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人——我的名字里藏着一个上古文明的惊天秘密

  今天工作结束 开4小时车狂奔回家 我要写写写!因为答应了工作完之后天天更新!谢谢大家陪我走到这^_^
  
  河坝的一边是森林,另一边是公路,公路对面则是M住的那片拖车区。

  靠近公路的这一边修建了铁网,足有一人多高,上面带着倒刺,部分已经生锈了。据说是因为多年前有孩子在这溺死过,因此到处都可以看到【请勿攀爬】的警示语。

  每次和M放学回家,我们都会走过这里,偶尔甚至能看到从森林里钻出来的狐狸或野兔在河坝边的浅滩喝水。

  可这片浅滩,如今却放着M的尸体。

  我从车上下来,趟着水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案发现场拉了警戒线,达尔文他们站在外面,如果不是沙耶加扶了我一把。我还没走过去就已经跪下了。

  两个警察正靠在警车上做记录,几个法医样子的白大褂正在取证,其中一个正在给一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拉拉链——塑料袋外面粘着泥沙,只有拉链的顶端露出来一缕湿乎乎的头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让.....让我看看.....”我抬起警戒线想往里走。

  “汪桑,”沙耶加摇摇头,脸上布满泪痕:“别看.....不要看.....”

  “你是谁?这里不能进来....”一个警察走上来拦住我。

  “让我看看M....”我没理他继续往里走。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这里不能进来!”那个警察挡在我前面,把我往外面推:“请离开案发现场。”

  “让我看看M!!你没听懂吗!你们弄错了这不是她!”我歇斯底里的叫出来。

  “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我扯着那名警察的衣服企图推开他,他用手肘向我脖子上一撞,我顿时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

  “你!现在立刻离开!”他单手放在腰间的警棍上对我吼道。

  “让她看一眼吧,这孩子是她的朋友。”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围观的人中有传来了几声附和,他们大部分都是拖车区的居民,见过我和M常常在一起。

  另一个警长样子的人走过来,和推我的警察嘀咕了几句后弯下身对我说:

  “如果我为了你破例一次,你能承诺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吗?”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他示意我可以过去了。

  黑色塑料袋下面,是M苍白到发青的脸,她的嘴唇毫无血色,上面湿答答的粘着红色的卷发。

  M脸上那道还没好全的疤,被水泡得胀裂开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今天开始恢复日更了 楼楼彻底结束工作啦
  
  @李炎姬 2017-05-22 16:05:12
  楼主写得很好。小小建议一下,如果是在大城市的小区发生发生如许枪战,公安部门会很快出动,我国对枪支的管理是无法想像的严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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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以后注意~
  是我把M害死的,是我!

  要不是我让她去挑战什么狗屁命运,她就不会参加数学竞赛——她会按照她愿望的那样,平平安安活到老,在睡梦中死去。

  是我改变了她命运的轨迹!我的无知害死了她!

  她本来不用死的!

  “冷静一点,冷静….”达尔文和沙耶加上来拉住竭斯底里的我。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把M害死了…”我一边挣扎一边哭。

  “汪桑,你不要这样…”

  我的叫喊声打断了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录口供的探员,他走过来象征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到

  “这不是你的错。”

  “M….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个探员犹豫了一下:

  “我们到案发现场外面说吧。”
  我被沙耶加搀扶着走出了警戒线。

  “你们可以叫我蒂姆,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探员一边说一边点了根烟:“不介意吧?真是漫长的一天。”

  我们摇摇头。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昨晚。”

  “和平时相比,她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吗?”

  “她….”我想起她在楼梯上抖得像筛糠一样,但一下又不知道如何说明。

  “她昨晚似乎有点低落…”沙耶加回忆着:“似乎有点….愤世嫉俗?”

  我知道沙耶加指的是M质问爱德华,他有没有杀过人的事。

  “你们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或者奇怪的人?”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还在河岸上呆坐着的烂鸡鸡。

  M自从看到爱德华后就变得不正常,但如果贸然和警察这么说,无异于把烂鸡鸡的爸爸变成了嫌疑人。

  “没…没有。”我支吾道,一边看了一眼沙耶加和达尔文,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在你们看来,死者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

  “M很好,她很善良,很真诚….她从来不会去伤害任何人。”

  “我听说她在学校并没有什么朋友,成绩也不太好?”蒂姆写字的手顿了顿,抬头意味深长地问。

  “她根本不是其他人说的那样!她故意考不好有她的理由!她能…”我的话到嘴边就打住了,“她能预知未来”这件事,连沙耶加和达尔文都不知道,要是现在说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疯了吧。

  “….总之,她很特别,只是因为口齿不清,所以有些自卑。”我喃喃到。

  “嗯,自卑,”蒂姆又在笔录上写着什么,边写边自言自语:“一个贫穷的,自卑的,成绩差并且患有自闭症的青少年。”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蒂姆漫不经心的口吻彻底激怒了一直沉默的达尔文,他所有的悲伤和怒气都在一瞬间爆发了:“你作为警察,应该去调查清楚她的死因!捉拿凶手早日归案!而不是在这里挖苦她的人生!”

  达尔文的声音差点刺穿我的耳膜,一时间浅滩上的人都转过了头。

  “我的问题问完了。”蒂姆合上笔录,掐灭了烟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们M的死因!”沙耶加跟上去质问到:“我们是她的朋友,我们有权知道!”

  “死因还要等验尸报告和化验结果,”蒂姆不耐烦的压了压帽檐:

  “但就目前的证据看来,她是自杀的。”
  自杀?

  我一下蒙了。

  M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自杀?我昨天和她一起回家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呀!

  “这不可能!”我几乎是用尽全力说:“M不可能会自杀!”

  “我很抱歉,孩子,但我恐怕这是真的。”那个蒂姆刚录完口供的人向我们走来:“我昨晚见到她了。”



  我认出了他,他是水坝旁边汽车修理店的老板,一个六七十岁的黑人大叔。他修车的时候喜欢听爵士乐,我和M每天走过河坝都会路过他的店,他总会很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

  “孩子,我见过你几次,但一直没自我介绍,我叫乔。”大叔伸出手和我握了握,他的手因为常年修车布满老茧,却结实温暖。他穿着的背带裤里面还插着电笔和小扳手。

  “相信我,我心里也不好过,要是我昨晚坚持留下来,这孩子也许就不会死。”乔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沮丧地说。
  乔在汽车修理店在河坝旁边开了有二十年了。住在这附近的人大部分开的都是破车,隔三差五就出小问题,尤其是下雨天。乔的店里都是二手车拆下来的旧部件,以旧换旧对穷人来说经济实惠。所以周围的人大多数都会来这修车。

  乔大部分时间住在店里,只有节日才会回佛罗里达的乡下和孙子们团聚。天气好的夜晚他会把小桌搬到院子里,开上几瓶啤酒,听听爵士乐。

  就在昨天晚上,乔在两瓶百威下肚后,突然看见河坝上有一个清晰的人影。

  这让乔突然精神紧张起来,河坝外面有挂着倒刺的铁网,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要说是政府的施工队,也并没有看见任何照明灯。

  乔吸了一口气,打起手电来到铁网边上,借着月光他看清了M站在河边,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脸平静得像一座大理石雕像。

  “孩子,你在那干嘛?”乔认出了M,松了口气大声问道:“你应该回家上床睡觉。”

  “谢谢您的关心,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我一会就走。”

  “你是怎么进去的?”乔问。

  M向他解释,不远处的铁网有一处裂口,她是从那儿钻进来的。

  后来乔又劝了M两句,让她早点回家。可M不再搭理他。

  “我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想什么我真不懂。”乔没办法,只好嘟囔着往回走。

  乔的骨子里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才回店里没几分钟,又因为不放心返回了河坝,可M已经不见了。



  “我以为这孩子是回家了…”乔搓着手自责地说:“谁知道…..要是我当时没走开就好了。”

  乔是个笨拙的老实人,他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你确定当时只有M一个人在河坝旁边吗?”

  “是的,我确定。”乔说:“我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哪怕有一只野狗在,我也会发现的。”
  “伙计们,快中午了,回去结案吧,”蒂姆有点厌烦的摘掉橡胶手套:“快把这袋东西拖走吧,再过一会就要发臭了。”

  “你要去哪里?”蒂姆言语中对尸体的不尊重触怒了胖子,他的手重重地按在警车门上:“你最好说话客气点儿。”

  蒂姆一点都没有被胖子吓住,他一只手放在枪托上,另一只撑着车门:“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看来有必要让某人吃点牢饭才能长记性——”

  “我看你才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是迪克.庞德,美国陆军少将爱德华.庞德的儿子。”

  认识烂鸡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爸爸是校董,后来听很多人说起爱德华来头不小,不但资助了镇子上的学校,更为本地电信和医疗出过一份力,是小镇上仅次于市长的有威望的人物,人们都把他看作士兵中的士兵,大家都很尊敬他。

  蒂姆的脸变了变,枪托上的手放了下来。

  “替我向你爸爸问好。”

  “如果我爸爸知道这里有任何人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他可不会高兴。”烂鸡鸡死死盯着蒂姆,顶住车门的手寸步不让。

  “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但我能以我的名誉保证,在没有缜密调查的前提下,我们是不会随便下结论的——”

  “你凭什么判定M是自杀?乔的证词无法直接证明这件事!M死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我反驳道。

  蒂姆举起手做投降状:

  “冷静点孩子们,”他叹了口气:“本来按照正规流程,我是不能透露调查细节的——”

  蒂姆转头看了看烂鸡鸡:“但看在爱德华少将的面子上——好吧,除了目击者之外,我们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遗书。”
  遗书??

  我惊叫了起来。

  “M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很抱歉,遗书的内容不能透露,”蒂姆摇了摇头:“抛开司法程序不说,死者的遗书里写明了不愿意内容被曝光。我明白你们是她的朋友,但既然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该保护她的隐私不是吗?”

  M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夜晚选择了自杀,并且留下了一封不愿意曝光的遗书,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思绪一下混乱起来。

  “顺便说一句,看那边,”蒂姆指了指河坝上的其中一根水位监测柱,面对河床的一面有一块正方形的黑色玻璃。

  “那个CCTV(监控摄像头)是前两个月刚装的,里面的录像已经被我的同事拿回去取证了——河坝是政府公共财产,因此监控录像是可以公开的,如果你们要看的话——”蒂姆耸了耸肩:

  “到警察局找鉴定科,就说是我说的。”
  小镇警局的鉴定科与其说是一个科室,不如说是一间五平方米大小的杂物间,夹在羁押室和等候区中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证和资料,桌上唯一能和“鉴定”两个字挨上边的是一台指纹采集机和一台显微镜。

  镇子上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唯一比较乱的区域就是M住的那一片了。因为几十年都没有大案发生,所以小镇警察的主要工作除了日常巡逻,就是帮张三找狗,给李四协调家庭纠纷,为王二麻子的牧场驱赶野生小动物之类的琐事。整个警署只有12个警察,其中四个还是文职人员。

  也许是因为新装的原因,CCTV录下来的画面是红外的,即使在低照度的情况下也非常清晰。

  我们不但看到了乔和M隔着栏杆的对话,也看到了她一步步的走进河里。

  孤身一人。





  我绝望了。

  即使再怎么不相信,我都只能承认M自杀的事实。

  “现在的时代变了,这些十几岁的年轻人总是充斥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自杀的比例比死于艾滋病、癌症和心脏病加起来的还要多….”

  鉴证科的老头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的心口一阵钝痛。





  大家都没有说话,我被烂鸡鸡搀扶着从鉴证科走出来,走过等候区的时候,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电流杂声。

  一个黑影坐在长椅的尽头。

  9月一入秋,天黑得就特别早,窗户外面已经全黑了,但等候区长廊上的灯还没有开,所以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她。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梳在脑后,胡乱穿着一件很旧的针织毛衫,下面套着衬衫和棉衣,一条脏兮兮的印花长裙。

  M的妈妈。

  她应该是被通知来认领尸体,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了,却一动不动,远处的灯光勾出她的剪影,像一尊塑像。

  电流杂声来自她抱着的那只老式收音机,之前我每一次去M家碰到她,她都在拨弄这只收音机,就像是企图从里面调出什么频道一样。

  “您好….”我轻轻唤了一声。

  她望向我,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熟悉,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阿姨,我是M的朋友…你记得我吗?”我企图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嘻。”

  毫无征兆的,她咧开嘴笑了一声。

  这声笑在空空如也的等候区特别刺耳,今天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过任何一声笑声。
  我以为是我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她随即旁若无人的掩住嘴窃笑起来。

  “嘻嘻嘻嘻.....”

  越笑越大声。

  我一直都觉得M的妈妈神智不太正常,但在这个时候笑出声音未免也太古怪了。

  “阿姨….”我坐到她边上:“阿姨,M去世了….”

  M的妈妈突然转过头,她的脸几乎贴在我脸上,她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蠕动着嘴唇:

  “嘻嘻嘻嘻嘻....她回去啦,回去啦.....啦啦啦啦.....”

  “阿姨....”

  “他们还是把她带回去啦…..”

  在昏暗的等候区,她瞪大的眼睛几乎要贴上我的脸——

  她在笑,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就像看到了地狱一样的恐惧。

  “回…回哪儿…”我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问道。

  “嘻嘻嘻嘻,回家。”

  
好不容易回归了,发个红包吧哈哈哈【抢红包
  回家?

  小镇边缘的穷人区?那片停满废旧汽车和拖车的荒地?

  我被盯得浑身发毛,眼看她的脸已经触到我的鼻尖,达尔文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向后推了推,这才让我们之间隔开了一些距离。

  “她回家了....”M的妈妈恢复了木然的神情,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阿姨,我很遗憾,但M以后或许再也不能回家了。”沙耶加的眼泪掉下来,她压抑着情绪尽量安抚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可M的妈妈丝毫没有领情,而是像平时一样抱起了那台宝贝收音机,一格格调起了频道,再也没搭理我们。

  等候区上方的节能灯突然亮了,我们身后走出来一名拿着文件夹的警察。

  “请问你是死者的家属吗?”他看了看M的妈妈:“你可以进来认领尸体了。”

  我们跟着他走到了狭小的法医验尸间门口——许多大城市的警察局和法医检验中心是分开的,但是镇子上的因为没有经费建设另一座检验中心,加之凶杀案少得可怜,所以就把验尸间设在警局的普通隔间里。

  和医院的太平间不一样,这里的验尸间并没有专业的冷冻柜,墙壁两排贴着金属洗手池和冲洗池,中间的不锈钢床架上孤零零的停着M的尸体,上面盖着一层不透明塑料布。

  我只看了一眼,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流,侧过头去和沙耶加失声痛哭。

  M的妈妈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死死的盯着几米远的尸体,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警察劝了几句无果后,举手放弃了。

  “如果你实在不想进去,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我要离开,”M的妈妈握着笔,突然转头认真的对我们说:“我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

  “阿姨,您不要这样,这里是停放尸体的地方,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是正常的。”烂鸡鸡尝试着安抚她。

  “我可以走了吗?”M的妈妈迅速在档案上潦了几笔,把认领单塞回到警察手里。

  警察无奈的让开了一步,她就迫不及待的抱着她的收音机冲出去了。

  说实话,她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我们挺不满的。

  “M的妈妈…似乎根本不在乎....”

  烂鸡鸡还想抱怨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下去。

  “出去再说吧。”达尔文皱着眉朝停尸床上看了一眼,有些不忍地收回了目光。
  走出警察局,烂鸡鸡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在镇子上绕了多少个弯,最终停在了水坝的边上。

  我们绕过树林回到了案发现场,警戒线已经被撤掉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夕阳把水面照得金黄,几只鱼鹰停在岸边。

  沉默了很久后,达尔文开口了:

  “你们想的,是不是和我一样?”

  我点了点头,沙耶加和烂鸡鸡互相看了一眼。

  “说说看。”

  “我觉得M不是自杀的。”

  “我也这么觉得,M不会平白无故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个母亲辈有神经病史,身患自闭症,即将要被送到特殊学校的差生选择了自杀,这件事在哪怕一个训练有素的警探看来,动机充足滴水不漏。

  只有在了解M眼中,这件事才破绽百出。

  “太完美了,所有的证据都太完美了,”达尔文一边说,一边看着不远处水坝上的CCTV:“恰好发现M的修车大叔乔,上个月才新装上的红外CCTV,还有一封不便透露内容的遗书….”

  “人证物证全部都直接有效的浮出水面,毫不费力就得到了,全都能有力地证明了M的自杀。”沙耶加搓着手说:“太完美了,要不是因为这些证据这么完美,我或许还不会怀疑。”
  “尤其是这个相机的角度,简直就是百分百无遮挡的拍下M走进水里的画面,”烂鸡鸡在地上画了张示意图:“简直堪比摆拍啊,M选择溺水的位置就像是专门为了被拍到一样。”

  “旺桑,你是我们中间最后一个见过M的人,昨晚BBQ烧烤完是你和她一起回的家,她有跟你提起过什么吗?”

  “她说’下次见’——”我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可疑:“不是’明天见’也不是’再见’,而是’下次见’——这句话我一直没想明白,但无论如何,能这样跟我说的M是绝对不会去突然自杀的。”

  “如果M的自杀是伪装的,那么在这些证据链里面一定有东西是假的。”达尔文抿着嘴说:

  “CCTV的录像不太可能,我在警察局的时候仔细留意过播放文件名,确实是原文件,而且在这么低清晰度的画质上造假,一定会留下某些痕迹….”

  我挠了挠头:“我觉得乔今天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像是骗子。”

  “我以前去他那修过车,他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设计一个让警方完全相信的人证,他是不二人选——他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不相信。”

  “那现在唯一的信息缺漏,就是遗书了。”

  说到这,我们三个人都吸了口气。

  “本来这件事就透着蹊跷,M的遗书里竟然注明不想对外公布?连我们也不行?遗书难道不就是留给家人朋友的吗?难道是专门写给警察的?”

  “除非.....遗书里的内容被熟悉M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的。”我恍然大悟。
  知道遗书的内容,就能知道M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可遗书在警察局的物证科。

  在美国,一般案件调查的报告通常会在一周左右发布,但对于物证的分析程序,常常要花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物证都会保管在物证科。

  我心存希望看着达尔文。

  “….我很遗憾,但这不可能,我们不能去冒这个险。”达尔文的语气无容置疑。

  虽然镇子上的警局不大,但24小时有警察值班,每条走廊都有监控,连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

  “即使我能够把警局监控暂时关上——”达尔文烦躁的来来回回踱着步:“我们也没办法瞒过那些值班警察的眼睛。”

  “可惜我们没生活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沙耶加沮丧的抱住了膝盖:“要是有哈利波特的隐形斗篷就好了。”

  隐形?

  我灵光一现,沙耶加似乎也跟我想到了一样的事,齐刷刷转头看着胖子。

  “你,你们盯得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胖子赶紧搓了搓手臂。

  “我都忘了你会隐身术了。”
  “你们不会想让我进去偷遗书吧?”烂鸡鸡连连摆手:“我….我上次成功的纪录只有0.5秒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礼堂那次,他满头大汗坐在讲台上将近半小时,才消失了一瞬间。

  “我们成立特异功能社团都大半年了,你难道没一丢丢长进吗?”

  “可是我们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卖肉串啊….”胖子一脸无辜的反驳。

  “你不是想成为美国队长吗?不是要做超级英雄吗?现在你就是查出M的死因的唯一希望了,你不会这时候临阵退缩吧?”我叉着腰看他。

  “我当然想查出来,只是…”胖子嘟着嘴:“这玩意不是我能控制的,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现了…我还没找到控制它的诀窍….这几年为了开发潜能,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冥想、瑜伽、气功、催眠......但一点用也没有啊!”

  我叹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离开案发现场,我们驱车去了市区还开着门的快餐店。

  连一贯食量惊人的胖子都没吃几口,大家都累坏了,可是心情差到极点,没人想回家。

  “我们的社团解散了。”走出快餐店的时候,胖子看着漆黑的夜空,有点悲凉。

  “M不在了,你也要离开了。”

  我这才想起家里已经打包好的简单行李,和钱包里那张下午6点出发去亚特兰大的车票。

  如果不是因为M的死,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按照我的计划,在医院陪妈妈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用舒月留给我的钱继续旅行——纽约,黄石公园,大峡谷....最后我会回到中国,那个我熟悉的城市,在我长大的地方静静等候死亡降临。

  “旺桑,”沙耶加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缓缓的开口:

  “如果你真的有非走不可的事,你就去吧。虽然社团已经没了,可是我们还是会尽力找出真相….尽管现在看起来希望渺茫。M是你的好朋友,她一定会理解你的。”

  “….我不能走。”

  一瞬间,我的自责和委屈像泉水一样从心底涌上来,眼泪控制不住模糊了双眼。

  “正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害死了她….”

  “嘿,别这样,”沙耶加拍着我的背:“这和任何人都无关….你不要…..”

  “不,你们不明白….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说:“你们都不知道,我瞒着你们….M她….她能预知“绝对未来”…..”

  达尔文回过头,震惊的看着我。
  我把那天和M骑单车去看海,回到她家后,她告诉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骆川的猜想没错,她脑子里的那套公式,却是能推算出时间轨迹中的’必然事件’…..”

  “这不可能,这么复杂的计算量,即使是现在世界上最强大的计算机都算不出来,何况是人脑…..”

  “你们还记得我满身是伤回来的那天吗?”我问:“M算出卡车会在两分钟后开来,掐准时间把马修引到了路中间.....否则我肯定跑不掉….”

  “我的天....”烂鸡鸡捂住嘴:“她怎么不用这种能力教训一下你们班欺负她的那个碧池?”

  “M之所以不愿意展示自己的能力,是因为她不想因此改变她选择的生命轨迹,包括她的死亡方式…..”

  “就像是如果你知道你十年后注定会成为一个亿万富翁,哪怕今天弄丢了装着一万美金的钱包,你也不会很难过——因为无论现在丢了多少,十年后都会回来的。”我努力的解释着。
  “怪不得,”达尔文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记不记得在迷失之海露营时,我曾经说过关于两个能预知未来的人一起猜拳的驳论,她当时的回答?”

  “她说其中一个会故意输,因为他’输’是他的宿命…”沙耶加回忆道。

  “预言者即使知道自己明明出拳会输,但为了维持命运的轨迹,仍然会出拳。”达尔文继续说道:“因为他看到的格局和我们不一样,打个比方,我们只能看到50米以外的事情,但预言者能看到10公里之外——为了不改变长远的轨迹,所以会暂时放弃当下的利益。”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M已经决定恪守她的生命轨迹,那为什么还会来参加数学比赛?”烂鸡鸡问。

  “都怪我.....都是我的无知把她害死了…..我跑去跟她说什么,生命的意义不是结果是过程,说什么让她活在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呜呜…..”

  “M因为我才去参加数学竞赛…..我…..”我再也说不下去,无力的用衣袖擦着满脸的泪水。
  “可是这也不合理啊,”达尔文想了想:“她应该知道改变原来的轨迹的后果,她能预测到自己会死,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

  “旺桑,你怎么了?”沙耶加回头看着我。

  我停在路边,看着对面的老杰克电影院。

  《美丽心灵》的海报已经从橱窗里扯掉了,换上了某个二流惊悚片。

  我想起曾经和M来看电影的日子,她总是为了一些俗套的情节热泪盈眶。

  M说她喜欢电影,因为只有电影里的故事,她猜不透结局。

  她喜欢在漆黑的房间里,追逐着迎面照来的那一点点光,体验另一种无法预料的人生。

  当别人感叹着鲜花灿烂,她看到的却是枯萎凋零。

  当别人沉浸在青春年少,她看到的却是衰老死亡。

  现在想起来,她的一生,是多么孤独。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朝老杰克走去。

  “小心!!!!”

  当我回过神听到尖锐的鸣笛声时,我已经站着马路中间,一辆车疾驰而来,已经在几米之外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两只脚向灌了铅一样重。

  “砰!”
  缓过神来的时候,我看到烂鸡鸡躺在我身边的水泥地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走路不长眼睛吗?!”车窗里探出一个头,咒骂了几声开走了。

  “上校!上校!你没事吧?”我使劲推了一把烂鸡鸡。

  我的手肘蹭破了点皮,但烂鸡鸡的头都磕出了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靠…..我是不是死了?”过了好一会,胖子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中尉….你也牺牲了啊?….”

  我掺着他站起来走到人行道上:“很遗憾我们还呆在这个倒霉的世界里。你没什么大碍吧?”

  “就是感觉晚上吃得有点撑….不该剧烈运动的….”

  “快过来搭把手啊!”我快扶不住烂鸡鸡了,但沙耶加和达尔文还站在旁边犯傻。

  “…..他,他刚才消失了。”

  过了好半响,沙耶加结巴的说。
  “至少3秒。”达尔文缓过神说:“你快要被车撞到的时候,Dick一瞬消失了,再出现已经倒在马路上了。”

  “你确定你没眼花?”我疑惑的问。

  “我也看到了,”沙耶加附和道:“这不是关键,而是烂鸡鸡离你的距离最远,有接近50米——在不到2秒的时间内冲过去推开你,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哪怕是奥运冠军都没有这种爆发力,何况是….”

  沙耶加没说下去,而是看了看坐在地上笑起来肥肉乱颤的烂鸡鸡。

  “我说什么了!我就是超能英雄!哈哈哈哈...”这货完全沉浸在超能力带来的喜悦中,幸好大街上没人,不然该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达尔文突然想到了什么。

  “快上车!搞不好有戏!”他一边说一边往回跑。
  “现在是晚上9点,警察局除了大堂有警察值班之外,其他人肯定都下班了——包括物证科,”达尔文在前座噼里啪啦的敲着电脑:

  “我的假设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让警察局的监控系统暂时失灵2分钟,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那么Dick只要发动他的能力,用刚才的速度穿过大堂等候区——到达物证科,他就能拿到遗书,然后用同样的办法出来。”

  “这….太冒险了吧?”沙耶加犹豫着说。

  “我也觉得,毕竟我们现在都不知道烂鸡鸡的能力是怎么发动的….”

  “我的推断是,当他极速运动,荷尔蒙分泌增多,心跳加快,血压上升的时候,就能隐形。”达尔文说:“比如说他刚才救你,还有上次在大礼堂,他也是在最紧张的时候才消失的。”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我似乎无法反驳。

  我们一路开到了警察局隔壁,烂鸡鸡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还需要几个小时做病毒程序。”达尔文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说。

  “那我先睡会….”烂鸡鸡头一歪就想躺下。

  “睡个杰宝啊!你还不抓紧时间练习一下隐身术?!”我和沙耶加异口同声地说。

  “怎么练啊?”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社区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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