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心想老太太回来的原因已经找着了,怎么还差一点。玻璃说,“来富叔打碎她尸骨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这种仇恨因何而起?”
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嘛,是赵老太太冲撞桂花婶在先,来富叔与桂花婶夫妻情笃,因此锉骨扬灰于后,算是报仇,这样看来逻辑上并没有破绽。
玻璃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看来,你还没有领会花狸猫的话。”然后又说,“算了,我们回去吧,天快中午了,有点饿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忆花狸猫的话,一句一句斟酌,想找到里面的玄机。直到家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玻璃最后也实在憋不住了说了一句,“你忘了曹老五的出现!”
曹老五?我心里恍然大悟,玻璃的意思是说,来富叔之所以破坏赵老太太的尸骨,是因为曹老五的出现,而不是赵老太太原因。我把事情发生的时间重新整理了一下,发现九月十八号上午来富叔送走了赵老太太,桂花婶已经好转了,这说明赵老太太确实不坏,并不是为了害人,所以拿钱有人。但是桂花婶下午太阳快落山时,突然发疯,比之前严重的多,花狸猫再去时,曹老五和赵老太太同时上了桂花婶的身。来富叔应该是在这个时间里二次去了山南,砸碎了赵老太太的尸骨,同时可以推测出,来富叔去的时候也带上了栓子,至于他为什么要带上栓子,这个恐怕只有来富叔自己知道了。再分析花狸猫对赵老太太的态度,很显然有偏袒之心,之所以偏袒赵老太太而不是来富叔,那时因为她认为来富叔做错了,所以才有了“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来富叔做错了什么呢,估计很有可能就是锉骨扬灰这件事。这样一来的话,是非立场完全倒了过来,也就是说来富叔不应该去破坏的赵老太太的尸骨,可是,是因为这样做太过分了呢,还是说他报错了仇?如果说结合曹老五的出现,很可能就是来富叔张冠李戴,把曹老五对桂花婶的伤害,想成是赵老太太去而复返,拿钱毁约之人,因此一怒之下,坏其尸骨,以泄仇恨。这样想的话,事情进展的就很合理!如果是事情是第一种情况,即来富叔烧了纸钱,赵老太太走了,但是心里感觉憋屈,于是又去山南破坏其尸骨,但是这样的话不符合常人思维,尤其是来富叔性格本来就老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送都送走了,也就万事大吉了,干嘛还要凭空再起祸端。
我把想法跟玻璃一说,玻璃也比较认同来富叔是算错了账,报错了仇。因为他在酒桌上也看出来富叔其实是很实在的一个人,不会没事找事,除非别人把他逼急了,才不则手段予以回击。玻璃见识人比较多,一向看人很准,这一次应该不会走眼。这样一来,事情很清楚了,一切都是曹老五从中捣鬼,那曹老五的动机又是什么呢?问题逐渐集中在曹老五的身上了。
“这次不好办了,曹老五属于横死鬼,连花狸猫都拿他没辙,估计比较凶。现在的问题是曹老五和那个小男孩都被钉魂钉订在了白杨树上,要是释放了小男孩,同时曹老五也必然出来了,到时我们没人制服得了他。但是要不释放他们,赵老太太虽是善良之辈,但是一直耗着,难免会狗急跳墙。”
玻璃所说的正是我所担忧的,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放出来那个小男孩,赵老太太就会走吗,来富叔闯了这么大的祸,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我应该做些什么才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曹老五这个名字,你们以后别再提了!”吃饭的时候,老妈训斥道,“这个东西经不起惦记。”
老妈之所以用“东西”而不是“人”,是因为曹老五生前被猴精缠住的时候,表现实在太过怪诞,几乎没有人的行为特点。
“阿姨,你能说说曹老五的事吗?”关于曹老五之前我也对玻璃粗略说了一些,但是没敢多说,因为事情涉及我身边的亲人。玻璃这种性格自然不会满足我所说,尤其是刚才听老妈说“这个东西经不起惦记”,估计他也发觉用“东西”一词有内容,所以一时来了兴趣,才问老妈关于曹老五的事。结果可想而知,玻璃被训得挺惨,不但是他,连我也连坐在内。
玻璃一看形势不对,连忙说“吃饱了”,然后拉着我就跑了。真是可笑,我和玻璃连连两天被老妈从饭桌上赶走。太过分了!
下午我们去了一趟花狸猫家,可惜他不在家,听说他又赶集去了。眼睛不好使,心里却比谁都亮堂。这是玻璃对花狸猫的评价。
“亮堂有什么用,别人一上午就一个来回,他是早上去,晚上才能回来!”我说道,说这句话时,对花狸猫多少有点惋惜。看相,看风水,算命,摸骨,无一不精,甚至在辟邪之法上也有一定造诣,可以想象他曾经是何等的威风,只可惜晚年失明,以至于生活如此困顿,真是世事无常。
玻璃在花狸猫住的地方看了看,啧啧称赞,直说花狸猫真会挑地方,房子建的顺风顺水,山水相依。其实我是知道玻璃的水平的,看一些明显的山水布局还行,至于一些住宅风水,他最多只能看三分。
我瞅了一眼玻璃说,“后天八卦你回去再好好研究吧,你那半吊子水平别老是拿出来炫耀,遇到行家你脸都不够丢的!”
其实对于后天八卦里涉及的住宅风水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从不敢乱发表意见,花狸猫的住的地方看起来不错,风生水起,但是靠山住的太近,并且面山而居,水汽不通,住久了于主人不利。如果说明白点,就是气遇山凝结成水,而房子又依山北而建,住久了容易患关节炎,风湿之类的疾病。但是我感觉花狸猫比我懂得多,这个问题他肯定考虑了,而之所以仍然住在这里,估计是因为这座山海拔太低,又是座秃山没遮没拦,并未构成这种格局。
玻璃被我一下点中死穴,也不再说什么了,我们在花狸猫房子旁的池塘边等了一个小时,依然没见到花狸猫的影子,我感觉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于是我们转身回去了。玻璃临走时竟然偷走了花狸猫门上面的八卦图,这个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在农村,几乎每一家都要在房子的屋檐下,也就是门正上方挂一块八卦图或者放一面镜子,作用就是辟邪挡煞。到底这玩意能不能起到作用,我也不敢说,但是从八卦的本身意义而言,它仅仅是代表一种哲学思想,一种从自然界中悟出的道理,尤其是先天八卦,这和辟邪挡煞,驱鬼护院,没有丝毫关系。而后天八卦通过对先天八卦的拓展,确实将其延伸到人们的日常应用中去了,尤其是住宅这方面已经有一千多年,将近两千年的历史。但是有多少可信的成分,自然也不好考证。
“哎,二郎,你跟我讲一讲关于曹老五的事!”玻璃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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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曹老五(上)
“这事你别问了,我也不会说,再说了事情过去都快十五年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你想问就问我妈去,她知道的比谁都多。”
玻璃一听,忙问,“为什么阿姨知道比谁都多,你们打过交道?”
我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笨,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不正好卖个破绽给玻璃嘛,这家伙脑袋特灵活,没准又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说记得不是很清楚倒是实话,十五年前我才十岁,只能上小学三年级,那个时候的事要不是当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我哪里记得清楚。
“没有没有,”我忙解释道,“我一时嘴快,说错了。”
玻璃一看就乐了,指着我笑道,“就你那演技,还想蒙我?你们之间以前绝对有过交往,并且看你们这么讳莫如深,一定是曹老五中邪之后才交往的。讲讲看嘛,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发现,这次我就不该带他来,他两次中招险些出事,所好的是有惊无险,但是搞不懂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这么执着于这些鬼神之事,并且每次无论什么事他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于他的问题,我只能装作没听见,故意把话题绕开,“你那尊佛像找着了没有。”
“早找到了,可惜金佛的脑袋摔掉了,我粘了一个上午。”
“那还有用吗?”我问道。
“估计不好使了。”玻璃回答的同时,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这是一棵皂荚树,位于山脚下的一个树林里面。我们从花狸猫回家要穿过一片树林,树林里面多是槐树,皂荚树,白杨树,在靠近山坡的位置还有三棵柿子树。树林地面上基本上全是蓬蒿,长的特别高特别茂密,几乎将小路全部遮住,所以要是刚下过雨,我们都要用竹竿敲打一下蓬蒿,让水珠落下,然后把遮住路面的蓬蒿挑开才能通过,否则走过去之后衣服没有干的地方了。
玻璃抬头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树,长得这么粗大。
我说是皂荚树。
他问那树上结的一嘟嘟镰刀似的东西是什么。
我说是皂荚。
他又问皂荚能吃吗。
我说有的部分可以吃,有的部分不能吃。
他又问哪些部分能吃,哪些部分不能吃。
我说你再问我抽死你信不。
玻璃不说话了。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玻璃一直东张西望的,似乎对农村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而我始终在思考如何在撤去钉魂钉的同时能将曹老五和那个小男孩分开。
“那是谁的房子?”玻璃又问。
我抬头看了一眼,脱口而出,“是曹老五的。”
话一落音,我心里又暗骂自己,刚把话题岔开,怎么自己又把这一茬给拾起来了,真是不长心眼。
玻璃一愣,盯着看了会,我心想你可别再问我关于曹老五的事了,我真得不能说。
树林的西边缘有一条沟,形状与山南的喇叭沟很相似,这两条沟在位置上关于步山对称分布,只是这条沟也小一些。那是因为开山形成的石塘截断了水流,导致一部分水流不能完整的流下山来,从而对大沟的冲蚀程度也要小很多。而这个房子就建在树林的西边缘,这条沟的旁边,我每次上山经过这里时都能看到,房子是由石头堆砌成,由于石头形状不规则,石头之间额缝隙比较大,所以为了挡风,就在石缝之间抹了一层白石灰,不过因为年头久了,大部分石灰都剥落了下来,屋顶也塌了,全部落在房子中央,一片狼藉。在我的印象中,那扇门就早不见了,所以整个房子只剩下一个框架。
“对了,曹老五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呢。”玻璃突然反应过来,看着我说道。
我真想踢死他。
玻璃好像看出来我不想说了,于是嗲道,“小帆哥哥,你就跟我说说呗。”
玻璃这一招是跟我的编辑云姐学的,云姐在请求别人时就喜欢用这种语气,听得人心里直发毛,玻璃随我和云姐吃过几次饭,所以这次也用了这种说话方式。但不同的是云姐好歹是一漂亮女人,能让人心生怜悯之心,但是玻璃却是一个大老爷,你一个大老爷们这样嗲气说话,除了让人觉得恶心之外,估计就是抓狂了。我撇了撇嘴,骂道,“你他娘的少恶心我,我是不会说的。”
玻璃一听,知道我是铁了心不说,把脸一沉凑了过来,掏出手机,“二郎给一个好东西看。”
我朝手机上一看,是一张照片,一张男女接吻的照片,照片只照了两人的上半身,其中女的穿的只剩下文胸,而男的直接光着膀子。
“真受不了你,这种东西也放在手机里。”我忙转移了视线。
玻璃嘿嘿一笑,“你仔细看,那女的是谁?”
玻璃这么说,那就是说照片里面有玄机了,一般这样的问题,都有弦外之音,即那个女的你认识,甚至你熟悉。
于是我又把视线转移回去,仔细看了看照片,这张照片好像是在宾馆里拍的,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角度拿捏的很好,所以照片中的人物,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我看了看照片中的女主角,心里突然咯噔一跳,这不是云姐吗?
“是我的编辑,云姐?”我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忙问道。
玻璃点点头。
看到玻璃认同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种照片怎么会在玻璃的手机里?是从网上下载的,还是他偷拍的?
玻璃见我不说话了,又说道,“你不想知道这个男的是谁吗?”
我第三次向照片看去,这一看之下可不要紧,大脑嗡的炸开了一样,心里猛得一震,然后心率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瞬间,我的情绪从疑虑变成了愤怒,我劈手去夺玻璃的手机。玻璃似乎早有防备,一下躲了过去,我扑了个空,玻璃拿着手机躲在一边直乐,嘴里一直说“冷静冷静”。
我哪管得了这个,歇斯底里的喊道,“把手机给我!”这一声我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喊的,声音在树林里回响,把躲在远处蓬蒿丛中的鸟全给惊得飞了出来。
玻璃一边躲一边说,“冷静点,屁事大小不值当大动肝火。”
我一听也来了气,“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了!快说,你从哪弄来的?”
玻璃并没有显示出怕我的样子,站在远处笑了笑说,“我拍的。”说完看了我一眼,又接了一句,“我会删除的。”
我一听是他拍的,心里反而稍稍放松了些,因为玻璃既然肯给我看,这说明事情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也就是说还没有将它传到网上去,否则他绝对不敢说是他拍的,他知道以我的性格,肯定能宰了他。
“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拍的?”
“你什么时候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玻璃慢慢说道。
这事我当然记得,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语无伦次。那是我毕业后,云姐过来找我吃饭,我带上了玻璃,还有他的一个伙计。那一次玻璃和他的伙计一个劲的派酒,我当时还笑玻璃怎么这么热情,本来我的酒量远高于玻璃的,但是那次我却喝倒了。之后的事就没了印象,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云姐都没穿衣服,睡在一张床上。傻子也知道做了什么事。
“玻璃,我说你他妈的那天怎么这么热情。你到底什么目的?你还做了什么?”
“别把我往坏处想。我是看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但是都顾及面子不说出来,所以我才略施小计!”
“别的没做?”
“放心,我不好这个。”
这句话别人未必听的明白,只因为玻璃和我相处时间久了,所以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我潜在的意思是问他有没有趁我们俩都醉了的时候,对云姐动手动脚。其实云姐是挺不错的一个人,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其他伤害。
“既然是好心,那干嘛拍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我心中的愤怒已经慢慢的消了些,毕竟事情并没有传出来。
“我把你们送到宾馆,想给你们倒点水喝,没想到我这一转身,你们就干柴烈火的干上了。所以我随手拍了一张就走了,本来想以后拿你开开玩笑,但是后来工作忙,就忘了。”
“你确定你没在现场观摩!”
“我一片苦心是为了你好,别把我想的那么猥琐。今天你只要给我讲一讲曹老五的事,我马上就删除照片,否则我发一份给思然再删除。”
我心想玻璃你太缺德了,当初不让你掺和这桩事时,你拿这个说事,现在不给讲曹老五的事,你还拿这说事,我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看来今天只能再吃一次哑巴亏,先把照片删除了再说,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受他摆布了。于是我把我所知道关于曹老五的事情,在脑袋里重新整理了一下。其实关于曹老五的事,老妈为什么不肯说,原因有两个,第一不想让人知道她曾经那段请神的事;第二,就是曹老五生前死后都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很邪门。现在曹老五再次出现,她担心再出一次乱子,一旦他再次为祸,估计就没有人能拿的住他。
玻璃看我慢慢坐在皂夹树下得石头,知道这一次他又成功了,于是也慢慢走了过来,蹲在地上托着腮,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时间实在太久了,加上那个时候我还小,所以一时半会还真的不能完全整理出来,所以只能一边讲一边想,很多东西也很难衔接起来,只能以片段的形式展示出来。
曹老五,真名不详,据说是倒插门来到这边的,至于他的老家在什么地方,我说不准,好像是在安徽嘉山县。我上三年级的时候,他已经是五十来岁了,在我们村里的小学看校。所谓的看校就是类似于现在学校的保卫科的工作,但是我们学校实在是太小了,满打满算也就四五排教室加上一个草场。他就是在看校期间被冲撞了。
对于他是如何被冲撞的,我们当时也有不同的说法,但是最后都倾向于其中的一种,就是他夜里去看耍把式的时候被冲了。耍把式,是当地的方言,换成普通话就是玩杂技。一般下乡玩杂技的,常见的是都是一个人或者两人带上一群猴子,找块地方,插上火把(那时候点灯还没完全普及),然后让猴子作各种表演,比如骑独轮车,倒立,磕头,跑圈圈等等。这种表演在农村往往很招人待见,原因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在家能看电视,上网,城市里还有丰富的夜生活。那时候农村天一黑,基本上全村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家家关门睡觉。因此,难得有这样的娱乐项目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当时除了玩把式外还有一种特能吸引人,那就是放电影,如果说当时哪里放电影,几乎十里八村的人,都成群结队的往这个地方集中,去晚了还找不到地方坐了。
曹老五被冲撞了,就是因为那次去看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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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章有一点矛盾哦。不是说玻璃回车里等了嘛,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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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说到,花狸猫二次返回的时候,他看到花狸猫急匆匆表情,知道出事了,所以还是回来了。
第十二章 曹老五(下)
曹老五因看把式而被冲撞,这种说法严格地说很难靠得住,原因是里面很多地方涉及到他一个人时的细节描述,如果是这样的话,故事就只能由曹老五来讲述,然而曹老五一旦中邪了,三魂走失,根本就不可能很有条理的把故事说完整。所以这种说法里面有虚有实,姑且当作是曹老五生前的最后一次阐述。
事情经过是,一天曹老五听说隔壁村有玩把式的,出于爱好晚上吃过饭,去学校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常,便锁好门赶往隔壁村去。隔壁村说是隔壁,其实是跨省的,那个村子在安徽,与这边有两公里的距离,而在这个距离之内则没有人烟,全是田地,说白了就是一片荒野。这片地不但没有人烟,而且这段路中的一座桥也不太平,据说经常有人把死了的婴儿丢在桥下面,还有一些鳏寡老人,讨饭到了这边,染了重病或者出了意外也会在桥底下铺一层麦秸,睡在那里等死,这两种情况我小的时候都见过,总之那座桥俨然成了一个乱坟岗子。据说有人走夜路到那里的时候经常听到婴儿的哭声,这个倒没什么,恐怖是据说有时候人半夜走到那里,会看到很多婴儿从桥下来跑出来,一直追着人不放,或者有个人坐在桥头衣衫褴褛向你乞讨。
曹老五不在乎这个,一个人提一个马灯直接就杀了过去,因为他本身胆子就大,一生不避鬼神。不然也不敢一个人去看校,因为学校那块地在未建校之前也是一片乱坟岗子,所以后来找人看校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人,最后还是曹老五把活接下来了。曹老五赶到场地时,已经围了一圈人,还有几个是我们村里的,圈内有几只老猴子和几只小猴子表演的很滑稽,大家都围着喝彩。据说曹老五后来也说那是他看过最过瘾的一次把式,当把式结束时已经进入了后半夜,曹老五和村里几个人就回来了,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的,后来就都沉默了,最后只有曹老五一个人自说自话。等到路走到一半时,本来五六个人就开始渐渐少了,也都没说去向,也没说原因,最后只有曹老五和另外一个人一直在走。等到快到村口的时候,鸡已经叫了头遍,也就是四点到五点之间的样子,按时间推算,曹老五和那个人整整走了三个小时,然而从隔壁村到我们村最多也只是一个小时的路程,况且路不是很差劲,两人也没有停留过,那他们另外两个小时到底走在什么地方呢,这个已经没人知道了。更奇怪的是,那个人和曹老五一起走到村口的时候,村子里面的几乎所有的狗都叫了起来,那个人一转眼就不见了。对狗叫一事,确实是存在的,当时我们家也养了一条狗,那一次叫得特别凶,一个劲儿的用爪子刨门。
天亮学生上学时,发现曹老五躺在学校门口,已经不省人事了。等送到医院就醒过来时,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变得疯疯癫癫了。
这样看来和曹老五看完把式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很可能不是正常人,而是埋在那段路中的阴人,而根据当时人们反映当时隔壁村压根就没有玩把式的,因此可以说从开始到结束只有曹老五一个人,那么曹老五是听谁说隔壁村有把式的?曹老五苏醒后就已经疯疯癫癫了,那么这段故事从哪里来的呢?唯一的可能是,曹老五在医院稍微清醒时陈述的,等到完全清醒时精神就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严格地说曹老五就没有清醒过。
曹老五疯了之后,身上经常背着一杆红缨枪在学校里晃悠,时常翻跟头,耍长枪,整天不闲着。当我们排队放学的时候,他就跟着队伍踢正步。那个红缨枪我见过,是在木棍的一端插着一个三棱刀,三棱刀与木棍结交的地方拴了一撮红缨绳,看起来倒是像哪吒手中的火尖枪。那时我们都不懂事就跟着他后面跑,模仿他的工作,他也不恼,最多就是向我们龇龇牙,然后笑着跑开了。因为曹老五是络腮胡子,长时间不清理,几乎把脸的周边全部遮盖住了,只剩下眼睛,鼻子和嘴巴,每当发怒或者受到恐吓时,就向对方龇牙,发出吱吱叫声,所以人们都达成一致的认识,就是他被猴精缠上了,更何况还喜欢翻跟头,舞棍弄枪。
曹老五白天在村子里瞎转悠,人人看见他都躲着,毕竟他手里有支红缨枪,这个玩意戳在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谁受得了。当曹老五往人家里靠时,人们往往就把门关上上闩,他砸几下门也就走了。如果一旦和他杠上了,他就会一直缠着你,你走哪他跟哪,甚至出手伤人。曾经就有几例发生,有人被戳了腿,有人被戳了胳膊,更有甚者被戳在肚子上,险些要了那个人的命。天一黑,曹老五就乖乖回到了学校,半夜里在学校里面吼叫,能响遍半个村子。这个叫声我经常听到,因为我就住在学校旁边,那叫声很凄惨,听着瘆人,把外地来教书的先生都给吓跑了。
村子里出现这么个人,确实是个危险因素,但是他对学生却从来没为难过。村民也曾去报案,却没人管;家里面人对他也放弃了,也不闻不问。所以很多时候,校长就让我们学生从家里面带些粮食啦,柴火啦给曹老五送去。也有好心人带他去看神婆,希望能赶走他身上的东西,神婆都说他是被猴精缠上了,但是那猴精的道行太深,都拿不住他,最后不了了之。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妈只好出面了。为什么强调说我妈出面了呢,因为那一段时间我妈刚从西安请神回来,为什么我妈要去西安请神,这里暂且不提,因为故事再说开去就脱离了主线。
回复第133楼,@guozhishen2012
@94nothing 2012-5-2 23:01:00
回复第122楼,@guozhishen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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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一分钟都不停,不过不够人道~~你肯定精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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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狠了!
回复第139楼,@guozhishen2012
我去 还不行 得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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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老妈把曹老五堵在巷子里,当时有很多人在场看,我也去了,曹老五明显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双手抱头躲在一个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不敢拿正眼看老妈。过了好久,老妈突然喊道“快滚!”,然后跺了一下脚,就转身走了。
老妈走后,曹老五一个激灵,目光慢慢变得呆滞起来,把红缨枪扔在了一边,然后跪倒向人群连连磕头,磕完头就回学校去了。以后我再也没见到曹老五出现,也再没听到他在夜里嘶喊。一周之后,曹老五就去世了,埋在山南。对于曹老五的去世,人们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五十来岁就这样去世了有点可惜,高兴的是人们终于能安静的生活了。但是他们想错了,曹老五虽然去世了,却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另一种恐惧。
因为在半夜的时候,人们老是能听见从学校里传来曹老五的叫声,每次都闹得全村的狗跟着叫唤;起早的人,经常会看到一个人影背着一杆红缨枪,在村子里面转悠,往往看第二眼那人就不见了踪迹;村里面的禽类经常莫名其妙地死亡,一下老年人快去世的时候都说曹老五坐在自己的床头看着自己……这种现象维持好一段时间,才慢慢平静下来,如今曹老五再次出现会不会再带来一些不祥的事情呢。
故事刚说完,突然“哗”一声,曹老五生前的那个房子的一堵墙倒塌了,吓得我和玻璃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有反应啊!”我说。
玻璃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不对,曹老五还在白杨树上,这个纯属巧合。”
我说,“你那个钉魂钉确定能钉住他吗?”
玻璃点点头,“没问题,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太平。”玻璃话题一转,笑道,“没想到当年阿姨这么神勇,一句话就赶走了那个道行极深的猴精,真是不简单。那这次曹老五又出现了,阿姨是不是还能……”玻璃说完看着我。
“不行了,我妈也就是那一段时间挺厉害的,之后就恢复正常人了。况且那次她好像也受了伤,好几天吃不下饭,所以从来不敢再碰这个了。”其实老妈当年的本事岂止是这些,还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事情,预测天气,驱鬼,但是这些太过匪夷所思了,为了不引起玻璃不必要的纠缠,这事还是不能说。
我突然想到照片的事,现在关于曹老五的事,我已经说了,那么应该兑现刚才的协议了。玻璃果然遵照约定把手机里的照片删了,我说你等等,我看看有备份吗,不然下次老子还得栽你手里。
玻璃笑笑,“看你说的,我真的没备份。”说着就把手机往口袋里一装,我趁他不备一把夺了过来,挨个打开文件夹进行查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混蛋,复制都不止十份,还他娘的骗我说没有,老子弄死你。”说着我扑了过去,玻璃连忙躲在一边道歉,连说忘记了。其实我哪有心情打他,我还在考虑如何向赵老太太交代,只是把他的SD卡给格式化了,然后把手机扔给了他。
玻璃看到手机被格式化自然很不高兴,连骂我坏了他很多有用的资料,但是毕竟理亏在先,骂了一会也就闭嘴了。
我对玻璃说,“我们说说正事吧,对于释放那个小男孩你有什么看法。”
玻璃果断说不行,理由是曹老五太凶,怕放出来出事。
在这一点上,我和玻璃产生了分歧,我一直在想钉魂钉必须撤,而且在撤去钉魂钉时能将曹老五和小男孩分开,同时保证能把曹老五能控制住。因为我对赵老太太有承诺,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思考,就是曹老五凭什么也来插一杠子,因为这个问题不解决,对老太太算是有了交代,但是桂花婶的事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玻璃倒是同意第二问题的思考价值,只是在第一个问题上还是保持争议。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把第一问题搁在一边,先解决第二个问题,解决的方式是直接问来富叔。因为玻璃的意思是曹老五既然沉寂了很多年,这次突然出来肯定有一定的特殊性,而从目前的掌握的情况看,并没有发现和曹老五没有一丝关系的事。那么原因只能有两个:第一、曹老五之前很忙,现在正好抽出空了,所以来闹一闹,这个原因本身就很荒唐,很容易排除;第二,来富叔和曹老五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个特殊性的事件,使得曹老五上门,而且这个特殊性事件应该是发生在我们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我的推测很可能是个人恩怨问题,因为在只有类似的可能下,曹老五沉寂之后突然在桂花婶被冲撞时出现才能解释的通,说白了就是曹老五为什么偏偏选择桂花婶。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问问来富叔了。
于是我和玻璃马上动身直奔来富叔家去。
回复第148楼,@自造孽不可活
@94nothing 2012-4-23 9:12:00
花狸猫也算是有点能耐,看了之后让来富叔拿了些纸钱到山南开地的地方烧了,说了些好话,桂花婶这才稍微好了些。可是怪事发生了,就在桂花婶眼看就要好利索时,突然又一病不起,一开始还算有意识,过了半天连话都不能说了,眼都睁不开,整天躺在床上,直到现在。来富叔又找来花狸猫,花狸猫看了之后只丢下一句话“这次是你惹的祸,我也没能力了”。搞得别人一头雾水,别人猜测花狸猫先前已经透了一次天机,不敢再说了,也有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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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感觉有点像破案的人在谈论案情,狗血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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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推理啊大哥,
第十三章 点灯
我们赶到来富叔家时,来富叔正在给桂花婶喂小米汤。小米汤是个好东西,有吊命之功,一般来说凡是大病之后的人,都不能立即大吃大喝,而喝一些米汤对康复是很有益处的,这种汤不能太稠,且米必须煮烂。
桂花婶现在神智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非常虚弱,脸上煞白,半躺在床上,看我们进来后,向我们点头笑了一下,眼神非常柔和。这和昨晚她出现的酒桌上的眼神恰恰相反,那个眼神充满阴邪和狡诈,并且明显带有警惕我的意思,因此可以断定我当时的判断是准确的,昨晚出现在酒桌上的桂花婶压根就不是本人,怪不得经我一喝斥,一阵风从屋内冲了出去,一定是赵老太太再次上身,想借酒加速桂花婶的死亡。
玻璃笑了笑说,“昨晚金佛没把电视机砸坏吧?”
来富叔刚要说什么,却被桂花婶拽了一下,于是来富叔也不再说话了,倒是桂花婶接了话,声音很低,“没事,倒是坏了你的东西,我们心里过意不去。这两天多亏你帮忙,你看我这样也不能起来招待你们,你们多体谅体谅。”
桂花婶就是桂花婶,说话水平就是高,一句话说得我和玻璃心里暖和和的。玻璃好像也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然后拽拽我的胳膊,示意我先出去。
我们走了出来,我说怎么不问了。
“来富叔正在喂饭,你在旁边杵着算什么事。再说了,你让人家夫妻俩在一起多说话也好,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等一会也不碍事。”玻璃顿了顿,“突然我更加坚定了。”
我问坚定了什么。
“这事我们必须管到底,桂花婶是个好人,来富叔也是好人,这种事情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玻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这是花狸猫房前镇宅八卦,他懂阴阳,那这个肯定会好用一点。”
这是一块圆形的木质八卦图,厚度不到一公分,直径十五公分左右,正面刻了个太极八卦,周围有一圈小字,因为时间久了风吹日晒的,很多字都看不清了,但是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震”,“艮”,“乾”三个字,正面涂上一层红色的东西,我估计是朱砂,因为据说朱砂也能辟邪,但是褪色的厉害。
“玻璃,你手太贱了,这个东西你也偷!”
“少说这些没用的,抓紧给挂上。”
但是我有个疑虑,就是曹老五和小男孩都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上,如果把八卦挂上,光照整个宅院,会不会对小男孩造成伤害,一旦小男孩出了事,赵老太太绝对不买账,矛盾会进一步激化,事情恐怕就很难控制了。玻璃则说没问题,因为他们被封在里面,不通阴阳,不会有事的。
我这才把来富叔门上的那面镜子取了下来,挂上了这个八卦图。八卦图刚一挂上,偏房里突然扑通一声,声音不是很大,然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的额头随着扑通一声响也开始有点痒了。我忙向偏房看去,不知道是不是我转头过猛了,眼睛突然花了一下,看见一个人影匆匆跑出了偏房,出了院门一眨眼就不见了。
“怎么了?”玻璃看出我神情有变,问道。
“我看见一个人影从偏房跑了出去。”
“谁呀?”
“看不清楚,可能是赵老太太,她躲在偏房内,被八卦图驱逐出去了,不过也可能是我看花了眼。”
这时来富叔端着碗出来了,问我们出什么事了。
我把来富叔拉在一边问道,“来富叔,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山南,把人家的骨骸给砸了,现在我们都在忙你这个事,希望你们家能太平,你自己可不能撒谎,不然我们也无法帮助你了。”
来富叔一听,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低头什么话也不说,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看来还得加把火。
“你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去而复返,你怀恨在心才去报复的,不妨跟你说,桂花婶第二次发病的原因是因为曹老五,而不是那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是因为你破坏了人家尸骨才返回找你算账的,你不但冤枉了她,而且还挫骨扬灰,做的有点过了。”
来富叔听到这里,表现出吃惊的样子,然后默默的点点头,“那尸骨是我杂碎的,我也是气急了才下的手,本来以为天知地知,没想到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我说,“你把栓子忘了,可是你为什么带栓子去呢。”
来富叔恍然大悟,于是说道,“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时太阳快落山了,我自己有点害怕,看见栓子在路上玩,所以我悄悄地叫上了他,也好做个伴。”来富叔顿了顿又问道,“现在怎么办啊,我把人家给招惹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太太这个事暂时放在一边,我只想知道曹老五怎么突然冒了出来。你做过什么事,招惹他了没有?”
来富叔想了想,说,“没有啊,曹老五一直很凶,没人敢招惹他。就连他去世后,别人走在山南看见他的坟,都会绕着走的,我怎么会主动触这眉头。”
来富叔说的有些道理,可是曹老五不会无缘无故回来吧。我说你再仔细想。
来富叔想了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我真得没骗你,我从没有招惹过他。”
我说好吧,等想起来再告诉我。于是我和玻璃转身要走,却听见来富叔嘀咕道,“这事怎么了,爹去世时,曹老五来闹,现在又闹到了桂花身上,这是怎么了。阴状也送了,怎么就没有阴司管一管呢。”
“来富叔他爹死多少年了?”我们走到院门口玻璃低声问我。
“也没多少年,最多三四年的样子吧,我记得我还从学校回来参加他的葬礼的!”
“可是你们不是说曹老五很久没有出没了吗,怎么他爹死的时候,曹老五过来闹了呢!”
“曹老五是很久没有当初那么闹腾了,当年的情况你不知道,所以你为曹老五以这种形式出现而感到奇怪。”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看着玻璃,玻璃似乎早就想到了一样,朝我点点头!
那意思是在过去三四年内,曹老五如果不是闹过所有有人去世的家庭,就说明曹老五确实和来富叔家结过梁子,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查问一下过去几年中有人去世的家庭,问一问家属,曹老五可曾出没过。
我和玻璃查了大概二十来家,几乎所有人在我们提到曹老五时,都流露出排斥的情绪,不愿和我们多聊这些话题,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得到了他们的回复,那就是曹老五从没有在他们家闹腾过,这就说明问题还是出现在来富叔那里。
回复第151楼,@ohno漪漾
楼主哥哥快点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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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现学现卖啊。^V^
回复第157楼,@ohno漪漾
哇咔咔!!楼主回复我了唉!!啧啧,头一回啊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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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第一次顶我啊!!
当我们回到家里都晚上八点了,这个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和玻璃匆匆吃过了晚饭,就准备休息。玻璃给公司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些关于货物采购的事,又给他爸妈报了个平安,就关了手机。我们睡在一张大床上,由于天比较热,所以就用了一个大功率风扇吹着。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大概这两天确实累了,没多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突然,我手机响了,我抓过来一看,是云姐打来的。
“是云姐啊!”我打着哈欠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现在还不到十点,睡那么早干嘛,你这两天干嘛去了,打你电话老是不在服务区。”
“哦,我现在在老家,可能山区信号不太好的缘故吧……”
我还没说完,那边尖叫一声,吓得我立刻清醒了过来。
“宋云帆,你回家了也不跟我说声,你上次不是答应要带我回去玩的吗!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那边不依不饶,继续说着,“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开车过去!”
我心想这是哪跟哪,这个疯丫头真是太任性了,“别闹,我回家办正事的,没心情玩,玻璃也在这!”
“你宁肯带那个挨千刀的,也不肯带我。他是玻璃,难道你也是!”听语气,云姐对玻璃之前做的事还是有点介怀的,而听后半句,就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了。于是我笑道,“我是不是玻璃,你还不知道吗?”
“讨厌,回来时跟我说声,姐有点想你了!”
“想我什么了!”我怪怪的笑。
“你坏死了,不跟你说了,我撂了。”那边说完“啪”把电话给挂了。
“你坏死了,我想你那个了嘛。”这时玻璃翻个身,扮着鬼脸学着云姐的腔调说。
我还以为这家伙睡着了,原来还没睡,“你怎么还没睡着?”我问道。
“小帆哥哥,没你抱着我,我睡不着。”玻璃继续那个腔调。
我说玻璃你找踢是吧。
玻璃一板面孔,怒道,“你以为我睡不着,还不是被你电话吵醒的,抓紧关机。再不关机,我把你和吕思然的事全部告诉她!”说完一扭头又睡了。
这家伙太阴险了,两边堵我。不过自从我认识吕思然之后,我和云姐的关系也就维持在一个正派的平衡点上,再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我这边刚想关机,突然又来条短信,玻璃猛得回头怒视我,要把吃了似的,我连忙做个抱歉的姿势。短信是吕思然发来的,内容很简单,“房门已换锁,不必回来了!”
这肯定是因为昨天挂了她电话,又加上这两天忙没打过去,她生气了。女人啊,真是难缠,算了,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过两天回去再解释一下吧,现在休息要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宋判书,该审案了!”突然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我一睁眼坐了起来,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又来了,我心想,这次不会又是梦中梦吧。老子今天不睡了,非得把这个事闹清楚,这时一束灯光由远处晃晃悠悠飘了过来。又是那个带个草帽,穿着披风的黑影。那束灯光是他提着的马灯发出来的。
那个黑影走到我跟前,马灯的光线照亮我周围方圆三米的范围,我回头一看,心里一惊。因为我坐着的并不是床,而是一个高背椅子,用手一摸有点凉,很舒服,不是木质的倒像是大理石的,面前放着一个书桌,这书桌做得很讲究,和以前的文书案很相似,用手摸起来也是凉的,我用手敲了敲,声音很沉,听起来也不是木质的,文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块醒木,我想放在这个地方应该叫惊堂木吧。我又四下看了看,在马灯照亮的范围之外,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玻璃呢,我心想,我和他睡在一起的,怎么看不见他呢。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那个黑影动了动,恭敬地说,“是判书你审案的地方。”
我暗笑,审案不是公安机关的事吗,怎么轮到我头上来了,于是问道,“我审什么案子!”
“审阴案。专审那些犯阳的阴人。”
“可以审任何死去的人?”
“这里只说阴人,没有死的说法。另外,你也不能审所有的阴人。”
这句话,让我有点失望,因为如果我能审所有的阴人的话,我第一个要审的就是曹老五,目前这事情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可是他说不能审所有的人,不知道包不包括曹老五。
“那,开始吧。”我说道,我心想不管这个是梦还是现实,要玩就玩到底,要做就得把戏做足了。
那人往我身边走了走,靠在我右手边站定了,掏出一支香点上。香,最早是用来计时的,这样看来审案也有时间限制。
然后那人喊道,“点灯!”紧接着又喊道,“一点乾坤正!”
这时,在我正对面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盏灯,更像是一根蜡烛,火苗左右飘动。
“二点阴阳清!”
又一盏灯被点亮了。
“三点纲常明!”
第三盏灯也亮了。
然后三盏灯徐徐飘了过来,一直落在文书案的左上角。我这才看清,果然是三根蜡烛,白色的,和我们常用的没有区别,只不过蜡烛底面多出了一个灯座,而我们一般是直接粘在桌子上的。
“可以开始了!”那黑衣人说。
可以开始了?怎么开始?也没有差班衙役,就我们两个在这耍戏?我愣在那里,第一次审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突然灵光一闪,我就学包拯吧,他脑袋上一个月牙审案都不含糊,我这还两个呢。于是,我拿起惊堂木一拍,“今天,”我润了润嗓子,“今天审宋标之妻被阴人缠身一案。”
说完我等了会,按照套路应该是衙役们敲着水火无情棍,嘴里喊威武,然而现在却是静悄悄的。好像就是我一个人坐在杂耍,最多旁边多一个看热闹的。我转头看了看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没有丝毫暗示,遮着脸,就露出两只眼睛,而那两只眼睛也被草帽压得很低。我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但是现在还得演下去,我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审谁叫谁!”黑衣人缓缓说道,声音比我高多了,这倒让我心里很不爽。
我一拍惊堂木,“我找曹老五!”
那黑衣人身体动了动,扯着嗓子喊道,“曹老五现身!”这一声特别响亮,在毫无防备下,着实吓我一跳。
我借着蜡烛的光,四周看了看,又站起来望了望,并没有任何动静,一切还是那么安静,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正前方无穷远的黑暗处,藏着无数只眼睛,那些眼睛都盯着我看。
@米麦一家亲 2012-5-4 22:41:00
感觉正戏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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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不能说
回复第165楼,@godnessblessme
打了把dota就更了,,哈哈,看后顶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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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局打的时间也太长了
第十四章 撤钉
这时,文书案上的三根蜡烛突然闪了闪,那黑衣人看一眼说道,“曹老五不在,寻不着他,再审其他人吧。”
我心里暗骂,不能审的阴人之中还真包括他,这还审什么审,案子现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找不着他就没法审下去。情急之下,我喝道,“怎么找不着他,人呢?”
“他躲起来了,三烛清光光照乾坤阴阳,却找不到他,估计他躲在一个不上不下,不透阴阳的地方了。不过如果需要,我们会继续寻找的。”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曹老五被玻璃钉在白杨树上了,并且用钉魂钉钉住了,他也曾说那里不通阴阳,如果这样的话,要想审曹老五,首先要撤掉钉魂钉。可是如果把钉魂钉撤了,他们降不住他,这就麻烦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
“在哪里?”
“宋标院子里的白杨树上,不过看样子现在肯定抓不了他,因为钉魂钉还没有撤去。这样吧,明天中午我去撤钉,你去抓人如何,不过你要确保不会让他走脱了,否则就有大锅了!”
黑衣人点点头,说,“放心,只要他出来,就走脱不了三烛清光!”
“好,那请赵老太太上来。”
还没有动静,我心里想怎么个意思,今天这个判书不好使了。
“点名字!姓赵的老太太不止一个!”黑衣人说道。
名字?这个我哪里知道,这两天一直都这样叫,从来没想过她的名字。老太太死了少说也有三十来年了,也无从考证。这里为什么说她死了有三十来年呢,那是因为我们这边闹饥荒代表是六几年的事,饿死过不少人,当然后来也有过,但是还没到饿死人的程度。看来首先要弄清楚赵老太太的名字,案子才能查下去,可是该从何入手呢。另外,如果名字真的这么重要,那么曹老五的名字看来也得查一查了。
算了,这个东西现在也没法查,还是放在以后吧,谁让我第一次审阴案,没有一点经验,闹出这么个笑话。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我说这位兄弟,我现在还是一待业大学生,没有工作,我做了判书,有没有俸禄?”
那人似乎看出来我并不知道那个老太太的姓名,并且也没有再审的意思,于是把那柱香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我也不回答,只见他手指一动,把那柱香给掐灭了。
那柱香一灭,我立刻醒了过来。
我cao,又是梦!
耳边传来电风扇呼呼的声响,我也懒得睁开眼,继续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下意识挠了挠额头,翻个身继续睡,又去挠了一下额头。我心里咯噔一跳这才醒悟过来,不对,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痒呢,难道有事发生。我警觉地睁开眼,却猛然发现我眼前出现一双脚。那是双脚很小,呈三角形,并没有穿袜子,鞋面是黑麻布做成的,鞋底就是我们常说的千层底。所谓的千层底,是指用很多布一层层粘起来的做成的鞋底,最后用针一排排走线,针孔之间距离很短,所以鞋底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线。这种鞋底鞋底相当耐磨,并且穿着很舒服,但是制作起来很麻烦,过去人们都穿这样的鞋,所以现在几乎都没人做了。很显然立在我眼前的不是现代人,并且还是个女人。第一就是因为这个早被社会淘汰的麻布鞋,第二,这双脚这么小,肯定是裹脚造成的,而裹脚是旧社会的陋习。
我脑袋瞬时嗡的一声炸开了,忙抬头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再低头看时,那双脚也没了踪迹。
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因为刚醒眼睛处于朦胧状态,所以看花了眼。不过我的额头这么痒,这说明附近将有大事发生。
我坐起来看了看玻璃,他在床上圈成一团,睡得正香,好像对将要发生的事毫无警觉。
“起来,要出事了!”我拍了拍玻璃,却发觉玻璃的身子格外的热,有点烫手,我心想不会吹风扇吹发烧了吧。我连连拍打了几下,玻璃才动了动身子,回头看了看我。
这一回头可不要紧,倒是把我下了一跳,险些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只见玻璃两眼圈发黑,嘴唇发紫,一个劲儿哆嗦,眼睛无神,瞳孔明显比平时要大出很多。
“玻璃,你怎么样了?我忙问道。
“冷……冷……冷”
玻璃哆哆嗦嗦回答,说完扭过头去又睡了。
不对,玻璃并不是单纯的发烧,很可能又被上身了。这样一来,我看才看到的那双脚绝对不是错觉,而且这个人和玻璃现在的情况有很大的关系。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个赵老太太,他被驱逐出来富叔家,没处可藏,估计是尾随玻璃来我家了。可是我家门上也有八卦图,怎么就不起作用呢,难道花狸猫的那个东西才是真货,其他的都是不管使的垃圾货。
“玻璃你叫什么?”
玻璃不理我。
“赵老太太,你大名是什么!”
这时玻璃有了反应,回头看了我一下,竟然一撇嘴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又转头去睡了。
肯定是赵老太太了,我心想。
我把老妈叫了过来,老妈一看就说撞上了。
我说这大半夜怎么办。当时才凌晨两点左右。
老妈说,肯定是送不了了,只能驱。因为老妈在这方面曾经有丰富地经验,虽然早洗手不干了,但是有些事情她看的比谁都准。
“怎么驱?”我问道。
“借法,找猛镇住她的东西,不过家里神位多少年都没动了,应该不顶用了!”
老妈一句话提醒了我,玻璃的金佛还在这里,这个东西被玻璃摔掉了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先试试再说。
我从车里把那尊金佛抱了出来,左右看了看,金佛脖子位置确实有一条裂纹,很细几乎看不出来,我用手晃了晃,感觉粘的很结实。玻璃的手艺不错啊,我心想。
老妈把金佛放在玻璃头顶位置,金佛刚放好,我就看见玻璃的眼睛猛得睁开了,怒视着我,而头顶金佛也突一下从玻璃位置裂开了,金佛脑袋咕噜一声掉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是金佛没粘好,还是玻璃身上的东西太过厉害了。
这时玻璃又闭上眼睛睡去了。
“怎么办?”我问道。
“照现在情况看,那个东西并不怎么凶,否则早就闹腾了。”
“我估计就是那个原来上桂花婶的老太太。”于是我把前前后后事情说了一遍,老妈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是那个老太太,就不会出大事,我想她之所以在这,就是提示你要遵守承诺。”
我当然希望老妈说的是对的,老太太就是要他孙子,但是她孙子和曹老五在一块,而曹老五又太凶,所以我心有顾忌不敢随便撤钉。但是我刚才梦中和那个黑衣人已经谈妥了,中午我撤钉,他们抓人。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中午以后所有的事就能全部搞定。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梦能作准吗?
“妈,你听过阴司吗?”
老妈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但是从她的眼神能看出来,应该是有的,但是她不肯说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估计是担心我知道的太多,招来什么事。
天亮之后,我去找了一趟花狸猫,但是花狸猫在屋里把门闩插得死死地,就是不见我。只是说这件事别人管不了,只有才能摆平。
我说我来主要目的是想知道那个赵老太太的名字叫什么。
花狸猫说你自己问去。
我说这不就来问你了嘛。
他说你问她本人去。
问本人?我哪有与鬼魂通话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早就把所有的事情讲清了,看来花狸猫真的不想再插手这件事了。既然如此,我说再多也没用。
于是我说道,“我走了,你家的镇宅八卦,我暂时借用几天,过几天就还给你。”说完我刚走出三四步,听见背后门呼啦一下开开了,花狸猫走了出来。
“哎呦,李伯伯,你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花狸猫的脸肿的厉害,青一片紫一片,像是被人揍过一样,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很狼狈的样子。
“原来是被你们两个偷去了,怪不得我一夜没睡着觉。”
“就一八卦,有必要心疼的睡不着觉吗?”我问道。
“没有八卦镇宅,这地方就太平不了,我昨天晚上折腾一夜,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东西赶走。你们尽快把那个东西送回来,我的能力有限,怕镇不了太久。”花狸猫说道,转身又准备回去了。
照花狸猫的意思是那个八卦确实有镇宅的功用,没有那个八卦,花狸猫这里就会有很多邪祟出现。不过,按道理这里的格局不是藏污纳祟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邪祟呢。如果非要给一个解释,那就是花狸猫之前驱鬼驱多了,得罪了很多魂灵,现在他双目失明,行动极不方便,该是他们报仇的时候了。
“李伯伯,赵老太太本名叫什么?”我忙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花狸猫回头看了我一眼,带着警惕。
“以我的身份,不能问吗?”
花狸猫一愣,一句话也不说,就进了屋,把门重新插上。
很明显,花狸猫是知道她的名字的,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问“问这个干嘛”,而不是说“我不知道”,但是他为什么不肯说呢。第一次我来的时候他能把赵老太太的情况说得这么清楚,包括她的家庭情况,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呢。一开始,我还以为花狸猫能掐会算,这些东西是他算出来的,因为花狸猫的本事在这里早被人神化了,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上次花狸猫的言辞里透露出对赵老太太的怜悯,这个该怎么解释呢。
现在我的思维又进入了死角,花狸猫的一句话堵住了我的行动方向。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但是玻璃还被纠缠着。不对,我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撤去钉魂钉,但是这条路有点风险,还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那个梦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他们真能降得住他。从目前情况看,只能背水一战了。
我找来了来财叔,路上又碰到了栓子,他一直跟在我后面蹦蹦跳跳的,我怎么赶他走,他都不肯离开,一直跟我到来富叔的院子里。
快到中午了,外面的阳光很毒辣,但是来富叔的院子因为有白杨树的遮挡,整个院子都沉浸在阴暗之中,显得也不是那么的热。我把情况跟来富叔说了一下,他一开始是不愿意我撤去钉魂钉的,因为怕他们出来之后,收拾不了。
我从长远的角度帮他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又把门上的镇宅八卦的威力向他吹嘘一番,他这才同意我的做法。
因为我也不清楚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后果,所以我没敢让他们留在院子里。来富叔和来财叔都躲在正房的门后面,防止我这边出什么事,而栓子虽然也藏在门后面,却不时探头探脑往院子里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午时。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了。
我缓缓走到白杨树下,找到了三根钉魂钉,应该先拔出哪一根,我也不知道这个有没有讲究。先从东南方向的钉子开始吧,因为那个角度最靠近镇宅八卦的方位,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许那个八卦能当一下。
东南方位应该是后天八卦中的巽位,也就是风。
我用事先准备的铲子铲去了钉子周围的土,因为玻璃当初埋钉子的时候只留出两寸高,又是用锤子敲进硬土里面的,如果直接用手拔出来常人是不可能拔出来的。
土很快除去了,钉魂钉露出一大截出来,看样子是可以用手拔出来。我回头看了看来富叔他们,他们也都盯着这边看,看样子似乎都在为我担心。
我抬头看了看白杨树,白杨树格外的平静,没有一丝风,茂密的树叶截住了所有照下来的阳光。我把手在裤子上抹了两把,因为我的手心全是汗,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但是更多是因为紧张。
我俯下身子,咽了口唾沫,平静一下心态。双手紧紧握住那个木楔子,卯足了劲,腰上突然一发力,将那根木楔子给拔了出来。
回复第176楼,@斗米养家
楼主今晚还有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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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啊,囤着呢
回复第178楼,@爱犬王子
楼主加油!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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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复第177楼,@六月如离
楼主,写得确实精彩啊,看得我后背有点发凉!一直在跟,只是能不能每天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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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会让你全身发凉,哈哈哈
回复第183楼,@ohno漪漾
楼主更新好慢那……等急了唉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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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今天周末三更,正拖地,最晚十点半
第十五章 第三只眼
巽位钉魂钉被我一把拔了出来,拔出来之后,我忙后退两步,退到正房门的前方。我是故意退到镇宅八卦前面的,希望能得到镇宅八卦的庇佑,但是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动静。来财叔伸出头,问道,“怎么样?”
我说没事。
刚说完没事,我的额头突然奇痒无比,我忙用手拼命的挠,但是丝毫不解痒,恨得我真想在脑门划一刀。
“要出事了,快躲——”我“好”字还没喊出来,只听见“嘭”“嘭”两声巨响,如同平地起了炸雷,震得我耳朵里嗡嗡直响。伴随着这两声巨响,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笑声,是那种窃窃私语的嘻嘻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被震之后产生的耳鸣。我向白杨树看去,只见树下浮起了一阵尘土,雾蒙蒙的,地面上露出两个坑,分别位于树的西南和正北的位置,也就是另外两根钉的位置。看情况应该是曹老五和小男孩在里面憋得太久了,一根钉魂钉一出,剩下两根构不成阵势,所以他们才冲了出来。
我本来心里绷得紧紧的,但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子乱了我的心神,一时茫然无措。
这时院子中间突然卷起两股旋风,这两股旋风地方向一致,都是顺时针旋转,用民间语言说就是左旋,旋风在院中一直打着转,慢慢向上升起,搅动着白杨树的树枝哗哗作响,估计照这形势下去,树枝被刮断只是时间问题。
以前听老人说平地起旋风是有阴人出现,也就是有鬼魂出现,左旋为男,右旋为女。相传当年刘墉作巡府山东督赈时,曾遇到旋风拦轿喊冤,从而破获一宗谋杀亲夫的案子。今天这里出现两个左旋,难不成就是曹老五和那个小男孩。
这两股旋风越刮越猛,把地面上的尘土全部吸入在内,和白杨树的树叶混在了一起。这倒没有什么,要命的是那两股旋风竟然慢慢的向我靠来。不对呀,我心里犯嘀咕了,曹老五一旦脱离了钉魂钉就入了乾坤阴阳的范畴了,这样的话就该被那个黑衣人捉了去,怎么他现在还能在这里嚣张,难道那个梦根本就是一个梦而已,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我还主动趟这趟浑水干嘛。可是事情闹成这样,我想退估计也退不了了。随着旋风越来越靠近我,尘土扑面盖来,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又后退两步,同时用衣服遮住鼻子。
“进来,我关上门。”来富叔对我喊道。
我想也只能这么做了,因为这个时候整个院子全部弥漫着尘土,连院门都看不清了,如果这个时候直接往前冲,肯定大大的不利。
我刚一转身,却有个东西从头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脑门上,这一击我反而感觉舒服多了,因为我的额头没有至少那么痒了。我低头一看,暗叫不好,因为掉下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花狸猫得的镇宅八卦。周围之前是玻璃挂上去的,肯定不是很牢固,如今经这风一吹,竟然脱落了。
镇宅八卦一掉,后面的风似乎突然变得更剧烈了,我本来想进房里去的,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腿竟然提不起来了,像灌了铅一样,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脑袋也感觉昏沉沉的,视线逐渐模糊了。但是后背却感觉那阵风的威力逐渐增大,像一把把刻刀划在背上,疼得厉害,可是无论用多大劲想逃离这个地方,却分毫也动不了。
来富叔突然从屋内急走出两步,一把抓住我,把我往里面拉。按道理说,来富叔力气应该不小,可是却没拽动我。没拽动我也就罢了,然而看他的样子,似乎他这时也动不了了。他脸上也逐渐露出一股焦急的神情,好几次用力想从我这里挣脱出去,都没成功。
这可怎么办,我心里焦急起来,我的后背越来越疼,感觉皮肉正被一点点撕裂,又像被藤条抽打一下,钻心的疼。狗日的曹老五,我心里骂道,你太娘的想把我往死里整,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判书吗。改天你要是落在我手里,看我不生剁了你!
这时,栓子突然跳了出来,冲着我一个劲喊道,“眼睛,红眼睛,第三只眼睛!”
@爱犬王子 2012-5-6 16:00:00
虽然很害怕,但看的还是不过瘾啊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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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还要再恐怖????
我心里一惊,这个惊有两方面的原因,一开始是担忧栓子这时跳出来会受到伤害,因此是担惊受怕,但是听了栓子的话,我由担忧变成了恐惧,因为他一个劲儿说“红眼睛”“第三只眼睛”,也不知道具体是指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背后旋风之中出现了第三只眼睛,并且是红颜色的,那会是谁的眼睛呢?
这是来富叔好像也听到了栓子在背后这么喊,也慌张之中用眼睛盯着我看,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一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就更害怕了,因为栓子精神有问题,可能会胡说,但是来富叔的脑子没问题,他看到的肯定是令人害怕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焦急的要脱离这里,同时也努力转过头去,去看一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来富叔这么害怕。由于风吹的很紧,随着我扭头也受到一定的阻力,像是有人抱住我的头不让我回头一样,但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想去看看背后的情况。
随着我的头慢慢转动过去,眼睛承受风的吹力越来越大,不少尘土都开始往眼睛里面钻,到最后我眼睛几乎很难睁开了。我顶住压力,暗暗突然发力,头终于转了过去,但是我双眼实在承受不住这风的压力,条件反射般闭上了。
就在我完全把头转过去瞬间,却听见“呜——”一声长鸣,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寂静,风声没有了,树枝摆动的声音没有了,背后的藤条抽打的感觉也没有了,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我忙用手揉搓眼睛,想尽快睁开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来财叔喊“大哥,大哥,怎么了。”
来富叔出事了?我心里一急,勉强睁开眼,眼睛条件反射般不停的眨动,泪水一股脑儿全流了出来。由于泪水的冲洗作用,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铺了一层树叶,靠在偏房墙边的扫帚,锄头,横七竖八地全倒在地上,偏房屋檐位置有几块瓦片脱落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整个院子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的台风一样。
我突然想到身后的来富叔,我回头一看,来富叔横躺在正房的门槛上,左手抱住又胳膊瑟瑟发抖,脸上全是汗水,看上去极度的痛苦,都变了形,咬住牙愣是没坑一声。
“来富叔,你怎么了?”
“大哥的胳膊好像断了。”来财叔焦急地说道,“得抓紧去医院!”
但是来富叔一劲的摇头,意思是不愿意去,眼睛不时向屋里瞥去。我一下明白了,他是怕他走了,桂花婶就没人照顾了,而现在刚刚经历这个怪事,若是人都走了,桂花婶独自一个人肯定治服不了曹老五,况且她现在极度虚弱。
我拨开来富叔的手一看,吓了一跳,因为来富叔的胳膊从肘关节以下,也就是小臂部分全部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也就说他现在的手心是向外侧的,这个和正常人完全相反。我尝试掰过来,却掰不动,稍微一加力,来富叔就疼得直呲牙。不过奇怪的是,这么严重的扭伤,胳膊应该是完全废了,但是他的胳膊还能动,自己还能控制,从外表上看没有丝毫的伤痕,好像这条小臂天生畸形。
我说我在这里看着,你跟来财叔去医院看看吧,我等你回来。来富叔盯着我看了看,用左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随来财叔走了。我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这里就交给我了,这是出于对我的信任。
来富叔的这种情况我之前也见到过,但是严格地说算不上是见到,因为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结果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嘴巴完全歪在了一边,当时我问爷爷那人怎么回事,爷爷说那个人以前夜间看庄稼时,遇到了鬼,就和那个鬼比赛吹口哨,结果鬼输了,一生气,对着他的脸一吹就把他的嘴给吹歪了。说得煞有介事,但是当时没有鬼的概念,只是感觉有点好玩。还有一例,一个人的耳朵,向前面长,完全遮住了耳道,听说也是鬼吹的。这两例中的当事人我都见过,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不是鬼吹的就说不准了。今天,来富叔为了把我拽进了屋子,也遭受类似的劫难,我心里也实在不是滋味。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他央求我们在他家守夜的时候,玻璃问他在送走赵老太太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时,来富叔发誓说如果他做了就让他断一只手。事后证明他还是去坏了赵老太太的尸骨,如今誓言应验,果然废了一只手。这到底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呢,还是一种单纯的巧合呢。
栓子这时走了过来,呵呵地笑着,嘴子听不清说些什么。我想起他刚才说什么“第三只眼睛”“红眼睛”,于是我问道,“栓子你刚说地第三只眼睛在哪里?”
栓子还是在那里自言自语,看来还得用玻璃那一招,于是我也跟着他重复说道,“第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
栓子一下好像清醒了过来似的,走到我跟前,伸出食指点在我的额头上,说,“第三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