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不明病因的前提下,我决定先用清心涤痰,镇潜宁神的方法,以观其结果。
药,一定要用上等的好药材,且剂量一定要大。至于方子,我用的是炒川连,茯苓,桔红,制南星,广郁金,石菖蒲,灵磁石,当归,钩藤,白金丸(单独吞服不入煎济),再加‘礞石滚痰丸’(此药包煎,入煎剂)以及淮小麦。
我把方子开出来,魏老接过药方,扬声赞了一个妙。接着,我又问胡道长:“兄弟,你对这病,有什么见地?”
胡道长沉忖说:“后天蒙蔽,心阳不振,我这里倒有一个奇法。”
我说:“是什么?”
胡道长:“爎灸!”
众人一听,纷纷感到新奇。
这时,小仙女问了一句:“爎灸?古法里,没有这么一招记录呀。”
胡道长笑说:“这是我那一门传承在民国时候,独创的一个治疗手法。只是方法对医生的要求过于严格,是以,到了后面,基本就没人会了。”
大家一听更好奇了。
胡道长则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神奇的地方。只是这爎灸法,用的不是艾条,而是咱们最常见的火柴!”
“火柴,爎灸!这一方法重在刺激经络,惊醒,激活经中的气息。只是这一法子,太过惊险,稍有操作不当,可能就把患者的皮肤给弄坏了。”
我听后,忖了忖说:“这样!一会儿老爷子把药弄好后,凉药期间,我用推大龙的手法,先推活他身上的大龙!活了大龙!咱们把药灌下,静待半个小时,你再用爎灸法试一下!”
“这一下要是成了,那就妥了,要是不成!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要得!”
胡道长应过一声,这就转身,跟老爷子一起安排熬药去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黄妹子父亲的诡异失踪事件
胡道长陪魏爷煎药,兄弟们和唐老爷子熬了一个通宵,也都疲惫不堪,体力透支了。等过十几分钟,药厂食堂的几个人把早餐送来,大家匆匆用过后,众多兄弟打量一圈,各自找了个地方,倒头就睡。
三个女孩儿却毫无睡意。
我看书房另一头,有一间茶室,就叫了三妹子过去跟我一起,借了魏老的茶具,还有他存的红茶,给大家泡了一道茶来喝。
我喝了口茶,抬头问黄妹子:“说说你父亲吧!你让我找到他,总得让我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具体是干什么的才行对吧。”
黄妹子以茶代酒,连干了三杯茶后,她悠悠长叹口气,又伸手把脖子上系的丝巾摘下来说:“我父亲叫黄元松,他真名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因为,我父亲三十岁之前是道士!师从全真,三十岁以后,还俗,做了居家道人。他在海内外华人圈子里,极有名气。但这个名气却不是他的真名元松,而是一个绰号。”
我笑了下问:“什么绰号?”
黄妹子:“多宝道人!”
噗……
小仙女直接就把一口茶汤给喷了。
淑女呀,妹子,淑女形象有没有。我瞪了小仙一眼,小仙一吐舌头,拿纸巾看着我和黄妹子,小心把附近的茶渍给擦干净。
黄妹子对此没什么尴尬,只是讪然一笑说:“知道你们会笑,因为多宝道人是封神里的人物,那是个神仙。我爸没那个神仙手段,但是……怎么说呢!“
黄妹子抬头用复杂眼神看着我说:“他很神秘,并且,他有很多,很多的宝贝。另外,他的宝贝,很大一部份是药用。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黄妹子用眼睛扫了一圈,拿过魏老茶案旁摆的一个蜜腊把件说:“就说这个蜜腊吧!现代人都拿它当个玩件在手里把玩,殊不知,这是真正的药材。”
我赞同说:“对!尤其是老蜜腊,当然不是人盘的那一种,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天然老蜜腊,功能通淋利尿,活血化淤,定惊安神。像癫痫这样的病,如果是初发,有一块上了年头的真正好的老蜜腊,把它细细磨出粉来,用水冲服下去,几乎立竿见景,马上就好。”
“此外,若是心燥不安,要加一点辰砂,跟蜜腊粉一起冲服。也是很快就好。如若女子月事不通,老蜜腊粉加当归,再加附子,一样可建奇功。”
黄妹子说:“岂止一个老蜜腊,天地间蕴含的许多奇珍异宝,说起来,都是一顶一的上等药材。当然了,这些宝贝级的药材,服用方法也是非常的小心,否则一旦用过量了……”
小仙女说:“那就死了呗。“
黄妹子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从脖子里取出一个用绳子吊起来的瓶状吊坠,这吊坠,不大,也就比成年男子的大拇指短上一点。
吊坠是个水晶打磨成的小瓶,瓶口应该是用白金和软木做的一个密闭的小塞子。
而瓶子里装的则是满满的深黄如油的液体。
黄妹子取了这个吊坠说:“这是我爸亲手给做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们都用好奇目光看。
黄妹子:“这是用一颗百年老山参提纯提出来的参油!就是这么多,这里面包含了整个一根人参的精华。若是虚弱无力之时,只需要,米粒那么大的一滴,掺入水中,服下去,马上就能起到回阳救逆的功效。”
小仙撇了下嘴:“真有钱呐!”
黄妹子没说什么,而是把东西收回到衣领里说:“给你们看这个,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父亲是做什么的!他做的就是这个营生,所以一年到头来,经常不在家……”
接下来,黄妹子告诉我,大概是半年多以前,她接到父亲电话,让她从美国回来,帮着打理家里的产业。
按黄妹子讲,她爸是真正土豪,真正的隐形财富大亨。多有钱?这个不知道,反正,海了去了。基本全国各地,都有他父亲的生意。而他爸呢,直接交给了手下人来打理。这次,黄妹子回国,就是要取代手下人的地位,接手父亲生意。
但就在她熟悉老爸的各处生意之后,她却发现联系不到父亲了。
具体是,电话打不通,手机关机。于是,黄妹子急了。
道门医家对重症,急症,包括一些疑难杂症的用药,一向重视一个‘猛’字。但猛不是虎!像某些动不动就要给人家喝芒硝水的人,那是虎,是瞎胡闹。
我一声拿药,早就端药守在一边的小仙女马上将装了浓浓药汁的大碗端上来,我扳过齐小胖的头,胡道长上前搭帮手,将牙关弄开,又以压舌板,压了舌头,直接就用填鸭式灌药法,将一大碗药给他灌了进去。
喝了这副药后,我静观小胖,见这货,打了个哈欠,竟又睡了。
当然了,药功要起作用,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我们还得等,但在等的这个间隙,我又拟了一个方。
“小仙,找笔来,我要开方。”
小仙女回了个OK,找来了纸笔,我直接就说:“ 熟附片10克,川桂枝11克,炒茅术12克,茯苓12克,制南星9克,制半夏15克,石菖蒲15克,陈皮7克,当归15克,桃仁15克,川芎8克,全鹿丸(两丸)”
刚讲完方子,魏老进来了。
“怎么样?药喝下去了吗?”
我说:“刚喂了煎剂,五分钟后,再喂白金丸。对了魏老麻烦让厨房,把粳米,小米在一起熬粥,然后加一分糖和一分盐。”
魏老一听马上说:“好,我马上让人去做。”
这时,我又拿过小仙女手中方子对他说:“麻烦,这第二副药一定要跟上。”
魏老扫了一眼,笑了笑说:“你这方子的用意是……”
我说:“你看他手足仍旧很凉,脸色也不好,另外,依脉象看,他肾阳大亏,此外又了解到,他病发前,曾经浸过海水,估计那时间也不算短。海水损耗肾阳,以致他身体寒气大盛,寒多生痰,因故,这一剂方的中心思想就是,温煦肾阳,化痰湿,理气化淤之道。”
魏老忖了忖说:“妙!两方连用,只是这中间,你要熬米汤……”
我说:“这是接济上一方,温补后天,行活后天。后天之气活了,就需要进食米谷之物。是以,这米汤一定要给上。另外,一分糖,一分盐,乃是保持他体内精微平衡之道。”
魏老说:“好,我马上让人去做!”
此时,魏老刚走,胡道长说:“要不要我用燎灸试一下?”
我说:“先不用!等第二副让他吃下去后,再说吧。我现在,要给他开脾俞。”
脾是体内精微运化之根本,人后天,通过服用食物,产生精微营养物质。而这个物质,则需要脾来加以运化。人体才能吸收,才可以转变成我们自身的能量。
接下来,我让道长帮个忙,把齐小胖,又大头朝下,摆在了床上。随着,找到他背上,脾俞穴的位置,我将手掌贴了上去,慢慢地揉动。
先是松活了气血,等揉到小胖脾俞穴方圆巴掌大的地方,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后。我屈起食指,让食指关节对准俞穴,猛力一打一拧。
咕噜噜……
我听到小胖肚腹发出的鸣叫了,与此同时,这货噗,噗,连放了两个大响屁!
肚子叫,放屁,这表示胃肠活动开始变的生旺,体内的后天系统开始工作了。
“快,把白金丸给他吃了。”
我抬手一招。
小仙立马端了丸药过来,给齐小胖喂下去了。
服了白金丸,又候了半个多小时,等粥汤熬好了,我们又给小胖喂了一大碗粥。随后又过半小时,将第二副汤药,给他喂下去了。
药服下去半个小时,我又活了遍肾俞,完事儿将全鹿丸给他吃了下去。
现在基本的药功行过了,小胖同学能不能好!全在胡道长的燎灸手段了。
胡道长这时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工具。
他的燎灸工具主来简单至极,居然只是一大盒的火柴。
这东西能治病吗?
说实话,我之前听说过燎灸,但印象不是很深,只听老师讲过那么一嘴而已。所以,方才胡道长说了燎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了,在我印象中,燎灸是用油棉裹了铜棒来灸的。但他这个用火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仙女好像也对胡道长不太信任。
于是凑上前问:“姓胡的,你这拿盒火柴,这东西管用吗?”
胡道长呵呵一笑说:“火柴取用方便,这法子,打从民国有火柴的时候,师门一个前辈就研究出来了。这个,管用。”
实践是检查真理的唯一标准。
能否管用,这个还得一会儿试过了再说。
当下,众人坐下,一边观察小胖的情况,一边聊着天。
期间,黄妹子大概讲了一下,她在香港那边的情况。当我听说,她在那儿有大宅子住的时候,心里不由感叹,土豪,就是土豪哇!到哪儿都有家!
我呢?
砖无一块,瓦无半片,一切,还得慢慢来哟。
就这么,守了小胖,过了两个多小时了。这小子还是在睡,并且这回睡的还香呢,居然都打起呼噜来了。
胡道长这时起身,看样子是想要行手法了。
我正要跟过去,突然,这个节骨眼电话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
冤家来了!是小胖他爹……
与此同时,我这才注意到,六个小时的时限,已经到喽。
我咬了咬牙,把手机接起。
小胖爹在电话那头冷冷说:“我儿子呢?按你说的,这个时间,我应该能听到他说话了,怎么,非要我主动打电话,才能听到他声音吗?”
我淡定说:“快了,马上!”
同时,我给胡道长眼色。
道长立马会意,嗖嗖两步,移到小胖身上,接着将其上衣给脱了,露出白白的胸口,然后拿过火柴,一擦之际,就在火柴头将燃起的瞬间,他移手直接就将火柴压在了小胖的膻中穴上。
膻中为心,这一下,就要舒活心脉!
小胖让道长这一灸,身体立马就是一颤,与此同时,我听到火柴棍叭!爆了一记轻响。
道长飞快撤手,丢了火柴,又擦着了一根,接着在将燃不燃的时候,又把火柴头按在了小胖的百会穴上。
百会主神,这一招,用的是活神的手段。
“啊!”
伴随一声小爆响,小胖啊的一声,唰……身上瞬间就浮了一层豆大的汗珠。
边儿上,唐老爷子见状,一把将棉被捂在他身上了。
刚给小胖捂上,这小子就扑愣一下坐起,然后不无悲哀地喊了一句:“黄师父!”
吼完,他扑通,又一头倒床上了。
这怎么个意思啊?
黄师父?难道他喊的是黄妹子的老爸?
这……
这是醒了,又晕了,还是怎么着。
我正纳闷,忽听小胖躺床上,悠悠就来了一句:“你们是谁呀,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我听了这话,顿时就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呀。总算是给这小公子救醒了。
与此同时,我对电话那头的齐军说:“你儿子醒了,你跟他说话吧。”
说完,我拿手机到了小胖身前说:“你爸电话,你跟他说吧。”
小胖瞪了双眼,看了看我:“你,你是……”
我说:“先跟你爸说话,说完了话,咱们再说谁是谁。”
小胖哦了一声,把嘴对准话筒说:“爸!我,立凯呀!嗯,我,我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我怎么睡这儿了?不认识啊,这里边人一个都不认识,我,我这是在哪儿啊?这……好好,我听你的,不乱动,好,我让他跟你说话。”
小胖挪了嘴,对我说:“那个,我爸要跟你说话。”
我拿过手机凑到耳朵上说:“齐先生,你听到了吧。这是不是你儿子声音。”
“嗯,是他!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说:“不想怎么样,就想好好地把你儿子,送你手上。”
齐军:“你在哪儿?”
我说:“你说个地方吧!”
齐军:“这样!你去XXX广场的东侧,那有个XXKTV,我到那门口,你就能见到我了。”
我说:“门口能停车吗?”
齐军说:“能,没问题!”
我说:“好!一会儿,我们见。”
我撂了电话,转了身,看了眼周围人说:“老闻!麻烦你们,领兄弟们,直接买机票,飞深圳,到了后,想办法,混去香港!”
闻骗子一怔,旋即忖了下说:“小宝,小学你俩留家里吧。”
“啊……”两人齐声惊讶。
闻骗子说:“你俩现在都得读书呢,一会儿到机场,我给你们订去京城的机票。”
小学撇了下嘴:“好吧!”
老陆这时咧嘴嘿笑不语……
我朝老陆笑了下,又对小宝和小学说:“这次去香港,凶多吉少,改天的,咱们组团开开心心来他一个港澳游,另外小仙……”
“我在!”
小仙女起身。
我说:“你和薇薇,你俩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好好休息。”
“不要我跟你去吗?”
我说:“暴露太多不好。另外……”
我又看了眼胡道长说:“道长,麻烦你送唐老回家,然后,我们再电话联系。”
道长回了个OK。我跟黄妹子说:“走吧!咱们送小公子去见他爹!”
黄妹子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就抢步走到齐小胖面前,然后她一把拎起小胖头发说:“你喊黄师父!他是谁?快说?黄师父是谁?他怎么样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还是亲自寻找真相吧
眼见黄妹子着急打探父亲消息,尽管动作和语言上有些粗鲁,但我还是没阻止她,另外,好奇心也促使我凑到近处,一听究竟。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齐小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黄……黄师父?他是谁呀?”
小胖一脸茫然地看着黄妹子。
“你给我装糊涂!啪!”黄妹子没客气,上去就是一嘴巴子。
这一巴掌给小胖打懵圈了,他捂了脸,用惊骇眼神儿看着四周说:“你,你们什么人,你们,你们要绑架吗?我,我要报警。我要打110。”
黄妹子咬牙:“你还跟我装糊涂!快说,黄师父是谁!你把我爸爸怎么了!你,你再不说,我整死你。”
“啊,救命,救命!”
小胖一急,衣服也顾不穿,直接就闪到床的另一侧了。
我这时在边儿上看出来不对,忙示意黄妹子别问了,然后我凑上去说:“卢立凯是吗?”
“啊,是我,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爸有钱,你们要想拿钱,你们别伤害我,我让我爸给你们钱。”
我摇了摇头说:“卢立凯你别紧张,我们不要钱,同样也不会伤害你。现在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今天是几月几号?”
齐小胖想了下说:“六月,十一号,不对,不对!明天我要去香港,对对,我订的是十三号的机票!明天走!今天是六月十二号。“
在场人愕然。
黄妹子一冲动,还想要施加酷刑,我抢步挡在她身前问齐小胖:“你到香港干什么?是跟谁一起去?”
齐小胖想了一下,后又说:“我干嘛告诉你。”
我说:“你得说实话,你不说实话怎么能行?”|
齐小胖淡然:“我参加了一个潜水俱乐部,我们去香港外岛海域潜水,怎么了,不行吗?惹到你了吗?”
我说:“哪片海域?”
齐小胖:“我哪知道,俱乐部只是有活动意向,最终地点还没确定呢。”
我说:“哪间俱乐部?”
齐小胖:“大白鲨海底探险俱乐部。”
我说:“地址联系电话……”
齐小胖一翻眼:“你别问这么多行不?还有,你是不是打我头了,我脑袋怎么疼的这么厉害?”
我笑了下说:“行了,好了,你穿衣服吧,一会儿,我带你去找爸爸。”
齐小胖:“行!我看这屋子里,就你还不错,哎,那妹子,怎么人长这么漂亮,性子这么凶啊。男人婆吧。”
“你说谁?你有胆再说一遍!”黄妹子还要往上冲。
我一把给妹子胳膊掐住,连拉带扯,就给她弄屋外边去了。
“你干什么你,你放开我,放开!快点放开!”
黄妹子一阵挣扎,脱了我的控制。
我挡在她身前说:“你没听出来吗?他失忆了。”
黄妹子:“扯!你跟我扯!这他妈的不是爱情偶像剧,还失忆,你别拦我,我非给他上点刑不可。”
我吼了一嗓子:“你别动!别动!”
黄妹子不动了。
我说:“你稍微用点医生头脑想一下,齐小胖为什么会昏睡这么久?他大脑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他又没外伤。因此,这刺激是内源性的,也就是精神上的刺激。”
“正因为有了这个刺激,他才会一直的昏睡。因为,人的身体有一套自我保护系统,当接受的精神刺激到了一定程度,身体无法接受时,就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转而进入昏迷的状态。”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半只会昏迷一小会儿,用不了多久,当大脑察觉植物神经系统和整个防御保护机制并没受到侵害后,它又会重启,然后,人就能苏醒。”
“但齐小胖接受的这个刺激太过于强烈了,以致于他,反复发作,一直不醒。接下来,身体在这种情况下,经络气血运行不畅,整个免疫系统,防御机制也变的很微弱,如此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从而导致他一睡不醒。”
“现在,我们把他的身体,用药功给激活了。但是他还是没办法面对那个记忆,所以大脑就自行选择了失忆!”
黄妹子听到讲到这儿,她也冷静下来了。接着,她深吸口气说:“选择性失忆,精神创伤综合症的一种表现。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我说:“理论上讲,通过道家的种识和一些催眠手段一步步诱导,可以让他在催眠状态下,重现这段记忆。但卢立凯病程拖了好几个月,身体已经很虚了。如果我们强行介入心理层面的治疗。有可能,让他心理,身体,都垮掉。”
我接着说:“这个人,现在看好像是好了,事实上,还需要一个漫长的巩固治疗期,至少一个月后,等到他身体真正完全康复了,才能介入心理手段唤醒潜意识的记忆。”
我对黄妹子说:“你是等他主动说出来,还是我们现在就动手,去香港,先从那个潜水俱乐部查起来呢?”
黄妹子果断:“去香港!这就去!”
我点点头说:“去香港行!但出发前,咱们得把齐小胖给人送回家人怀抱才可以。”
接下来,哥几个帮忙把齐小胖抬到……
不是奔驰,而是那辆破捷达车上了。
黄妹子对此很有意见,因为,这不是她那种不差钱的风格。我则着重说了,低调,低调,一定要低调。
给人抬上车后,我又跟魏老交待一下,告诉了他后续的一个药方。
这个方子又有不同,是用熟附块,川桂枝,云茯苓,广陈皮,制半夏,制南星,石菖蒲,全当归,杜红花,全鹿丸,礞石滚痰丸
这些药也就魏老这里吧,换了一家药店,可能都找不到真正古法制成的全鹿丸和礞石滚痰丸了。
之前在庐山跟曾老爷子谈药,老爷子还笑说呢。现在中药就是这么个形势,有钱人藏药,收药,按真正医家指导来服药。而很多人,却在骂药,损药,大谈中医中药的弊端。
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心理。反正老爷子始终在笑,笑说,骂的好,越骂,越没人搭理中药,那些真正懂药的人就越能收到好药,真药……
这话,虽说听起来让人挺难受,但的确有道理。比如广陈皮,藏了二十年的广陈皮!你绝对不会愁找不到买家!
我让魏老帮忙准备好药后,转身上车,发动车子时,我眼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画面。
老百姓人人都懂药,知药,然后会根据自身的情况,从开始就合理的用药。那样,天下还有难治的病了吗?
可照眼下的形势看,这一天,距离我们,太远太远喽。
啥也不说,走起吧。
驱车行进,途中,齐小胖一直试着在车后座,调戏黄妹子。
黄妹子始终在隐忍。
十分钟后,我看黄妹子快忍不住了,我就问齐小胖说:“兄弟!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杀过人,并且不止一个,你知道吗?”
齐小胖嘻嘻:“吓唬谁呢,你……”
黄妹子突然转身,然后拿把枪,抬手将枪口直接对准了齐小胖,砰!
她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中的是车座椅。
但即便如此,那巨大的枪声还是把我耳朵震的嗡嗡作响,几近失聪。
我看了眼四周。幸好,这是条很僻静的小街,没什么人,幸好,幸好。
黄妹子放完了一枪,收起手枪,转过了身。
然后,一路……安静了。
四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齐军说的那个广场,转了一圈,找到KTV时,我远远就看到,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正独立深秋的小雨中,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此外,他身边,还站了六七个模样深沉的中年人……
我淡定地把车开到了地方。
从容地下车,唰的一下子,人就给我围上来了。
我没说什么,而是把后车门打开。两秒后,一脸哆嗦的齐小胖吃力地扶着车门钻出来,对着他老爸说了一声:“爸……”
齐军微微动容了。
两秒后齐军淡定说:“给他扶回办公室,先让他歇着。”
几人动手,扶着卢家这小少爷,就奔KTV去了。
我看了眼齐军说:“谈谈吧!”
齐军:“行!谈谈!”
于是,我就跟他转身并肩,沿广场一步步地走。
齐军点了一根烟。
深吸了一口后,他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你儿子在香港受过不小的刺激,这种精神产生的应激性的损伤前期治疗效果会很好。但他回来后,你没有重视,一直拖到病发。然后,形成了恶性循环。现在,我给他治好一半了,身体上没什么大事儿了。只要坚持服药,就能调过来。但精神上的损伤,仍旧存在……
齐军凝视我……
随之他转过头说:“我带他去了好几家医院,只有一个从事临床治疗几十的神经科老教授说他受到过精神损害,而那也是经过核磁断层扫描后,分析出的结果。”
我笑了下:“齐先生!现在再来说我,我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大师。我就是一个懂得中华古老医术的一个小大夫,仅此而已。我治病,为的就是混口饭吃。”
“另外,我希望齐先生你,也不要太过于相信那些,所谓的什么仙佛之术了。”
齐军低头,笑了笑说:“有时候,是不得以你明白吗?做父母的心,看到孩子那个样子!这里面疼!真的很疼!我不缺钱,但是那种你有钱,但却找不到正确花钱方式来治这个病的心情,你知道吗?更难受……”
我看着齐军眼睛,读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思想,我感同身受到了一个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患病却又束手无策时的茫然与焦急。
那种揪心的痛苦,恨不能让人一下子把全部的全部乃至生命都拿出来,只为救下病中的亲人。
我凝视齐军:“我理解。”
齐军仰头长叹口气:“有时候,信一些东西,做一些事情。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有用,但我总得做点什么,总得做点什么,对不对?”
我肯定点了下头。
随之我说:“不管你之前用的什么法子,但现在,齐立凯的情况摆在眼前,我相信这就是最好的事实。多了不说,接下来,他还要经过至少一个月的服药期才能完全康复,具体怎么吃这个药,你到XX堂,去找魏老,就说,是一个姓范的小伙子,让你来的。“
齐军惊愕:“魏老!那老神仙,很少有人能见到的。“
我说:“你能见的,只要说我的名字就行。除外,这个只能医身,医心我还得到香港亲自走一趟,另外,我需要你提供一点,关于齐立凯的信息。他怎么去的香港,找到时,还有什么人跟他在一起。等等这些……”
齐军摇了摇:“坦白跟你讲,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办法提供给你。小凯他……这么说吧!我们之间以前存在很大的隔阂,我没有什么时间陪他。我所能给予的除了钱,再就是钱了。”
“我一贯的想法就是,只要他有钱,在外面总不会受欺负。只要他不受欺负,就可以了。”
“这种想法,让他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我在知道那些习惯后,我更加不愿意见他了。因此,我对他的了解,可能还没有他身边朋友对他了解的多。”
我听到这儿,极为无奈地笑了下说:“好吧!也许只能这样了,我和我的助手一起去香港,帮着查清楚,他在那里都干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因为,这个非常关键。他的身体可以用药功来调好,但他的心理却是药,无法调理好的。”
“我们要找到根源,再等回来的时候,利用独特的方法来医治。这段时间,他心理上可能会表现出一些异常,但只要不伤害人,就不要管他。千万,别随便给他介绍心理医生。”
“不是心理医生不好,而是他们不清楚这里面的真相,贸然施治,极容易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齐军这时说:“你大概会去多久?”
我说:“一个月吧!保守估计,一个月内,我能回来。”
齐军忖了忖说:“需要我提供什么吗?”
我想了下说:“入港通行证,这个是必须的。除外,我在香港可能会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个通行证的时效……”
齐军说:“这个没问题,你这样,你将身份证扫描件,还有电子版的证件照片报给我,我通过深圳,还有香港那边的关系,帮你在一天内搞定这些东西。”
我说:“随行很多人……“
齐军:“这个没问题,让她们把东西都发来吧。“
我说:“那就多谢了。“
接下来,齐军给了我一个邮箱地址,我记好后。齐军又问我要了一个银行卡号。
“干什么?”
我问齐军……
齐军:“我这人办事有我的规矩,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凭我这么多年,纵横商界,识人无数,我大概也能看出来。你,跟仙道会的人,大不一样。”
我笑了:“哪里不一样?”
齐军:“一是实在!二是真有手段,三是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我抱拳:“多谢抬举。”
齐军:“你说了,出来行医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小凯,我之前带他去了全国各地找无数大师,医生,花了上百万了,他偶尔醒一两次,也是迷迷糊糊,话都说不完整,但是现在……”
“他能给我打电话,能当面叫我一声爸,就这两件事,比什么神仙道法都要有效。”
“更何况,你要去香港,到了那边,要用钱,要花很大的时间和精力,所以,请不要让我为难。”
我说:“多谢!”
接下来,我直接把我们小团伙,小金库的帐号报给了齐军。
齐军用手机记下后,跟我握手。
我说:“我手机号不会变!我去了后,齐立凯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打电话。”
齐军:“一定,一定!”
秋风劲急,小雨稀落地下着,我跟齐军握了下手,转身,这就离开了。
齐军最后不仅没找我的麻烦,还要给钱,并且帮我一把。足以证明,他是个非常冷静的人。
遇事仔细分析,做出正确判断,然后,果断行事。
不爆躁,不被情绪支配。这样的爷们儿,注定是一方豪杰,富豪的命儿。
是以,这个齐军,让仙道会忽悠过去,其根本不是仙道会对他有多大吸引力。而是面对患病的儿子,他真没招儿了!
思忖间,返回车上。
黄妹子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了?”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黄妹子:“你办公室在哪儿?”
黄妹子一愣:“干嘛!”
我说复印!
黄妹子噢了一声说:“办赴港通行吗?我帮着办就行!仙道会,我在香港,还有一定号召力的。”
我笑说:“你要想早点知道父亲的下落,就省了这份心吧!不能从你那边的名义走!”
黄妹子稍感不解……
我专心开车,没说别的。
的确不能用仙道会的名义走,别问我为什么,真的不能用!此外,闻骗子也不能跟我的名义一起走,我得让他,用他自个儿的方法走!
这个,虽然我现在还看不透里面根源,但一定得这么办!
黄妹子说了一个地点,说那儿是她办公室。
我直接给小仙女去了电话,让她同龙妹子一道打车去办公室。
接着,我又给胡道长电话。
电话里,胡道长的意思,是要跟我们一起去香港。我说先不用,我让他去京城,然后,去找唐风茶社!
胡道长问,唐风茶社是我开的吗?我说不是,但像咱们这样的人,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了。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我看出来了,胡道长绝非江湖中人。他不适合在江湖混,他是那种适合用专一精神,研究医道的人才。
混江湖,他心太直了一些,性子太耿了一些。这样的话,极容易折到里边去。
所以,唐风,才是胡道长最好的归宿。
在那里,有一个大大的保护伞罩着,他可以专心搞研究,然后让人领着,按部就班地治病。
至于我,我不是正常人类,我就是一个疯子。而疯子,是需要,过疯魔一样的生活地!
车行了半个小时,到达黄妹子的那个茶楼了。
到了楼下时,我问黄妹子:“对了,问你个事儿,那个泰拳小伙子,他是什么人呐?”
黄妹子得意地笑了下,然后她转身问我:“你猜?”
我撇了下嘴说:“你搞的这么神秘,我上哪儿能猜对呐。”
黄妹子感慨万千地说:“这小子是从香港跟过来,要我命的人。你以为仙姑那么好当吗?香港那地界!各路神仙,多着呢。泰国的降头师,巫师,印度的瑜伽大师,还有西藏的各路真假活佛,外加日本的……神道大仙儿!”
“当然了,最多的还是咱们华人本土的,风水,命理,仙道大师!”
“我在香港有一个小道场,教的是太极。这小子有个哥哥,在我旁边教泰拳,他不服我,暗中找当地小混混过来捣了两次乱,我直接上门,把他哥给废了。他咽不下这口气,一直跟我到内地,想收拾我……”
“可结果……”
黄妹子冷笑了一下。
我笑了笑说:“手太狠了一点了,对了,这小子呢,你怎么打发他了?”
黄妹子:“你医好了以后,我就安排人,给他拿了一笔钱,买了张返港机票送他回去了。”
“噢,对了,你可能会在香港见到他。”黄妹子转身,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正想问,那人是会感激我呢,还是会找我单挑呢。忽然手机来电了。
见是闻骗子打来的,我接了。
对过暗号,骗子说:“你又从哪儿忽悠了一大笔钱过来?”
我说:“总不能师出无功吧,多少是那么个意思,我这不是一个人,咱一票兄弟呢。“
骗子:“大多了,太多了呀。“
我说:“甭跟我说那个,我对钱没数字观念。对了,你们自个儿想办法走吧。到深圳,你跟老陆,怎么过去!你俩商量个法子,我这个号办了漫游。你到那边,电话联系我吧。“
闻骗子:“妥嘞,没问题!”
我撂了电话,黄妹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不问,收了多少钱?你不怕你兄弟贪污?”
我就笑了,笑过,我望着车窗外的小雨说:“我这人,对钱,说不出的感觉。说不亲吧,有时候真想啊。毕竟,花钱太舒服了。说亲呢?有时候心里冷不丁又泛起一股子冷傲劲儿。你骂我装逼也好,怎么样也罢,我这人就是对钱的感觉不大。所以,我注定成不了商人。”
黄妹子冷笑:“没钱,你怎么去香港?”
我看了她,咧嘴一笑说:“不是有你嘛。”
黄妹子憋不住乐,盯了我三秒后说:“你,简直是太贱了,贱的让人牙痒,都恨不得咬你一口。”
第三百八十七章抢占一步先机
黄妹子注定在国内没机会咬我了。
因为,小仙女和龙妹子已经大呼小叫,拖了行李箱子,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喽。
跟二位美女见过面,我们上楼,在黄妹子帮助下去了她办公室,把我和龙妹子的身份证扫描,又给我俩拍了证件照。然后一并发往齐军邮箱。
小仙女不用办什么通行证,她本身就是外国户口,到海关那里盖一个章就OK了。黄妹子同样也是外国户口,所以这两人出行,比我们都要方便。
把相关资料发完后,黄妹子开始尽显土豪女本色,请我和小仙女,龙妹子吃大餐。席间,打听到小仙和龙妹子只订了一个三星的小酒店。黄妹子明显不高兴了。
哼!跟姐混,住档次这么低的地方,明显看不起姐。
五星级,大馆子!
听到这个好消息,小仙女得寸进尺,又说她买的二手车,好像是托运不到香港去了。不如,就近,便宜点,卖给黄姐姐啦。
于是,黄妹子问多少钱,小仙女说大家都是姐妹啦,提钱多见外呀。这车,当妹妹送给姐姐的啦!
黄妹子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右手套的那个大镯子送给小仙儿了……
我见黄妹子这么大方,就说这玉石都是咱自个儿花钱进的吗?
答案,当然不是了。
按黄妹子话讲,那是她老爸一个在缅甸的军人朋友送的几大块翡翠原料里面切出来的。
缅甸的军人朋友,可以把大块的翡翠原料送给黄妹子的老爸!
这老爷子,干的究竟是什么买卖呀。
我小声问了一句:“那个找东西,不会是盗墓吧。”
黄妹子瞥我一眼:“切!盗墓?太下三滥了吧!他是找宝贝不假,但从不发死人财。墓倒是也进去过,不过,我爸不拿里面的东西,只拍照!”
小仙女愣了下:“拍照?”
黄妹子:“对,拍照!”
小仙:“干嘛呀,摄影爱好者吗?”
黄妹子:“当然不是了,其实也不是职业干那个的。有职业的,他们,折腾起来一副壁画呀,铭文什么的照片,就能拍他个上千万!”
小仙女摇头说:“姐,夸张了,太夸张了吧。要说是壁画原迹什么的,还值那些钱,你说照片儿,这也太……”
黄妹子喝了口汤:“我当初听我爸说也不信,后来,他告诉我,人家要的不是东西本身,是那上面的内容。你以为古代人是傻X吗?他们厉害着呢。所以现代这些人把这个东西,拿过了,再借助不同的文献一组合。妥了,一个完整的上古学科就齐全了。而在这个基础上,再结合现代的科技那么一研究……”
黄妹子顿了一下说:“伟大的发明,诞生了!”
小仙女这时极八卦地说:“跟你们说一个事儿,不死药的配方,早就有了。但是……”
黄妹子把‘但是’接过来说:“听说了,说是到了一定的岁数,灵魂该走还是走,只空留下一具,只知吃,拉,睡的躯壳而已。”
我这时品了口水说:“你们这些人呐,守着我一个道士,都快把我给忽悠瘸了,行了,行了,快点吃完,黄仙姑,你给我们找大馆子住吧!”
我岔开了这个话题,不是嫌弃这三妹子太八卦,净胡扯一些东西。而是她们讲的,确实是事实。
老师就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没家没业,神神秘秘的。我曾经问过,他是干什么的。老师说了,他们是‘倒卖天机’的人。
初始不解,后来,老师解释一番我才明白,他们干的好像类似盗墓之流的行当,实际上的逼格,比盗墓和考古,都要高出几十倍不止!并且,这东西,还是道家中很隐秘的一个流派。
行了,再隐秘现在跟我也没关系,当务之急,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吧,这些日子,真的是累坏了。
吃饱喝足了,叫服务员过来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妹子却笑吟吟地说:“先生,已经有人给您买过单了。”
“谁呀?”我不解问。
“噢,是齐先生,齐先生给您买的单,这里还有一个信封,齐先生让我交给您。”
我接过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打开一看,妥了,里面是四张房卡!
房卡显示的名头是当地的一家顶级五星级酒店。除了房卡,还有一张A4打印的纸,上面写着,祝我们在兰州玩的愉快,房间住多久都行。
拿到房卡,我心中对齐先生感激之余,我也感到了一丝小震撼。
敢情,齐先生的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留意我们的动向。
这样的实力,假如我没治好齐小胖!妥了,我可能就要应对难以想像的,无穷无尽的麻烦喽。
啥也不说了,既然房间都给订好了,那就走起吧。
我们四人下楼,开了小仙女的破车,去了那家酒店,到了地方,直接上楼,打开房间入住。
都是一顶一的大套房!
进屋,脱了衣服,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直接上床死觉。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一直住在这座酒店里休养。
期间,我接到了胡道长电话,他打来时,告诉我他已经在京城了。我让他给闻骗子去个电话。随后,我又给老闻去了个电话。
老闻告诉我,他已经到深圳了,眼下正跟老陆一起找人,办理入港的手续。我对他说,一会儿胡道长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后,跟老胡要一个卡号,完了,把他那份钱打过去。这兰州,老胡跟着忙活好几天,也该给人家算工钱了。
闻骗子说了个没问题,这就挂断。随后没过三分钟,祖小虎又来电话了。
在此之前,闻骗子早就跟他联系过了。告诉了他,剧组车停哪儿,以及我有事要离开等等一些话。
这次,祖小虎打电话来,表示了各种想念。然后,从他那儿,我证实了一件事。罗冰和李桃两人出去玩儿,偶遇了一个会算命的瞎子,接着俩人跟瞎子在一起算了半天的命,那天晚上,快八点了,她们这才回来。
毫无疑问,所谓的‘算命瞎子’就是韩师父手底下人乔装的。如果,我这边的事儿不立,或者有别的什么变动,那头一声令下。两妹子,就得让这些坏人给拐走了!
这就是高手办事。
高手们办事,不到节骨眼,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他肚子里想的是什么主意!
是的了,两女孩儿只当是,偶遇了一个盲派高人。可她们又哪里知道,在生死关前,走了一趟呢?
祖小虎听说我忙,这边他就先说了,他等着我回京城,他要好好安排我几天之类的话。
总之,就是各种客气。末了,他问我要卡号,要把这次的劳务费给打来。
我没客气,直接就给了。
这两个电话接完,当天吃过午饭后齐先生来电话,他告诉我,我要的手续,已经托人办妥了。
我和龙妹子的身份是赴港的工作人员。
按齐军话说,这个证件,正常办下来,按流程走的话,至少也要四个星期的时间。我这个,他走了特别的绿色通道,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全办妥了。
并且,我的工作也比较的高大上,是香港一家珠宝公司特聘的资深珠宝鉴定师,龙妹子则是我的助手。
什么都不用说了,显然,齐军在香港是有生意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会把这个路子玩的这么通。
我庆幸这步棋走对了。
如果让仙道会来办……妥了,我估计仙道得拖我。无限期地拖,然后可能过了十天后才会帮我搞定,那样,我就太被动了。
要是让曾老爷子做呢?
我到香港,就得直接面见老爷子,然后,可能就没办法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齐军接下来讲,机票他已订好了,是今天东方航空的班机,今天下午14时17分从兰州起飞,到西安转一下,然后再直飞香港,过程大概需要九到十个小时。齐军问我,那边需要人来接机吗?如果需要,他马上安排人,安排住处。
我说不必了。
齐军没再多说,只告诉我,到机场给他打电话,他把相关证件,交到我手上。
挂掉电话,我开始准备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衣服什么的,小仙女查了香港那边天气,已经都置办了。
完事儿,收拾利索,叫上了小仙女,龙妹子,黄妹子三人,这刚到楼下。就有一辆道奇公羊停在那里,接我们上机场了。车自然也是齐军安排的,一路顺风,到了机场下车,齐军正守在机场门口等我们呢。
到了后,齐军先是把证件交给我和龙妹子。然后他说:“到了那里,有什么困难,直接给我电话。我在香港,还算认识几个人。”
我说:“劳烦齐先生费心了。”
齐军没说什么,只握了一下我的手,同时小声说:“小凯这两天恢复很好,只是晚上偶尔会做恶梦,我没太跟他讲这个事。总之,还是希望你快些解开他的心病。另外,仙道会那边,我已经断联系了……”
我明白。
齐军这话的意思是,我现在踏上赴港航班的事,仙道会并不知情!
这点非常重要,因为这样一来,我就能多争取,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亲自在香港本地,了解仙道会的根基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先要接这个城市的‘地气’
我跟齐军聊了十几分钟,等差不多到时间了,齐军又亲自领了我,去办理登机手续,包括过海关,都是他一路跟机场熟人打着招呼,让我们通过VIP通道,直接登的飞机。
等上到飞机,我才知道,我们坐的是头等舱。
啥也不说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头等舱。同样,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14时17分左右大灰机起灰了。
然后,在西安降了一次。上来一拨人后,又起灰了。
这趟航班连转机,再飞一共走了九个多小时,晚上23时30分的时候,到达了香港赤鱲角机场的上空。
我坐的位子,正好在窗口,拉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下方,一片繁华的灯光城市。
香港太大了,另外,太繁华了,我坐在飞机鸟瞰这个大大城市的上空,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没有期待,没有忐忑,只是一片安然。
很快,大灰机降落。
黄妹子熟练地叫我们几人收拾东西,由她领路一起下飞机。
走下飞机,站在香港机场的土地上,闻到那股子有别于西北高冷地带的潮湿温润空气,我明显感觉到了一丝难以描述的躁动。
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气质。
京城是什么气质?
是一种曾经没落的贵族正在一步步崛起奋斗的那种气质。
而香港,我闻到这个城市的空气,就感知到,它很复杂,既有躁动,又有悠久的文化,另外,最大的是,包容,开放!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我到香港来真正重要的目地,可能不是仙道会和给齐军儿子治病。
我必须来,我要来见一些人,知道一些事情……
下了飞机,又开始过海关,临检等等一系列的手续忙活完了后。黄妹子一脸土豪范儿对我们三人说:“我在香港有房子,很大的,你们跟我过来一起住吧。”
我看了眼小仙女,龙妹子,我对土豪妞说:“这样,小仙,薇薇你俩跟你们的黄姐姐一起去她家住吧。”
小仙女一脸惊讶:“你呢?你去哪儿呀。”
我笑了:“我身上有钱,我怕什么,对了,刚才咱们看那个地方,可以兑换港币吧。”
黄妹子:“嗯入境大堂那儿,能兑换港币,可这有现成地方住,你……”
我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小仙和龙妹子说:“电话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你们跟黄小姐一起回家吧。”
小仙女撅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干嘛呀,这么急,把我们甩开,难道是要拿钱去做坏事嘛。”
黄妹子哼了一声:“就他呀,做坏事都找不到地方。”
我笑了下说:“对,说的就是,我对这地点可是一丁点都不熟。”
尽管我说了,我不是干坏事。可三个女孩儿,还是央求我跟她们一起去住。最后,我只好说,这是我做事的方法,我要做事,就必须这么干。
末了,黄妹子忖了忖说:“你不许跑啊。”
我说:“你放心吧!我能跑吗?”
黄妹子看了眼小仙:“嗯,就知道你跑不了的。”
小仙女一转眼珠:“好你个饭饭儿,你……你把我们当人质了。”
我哈哈一笑:“行了!跟着你黄姐姐好好混吧!对了,仙姑啊,你这两天得带我们的两个助理,到处好好玩一玩,知道吗?”
黄仙姑白我一眼说:“行,知道了!”
我嘿嘿一笑,转身就奔入境大堂去了。
等我在兑换处,换过了港币,夹在在人群中,来到机场出口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雨下的很润,此外,天气也不是很凉,温温的很是怡人。
我吸了一口夹带微腥海气的空气,站在机场门口,开始思忖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我还有六天时候,这六天!个人计划是,用三天时间,熟悉这个城市,剩下的三天,用来打听仙道会和那个大白鲨潜水俱乐部的情况。
齐军虽然没跟仙道会说,我到香港了,但只要黄妹子一现身,我相信对方马上就能猜出来,我应该也跟着一起来了。
但是,我没跟黄妹子在一起,我去哪里了?
仙道会不知道,黄妹子,包括其它任何人,都不知道。
这就是我的计划!
融入,消失,然后,再现身。
怀揣了银两,我从机场门口出来,背了个大包,顶着细细的小雨,掏出手机,一番定位,找了家就近的便宜酒店,顺利办理入住,这就算是住进去了。
酒店条件一般,进去冲凉,上床,死觉之前,我暗暗在心里谋划了下明天的行程。
这是我下山时,养成的一个特殊的习惯。就是,到了一个陌生城市后,先不急于去找工作什么的,而是乘坐这个城市的公交,地铁,先把城市熟悉一遍再说。还有就是,尽量往居民区里边去,到那里,吃一些居民区里小饭店的饭菜,同时,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这些非常重要。一个人,要想在一座城市里不显的另类。最好的方法,就是融入到这个城市,学会他们的习惯。然后,再熟悉他们的交通工具,知道怎么来乘坐。
最后,再搁这个大大的城市,干你想要干的事儿。
这个,道家也有个讲究,叫,接地气儿!
到哪里,就要接哪里的地气儿!
凌晨入睡,晨六时我就起床,收起东西,到楼下大堂把房间退了。接着,又通过打听,在人的指点下,找到了坐大巴的地方。途中,我买了一份香港的地图,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什么九龙,尖沙咀,新界,港岛,大屿山……
这个过程,有一件事让我感觉挺开心,就是这里用的全是繁体字。我在山上随老师学习时,用的全是繁体字,以致于下山很长一段时间,我显的很不适应。
香港,字虽然能适应,但我不适应的是这里人说的话。
粤语……香港话!
有人说,这是最正统的古汉语的语言。
我呢……
算了,硬头皮听吧。我买了个小册子,上面标了一些常用词和语言的发音。
学!硬了头皮学!
虽然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香港话讲利索,听利索,但我还是得学。就这么,坐上大巴,一路到终点,我都在跟着小册子学。下车后,我还边走路,边听……
香港人很忙,这点从走路就能看出来,一个个都好像要做几百亿的大生意一样。
我就不要太悠闲了,于是也在脸上挤出一丝很忙的样子出来。
就这样,我拿了地图,找到地铁站,坐上地铁,然后,听地铁里报站名。对照地图,在心里构建香港的地图,地址,一一牢记!
从一个站,坐到另一个站,我把站点全记住了后,再换乘另一条线。
间或我从地铁里出来,到街上,找了什么烧腊店,茶餐厅……很有趣,茶餐厅并不是单纯喝茶的地方,这里面有很多种吃的……
偶尔,我也在街上跟人排队,然后买一份烧腊。一份新出炉的蛋挞,接下来,我就记住这个店名儿。知道,这是一家很有名气的老店。
一整天的时间,我过的非常充实。
到了晚上,随便手机在附近搜一个便宜酒店,就住进去了。
第二天早起,退了酒店。我出去,上街到了一家剪发的店里。然后,让人给我理了个发。期间,我用普通话跟我的洗剪吹三位一体小伙儿聊了几句。结果,这么一聊,我才知道,小伙居然是南京来打工的……
海聊了一通,小伙子给我弄了个很精神的短发,我又从他那儿知道了很多香港人的规矩,行为,思想,等一系列的东西。
理过了发,我又在小伙指引下,到附近一条街上,买了一身香港人爱穿的衣服。
第二天,仍旧是坐地铁,熟悉路。
然后,吃各种茶餐厅的美食,你别说,我发现这茶餐厅虽说是小,但做的东西,绝对好吃。
为此,我来特意记了一家家不同的特色,比如这家牛腩面好,那家的肠粉不错……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后,晚上还是小酒店。
第三天,上午,我去了一次大屿山。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又坐地铁,奔庙街去了。
我去庙街是想感受那里的草根,本土文化。
当然了,我没打算跟什么这个哥,那个大佬见面。
就是想感受一下里面的文化而已。
到了后,沿街走,在一个铺一个摊前逛,吃了传说中的撒尿牛肉丸,又一路行进。忽然,街边一个不起眼小屋门外挂的牌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牌子上写着,神针刘,手工定制各式针具。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牌子,但是里面透出的信息量很大有没有。
咱们先不看,神针刘三个字。单说,手工定制,各式针具这一句话。
针!是一种加工难度很大的工具,古时制针,要把不同金属按一定比例融化了,然后再捶打,再化,再拉丝,最后精磨,这才能够做出一根根针出来。
现代工业化生产的普及,已经没人再用古法手工来做针了。
手工定制,各式针具。
这个手艺,他能摆在庙街这么一个租金不便宜的商业地段。并且,看样子,还是一个老店。他怎么活下来的?
他一定有稳定的客户群,这样他才能存活。
既然客户群稳定,那么,他的手艺,一定很好。并且,这客户群还绝不是买他的针来缝衣服的人……
想到这儿,我心中一笑,迈步,就走进了这个小铺子里。
第三百八十九章几近失传的古老制针手艺
店门口垂了一串的珠帘。
我挑了一下帘,探头往里一抻,先是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一阵悠扬粤剧唱腔……至于唱的内容,这个咱真心就听不懂了。
听过了粤剧唱腔。突然,有个古怪的声音说了一句:“有客来,有客来!有客来!”
咦,这不是人动静啊。我觅声一看,只见门旁边赫然立了一尊个头极魁梧的金刚大鹦鹉!
这鸟儿,非常贵,一般人绝对养不起。
我看了两眼,鸟儿也歪脖子瞅我,我俩对了下眼,我朝它一乐,鸟一脸傲娇地扭了头,不搭理我了。
我心中一笑,又往里走,这才看到,屋子里立了两排黄花梨做的大柜子。柜子里边,摆的则是一排排的针灸针!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神针刘,是个专业制针灸针的师父。
我看了心中一动,我就想搁他这儿买两套针来用。
针这东西,也有很多的讲究,一个大夫,只用自已的针才能显出更好的本事。这里边,一来是因为,用久了,能跟这个针心气儿相通,施起手法来,自然游刃有余。二来器物这东西,在于一个新,像王遁之给我针具,还有阎婆子给我的鬼门十三针。那都是老一辈人用了很久的东西了。
其针中包含的气略杂,这个杂不是不好。而是怎么说呢,那不是我的东西,不是我养就的气,我用,就得顺着针里边的气,来调用心法了。
是以,很久以来,我一直想有一套,属于自已的,真正按手工古法制作的针灸针!
思忖间,我又看了一圈,忽然,一个陈在柜子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通脉针!
装在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子里,看上去,应该是三根。
这东西,居然在香港给我找着了。这可,太有缘分了。
我看到熟悉的通脉针,又打量屋里柜中摆的一副副针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慰感。
是啊,这样的古作坊,现今在内地,应该是绝迹喽。也只有在香港这样的地方,才有幸能够找到一两处。
心中感慨之余,我又店里走,然后在一处工作台前,停下了脚步。
这工作台前坐着的,应该就是铺子的主人,神针刘了。
此人,年龄应该有六七十岁了,头发花白了大半,他系了一个围裙,戴了花镜,两手正在忙活着什么。
我看了眼他的双手,这两手竟然极其的白晰,仿佛女人手一般。
此时,这双手正快速地用一根竹镊,夹了一根制好的针灸针,接着他将针在一个小炭炉上稍微烤了一会儿。
针细,炭火热。转眼,那针就红了。随之,对方又快速拿了一个小竹简,在旁边一个小瓷碟中,蘸了一点黑色的膏油状物质,再把这东西,涂抹到针上后,随即,他一抖手,就把针刺进了一块晶亮的老腊肉里!
看到了这一幕,我又小惊了一下。随之放眼,在屋里又一扫,我又用鼻子闻了闻气味,我持续小惊中……
这神针刘,绝对不是虚名,他制针的手艺,是绝逼真正汉唐时期的制针古法。
首先,咱们看到后屋墙角,堆了一小堆,奇形怪状的铁条子。那玩意儿,名叫‘马嚼铁’!就是马嚼子上的那块纯铁!
古时,针灸用的针,全是这马嚼铁硬生生打出来的。因为,马为午火,地支中的一缕阳,主克金。马嚼铁用了多年后,铁中的金伤锐气,相应就会减少,乃至全无。因午火克金呐。
所以,这样一来,针灸针,在气上,就不会伤人了。
古法做这个针灸针,取用来马嚼铁后,烧红了,然后不断地煅打。也就是将两块铁,打成一块!甚至三块打成一块,取的就是质地密实,韧性高。
如此之后,再来拉丝,拉过了丝,再剪切成断。
完成了前面几步后,还需要用蟾酥,也就是方才咱们见到的那个黑色油膏来涂抹针身。
针身淬过这个蟾酥后,就会对神经产生极轻微的麻醉作用。然后让人感觉不到疼,只能感知到经络舒活时产生的针感。
淬过蟾酥后,还要用腊肉中的油来养这个针。
养过几天,还得把插满了针的这块腊肉,跟几十种药材在一口锅里一起慢火熬。
这个熬的时候,基本上得一天一夜,直至将锅中水完全熬干净。之后,再把这腊肉浸入冷水中,此时,肉一入水,即刻分解。然后再取针出来。
到了这一步,还得给针开锋。
这个针锋,不是磨石磨出来的。
我看到屋子后面有个木箱,箱子里装满了细密的黄土。没错,是把针,反复朝这个黄土里插,利用摩擦力通过黄土砂把来针锋磨出来。
这样磨出来的针锋,极为圆润,破肤不痛,并且由于针头圆润,在遇到血管,神经等组织的时候,这个针还能够自行地避开,不会伤及神经和这些组织。
而在磨出针锋后,还要用十几味药材来煮,这些药材的配伍极为讲究,一为去火毒,二为高温水煮去杂毒,三为养针,即利用药材,将针养的光洁明亮。
这样,经过一层层复杂的工序后,一根真正意义上的针灸才算完成。当然了,还要用上等的纯铜来缠丝,末了,整装入盒。
如此古老的工艺,据老师讲,民国时候就已经不多了。到了解放,历经几次运动,老手艺人,死的死,绝的绝。新人都追求现代化生产,有些即便知道这些古法,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再无人用心,认真去做这样一套针了。
是以,市面上的针具,大多都是工业批量生产打磨出来的所谓不锈钢针了!
就好像药材的道地,山产,野生与大棚,大规模种植,甚至转基因种植一样。
医家现在用的针具,也同旧时候的大大不同了。
因此,那些古法,那些听起来奇幻无比的手段,对我们现代人而言,只能是传说喽!
我庆幸,同样我也高兴。
可以在香港这么个地方,在庙街这条小街一个不起眼的小位置里,发现这么一个仍旧守着古法来制针的老手艺人。
我心里感慨着,同时不错眼珠盯着这位制针师父的动作。大概看了十多分钟,师父将手里的一把针处理完,然后拿了一块白毛巾,轻轻擦了下手后,他转头朝我嘀咕了一串香港话。
我听不懂,只好用普通话回。
“不好意思,老师父,打扰您了,我到这里来是想找一套针用。”
老师父一愣,摘了眼镜,打量我一番说:“你是大陆来的?”
我听出老师父普通话里有一缕湖南口音,忙回说:“是啊,是啊,大陆来的。我看您这里是用真正古法制的针,所以就想在您这里买几套针来用。”
“噢!”
对方拿了一个紫砂茶杯,打开盖子喝了口茶水说:“看看吧,你需要什么针。”
我笑了下说:“敢问老师父怎么称呼?”
对方:“都叫我神针刘,这香港人呢,喜欢给人起绰号,并且还爱在绰号前面加上这人的特征。这不,几个老兄弟,说我制针,制的好。就给起了神针刘的名儿。你是大陆来的,可能不习惯香港的规矩,你叫我刘师父就行了。”
我朝他一抱拳说:“晚辈见过刘师父了。”
刘师父点头,朝我笑了下说:“看,随便看,随便看。”
我看了一圈,找到了一根三棱针,麻烦刘师父帮我取下来。
刘师父说:“好眼力呀,这根针,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呢。尤其是这个棱儿!三棱针的棱儿,最是难做了。”
我接过来,细细看了看。
彼时,刘师父递来一个放大镜说:“看看针锋,一样的圆锋……”
我拿过,仔细瞅了,果然,针尖上,没有一般三棱针的那种毛刺儿。极其的圆润,此外,针身也无毛刺儿,触碰有一种类似玉石的润感。
我看了看说:“刘师父,您这三棱针怎么卖的。”
刘师父笑了下说:“七百蚊!”
七百港币,买这样一根针,对寻常人来说,可能无法理解。但对我来说,这针便宜透顶了。
我当即拿过放在柜边儿上的一个小盒子,伸手将针,置入盒中,然后又慢慢选起别的针来。
这些针,大多都是普通的针灸针。
我选了十几分钟,配成了一副。然后放下盒子,走到通脉针前对刘师父说:“刘师父,您这通脉针卖不卖呀。”
刘师父听了这话,面色一动,似乎想问什么,恰在此时,门口吱嘎一声,接着我听大鹦鹉叫了一声儿。
“大佬!”
我一扭头,这一瞬间,我就看到一个妹子进来了。
妹子穿的很随意,一身的休闲便装,手里拎里一个兜,进来后,瞅了眼大鹦鹉,看了眼我,然后她嘀咕了一句香港话。
我听着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有客人啊,之类的。接着,妹子又将手里的胶袋递给刘师父说‘食饭’之类的话。
刘师父接过,同时用香港话跟她交谈。
我则借了这个功夫,打量了眼妹子……
不错!姿色中上,气质柔美,很是有南方女孩儿的韵味儿。
两人讲了几句,妹子开始打量我了。
随即,我听她用一口标准香港普通话对我说:“你好,请问你是在哪里听说的通脉针?”
我没撒谎如实对这位妹子说:“通脉针是老师传授给我的一门技艺,另外今年夏天,我有幸在大陆京城,以通脉针术,治好了一个病人。只是,当时用的针,是别人的东西。这次到了香港,有幸在这里见到通脉针,就想买一个,自已来用。这样,也方便医治病患。”
“噢……?”
妹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我又说:“我来自大陆,我姓范,名剑仁。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报过自家名号,让我又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妹子娇躯一震,神情微微一动,紧接着她说:“你姓范?你父亲是谁?”
我愣了下:“不好意思,我从小就被老师抱到山上抚养了。老师说我是个弃儿。当时,只知道,我身上有封信,那信中标明,我姓范。除了这个,其它事,我就一概不知了。另外,我和我的老师,都是道士。不过,我现在还俗了。”
妹子又问一句:“你老师姓什么?”
我如实:“俗家姓张。”
“哦……”妹子脸上流出了一丝失望。转尔,她幽叹口气,伸出手说:“我姓盛,父亲起名字很随意,见我小时候,柔软不经风,就叫我小柔了。”
我跟她手握了一下,感觉手掌很软,果然是一个水做的柔顺女子。
我说:“认识你很高兴。盛小柔……我记下这名字。”
盛小柔抬头看了眼我,接着又说:“通脉针是道家的东西,但好长时间已经没人会用这个针了。你说要买这个针……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会用。“
我笑了下说:“你如果不信任我,我可以当面试一下给你看。“
这时,刘师父笑了笑说:“好哇,我愿意试针,看看你是真有手段,还是嘴皮子上的医生。“
我抱拳说:“尽力,尽力了。”
当下,刘师父伸手将罐子搬下来,又用镊子小心取出通脉针。
我在盛小柔的帮助下,用酒精给两手消过了毒,接着又在刘师父伸出的手臂上消过毒,随后把针,放到了刘师父手臂的皮肤上。
事情到这一步,再往下就没什么悬念了。
指搓皮肤,利用皮肤的弹性和那股子裹劲儿,将针裹进皮肤里,然后,顺经游走,眨眼功夫,一根针,就透到皮肤里了。随后,又以指肚揉针,在手少阳三焦的天井起来开始游走,一直走到肩髎。最终在肩髎前端一压一按再一挺,配合揉针的动作是一蹿,一移。针尖,就透出皮肤了。
再一番揉动,整根针,就从皮肤下如一条蛇般,盘曲着透了出来。
整个行针过程很非自然,并且,不见一滴血从针眼中透出。
不出血!足以证明,这通脉针的制作工艺非常高。
针出来了。
盛小柔和刘师父也看傻眼了。
我微微一笑,示意刘师父收针,对方这才拿了小镊子,将针消过毒后,丢进玻璃罐中。
这时盛小柔很江湖地朝我一抱拳说:“真没想到,现在大陆还有这样年轻的人才,佩服,佩服,只是……”
对方脸上露了一丝难色。
我说:“盛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盛小柔说:“是这样的,这三根通脉针,是我父亲的收藏品。这间针铺,也是我父亲跟刘师父合开的。由于,这三根针,香港几乎没人会用。所以,就一直摆在店里,算是充门面吧。现在你说要买,我……”
我立马明白了。
这东西太稀罕了,不是你想买,人家就能卖的物品。
当下我说:“器物珍贵,我也只是随便一问而已,还请盛小姐不要往心里去,不要为难。”
盛小柔多少显的有些尴尬,然后她又问刘师父:“范先生在这里选过针了吗?”
刘师父说:“选了一套!”
“噢,这样吧,范先生,看来你是真正懂得针术的大家,并且,又是正宗道门出身。按理说,我们香港医家得知您到来,应该好生招待,可是,我最近,也挺忙的。很难抽出时间,所以,这套针,就当算是当面的礼物,送给范先生您了。”
我忙说:“不敢当 ,不敢当……”
怎奈何,刘师父和盛小柔一再坚持,并且说了,这针真正材料没几个钱。
我还是执意要给钱。
两人还是执意不收……
一番推却后,没办法,我只好把这套针给收了。
不光是针,盛小柔又格外送了一个装针的皮套给我。
对此,我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互相留了电话和联系的方式后,盛小柔说有事跟刘师父商议,我则借功夫也说有事,这就握手告辞了。
从刘师父的店里出来,我心中倍感欣然。
这不是说,我白得了一套针,我占了人家什么便宜。而是,盛小柔和刘师父对医家,对同行展示出的那种足够的尊重。
这个,比什么都重要。同样,也是这种尊重,让这些身上担负华夏古老文明的人能够真正团结在一起,共同振兴咱们中华的国粹。
多的就不想了!
这间针铺,我记下了。同样,这两人,我也牢记心中了。
收好了针,我信步庙街的人群中,挨个店走,又找了个店,吃了一份,据说很地道的双皮奶。刚喊了服务生买单,手中电话就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并且显示的还是+19XXXX……
我没多想,直接就接起。
然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
“范先生,记得我吗?怎么到香港了,也不给我来个电话呢?”
我当然记得这声音了。
韩师父!
黄妹子,跟小仙女和龙妹子一起到了香港。我相信,韩师父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但他只是猜测我也到香港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在哪里。
“韩师父啊,这距离十天期限,不是还有几天嘛。我到了香港,打算四处走一走,转一转呢。毕竟是第一次来,起码让我开开眼,散散心,然后再办正事嘛。”
韩师父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声说:“范先生果然好雅兴,行了!还是老规矩,十天期限,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怎么找到我们。又或是,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让黄庭钰直接领你过来这里。”
我说:“好的,一言为定。”
韩师父:“我相信你!好好玩吧!有什么需要,给我来电话。”
我笑着挂断了电话,同时我告诉自个儿,现在熟悉期结束,该加把劲儿,干正事儿了。
当下,吃光了双皮奶,我起身,离开这间茶餐厅,看了眼外面,打算把这条庙街逛完,再搭地铁,找个地方上网。因为我现在需要到网上查一些东西。除外……我还需要购一部手机,一个电话卡。
咱不是土豪,真心任不起性。搁香港,用我这手机打电话,太费钱了。
于是,我转身回到茶餐厅,问了服务生在哪里能买到手机,服务生热情帮我指了路,谢过后,出茶餐厅,步行十五分钟,到了一家手机店,进去,扫了一圈,买了一台三星盖脸砖!
付钱,同时办了一张卡,又让店员帮助下,买了几张充值卡,给手机充了值。搞定了后,我就有两部手机了。
一部在香港本地用,一部专门接听大陆方面的电话。
我给新手机存的第一个电话号码就是盛小柔的,搞定了后,我拿了手机,沿了庙街边走边查大白鲨潜水俱乐部的地址……
走了差不多十几步吧。
突然,我感觉眼角好像有什么人影晃了一下。
那应该是一个小摊子!
摊子里边,端坐的那个人,我怎么感觉好像眼熟呢?
心中一动,我急忙把盖脸砖掏出来,啪!将脸盖上了三分之一。
大手机,就是这点好,盖脸效果,绝逼一流!
然后,我偷眼,这么细细一端详。
哎呀我去!老熟人呐!
龙大师!
这龙大师怎么跑香港来了?我心中一思忖,转瞬明白了,他肯定是跟老莫一起来的。
因为,自从我认识老莫那天起,那货就始终在吹,他搁香港,怎么,怎么样,他在香港混的如何风生水起,他在香港,有多少人脉什么,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知怎么,就浮了一层亲切感。
这大概就是他乡遇故知吧,我转身,直接走到龙大师的支的这个小摊前,摊前立了一个牌子,打眼一瞅,牌子写的是一些什么算命,风水,八字,看相之类的字。
原来,搁这忽悠香港同胞呢。
于是,我心中一乐,到近处,亲切叫了一声:“嗨!龙大师!”
龙大师抬头一眼看到我,这家伙,哎呀妈呀!叫了一嗓子,转身摊儿也不要了,撒丫子就要跑。
我上前,一把给他拉住:“怎么了这是,见了老熟人,怎么跑上了。”
龙大师拧头脸色惨白,哆嗦着说:“范大师,范神仙,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不跟你合作,这回好不容易蒙高人指点,过香江,于庙街扎根,这两天刚赚了几个小钱安稳下来,你让我过几天舒坦日子吧。”
我愣了一下,旋即问:“老莫呢?怎么没见老莫。”
龙大师:“甭提他了,他这老家伙,我真小瞧他了,没想到,他在香港混的这么好。过来,打了一番电话,又找了一些人。这不,借来了两万块钱不说,还把这摊子给我支起来了。”
我微惊:“行啊,这老莫,他人呢?”
龙大师:“拜访他的兄弟,朋友,老客户去了!对了,你知道吗?老莫真挺牛逼,当年,要不是他跟一个什么,什么人作对!他早就在香港成就一番大业了。”
我听到这话,心中恍然。原来,这香港才是老莫真正的福地呀!
第三百九十一章老莫,你知道仙道会吗?
在八字后天运程系统中,地域是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有的人,在本地,可能啥作为都没有,但到了外地,却可以大展拳脚,干出一番天地。有的人,在国内就是个穷逼,去了国外,却狗屎运不断,接连发财。
老莫应该就属于这种类型的人。
国内,处处碰壁倒霉,但一到香港,这货,就鲤鱼跃成龙门,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胖黑龙了。
但我不认为老莫这条胖龙能腾云驾雾,因为,他本性摆在那儿呢。他腾不起来的,他这条大胖龙的用处只能是,搅水!
眼么前,我看了眼龙大师的小摊子说:“怎么样儿?生意好做吗?”
龙大师这会儿也消停了,没了方才的恐惧。他长叹口气,转身坐回摊前的椅子上说:“难呐,难做哇。庙街!说实在的,也多亏老莫了,换个外人搁这儿都没办法摆摊儿,这不,他找了一个当年手下的兄弟,又给庙街这片的大哥通了气儿。我这不……”
我说:“能赚多少哇?”
龙大师:“勉强混饭吃吧!”
我看出龙大师这日子过的也是极紧巴,于是提出来,要请他喝酒吃饭,龙大师先是推却一番,后架不住我劝,也就欣然同意了。
当下,先是帮他把摊子收了,东西都寄存在后边一家卖首饰的小店里。完事儿,龙大师跟我出去,转一圈找了个茶餐厅,进里面,点了几样烧腊,又要了几瓶啤酒。
两杯酒下肚,我一问,就把这两人因何到香港的细节,给问出来了。
那天在庐山,冯教授现身的时候,两人就跑了。
后来,他们在山中转悠了两天,饿的头昏眼花。正好,遇见保护区的人巡山,他俩谎称是游客,上山迷路了。保护区的人就把这二人给送下山了。
两人到了九江。
境地极是凄惨呐!
可以说是,要钱没钱,要啥没啥。不仅如此,偏偏老莫还受了风寒生病了。
龙大师绝望之际,想要往求助站走了,偏这个时候,有人开车当他们面儿,扔下了一个包儿。
那会儿,俩人正坐马路牙子上犯愁呢。冷不丁,这一个包扔下来,两人愣半天这才敢捡。
捡起后,包里有一封信,另外还有两万块钱的现金。
信上写的是,某位高人见到他们落难,于心不忍,于是雪中送炭拿了两万块给他们。另外,信中高人说了,大陆已经不适合这两人发展。他强烈建议两人到香港。并且,到了香港,还一定要在庙街摆一个卦摊。这样安排下来,就会遇见命中的贵人降临。
老莫的病当时就好了……
按龙大师说,唰一下子,一身汗出来,嗷一嗓子叫了一声,立马就好了。
老莫说,这是真高人来指点了。因为,香港就是他的福地!
于是,这二人拿了两万块,从九江,杀到深圳罗湖口岸。到了深圳,老莫打了一通电话,找到了一个他在香港的朋友。后又在对方安排下,两人跟一笼子鸡,混到了香港!
“鸡?”我问了一句:“什么鸡?”
龙大师喝了一口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儿说:“走地鸡!就是吃的小鸡儿。你想不出哇,那个味儿……我到了香港,洗了一周的澡,我闻啥还都有股鸡屎味儿呢。”
我听了也是深感同情。
这俩人太不容易了……
“那你现在住哪儿啊?”我关切问。
龙大师说:“看到那个首饰店没有,我在他门口出摊,白天赚的钱,他拿七,我拿三,晚上,我还得上他那个楼顶上,给他看家。”
“就这样!还不供吃,吃饭,还得我自个儿解决。你说,这香港人要是好忽悠也行,大爷地,我不会讲香港话呀,另外,这港人太精了,难忽悠,实话跟你说吧!”
龙大师重重放下了杯子说:“我已经一天半没吃饭了!”
我一听这话,马上扭头对服务员说:“快,煲仔饭,腊味的!”
叫过了东西,我问龙大师:“你说,你怎么不早说呀,还有……高人不是给你们拿了两万吗?钱呢?”
龙大师咬了下牙说:“花了几千,还有一万多,全在姓莫的那家伙手里攥着呢,昨儿他说要把这一万多换成四十万。这不,一直也没个信儿,我估摸,这是揣钱跑了。妈蛋!这姓莫的,让我遇见他,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给龙大师倒了杯酒:“龙叔啊,既然已经这样子了,就不要说狠话了。这样,我这里呢……”
我翻了翻口袋,在里面找出来一千港币递给他说:“我身上现金也不多,你先拿上这些,买点东西吃。”
龙大师收了这一千港币,他长叹说:“哎呀,现在真是落魄呀,真是落魄,行了,让你看笑话了。”
我说:“快别这么讲,谁都有落魄的时候了,我惨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这话我倒不是夸张,当初搁广州混的时候,珠江边的小石椅子,可是很怀念呐。睡了半个月呢!
感慨间,龙大师点的煲仔饭上来了。当下,他技能全开,吃了一份后,擦了擦嘴说还要一份打包回去吃,我除了这个煲仔饭,又特意给他多要了一份烧腊,让他晚上回去慢慢来吃。
刚吃完东西,龙大师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叫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龙大师抬头朝我一乐,伸手掏出一个明显华强北流入香港来的超大屏手机,搁两手捧了,抬头一瞅,他朝我说:“说次奥奥,次奥奥到!你看,姓莫的来电话了。”
我好奇,忙侧耳倾听。
龙大师也不跟我隐瞒,伸手划开,同时打开了免提。
“你在哪儿呢?这才几点,怎么收摊了?”
老莫声音牛,语气非常的不耐烦。
龙大师:“哦,我在这儿吃饭呢,这都一天多没吃了。”
“快点,快点回来,生意来了,赚了这笔钱,咱天天去浅水湾吃大餐去。”
“好好,马上,马上。”
龙大师把电话挂断,抬头跟我说:“听着没有,来活儿了。”
说完,这货收拾东西,拎上打包的饭食,起身就要走。我怎么能让他跑了呀,忙说:“正好一起,我也见见老莫。”
龙大师一时犯嘀咕了,面色极为难地扭头跟我说:“我跟他商量好了,以后遇见你,得绕开……因为,这个……你看,跟你合作几次,我们这不,不都失手了嘛。”
我笑说:“那不是你们主动跟我合作嘛,再说了,这里是香港,这换了地方,兴许不一样了呢。不过,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合作的心思,我到这里来,就是散心,来玩儿来了。”
龙大师歪头想了下:“嗯,也行,走吧!”
就这么,在我的建议下,龙大师跟我一起出了餐厅,绕了几个弯儿,还没等到那个小摊前,老远就见到老莫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色唐装,戴了一副眼镜,梳了一个流光水滑的大分头,正一脸淡然地拢手在街边立着呢。
真是人靠衣装,就这模样儿,不明底细的远远见了,真以为这货是什么国学大师呢。
龙大师领我从侧面拐过来的,是以等到了近处,老莫一扭身,视线跟我一对,立马叫了一声:“你!你你……”
我笑了下说:“我什么我,香港又不是你家,就行你来,不行我来呀。哟,混的不错呀。”
我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
老莫一哆嗦,伸手抚了下衣服说:“别碰脏了,好贵的,两千多港币呢。”
龙大师一听两千多港币,他生气了:“你拿那一万多,你就干这个了,你买了身衣服,你,你这太败家了。”
老莫白了龙大师一眼:“你懂什么!”接着,这货看了眼我,抱拳说:“范兄弟!真是有缘呐。但你莫大哥我现在是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了,改天,咱们再一叙旧情吧!”
老莫摆明要闪人了,我可不能让他走啊!
庐山的时候,冯教授就跟我说了,我要想成事儿,绝对离不开这两个人的‘帮助’。
此外,他们能从庐山跑到香港,搞不好就是冯老爷子隐居前,送给我的最后一份大礼。
所以,我不能让他闪人!我得想办法给老莫留下来。
但怎么留这货呢?
我脑子里瞬间掀起一场小风暴。
风暴刮了大概0.3秒的功夫,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老莫这货,显然对香港极熟。并且,他在香港还有一定的朋友,老客户。我虽不知他是怎么发展的,但通过对老莫的了解,我知道他走的一定也是类似养生,治病,忽悠,跳大神儿之类的勾当!
既然是靠这个玩起来的,那铁定就会知道‘仙道会’!
如果他知道仙道会,那我就拿仙道会来试一试他!
想到这儿,我琢磨了一个措词,微微一笑说:“莫大哥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到香港吗?当然了,你不想问,我也不多说了。只是,之前我们有过交情。所以,来到香港,就卖个人情给你。以后要有什么事,只要提一提仙道会,报一报范仙师的名号,对你,会有很大好处的。”
“好了,我不多说,你们忙吧!”
扔完这话,我刚转过身。
老莫在身后叫了:“兄弟,你等下,兄弟……”
听到这声亲切的呼喊,我转身对老莫微笑:“有什么事吗?莫大哥?”
老莫嬉笑凑上来说:“那个,兄弟啊,你说你在仙道会……真的假的呀?什么时候加入的?”
我扑哧一乐:“你觉得这事儿,我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吗?仙道会在香港,包括南亚这些有华人的地方发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次,仙道会专程到京城,了解到了我治的几个病人后,他们的韩师父跟我见了一次。”
老莫震惊了:“你见过韩师父?你真的见过韩师父?”
我笑了:“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老莫想了下:“那你跟我说说,韩师父长什么样子。”
我用鄙夷目光看了他一眼:“行了,行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费那劲干什么,我还要忙,先告辞了。”
这回轮到我了,我转身走,老莫抢步一把拉我手臂说:“兄弟,兄弟别这样兄弟……”
我扭头看他一眼:“啥意思呀。不是嫌弃我没给你们带啥好运吗?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赚不到钱嘛。行!龙叔,你跟咱莫大爷一起慢慢发展吧!我是希望你们两个在香港打出一番天下来。”
说完,我继续抬步,要走。
老莫急了,直接拦了我退路说:“别地,别地兄弟!千万不要这样,千万别这样。”
我端详出来了,老莫眼么前的买卖,还真跟仙道会存在那么一丝联系。
要不然,除了买卖,没别的事儿,能让老莫如此心动了。
想到这儿,我对老莫说:“怎么,你……有点别的想法儿?”
老莫看了眼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龙大师打了个嗝,揉下肚子说:“早知道,我就不吃的那么急了,这下……哎……再吃不进去喽。”
老莫看眼龙大师,极鄙夷地说:“看看你,哎,我都不稀得说你。”
龙大师:“我怎么了,你在京城,你来找我时候,你什么样儿,你跟条狗似的。”
老莫:“你说谁狗!”
我一见这两人要掐了,忙站过去说:“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搁一块儿商量发财大计吧。”
老莫哼了一声,扭头一脸倔强地在前带路。
龙大师恨恨瞪了眼他,小声嘀咕:“得势小人,我看你能蹦达几天。”
当下,在老莫带领下,我们又去了之前那个茶餐厅。
屋里人不是很挤,老莫就找了个角落,问店家要了两杯喝的东西。龙大师揉了下肚子后,打开打包的东西,拿了双筷子,又开始吃上了。
等我们叫的东西上来,老莫喝了一口小声对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到了香港,找以前的兄弟,然后我通过他们就找到了,大根叔!”
我一愣:“大根叔?”
老莫郑重:“对,大根叔,怎么?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
老莫继续:“大根叔家里是开香堂的,专门卖一些,香烛,开光法器,风水宝贝等等这些东西。这人手里有货,有好几个有钱人,托他办事儿呢。但是,他一直不肯露。我这两天费了半天劲,搁他那儿装了两三次逼,这才好不容易弄了点消息出来,这不,打算跟咱们这龙大师,一起去做个小局,弄俩钱花。”
我说:“继续,继续……”
老莫:“但这买卖,我跟老龙一起干,只有三四成把握。要是大根叔能从中帮着牵线,那就八九成了!”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
老莫:“我一个兄弟,是大根叔的外甥!叫阿古!这不,就是这个阿古给我介绍过去的嘛。但阿古说了,大根叔这几天,一直有个想法,想要跟仙道会的头头儿,说一个事儿。”
“并且,这个事儿,挺值钱的!大根叔要说找到了仙道会的大管事儿的,把他知道的东西一说,他就能拿不少钱。”
我听到这儿,喝了口奶茶说:“那他说去呀,找去呀。”
老莫:“难就难在这儿,仙道会,地位很高。全是有钱大老板在捧,大根叔这样的人,入不得他们法眼,压根儿人家都不会搭理。尤其,香港这地界,笑贫不笑娼!大根叔就一小生意人,没什么大本事,他接触不上人家。”
讲到这儿,老莫又说:“兄弟你,在仙道会当什么仙师,这要是真的,你在仙道会地位,也不是一般高了。我就琢磨,你从中牵个线,让大根叔同仙道会的人接触上。”
“这么一来,你看,你通过大根叔,让仙道会知道了,他们想知道的消息。你在里边的地位就高了。而大根叔呢,也顺理应当,得了一笔钱。你看,这两全了吧。我这边呢,把你介绍给大根叔,圆了他一个心愿,我跟大根叔以后这关系,也好处了。他也能介绍客户过来不是……”
“这一下,三全齐美,多好个事儿呀。”
我见老莫这么一通白话,我感觉这货到香港来,他脑子是真活了。
再不是京城那个贪财好色,傻乎乎……咦,不对,莫大爷你看啥呢?
我见老莫眼神发直,就扭了下头,结果就看到身后,露了一双黑丝腿……腿主人是个妹子,腿很直,很长有没有。
我挪过脸。
老莫咽了口唾沫。
末了,他压低身子小声跟我说:“香港妹子,本土长的都一般,你看这个,很可能是X湾,新加坡来的。”
果不其然,老莫说完,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正宗的湾湾奶油腔儿。
老莫咧嘴一乐。
我忖了忖说:“那我的好处呢?”
老莫嘿嘿笑说:“兄弟!咱明人不说外话,大陆你可给我们兄弟坑够呛啊,不过那些事儿,咱翻过去,不提了。眼么前,你莫大哥什么境况你也知道。大爷地,整个一非法入境。身上就这两个半钱儿,花光了,就啥都没有了。搞不好,让香港公安给抓进去,还得遣返回大陆。”
“所以,兄弟,这次你算是帮我们,同样也是帮你自个儿了。”
精了!老莫这回真精了!
我想了下正要说点什么。
老莫又来了:“另外兄弟,你说加入了仙道会……我估计,你进去也没几天,仙道会里头,可是高手如云呐。你在里边想要立住,撑起一片天,没点本事,没点能耐,那是不行的!你好好想想,我说这话对不对。”
我去!这小词,扔的挺硬啊!
行了老莫,就看你这转变,我也要试上一试。
我说:“行!你带我去见大根叔吧!具体,他的货值不值钱,值多少钱,我得见过面,才知道,对吧!”
老莫想了下说:“行,那咱这就走!”
龙大师含了半口饭:“我这,我没吃完呢。”
老莫:“就你事儿多,快吃,快吃。”
我们等了龙大师五分钟,他把那点烧腊什么的全消灭了,这才揉了揉肚子,拿过装了吸管的饮品。接着,老莫一挥手,操熟练的香港话:“埋单!”
再次从茶餐厅出来,老莫领我们出去,坐公交,搭地铁,一通绕。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拐进了一个居民区。
这地界,一看就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路边上,停的到处都是各种便宜的私家车。另外,两边的楼,全是那种高耸入云的密密麻麻的鸽子笼似的楼房。
老莫带我们穿了两个胡同,在一家风水佛事用品店前停了脚步。
到了店门口,老莫转身跟我们说:“二位先等一下,大根叔平时不太喜欢人打扰,我这进去,先通报一声,完了再叫你们进啊。”
我和龙大师点头答应。
然后,目送老莫推门进去了。
随之,三分钟后,我听到店里面传出一阵骂声!
丢你老母!扑街!%¥#%#@¥%!
一通的狠骂呀,开始两句我还能听出个字数。后面就听不清了,就听一个老爷子,一个劲地狂吼,吼啊吼,也就六七秒功夫,老莫出来了。
这回,莫大爷显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凌乱。
小头型也变了,衣服上还沾了一些茶水渍子,他伸手把茶水渍子扑打,扑打,然后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这,这你外甥抽大烟,跟我有什么关系。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会儿阿古,的确搁我那儿吸两口来着……”
我听了老莫念叨,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大根叔没准真是个好人,他那外甥阿古,是个瘾君子,以前曾经跟过老莫。但老莫没教人家好,教人家沾毒来着。
可能头几次,这大根叔没好意思直接骂老莫,同时可能也不知道老莫是什么人,所以就给他透了一些信息。现在,大根叔知道这个老莫就是教他外甥沾毒的人了。
是以,没给老莫好脸看,直接就把他给骂出来了。
我想通了这里边的关键 ,又看了眼老莫,接着我对他说:“老莫大哥,这么着,你先跟龙大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歇着,然后,你把你在香港的手机号给我,咱们交换个电话。我呢,直接进去,见这老爷子。见过后,我再电话通知你。”
老莫一听:“这,这你不把我们兄弟给甩了吗?”
我郑重说:“老莫大哥你放心!仙道会再怎么高,他在我眼里,也是个外人。你和龙大师不同,咱们都是打从大陆来的,咱们是自已人!我,姓范的,这次跟你拍胸脯说,我绝不会亏待自已人!”
老莫此时,也是没什么办法,是以只好点头答应。
我随之朝这两人笑了笑,接着一整衣服,推门就走进了这家店!
第三百九十三章第一步,先从替人还帐开始
入店先是听到一阵悦耳的粤剧音。
也是有趣,香港这边,上了年纪的阿伯,阿叔,大多喜欢听这种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国外音乐的粤剧。
随后,我看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铺子。
小店里面,东西摆放的较凌乱。但用来摆放神像和香烛,风水开光物品的柜台看上去还算整洁。
此时,在屋里尽头,一个类似收银台的位置上。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家,正弯腰从地上去拾一些摔碎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是一套瓷质儿的茶具。
事情已经很明显,老人家就是大根叔,方才闻骗子进来,让大根叔很是不爽。然后,拿了桌上摆放的茶具,就把闻骗子给砸了。
我见老人家腿脚好像不便,弯身下来拾东西极是吃力。于是,就走过去,弯腰帮他搭理地上的瓷片。
老人抬了下头。
我看了一眼,这是一张写满苦难的脸,脸上表情很纠结,极痛苦。尤其眉心印堂部位,那根象征了心事的悬针,已经深的不能再深了。
这老爷子,这是受了多大苦哇。
大根叔看我一眼,沉声嘀咕了一句香港话。
我听不懂,于是就从普通话回说:“大根叔吗?你好……“
“噢。你是?”
大根叔一脸疑惑。
我笑了下,指了指外面说:“刚刚那个进来的人……”
大根叔一听我说闻骗子,立马又火起了,老头子一倔,抬手抓了个鸡毛掸子就要打我。
我抬胳膊挡了一下说:“大根叔,你别误会,我跟那家伙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是他找来的,我是仙道会的人!”
大根叔一听仙道会三个字,他马上停了手,接着站直身子,一手扶腰,一手紧握鸡毛掸子,抬头用怀疑目光打量我。
我朝大根叔一抱拳,沉声说:“大根叔,这里面有误会。刚才进来那个姓闻,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他说了,你有东西要交到仙道会。我对此很感兴趣,因此特意拜访。只是,时间匆忙,没给大根叔您备下什么礼,有不周之处,还请大根叔不要见怪。”
大根叔听这话,一挥手说:“行开啦!仙道会!仙道会我只认一个韩师父啦!你是哪一个,我去哪里知道。你让韩师父跟我说话啦,其它人,我都不见的了。”
老爷子目标明确,只想见韩师父一个人,这愈发让我感觉,老爷子手上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眼下……
我感觉老爷子是性情很倔强的那种人,一旦拿定主意,十头牛也甭想给扯回来。
思忖至此,我对老爷子说:“大根叔,那多有打扰了,我这就回去告诉韩师父,只是,大根叔,仙道会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东西给他。”
大根叔扭头看我一眼说:“当然是你们最想要的东西啦,不要啰嗦啦,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去告诉韩师父,他要是有心,就过来这里,问我拿东西。要是没有那个心,随他去了。”
老爷子这么一来,等于是把话给说死了,根本没什么迂回余地喽。
当下,我没多说,闪身,就这么离开了大根叔的小店。
走出小店,我感觉一阵怅然。
香港果然不是个好混的地界儿,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另外,语言也是个麻烦,这里人讲的全是地方话,这个,对我来说,又加了一层难度!
万事开头难呐!
现在,尽管线索一大堆,但我却有种茫然感,就是心里不确定,究竟该跟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一边想着,一边走。就这么,走了大概六七十米远,我冷不丁一抬头,这才发现,自个儿又走串路了。
于是,又没来时的路,往回走。
边走边掏手机,准备给老莫打个电话,问这货现在什么方位。
刚翻找到老莫手机号,忽然,前边拐角处,猛地闪过一个背影。依稀,看着像是老莫。除外,还有四个不知身份的人类,跟这老家伙站在一起。
这是条小街,他们几人,就站在这小街拐角的地方,沿街呢,停了一排的车。我想了下,果断闪身,就躲到了街边的一排树后边,然后沿着这个车,慢慢地往前走,走了大概有十几米,我耳中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
我立在原地,没动。
随之,我听老莫先是磕磕巴巴地讲了几句香港话,完了一人说:“丢你老母个臭嗨,讲国语啦!你讲的广东话,我们都听不懂。”
我心中暗自一笑,这老莫,偶尔蹦一两个词还行,让他讲完整句子,估计就露馅了。
这会儿,老莫对那人说:“黑毛哥,阿古那小子欠了你的高利贷。这是不假,但你不该把帐算我头上啊。”
对方:“阿古说啦,你能给他拿钱。”
“我次奥他大爷,我是说,能让那小子从大根叔手里搞到钱。这不,大根叔现在不是没钱嘛。但他手上有东西,那个东西,仙道会肯定会出高价来买。”
“这样一来,大根叔有了钱,就一定能给你啦。你看,黑毛哥,你不用着急。很快的,很快他就有钱啦。”
好像是那个叫黑毛哥的人听这话,他冷笑两声用生硬普通话说:“你个大陆佬,就不要掺合什么事啦!既然你没钱,就是阿古那小子在放水啦。我过去收了大根叔的地契,这就没问题啦。”
老莫:“哎哟,这才二十万,才二十万,你说,就收了地契,哎,阿古这小子,真是败家呀。”
黑毛哥冷笑:“没钱就不要玩白粉啦,又搞白粉,又爱赌,二十万都是小数目啦,走啦!”
我一听走啦两字,立马转身,背朝来时方向,慢步行进。
边走,我边分析闻骗子这一番话。
然后,我搞明白这里边隐藏事实了。
老莫找到阿古,知道这小子欠了一笔钱。然后说,可以通过大根叔手上掌握的顾客来做局坑上一笔钱。但阿古说了,大根叔要与仙道会要生意,他有什么消息或东西能卖给仙道会。
但老莫之前觉得仙道会不靠谱,于是就想办法,跟大根叔接触上,接着不知他怎么说的,大根叔就同意,介绍病人给老莫来治了。
偏这节骨眼,我出现了。
与此同时,大根叔也知道老莫不是好人。
所以,几件事,就凑到了一起。
我想了想……
觉得我得出点血了,二十万港币,对我来说,不算小数目。但我看了大根叔本人,我觉得他不像是欺世盗名的人。他手上掌握的消息,又或东西,说不定真对仙道会存在极大的价值呢。
思忖至此,我看到四个打扮很潮的年青人,非常傲慢,且以目中无人的姿态,从我身后嗖嗖地走到前边去了。
我继续保持原速度,慢行。
等这四人从走过去,我拧头看了眼身后,没发现老莫和龙大师的影子。
我心里有数了。
往旁边一闪,拐到一辆面包车后头,掏了水果机,想了想后,我给闻骗子打过去了。
两个方案,一是从闻骗子那儿拿钱。第二实在没办法,只好从黄庭钰手中借了。但……我真不想从她那借,因为,麻烦!
电话响两声就接起来了。
老规矩,对了暗号,闻骗子说:“到了吗?”
我回:“到了,你呢?”
骗子:“到了整一天了。”
我忖了下说:“帮我准备二十万港币。“
骗子一惊:“干嘛呀,那么多?”
我说:“重要事!”
骗子忖了五秒,然后他说:“好吧!我想想办法,争取这就帮你搞定。”
我说:“行!回头,我微信你帐号,你把钱,打那上面就行了。”
骗子:“可以,不过,微之前,暗号……”
我说:“明白!”
放下电话,我长舒口气。
随之,按回时路,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大一会儿,拐到大根叔店门时,我听到里面传来怒骂音。
我微忖了下,直接推门进屋。
屋里面,黑毛哥跟领来的三个人,正把大根叔围在收银台前,黑毛哥很屌地抱了个臂,拉长声,用香港话,一句又一句地数落大根叔。
大根叔,低头,咬牙,恨恨地不说话。
我进屋的时候,黑毛哥斜瞥了我一眼,接着扬声说了句什么。
我当没听着,直接对黑毛哥说:“我是来找大根叔的。”
大根叔一听到我声音,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一脸疑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对黑毛哥说:“大根叔的外甥阿古在你那里借了二十万吧。”
黑毛哥刚说什么。
大根叔吼了一嗓子:“屌他老母二十万蚊,十万都不到!”
黑毛哥:“高利贷,利滚利,懂不懂不啊?根叔?”
大根叔恨恨……
我淡定说:“二十万这个数目没有错吧。”
黑毛哥:“没错啦!”
我说:“好,你给我一个帐号,这笔钱我替大根叔还了。”
黑毛哥笑了,瞅着我说:“你傻的吗?阿古他是个烂白粉仔,又爱赌,没有钱还的。还有这老家伙,哇!穷的嗨一样,没钱拿给你的。”
我微笑自如说:“黑毛哥,你想不想要这二十万?想要的话,我拿给你。就是这么简单。”
黑毛:“有意思啊,大陆人,很有钱嘛。好……给他我们的帐号。”
转眼,黑毛一个手下过来要给我帐号。这时,大根叔突然喊了一句:“喂,大陆仔,你搞什么?”
我望着大根叔,我笑说:“大根叔,你放心,这笔钱,我不用你还的。好了,帐号拿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它的价值绝对超过二十万
大根叔望着我,他呆了三秒,稍许,他摇头苦笑说:“懂了,懂了,你不说我也懂了。哎!不管怎样,那件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天意呀,天意。”
我没太注意大根叔后面的话,因为这个时候,黑毛手下人已经拿了一张写好的纸递过来了。
我接过,然后掏手机上了微信,找到闻骗子,先发了串暗号,接着又将帐号发送过去。
搞定后,我对黑毛说:“借条拿来。”
黑毛摊了下手,一脸嬉笑说:“什么借条,不知道,没有啦!”
我冷然:“借条拿来。”
黑毛一挥手:“都跟你说没有啦。”
我继续:“借条拿来……”
黑毛:“没有,没有!”
这一次,我没说话,而是直接移步上前,凑近了对黑毛说:“借条……”
黑毛打了个冷战。
“好啦,好啦!大陆仔,真是死心眼一个,等下到帐,就给你啦。”
我说:“好!”
就这样,我们在大根叔店里,一直干坐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黑毛哥手机进来条短信,他拿起看了一眼,接着跟身边人递个眼色。后者会意,从肩上斜背的一个小包里翻出一张盖了红手印的借据。
我拿过一看。
借据写的是借了九万五,我又看了下日期和时间,再搁心里算了下利息,差不多也够二十万了。
借条落款是叶志古,想来这人就是大根叔的外甥阿古喽。
黑毛说:“没有问题吧。”
我把借条对折,然后一条条撕开,同时冷然说:“没问题。”
黑毛脸上泛了一丝古怪表情,接着对大根叔说:“不要让他吸白粉啦,戒不掉,就送进去,让人关起来,也好过到处借高利贷的。这都是街坊,这样,我也不好意思的。哎……算啦,算啦,走啦!”
黑毛说完,一挥手领了三个人闪身就撤了。
等人全走后。大根叔坐椅子上,费力抬起头问我:“小先生怎么称呼啊。”
我:“姓范,范剑仁。”
“噢,范先生在仙道会做什么?”
我说:“仙师……”
大根叔叹了口气:“难怪,难怪……哎,阿古这孩子,爸妈是打渔的,小时候,去外海打渔,结果一场风浪,都喂了鱼了。他成了孤儿,我不忍心让他进福利院,就接来自已抚养。可能是我,太娇惯他了。他不好好读书,也就没打他骂他,只让他跟我一起做这个生意。”
“可他不学好,老是装鬼弄神不说,前两年又跟一个来这里做邪道生意的大陆人沾上了大麻,后来又碰了白粉。那大陆人后来跑路,他没地方去,又自已装神弄鬼,到处骗钱。半年前,他让卫生署的人给查了,差一点进去,我交了好多保释金,才让他出来。”
“可出来后,仍旧继续玩白粉,还赌上了,这不,欠下高利贷,我要是还不上,这间铺子,可能就要抵给人家了。哎……”
我淡定说:“大根叔不用太伤心,他已经成年了,会对自已做过的事负责。”
大根叔重重叹口气,摇了摇头后,他对我说:“你先在这里坐啊。”
说完,他一个人吃力,挪两腿,奔后屋去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见大根叔吃力地拎了一个破旧的旅行箱,从屋里面出来了。到了我面前后,我没说话,而是看着他,拿了块抹布,将旅行箱外面的灰法擦掉,后又打开了箱子。
就在箱盖开启的一瞬间,我看到……
箱子里面,装了满满的,全是竹简。
那些竹简都已经发黑,发乌了,但难得的是,简上涂了厚厚的油脂,是以过了这么久,上面的字迹仍旧清晰可辨。
大根叔这时说:“我半个月前,跟几个老朋友一起喝茶,听说你们仙道会在到处花高价收古道书。这一箱子东西是两年前,我一个搞打捞的朋友,他在南海一个船里捞出来的。”
“当时,这些竹简都被塞在几个密封的大瓷罐里。罐子里面又装了许多的油脂,所以,在海水里泡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腐烂,变坏。”
“那个朋友是我的一个老客户,他把这些东西捞上来后,就扔给我,让我研究,看有没有价值。我当时也没太上心,就大概看了下,发觉只是一套古道书。就一直放在这里了。再后来,我问那个老客户,要不要这东西了。他说不要了,送给我了。”
“我就一直留着,留到现在。听说你们仙道会,动不动就好拿几十万出来收这些东西,所以,我就想卖个好价钱。不过说实话……”
大根叔抬头跟我说:“我听朋友说了,只有韩师父开出的价最高。其它人,只是六七万这样。所以,你一开始来,我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么高的价。”
好吧,我得承认,我之前想的有点多了。
我以为,大根叔不跟我做交易,是因为跟韩师父有交情,或是其它别的什么原因。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仅仅认为,我没能力支付出一笔,他认为合理的价钱!
但我不能怪大根叔,他做的是本份的小本生意!赚的是吃饭,过日子的钱。他有家,有店要支撑。所以,他必须得考虑钱财的度用才行。
想到这儿,我问了一句:“大根叔,二十万,你觉得合适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加一些。”
大根叔摆手说:“不要啦,不要啦!做人不可以太贪,太贪要遭报应。这东西,本来也不是我花钱买来的,是别人送给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你拿去吧!”
我不动声色:“那好,大根叔。”
当下,我弯腰将箱子收起,锁上,接下来想了想说:“大根叔方便留一个电话联系。”
对方说:“就打我店里这部电话吧。”
我记下号码,同时抬头问:“大根叔,你那位做打捞的朋友……”
大根叔一挥手:“不要问那么多啦,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你自已打听啦,不要烦我这些事好不好。”
我说:“好,那再见。”
我看出来大根叔的确是不想多说,并且,他的确也是很烦,很烦。
我也就没多打扰,起身,把行李箱的拉杆活动一下,我拖起箱子,推门就奔外走了。
走的时候,我问自已,花二十万港币,买了一箱子这么个东西,究竟值不值?
我仔细感受了下,我觉得值!并且,它的价值,绝非二十万那么简单。
当然了,这得看这东西落在什么人手中才行。
拖着行李箱,我从之家店出来后,沿我跟老莫,龙大师来时走的路,一直往外走,渐渐拐出一条小街,快要走上正街的时候,我见到了守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吸溜奶茶的老莫和龙大师。
见到这两人之前,我就想好了,怎么应对他们的问答。
是以,老莫一见到我,撒丫子奔过来时,我就停了脚步,然后一脸淡定地看着他。
“箱子里什么东西?”老莫一脸好奇。
龙大师也眨了眨眼,用期待目光看着我。
我扔了一下说:“戏服!”
老莫:“啊……戏服?”
我说:“对,仙道会要办一场法事,需要用到一些古旧道袍之类的东西。这东西你知道,需要有一定年头的才行,新的不行。正好,大根叔手里有这东西,我就花了点钱给买下来了。”
老莫:“真的假的?”
我没回答,而是淡淡说:“莫大哥,大根叔把阿古的事儿都跟我说了,他说阿古是你教坏沾白粉的。你说,你跟阿古这么一个白粉仔合作,有前途吗?”
老莫黯然,低头忖了忖说:“要不怎么办呐!虎落平阳被犬欺,香港这地方这么现实,我现在搞成这副样子,他们……谁见了我都绕开走,只有这个阿古,还知道,帮我搭个线。”
我说:“帮你搭的也不是什么好线。这样吧!老莫大哥,龙大师,你俩要是没什么去处的话,不如跟我,然后加入仙道会…”
“啊?”老莫一惊,旋即:“你能帮我们加入仙道会?”
我平静说:“理论上讲,只要你们跟了我,就是仙道会一份子了。但现在,仙道会内部也不是很平静,存在很多问题。这样!老莫大哥,我交给你一件事。”
老莫:“说吧,什么事?”
我说:“你在香港,帮我查一个叫大白鲨潜水俱乐部的地方,查出这个俱乐部在哪里!另外,再查出来他们的老板是谁。”
老莫吃了先是一惊:“那,那咱们,不,不治病了吗?”
我说:“治病捞钱的事先放一放,磨刀不误砍柴功。这件事,办妥了,后面有得是大钱让你拿。”
老莫迟疑了几秒,末了他说:“好,好吧!看来我这身行头,算是白买了。对了,兄弟,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踢了下箱子说:“仙道会做法事,要用东西,这箱子东西,我得给人拿过去。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俩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我们再电话联系。”
老莫:“行!兄弟,这回我们哥俩,就指望你了啊,你……可不行放我们鸽子。”
我说:“放心吧,绝不会放你们的鸽子。”
老莫和龙大师经由我这么一番劝说,终于铁了心思,决定加入仙道会跟我混了。
接下来,我们一行三人拐到正街,我给他们叫了一辆计程车,又拿了三百港币塞给老莫算作车钱。末了,我目送这两人消失后,转身,又叫了一辆车。
“去最近,便宜点的酒店。”
我对司机如是说。
半个小时后,司机给我带到了一家小酒店,拉着行李箱,开房,上楼,进到房间。深吸口气后,我拉上窗帘,开了灯,打开行李箱,直接检视竹简。
这一查看,着实给我吓了一大跳!
这竹简里记录的,竟然全是道门,坛场,坛城布置的方法!而除了坛场,坛城之外,这里竟还记录了真正圆光之术的施展方式!
第三百九十五章我跟它很熟
圆光术!
一直以来,众人对这门所谓‘禁术’都是讳莫高深。
并且,由于不了解,或是了解有限。人们自行对‘圆光术’脑补无穷的说法和故事。更有甚者,直接就把圆光术视为‘仙术’的一种。认为,这个就是神仙术法……
总之,许多劳动人民的大脑是无穷发达地,他们没有去细下心来思索地球磁场偏角和银河系相对位置转变以及银河旋臂相对其它星系绝对位置改变带来的某种关系……
但他们脑补了圆光术,包括打以术法名字的许多术法的内容。
然后,我们就有了许多,许多的故事。然后,我们发现,我们越来越不懂圆光术了。
其实,讲白了圆光术就是我国古代道门伟大的心理疾病治疗方法之一。再讲直白一点,这玩意儿,就是催眠。
圆光术是道门医家的最高秘密,因为它涉及了人的心理,是直接对人心实施如西方外科手术般精准治疗的手段。
所以,这个过程需要非常小心,因稍有不慎,一个好么样儿的人,就让咱给治成精神病儿了!
圆光术,首先要求医家本身的气场要平和,换句话说,就是要有充份的亲和力。没错,你让一杀猪的拎两把剁骨刀,对人说!放松,放松!我他妈让你放松!估计对方,要么下接吓堆,要么撒丫子闪人了。
亲和力第一,第二医家本身,要有通过望,闻,等不同的手段,代入到病患的内心深处。
这个讲白了就是,这患者来了,通过他的一系列外在,就知道,他内心需求是什么。并切实,抓住对方心里的那人感觉。
有了这个能力后,还需要圆光术的道具。
这里面,有药,有符,有水,有花,有奇香……还有宝石。除外,还有手势,声音,等等。主要是依据不同的人,考虑应用不同的手法。除了这个,还有印堂,百会穴的等等一系手法上的操作。
但关键,这个诱导很重要。比如,竹简里举了一个例子。某妇,思亡夫,数月不眠,不思饮食。遇道人,言,可助其见亡夫。信之,道人抬手,以掌示妇人,妇人闭目,再睁眼时,见亡夫音容相貌……
这段话,我没照封搬,真古文搬来了,许多人读不太懂。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这里边有几个重要环节,一是这妇人,害相思病了。二是,她特别信这个道人。有了这两个前提,道人一抬手,妇人就见到死去的老公了。
关键,就在一抬手上。
手上是有药粉的,药粉来自于哪里?
答,黄皮子!
怎么制成的?答需要十年以上的大黄皮子,取其臭腺,再剥皮,剔出脑后一条白筋,将筋与臭腺阴干后,辗磨为粉,用棉布包裹待用。再把几味中药熬成药膏,最后混以沉香,把这些东西,放到碳上,慢火焙,再取其烟,摄烟为灰!
最后,把这些东西,统一弄成小药面,抹在手上,事先嘴里先含点薄荷,冰片之类的东西。末了,人家来问了,把手掌一晃!
妥了!圆了!
以药入圆光,方法手段都比较的低劣了。高明一点的,有奇石的,还有笛子的。最厉害的一种,要属猫眼宝石。
即利用一种特殊猫眼宝石本身的放射性物理特点,来实展圆光术。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神儿的。最神儿的是一种自我修养性的催眠,讲白了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件衣服,一个手势做出来后,就能实现强大的催眠效果。然后,引发之前通过心理暗示,而产生的幻境。
不过,要实现那步境界,需要打从小时候起刻苦训练才行,并且,还得保证不与外人经常交流,以求其本身气场的纯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