬外头了。”
  我一拉他,“走,咱到外面看看去。”
  强顺顿时往后一撤身,“我、我才不去嘞,有啥好看的。”
  就在这时候,陈辉招呼强顺回到台上拉绳子,那女道士要下去,看样子女道士劝不动老道士,她自己也要下去了。我心说,你要是再下去,我们几个扭头走了,可真就没人拉你们了。
  强顺回到台子上,我跟着他也回去了,女道士扫眼看看傻牛强顺还有我,我们三个,似乎对我们三个不怎么信任,扭头把手里那个圆圆的黄色包裹递向了陈辉,之前这包裹在男道士手里,后来男道士下古墓,递给了女道士。
  女道士对陈辉说道:“老师伯,您能帮暂时保管一下吗?”
  陈辉朝包裹看了一眼,“这个是……”
  女道士回道:“这是封魂罐,里面封着无头鬼的魂魄,我拿着它下去不方便。”
  陈辉伸出双手把包裹接了过去,女道士拉住绳子,顺着绳子下去了。
  我一看,这回可真好了,真的走不了了,我们一走,他们在里面真的就上不来了,破观这里这么荒凉,自打观给烧了以后,常年不见个人来,他们师徒三个在古墓里就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老道士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等他察觉到女道士也下去了以后,狠狠训斥了女道士一顿,连忙冲我们喊,让我们把他们全都拉上去。
  女道士又先给我拉了上来,然后是昏迷的男道士,最后是老道士,老道士上来以后,长长松了口气,连连冲陈辉拱手。索性我们不是那种坏心眼儿的人,要不然,我们拍拍屁股一走人,他们师徒三个一准儿活活困死在古墓里。
  小时候,听奶奶讲我太爷盗墓的事儿,我太爷跟他的狐朋狗友萧老道,还有萧老道的两个徒弟,萧初九、萧十一,有一次,他们四个跟人合伙去盗墓,结果四个人被合伙的人给骗了,金银财宝从墓里弄出去以后,合伙人在上面把绳子砍断了,那家伙一个人拿着财宝跑了。我太爷他们四个人全困在了古墓里,那古墓里全是机关销信儿,最后四个人九死一生从古墓里出来了,辗转找到那合伙人,合伙人当时砍断了古墓里的两根绳子,我太爷就断了他两条腿。
  男道士这时候还没醒过来,老道士非要邀请我们跟他到南边道观里坐坐,陈辉推脱不过。
  傻牛背着男道士,我背着外面那具干尸,老道士把桃木剑交给女道士,他用中山装包着干尸的脑袋,几个人一起离开破道观,到南边的道观走去。
  路上,我心里不是太痛快,老道士说是请我们到南边道观里坐坐,但是在我看来,咋很像是叫我们给他们当苦力呢,我们要是不跟着他们过去,就凭他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女流之辈,能背走男道士跟这具干尸吗?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问老道士:“道长,您为啥不直接把干尸烧掉,为啥还要带回去呢?”
  老道士这时候,看我的眼神儿好了很多,至少对我们的戒备心没那么重了。老道士轻声回道:“回去还要办场法事,给这位无头鬼超度超度……”
  超度?不是和尚办的事儿么?不过这话我没问出口。
  很快的,我们就随老道士师徒,来到了南道观这里。
  这时候,道观里还亮着灯,不过院门关着,女道士上去推开院门,几个人走了进去。
  老道士让我把干尸放到院子中央的大香炉旁边,又招呼傻牛把男道士背进屋里。就在这时候,屋门口人影一晃,那个看庙的妇女出现在了门口,“老仙家,你们回……”话没说完,妇女就是一愣,看看我们几个,“哟,咋来了这么多人呢。”
  老道士连忙冲妇女解释,“这几位是我请来帮忙的。”随即,招呼傻牛,把男道士背进了屋里,我跟陈辉强顺,跟着也进了屋。
  进屋以后,我不经意的朝中堂位置供的神像看了一眼。傍晚来的时候净顾着吃饭了,没太注意,这时候一看,供的也是三位女仙,不过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跟被烧毁的那三位神像明显不一样。
  我忍不住凑到神像跟前,分别看了看三尊神像前面的牌位,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就记得是三位老母,也就是十二家老母的其中之三,跟之前观里那三位绝对是两码事儿。
  傻牛这时候把男道士放到了屋里墙角的一张床上,几个人都围了过去,那看庙的妇女也过去了。妇女小心翼翼问老道士出了啥事儿,老道士看了看她,似乎不知道该咋应对她了,要是对妇女说,自己的徒弟给啥东西上了身,他们多没面子呢。
  我走到妇女身边,轻轻拉了拉妇女的衣裳,问道:“大娘,你们这庙里的仙家,跟东边那破庙里的一样吗?”
  妇女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样啊。”
  我又问:“真的一样吗,那庙里供的,好像是三位娘娘吧,您这庙里供的,是三位奶奶吧?”
  妇女上下打量了我两眼,估计看我年龄小,张嘴敷衍道:“奶奶跟娘娘一样的,心诚则灵。”
  我连忙点头“哦哦”了几声,心说,要真是一样的,你们村里恐怕也没这么多邪乎事儿了,请神容易送神难,那边的神烧毁不要了,这边又立了新神,人家仙家能答应吗,不责怪你们才怪呢。之前那老婆婆说,摆大供把东庙里的仙家请到了南庙里,显然那老婆婆不是太懂,请的根本就不是一路仙家。
  老道士这时候吩咐妇女,给我们烧点茶水喝,妇女转身出去了。老道士叹了口气,跟我们客气几句,拿着桃木剑走到供桌跟前,桃木剑放供桌上,女道士从一个小包裹里,拿出三样东西,一个砚台一包朱砂一根毛笔。
  朱砂兑水化成墨,老道士用毛笔点了一下朱砂,笔尖朝下,双手抱住,朝三位奶奶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随后,握着毛笔在桃木剑上画了起来,一边画,嘴里还一边轻声的念,到底念的啥,听不清楚,我也不可能把耳朵凑到老道士嘴边儿上去听,不过,我凑到了他身后,朝那把桃木剑看了看。
  上一次做法事,还有老道士刚才在古墓里,用的都是这把桃木剑,在我看来,这桃木剑也就是个摆设,要是真管用,男道士给那东西附身以后,一剑下去就该把那东西劈跑了。
  不过,我这一眼看下去,就是一愣,就见这把桃木剑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符文,看着有新的有旧的,不像是同一次画上去的,这些符文几乎要把剑身占满了,老道士这时候,是在找剑身上的空当往上画。
  画了能有那么一两个符文,老道士放下笔,如释重负似的长长吐了口气,见我们几个全都莫名其妙看着他,冲我们淡淡一笑,说道:“这一次,这把剑就能驱妖了。”
  跟各位朋友商量个事儿,咱能不能顶贴不写“顶”字了,改写“给红脸”,也就是帖子名字那里,有张人脸,可以变红的。“末代捉鬼人”那帖子,脸就是红的,只要喊的人多了,说不定管理这帖子的管理啥的看见了,就能给成红的。
  164,还真是重复了。
  我朝桃木剑又看了看,问道:“这把剑,刚才不能驱妖吗?”
  老道士回身拿起桃木剑抚了抚,说道:“之前是驱鬼用的,现在写上了驱妖符,把它祭炼成了一把驱妖的剑,驱妖和驱鬼需要的业力是不一样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想不明白,又问:“这把剑驱妖驱鬼还要分这么清楚吗?”
  “那是当然,鬼属阴魅、妖属邪狞,驱鬼需正阳、驱妖需正气。”
  当时不是很明白老道士说的话,老道士也没给我多解释,提着桃木剑走到床边,老道士嘴里念了句口诀,在剑身上吹了一口,随后,用桃木剑在男道士头顶、眉心、前胸、小腹,各点了一下,点完以后,倒提桃木剑,长长舒了口气。
  我也跟着老道士凑了过去,等老道士点完以后,我拉过男道士的手腕把了把,男道士身上阳气很充足,估计停不了一会儿就能醒了。
  这时候,老道士可能又见我给男道士把脉,随口问了我一句,“小兄弟,你懂医术吗?”
  我放下男道士的手腕摇了摇头,“不懂。”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回道:“我在把阴脉。”
  “阴脉?”老道士不解地打量了我一眼,问道:“把脉还分阴阳吗?”
  我回道:“分的,中医把的是阳脉、治的是实病,我把的是阴脉、治的是虚病,这个,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
  老道士又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之前听陈道兄说,你们家世代祖传了一门驱邪驱鬼的方术,这行当,真有祖传的吗?”
  老道士显然不相信我是祖传的,我笑了,说道:“道长,真有祖传的,我就是祖传的,老祖师传给了我高祖,我高祖传给了我太爷,我太爷又传给了我奶奶,我奶奶……”
  老道士一摆手打断了我,老道士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干这行没有祖传的,都要看个人天分,没有天分,学了也不成事,祖传一说,贫道从未遇到过。”
  听老道士这么说,我苦笑起来,我们家这都传了好几代了,还能不是祖传的吗。
  陈辉在一旁说道:“黄河他们家确实是世代相传,要说天分,他们家里人,一个比一个天分高,这门方术,应该与他们家里人渊源极大,就应该他们一辈辈传承下来,这或许就是天意,也或许到了他们家某一辈,能把这些昭告世人、传及天下。”
  老道士听了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又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我感觉他相信陈辉说的话,但还是不怎么认同我,或许我当时年龄太小了吧,不过,我也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来认同,认同不认同对我来说都没多大关系。
  女道士这时候过来把黄绸布递给了老道士,老道士用黄绸布小心翼翼把桃木剑给包上了,随后吩咐女道士,“时辰不早了,摆祭坛做法。”
  老道士的意思是,摆祭坛送走无头鬼,不过,说是叫女道士摆祭坛,其实还是我跟强顺傻牛动的手儿,真把我们当苦力使唤了。
  依着老道士的吩咐,我们把屋里一张长条祭案抬到了院里的香炉前面,也就是香炉跟道观门口的中间位置上,祭案离着道观门稍微远点儿,离着香炉稍微近点儿。
  把祭案放上香烛纸火以后,老道士自己又拿出几样物件儿,摆到了祭案上。
  我打眼朝那些物件儿一瞧,有铃铛、五色线、铜钱串、黄符纸等等,我心说,送个鬼还这么费劲儿呀。
  老道士站到祭案跟香炉中间,点着一捆香,转身插进香炉里,又拿起铜钱串,双手交叉握在手心,恭恭敬敬冲香炉拜了三拜,然后,两只手高高举起来,眼睛看着天,把铜钱串又冲天拜了三拜,一副工工整整的样子。
  这时候,我们都在院子里看着,老道士拜完以后,扭头朝我跟强顺傻牛三个人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傻牛身上,冲傻牛说了一句,“那大个子兄弟,你过来帮个忙。”
  傻牛这时候就在我身边站着,听老道士喊他,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点了下头,傻牛傻傻一笑,抬脚朝老道士走了过去,老道士赶忙说道:“你不用过来,站到那具干尸跟前。”
  傻牛转头又朝我看了一眼,我又点了下头,朝干尸正前方指了指,傻牛走过去站到了干尸正前面。
  老道士双手握着铜钱朝傻牛走了过去,走到傻牛跟前,把双手摊开,我朝老道士手里一看,铜钱还那铜钱,在一根红线上穿着,能有十来个,也就是那种外圆内方的老铜钱。
  老道士从红线上一个个把铜钱取下来,我在心里暗暗数了数,总共取下来八个,随后,老道士按照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把铜钱在傻牛周围摆成了一圆圈,圆圈的直径大概也就三尺左右。
  随后,老道士冲女道士一招手,女道士端着那个圆圆的黄布包走了过来。这个黄布包女道士之前说过,是啥封魂罐,里面封着无头鬼的鬼魂。
  女道士过来把黄布包递向了傻牛,傻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老道士说道:“你把它拿上,呆会儿我要先把无头鬼放出来。”
  傻牛没接,扭头又朝我看了一眼,我这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赶忙冲老道士问道:“道长,既然把无头鬼收住了,为啥又要把它放出来呢?”
  老道士回道:“它在罐里封着,怎么能送走呢,必须放出来才能送。”
  我又问:“这要是放出来,它不就跑了么?”
  老道士说道:“你没看我用八枚老钱,封住了天地八门,他跑不出这个圈子。”
  我一听,赶紧朝傻牛身边走了两步,又说道:“我哥也在圈子里呢,您把无头鬼跟我哥封在一块儿,我哥不就倒霉了么。”
  老道士一愣,显得很意外,问道:“这是你哥?”
  “我在路上认的哥!”
  老道士上下打量了傻牛几眼,“我看他不是你哥,他倒像是个童子。”
  我说道:“您别管我哥是个啥,您不能这么弄,要是把无头鬼放出来,它出不了这个圈子,就会狗急跳墙上我哥的身,到时候……”
  老道士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摆手说道:“我要是不把无头鬼放出来,怎么送走呢,眼下我徒弟昏迷不醒,要不然也用不着你哥了。”
  我说道:“不放出来也能送呀!”
  老道士淡淡瞥了我一眼,“怎么送?”
  我说道:“可以把它收进纸人里送呀。”
  “纸人?”老道士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转身走到祭案前,拿起一张黄纸,三下五除二撕出一个纸人,冲老道士把纸人一摊,老道士愕然地朝纸人看了看,他似乎从没见过这种手法。
  我说道:“收到这纸人上面就行了,不用拿活人代替的。”
  老道士轻轻蹙了蹙眉头,疑惑地问:“怎么收?”
  我扭头冲女道士说道:“你把那东西给我,我给你们收在纸人身上。”
  “你先等等。”老道士朝陈辉看了过去,似乎在询问陈辉的意思,陈辉会意,连忙对老道士说道:“黄河他们家就是用纸人收魂的,把无头鬼交给他不会出事。”
  不过,老道士还是有点犹豫,我伸手把傻牛从圈子里拉了出来,对老道士说道:“我替我哥站到圈子里,要是我收不住它,叫它上我的身。”当然了,借无头鬼十个胆儿它也不敢上我的身。
  老道士似乎妥协了,点了点头,从女道士手里要过封魂罐,亲手放进了我手里。我二话不说拿着封魂罐走进圈子里,在老道士跟女道士两双眼睛死死注视之下,把封魂罐上面的黄布先揭开了。
  这是一个暗黑色的小罐子,外面外面有一层黑釉,在灯光下黑亮黑亮的,整个罐身能比成人拳头大了一点儿,看着阴森森的。
  在小的时候,听奶奶说,祖师王守道当年留给我高祖一个收魂瓶,后来给我太爷弄碎了,也不知道我们家那收魂瓶,会不会跟着小罐子差不多呢。
  当然了,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罐子口上还盖着一块红布,麻绳系着,红布上面还贴着一张跟封条似的黄符。
  我刚要伸手揭黄符,老道士担心的问道:“小兄弟,你真的能把这无头鬼收进纸人里吗?”
  看样子老道士还对我有些质疑,我笃定的点了点头,陈辉又对老道士说道:“道友尽可放心,别看这孩子年纪小,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老道士说道:“这无头鬼非同小可,我师徒三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抓获,小兄弟,你可要小心点。”
  我冲老道士笑了笑,心说,不让您眼见为实,看来您就是不信,伸手把黄符揭下了,老道士跟女道士脸上顿时露出一脸紧张。
  我一脸平静地朝罐子看了一眼,就见罐子口上的红布猛地朝上一顶,顶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老道士顿时大喝一声,小心!我没理他,把手往小脑袋上一拍,小脑袋立马又缩回了罐子里,把小罐子放到地上,蹲下身子,一手拿纸人,一手捏住红布一角,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把红布又揭了下来,罐子口无遮无拦的暴露了出来,紧跟着,我另一只手把纸人往罐子口上一摁,就感觉罐子里好像有个东西往上一顶,我又把纸人往罐子里一摁,喊了一声,“收!”
  罐子里顿时不再用东西往上顶了,停了一小会儿,我先把手抬了起来,纸人在罐子里躺着,晃了晃,没啥动静儿,两根手指头把纸人夹出来一看,就见头部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儿。
  我顿时笑了,我当你这无头鬼有多大能耐呢,不过就是个怨气稍微重点的小鬼儿。
  拿着纸人从地上站起身,我把纸人冲向老道士晃了晃,说道:“道长您看,收住了。”
  老道士惊讶地走到我跟前,没着急看纸人,弯腰把罐子先拿了起来,朝罐子里一看,表情惊愕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我,“这……这……”老道士连忙跟我要过纸人,把纸人又反复的看了看,整个人的样子,难以言表。
  我对他说道:“纸人头上刚才没有黑点,您看看,现在有个小黑点,这个就是无头鬼,也可以说是无头鬼化成的怨气,只要做场法事,把纸人一烧,无头鬼就会走了。”
  老道士这时候注意力全在纸人身上,听我这么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我一眼,啧啧称奇,“贫道这次信了,真是天下方术,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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