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有一段时间了,也该为广大天涯好友贡献点东西了,人,总不能老是做个看客。
好吧,今晚开始吧。
国际惯例先上个序,算是文章的大纲。当然是自序,名人没有认识俺的。不过大多书的序和实际内容都不沾边,用我的话说就是拽词。你看懂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自序
中国的鬼文化的特点从结构上具有系统性,从内容看具有宽泛性。广义上说,鬼文化是人类有关鬼的信仰、心态、观念、行为及其对社会影响的一种总和。与西方鬼文化相比,中国鬼文化中涉及到鬼无论在种类上,还是各自的特点上都带有非常鲜明的特色。这是一种文化的沉积,更是一种智慧的凝结。
鬼,最原始的定义是指一种大头的怪物,而从与鬼相关的字上看,如巍、嵬、魁,其特点是高大,也就是说人们最初的对鬼的概念是一种高大的大头生物。而把鬼定义为人死亡存在的一种形态,则是对人类生命终极存在形式的一种探索,是对生命的思考。可以说鬼是人们对生命去向的一种大胆猜测,是哲学上追求生命终极意义的一种朴素形式。因此,从深层次上讲,鬼文化是一种神秘的信仰心态,而对鬼文化的研究也成为研究人类信仰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成分。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和科学知识的普及,鬼文化逐渐走向没落,人们更愿意相信鬼只是人们幻想出来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幽冥鬼蜮也只是一种虚构,一种不可相信的东西。但是,由于各地域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以及几千年封建思想的禁锢,在一些偏远的农村或者山区,人们对鬼还是秉承着原有的态度,甚至是深信不疑,他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一些不可用常理揣度的东西统统归于鬼行为的范畴。
《点灯问鬼》一书讲述的毕业大学生青年经历的一些用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采用三分实七分虚的写作手法,之所以说是七分虚,原始是其中一部分是因为事情太过久远,无法考证,只能运用想象力将一些事情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另一部分由于写作的需要,以及可读性,对相关事件和人物角色作了适当的神化和润色。而其中实的部分则是指一些事件却是发生过的。
第一卷 阴阳判
第一章 梦中梦
“宋判书,宋判书,醒醒,该启程了!宋判书……”
“谁?”我猛得坐起身来,话一出口,就清醒过来了,原来又是梦,抬头看了看钟,十二点半,又回头看了看吕思然,见她睡得正香,便缓慢起了身来到窗前,点了根烟。
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又反照在墙上,让屋内显得不是那么黑暗。小区内一片安静,偶尔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自远处传来,又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我轻轻开了点窗户,因为刚才那场梦,让我起了一层汗,正好借这夜风吹一吹。其实至于刚才梦见了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宋判书”三个字,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判书,在古时候是指合同、契约一类的东西,如《周礼?秋官?朝士》“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听。”,现在多指针对人行为的书面裁定。但是前面挂了一个姓氏,显然判书又是一个职位或者是尊称,这与判书的定义如何也扯不上关系。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通,身上汗经夜风一吹,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我灭了烟,心想安慰自己只是梦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叹了口气便又回到床上躺下。由于烟的作用,加上夜风一吹,现在竟然没了丝毫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意识才迷迷糊糊有点睡意,眼睛刚合上,又一个声音传来。
“宋判书,该启程了。”声音似乎比刚才要焦急的多,如同炸雷在屋内炸开一样,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猛然又睁开眼。这一声我听得真真的,绝对不是梦。
“谁?”我喝道,心里狂跳不止。然而整个卧室如同刚才一样安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变,隔了三分钟左右窗帘突然动了动,我敏感地将眼睛逼过去,这时一个黑影逐渐浮现出来,向床边缓缓走来。我全身汗毛一瞬间全倒立了起来,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我噌地坐了起来,做好防御准备,同时努力去看那个人面容,可是随着那人距离越来越近,却丝毫看不清楚。要镇静,我不断提示自己,眼看那人影越来越近,我把心一横,不管你是人是鬼,夜闯民宅,非奸即盗,先吃我一脚。我见那人已进入格斗范围,突然发难,起身提腿,一脚踢去,没想到竟然踢了个空。我定睛一看,原来那黑影早已退后半米,恰好躲过我这一脚。
看来,对方也不是寻常人等,我暗想。
借着远处灯光,我盯着那黑影看了很久,隐隐看得出那人中等身高,披一件披风,头上带一顶草帽,身子胖乎乎的,比较厚实,其他细节却看不清楚。隔了大概两分钟,那人身影又动了动,做了个拱手动作,说道,“宋判书,该启程了,有个案子需要你查一查。”声音不急不慢,不阴不阳,显得这个人极度的沉稳。
我一愣,听意思原来是他一直搅得我睡不着觉,不过我刚大学毕业,工作都没着落,查哪门子案。
“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
“你不是人?难道是畜生养的?”我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许骂人!”那人似乎也有点恼了。
“你不是人!”
那人似乎一愣,又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迟早会知道的,这里有一份状书,你看看。”说完那人递来一个纸卷。我看了看那个纸卷,目光停住了,不是停在状书上,而是这个人递状书的左手上,因为那只手竟然有六根指头。那人似乎我发现了他左手与众不同,立即用披风遮住。
“状书?”我接了过来,摊开,是一张黄色的纸,不是很平整,似乎被人握过,而上面的字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给你点光。”我抬头看了看他,只见那人右手提一个马灯。这种灯底面放上煤油,用一根灯芯引出来,外面用涨肚的玻璃罩着,可以防止被风吹息,常用在马车上,名字也因此而来。
“你还会变戏法?”我说话间向那人望去,也正想借机看看这人的面容,谁知道这人非常警惕,立即撩起披风将脸遮住。我暗骂老子迟早弄清楚你这张脸到底长啥鸟样。有了马灯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纸上的字。字不算工整,也不是很多,大概内容是:天地有纲常,阴阳有法纪,阴不可侵阳,阳无须让阴,如今天行不常,阴走不法,扰我清净,望阴司执法从严,还世间公道。凭我的语文功底,这些语言我还是可以看得懂的,可是从内容上看这是向阴司讨公道,与我何干。
那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缓缓说道,“你就是一名阴司,位在判书。”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跳,唯恐听错了,忙反问一句。同时心里疑惑起来,小的时候听老人说过阴间有阎王,判官不同等级的职位,共同掌管冥界秩序,却从来都只是听说而已。在《子不语》中似乎也记载着一个老人被选中做阴司,推辞不掉,只能割舍亲人上任,不久便死了。可是所谓“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故事只是故事,其真实性依然不可考证。
就算真是这样,可是我还年轻,怎么就成了一名阴司。再说了,芸芸数万万众生,为什么偏偏挑中我,怎么二十多年来,怎么一点预示也没有。
“为什么是我?”不论可不可能,先问问再说,也算长见识了,我暗想。
“这是命,不可改。”
没想到他一句话竟然堵住了我所有想问的问题。
我向状书左下角看去,只见那里还有两行字,稍微小一点。一行是生辰八字:癸卯 辛酉 壬申 己亥,另一行是名字:宋标。在名字和生辰八字上按有三个红色指纹,看样子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宋标?”我皱了皱眉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嘴里嘀咕着。抬头看了看那人,只见那人慢慢向后退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消失了。
我心里一震,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可是他说剩下的事交给我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结婚呢,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偏偏挑中我。我逐渐不安起来,手足无措,思维逐渐混乱起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反复喊道。
“怎么不是你!”一个声音突然吼道,紧接着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我一个机灵醒了过来,但是思维却没有完全缓过来,嘴里刹不住,脱开而出,“混蛋,你竟敢打老子!”
刚一说完,我心里暗叫“糟了”。
“哎呦,宋云帆,你可以啊。”吕思然转过脸来恶狠狠盯着我。
“老婆,我错了!”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好歹也是大学生,整天躲在家里睡觉说梦话,也不找工作,想让老娘我养你一辈子,没门!”
“老婆,你误会了,我不是在骂你,我是骂那个鬼,”我突然一想梦中事最好不要跟她说,免得吓坏了她,于是忙改口说,“那个龟孙子。”我忙指向卧室一角的鱼缸。
“你竟敢骂我的小黄,小黑,老娘跟你拼了。”
小黄和小黑是两只乌龟,是吕思然打小养起来的,已经有三个年头了,还特意给它们买了个大鱼缸,在里面模拟了一套迷你的生态系统,有花有草,有假山有石桥,有灯光还配有氧泵,可惜这两个东西不争气,长了三年也不见长大,白搭了这个鱼缸。
我见她要发飙,赶忙说,“老婆,你要迟到了!”
吕思然回头看了看钟,赶紧收拾东西,走时放下一句话,“上网找找招聘信息,等我下班再收拾你!”紧接着,嘭一声门关上了。
“唉,我竟然连乌龟都不如!”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天气,不错的样子,不能再睡了,否则人就真的废了。起身走到窗前,看见窗台上烟头,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怪梦,没想到竟然做了个梦中梦。
“判书,阴司判书。”我嘀咕着,“我哪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可是这个梦似乎显得很真实,那个左手六指的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宋标又是谁?”越想越没头绪,我拍了拍脑袋,我这是怎么了,干嘛对一个梦这么认真。这时手机冷不防响了,吓我一跳,拿过来一看是编辑打过来的。
“宋云帆,小说该更新了吧,很多读者都在催稿呢。”
“哎呦,云姐,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不过我有存稿,马上更新!”
“你一个待业青年,应该没有什么让你忙成这样吧。”
“云姐,你小看我了不是,我待业是韬光养晦,借机进行市场调研,刺探商机,也好将来一飞冲天……”
“少扯淡,我让你做我助理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在考虑,在考虑。”
“行了,我忙了,快点更新!”语音刚落,那边电话挂了。
你一个娘们,尽管是一个漂亮娘们,让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做你的助理,可能吗?我心想,把你总编辑位子给我还差不多。唉,作为一个当代大学毕业生,真是悲剧到了极点,好工作找不着,找着的不是好工作,所以我只能暂时写点东西,赚点外快。所幸的是从小到大,我的语文一直不错,所以写出来的东西,还算有人看。我的写作生涯是从大四开始的,当时就是在网络上发一发,后来被一个当地的网络编辑看中,也就是现在的云姐。云姐,那是我对她的尊称,其实她并不比我大,很有活力的一个女人。毕业后,我们见过几次面,她对我还算照顾,一直劝我在写作这一块好好发展,再后来她让我去当她的助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答应。算了,靠笔杆吃饭可不是说话那么容易,还是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免得被家里的婆娘看扁了。
在网上浏览了大半天招聘信息,竟没有一家适合我的,不自觉间有些乏了,于是决定出去走走。九月天气异常燥热,整个城市似乎埋在火炉里一样,而人们则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去匆匆,别人都有事做,就我一个闲的要死。我抬头看了看太阳,一阵眩晕,看来还是宅在家里比较舒服,回家睡觉吧,生活在我眼中就是这样矛盾着。
“宋判书,那个案子,你应该着手去办了。”那个黑影又出现在窗帘前面。
“办什么办,现在就业也讲究双向选择,你让我当判书,我还没同意呢。”我没好意嚷道,有了上一次见面,所以这一次显得不再那么害怕。
“判书一职不是我任命的,但是你只有服从。”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只是跑差的。”那人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跑差的?为谁跑差?”
“阴阳两路都跑!”
“你说你一个跑差的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
“这个不能说。”
这个人回答的倒是干脆,我也不好再问,“那你是人还是鬼?”
“非人非鬼,亦人亦鬼。”
我心里骂道,这是什么话,“我要是不当这个判书呢?”
“当不了活的阴司,就当死的阴司。好了,我不能再说了,这个案子你得查,至于从何查起,你一会就知道了。”说着那人又消失了。
当不了活的阴司,就当死的阴司。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如果我不兼职这个判书,他们就把我收了去,做一个全职判书?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我睁开眼一看,不得了,天都黑了,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还做这样一个梦。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家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
“儿子,工作找着吗?”
“唉,妈,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你说你好歹也一个大学生,熬到头,连个分配也没有,还不如回家种地。”
“妈,你说什么呢,打电话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东院你来富叔家里出了点事,你婶恐怕不行了,你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吧。”
东院,在我们这里并不是说是东隔壁,而是东房里的。我们有东西两房,我们在西房,我爷爷的爷爷和也是东房同辈爷爷的爷爷,说白了,往上数四辈是同一个人。虽然说分支分到这里,已经不算很亲了,但是出了事,也不能说置之不顾。骂人的时候不常说十八辈祖宗吗,就是说数到第十八代依然还算是亲戚。
“好吧,我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吧。”
“对了,回来时,把思然也带过来吧。”
“哦!”我应了一声,心想那婆娘天天忙得要死,连我都懒得管,哪有功夫跟我去。
“那不说了,我挂了。”
“唉,妈,你等等。”
我突然想到梦中状书上的宋标,既然也姓宋,况且我也觉得耳熟,说不定就是我们村里的。“你知道我们村有叫宋标的吗?”
“哎呀,我说你这死兔崽子,上学上傻了吧。刚才说的来富叔大名就叫宋标,怎么了?”
我心里一震,我本来就随意问问,没想到还真有这个人,“那,那他们家是不是出了那档子事?”
“哪档子事?”
“妈,你怎么了?就是……”我一时也说不好,因为我们那里人都比较忌讳在晚上谈到这个,但是我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我压低声音说,“就是,就是撞邪了。”
妈那边一愣,隔了老会才说,“你怎么知道的?”
“真撞上了?”我反问道。
“可不是嘛,前一段时间还是好好的,自从……”
“好了,不说了,妈,我明天回去一趟。”说完赶紧挂了电话,我妈这个人就不能打开话夹子,一旦打开谁也拦不住。搁下电话,坐在床上心里突然变得特别乱,黄纸状书所写竟然是真的,看来我担任阴司判书估计也假不了。怪不得刚才黑衣人说“至于从何查起,你等一会就知道了”,原来是通过电话来提点我。
“想什么呢?该吃晚饭了。”吕思然走了过来。
“没想啥,明天我回老家一趟。”
“出什么事了,看你脸上变颜变色的。”
“真没事,就是东房里有个人快不行了,我得回去看看,天不早了,抓紧吃饭,早点睡吧。”我心想这事没弄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和吕思然说,免得让她也不能心安。整整一夜,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个黑衣人和那张状书,还有这个没来由的判书。
第二章 花狸猫
第二天,我睁开眼时,已经九点了,吕思然早上班去了,桌子上摆放着早餐,我随便吃了些,便拨通了刘思男电话。刘思男是我大学死党,地地道道的城市人,大学毕业之后直接接管了他老爸的汽车维护公司,还别说这家伙还挺有经商头脑,短短几个月不但熟悉全部业务,而且把公司整顿得风生水起,连他老爸都自愧不如,不得已退居二线。都说人人生来平等,看来全是扯淡。
“喂,玻璃,忙啥呢?”玻璃是刘思男的绰号,大学里我们都这么叫他,因为他本身就一爷们,偏偏取得是这个名,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想的。
“数钱呢!”
“数什么钱?”
“哦,前一段时间做的一个项目,款子下来了。”
“fuck,兄弟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他妈的天天忙着数钱,天理不容。”
“废话少说,需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我今天回家一趟,有空拉我一趟呗。”
刘思南一听赶忙说,“今天?今天恐怕不行,这边确实有点忙。”刘思男这个人向来对时间比对钱吝啬多了。
“那好吧,我还以为你对撞邪感兴趣呢。”说完我把电话挂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马上打电话回来,因为他这个人除了汽车这个爱好外就是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越玄乎他越感兴趣,而一旦你点到他这个死穴,他会孙子一样死缠烂打,非得弄清原委不可。可是这一次我似乎失算了,我干等了二十分钟,这家伙愣是憋住不回我电话,算了,还是做大巴回去吧。我简单收拾一下东西,下了楼,却看见正对楼梯后停着一辆车,我刚走楼梯,车喇叭响了一声,吓我一跳。只见车窗摇了下来,里边人探出头,带着墨镜。
“孙子,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刘思男,我上了车,看到车里摆放了很多纯净水,零食,刘思男迫不及待问道,“谁撞邪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车里东西,“你以为咱们去野餐呢?”
“快说谁撞邪了,你他娘的,老子这次又被你点穴了。”
“谁撞邪也不管你的事,你把我送回家就行了,然后你原路打道回府。”
“你这说什么话,我大老远杀过来,你可倒好,压根不理我的感受。”
“不是不想让你参与,这个事搞不好会惹祸上身,我是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少说这些没用的,怎么说我也研究过,你说带不带我去吧。”
“不带!”
“真不带?”
“真不带!”
“行,我马上给思然打电话,把你和那个美女编辑的那点破事捅出来。”
我一听,心里就虚了,“玻璃,你有种,不过话我放在前头,出了事可别怪我。”
刘思男一听我让步了,顿时乐了,“小宋同志,这就对了嘛。”话没说完,车子就冲了出去。路上我把事情前后简单说了下,包括我做的怪梦,只是没提我做判书的事。把那小子听的一愣一愣的,直问我真的假的。我都笑笑不答,之所以不正面回答他,一是因为毕竟只是个梦,二是因为玻璃接触的人多我怕他到外头乱说。我的老家位于江苏北部,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地方。别人一提到山村,总会联想到茂密的山林,里面藏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山鸟,清澈的溪水,溪水边成簇随水流摇曳的水草,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人们稻田里唱着歌,河边一排排绿柳,河里成片的芦苇,还有很多很多数不清的鱼虾。但是这些似乎和我的那个山村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因为那里的山是秃的,当然也就没有山林和溪水,河是死的,只有在雨季的时候里面才有水,所以没有鱼虾。记得小学课本上说北大荒有鱼,有狍子,有芦苇,冬天还能溜冰,每个人脸上都是快乐的表情,我当时真是羡慕的不得了,现在想想估计当时被骗了。
我们的车下了高速,向南驶去,道路明显糟糕的多,所以车走的特别慢。本来玻璃兴奋还唱着歌,但是一下高速连话都不说了,因为道路颠簸的厉害,怕咬着舌头。我们走过一段沙石路,车轮与路面上沙子摩擦发出簌簌声响,像下雪一样,路两边树木缓缓后退,在远一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地里是翻起来的新土,看来是刚种下庄稼。
“妈的,啥破路?”玻璃骂了一句,同时向车外看了一眼,“怎么没有水稻?”
我暗骂,你这纨绔子弟,哪里知道我们这边不种水稻,再说现在什么季节,我想夏虫不可冰语,和这个人说多了也没用,“等会路可能会更差!”
车在沙石路上跑了将近半个钟头,下了沙石路,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由于天气比较干燥,路上全是沙土,风一吹,便漫天飞舞起来。“鸿蒙之境不外如是。”玻璃打趣说道,我一直在考虑回到家怎么处理这件事,懒得理他。
“那土岗怎么堆得这么高,车怕是过不去!”玻璃指了指远处,我顺他手指向望去,“那是山!”我叹了口气,真是无语了,“我们不过山,我们村就在山的背阴面。”
车在泥土路上又行驶了四十分钟,快到晌午来到我们村的村口,这个时候大多数村民都从田地里劳作回来了,有几家已经飘起了炊烟。当车子一进村便招来很多村民围观,这倒是可以理解的。由于村落闭塞,很少有这样的汽车过来,不少毛头孩子跟着车追,也有不少大人透过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认出我的,一再跟我打招呼,然后在路旁指手画脚议论纷纷。车子直接开到我家门前,我刚下车,正迎上隔壁的邻居家的婶子。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就先开口了,“哎呦,二郎回来了。快来俺家坐坐。”
我笑了笑说,“不了,我这不也到家了吗。”这时叔听见婶子说话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婶子对叔说,“你看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一毕业就出息了,连小车都有了。”
我尴尬的笑了下,这时玻璃带着墨镜,推开车门出来了。婶子一见玻璃忙问,“这是……”
玻璃抢先一步说,“哦,大婶,我是宋云帆先生的司机。”说完直冲我乐。
“你看看,我就说这孩子从小聪明,长大肯定是当官的料,没说错吧。”婶子对她丈夫滔滔不绝的说着,看见我要进院子忙又说道,“二郎,你爹娘都去围里你来富叔家了,你桂花婶可能熬不住了。”说完和她丈夫进屋去了。
“二郎?”玻璃噗哧一声笑了,接着唱到,“武二郎,大郎何在?”
我瞅了一眼玻璃,“快去来富叔家。”说完我跳上了车,玻璃一见我慌张的样子,也不敢马虎,立即开车直奔围里来富叔家。
我们这里有一座秃山,叫步山,其实说是山确实有点勉强,因为太小了。这山东西延伸开来,大概一千米的长度,南北最多也只有二百米的样子,水平高度恐怕还不到一百米,所以当初玻璃以为是土岗也不算太奇怪。来富叔家住在山北面的山根下,原来村里人都住在那里,房屋基本上清一色的土墙和麦秸顶,为了巩固土墙的强度,往往在混泥的时候要往里面掺一些秸秆之类的东西,而房顶就是事先将麦秸扎成束,现在屋顶打上芦苇架,然后将成束的麦秸平铺在上面,有的时候要在麦秸上面涂上一层泥,然后再铺上一层麦秸,可以防止下雨时渗水。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开始往北迁移,远离山脚,房子也变成了瓦房。但是出于习惯还是把那里叫围里,围里就是说村里面的,村子一圈叫围,有的地方也叫围子,相对地就把新迁地址叫围外,但是时间长了也不叫围外,叫北湖。围里与北湖之间隔着一条路。所以现在大多数村民都有两处房子,一处是山脚下的老房子,一处是北迁的新房子。而老房子因为无人居住年久失修,大多屋顶都坍塌了,只剩下残破不全的土墙,而有些还能住的,基本上都住着上了年纪的老人,除了家里比较穷盖不起新房子的,就像我来富叔。所以说造化弄人,父母给起来富的名字,就希望能富裕起来,没想到偏偏不能富裕。我家就住在北湖,所以要去围里就需要穿过围里与北湖之间的那条路。然而一旦穿过这条路,围里的路就可以称为山路了,不但有一定的坡度,而且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走,路两旁全是蓬蒿和野薄荷,都齐膝深,极为茂盛,算是陆地与山之间的过渡区。而以前人们都住在这个具有坡度的山根上,沿着山东西呈带状分布。一般来说,这是犯了建房大忌,因为有坡度的地基是很不稳的,但是当时人们依然这样住着,我估计是想把北湖这块地誊出来好种庄稼,毕竟那个时候,人们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土地,因此丝毫不敢浪费。
我和玻璃把车子停在路上,便顺着一条小路走上去,走了三分钟就远远看见来富叔的房子。那是一个小院,小院的围墙自然也是土筑的,和其他老房子一样,院门朝北开,正对门是堂屋,也就是正屋,东边以院墙为依托是两间偏房,按照习惯应该是厨房和放牛羊的房子。
玻璃走在这样的路上显得很兴奋,一会踢踢路边的石块,一会扒开草丛看看,连说,“真是曲径通幽处。”
“玻璃,等会少说话,农村人忌讳比较多,别惹人反感!”我担心玻璃是城里人,并且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富家子弟,素来比较叛逆,口无遮拦,所以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你放心,我懂!”这家伙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院子跟前,院外有一块空地,西北角堆了一堆粪,我们那里叫粪堆,是给庄稼供肥用的,空地东边有几棵砍倒在地的树木,是野桑树,看样子是刚砍掉不久,因为树桩上的痕迹还很新。
“看那个瞎子!”玻璃突然说,说着指了指我们来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一个人顺着刚才那条小路往这边走。这个人个子不高,微微有点发胖,年龄在五十上下,头上戴着一顶青色带沿的单帽,身上穿着深蓝色中山装,蓝的有点大黑那种,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一边敲着前面的路,一边缓慢地向前走着,很专注的样子。等那人走近才看清那人脸面,圆圆的脸,有点虚胖,左眼角上面有颗黑痣。
这个人我见过,是村东口的算命先生,但是谈不上认识,因为我只是知道他姓李,至于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比起他的名字,人们更愿意记住他的外号,花狸猫。在我们附近几个村只要一提到花狸猫,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花狸猫眼睛是怎么瞎的,村里流传着两个版本的说法,不过有点雷同,一种说法是花狸猫年轻的时候帮人家算命,窥探天机太多,所以上天派一只花狸猫来把他的双眼给抓瞎了,另一种说法是早年间帮人看风水看多了被上天派的花狸猫抓瞎了眼,虽然有点差别,但是都和花狸猫有关系,他的外号也由此而来。至于他算命准不准我不敢说,因为都是听来的,但是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凭一根竹竿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我亲眼见过他走了几十里路去赶集。
花狸猫在来富叔院门前站住了,脸上表情似乎很凝重,过了好一会长长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其中原委的,只是不能说而已。所以我向他走去,玻璃也紧紧跟在我后面。花狸猫似乎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脸立即转向我们。
“李伯伯!”我喊了句,算是打声招呼。
花狸猫一听,脸上表情一转,笑道,“可是二郎回来了?”
我一惊,这么多年没见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想想还是我上大学之前去他那卜问学业的,算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年了,“你老还记得我啊。”
“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就特别灵敏,所以听声音还能记起来。”花狸猫说到这里突然把话一转,“二郎呀,你过来!”
我连忙走过去,说,“你老有什么吩咐?”
花狸猫没说话,只是左手在我额头摸了摸,然后顺着脸颊摸到下巴,从下巴顺着脖子摸到肩膀,说,“好。”
我倒是迷糊了,不知道这个好字从何而来。于是我反问,“李伯伯,你能说说怎么个好法!”
没想到花狸猫只是装作听不见,又连连说了三个好字,说完转身就走了,走了大概六七步距离,突然又转过头来说,“二郎照顾好你身边那位朋友,我听他的脚步声似乎他命里火气不足,容易招惹一些东西。”
花狸猫一句话正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我本来只是想让他送我回家而已,哪想到他竟然缠上我了,偏偏要来凑个热闹。现在花狸猫说他命了火气不足,就更增加了我的忧虑,但是我又不能退出,因为那个梦。
我见花狸猫走远了,便对玻璃说,“你还是回车上吧,花狸猫的话你也听见了。”
玻璃一听就急了,“别介,都到门口了。再说了,我比你高,比你胖,比你壮实,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不是这个事,这和一个人的命格有关系,和身体肥胖程度关系不大。”反正我是铁了心,不能让他进这个院子,而玻璃也是铁了心非要进这个院子。我们就在那里拌嘴,谁都不让步。
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我一看,原来是来富叔的同胞兄弟,来财叔。来财叔见到我先是一愣,“二郎,你咋来了?”
我说我来看看桂花婶。
“看见花狸猫了吗?”
“哦,刚走,应该还没走远。”我说。
“怎么走了,真是的,”来财叔说,“你先进入坐坐,我去找他。”说完就向大路追去。
回复第5楼,@橙色大马裤
顶起,兄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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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回复第9楼,@sengmdeyiy
顶起来 到时候出书送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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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吉言,
第三章 鬼拍手
“刘思男,不让你进去是为你好,是我把你带来的,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出事,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我严肃说道。
玻璃一愣,似乎从没看我这么认真过,知道要是再闹下去我一定会发火,于是低头想了想说,“好吧,我回车里,有事打我电话。”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想谢天谢地你终于走了,你要是在这边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三次也抵不了你那富贵命。玻璃走到车前,进去时还不忘冲我摆了摆手机。
进去看看吧,我心想,也许这一进去就能解开我梦里的玄机。心里想着我就进了院门,就在我前脚刚刚踏进门里面,浑身突然一个寒战,一股凉意从脚底直涌上来。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被这里的阴气给冲撞了,又转念一想,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堂屋里这么多人你怕什么。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头上忽然哗哗作响,我猛然抬头看去,原来是一棵白杨树。这棵白杨树种在院子的西北角位置,长得相当茂密,树的主干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由于院子比较小,所以这个白杨树基本上将整个院子全部覆盖住了。
怪不得刚才突然一个寒战原来是因为这棵白杨树遮挡了所有的阳光,所以院子里明显比外面凉一些。我抬头看了看这棵树,就在我收回目光时,突然一个白色的人影在树叶间一闪就没有了。我下意识忙看回去时,似乎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难道是树叶摆动,正好有一束阳光穿进来,所以我看花眼了?只能这样解释了,我暗想。
“二郎,你发什么愣,快过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妈站在堂屋门前叫我,估计她在屋里看见了我,怕我年轻不懂事胡闹,才赶紧叫我过去。
“哦。”我应了一声,赶紧走过去,就在我转身瞬间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背后有个人盯着我看,我回头一看,没有人啊。这时那棵白杨树又哗哗响起来了。
我来到堂屋,也就是正屋,整个堂屋分东,西,中三间,由于光线很弱,所以我适应了好一会才能看清屋里的摆设,屋里摆设其实很简单,正对门靠后墙横着一个长桌,长桌上有两个茶瓶,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用一个个塑料袋包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西边一间屋存放一个遮子,遮子是我们当地的方言,用芦苇编成,呈长条状,宽有二十公分左右,一圈一圈搭起来,在里面外裹一层或两层塑料布,把粮食倒进去,由于粮食有向外涌的趋势,所以把两圈重叠部分压得很紧,有时候为了防潮,在最底面还要铺一层厚厚的麦糠,最后遮子就形成一个带有尖顶的圆柱形。东边一间屋与中间这间用布帘子隔开了,估计里面就是卧室。
现在桂花婶就躺在中间一间屋的小床上,床冲门纵向放置,也就是说桂花婶头部正好对着门。床头靠她头部一端放一个四方形的案桌。我一看他们这样放置桂花婶,就知道桂花婶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因为根据习俗,只有将要死的或者已经死的人才能这样放置,正常人要是这样睡觉,肯定是要被家里人骂的。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桂花婶,她是和着衣服平躺在床上的,估计是考虑到天还很热,也就没给她盖被子。此时她面容枯槁,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脸色发黑,颧骨很高,整个脸部几乎一点肉也没有,只有胸前微微的起伏暗示着她还活着。我看了看一会,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于是我低声问道,“妈,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妈一怔,瞅了我一眼,“有什么不对劲,别胡说!”
“不是,我总感觉她这个姿势不对劲。”我说道,突然我找到了不对的地方,“是了,是她的头不对劲,她的头仰得太过了。”
“仰得太过就不对劲了?看你说的,你小时候睡觉也没个正形。”
“你不信,你给放正之后,她立即还会变回来。”
妈不信,上前一步,把桂花婶头给摆正了,立即又退回来。“你小子仔细——”话没说完,桂花婶头突然往后一仰,似乎好像有人猛的往后拽她的头发一样,妈一见这情况也不敢说话了,忙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都坐在别处依然谈论着什么,看意思压根就没发现这个。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照看人的,还是扎堆聊天的。
我揉了揉眼,因为我带的是隐形眼镜,在这样环境里时间久了难免会干涩,同时感觉额头有点痒,又挠了挠。
“二郎,你没事直挠额头干嘛。”妈问道。
“有点痒,不就挠一次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挠一次?从你一进这屋就一直在挠,过来我看看,不行就抓紧回家吧。”妈的意思很显然不想让我待在这,妈走过来看了看,叫道,“都挠的通红,快出血了,还说没事。”
我自己摸了摸额头,感觉额头那两个磕疤好像肿了起来。那两个疤还是小时候跟爷爷给人家帮忙办白事的时候磕的,原来是两块胎记,这一磕不偏不倚正磕在上面,后来结的疤掉了,却剩下两个白色的印记,由于这个印记特别像两个眼睑,和传说中二郎神有点相似,所以我的小名二郎也由此而来,所以说我这个二郎不是玻璃嘴里的武二郎,而是杨二郎。
不行,眼睛太干了,我只能暂时闭上眼,好让泪水润湿一下眼球。这时,我全身突然被电打了一样,一阵酥麻,两腿不支倒在了桂花婶床上。受此一惊,我眼前突然一片空白,我努力想睁开眼,却如何也办不到,只能听见耳边他们说话声,一阵慌乱的声音。
“扶他坐下来歇歇,慢点慢点!”是老爸的声音。
我被人搀着坐了下来,一直在问我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听声音是老妈。其实我只是暂时看不清,我估计是隐形眼睛脱落了,其他都很正常,于是我摇头连说没事没事。心里却在想,刚才怎么会有被电击的感觉,难道是我站的时间太长了,足下神经被压迫所致。
我使劲眯了几下眼睛,等我慢慢睁开时,看见老妈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我,我说没事了,她才长长出了口气。我再向桂花婶望去,这一看可不要紧,竟然发现她脖子上栓着一根麻绳,大约中指那么粗,麻绳的另一端却通向门外,攥在一个小孩的手里。那小孩约莫十岁上下,右手攥着绳挥动着,绳子中间有个人,一蹦一跳的,很明显他们正在玩跳绳,小的时候在学校我们也经常玩。两个人挥绳,一群人去跳,谁绊到绳子谁接替挥绳的人。现在明显是小孩把绳子一端做成圈套在桂花婶脖子上,称当其中一个挥绳子人,自己称当另一个挥绳子的人,中间那个人在跳。看到这个情景我身上冷汗全冒了出来,心脏好像停住了,很显然这两个绝对不是人。我努力暗示自己不要慌不要乱,要镇静,这是我的一个优点,无论在哪种紧急情况下我都能努力告诫自己要镇静。我理了理头绪,刚才桂花婶脖子仰得太过的原因算是找到了,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孩,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点线索。这是个小男孩,非常瘦,光着脚,穿得很破旧,裤子有点短,小腿以下全露在外面,裤子上有不少补丁,膝盖的地方破个洞,上衣长袖衫,胸前一排纽扣,那纽扣是布做的那种,应该是很早以前的服饰,那个小男孩站在那里挥绳一个劲儿的乐。而中间跳绳的人却是个中年人,五十上下,穿得很多,一双破军鞋,一脸络腮胡子,像马克思,那人动作很敏捷,一蹦能蹦老高。那个小孩我不认识,而那个中年人是被对着我的,所以我也看不到脸面,我正想走近点好看清楚些,这时一个人鼓掌了,是坐在偏房门前的老太太,她要是不鼓掌,我还真的还发现不了她。老太太非常瘦,右手拄着一个拐棍,现在手扶着墙正准备起身。我仔细看了看那个老太太也认不得,这个时候那个跳绳的人,竟然跳着跳着转过脸来了,我一看到那个人脸,心里一惊,失口喊了出来,“曹老五!”
小男孩,老太太,还有那个曹老五,听我这一喊,全部停了下来,都转头向我看来,脸上同时出现一个表情,恐惧。不过那表情一闪而过,然后三人争先恐后向院子西北角跑去,三人跑到白杨树下,竟然纷纷爬上了树不见了,动作相当快,准确地说是直接跑上去的,没有半点迟疑。
“二郎!醒来!”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我猛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太师椅上,身边围了一群人,爸妈分别站在我身两旁,正对面站着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花狸猫,其他几个人围在一边,其中有来财叔和玻璃,我狠狠瞪了玻璃一眼。
“这叫当头棒喝!”花狸猫说道,“其实他可以自己醒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原来那一声是花狸猫喊的,是想把我叫醒过来。
“我看到了,一共有三个,一个老太太,一个小男孩,还有就是曹老五!”我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的目光,缓缓说道。
“曹老五!”周围人一听是曹老五,都不由得叫了出来,脸上都变颜变色,然后好像出于畏惧都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我起身看了看桂花婶,见她的脖子仰角已恢复正常,看来确实是和那三个人有关,“桂花婶怎么样了?”我问道。
“呼吸均匀了,也有力了,但还是没意识。”来富叔一边用湿毛巾帮她擦拭脸,一边说,声音很沉重,显得疲惫,想来为了照顾桂花婶,不知熬了多少夜。
“你左手怎么了?”我见来富叔左手用白布缠着,似乎是受了伤。
老妈没等来富叔开口,便一把把我拉在一边,故意压低声音,似乎怕刺激他,“那是送状书时,口子拉得大了,一时止不住血,所以才用白布包上。”
“送状书?”我反问道,同时心里一亮,看来事情逐渐向我的梦靠近,但是我怕老妈知道这事,又替我担忧,所以故意装作不知道,“什么状书?”
“写的内容我忘了,反正大概内容是阴人作祟,请阴神做主之类的,下面署上生辰八字和姓名,再按上生死印,然后烧了。”
“生死印?什么东西?”
我正等老妈回答,只要她说是无名指,中指和食指血印,那么整个事情就和我的梦丝毫不差,巧合的可能就非常小了。在这关键的时候,花狸猫突然开口了,“他们三人往哪去了。”
我这边正等老妈的答话,没想到花狸猫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谁?”刚说出口,我才反应过来,“哦,上树了!”
“上树了?上什么树?”来财叔忙问。
我朝院子里弩了弩嘴,“就是那棵白杨树!”
“白杨树?”花狸猫一惊,急忙追问,“在哪里?”
我一愣,立时又反应过来,对了,花狸猫是瞎子嘛,自然看不见院子里有棵白杨树,“院子西北角有棵两人合抱粗的白杨树。”
没想到花狸猫一听到这里,登时发火了,喝道,“来富!”
来富叔正照顾桂花婶喝水,被花狸猫一喝,吓了一跳,其实不仅是他,我也被吓了一跳,心想不就一棵树嘛,用得着这么激动。来富叔一脸惊愕看着花狸猫,“怎么了?”
“你不是说院子里没有树吗,怎么有棵白杨树!”花狸猫像审问犯人一样劈头盖脸向来来富叔骂道。
来富叔一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我见你把房前房后树都砍了,要是说院中有树你不是还要砍,所以就……”
“糊涂啊你!”花狸猫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真是糊涂!”
“李伯伯,这个有讲究吗?”我问道。
“当然,这个和住宅风水有关。房前有桑树,暗指丧事在前,房后有柳,暗指后代难留,也有钱财流失之意,他名字叫来富,就算财富真的来了,也照样流走了。院中有白杨树就更要命了,白杨树藏阴纳邪,招惹邪祟,更留不得。常言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种鬼拍手',鬼拍手就是白杨树。”
“白杨树为什么叫鬼拍手?”玻璃问道。
“风一吹,哗哗作响,可不就是鬼拍手。”花狸猫解释道。
“人拍手不也是哗哗哗哗的响,你听听。”玻璃追问,并且两手拍了起来,啪啪的响,玻璃一愣,“声音不对啊。”马上又想起什么似的,“一个人是啪啪响,人多了不就哗哗的响了吗。”
我踢了玻璃一脚,示意他别闹。鬼拍手,听着都瘆人,花狸猫一句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我想起那个老太太拍手鼓掌的时候,院中白杨树确实传来哗哗的声响。
花狸猫根本就不拾玻璃这一茬,转过脸指着来富叔骂道,“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说完转身就走了,任谁也拦不住。
花狸猫来着一句话,倒是让我疑惑了,他不愿意说院中有白杨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属于人之常情,也没必要上升到作孽的高度?
花狸猫走后,也有几个人相继离去,他们临走时都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怪异。最后只剩下来富叔,桂花婶,来财叔,我爸妈,还有我和玻璃。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来财叔打破沉静,“你真得能看到那东西?”
我点点头。
“他们真爬上了白杨树?”
我又点了点头。
“伐树!”来财叔说道,说完又看了看来富叔,见来富叔也点头允诺,便转身出了门去,估计是张罗伐树的事了。我见暂时也不能帮着做什么,于是让老妈陪我出去走走,玻璃一见立即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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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不错,挺有意思,就是故事情节进展有点慢,才感觉开始进入正题了。楼主加油哦!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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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冲煞
“桂花婶怎么会招惹上了这些东西?”我问道,玻璃听我这一问,也立即将耳朵支起靠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都快中午了还不回家吃饭。”我妈看了玻璃一眼,似乎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这事。
“哦,这是我大学好朋友,今天就是他开车送我回来的,没事,你说吧。”玻璃听了直点头。
有这句话,老妈才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我们村土地有限,于是很多村民为了增加土地便去南山坡开垦荒地。也正是由于那里属于山脚下,碎石比较多,土地贫瘠,不太适合种庄稼,所以当年分土地时也没将那里纳入范围,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理的地方,现在很多家庭负担增加了,逼不得已才去那里开荒,开出来的土地自然就属于自己的了。桂花婶和来富叔也在那里开了一块地,位置在山南喇叭沟的上边。喇叭沟处于步山的中间位置,南北走向,北边连着山脚,由于连年雨水自山上冲刷下来,形成了一个开口向南的喇叭形大沟,并且大沟底面随着山势呈一定的坡度,所以喇叭沟名字由此而来。喇叭沟开口处也就是山脚与平地的相接的地方,有五米左右的落差。因为沟底南半部分的土壤和平地的相差不多,所以早年我爷爷在那里也开了块地,但是毕竟位置不佳,往往只在那里种一些绿豆和芝麻之类的经济作物,也没指望能收多少。桂花婶和来富叔就在我家土地上边开地,也就是在喇叭沟沟东沿。
前几天来富叔和桂花婶就在这开地,也就是用特制的钢叉挖地。这种钢叉有三个齿,每个齿有二十公分左右,比大拇指稍粗,靠近柄的位置呈四方形,然后缓缓过渡到齿尖的圆锥形,特别适合挖山地。两人挖到半晌于,觉得又热又累,来富叔就把衣服脱在一边,抽烟休息。一根烟抽烟后,于是又动手挖,一叉下去突然“咔嚓”一声,来富叔听到后也没往心里去,因为在山脚下,这种情况多是因为挖到石块了。于是来富叔一用力把土给掘了起来,一看竟然是一节骨头,看样子是人的臂骨,不过年头肯定很久了,因为那骨头都干枯了。来富叔仍然没往心里去,因为山南这片地本来就有很多坟,不过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几乎没人认了,后来家里老人去世了一般也不往这埋,原因是近几年开山特别频繁,怕开山放炮惊着他们。所以大部分坟几乎都平了,再加上抗日战争时期,很多战死的士兵都堆在一起直接刨坑埋了,哪里还堆土竖碑,所以挖到人骨也不算什么出奇的事。来富叔把骨头往一边一扔也不管了。但是第二叉下去就出事了,突然一股风从下叉地方直接蹿了,把来富叔顶到在地,直奔来富叔的衣服去了,把他的衣服悬了起来,并且直打转,眼看就要飘走了。在一边休息的桂花婶眼睛手快,直接举起叉子,一下把衣服拍了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莫名其妙,两人见天也快晌午了,山南也没剩几个干活的人了,所以决定还是先回去吧。
其实倒不是因为两人饿了,累了才回去的,而是因为传言山南这片地到了中午就不太平了。关于不太平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到了中午这边经常有野鬼吹口哨的声音,也有的说经常有野鬼乱丢石块土块之类的东西,还有说中午会突然冒出很多小鬼拿土块当馒头硬塞给人吃,塞的耳朵和嘴巴里到处都是土。小时候我去喇叭沟摘绿豆时,都是经历过丢土块的情况,到那时还小,只当是别人开的玩笑,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
来富叔和桂花婶回到家,白天相安无事,到了晚上,桂花婶就起了高烧,浑身发烫,烧到嘴里说胡话,打了水吃了药一点效果都没有,来富叔没办法了,就听了老人的话请花狸猫来看看。其实按照来富叔个性是绝对不会信这个东西,只是出于无奈,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花狸猫也算是有点能耐,看了之后让来富叔拿了些纸钱到山南开地的地方烧了,说了些好话,桂花婶这才稍微好了些。可是怪事发生了,就在桂花婶眼看就要好利索时,突然又一病不起,一开始还算有意识,过了半天连话都不能说了,眼都睁不开,整天躺在床上,直到现在。来富叔又找来花狸猫,花狸猫看了之后只丢下一句话“这次是你惹的祸,我也没能力了”。搞得别人一头雾水,别人猜测花狸猫先前已经透了一次天机,不敢再说了,也有说花狸猫确实是治不了那东西,所以只让来富叔砍了房前屋后的树,尽量避免其他邪煞趁虚而入,其他的也做不来了。
“花狸猫说来富叔'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老妈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快中午了,我得回家做饭了。”走了两步,老妈又回头说了一句,“小心曹老五,这个事没那么简单,别把你牵扯进去了。”然后转身走了。
我暗想你儿子我已经牵扯进来了,这事和我肯定有关系,至少和我那个判书职位有关系,搞不好最后还得我来解决。
“从目前情况看,毫无疑问,你桂花婶是冲了煞,并且还是多煞同冲,我想如果不是那个瞎子,你桂花婶了能已经不在了,他自己治服不了那些煞,似乎只能等,在等一个人来帮忙,所以他还时不时过来看看。”玻璃递了一根烟给我,同时把话峰一转说,“他似乎已经等到了?”
我吃惊的抬眼看了一眼玻璃,玻璃也盯着我看了看,微微一笑。我暗想你他妈的这也知道,到底是混商业圈的。
这时一群孩子走了过来,准确地是一群孩子跟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个子不高,微微有点胖,蓬头垢面,衣服也不是很完整,从神情上看不是正常人,也就是说精神有问题。我和玻璃立即往一边靠了靠,好给他们让出道。
“二郎,二郎。”那人被孩子簇拥着就要走过去时,突然喊出了我的我的名字,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认识我?我一怔,看了一眼玻璃,玻璃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别答茬,很明显他也看出这个人有问题了。我忙转过身不去理那个人。
谁知那个人一直再叫我的名字,也不走,那群小孩反倒急了,直拉那疯子走。那人叫见我一直不理他,突然说了一句,“宋云帆,碎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忙转过去仔仔细细把那人打量一番,在这个村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叫我二郎,知道我的大名的人并不多。这个人看起来精神就有问题,怎么会叫我宋云帆,后面那个碎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半天,越看越感觉有点面熟,和我一个小学同学有点像,但只是有点像而已,我低声尝试问一句,“栓子?”那人一听,哈哈大笑转身走开了。
栓子事我小学的死党,那时候我们两个经常在一起干坏事,今天偷人瓜,明天摘人梨,所以后来人家一看我们俩在一起就知道又要干坏事了。不过那时候他好好的,怎么十年就成了今天的疯子了,实在让人感慨。
“看来他就是你口中的栓子,不过他说碎了是什么意思。”玻璃问道。
我看着那人背影,感觉这身影很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玻璃说的没错,这个人应该就是我小时玩伴,难怪他知道我的大名,但是他说的碎了,实在让人搞不懂。
“你不是很聪明的嘛,自己想呗?”
玻璃说,“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来富叔家看到了什么,那个曹老五又怎么回事,似乎每个人都忌讳谈到他,所以你喊出曹老五时别人都相继离开了。”
“我就纳闷了,你在市里当老板当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搅这浑水,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玻璃不依,死缠烂打,直喊着要我说,我实在受不了他,只得将刚才看到的和他说了一遍,而对于曹老五,我不好多说,因为里面涉及到我身边的亲人,只能一句话概括,也好让玻璃闭嘴,“曹老五生前被猴精缠得很凶,最后就是被缠死的,不过他死后在这一片仍然闹得很厉害。”
“他怎么和那老太太搅在了一起,那老太太又什么身份。”
“这事只能问花狸猫了。”我想,花狸猫既然骂来富叔“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想必是知道其中的缘由的,而且和来富叔关系很大。来富叔到底做了什么,让花狸猫这么生气。
我们在路边聊了好一会,有很多村民来来往往,像看稀罕景一样,盯着我们看。估计他们更多是看玻璃的小车,也有很多是我认识的,我就给他们打个招呼,递上根烟,不认识的,就互相盯着看也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人跑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邪门了,一棵破树能这么厉害?”
玻璃忙拽了拽我说,“出事了!”
我们把烟往地上一扔,转身向来富叔家跑去。当我们赶到院子里时,里面已经站了好多人,我和玻璃挤进去一看,只见白杨树下面站着两个人,两人脚下放了两个大锯,就是专门用于锯大树的那种,使用的时候一人握住一头,来回拉动,把树木锯断。但是那两个锯,是放在四处的,因为都拦腰折断。锯上粘满了木屑,还有一些白色的粘稠状液体。再看那棵树,树稍位置引出一条很粗的尼龙绳,绳子一直引到院子外面,应该是用于引导树木向院子外面倒去,免得坏了房屋。底端靠近地面二十公分处,有一道裂缝,看样子不是很深。很明显是他们用锯子在锯断树木时,连连折了两个锯子,而这课白杨树却仅仅破了皮而已。
“这树不是成精了吧,怎么这么难伐。”一人说道,我和玻璃顺声音望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工作服,从言谈举止上看像是这里的头目。那人说完这句话,向身边的一个稍微年轻的帮手耳语几句,那人听完点了点头,回头就走了,没过多久那人就急匆匆就跑回来,手里拿着一把香和一打黄纸回来。那个头头围着白杨树,点上一圈香,然后在圈外又点上三根香,有知情人说这叫点梅花香问吉凶。然后有烧了那一打黄纸,嘴里念叨,“各位仙家,小子也为混口饭吃,请移尊驾!”
玻璃捣了捣我,笑着说,“没看出来,这家伙也是个神棍。”
我忙做了一个禁声手势,低声说,“别胡说八道,人家干这一行肯定有些年头了,什么怪事没见过,既然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和玻璃等了很久,那人突然说道,“两长一短,看来这位仙家不赏这口饭吃!”我一看拿三柱香,可不是嘛,两根燃的不到三分之一,而另一根几乎就要烧完了。我连连咋舌,这确实有点怪异。
那头头连忙招呼手下人手工,对来财叔说,“这单生意我们干不来,请另谋高就吧。”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院子看热闹的人一见没戏唱了,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又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
回复第26楼,@Kingzu1
来晚了楼主多来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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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晚不晚,感动中
老爸终于开口了,“现在是长杆子打狼,两头为难,这不伐不是,伐又乏不了,正在唯一希望留在花狸猫那了,可是他又生闷气,死活不给支招,这可咋整。”
没过一会刚才跑出去直喊邪门那个人回来了,直喘粗气,一看院子里人都走了,“花狸猫猜的不错,看来你们归根结底没有伐倒树。花狸猫还是不愿意来,只说今晚要出大事,让你们做好准备。”说完那人转身又跑走了,似乎不肯在这停留一秒钟。
这时白杨树突然哗哗哗响了起来,隐隐约约夹杂着阵阵笑声。我们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去,都是惊愕的神情。
这时来富叔突然来到院中突然跪在我爸面前,“求求你,晚上留下来吧。”老爸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扶他,“大兄弟,这哪话说的,快起来。”谁知来富叔就是不愿意起来,非得我爸同意了才肯起。
我忙也上前来扶他,“来富叔,你们家出了这档子事,我们也非常难过,可是我们也都是有家庭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都承受不起,这事我们真的帮不了。”哪知来富叔突然把头调转过来,连连给我磕头,哭着要我们答应,我心里暗想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正要挣脱,老爸竟然冒出了一句,“好吧,我留下来。”
“爸,你怎么……”我朝老爸看了去,老爸朝我点点头,“你和你同学先回家去,我自己留下来。”
“不要,你们都留下来好不好,我求你们了!”来富叔连忙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瞅了一眼来富叔,恶狠狠地说。
“我们可以留下来,但是你得说一说,上次把他们送走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话的是玻璃。
来富叔一愣,连忙说道,“没,没,我什么也没做,就一直在家照顾桂花。”我见来富叔眼神有变,说话闪烁其辞,知道里面肯定有事。
“你做了,肯定做了。”玻璃不依不饶,追问道。
“真的没有,我要做了,就让我断一只手。你们留下来吧,求求你们了。”
我看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再说下去了,只得点头答应。我说,“玻璃,你是外面人,不必要掺乎进来,你回市里吧。”
哪知玻璃竟然说,“不用怕,我有对付他们的招,晚上我一定来。”
第五章 说山
我心里暗想,刘思男啊刘思男,你真是不知好歹,早知道你这样固执,我宁愿自己一个人从市里面走回来。况且花狸猫之前也说过,你命里精火犯虚,特别容易招惹邪祟,你怎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来富叔有了我们这个承诺,才缓缓爬起来,回屋里照看桂花婶去了。这时天已经到了中午,邻居给来富叔送了午饭,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我在饭桌上提了来富叔的事,老妈气的不行,一直在骂老爸不管事,人家把自家儿子往火堆里送,你也不吭声。最后老爸被骂急了把碗筷一撂,出门去了。
“你走,你就死外头吧,永远也别回来。”老妈依然不依不饶,玻璃看得傻了眼,直朝我伸舌头。
“你们两个也是,这事也能答应?依我说,你们俩吃完饭抓紧回市里去,别搁这瞎掺和。也不小了,还不知好歹!”
我一看形式不对,老爸一走,老妈全冲我们来了,我急忙扒几口饭,拉着玻璃就跑。后面又传来老妈的叫骂声。
“你老娘太厉害了!”玻璃边跑边笑道。
“这算什么,真本事你还没见识过。哎,对了,你说你有办法对付那些东西,是什么?”
玻璃刚要说,突然一个黑影扑面而来,在我面前突然来个急刹,差点就撞了上来,吓得我一个机灵,我抬头刚要开口骂,却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精神病栓子,我小学时同学。
“栓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立即压下怒火,轻声问道。
栓子还是那副表情,龇着牙一直冲我乐,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一看见我就乐,突然他左手一扬做出了ok的姿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嘴里还是一直在喊“碎了,碎了”
他这举动搞得我一头雾水,我正想问他到底想说什么,突然心里一震,全身冒出了冷汗,话到嘴边愣是没说出来,因为,因为栓子的左手就是六指。确实,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在这之前就是一直没想起来。如果栓子左手是六指,那他和我梦里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呢,难怪上次看见他背影时这么熟悉,难道那个人就是他?
“滚远点!”玻璃突然骂道,声音不是很大,但让我一下从沉思中惊了过来,估计是刚才我和玻璃正讨论他对付那几只鬼的办法时,栓子突然闯过来打搅了他显摆的机会,玻璃窝着火所以才训斥他的。我赶紧瞅了一眼玻璃,同时安慰栓子别怕。
栓子也吓得不轻,不再说话了,看着玻璃,然后脸上表情慢慢变得沮丧起来,突然转身哭着跑开了。我急忙去追,玻璃一把拉住我,“他一个疯子,你跟他一块疯?”
“你懂什么,他好歹也是我小时候伙伴,你干嘛这么凶。”等我再一抬眼找栓子时,他早已跑开了,估计是追不上了。我心想算了,六指的人也不只他一个,或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再说了,看他现在的神情似乎比小的时候更恍惚了,智商比三岁小孩也高不了多少,最好还是别让他和这事也扯上关系。
“他嘴里喊'碎了碎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也疯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说的话这么值得正常人去思考吗?”玻璃漫不经心回答,“对了,刚才说到对付这些东西的招数,其实我也是从书上看来了,你知道大学时就没什么其他爱好,只有这点兴趣,所以我看了很多相关书籍。你别看我大学老是挂科,但是在这方面,不说是专家也算得上是半个权威。”
我知道玻璃又人来疯瞎吹嘘,我也懒得听,“拣重点说,还有栓子说那句话我觉得值得思考,要是换个人我绝对不会理会,但他是栓子。”
玻璃听我这么说似乎有点吃惊,不过吃惊的表情转瞬即逝,“好,你说上午那个老太太,小男孩,还有那个曹老五看见你就跑上白杨树了,说明他们怕你是不是?”
回复第33楼,@Kingzu1
楼主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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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多谢鼓励,一定给你们带来精彩的故事。
回复第35楼,@hlicrowe
好几天没找着这帖子。楼主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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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出差两天。哈哈
我点头表示同意,确实他们看到我时脸上都呈现出惊恐的表情,这一点玻璃应该没说错,于是我说,“差不多有这个原因,你继续。”
玻璃刚要开口,就听见有个男人叫骂,人还没现身,声音已经传来了,“哪个混蛋活腻了,敢在这欺负人,我弄死你!”不多会男人出现了,手里拿着锄头。
我一看这不是栓子的叔吗,栓子打小爹娘就去世了,所以他一直跟着他叔生活,他叔对他还是很好的,只是家里的婶子对他有点刻薄。
我忙说,“玻璃,人家大人找你报仇来了,你看是不是也找个武器使使……”
玻璃一看栓子叔又高又壮,充满杀气,早就焉了,没等我说完,立即钻进车里,“别扯淡了,替我挡着,我先躲躲。”
“叔,这是怎么了。”我忙笑脸迎上去,同时递上一根烟。
栓子叔一看是我,立马笑了,刚才怒气似乎全消了,“哎呦,这不是二郎吗,啥时来家的。”
我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所以很多人见面时对我都挺客气的,在他们眼里上大学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况且我本来和栓子叔就很熟。
“都买车了?大学生就是有出息啊。”栓子叔围着车子看了一圈,“不错,真不错。”看他样子似乎忘了自己要来干嘛的了。
“叔,你这拎着锄头,准备干嘛去。”我故意问道。
“哦,对了。”栓子叔经我一提醒才想起来,“二郎,你刚才看见谁欺负咱家栓子了吗,找到他,我打死他。”
“误会了,刚才我和栓子玩的,这车警报器突然响了,可能把他吓着了。”我笑道。
“哦,这样啊!”栓子叔说,“我说谁也不敢在这欺负人呢,原来是误会。唉,栓子现在跟小孩一样不能吓唬,行,你也不是外人,算了吧,我回去了。”栓子叔说完就走了。
“叔,你等等,有个事我问你,刚才栓子嘴里一直喊'碎了碎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栓子和他叔生活在一起久了,栓子的一些行为,他应该能理解,至少也会有个大概的认识。
“'碎了碎了'?”栓子叔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思索着,“好像从没说过,不过上一段时间,他经常念叨'快乐快乐',被你婶子骂一顿。”
“为什么?”
“唉,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也不算外人,我就和你说了吧,也就是家里你婶子太难了,看不惯栓子,见他念叨'快乐快乐',就骂他'你快乐了,就让人不快乐',还说他克死父母。二郎你说,这女人嘴怎么这么毒呢!”
我笑了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活着就是修行。”后面那句是我突然想到的,随口就说了,因为他们家里事情,我哪有资格去评论。
我看栓子叔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他能听明白不,只见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啊”,就走了。
栓子叔一走,玻璃立即从车里爬了出来,“靠,聊什么聊这么投机?”
“就拉拉家常而已!”
“看看这是什么。”玻璃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东西,我一看是玻璃家的那尊金佛,从市里一上车就看到了,不过我对佛教文化没多大研究,不过从外貌上看应该是弥勒佛,大肚子,笑容可掬。
“怎么?急来抱佛脚?”我嘲笑道,“不过,弥勒佛管这事吗?你要是捧出佛祖门前四大金刚还差不多。”
“你懂什么,这佛像是经一个高僧开过光的,能趋吉避凶,当年我们家也曾出过这档事,我爷爷于是就请来这尊佛,放在家里两天就没事了,后来就一直供奉在家里。我二十岁那年,我爷爷去世了,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供奉好。所以我们家一直在供着他,如果哪天出远门了,就把他请到车上来,保佑我们出入平安。”
看来玻璃这次来是有备而来,但是就不知道这尊佛像靠谱吗,于是我问道,“这个到底行不行?”
“佛法广大,渡尽世间苦厄,你瞧好吧。”玻璃说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完又恭恭敬敬放回了车内,然后一回头,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事发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
玻璃说这个正合我意,我刚才也在考虑去山南一趟,但是念时间还早就没敢去,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那里应该也有人了,就不必顾忌这些了。我点点头,说,“咱们爬山过去吧,开车去要绕到山东边或者西边,一来说有点绕路,二来路也不好走,三来我们也可以看看这里风景。”
玻璃当然十分同意我的看法,于是把车又往路边靠了靠,然后我们直接往山上走去。
在爬山的过程中,我发现山北面几乎被开完了,石塘从西向东一个连着一个,成了一个整体。石塘,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是开采山石之后留下的大坑,由于大坑的底和壁都是石头,所以才叫了这个名字。这些石塘是倚山开的,是一个开口向北的半圆形,直径从十米到三十米不等。也正是因为这些石塘在开采山石的时候炸断了上山的路,所以我们只有在两个石塘连接处选择合适的路,不过所好的是不难找,因为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走过了,我想我们只要顺着这路走,应该就可以到达山顶。过程中有几处非常陡峭,我们只得手脚并用才能上去,真是名副其实的“爬山”。
“你妈的,好好看前面的路,老是往后瞅干嘛。”我骂道,在这地方走,不看脚下很容易踩到活动的石头滑下去,我都说了好多次了,玻璃这家伙就是不听。
“我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们!”玻璃一句话不要紧,吓得我险些滑了一跤,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从一上山就有了,但是没敢说怕吓着他,于是我喊道,“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大白天的别疑神疑鬼的,快走!”我只所以说脏话,也是听别人说,遇到这种事就要骂,让那些东西觉得你是个恶人,不敢招惹你。
由于山不是很高,我们爬了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山顶。这山的山顶有些奇怪,就是从西到东,南北宽度二十米内全是平地。以前放羊的时候,这平地上全是贴地生长的草,不过现在山顶上全被翻起来种了庄稼,一块一块的,有的种了花生,有的种了棉花,有的种了高粱,更有甚者竟然种上了辣椒和菠菜。整个山顶几乎看不到一片草地,不但玻璃看着觉得不可思议,连我都觉得不可理解。
“这是山吗?我感觉连土岗子都不算。”玻璃抱怨道。
山风自西南吹来,把我们身上的汗吹去了大半,我站定歇了歇,回头看看我们村,全被山木包围着,根本看不到房屋,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村里小学的红旗在飘着,其实山阴之地不宜人居,山阳之地不宜鬼居,现在可好,人们全集中在山北,而山南也成了乱坟枯冢,真不知道一开始在这定居的人是怎么想的,把这个顺序完全颠倒过来了。
“那是什么。”玻璃指着东边问道,我顺他手看去,有一个大土堆。
这个大土堆我知道,那是有人挖墓时掏出来的,山顶共有三个这样的土堆,土堆中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挖到了什么。
挖宝,在我们那里就是指盗墓。曾经有段时间这里挖宝挖的很凶,附近几个山都留有这样的坑,据说那时派出所天天出警,就为了逮这帮盗墓贼。
“那是盗墓时挖出的土。”
“这破地方,也会有值得挖掘得墓?你看,东南有山,西南有山,这里还有山呈三面包围之势,唯有南边有一汪死水,风水闭死,毫无生息之象,加之山无形,水无源,是极贫之象,谁会把人葬在这里!”玻璃转过身子,向西方看了看,“再说西边那座山,山上满是油松,还算有些灵气,可是海拔过低,四面光滑陡峭,不能纳气,必然外泄,而西北旷野不能聚气,向东又被西南秃山山脉所阻。因此这片地要么无气可聚,要么一泻千里,致使此处人鬼难安。”
玻璃这么说,好像有几分道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留着这一手,我说,“可以啊玻璃,风水你都能看,那你看看这个局怎么解。”
玻璃忙摆摆手说,“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只不过这个地方的太恶,太过明显而已,至于说怎么解,我就无能为力了。二郎你说的喇叭沟是那条沟吗?”
我点点头。
玻璃看了一会,回头又靠了靠石塘,突然很紧张的样子,问道,“你们这山现在还在开采吗?”
“早就不开了,开山放炮搞得村里人畜不得安生,村里人集体投诉,才停止开采。”
玻璃一听,长长出了口气,“幸亏不开,继续开的话,这山就拦腰挖断了,喇叭沟汇聚的煞气会集中冲向村里,到时必然搅得鸡犬不宁。”
我虽然不能理解这里煞气是怎么一回事,倒是我听过有一种煞叫壁刀煞和喇叭沟与村子格局一致,如果这山一挖穿,这种格局就会形成,轻则人畜有伤,重则家毁人亡。
我和玻璃在山上又转了转,就沿山路下去了。山南侧石头和土都比较多,所以没人在这边开山取石,山坡也没有北侧陡峭,我们俩五分钟就来到了山脚下,直接来到来富叔开地的位置。
这片地在喇叭沟上边,靠近喇叭沟边缘,沟与地的交界处长满了茅草和山枣树。这种枣树成簇生长,上面有很多刺,结出的山枣很小,而且不怎么甜,所以开地的村民一般都会直接把枣树处理掉。除了山枣树和茅草外,在喇叭沟斜坡上还有一种草比较多,学名我叫不来,我们当地人都叫它“鬼圪针”,至于为什么叫,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东西很像马桶塞,两个厘米长,非常容易粘在衣服上,一撮一撮的。
这块地东西走向,也就是水平面上垂直喇叭沟,宽最多五米,已经挖了一半,从靠近喇叭沟一侧开始挖起,逐渐向东挖,挖了近七八米的样子就停下来。我和玻璃来到他们最后挖掘的地方看了看,什么也没找到。按道理说,来富叔挖到人骨导致这种怪事出现,也没人敢再来了。当初,来富叔听花狸猫的话来山南烧纸钱时我爸妈也跟着来了,他们说也没人动这骨头,只是烧了纸就都回去了,那么一开始挖出的人骨呢?
我们四处又找了找,也没有任何线索。“放哪去了?”我嘀咕着!
“哎——”玻璃叫一声,似乎遇到了紧急的情况,一种出乎预料的反应,紧接着“扑通”“扑通”两声从我背后传来,我忙转身一看,玻璃没了!半分钟之前我还和在一起的,后来我们就分开找人骨去了,怎么叫一声人就没了,我刚要开口喊他,就听见玻璃叫骂声传来。
“二郎,你他娘的推我干嘛,想害死老子?”
@hlicrowe 2012-4-27 21:58:00
楼主加油!我来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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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哈
回复第44楼,@Kingzu1
有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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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信心倍增,一定会持续更。
回复第46楼,@天秤咪咪
楼主~~~~没了~~~~正起劲呢~~~~~楼主加油。不是没人是看得起劲一时顾不上回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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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最爱听了
回复第48楼,@我是风筝11
太慢了。。。。。。楼主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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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空了,一个字更
回复第50楼,@夏天好热冬天好冷
@94nothing 2012-4-27 18:33:00
哈哈,终于翻页了,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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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楼主顶,不过,翻页了吗?翻页了吗?吗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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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喇叭沟
声音是从喇叭沟底下传来的,我一下明白了,这喇叭沟上沿长了很多茅草,这草长的特别茂密,遮住了边缘,让人分不清虚实,想必是玻璃靠沟边寻找人骨时,估错了边缘位置,一脚踩空滑了下去。
我走到喇叭沟小心翼翼试探着边缘位置,往下一看,玻璃正站在沟底,也就是我家开的地里,左手叉腰,仰着头往上看,一看见我出现,右手指着我,开口就骂,“二郎,你太坏了,这地还开这种玩笑?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早跌死在这里边了,你就等着收尸吧。”
“扯淡,我够得着推你吗?肯定你丫做事不小心,还往我身上推责任。”我反驳道。
从玻璃站的位置看,玻璃当时肯定是在这边滑下去的,也幸亏是从这滑下去的,因为这个坡不是很陡,反应稍微及时一点,就可以沿着坡跑下去或者滑下去,这样的话,虽然这沟底沟上有五米来高,却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而如果是从南边滑下去,那边是沟上与平地的交界的地方,那就如同自由落体,丝毫没有反应时间。
玻璃不买账,说分明是我推他下去的的,而我一直坚持是他不小心滑下去的。我们正拌嘴,玻璃看着我突然不说话了,脸上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道。
玻璃忽然从身上掏出手机向我扔来,我赶紧左移动两步,躲了过去,手机“啪”落在地上。看来这家伙恼羞成怒开始动手了,我捡起手机,刚要骂你疯了,便听到玻璃在下面喊道,“二郎,快下来,我腿折了。”
我一听玻璃腿折了,心里一震,坏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脆弱,果然是玻璃,一碰就碎。我立即从上面连滑带跑下到了沟底,问,“哪条腿?”
玻璃也不回话,只说一句,“快走!”显得非常恐慌,拉着我就走,我心想这腿没问题啊,比我走的都快。
这时,一阵风呼啸吹进喇叭沟来,在沟里不断回响,声音十分尖锐,像人吹着口哨在跑,一会又变成一阵阵笑声,来回飘着,一会到背后,一会飘到眼前,整个喇叭沟里似乎充斥着笑声,让人心神大乱,头皮发麻,喇叭沟里的草和沟边的一棵春树全都来回剧烈摆动,地面上土经风一吹,朝我们飞来,一时间天昏地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额头这个时候变得特别痒,直想去挠。我回头看了看玻璃,只见玻璃脚下似乎有点发软,身体左右晃着,人也变得没了精神,眼睛似闭不闭,本来是拽着我走的,现在都落在我后面了。我心想糟了,玻璃中招了,当时也顾不得去挠额头,立即脚下加力,连拖带拽,把玻璃拽到了喇叭沟外,声音在我们身后逐渐变得小了,我们转个弯跑了近三十米才停下来。
我一停下来,玻璃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直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玻璃本来就比我高,比我胖,加上现在是九月份,天气燥热,我拖着他一路跑过来,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各自休息了三分多钟,玻璃骂道,“这地儿太邪乎了,竟然大白天撞到鬼了!”
我想在这地方不宜谈论鬼事,还是回到家再说吧,于是我把手机丢给他,故意转移话题,说道,“你丫钱多没处使是吧,这么好的手机说丢就丢,还有,好好的,干嘛说你腿折了,吓我一跳。”
“我是在救你,当时你身后有——”
“行了,回去再说!”我忙打断他的话,因为再说的话肯定又会涉及到那些东西。人不是常说疑心生暗鬼吗,这个东西就不能瞎琢磨。
“等会,让我喘口气。”玻璃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了,因此也不再提这事,就坐在地上憋着不说话。我看了看四周,整个山南这片地看不到一个人,估计是因为天还热,没人下地干活。隔了一会,我看也歇的差不多了,就说,“咱们走吧,从山东边绕过去。”
玻璃不耐烦,“快了快了,别急,马上就走。”
我灵光一闪,突然感觉玻璃这句话似乎对我有点启发,我忙问,“你说什么?”
“马上就走,催啥催。”
“不是,是前面一句!”
玻璃一愣,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看我认真的样子,也不再胡闹,于是低头想了想,一字一顿低声说,“快——了——快——了,别——急——”
“停,快——了——快——了?”我恍然大悟,这不是栓子叔说前两天栓子一直在念叨的话吗,难道栓子是要说“快了快了”,而不是“快乐快乐”?可是这个快了快了又是什么意思。
玻璃好像也明白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找栓子叔去!”
玻璃起身走时,我发现他后背上沾有一些土,巴掌大小,极像一个沾满泥土的手拍在了上面。我没敢跟他说,悄悄替他把手印拍掉。
我们来到栓子家,这是一个瓦房加一个院子,在围外,也就是北湖,路北位置,院落和房屋的布置,与来富叔家差不多,所不同的是院门是朝南开的,这倒是符合人们的居住习惯,所谓“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正是从这个格局说起的。
我们看到栓子叔时,他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干活去,看见我就说,“栓子不在家,出去玩了。”
我连忙上根烟,说,“我不找栓子,找您!”
栓子叔嘿嘿一笑,忙接过烟,说,“你看你客气啥,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我想问栓子前几天一直念叨'快了快了'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哎呦,这个也不好说,让我想想。”栓子叔皱着眉头,掰着指头,想了好一会,突然很坚定地说,“九月十八,对,不会错,是九月十八。”
“你这么肯定?”
“你桂花婶是九月十五出的事,他说快乐快乐那天,我还跟他讲让他别乱说话,人家出事都三天了,你到人那乱说,人家会打他的。是九月十八,准没错。”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再说了吗?”我追问道。
栓子叔说,“昨天还说来着,今天好像就没说,刚才吃中午饭的时候,倒是说'碎了碎了',又被你婶子臭骂一顿。”
“这又是为什么?”
“你婶子说吃饭的时候说'碎了碎了',是说碗要碎了,要破财,不吉利。”
“哦,那好,你忙着吧。”我和玻璃转身走了,栓子叔突然叫住我说,“你们问这个干嘛?”
我说没事,就是好奇。
我们上了车,玻璃把音乐打开,是一个比较柔和的曲子,正好放松一下一直绷紧的神经。我们喝了几口矿泉水,然后点上一根烟。玻璃说,“现在我们先讨论山南的事,我先说为什么拿手机扔你。”
玻璃说,他当时扒开一簇山枣树,想看看人骨是不是被藏在里面了,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下,那时他精神全部其中在草丛中,完全没料到会有东西在后面来这一手。玻璃反应很快,考虑如果是直接往前倒下去,头必然先触地,就算没生命危险,肯定也成了废人,所以当下趁身体正往前倾倒时,脚下一跳,踩到斜坡中间一块凸出地方,然后连连急走两步,又跳到地上,这才没受伤。后来和我理论时,突然神情一变,掏出手机扔向我,据玻璃说,他看见我背后突然走出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伸手想把我往下推,但是似乎有什么顾忌,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个时间,玻璃用手机扔我,是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没时间解释,所以想借我的自然反应,躲避手机时同时躲开后面的那只手。
“那个老太太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个子不高,非常瘦,穿一件斜开的白色上衣,裤子是青色的,拄着一根竹竿,对了,头上扎了一个蓝头巾。”玻璃又接着说,“不过,因为她的脸很模糊,压根看不清,不是我视力有问题。”
玻璃描述的和我在来富叔家看到的绝对是同一个人,这点我能断定,我和玻璃上山的总感觉有个人跟着我们,想必就是这个老太太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不是说鬼怕三光的吗,她竟能顶着太阳跟着我们,是传说错了,还是她有什么异能?玻璃把烟头扔出窗外,喝了几口水接着说,“我慌称我的腿折了,就是希望你快点下面,上面太危险了,按照你性格,如果我只是让你下来,你肯定问我原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后来吹进喇叭沟那阵风,太邪乎了,我看你精神恍惚,但是我却没什么事,只是感觉额头非常痒而已,这个倒是有点奇怪。”
玻璃想了想,忽然说,“你和我的命格不同,你有他们敬畏的东西,或者说害怕的东西。第一,你说在来富叔家,他们看见你显得非常惊恐;第二,在山南那个老太太本来想推你的;但是迟疑了一下;第三,就是在喇叭沟底,你竟然安然无事。在这些地方,我们都在一起,可是你的结果和我都不一样,可见你确实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
“对了,我明白了!”玻璃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栓子说快了快了,是说你快来了。所以你来了之后,他就不再说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说你桂花婶快完了,但是他开始说的时间和结束的时间都不对,倒是和我们的到来时间很吻合。看来,栓子确实有玄机,这次你说对了。”
回复第58楼,@天秤咪咪
楼主就没了? 今天就完了~~~可怜又是个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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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我会填的,你瞧好吧
不得不佩服玻璃的推理能力,看来这一趟去山南,算是白去了,唯一的收获是可以肯定来富叔家里的老太太就是当初他挖地时挖出来的。我把这想法跟玻璃一说,玻璃又低头想了一会,说,“你还记得阿姨说,桂花婶在来富叔烧过纸钱之后,有了好转,但是不知道又突然变本加厉的严重起来,这是第一个信息。再看第二个信息,我们去一趟事发地之后,并没有找到来富叔当初挖出的骨头。第三个信息,栓子说碎了碎了。第四个信息,花狸猫说“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你觉得这四个信息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经玻璃这一说,我隐隐感觉有一条线贯穿始末,但是不是很清晰,另外还有曹老五怎么也牵扯进来了,这个很让人费解。
我说我们休息一会吧,晚上还得守夜呢,玻璃说,“这个你放心,有金佛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另外我还有一招,等你睡醒了,咱们在动手。”说完把音乐关了,把空调温度打高了点仰头睡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是我和栓子小时候偷人瓜的事,我一直跑,他一直追,嘴里还喊着“别怕别怕”。
“砰砰砰”
我一下惊醒了过来,揉揉眼一看,车外面站着一个人,敲着玻璃。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老爸,我忙推醒玻璃,玻璃哼哼唧唧,嘟着嘴醒了。我示意他开窗户,这家伙一看是我爸,忙摇下玻璃,说,“叔,啥事?”
“你来富叔叫你们一块去吃饭,但是我不建议你们去,怕夜里会出事,等会你跟二郎回家吃饭去。”
玻璃坚定说道,“我们去来富家吃。”
老爸一看也没辙,说一句那你们等会过去,就走了。
玻璃看了看表,说,“都七点了,我们睡了都两个多钟头了,起来该干活了。”说完拿过手机看了看,骂了句废物,出去站路边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说,“走,把车开你家院里。”
车放好之后,玻璃从车后备箱拎出几瓶白酒,看包装应该不错,又提出一些饼干之类的东西送到老妈手里,老妈一直推辞,玻璃硬是塞了过去。然后拿出背包,把那尊金佛包好放到里面,打了个响指,表示出发,老妈自然拦住不让走,但是玻璃性格,谁拦得住,老妈也没辙了,拿出几根木楔子递给了玻璃,又嘱咐一声小心就放行了。
当我们赶到来富叔家时已经快八点了,九月份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秋种虽然过去了,但是人们忙着喷药施肥,因此每一户人家都有灯亮着。要是在冬季,这个时候村子里面一片漆黑,有的人都睡醒一觉了。来富叔把饭桌设在堂屋,正当门位置,桂花婶估计是被挪到了东间房里。偏房门前挂了一个白炽灯,非常亮,估计有一百瓦,把整个院子照的跟白天一样,这样吃饭时坐在正位就可以把院内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来富叔这一顿饭准备很是丰盛,都是从菜馆里提来的好菜,好酒,看来他这次真的是花了血本,目的很简单,拉拢人心。我本来挺讨厌来富叔的,因为他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把一群人拉来承担危险,或者说是他自己作孽让别人替他承担。但是现在一看又挺可怜的,五十来岁了,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讨了个媳妇是云南蛮子,现在又撞上这事。本来家里就不富裕,今天竟然肯花大把钱拿了这么多好酒好菜,看来还是比较真诚的。
玻璃对我说,“咱们先办正事。”说完从包里面拿出三个木楔子,来到白杨树下,绕着白杨树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说道,“找个锤子去!”
我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我跟来富叔要了锤子,问玻璃,“你手里拿的木楔子是干嘛使的?”
@天秤咪咪 2012-4-29 9:36:00
楼主好勤奋~~这么早。啧啧表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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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
呵呵,放假了,想多更点
第七章 哭声
玻璃接过锤子,从白杨树往正北走三步,拿出一根木楔子,用锤子狠狠的将它敲入地下,只留下两指高露在外面,幸亏来富叔家的院子是泥土地,如果是水泥的话,玻璃还真的费一番周折;然后又从白杨树向西南走三步,敲下一根木楔子;同样向东南走三步敲下一根木楔子。三根木楔子构成等边三角形,三个角分别位于东南,西南,正北,三根木楔子一经入地,突然那白杨树的树冠剧烈晃动起来,沙沙作响,树叶不停地往下掉。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唯恐白杨树会拦腰折断,树干砸下来。
玻璃可是一直没闲着,似乎并不在意白杨树晃动地如何厉害,贴着白杨树树根位置在正东,正南和西北三个方位又连连下了三根木楔子。这三个木楔子一下定,白杨树立即恢复了平静,树叶也不再落了。玻璃拍拍手来到我身边,笑道,“大功告成,可以喝酒了。”
我们一回头,看见来富叔、来财叔,还有老爸站在堂屋门前,直瞪瞪看着我们,脸上满是惊慌的神情,看见玻璃走过来,忙问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东西又要来了。玻璃又是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他们肯定来不了了,我给他们来了个一锅端。”
我心里犯疑这个玻璃啥时学会了治鬼这一手,以前怎么都没听他提过,既然有这个才能,那在山南喇叭沟怎么被治得那么惨也不出手。
酒桌上来富叔和来财叔一直在给我们敬酒,说我们讲义气,明大义,能当大事等等一系列套话。本来一开始他们总是问玻璃刚才在干嘛,玻璃就是不说,只说大家平安没事就好。可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别人都不再问了,这家伙自己竟然给抖了出来,来富叔说不方便说就别说了,玻璃却卯足了劲,非要说不可。我看玻璃这架势明显是要醉了,可是我得保持清醒,别五个人在这守夜喝倒了两对半,那算什么事。
玻璃右手端着酒杯子,磕磕巴巴说了半天,其他人也在旁边侧着耳朵听,他们有没有听清楚我不知道,但是我坐在他旁边可是费了好大劲,加上自己推理才算明白一个大概。
玻璃说他在生意场上曾经结识一个有点道行的师傅,玻璃出于好奇就问他如何治鬼。那人说人鬼各有道,一般不去治,而是送,也就是送鬼,就是化些纸钱让他们走,因为大多数鬼魂也是为了求财。其次是驱鬼,是针对于鬼魂中送而不走的恶劣分子,使用强行驱逐的方法。再其次才是杀鬼,其实杀鬼说的也不准确,就是打散他们,让他们不得再次为祸,是针对那些恶鬼才用的一招。今天他拿的那些木楔子其实是桃木做的,桃木向来能驱鬼辟邪这是大家公认的(至于为什么桃木能驱鬼,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过一段评书叫桃花女破周公,据说桃花女能请白煞神驱鬼捉妖,而她的命根就是一段桃木,不过这是一段传说作不得准)。首先定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位,是锁住鬼的进出之路,因为八卦中三方位分别是坎、坤、巺,代表水、地、风,鬼是通过这三个位置上下白杨树,如今把这三条路一封,他们就只能呆在白杨树上下不来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三根桃木楔子以下,白杨树晃动的这么厉害,是因为桃木害怕了。而后又定正东、正南、西北三个方位,是用于杀鬼,因为八卦中这三个方位分别是震、离、乾,代表雷、火、天,定这三个位置是为了开动他们,打散鬼魂。
玻璃说的挺玄乎的,我也没听懂,就算听懂了,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但是我知道杀鬼损阴折阳,也就是说杀鬼损阴德折阳寿,如果早知道他要这么干我肯定会提醒他好好考虑,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无力回天了,再说这玩意到底靠不靠谱也说不准。我看了看手机,十点多了,还好到目前为止一切平安无事。我抬头向院内看了一眼,估计我也有点上头了,感觉整个院子朦胧一片,白杨树在西北角位置不断的抖动。
来富叔看来也喝的不少,一个劲儿说自己命苦,一把鼻涕一把泪,来财叔酒量还可以,脑袋还算清醒,在一旁一直不停的劝他。老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吃菜,我知道老爸的酒量很深,这点酒根本不算事。玻璃虽然醉得有点犯迷糊,却还找老爸喝酒,我忙向老爸摆摆手,示意都不能再喝了。
来富叔哭罢就在那里直挠头,好像很痒似的,其实他的头发很乱很脏了,想必这几天既没吃好也没再好,更别提洗头了。他这一挠头好像掉了很多头发,我见这种情况也在没心情吃了,就傻愣愣看着他。
“你这头上都是什么?”来财叔好像也发现他头上挠下来很多东西,我凑上去一看,有七八根“鬼圪针”,前面说了这种东西非常容易沾身,且很不好清理。这个不足为奇,在山南开地,难免会沾上这个东西,没想到他头上沾了这么多根,过了好几天了竟然浑然不觉。
看着看着,我又觉得额头开始痒了起来,从里往外痒,挠也没用,我用手一摸,额头那两个疤又凸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酒精的作用,但是越来越感觉不对,感觉格外的烦躁。这时东间房子的布帘动了动,一个人挑帘走了出来,我抬头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桂花婶。上午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体极度虚弱,现在竟然能自由走动了,看来她身体还是比较结实的,结实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桂花婶朝我们一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玻璃身边,缓缓说,“今天多谢这个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回复第65楼,@xgmABC
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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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更一次,最近一天三更。
回复第67楼,@我是风筝11
楼主啊,还要大概多久更完,我想等更完再看行么,这样等很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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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这是第一卷还没结束,精彩刚刚起步!!!哈哈
说话间已经倒满了两杯,递给玻璃一杯,桂花婶一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这酒量委实吓了我一跳。我抬眼看了看桂花婶,却发现她正用眼角瞄我,看见我正盯着她,眼神一乱忙把目光收了回去。玻璃迷迷糊糊接过这一杯,刚要喝,突然被老爸夺了过去,放到桌子上,说了一句,“不能再喝了。”他是怕玻璃喝多了。
桂花婶没想到酒杯会被老爸夺了去,当下神情一乱,不过立时又堆成笑脸,对老爸说,“大哥,这一杯算我我敬你。”说完眼角又向我瞄了一眼,似乎带有一种恐惧,时刻在提防着我。从她一上酒桌,我就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很多细节在告诉我,桂花婶似乎有问题,最重要一点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下地走路,其次,她的酒量未免太大了,而据我所知桂花婶是从不喝酒的。而她眼神明显带有一种恐慌,她在怕什么呢。老爸向来很实在,听桂花婶这么说,也不好推辞,端起酒杯就要喝,我发现这一瞬间桂花婶眼神里突然暗藏喜悦。
“这酒不能喝!”我立即喝道,从老爸手里,把酒杯夺了过来,摔在地上,由于地面依然是泥土地,所以那酒杯并没有碎,而是滚进了当门放置的长桌底下。
“放肆!滚远点!”
话一出口,不但其他人都愣住了,连我自己也愣住了,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富叔不哭了,玻璃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都盯着我看,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心里想这次太莽撞了,他们肯定认为我太不懂礼貌了,对一个长辈竟然这么说话。正想着怎么收场,突然“呼”一声,一阵疾风破门而出,将桌上酒瓶掀倒滚到了地上,在场的人都不禁惊叫了出来。
正常情况下,屋里怎么会起风呢,看来这风来的不寻常。我回头看了看桂花婶,却看见她身体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瘫倒了下去,大家一看也不再想刚才风的事情,忙都过来扶。大家你一手我一手将桂花婶扶了起来往东间房里送,因为那里是卧室。我站在桌子旁边没动,只是看着他们,一来我的额头愈加的痒,二来我还在想刚才的桂花婶的眼神,那眼神很奸邪,流露出一种狡诈。玻璃赶忙上前一步,拉开布帘,大家还没把桂花婶扶进去,突然玻璃脸色一变,慌忙又把布帘子给拉上了,紧接着将后面人一推,大家人多手杂,平衡能力很低,都被玻璃给推倒在地上。
来富叔蹦起来,怒火冲天,眼睛通红,指着玻璃骂道,“你想干什么!”额头上青筋一一可见,很生气的样子,说着就要动手打他,我想这可能有酒精作用有点关系。因为之前来富叔对玻璃这样的城市人是很尊敬的,尤其是玻璃还帮助过他。但是现在却控制不住了,一方面说明他和桂花婶的感情确实很深,另一个方面就是喝酒喝高了,如果还有原因的话,就是刚才我冒犯了桂花婶,他已经窝着气,这会正好冲玻璃发了。
老爸还算冷静,挡在玻璃和来富叔之间,问道,“怎么回事?”
玻璃脸色变得很难看,忙离开布帘,低声磕磕巴巴说,“里面……里面有人。”
里面有人?玻璃声音不大,我却听得很清楚,里面有人,谁呀。本来这个屋就我、玻璃、我爸、来富叔、来财叔,算上桂花婶只有六个人,哪来的第七个人?来富叔和来财叔好像也听见了,两人面面相觑,又忙看向玻璃,看意思是等玻璃下面一句话,就是等玻璃说那个人是谁。
这时玻璃沉默了一会,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向我走了过来,低声说,“完了,把那个老太太给漏了。”
这句话他们几个人肯定听不明白,但是我听明白了。因为我们上山的时候,那个老太太一直在跟着我们,我们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她跟回来了没有。所以玻璃钉那六根桃木楔子时,根本就没想过那个老太太是不是也在白杨树上,不过现在可以断定屋里面的人就是那个老太太,她成了漏网之鱼。
我问那个老太太在干嘛,玻璃说那个老太太就坐在东间房的中央,看到他拉开布帘时,就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很愤怒。我心想这个倒是可以理解,玻璃把那小男孩还有曹老五圈在白杨树上雷劈火烧的,不恨他才怪。
“怎么办?”玻璃问。
我指了指玻璃的斜挎包,玻璃一下明白了,忙把那尊金佛拿出来递给了我,指了指东间屋,意思是让我托着金佛过去看看。
我摇摇头。
玻璃也没辙了,只好托着那尊金佛硬着头皮一步一步靠近布帘。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屋里是谁,但是知道绝对不是好事,看着玻璃越来越靠近布帘,个个都屏气凝神,不敢说话,屋子里面瞬间静的不能再静了,用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见来形容也一点也不过分。这时外面白杨树又哗哗哗响了起来,似乎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玻璃走近布帘,深呼吸一下,右手托着金佛,左手缓缓握住布帘一端,却因为紧张迟迟不敢拉开,我也不禁为他捏了把汗,同时思维快速运转把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并做好防范准备,而来富叔搀着桂花婶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此时,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脏每一次泵血我几乎都能感觉到。
玻璃开始行动了,只见他猛的掀开布帘,同时右手把金佛扔了进去,左手立即将布帘给合上了,然后忙后退两步。
我瞬间惊呆了,我想到了无数种情况,也想好了无数种应对措施,但是万万没想到玻璃竟然会出这一招。
“啪”“咕咚咕咚”
来富叔低声说,“小伙子,你好像砸到俺家电视机了!”
“别说话!”玻璃呵斥道,同时侧着耳朵,“听里面动静!”
过了好一会,里面依然静悄悄,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我的额头稍微好了点,没之前那么痒了,但是额头上两个疤还是凸起来的,没有消下去。
又过了一会,老爸有点看不下去了,一声不吭径直走到布帘前面,一下将布帘掀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我想劝阻也来不及了。
房间并不大,有一个功率较小的白炽灯亮着,里面的布置一目了然,房中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老爸伸头看了看里面说,“人吓人,吓死人。小伙子喝多了吧!”
老爸这么一说,来富叔好像也愿意承认是玻璃看花了眼,于是和来财叔把桂花婶架到床上让她休息。我鄙视地看着玻璃,胆子这么小,还想玩这个,真是自讨苦吃。
玻璃见没有事情发生,便走进屋去,找他那尊金佛。我心想你还好意思去找,你爷爷传给你的东西,你说扔就扔,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吗。奇怪的是玻璃趴在地上歪着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我说算了吧,明天天亮再找吧。他说不行,没有那尊金佛心里发虚。老爸和他们又回到酒桌上重新开了瓶酒,我说我懒得管你,你慢慢找,我出去透透气。其实出去透透气是假,我是想看看那棵白杨树被玻璃敲了六根桃木楔子,到底有什么变化没有。
现在应该快到十一点了,我站在院子中央,抬头看了看天,却发现根本就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夜空完全被白杨树遮住了。
这时,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吕思然。
“是思然啊,怎么还不睡?”我问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天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吕思然吼道。
“我这不是忙嘛。”
“忙?鬼才相信——”突然吕思然不说话了。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了。”
“你那边什么声音?”吕思然问道。
“声音?什么声音?”我四下看了看,一片安静,“哪有什么声音?”
“感觉有个女人在哭。”吕思然说道,“快说,你又欺负哪个女人了?”
“神经病!”我赶忙挂了电话,同时顺手扣了电池,因为我也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在哭,是从院子西北角传来的。
第八章 承诺
院子西北角是栽白杨树的位置,吕思然说有女人哭,这大半夜的有女人哭确实有点令人毛骨悚然。院子虽然被白杨树茂密的树叶完全遮挡住,看不到天上星星,但是因为偏房门前挂了一个一百瓦灯泡,所以院子里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盯着西北角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又闭上眼睛听了一下,竟然真有呜呜的声音传来,可是声音非常小,断断续续。不过每一次呜呜声音传来,白杨树的树枝都会频频颤动,像是被风吹的一样。所以,如果不是认真分辨还真听见不出来,可是吕思然为什么能够听得见,难道那个哭声和手机电磁波共振,因此能够听得更清楚?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想听得更清楚,可是却没有了声音。我只好又回到屋里,这时白杨树又发出哗哗哗的声响。玻璃还蹲在那里找金佛,估计是光线太暗了,实在不太好找,急得他满头大汗。
我说玻璃你出来。
玻璃随着我走到院子里,刚一站住脚,就说,“操,哪个娘们大半夜哭啥哭。”
我一愣,说道,“你也听到了?”
“听得真真的,西北方向。”玻璃一指西北角,突然神情变得不安起来,因为他指到了白杨树。玻璃缓缓把头转向我,吃惊的看着我,我点点头。
“你拨我电话!”我说道,见玻璃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又说了句,“你丫发什么愣,打我手机!”
我接电话一听,这不听还好,这一听倒令我不禁脊背发凉,脑袋嗡的一下蒙了。电话里面果然有个女人在哭,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因为气很短,可以推测是那个老太太,如果这样的话,玻璃在屋里看到老太太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就没被锁在白杨树上,老太太的哭声很清晰,也很凄惨,是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一边哭一边说些什么,我听了一会,也没听到头绪,只听到“老五”“乖孙子”乱七八糟的。不用说这里老五就是指曹老五,乖孙子应该就是那个小男孩,难道那个小男孩是她的孙子?
玻璃看我神情有变,忙去听电话。这时,那哭声戛然而止,我也顺手挂了电话。这个时候,院子里那盏白炽灯突然闪了几下,竟然熄灭了。院子里顿时陷入到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好像被人突然用锅倒扣住了,完全与世界隔绝了。我第一反应是钨丝烧断了,但是我回头一看,屋内也黑灯瞎火的,来富叔他们都连连说怎么停电了。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十年前,是很好理解的,因为那个时候农村老是断电,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停电可以说是很不容易碰到的事。所以,我的思维一下转了过来,坏了,要出事了。
突然白杨树剧烈晃动起来,哗哗哗声比以往都大,我又能感觉到树叶落下来。我的额头在这个时候也莫名其妙地奇痒无比,这种感觉每当要出事时总会出现,这让我更加坚定停电意味着要出大事。
“那东西来了!”我吼道,伴随着我的吼声,一阵风迎面扑来,我下意识往一边一躲,同时喊道,“小心,玻璃!”感觉特别顺口。
因为玻璃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两米的距离,我担心这个笨蛋躲不了。
玻璃没出声,四周又恢复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时西墙边发出微弱的灯光,呈蓝绿色,在半空中沿着院墙飘动着,并伴随着弱弱的脚步声。
我把手机屏幕点亮,却只能看见一个黑影游来游去,不一会那灯光灭了,不过马上又亮了,继续飘着,看得人心里发毛。
“玻璃,你看那是什么!”我问道,玻璃没理我,我心想这个纨绔子弟八成又吓傻了。关于鬼吹灯,,我在书本上是看到过,是说鬼吹灯,灯火越吹越旺,能有半人高,灯火呈绿色。不过鬼点灯,我还没听过,还是蓝绿色,更匪夷所思。
@qaz1102228603 2012-4-30 11:37:00
原汁原味,和老家的鬼故事一样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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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不过情况容不得我再想下去,因为那团火正飞快的向我飘来,我的额头好像瞬间痒到了极点,到了不能不挠的程度。这时,我背后一亮,我借着背后亮光一下看清了。原来是玻璃举着手机向我跑来,看样子那团蓝绿色火光正是玻璃手机发出来的,因为在黑夜里只能看见手机亮光,却看不见玻璃,所以感觉那团火是飘着的,真是虚惊一场。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开始拼命的挠额头,同时训斥道,“你他娘的乱跑啥,想吓死人!”
“二郎,小心……玻璃!”背后一人喊道,听声音好像是老爸!
我猛的抬头,玻璃已经到了我跟前,玻璃也不说话,抬起右手手臂向我挥来。我也没来得及看清玻璃手里的东西,急忙转身险险躲了过去。当我回头看玻璃时,又和他来了个脸对脸,这一会我看清了,玻璃双目怒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都变了形,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他被上身了。不过,我和他距离很近,这个近身肉搏我可不怕他,再者这一轮我做的准备比较充分。我见他手臂又挥了过来,我一抬手架住了那条胳膊,同时一提膝向他小腹招呼过去,玻璃小腹受我一击,身子自然要向前弓了一下。我心想玻璃这次可别怪我,谁让你被上了身,我身子一矮,然后借助身子上提运动,右手一个勾拳狠狠打向玻璃的下巴。
“嘭”一声,玻璃中招向后仰去,同时“啪”一声,一个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半块砖头!被上身还知道找武器,真是怪谈。我恨道,玻璃啊玻璃,你这畜生,老子今天差点栽在你的手里了。
这时,老爸和来财叔见玻璃倒在地上,瞅准时机一拥而上,将玻璃按住,说也奇怪,玻璃被放到之后就老老实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问我怎么办,我说先捆上,防止他再发作伤着人。同时我用毛巾把他的嘴堵上,防止他发作时咬着舌头。这才发现刚才那一拳力度确实有点大了,玻璃左边腮帮子肿了一大片,通红通红的。
我心里琢磨着,以前人们遇到这事通常不外乎两种做法,一是撒童子尿,二是夹中指。第一种肯定行不通,因为在场的没一个还是处子之身,这半夜三更去哪弄童子尿。看来只能夹中指了!
来富叔端着蜡烛进屋拿了双筷子,我拉出玻璃的右手中指,因为怕力道不够,我把玻璃中指放到筷子中央,两手刚要施力,谁知他噌一下把手缩回去,嘴里支支吾吾,头使劲左右摇动。
来财叔又把玻璃手使劲掰开,把中指抽了出来,我刚要上筷子,玻璃竟然又噌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来财叔说,“二郎,你把筷子给我,我还不信治不了他!”
土里刨食吃的人蛮力就是大,来财叔一把把玻璃手按在地上用脚踩住,接过筷子就要夹,玻璃躺在地上拼命挣扎,像是即将上砧板的猪一样,奈何被老爸和来富叔按住,动弹不了。玻璃没辙了,只好用眼睛盯着我看,可怜兮兮的样子。
“等等!”我忙喊道,说着蹲下身子,把玻璃嘴里的毛巾扯了下来。
毛巾一扯下来,玻璃就呜呜呜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骂道,由于腮帮子肿了,吐字不是很清晰,但勉强还能听得清楚,“二郎,你这没良心的,想害死老子。”刚骂完,好像感觉不对劲,忙问,“我操,我的下巴怎么了!”
我还不放心,不知道他身上的东西到底走没走,为安全起见还是考考他为好,于是我问道,“为安全起见,我得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
“玻璃。”
玻璃这个名字,我们一直在喊,所以并不能以这个断定他就是玻璃,需要问一个复杂一点的。
“为什么叫玻璃!”
“还不是你给老子起的!”
“少废话,不说,上家伙!”
玻璃连连喊道,“我说,我说,我说。我大名叫刘思男,你说我本来就是男的,还叫思男,所以就叫我玻璃。行了吧。”
“放了他吧,他就是玻璃。”我说道。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那个老太太不在玻璃身上会在哪儿呢,我们几个扎成堆躲在院子里,眼睛都警惕地四下张望。
“我就说那金佛有用,刚才我带在身上一点事也没有,现在金佛一离身就被盯上了。”玻璃说。
“少说废话,金佛还不是你弄没有的?差点把我也给害死了。”我训斥道。
“那又不是我干的。”玻璃压低声音说,“是那个老太太。”
“谁让你非要掺和这事的,花狸猫都说你命格不好,好招惹东西,这会你相信了?”
玻璃不说话了,我看了看白杨树,突然感觉这次玻璃安插六根桃木楔子有点过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雨过地皮湿,让他们知难而退也就罢了,干嘛赶尽杀绝,况且杀鬼折阳损阴,划不来。
“哈哈哈”突然屋里传来一阵笑声,听声音是桂花婶,只是略夹杂着嘶哑。我心里咯噔一跳,坏了,那个东西肯定又转回上桂花婶的身了,真是太狡猾了,这样老是在玻璃和桂花婶身上转悠,谁能应付的来。
来富叔一听桂花婶在屋里笑,也知道事情不妙,噌的起了身,就要往屋里走。我一把拉住他说道,“来富叔,这黑灯瞎火的,你一头扎进去太危险了,再看看情况。”
来富叔一听,好像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只得退了回来,但是脸上明显挂着不安。
没过多久,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堂屋门口,哈哈大笑,说是笑,其实更想山猫叫唤一样,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趁着蜡烛的光亮,我们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这个人就是桂花婶,但是她拿着一把水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好像随时就划下去。
我心里明白,这老太太把仇恨全放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本来想借玻璃身子报复,但是玻璃被擒住了,而我和其他人命里火旺,她上不了。既然斗又不过上又上不了,只得出此下策,杀一个算一个。
来富叔一看桂花婶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极度担忧,一直在喊,“桂花,你醒醒,别做傻事。”
桂花婶根本就不听,依然在那里笑,突然脸色一沉,笑声戛然而止。我知道是时候了,再不说些东西,桂花婶的命估计就撂在这了,于是缓缓说道,“老人家,我为你主持公道!”
他们几个听了我这句话,都一齐向我看来,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就像之前在酒桌上我呵斥桂花婶那样,所不同的是这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
桂花婶也不动了,只是盯着我看。
“玻璃,去撤了震,离,乾三个方位地木楔子。”我说道。
事到如今,玻璃似乎对我也充满了信任,二话不说,就去把木楔子给拔了。
“老人家,如今为表诚意,我已经撤了震,离,乾三处桃木楔子,你的孙子不会再有灭顶之灾,且留他一条活路,但是鉴于事情未白,我还得留下三根,以防你们再做乱,待到事情真相明了,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周围又陷入沉静,黑夜里的沉静往往预示着不祥,我们站在院子里,借着来富叔手里蜡烛的微弱灯火,一动不动盯着桂花婶,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他们都在期待,期待我的一番话能起到出人意表的效果。桂花婶呆了一会,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同时所有的电灯都亮了。
“好了。”我说道,“那东西已经走了,你们快去看看桂花婶。”来富叔和来财叔,忙上前扶起桂花婶进屋去了。老爸惊奇地看着我,他肯定想不到为什么我一句话就能把那东西给赶走了。他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是一名阴司,位在判书,我的话在他们那里应该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知道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无路可走才托付于我的。想一想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可笑,我听过的闹鬼事件,都是人被鬼欺负,却从来没听过鬼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过了一会,他们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来看我。我笑着说,“都别看了,大家回去歇着吧,今晚不会再出事了。刚才我误打误撞把她骗走了,但是既然承诺了还是要兑现的,我再想想办法怎么把她送走。”当然这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我可不是因为承诺才去办这件事的,而是这事从一开始就成了我的责任,我必须去调查清楚,谁让我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判书。
第二天我找到了花狸猫,我相信对于这件事的始末他比我清楚的多。花狸猫住在步山东北山脚下,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里。一个单间房门朝南开,作卧室用,这和大多数人的开门方向正好相反。另一个单间房门朝西,是厨房,我们那里称为锅屋,大概是因为厨房就是用锅做饭的屋,紧贴锅屋南边垛着一堆麦桔,作做饭的柴火用。卧室西边十米左右有一个小池塘,池塘四周栽着一圈水柳。大体上说,花狸猫住的地方可以说是有山有水,环境还算不错。
我找到花狸猫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半了,这个时候天已经热起来了。当时花狸猫上身穿着一个白色的体恤衫,上面印着一家复合肥的标志,下身穿一个宽松的短裤,正坐在池塘边的一棵柳树下乘凉,左手端个小茶壶,右手拿把芭蕉扇。那个小茶壶看起来脏兮兮的,应该是用了很长时间没刷了,不过这个东西也说不准,据说用的时间越久,泡出的茶越香,茶壶就越有价值,刷干净了反而一文不值。而那把芭蕉扇看起来用的时间也不短了,新的芭蕉扇的扇面应该是黄褐色的,发亮,而这把都发黑了,毫无半点光泽。
“李伯伯好兴致!”我首先打声招呼。
花狸猫并无半点吃惊的表情,悠然地呷了口茶,然后摸摸索索,轻轻把茶壶放在一边,笑道,“二郎啊,你还是来了。”听语气他似乎算准了我会来找他一样。
第九章 问天机
我见花狸猫一点也不吃惊我的出现,反而感觉我应该来,心里就想看来这一次是来对了。于是我把昨天下午和玻璃去山南的事和晚上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花狸猫听完,点点头,“撤钉魂钉的事,你做对了。”
钉魂钉就是玻璃那几个桃木楔子,当时玻璃喝的有点高,所以没说名字,所以我也就一直叫它桃木楔子,现在才知道它还有这么个名字。花狸猫继续说道,“乾、震、离三位不是随便就定的,小伙子还年轻不知道其中厉害,险些出了大事。”
“这个先放在一边不提,目前最重要的是我答应了那个老太太帮她查清楚事情始末,再放了她孙子。可是到现在我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实在不知道如何着手这个事情。我知道您老神通广大,所以今天来拜访您,就是希望您能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
花狸猫呵呵一笑,摇摇头说,“神通广大不敢当,但是事情的经过我倒是知道一些,今天不妨就给你说一说。至于一些东西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不必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所以我今天就是这么一说,你呢,也就是这么一听,权当听个故事。”
花狸猫说的比较多,也比较乱,一些东西并且说的不是很具体,不知道是他在故意隐瞒什么,还是真的不太清楚。我整理了一下,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以前有个老太太姓赵,姓名不详,带着小孙子从外地逃荒过来,赵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很早就饿死了,为了生计她们就在我们这边讨饭。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这里也很穷,家家都揭不开锅,能有些麦糠吃就不错了。所以赵老太太和小孙子在这边呆了半个月左右,就双双饿死在路边。那个时期饿死人是很正常的事,甚至人吃人的情况都时有发生,所以对赵老太太和她小孙子的死并不感到惊奇。有好心人把他们用破芦苇席卷了卷,就直接送到山南埋了,到底是埋了还是就扔在那里就不好说了。但是从来富叔挖地一叉子就挖到了骨骸来看,应该就是直接扔在那里的。也就是说赵老太太和她的孙子一直暴尸荒野很多年,这对于死者来说已经是很悲惨的事了,魂魄只能游离在荒山野岭之间,承受阴间的阴冷,还要受到别的魂魄侵扰。自古讲究入土为安,可是对于这个赵老太太而言不仅仅是暴尸荒野,而且还是客死异乡,这样的话,她对生者往往心存很大的嫉妒,所以向她这样的游魂总是在不断的寻找机会,好体验阳世间的温暖。
以上这些东西说出来我都不相信,但是花狸猫却讲的很认真,我想他可能是有用意,所以就记录了下来。他到底是什么用意,他不说,但是可以猜测,那就是在他看来赵老太太和她的孙子很可怜,而她上了桂花婶的身,似乎从一定角度上说是可以理解的。来富叔开荒挖地动了他们的骨骸,恰巧桂花婶又是阴质体,所以老太太才上了她的身,导致桂花婶走了阴。走阴,就是鬼上身,也叫中邪,还有的地方叫撞客。桂花婶走阴时间是九月十五,一开始是高烧,来富叔找医生看了一天,吊了一天水也没见好,九月十六便开始胡言乱语,来财叔知道后让来富叔去找花狸猫看看,来富叔本来就不信这些东西,所以死活不去。直到了九月十七,来财叔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亲自把花狸猫请来了。花狸猫来了之后,得知是赵老太太,他考虑到是饿死鬼,并没有恶意,只是要钱而已,于是让来富叔到出事地方烧些纸钱,说两句好话。没想到竟然收到神奇的效果,上午去烧的纸钱,下午桂花婶不治自愈了。花狸猫临走时顺带替他们家看了住宅风水,于是就有了伐木那一段故事。
@超钒世界 2012-5-1 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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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
回复第87楼,@支持正版使用盗版
顶下,五一还加班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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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休息多更点
到这里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皆大欢喜,但是到了当天太阳快下山时又出事了。桂花婶突然发了疯一样,力气特别大,见人就打,见物就摔,嘴里一直呲着牙留着口水。第二天,花狸猫再来的时候,桂花婶已经没多大力气折腾了,花狸猫说他也没辙了,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是赵老太太和她孙子两个人,还有一个曹老五,曹老五生前是被猴精缠死的,属于横死,横死鬼极度难缠,常人很难治服他。所以他让来富叔写了份阴状,按上生死印,让阴司来处理。我问花狸猫什么是生死印,他说生死印就是一种协议,拿自己阳寿作赌注,若所述不实就会折阳寿。就在来富叔烧阴状时,桂花婶突然跳过来把那份状书抢了过去,此时别人都没防备他,因为大家都认为桂花婶已经没力气折腾了,谁知道她突然会来这么一下。桂花婶抢到状书就往嘴里塞,这时离她最近的来财叔一把把那份状书给抢了回来,这才顺利完成送状书仪式。我想这一段是存在的,因为我在梦中见到的状书确实是褶皱的,像被人握过一样。花狸猫送完状书又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了一会,突然一跺脚,用竹竿直敲地,转身就走了,似乎很生气,任谁喊他都不理。我之所以用嘀嘀咕咕,是因为花狸猫不愿意说其中内容,我也不好强问。花狸猫虽然走了,但是每天都要过来,只不过是站在院子门口,从不进去。他给我的解释是,进去了也没用,自己一把年纪,眼睛还不好使,斗不过他们。直到我来那天,花狸猫摸了摸我的脸(其实是摸骨)之后,也并没有没走远,来财叔找到花狸猫央求他再来看看时,花狸猫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但是来财叔说桂花婶快断气了,这才跟他回去。这时在车子里的玻璃看见他们俩急匆匆往回走,也按耐不住好奇心,随他们一块进了院子。以后的事我都亲身经历了,就不用赘述了。
花狸猫讲完了,茶也喝完了,起身要去倒水冲茶,我忙接过茶壶,将里面的茶叶清理掉,换上我带的茶叶。其实这是玻璃买来给我爸的,我正好拿一部分过来,毕竟是请人办事,空着手有点说不过去。冲好后,我递给花狸猫,花狸猫揭开茶壶盖闻了闻,说道,“茶倒是好茶,但是冲得太浓了。特别是你这样夜间还要工作的人,不适合喝太浓的茶。”
我暗暗吃了一惊,花狸猫这句话看似随口一说,却有弦外之音。一般来说,夜间工作喝浓茶提神才是正常的逻辑思维,但是他却正话反说,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了?所以,我赶忙问一句,“那夜间我要是不工作呢?”
“不工作恐怕就吃不到饭喽。”花狸猫呵呵一笑,“二郎呀,很多事情你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有时候人是不能跟命运抗争的。回去吧,好好干吧!”
我心里一沉,“吃不到饭”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吃不到阳间饭,与梦中那个带草帽人说“当不了活的阴司,就当死的阴司”是同一个意思。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说明了我的那个梦并不单单是个梦那么简单。我刚要转身走,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花狸猫上次为什么要说“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于是问道,“李伯伯,我还有个问题,希望你能点拨点拨。”
“去和栓子聊聊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花狸猫没等我问出问题,直接甩出这句话。说完,身子转了过去,我还想再问,却见花狸猫摆了摆手示意我走。看来,他真的是不想说什么了,我也不好再勉强他。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最后一句话,让我和栓子聊聊,这有什么深意呢,难道栓子真的和这个事有关系?还有就是花狸猫怎么对那个赵老太太这么熟悉,尤其是介绍她身世的时候。我隐约感觉花狸猫好像对那个赵老太太心怀偏袒之心,所以才一直不去驱赶她,当然这种想法有点太小人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花狸猫当时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到底说了什么,后来为什么那么生气。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玻璃正蹲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抽着烟,跟前站着栓子。此刻栓子正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咳嗽,右手拿着一根烟,已经燃了一半。看样子是玻璃撺掇栓子抽烟,这个家伙自己不学好,还教人学坏。
“玻璃,你干嘛呢!”我走到跟前,训斥道。
玻璃抬头看我一眼,嘿嘿一笑,还没回答,倒是栓子先接了茬,“香烟……香烟。”
我一看栓子鼻涕眼泪抹了一脸,脸憋得通红,一时气急败坏,一脚踹在玻璃脚下的石头上。那石头顺势滚了一下,玻璃一个不防备,扑通一声从上面跌了下来,狼狈至极。栓子在一旁见了,一边拍着手一边跳着,不断地喊,“倒了倒了……”
五一假马上就要结束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生活又要进入紧张的状态。这几天多谢橙色大马裤,斗米养家,hlicrowe,Kingzu1,天秤咪咪,我是风筝11 ,夏天好热冬天好冷,超钒世界,qaz1102228603,支持正版使用盗版等好友的支持,我也会继续努力,给大家带来更精彩的内容。
祝大家事业有成,万事如意。
“孙子,信不信在这把你弄死,都没人查得出来。”
玻璃拿手指了指我,很无语的表情,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把烟一摔,转身就走了。栓子这次受他一脚,不但没哭,反而还在那里一直乐,嘴里一直重复,“倒了倒了……碎了碎了……”看着不禁让人心酸,特别是一想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玩伴,沦落成这个样子,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
我看玻璃走出有十米的样子了,心想就这样把他气走,实在说不过去,我忙大声喊道,“你不想知道我从花狸猫那里知道了什么吗?”
我话音一落,玻璃立刻转身飞快的跑了回来,气也不喘一口,忙问,“刺探出了什么。”
我骂道你真是够贱啊。
玻璃嘿嘿一笑,也不往回骂,盯着我看,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跟玻璃叙述了一遍,当然,我还是把我判书的身份给抹掉了。玻璃听了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那里沉默着。
我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思考了,他的思维比我要活跃的多,或许他能想到更多的东西也说不定。我蹲在地上,点了根烟,向栓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栓子竟能明白我的意思,走了过来,也蹲在一旁。
“栓子,”我想了想,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哦!你说的‘碎了碎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碎了碎了!”栓子嘴里还在反复说着这句话,而且对于我的问题,他似乎没有显示出丝毫能够回答的样子。花狸猫让我和他聊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玻璃走了过来蹲下说,“事情听起来不是很复杂,之所以感觉复杂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找到重点,其实只要弄懂下面三个问题,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第一,赵老太太既然是善良类的饿鬼,没有恶意,为什么送而不走,准确地说是为什么走了又回来了。鬼回头,必有因。所以第一要解决的问题是找到赵老太太回来的原因。第二,曹老五是什么时候来的,既然他是横死的饿鬼,何以会和赵老太太在一起,他们有什么共同的诉求。第三就是如何把他们送走,其实第二个问题解决了,第三个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玻璃的一席话点醒了我,就是我一直过于在意那个花狸猫的嘀嘀咕咕和‘天作孽不可活人作孽犹可活’,以及栓子的表现,所以一直以来没有抓住的问题的重点,感觉无从着手。其实赵老太太回来的原因,就是他们不同表现的原因。现在只要去分析这两个人的表现,就很有可能找到赵老太太回来的原因,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半。
“好,那咱们先来解决第一个问题。”玻璃说,“第一,花狸猫所说的‘天作孽不可活人作孽犹可活’可能是说导致赵老太太回来的主体是来富叔,而栓子嘴里的‘碎了碎了’则很可能是说,来富叔使一个东西碎了,所以赵老太太回来找他算账。到底是什么碎了呢,使得赵老太太这么生气,情愿违背鬼道,非要去而复返呢。”
“不用说,这个‘碎了’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至少对于赵老太太很重要。”我顺着玻璃的思维说下去。
“昨天我们问来富叔,他这两天做了什么,他却说什么都没做,但是从眼神语气中,其实是做了。”
我把这两天来富叔的表现又详细想了一遍,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来富叔在酒桌上挠头的举动,他从头发里挠下来一些“鬼圪针”,我在想我们第一次去山南的时候,在开地的上面并没有这个东西,而是集中在喇叭沟的斜坡上,且是偏下面的位置。也就是说如果来富叔只在上面开地的话,是不会粘上这些东西的,至少头上不会粘上,这说明来富叔去过喇叭沟底面。而他给赵老太太烧纸钱的位置是在沟上面,这个是我听老妈说的,但是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灰烬,很可能是被山南大风给吹走了,因此排除了来富叔烧钱钱的时候下喇叭沟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说,“我大概知道事件发生的位置了,但是我不知道到底碎了什么。”
“碎了碎了!”栓子听到我一提到“碎了”两个字,也接上喊了起来,神情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追!”我喊道。
第十章 锉骨扬灰
栓子说完转身往山上跑去,跑的很快,上山的时候手脚并用速度也比常人快得多,我和玻璃为了防止栓子出事,都使出全身力气紧紧跟在后面。到达山顶的时候,栓子终于停了下来,我和玻璃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但栓子似乎并不显得那么累。我说,“你这速度和耐力不去当报纸派送员,简直太浪费人才了!”
话一出口,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怪梦中那个戴草帽的人,因为他说他是跑差的,不会真的就是栓子吧!
我和玻璃坐在一边休息,栓子蹲在人家地里摘辣椒。玻璃笑笑说,“你看,栓子一点也不傻,摘的辣椒全塞在自家兜里。”
栓子玩了好一会,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然后顺着原路就往回走,这个举动太令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他会带我们去一个地方,从而解开我们心中的疑惑。当然,在我看来,这个地方就是喇叭沟,不过只是个猜测。
玻璃在一边气得不行,估计他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突然,玻璃朝栓子喊了句“碎了碎了”,这倒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栓子猛得回头,然后向我们又跑了回来,嘴里也反复说着“碎了碎了”。经过我们面前停也不停,径直顺着山南坡跑了下去。我与玻璃对视一眼,立即跟着跑了过去。看来玻璃猜对了,栓子一开始确实是准备领我们去一个地方,只不过在山顶玩得开心,就把这茬给忘了,所以玻璃喊道“碎了碎了”,其实是为了提醒栓子。
栓子顺着山路直接下了喇叭沟,我们也紧跟上去,由于上一次我和玻璃在这里面遇到了那阵怪风,所以这一次下来格外的小心。但是我却没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痒。栓子径直往喇叭沟里面跑去,在一簇山枣树前前停了下来了,那簇山枣树在喇叭沟的坡下面,与沟底开的田地隔着一条排水沟。在喇叭沟有两条这样的排水沟,位于田地两边,顺着喇叭沟呈南北走向,这是开地人挖出来的,用于防止庄稼被水淹的。其实,在我看来是多此一举,周围喇叭沟的沟底整体上是北高南低,就算到了雨季,水也自然而然流出去,绝对不会停留在这里。栓子指着那簇山枣树嘴里喊道,“碎了碎了!”
我和玻璃走近一看,看到山枣树下放置一个石块,扁平的形状,旁边还有几块石头。在石块上残留一些类似于石灰一样的东西,我和玻璃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时栓子一把拨开山枣树,就在山枣树被拨开的瞬间,我突然感觉一个寒战,然后额头又有点发痒了。我和玻璃向山枣树后面看了一眼,然后不由自主对视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额头开始痒了,看来这个地方又变得不安全了,我说玻璃快走,这地儿要出事。
玻璃自然知道要出什么事,和我分别拉着栓子一只手臂就往外冲,其实栓子是被我们给架出去的,因为过程中一直在挣扎。
我走出喇叭沟时回头一看,感觉喇叭沟内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但是玻璃却说没什么变化。
“那堆碎骨骸是谁的?这可是锉骨扬灰,谁跟谁这么大的仇恨?”玻璃问。
我说,“明知故问,那骨骸肯定是那个赵老太太的,至于是谁故意破碎的,我想只能是一个人。”
“你是说来富叔?”玻璃压低声音说。
“因为只有是他,这个故事才能连起来。”
玻璃听了点点头,但是考虑没有证据也不能下定论。
我确实是在猜测,我本来想如果那里附近有“鬼圪针”,那么我就有六成把握断定是来富叔。但是我刚才看了那簇山枣树附近并没有“鬼圪针”,这就不能证明来富叔一定去过沟底了。
我把这事和玻璃一说,玻璃说,“你糊涂啊,如果是来富叔,他肯定不会走我们今天走的路线,而从那块地到喇叭沟底最短的距离是我上天被推下来的地方,在坡的中间位置是有一大片'鬼圪针'的,上次我裤子就粘了不少上去。”
“粘在裤子上确实是可以解释的,但粘在来富叔头上就不太好解释了!他又不能靠头跑下来!”
“说你榆木脑袋一点都不冤枉,他要是从那里在爬上去呢!”
玻璃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从沟底上去的话最短的距离就是直接爬上去,而且相对于其他位置,那里似乎要坡的多,想上去的话也不是难事。
玻璃又接着说道,“当然,这还是推测,不能作为证据。要想找证据,第一就是逼问来富叔,这个估计很难办到,弄不好还会伤了和气,除非我们百分之百确定是他。第二就是问栓子,他既然知道这个地方,说明他曾经来过这里,只是他有一句没一句,估计也挺难。”
玻璃说到这里想了一会,突然抬头看了看栓子,问道,“栓子,谁倒了?”
栓子呵呵一笑,玻璃又紧接连连问道“谁倒了谁倒了”,栓子这会有了反应,只见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步伐迈得很大,每迈一次步子身体中心都要下移五公分左右,明显不是栓子的走路方式。突然,栓子摔了一跤,但是这一跤看起来是栓子故意摔的,因为他倒在地上依然呵呵直笑,嘴里依然不停的说“倒了倒了”,跟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婴儿似的。
我和玻璃一看,同时叫道,“百分之百!”
因为栓子是在模仿来富叔走路,来富叔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非常不稳,好像腿有点问题,这一点我从小就知道。看来栓子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过某一事情的反映,因为这件事情给他的印象比较深刻,所以他总会反复在嘴里念叨。而玻璃好像发现了这一点,因此也故意诱导他把某个事情表现出来。这时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就是玻璃训斥我的话“他是疯子,你跟他一起疯吗”,现在看来可不就是这样,想知道疯子在想什么,还就得跟他一起疯。
“似乎第一个问题有了答案。”我对玻璃说。
玻璃笑了笑说,“还差一点!”
@忠信天命 2012-5-1 21:47:00
怎么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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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你发的和我发的竟然一秒不差
回复第97楼,@潜水艇瑟瑟
楼主,我等的好辛苦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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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谢支持,我等会加量
回复第99楼,@超钒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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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