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陈道长流浪那四年的真实经历。

  我这时候就感觉,这条蛇的出现好像不是偶然,好像是专门追着大兔子过来的,大兔子可能就是因为被大蛇追撵,慌不择路,才撞到我脚踝上,给我一脚踢中。
  这种事儿,我不遇上也就算了,既然给我遇上了……我舔了下嘴唇,转身分开旁边的玉米,绕到了大蛇后面。
  这是一条草青色的大蛇,手腕粗细、一米多长,这时候可能因为在吞咽的缘故,身子直挺挺的在那里使着劲儿,我一弯腰,揪住了它的蛇尾巴,轻轻往后一拽,把它从两颗玉米中间拽出来,然后以最快速度,把它整个儿身子抡了起来,去死把你,朝地上可劲儿一摔。
  蛇在进食的时候,防御力是最弱的,“啪”一下,大蛇给我摔地上就不动弹了,我没再摔它第二下,因为我们那里的蛇,一般长不了成人手腕粗细,最粗的只有小孩儿手腕那么粗,像眼下这条蛇,这么粗,活的年头应该不小了,这种有年头儿的老玩意,不伤它性命是最好的。
  不再理会大蛇,转身分开玉米,来到大兔子跟前,朝它屁股下面一看,已经有两只小兔崽儿了,回头再朝大蛇看看,在地上拧着身子痛苦的翻滚起来,估计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劲儿,一合计,大兔子跟小兔崽儿留在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伸手往书包里一摸,摸了到包钱的那个布卷,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抖手把布卷抖开,钱放回书包里,蹲下身子,把那两只小兔子用布卷包了起来。
  大兔子这时候想挣扎,可能是想护崽儿吧,但是它已经没有啥力气了,我把它也从地上抱了起来,低声说了句:“你别怕,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大兔子显然听不懂我说的话,给我抱到怀里以后,勉强踢腾了两下,没从我怀里折腾出去,不过,把我的衣裳弄上血了。
  我也顾不上这些,拿着两只小兔子,抱着大兔子,在玉米地里跑了起来,因为怕颠着大兔子,也没敢跑的太快。
  不过,在玉米地里只跑了二十几步,就感觉怀里的大兔子又战栗起来,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停下,把大兔子放到了地上,大兔子粗重的喘了两口气,屁股一抬,又出来一只小兔子。
  我低头朝自己手里的布卷看看,还行,还能再包住一只,蹲下身子,拿起刚出来的这只小兔子,又包进了布卷里,但是,我的一只手已经拿不住它们了,想了想,布卷放在地上,从书包里把装烧饼的塑料带拿出来,烧饼全倒进书包里,把布卷放进了塑料袋里。
  随后,拎着塑料袋,抱起大兔子,继续朝前跑,我想把大兔子带出玉米地,到外面找块合适的草窝啥的,把大兔子放进去,玉米地这里不行,除了田垄上的玉米,田垄里光秃秃的连棵草都没,没遮没拦的,很容易给啥东西发现。
  抱着大兔子跑出去又没多远,大兔子的身体又战栗起来,我赶紧又把它放在了地上,大兔子把屁股一抬,又出来一只小兔子,我顿时一皱眉,这可不行,没完没了了都。
  扭头朝四下看看,视线全被一人多高的玉米挡住,也不知道这片玉米地到底有多大面积。
  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小兔子放进塑料袋里,抱起大兔子继续朝前跑,又跑了没多远,大兔子的身子又战栗起来,我顿时一咧嘴,真的没完没了了,又把大兔子放到了地上。
  我蹲在大兔子旁边,看着它,长长喘了几口气,这时候,我是又急又担心,不是着急大兔子,是怕罗五他们两个冷不丁从后面追上来。
  停了一小会儿,大兔子身子又战栗起来,眼看又要有一只小兔子出来了,我赶紧把眼睛一闭,头扭到了别处。其实在我们那一带,有个俗,畜生下崽,人是不能看的,听老人们说,看这个不吉利,对人对畜生都不好,不过现在时代都变了,共产主义唯物论,有很多俗老传统,也跟着都变了。
  闭上眼睛,我趁势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玉米叶子的哗啦声,没有异响,很协调,似乎罗五跟疤脸两个并没有在我后面追撵,这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没在我附近。
  等了一会儿,睁开眼朝大兔子一看,已经又生下来一只小兔子,我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大兔子跟前一放,算了,今天你跑我脚踝上给我踢中,也算是你的造化。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田垄上,对大兔子说道:“你生吧,等你生完了我再走。”说完,我又把闭上眼睛了。
  塑料袋里,总共有四只小兔子,大兔子先后又生下四只,我坐在它身边,大概等了能有将近一个小时,它的身子再也不战栗了。我一看,估计是彻底生完了,从地上起来,拍拍自己屁股上的土,蹲在大兔子身边,从地上一只一只捡起小兔子往塑料袋里放。
  就在这时候时候,从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不协调的响动声,我从小下地干活,对于玉米地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有人在玉米地里走动,身子撞到玉米叶上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已经距离我很近了。
  蹲在地上回头朝身后一瞧,就见在我身后另外一垄玉米地里,出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
  因为中间有玉米搁着,我看不太清楚,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再朝两个人一瞧,心里顿时一跳,冷汗了冒了出来!
  罗五跟疤脸!
  罗五穿着一身青,一双白球鞋,他后面,跟着驼背的疤脸,两个人这时候已经距离我不到两米远了,我暗骂自己咋这么大意呢,人来到跟前了我都没发现,其实这也不怪我,天上刮着风,吹的玉米叶哗啦哗啦响,掩盖了他们两个的声音。
  我一转身,想拔腿就要跑,不过还没等我迈起脚,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两个人居然朝我这里看都不看,按理说,他们这时候应该张牙舞爪朝我扑过来才是,咋感觉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饶是我胆子大,愣是站在原地没迈脚,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们。
  这时候,罗五已经走到了我眼前,跟我就搁着一垄玉米,之间还不到两米远,这距离,要说他看不见我,都有点儿叫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罗五愣是没扭头朝我这里看,就听他不紧不慢的说话了,“哑巴,你说这小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在一带跟咱们绕圈子,一会儿在南,一会儿在北。”
  好了各位,今天就到这儿吧。
  65,罗五视而不见的从我眼前走了过去,疤脸跟在他后面,走到我眼前以后,疤脸撅起嘴嗅了下鼻子,猛地一扭头!
  我顿时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就见疤脸一双眼睛冷森森盯住了我的脸,就跟老鹰盯住了猎物似的,我给他盯的小腿肚都哆嗦起来,但是我直挺挺站在,愣是没动地方。
  疤脸似乎看了见啥,似乎又没看见啥,眼睛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摆动两下以后,一张嘴,“啊啊!啊啊!”大叫起来。
  我心里顿时猛地一沉,他跟强顺一样有阴阳眼,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罗五看不见我,不见得他也看不见我。
  后背的衣裳顿时湿透了,手捂着嘴,一动不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罗五停了下来,回头朝疤脸看了一眼。
  疤拉一抬手,搁着玉米垄朝我指了指,“啊啊!啊啊!”
  罗五一脸疑惑,回走两步,来到疤脸身边,顺着疤脸的手指朝我看了过来……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心脏里的血液好像一下子给人抽干了,都停跳了。
  罗五朝我看了一眼,还是一脸疑惑,把眼睛又转向了疤脸,问道:“到底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啊啊!啊啊!”疤脸顿时显得非常着急,又冲我指了指,他那意思,好像叫罗五再仔细看。
  罗五顺着他的手指又朝我看了看,还是一脸疑惑,最后慢慢扭过头问疤脸,“你到底想叫我看什么?”
  “啊…啊……”疤脸这两声叫的,底气显然没刚才那么足了。
  疤脸疑惑的盯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愣了愣,把指着我的手一下子收回去,使劲儿揉了揉两只眼睛,然后瞪着眼睛珠子再朝我看看,“啊啊……”一转身,冲罗五傻眼的摊了摊手。
  罗五顿时一皱眉,问道:“你说你看错了?”
  “啊啊”疤脸使劲儿点了点头。
  罗五猛地一抬手,“啪”地在疤脸脑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打的疤脸一缩脖子,眼睛一红,眼泪好悬没掉下来,罗五暴怒道:“耽误时间,以后看清楚了再跟我说,追!再不追那小伢子就跑远了!”
  疤脸灰溜溜缩着脖子,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从罗五身边溜过去,抱着脑袋一溜小跑朝前面追了起来,罗五冷哼一声,冷冷朝我这里瞥了一眼,转身也朝前面继续走了起来。
  我站在玉米地里,久久不敢动弹,直到听不见他们两个撞击玉米叶发出的声响,这才长长的大松了一口气,像个漏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软在了地上,心脏在这一瞬间,砰砰砰跳成了一个儿,我自己都能听见声音,浑身的衣裳粘答答的,全给冷汗湿透了。这也就是我了,要是换成旁人,估计魂都从身体里飞出去了。
  抬手擦擦脸上的冷汗,狗日的罗五,老子又躲过你一劫,你可把老子吓得不轻。扭头朝旁边的大兔子看看,大兔子在地上趴的好好儿的,这时候正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我。
  我捯饬了几口粗气,对它说道:“你看啥呀,看见刚才那两个人了没有,那就是坏人,记住他们的样子,坏人都长这样儿,你以后要是遇上这种人,躲远点儿,要不然逮着你就扒皮吃肉了。”大兔子还是盯着我,一动不动,显然听不懂我在说啥。
  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双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弯腰抱起大兔子,拎起装着小兔子的塑料袋,转身朝罗五他们两个的反方向走,不过,走了没几步,我一想,不行,反方向我等于是在原路返回,那原路上还有条大蛇呢,转念又一寻思,罗五两个现在不是正往南走么,那我就往东走,只要不跟他们撞上就行了。一转身,朝自己左手边径直走了起来。
  穿过一垄又一垄的玉米,我终于来到了玉米地边儿上,站在玉米地里我没着急出去,放下大兔子和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探出朝外面看了看。
  玉米地外面左右都没有人,正前方是大水坑,离玉米地这里也就三四米远,水坑周围一人多高的铁丝网拦着,看这架势像是个鱼塘之类的地方,拦铁丝网可能是怕有人到水坑里偷鱼的。
  水坑旁边,也就是铁丝网里面,还有一座小房子,房门口还趴着一条大狼狗,等我发现大狼狗的时候,大狼狗也发现了我,一轱辘身儿从地上站起来,汪汪汪冲我疯了似的叫了起来,索性有脖子里铁链拴着,要不然很可能就朝我冲过来了。
  我赶紧退身又钻回了玉米地里,打地上抱起大兔子,拎起塑料袋,左右看看,这该往哪儿走呢?从玉米地里露出头又朝鱼塘看了看,鱼塘的面积也不算很大,不行就在玉米地先往南走,等走上一段绕开鱼塘以后,再往东走。
  也不知道为啥,我这时候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叫啥事儿呀,咋会走到这一步呢,一个月前我还无忧无虑的在学校里上学呢!
  顺着玉米垄朝南走了起来,越走狗叫声越远,再走一段,狗叫声彻底没了,估计那死狗叫累了,又趴回了地上吧。
  感觉走的差不多了,我从玉米地里又露出了头,又左右看看,还是没人,而且已经绕开了鱼塘,来到了鱼塘南边。
  不过,就在我抱着大兔子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鱼塘里那条狗又跟疯了似的汪汪汪叫了起来,甚至比刚才看见我的时候叫的更凶,我心里顿时就纳了闷了,我都离它这么远了,它还能看见我么?
  踮起脚朝鱼塘那里看了看,除了铁丝网,我连里面小房子的房顶都看不见了,嘴上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死狗,耳朵比他娘的兔子还灵。骂完就是一愣,低头朝自己怀里的大兔子看了看。
  抱着大兔子朝东走了大概能有三四里地,停了下来,眼前蔓延荒芜、乱草丛生,四下里不见人烟。我看这地方不错,就把大兔子放到了一丛茂密的草窝里,把塑料袋里的八只小兔子一一掏出来,放到了大兔子身边,我对大兔子说道:“我就这么大本事,只能把你弄到这儿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我起身离开,走出去没几步,我又一回头,就见大兔子正伸出舌头舔小兔子,我又说了句:“将来你要是能成气候,想找我报恩,最好在今生今世,我可不想跟许仙似的,等上一千年。”
  说完真的转身离开了,其实,我也没指望大兔子能报恩,因为动物成精的比例百万分之一都不到,不可能随随便便救个动物,它就能成精报恩。
  不过,刚才罗五看不见我,又是咋回事儿呢?这时候,我一边朝南走,心里一边琢磨这怪事儿。这个谜,我在这四年里就一直没解开,后来回到家里,跟奶奶说了说,奶奶想了想说,可能是我这个义举,刚好给某个过路的仙家看见了,感动了仙家,所以仙家出手帮了我一把。
  做善事,不见得有回报,但是你要是不去做,那是一定没有。
  天擦黑儿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虽然小,也或许因为它孤零零的、四下里这么一个小村子吧,村子里居然有一家不错的小饭店。
  我这时候书包里还有烧饼,本不用进饭店,但是,衣裳让大兔子给我弄脏了,总得找个地方洗洗。
  走进小饭店,这时候大概也就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吧,饭店里没客人,就老板一个,我跟老板要了个凉菜,要了杯老板自己的泡的白酒,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跟老板商量,等我吃完饭以后,能不能用用他们这里的水管,把衣裳洗洗。老板人还不错,告诉我,他们这里没有自来水,只有压水井,就在厨房的旁边,随便用。
  吃过饭,老板领着我来到压水井这里,这时候,前面来了客人,老板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压水井跟前,朝里边儿看看,黑漆漆的,里面好像是干的。这玩意儿,我们家过去也有,我们那里按上自来水也没几年。
  压水井旁边放着一只水桶,水桶里有半桶水跟一个水瓢。水瓢就是那种菜葫芦,竖着从中间切开,把里面的葫芦籽挖出来,就叫瓢,用来舀水、舀米舀面等。
  拿起瓢舀了一瓢水,倒进了压水井里,趁水在压水井的皮塞上面的时候,可劲压几下,没一会儿,皮塞上的水漏进了井里,我赶紧再舀上一瓢水,倒进去以后接着再压,反复压了能有三四次,水出来了,旁边有个木盆,我把木盆拉过来,接住水,见水压的差不多了,脱下上衣洗了起来。
  饭店老板趁着不忙的时候,又给我拎来一袋洗衣粉,就在这时候,天上居然噼里啪啦下起了雨,还挺急的,老板就让我到屋檐下躲躲,挺感激他的。蹲在屋檐下洗着衣裳、看着稀里哗啦的大雨,我就问老板,村上有没有能睡觉的地方,只要能避雨就行。
  老板想了想,说,村东头倒是有一座空房子,那房子盖的还挺不错,不过,房子盖起来没一年,人就搬走了,后来村子里有人买下了那栋房子,但是住了不到三个月,也搬走了,现在那房子里面家具、床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人。
  我把手里洗的衣裳停了下来,有点儿不解的看着老板,老板煞有介事的压低声对我说,听说那房子里闹鬼……
  66,这一路上,不正常的事儿遇见的太多了,宅子里闹鬼,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啥稀罕事儿了。
  离开饭店的时候,雨还在下着,我依着饭店老板给我说的位置,朝他们村东头走去。
  不过,走到他们村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路两边有些家户都养着狗,这时候因为下着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关门闭户,不过,等我从那些家户门口走过去以后,停不了多大一会儿,那些人家里的狗就开始汪汪乱叫,叫的还挺凶的。
  我当时就纳了闷了,为啥我经过他们家门口儿的时候,那些狗不叫,非要等我从他们家门口走出去老远以后才叫呢?再说了,狗一般用的都是听觉和嗅觉,雨下的这么大,早就掩盖了我走路发出的声响跟身上的气味儿了。
  猛地,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我身后会不会还有人呢,或者,我是不是被人跟踪了呢?
  回头往身后一瞧,身后空荡荡黑漆漆的,只有雨水稀里哗啦还在下,愣了愣,是我太多疑了,再看看身后路上,确实没有人,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我来到了村东头,远远的,就看见一座跟周围房子格格不入的楼房,这时候,楼房周围那些房子都亮着灯,唯独这栋二层楼房,整个儿乌漆嘛黑的不见半点儿光亮,饭店老板所说的那座闹鬼的宅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来到宅子跟前一看,楼房前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墙是那种铁栅栏形式的,就跟外国电影里的院墙似的,看着挺时尚。
  院门在院子的中间,也是个铁栅栏形式的,门上绕着几圈铁链子,铁链子上面挂着一大锁,铁锁铁链子看上去跟这栅栏门及不相称,好像是被人后来挂上去的。
  左右看看眼前的栅栏院墙,这种院墙最大的好处就是,人抓着铁栅栏上面的横杆,很容易翻进院子里去。
  这时候,除了稀里哗啦的大雨,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溜着铁栅栏下面的墙根,我来回看了看,最后来到铁栅栏的墙角这里,墙角不是铁的,是一个水泥柱子,铁栅栏一头儿在水泥柱子里嵌着。
  爬上铁栅栏下面的矮墙,我提了提劲儿,一纵身,双手抓住了铁栅栏上面的横杆,随后,一脚蹬在柱子上,一脚蹬在铁栅栏的间隙里,两腿使劲儿,把身子往上一提,头露过了铁栅栏,然后双手死死扒住横杆,把腿脚又往上一提,再次蹬住柱子跟栅栏间隙,身子再往上一提,上半截身露过了铁栅栏,铁栅栏上面都是一个个红缨枪似的尖尖的箭头,我把小肚子绷紧,趴在这些箭头上面,手摁着下面的横杆,身子一翻,整个人从外面翻进了院子里面,随后双手一松,跳进了院子里。
  卜一跳进院子,身上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感觉这院子里好像比外面冷的多,不过我也没在意,衣裳全给雨水淋湿了,不冷才怪呢。
  扭头朝院子里看看,两边好像都是花坛,不过没看见花,里面似乎都是乱草,感觉挺荒芜的。
  走到楼房门口,房门居然没锁,两扇门之间打着拳头大小一条缝。隔着缝朝里面看看,乌漆嘛黑的,抬手轻轻推开其中一扇门,一股子纸灰味儿顿时冲了出来,我闻着纸灰味儿皱了皱眉,打眼往里面一瞧,还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
  这时候,雨还在下着,我身上又湿又冷,也没想那么多,把门彻底推开,迈脚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以后,习惯性的反手又把房门关上了,屋里顿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朝前迈了两步,哗啦一声,没想到脚前能有东西,一脚给我撞翻,像是啥陶瓷一类的东西,翻地上以后好像还跌碎了。
  谁家会在门口放陶瓷之类的东西呢,这不是专门找踢的吗?我赶紧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机朝脚下一看,原来是个土陶的小瓦罐,人脑袋大小,瓦罐这时候在地上横躺着,瓦罐上面原本可能还有盖子,这时候盖子也在地上,已经碎成了两瓣,刚才跌碎的就是这盖子了。
  从瓦罐里洒出一滩黑水,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也没啥怪味道。
  举着火机抬头把整个房间看了看,这是个大客厅,很奇怪的是,客厅里空荡荡的也都没有,不过客厅墙上却贴满了黄符,还有一面墙上还扯着一块大红布,在房顶上,还挂着很多红布条子。
  再低头再朝地上看看,瓦罐靠里面一点,地方还放着火盆跟香炉,瓦罐靠门口一点儿,香炉跟火盆靠客厅里面一点儿。
  火盆、香炉,还有墙上乱七八糟的黄符跟红布条子,我顿时明白了,这房子里不是闹鬼吗,这是有人在这里做法事留下的,怪不得刚才进门的时候,一股子烧纸味儿呢。
  在香炉的旁边,还有两根白蜡,只烧了三分之一,我走过去点着了其中一根。
  从地上拿起白蜡,又把客厅打量了一遍。客厅左右各有一个套间,右手边的套间还有截楼梯,看样子是往二楼去的,在楼梯的左边,还有一个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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