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老胡扛着两人出了山洞。
他又把网吊在一棵大树下。
“小两口好好晒晒太阳吧。”老胡淫荡地说。
然后,他又往山洞走,大概是去鼓捣他采回来的药草。
就在他走进洞口的一瞬间,一张大网突然出现,把老胡装在其中。
网越缩越小。
老胡被捆得结结实实,但他还是坚持站立着,只不过,面如死灰。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小翠和四个美女也出现了。
李勇只认识小翠,另外四个美女是第一次见。
也都是绝世的美貌,而且,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味道。
小杰喜出望外。
“姐姐们好。”小杰喊道。
小翠冲着小杰笑吟吟地点头,她慢悠悠地走近老胡。
她在打量老胡。
喜不自胜。
可老胡就没有那么兴奋了,他面色苍白,眼光呆滞。
小翠围着老胡转了一圈,不住地点头,就好像古董商看到什么百年一遇的珍品。
她对老胡说话了。
语调极其温柔。
“把他们两个放下来呗。”她说。
老胡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
小翠还是慢声细语。
“听话,把他们俩放下来。不听话,会受到惩罚的,你知道的。”小翠说。
会受到什么惩罚,老胡显然知道。
他的脸色变得更惨白了。
即使在阳光照射下,他的脸还是白得吓人。
他的嘴蠕动了两下,装着李勇他们两个的那张网就突然消失了,他们俩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小杰是稳稳地站在地上,李勇就姿态没那么优美了,他几乎是横着往地上落,最后时刻,小杰拽了他一把,他才没有脑袋磕到地上。
李勇讪讪地站了起来。
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的窘态。
她们的注意力都在老胡身上。
小翠捏着老胡的脸蛋。
“真乖,回去我要好好奖励奖励你。”小翠说,笑得甜蜜极了。
即使是奖励,也没有让老胡的脸色好一点。
还是那么惨白。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小杰问小翠。
小翠嘿嘿笑着。
她指了一下老胡。
“是他带我们来的。”小翠说。
“他?”
“是啊。”
“怎么回事啊?”小杰问,她有点搞不懂。
小翠给她解释。
“你突然失踪了,我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们认为你大概着了猎心人的道儿。我们假设猎心人已经抓住你了,那么,猎心人一定会去采太乙神草,而这山里只有几株千年的太乙神草,每一株,我们就都监视了。这个猎心人果然出现了,跟着他,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小翠说。
“哦。”
“他进山洞后,我们设了天网,就抓住了这条大鱼。嘿嘿,这大鱼真不错啊,他应该有四百岁吧。”小翠欣赏着她的猎物。
李勇接话了。
“四百八十六岁。”李勇说。
小翠迷人的眼睛望着李勇。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小翠问李勇。
“他告诉我的。”李勇说。
小翠又把眼睛定格在老胡身上。
她是百看不厌。
“四百八十六岁?恩,真好。”她说。
老胡却瞪着眼睛,撅着嘴。
小翠劝他。
“喂,笑一个呗,别这么不高兴么,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每天都欲仙欲死。”小翠说。
欲仙欲死?
李勇有点明白了。
说实在,那一会儿,李勇甚至有点羡慕网里的老胡。
他宁愿网里的人是他。
李勇走近小翠。
“你有了这个人,那么,你能不能放了那三个小伙子?”李勇问小翠。
那三个小伙子是谁,小翠是知道的。
她在犹豫。
“那三个小伙子的家里人找他们都快找疯了,麻烦你行行好,放了他们三个。”李勇说。
她终于同意了。
“好吧,就把那三个小伙子还给你。反正,有了他,我也就不需要他们三个了。”小翠说。
李勇几乎可以肯定,小翠看老胡的眼神,有点色眯眯的。
他更羡慕老胡了。
小翠没有食言,她又把李勇送到了上次的那个靠近公路的小镇,她一招手,自信男那三个小伙子就出现在李勇面前。
三个人都瘦了。
有点萎靡不振。
也只有看见小翠时,他们的眼睛里才有点光彩。
小翠跟他们三个道别。
“再见了,三位帅哥。”她说。
可那三位并不想跟她离别。
他们不愿意,乞求着,说什么都不想离开小翠。
小翠不耐烦了。
她指了一下李勇。
“别哭哭啼啼了,他是专门来找你们的,费了很多事才找了过来,你们跟他回去吧。”小翠说。
可就在小翠消失的前一秒钟,那三个大小伙子还是哭天抢地的。
没有小翠,他们活不下去。
但小翠还是消失了。
小杰也消失了。另外四个美女也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三个小伙子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像骨头都断了似的。
好半天都没有回过来神儿。
李勇叫他们。
“走吧,前面就是车站,咱们去那儿等车。”李勇说。
自信男瞥了一眼李勇。
李勇能感觉到他眼里浓浓的恨意。
“你干嘛这么多管闲事呢。真他妈讨厌。”自信男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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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篇 大喜之日
一
冯琼怎么也没想到,丁露这个时候进来了。
他正跪在地上,一丝不苟地磕头。
那个白绢包的东西也打开了,平摊在饭厅的餐桌上,冯琼还在前面点了三根香。
丁露就是这个时候开门进来了。
丁露有钥匙,前几天她向冯琼要的,而冯琼实在是没有理由不给她。未来的女主人怎么能没有家门钥匙呢。
关键是,丁露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她妈妈。
提了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
而冯琼的妈妈这时候在餐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她看着冯琼磕头。
丁露一进来,几个人都愣住了。
好一阵子,丁露才说话。
“你在干嘛呀?”丁露问。
冯琼并不搭话,他只磕了一个头,还有两个头没磕完呢。
他要老老实实地磕完那两个头。
他磕了一个。
丁露又问了一句,冯琼还是不理他。
他又慢条斯理地磕了最后一个,才站起了身。
丁露满脸的诧异。
“怎么回事啊?你在干嘛?”丁露问。
冯琼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
其实,他家地板上一尘不染,他刚才虽然跪着,他那挺括的西裤上并没有任何尘土,但他还是拍打着。
在他的感觉中,一定还是有灰尘粘糊在裤子上,他只不过看不见而已。
他得拍掉那些假想中的灰尘。
丁露是个直脾气的姑娘,她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冯琼回答了她。
“没干嘛,我只是在拜我的幸运符。”冯琼说。
“幸运符?”
“是啊,我的幸运符。就是靠着我的幸运符,我才走到了现在。明天就是我的大日子了,所以,我把幸运符请出来,跪拜跪拜。”冯琼说。
尽管是在家里,冯琼还是保持律师的职业特点,凡事有逻辑。
但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丁露满意,她还想再问两句。
冯琼岔开了话题。
他冲着丁妈妈礼貌地点头。
“您来了。”他说。
丁妈妈一直是目瞪口呆的,这才反应过来,冲冯琼微笑。
她也向一旁坐着的冯妈妈点头。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她还是知道,那个沉着的女人一定是冯琼的妈妈。
长得还是挺像。
冯琼开始介绍起来。
“这是丁露的妈妈,”冯琼说,又转向丁妈妈,“这是我娘。”
丁妈妈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冲过去握住冯妈妈的手。
“你好,你好。”丁妈妈说。
冯妈妈倒反应平淡得多。
她只是握了握丁妈妈伸过来的手,点了点头。
她虽然穿的衣服普通,但干干净净,也只有这样的妈妈,才能养出来冯琼这样的洁癖。
气氛略有点尴尬。
冯琼把丁妈妈她们往客厅沙发上让。
“来,坐吧,坐。”冯琼说。
几个人在客厅坐了下来。
冯琼去倒茶了。
丁妈妈瞧着冯妈妈,还是保持着热情。
“听丁露说,你是前天来的?”丁妈妈说,她聊着家常。
“是的。”冯妈妈说。
“路上也辛苦吧,距离这么远。”
“还行。我买了卧铺,睡一晚上就过来了。”冯妈妈说。
话题又僵在那儿了。
丁妈妈只好没话找话。
“听冯琼说过几次你,说你非常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大儿子。你这个妈妈真是不简单,孤儿寡母,一定吃了不少苦。”丁妈妈说。
冯妈妈淡淡地笑着。
“也没什么。”她说。
“这不,听说你来了,我想着,怎么也得来看看你。要不然,明天都举行婚礼了,我居然还不认识亲家,那多不好呀。”丁妈妈说。
丁妈妈是话里有话。
本来,结婚前,男方的长辈是要到女方家里提亲的,虽然,冯琼的父亲很早就不在了,那也可以找舅舅或叔叔之类的长辈去么。
冯琼却什么也没做。
那也就算了,冯琼家是北方农村的,大概不知道这些规矩,不过,既然冯琼的母亲来了,怎么也得去女方家拜访一下吧,至少也得认识认识吧,可是,冯琼仍然是按兵不动。
昨天,丁露提醒冯琼了,要不要请冯琼的妈妈去家里坐坐。
冯琼又拒绝了。
他的理由是,他妈妈是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还是别难为她了。
明天都结婚了,亲家居然还不认识,这怎么能行呢。
既然人家不登门拜见,丁妈妈就主动出击,让丁露领着她来了。
还带了几件礼物。
可一进门,却碰到这么怪异的场景。
冯妈妈还这么矜持,一点热乎劲儿都没有。
像冯琼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听出来丁妈妈的话外之音。
冯妈妈也听懂了。
可他俩啥表示都没有,只是木讷着脸。
碰见这么闷声不透气的母子,冯妈妈没办法了,她只好说起别的话题。
她奉承冯妈妈。
她夸冯妈妈利落,气色不错,看起来年轻。
实际上,丁妈妈她自己才看起来年轻呢。
一方面,她注意保养,打扮得体,不是珠光宝气吧,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她那一身行头绝对价值不菲,比珠光宝气更高档。另一方面呢,她本来就是美人胚子,即使是岁月磨灭了不少美丽的痕迹,但还是非常顺眼的。
每个朋友看见丁妈妈,都会自然地夸她漂亮,可冯妈妈却什么也没说。
真是不解风情呀。
丁妈妈感觉非常别扭,但她还是硬撑着。
那三根香烧完了,冯琼过去收拾,丁露也跟了过去。
“让我瞧瞧你的幸运符呗。”丁露说。
冯琼是一百个不情愿。
可他又没有理由拒绝未婚妻。
“你去洗洗手吧。”冯琼说。
“恩?干嘛要洗手呢?”
“那是我的幸运符,在我心目中,就是全世界最神圣的东西,因此,我希望你洗洗手,再接近它。”冯琼说。
丁露又好气又好笑。
“洗完手,我是不是再磕几个头,才能观看你那圣物呢。”丁露说。
冯琼知道丁露在调侃他。
他铁青着脸。
“磕头当然最好。”他说。
丁露知道冯琼生气了,她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去洗了手。
冯琼的自尊心强,丁露这个小女子倒处处让着他。
可她凑近白绢仔细看时,有点大失所望。
什么幸运符啊。
不过是一张照片。
一个小男孩的黑白照,照片发黄,甚至有点污迹。
“这就是你的幸运符?”丁露问。
“是,不错。”冯琼说。
丁露看照片。
“这男孩是谁啊?”丁露问。
“是我。五岁的生日照。”冯琼说。
丁露更吃惊了。
“你的照片?”她又问了一遍,她要得到确认。
“是。”
“这么说,你是在跪拜你自己?还点了香,跪拜?”丁露说。
冯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回头看了看母亲。
母亲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冯琼又转回来头。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冯琼说。
丁露张大着嘴,愿闻其详。
冯琼就开始说起来。
“这是我五岁的生日照,我五岁生日后的第二十天,我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他去世时,这张照片就在他的口袋里,我们拿到这张照片时,发现这张照片染上了我父亲的血。”冯琼说。
是这么回事啊。
丁露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
“我娘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冯琼说,“直到上我高三的那一年,我娘才把这张照片拿了出来。”
为什么高三才拿出来呢?
“我小时候比较贪玩,没心没肺,有时间就想去网吧玩游戏,所以,我的学习一直不怎么样。我上高三的那一年,我娘把这张照片拿了出来,让我每天早晨上学前,对这张照片磕三个头。”冯琼说。
停顿了一会儿,冯琼才继续往下说。
“开始时,我有点不以为然,”冯琼说,“觉得我娘太麻烦了,每天都要对着一张照片磕头,有什么意思啊,即使这照片上沾有我父亲的血,又怎么样呢。可我又不敢违背我娘的命令。就这么磕了二十几天头,突然,我发现,我居然二十几天没去网吧了,而且,居然一点也不想去。唉,我真的是震惊了。”
丁露也跟着张大了嘴。
“我确实震惊,确实惊讶,老实说,那时候我是有点网瘾,两天不去网吧,我就受不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连续二十几天不去网吧。”冯琼说。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会发生这个情况呢,你能解释吗?”冯琼问丁露。
丁露不能。
丁露当然了解网瘾,她也有过相似的际遇,只不过程度可能没有冯琼强而已,能不知不觉就戒了网瘾,是蛮奇怪的。
“我的解释是,我爸爸冥冥之中保佑了我。”冯琼说。
“保佑了你?”
“是啊,保佑我不再走邪路,关注我的目标。”
“哦。”丁露说。
冯琼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大概觉得这是迷信,有点牵强附会,是吧?”冯琼对丁露说。
丁露没有否认。
冯琼的表情很庄重。
“对我来说,这不是迷信,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由得我不信。”冯琼说。
丁露还是没有赞同。
“我还是我,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但高三那一整年,我一次网吧也没有去。一次也没去过啊,整整一年。完全没有人胁迫我,没有人逼我,我就是不再想玩游戏了,而把全部注意力放到学习上。那整整一年,我满脑子想的是,我还有哪儿不会呀,还有什么地方得背背,考试时能够多得几分。”冯琼说。
丁露笑。
“这种学习状态挺好。”丁露说。
“是挺好的,高考的时候,我发挥超常,本来以我的水平,只能考个三本,居然考上了一本,还学了热门的法律专业。”冯琼说。
“恩,不错。”丁露说。
冯琼瞧着丁露,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
“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圣物,而且,这圣物的魔力是实实在在,真实不虚的。从那以后,我去那儿都带着我的圣物,碰到重大问题时,我就把它请出来,恭恭敬敬地磕几个头,问题往往就能迎刃而解。真的,我一点也没有夸张,真是如此。”冯琼说。
“哦。”丁露说。
冯琼要证明他的观点。
“大学毕业时,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工作,我就带着我的圣物,在学校附近的山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我跪拜我的圣物,就在那么一瞬间,咱们这个城市的名字跑进了我的脑海。我们大学在北方,而咱们这儿是南方,我的师兄师姐们很少会到咱们这个城市就业。我没管那么多,按照我的圣物的指引,带着学位证就到了这里,没想到,真的就在一个律师事务所找到工作。”冯琼说。
要不然,冯琼也不会来这个城市。
“我就在这个城市扎下了根,工作都还挺顺利,然后,我遇见了你。”冯琼说。
丁露忍不住笑了。
“我?难道我也跟你的圣物有关系?”她问。
冯琼回答得很肯定。
“当然有关系。”冯琼说。
“有什么关系?”
“有一天,我跪拜时,祈求找一个女朋友,那天下午,我就认识了你。”冯琼说。
这么神奇?
“真的?咱们认识的那一天,你跪拜过你的圣物?”丁露问。
冯琼点头。
“那天我的确跪拜过。”冯琼说。
“你也祈求过,要找个女朋友?”丁露问。
冯琼这次回答,停顿了一下。
“差不多吧。”冯琼说。
可对这个问题,丁露想得到确定的回答。
她追问他。
“什么叫差不多啊?到底有没有啊?”丁露问。
“有。”冯琼只好这样回答。
虽然,丁露看出来冯琼的回答有点勉强,但她也满意了。
她开心了。
“可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的圣物呢?”丁露问。
如果早说,今天也不至于这么尴尬吧。
冯琼稍显犹豫。
“我怕你会笑话我。”冯琼说。
“笑话你?”
“是啊,笑话我迷信。”冯琼说。
丁露哈哈笑起来。
“不会的,我不会笑话你。”丁露说。
二
大概待了一个多小时,丁露母女才从冯琼家出来。
这一个多小时,丁妈妈是如坐针毡。
丁露倒还好。
丁露开车等一个红灯时,丁妈妈实在是忍不住了。
“冯琼和他妈妈可真是有意思哈。”丁妈妈说。
丁露扫了妈妈一眼。
“怎么有意思?”丁露问。
丁妈妈冷笑,却不吭声。
“问你话呢,人家怎么了?怎么有意思?”丁露又问。
“嗨,具体什么事,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就觉得怪怪的。”丁妈妈说。
“说不上来就别乱说么。也没什么怪的,冯琼的爸爸死得早,他们必须得有点不同,才能坚持到现在这个样子。”丁露说。
丁妈妈切了一声。
“你这还没有过门,胳膊肘就向外拐了?”丁妈妈说。
“我咋往外拐了?”
“还没有往外拐呢,说都不让我说一句?”
丁露跟妈妈陪笑。
“谁不让你说了,不过,你也不能凭感觉乱说吧。”丁露说。
“我是凭感觉乱说吗?就要娶我姑娘了,居然还要我上门拜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呢。怎么了,他儿子到底有多优秀啊,我家大姑娘就非嫁他不可吗?他要是个皇帝,这样也行,可他也就是个穷小子,摆这么大的谱。”丁妈妈说。
丁露也只能跟妈妈说好话了。
“他们家是有点不通情理,不过,人家不是有特殊情况么。”丁露说。
“什么特殊情况?不就是孤儿寡母么?孤儿寡母就能一点规矩也不讲么?哼,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人家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啊。”
“我是嫁闺女的,我到他家登门拜访,他妈竟然一个笑脸也不给我。这是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人家不是乡下人么。内向。”
“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连笑都不会?”
“不是不会笑,人家是瞧见你这样的阔太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尤其是,这个阔太太还这么漂亮,人家更有点手足无措了。”
丁露还是了解妈妈的,只要夸妈妈漂亮,妈妈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丁妈妈的情绪缓和了一点儿。
“对着一张照片磕头烧香,唉,怎么都感觉有点诡异。”丁妈妈说。
丁露必须得说点不同意见。
“那是人家的圣物,你不能那么说。”丁露说。
丁妈妈撇了撇嘴,终于,什么也没有再说。
丁露知道妈妈想说什么。
“冯琼确实把那张照片看得挺神圣的,你看他用白绢包照片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好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似的。所以,以后别那么说人家了,那照片在人家心目中,是非同寻常的。”丁露说。
丁妈妈瞧着开车的女儿。
“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跪拜那张照片啊?”丁妈妈问女儿。
丁露笑。
“我?谁知道呢,反正,我目前还没有那么崇拜。”丁露说。
丁妈妈摇着头。
丁露扫了妈妈一眼。
“又怎么了?”丁露问。
“唉,我真是搞不懂你呀。”妈妈说。
“怎么连你女儿也搞不懂了?我可是你亲女儿啊,从小带大的女儿,你怎么也不懂了?”
“嗨,你说你,那么多门当户对的男孩你都不喜欢,为什么偏偏喜欢冯琼呢?你今天跟妈妈说说,他到底哪儿好,迷了你的心窍。”
丁露歪了一下头。
“他帅啊。”丁露说。
丁妈妈又切了一声。声音还蛮大。
“怎么了,你有啥意见?”丁露问。
“大概我眼拙吧,我实在看不出来他哪儿帅。”
丁露为未婚夫辩护。
“他哪儿都帅的。”她说。
“哼,真是情人眼里出狗屎,还哪儿都帅呢。”
“他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你难道不觉得帅吗?”
“他倒是挺爱干净的,不过,这跟帅没什么关系吧。”
“爱干净这本身难道不帅吗?”
妈妈投降了。
“好吧,好吧,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跟你争论了。”妈妈说。
女儿呵呵笑。
“其实,我就是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劲头,还有他看我的眼神。”女儿说。
“他看你是什么眼神?”
“具体什么眼神,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第一次见他,发现他是那么看着我,我的小心脏就跳动得剧烈一些,还从来没有人那么看过我。”丁露说
丁妈妈在回想冯琼的眼神儿。
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啊。
就是比一般的小伙子坚定一些。
“你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见他的?”丁妈妈问。
“是在爸爸公司里。他正在办公室里跟爸爸说事情,我进去了,爸爸介绍我们认识,然后,他握了一下我的手,就用那种特别的眼神盯了我一秒钟。”
“哼,就那么一秒钟,就把你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