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踩好的点儿,拎着木棍钻进了红薯地里,因为刚下过雨,天也一直阴沉沉的不见阳光,红薯地里整个都是湿的,地面都是黏糊糊的,但是这时候,我啥也不说了,趴在红薯地里,跟和泥似的,专往那些红薯叶子稠密的地方拱,而且见身体哪个部位没给叶子盖上,还把湿漉漉的红薯穰跟叶子往身上搭一搭,只要不站在高处往红薯地里看,任谁也看不出红薯地里藏了个人。
就这么的,在红薯地里一直等到天光放亮,堤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儿,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老头儿,打村里出来了,唱着豫剧《卷席筒》出来的,优哉游哉的。
“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
我把周围的红薯叶又给身上的搭了搭,生怕老头儿一会儿经过的时候发现。
“二押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没一会儿,老头儿从大堤这里出来了,经过我藏身的这片红薯地的时候,老头儿连往红薯地里看都没看,径直走了过去。
我在红薯地里等了一会儿,感觉他走远了,从红薯叶子下面抬起头一看,就他一个,这时候已经快到走到他们家那片枣树林子跟前了。
其实我这时候,早就把他摸清楚了,一般这个点儿,就他一个人出来,他们村里人这时候才刚刚起床。
看着老头儿哼着小曲走路那样儿,我咬牙切齿的恨,老家伙,一会儿就叫你知道厉害了。
老头儿家的枣树林子,在这片红薯地的东北边,离着红薯地也没多远,我从红薯地里慢慢起来了,拎着木棍,没敢顺着路走,从旁边的地里慢慢绕到了老头儿的后侧面,快要接近的时候,我放轻呼吸跟脚步,一点点儿朝他身后凑了过去。老头儿这时候,一点儿察觉都没有,还在一边走,一边唱卷席筒。说真的,就冲老头对我的所作所为,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没一会儿,我来到了他身后,给自己鼓鼓劲儿,一咬牙,心里叫了一声,老家伙,你报应到了!
使出全身的劲儿,抡起棍子,连停都没停,呼地一声,木棍挂着风声照着老头儿脑袋就落了下去,不过,眼看棍子就要落到老头儿脑袋上的时候,我心软了,把棍头一偏,“嘭”地一声,打在了老头儿的后背上,老头儿再也不唱了,一声没吱,闷头栽地上了。
我转到他侧面一看,老头儿居然睁着眼,只是给我打趴下了,我看着他,他也看见我了,双手一摁地想要从地上起来,我冲他吼了一声:“老家伙,老子的钱不要了,给你当医疗费吧!”
不等老头儿起来,抡起棍子,照着老头儿后背上嘭嘭嘭砸了起来,。
我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估计最少也有五六下吧,最后老头儿眼睛一闭,趴地上不动弹了,我一看,不会是给我打死了吧,顿时有点儿害怕了,刚才打的时候,没头没脑,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转身想跑,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瞎婆婆送我那串念珠,居然在老头儿手里拿着。我一看,老东西,这也是你能拿的吗,这是给人家心底善良的人念佛用的。
弯腰去拿老头儿手里的念珠,谁知道,等我拿到念珠从老头儿手里一扯,老头儿居然赶紧把手一握,攥紧了。
好哇,跟老子装死呐,抬起脚,在老头儿左肋上狠狠铲了一脚,老头儿顿时一声惨叫,我趁势把念珠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老头儿顿时把眼睛睁开了,看样子想起来跟我抢念珠,我抡起棍子又在老头儿身上砸了起来,直到砸的他再也不睁眼为止。
见老头儿好像又死了,我拎着棍子撒腿跑掉了。
老头儿那个村子,甚至是那一带,我再也没回去过,老头儿是死是活,我不知道,那时候年轻气盛,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计后果。
一个人流浪在外,没牵没挂,就像头孤狼。
一口气,我跑出去能有十几里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不过也没彻底停下,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走,方向还是正南方,不过,不敢再往村子里去,大老远看见村子看见人,就赶紧绕路,生怕是老头儿他们家里的人来抓我的。
晌午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反正是肚子饿了,两条腿走的也累了,前边不远处,出现一截水渠,就是水泥石子垒的那种水渠,走到水渠边上一看,水渠里居然哗哗流着水,可把我高兴坏了,先趴水渠里灌了一肚子水,然后把身上的衣裳全脱下来,在水渠里洗了洗,这时候,天上出太阳了,天气不算热,但是也不算冷,衣裳洗好以后,我又跳进水渠里洗了洗头、洗了洗身子,这时候感觉到有点儿冷了,不过还能承受的住,洗完以后,把湿衣裳拧拧,又穿回了身上。
一肚子水,不能顶饿,穿好衣裳肚子里又咕噜噜叫了起来,顺着水渠一看,远处一片青绿青绿的,还搭着架子,好像是啥蔬菜,但是这个季节,基本上啥都没有了呀,豆角西红柿黄瓜,都不行了,那这架子上是啥呢?
好奇的走到地头,打眼一敲,是一种藤蔓植物,小圆叶子,上面结着一种跟土豆差不多的灰不拉几的东西,不过比土豆小了很多,样子很像土豆,只有玻璃球那么大,圆圆的,整个儿这块地,种了好大一片。
地里有个人正拿着一把铁钎,好像在浇地这块地,我心说,这刚下过雨就浇地,不过,地里有人,我也不敢下去摘,朝周围看看,旁边居然还有一块红薯地,也是好大一片。
我舔了舔嘴唇,那些小土豆不见得能吃,不过,这红薯肯定能吃,但是,这时候地里有人,别再给人逮着,不如等会儿,等没人了,我下地里挖几个红薯吃。
扭头四下找找,空旷的要命,这一片全是空地,有些地里的玉米也收割了,地里全是一堆一堆焚烧后的秸秆。
扭头再看看正在浇地的那个人,也不知道这地他能浇到啥时候,不如去这些秸秆堆里碰碰运气。
我还拿木棍走进了玉米地里,用木棍去翻那些焚烧后的秸秆,我这是在干啥呢?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
翻了几堆以后,我顿时乐了,给我翻出一个焦黑的玉米棒子。
在家那时候,掰玉米烧秸秆儿,有些玉米棒子会掰露掉,烧秸秆的时候,秸秆烧完了,没掰掉的玉米棒子就暴露出来,有一些烧成焦黄色的,可以吃,不过,眼下这个,稍微有点儿黑了,玉米籽都烧黑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拍拍玉米棒子上的草灰,在附近找了一棵树,倚着树坐下,津津有味儿吃起了焦黑玉米。说是津津有味儿,只是就是自欺欺人的形容给你们看的,其实那焦黑的玉米,吃上去是苦的。
一直挨到晚上,地里这才没人了,我这时候也算是倚着树睡了一小觉。这时候前有狼后有虎,比过去更不踏实了。
从树下站起来,四下瞅瞅,确实没人了,这时候肚子还饿着呢,一溜小跑钻进了红薯地里,到地里就是一愣,奶奶的,红薯地也给浇过了,两只脚直接踩泥窝里了,红薯这时候是不能用水浇的,一浇就泡烂了,我估计,是从旁边地里窜过来的水。
干脆,把脚拔出来以后,我把鞋一脱,跳进了红薯地里。
这倒是好了,伸手往泥里摸一摸,拔着红薯穰一拽,就能拽出好几个,没一会儿,我弄了大半书包。
背着书包来到水渠边儿上,水渠里有些地方还有积水,用那些积水把红薯上的泥洗一洗,当然了,洗的也不是太干净,大致洗洗能下嘴就行了。
拿过一个红薯,放嘴边一咬……
眼泪差点儿没下来,这狗日的红薯,跟石头蛋似的,差点没把我的牙崩掉。
但是肚子饿呀,它就是再硬,也没我的牙硬,使劲出吃奶的劲儿,磕下一块,和着上面没洗干净的土,给嘴里嚼了起来,皱着眉头嚼的,吃不出啥滋味儿,就感觉牙缝里全是沙子,嘴里全是生冷坚硬的红薯粒子。
后来听人说,这种红薯,跟我们这儿的不一样,一般是用来做烤红薯的,也就是烤地瓜用的,蒸煮也行,但是,不能生吃,生吃的话,能把牙硌掉。
勉强啃了半个,连同另外半个,和其他几个,一起放进了书包里,等赶明儿吃饱了有劲儿了再啃吧。
离开红薯地,我又来到了之前跟土豆似的那片藤蔓植物地里,瞪大眼睛,从架子上摘了几个,试着捏住一个,放嘴边一咬。
还好,比红薯好咬多了,但是,吃到嘴里又麻又粘,还有点儿涩,我顿时一皱眉,苦笑了起来,吃吧,只要吃不死就成。
后来有人跟我说,这些跟土豆似的小圆球球,是山药蛋子……
忍不住的,我想起了老家伙唱的那句戏词:“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
72,吃了一肚子的山药蛋子,总算把肚子暂时给哄住了,又把书包里的硬红薯扔出几个,摘了半书包山药蛋子,估计也够我吃上几顿了。
不过,吃完山药蛋子以后,嘴里发粘发渴,又口渴了,到水渠里一找,有地方还有些积水,跳到水渠里,趴到那些积水上面用嘴直接吸积水,也就是在这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弄个装水用的东西了,之前有钱买现成的矿泉水,现在不行了,不是每天都能遇上浇地这种事儿,也不是每天都能遇上水渠里有水。
思量了一下,我朝不远处的村子走去,我想到村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干净的塑料瓶子啥的。
这时候,大概,我也不知道大概几点,反正家家关门闭户黑灯瞎火的,估计能有十一二点吧。
这个村子不大,一会儿我就围着转了一圈,专找那些有垃圾堆的地方,不过很可惜,他们这个村子不但小,还不怎么富裕,愣是没给我找见一个饮料瓶之类的东西。其实那时候也没啥饮料,塑料瓶装的饮料种类还不是很多,我记得玻璃瓶装的汽水好像还在流行,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对于一些印象不太深刻的东西,我记的不是太清楚,主要那时候我也没喝过啥饮料,所以对这个没啥记忆。
最后,我在他们村子唯一一个小卖部门口旁边,捡到一个塑料瓶子,也算是在垃圾堆上捡的吧。瓶子上还有盖儿,就跟那矿泉水瓶差不多,不过瓶子的质地比矿泉水瓶结实一点儿,也不知道之前是装啥用的,瓶子上也没个标签啥的,光秃秃的就一个白瓶子。
拧开瓶盖子闻闻,有股子甜味儿,腻腻的甜味儿,再看看瓶身,说真的,越看越像是装农药的瓶子,过去那“氧化乐果”还是什么来着,就是白皮瓶子装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仗着胆子伸出舌头往瓶子里舔了一下,顿时皱起了眉头,闻着是甜的,舌头舔在瓶子里面以后,舌头尖有点儿发苦发麻,我差点没把瓶子扔了,好像真是个农药瓶子,不过没舍得扔,在村子里转悠了大半天,就找见这么一个瓶子,扔了多可惜呀,等找见水了,用水多洗洗,也是能用的,顺手放进了书包里。
离开村子,继续往南走。书说简短,天快亮的时候,我来到了一条大马路上,本来不打算往有人的地方走,但是,其他地方确实没法儿走了,地里种的全是大豆跟棉花,一大片一大片的,你要是往地里走,根本就没门儿,也不是不能走,走的太慢还费劲儿,只能绕开这些庄稼地,顺着大路走,期间,我又撸了人家一些大豆,这时候的大豆已经快熟了,生吃起来外面软里面硬,不过比那硬红薯好咬多了。
大路上这时候,也没几个人,过去那时候,普遍都不富裕,汽车很少,摩托车流行也还没几年,主要的代步工具还是自行车。
清晨时分,秋高气爽,不过对于我来说,有点儿冷,我估计已经是快入秋或者已经初秋了,我还只穿着一件T恤跟单裤,不冷是不可能的。
天光大亮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镇子上,因为在路上走了一路也没啥事儿,我感觉老头儿那儿子估计不会追来这么远,这时候我离老头儿他们那个村子,至少在三十里地外。
在这个镇子的边上,有一个矮砖墙垒起来的大院子,隔着院墙能看见里面有帐篷,还有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看着像是个工地,这时候,里面的工人正在吃饭,院子的大门也开着,我见那些工人吃完饭以后,都到一个水龙头跟前去洗碗,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捡到的那个瓶子,我就站在大门边儿上,探头缩脑往里面看,等着那些工人洗好碗以后,我好过去洗洗瓶子,装一瓶子水喝。
等了一会儿,那些工人全都吃完饭,散去了,我朝里面看看,水龙头那里也没人了,大门口也没看门的,仗着胆子走进去,停在水龙头这里,再朝左右看看,那些工人都到远处工地上去了,周围也没有人。
蹲下身子,把水龙头拧开,给瓶子里灌了半瓶子水,摇摇瓶子,往瓶子里面一看,瓶子里的水起了一层白沫子,又浑又白,我心里顿时一跳,还真是个农药瓶子。在家的时候,我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背着压力壶打农药,对于农药化到水里以后是个啥样子,我太了解了。
刚要把瓶子里的水倒掉再接,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个声音,很不客气:“哎!你干啥呢?”
我顿时一激灵,扭头一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黑黑胖胖的,像是个工头儿,中年人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忙站起了身,对中年人说道:“我想来这儿接点儿水喝。”
中年人很快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道:“你是哪儿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回道:“我、我就是这附近村子上的。”
中年人笑了,“你口音就不是这儿的。”指指水龙头,又说:“接吧,想接多少接多少。”
我感激的冲中年人说了声谢谢,慢慢又蹲下了身子。不过,中年人却没有离开,我忍不住扭头朝他一瞧,一双眼睛竟然在直勾勾看着我。感觉他这眼神不对,盯的我心里毛毛的,赶忙又站起了身,对中年人说道:“这瓶里的水够我喝了,我不接了。”说完,我把瓶子盖儿盖上,转身就走。
中年人顿时叫了一声:“小孩儿,你还没吃饭吧,我们这儿还有点剩饭呢。”
我连头也不回,加快脚步,“不吃了,我已经吃过了。”
话音没落,身后突然传来急快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瞧,中年人朝我跑了过来,我心里顿时一跳。
在家里的时候,没少听人说“黑砖窑”的事儿,说那些黑砖窑,专门抓那些流浪的人,抓住先关起来饿几天,等老实了以后,就让没日没夜的干活,干的慢了就挨打。
我一看中年人朝我冲过来,撒腿就跑,中年人在后面大叫起来,“站住,偷了东西还想跑!”
我偷你东西了吗?
中年人又肥又胖,没我跑的快,等我跑出大院子,就把他甩开了,随后专找那些人少的地方跑,不敢往他们镇上跑,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任何人都有可能坑我,而且这中年人看着好像是本地的人,我要是真往他们镇子里跑,他在我后面一喊“抓小偷”,搞不好我就给他们镇上的人弄住了。
没命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段又长又大的铁丝网,铁丝网里面还有房子,惊魂未定的回头朝身后看看,那大胖子没追来,不过,我也不敢停下,顺着铁丝网朝右边跑。
跑到铁丝网尽头,出现一段砖墙,砖墙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很像个广场,不过都是土地面,上面停着几辆面包车。砖墙上有道大门,不管是砖墙还是大门、甚至是铁丝网,给我的感觉,好像都是临时的,
那大门旁边还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因为当时比较慌乱,其他的我都记不住了,就记得那牌子上好像写着什么,什么什么汉墓群,我也不知道是跑到了那儿,门口那几辆车里面,有一辆还是警车,但是,我可没心思去找警察求救,那时候的警察,基本上跟地痞流氓都是一窝的。
大胖子给我来的这么一出,叫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甚至不敢面对每一个人。
我绕开镇子,专找那些不好走的地方走,不是庄稼地就是荒草坡,好走不好走不是问题,只要没人就行。
快晌午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荒坡上,野草丛生的荒坡。这时候,离着那个镇子至少在二十里地以外了,相信那大胖子不会追我那么远。
一屁股坐在草窝里,我想哭,但是,哭出来给谁听呢?
肚子,又饿了,从书包里抓出一把生黄豆,吃着黄豆发呆,在心里叹着气,我这么一直瞎走,到底图了个啥,图了啥?早这知道会是这样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还有点儿恨,那老蛇呀,还有那护村神呀,你们净是叫我帮忙你们的忙了,你们倒是出来帮帮我呀,看看我现在都成啥样儿了,就算出来给我弄口水喝也行呀。
黄豆吃到一半儿,口渴了,我把书包里那瓶农药拿了出来,拧开盖子看看,里面的水倒是清澈了一点儿,浑的已经沉底了,但是,这、这能喝吗?
舔舔嘴唇,实在是渴了,嘴唇干的要命,拿着瓶子犹豫了许久,从荒坡上站起身四下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水怕是很难。
又坐回土坡上,看看瓶子,不行就试试吧,给水稀释以后的农药其实也没多大的劲儿,瓶子放到嘴边,掀着瓶子轻轻抿了一小口,不过没敢往下咽,噙在嘴里品滋味儿,味道稍微有点儿怪,但是,感觉好像咽下去也喝不死我,试着给喉咙里咽了一点,明显感觉到咽下去的水,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等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怎么样,好像没啥事儿,仗着胆子又咽了一口,又等一会儿,还是没事,一狠心,把嘴里的全咽下去了。
喝了一口以后,停了好一会儿,也没事,不怎么样,又喝了一口,又停一会儿,还不是怎么样,紧跟着又喝了一大口。
三口水下肚,我不敢再喝了,我也害怕自己给农药药死,最起码的,等上几个小时再说。
瓶子盖拧上,面冲着阳光,我躺草窝里睡了起来,这几天就没睡过好觉。
我这一觉睡的挺沉,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突然听见耳朵边上有人喊我,“刘黄河,哎,刘黄河,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瞧,天居然已经黑了,在我身边,站着两个穿着古代衣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