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阴阳师——南茅北萨满,鲜为人知的九二年百鬼夜行与东北结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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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话一出口,那一直趴在柜台上乱按计算机玩儿的女孩儿终于停了手,懒洋洋抬头扫了白龙一眼之后,忽地暗叹了一声,终还是撑着柜台站了起来。
  而女孩儿站起身来的同时,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白胖白胖的中年厨子,也已经拎着把菜刀从后厨迈步走了出来……
  眨眼间的功夫,三人已呈对鼎之势,从三面把我们围了住,那小伙计还故意关上了饭馆的门。
  见三人来者不善,于是我们也都起身做好了随时反抗的准备,而这时就听‘哗啦’一声,竟是那立在柜台后面的女孩儿双手一掀已经掀翻了身前的柜台,而柜台上的木板往下一翻,里面竟然暗藏着一座摆满了各色古怪法器的法坛来。
  我着眼一看,就见那法坛上摆放的形形色色的法器,跟我们平时常用的都不相同,什么皮鼓、骨铃、弯刀、人头杵,我简直见所未见过。
  而这时那女孩儿已经从桌上抄起了一把弯刀来,刀锋指向立在正前方的白龙,冷冷一笑道:“御史白龙,我们师傅老早前可就在这儿恭迎大驾了,你的照片,我们每天至少要看上三四遍,只希望你早点来自投罗网,没想到还真让我师傅给算准了,你还真敢到三河县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
  白龙微微一笑,又说:“怎么,难道我跟巴颂师傅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才刚刚到这儿,你们就这么对待我?”
  “过节?抓你还需要什么过节吗?你个叛徒!”
  那女孩儿又一瞪眼,接着说道:“御史白龙,你自己心里该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天诛府早已经把对你的通缉令下发到各地镇抚使手中,抓到你这入魔的叛徒就是立了大功一件,让我们怎能不眼馋?”
  “原来就为了这些事啊……”
  白龙听完又笑了起来,再看白薇,已经开始伸手掏向包袱,急忙呛声说:“你们别乱说,我哥才不是叛徒,我这里有……”
  白薇显然是想掏仙灵子道长为白龙写的介绍信,可没等掏出来,就被白龙阻止了住,朝我们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别太冲动之后,又朝那女孩儿笑道:“刚刚你们管巴颂叫师傅,这么说,你们应该就是传闻中巫蛊派魔人巴颂的护法四大弟子中的三人吧?”
  “算你有眼光!”
  女孩儿说着一拍胸脯,摇着脑袋傲气十足地说:“我正是巫蛊派巴颂师傅麾下四弟子,四妾!”
  女孩儿话一说完,那白胖白胖的厨子也拍着胸脯吼道:“我乃二弟子二白!”
  紧接着就见堵在门口的小伙计也拍着胸脯说:“我乃三弟子三妻……”
  听到三人自报家门,我们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说这巴颂也太会给徒弟们起名字了吧?
  白龙也不禁笑了笑,指着那小伙计说:“小伙子,就冲你这名字,一定是个幸福的人。巴颂坐下四大护法弟子,一穷二白三妻四妾,久仰久仰……”
  白龙说完朝着三人拱了拱手,又接着说:“可为什么只有你们在?巴颂呢?”
  “我师傅他……”
  那小伙计刚要开口,女孩儿就朝他狠瞪一眼阻止住了他,随后言辞不善地又朝白龙冷声说道:“你别管我们师傅去了哪儿,收拾你这种叛徒,有我们三个弟子在已经够了!巫蛊派弟子,布阵!”
  那女孩儿话一出口,三人立刻亮出家伙摆好阵势,就想往白龙的身上扑。
  见对方冲了过来,白薇我们自然也都坐不住了,掏出法器就想招架,白龙却又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说:“别对同道动法器,伤了和气不好,让我来解决就好……”
  话说到这儿,就见白龙懒洋洋摇着轮椅就朝那凶神恶煞般冲过来的三人迎了上去,眼看着三人扑到眼前,脸上的暖笑仍未消失,轻轻一甩手,指缝里已经多了四只纸鹤……
  ……
  “绑紧点儿,别让他们趁机跑了……”
  白龙坐在桌旁喝茶时,一个劲儿的叮嘱白薇、宋雨霏我们,我们哪儿敢含糊,于是将捆绑着那‘三大弟子’的绳子勒得更紧了,将饭店门口的卷帘门拽下来之后,就把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三人都扔到了墙角去。
  被白薇拖过去时,那女孩儿双眼含泪作势欲哭,哽咽道:“御史白龙你给我等着!等我师傅回来饶不了你!”
  那白胖子虽然两个眼圈儿都已经被打紫了,嘴角还在流血,但也不服不逊地嚷嚷了起来——
  “姓白的,士可杀不可辱,有种的你现在就结果了我们!不然等我们师傅回来!你看我们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为民除害结果了你这个叛徒……”
  听那三人一阵嚷嚷,正在边喝茶边想事情的白龙似乎有些烦了,于是朝着三人瞪了一眼,轻声说了句闭嘴,吓得三人浑身一哆嗦,瞬间都不敢说话了……
  我在旁边一看,不由地咧了下嘴,偷偷朝着身旁的白薇说道:“白薇,你哥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能是把之前被咱俩打断双腿的气,撒在人家身上了吧?打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疼……”
  “你懂个屁,”白薇瞪了我一眼,又悄声道:“我哥这个人就这样,对待身边人要多严格有多严格,尤其是下属,这三个砸碎虽然是隶属于九州镇抚司的人,可我哥哥毕竟是天诛府的天尊,也算他的下属,一口一个‘叛徒’叫着,他能不生气吗,这都算轻的了……”
  话说到这儿,白薇忽然意味深长地朝我扫了一眼,也一撇嘴,又说:“不瞒你说,我哥现在是不方便好好教育你这个徒弟,你等着吧,等他闲下来调教你时,比这更狠……”
  “你,你可别吓唬我……”
  “呵,本姑奶奶就是被他一手训出来的,那滋味儿,早晚你会尝到……”
  白薇我俩正说话时,就听白龙阴冷地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毕竟刚刚刚见识了一场血雨腥风,有了前车之鉴,白薇我俩哪儿敢含糊,赶紧都立得笔直吓得闭上了嘴,只听白龙又朝着那巴颂的三个弟子说道:“现在说说吧,你们师傅巴颂去哪儿了?”
  “就算……就算知道,我们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女孩儿还在嘴硬,但话说出来却已听不出任何的底气了,声音都难免开始打颤。
  而再看白龙,微微一笑之后,双眼之中忽地射出两团阴冷地寒光来,嘴角又一咧,已化为满脸的狞笑……
  “你们都说我入魔了,那我就入魔一次给你们看,我只再问最后一遍,若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们三个都得死……巴颂,去哪儿了?”
  说话间白龙又朝三人扫去,吓得三人浑身一颤,终还是都不打自招,颤巍巍地抢着‘招供’了起来,就听那女孩儿哽咽着说:“我师傅,我师傅他老人家去了八里庄了……”
  “八里庄?那是个什么地方?”白龙又问。
  女孩儿吓得慌张答道:“八里庄是县城北边不远的一个村子,村支书跟我们师傅关系不错,平时老带人来吃饭……”
  “这么晚了,你师傅去干什么了?”
  “这附近一向太平,可前段时间不知怎的,八里庄那边,忽,忽然闹了僵尸……”
  “僵尸?”
  一听这话,我们不禁一惊,那女孩儿点点头,又哽咽着说:“是啊,闹得可凶了,甚至之前已经闹出了两宗命案,我师傅前前后后去查访了三次,这次是第四次,带着我们大师兄已经去了三天多了,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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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僵尸作乱,我们的精神难免都紧绷了起来,于是白龙急忙又让那女孩儿继续细说了起来。
  听对方说时我们才得知,这事情大概是出在一个多月前的时候,事情的源头正出在女孩儿口中的八里庄。
  八里庄距离我们眼前所在的县城不远,大概在县城北边七八里地的地方,一直以来平平静静的从没闹过什么乱子,可直到一个月前,八里庄却忽然出了一件怪事。
  那晚,村里有户人家两口子吵架动了手,丈夫把刚过门一年多的小媳妇给打了,那小媳妇本就不是八里庄的人,娘家远在外地,因此一直无依无靠的,见丈夫动了手,心灰意冷之下就跑进了村外的山里,结果当天晚上丈夫正在气头上也没去找,以为媳妇闹完了脾气自己也就回来了。
  可直到第二天晚上,那小媳妇竟然还没有回来,丈夫不免也着了急,于是这才动员家里的亲戚以及就近的邻里街坊们临时集成了个搜查队伍就上了山,仗着火把举着手电筒连吆喝带喊整整找了一晚上,却仍然没有找到,这一下,丈夫更是急得不知所措。
  就这样两找了两天两夜,竟都没在山上寻得任何的蛛丝马迹,丈夫一家人难免都心灰意冷了,以为那小媳妇肯定是翻过山去一个人跑了。
  可这之后又隔了一天,大概后夜一点多钟的时候,正在炕上睡觉的丈夫忽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声,声音又轻又闷很有节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往紧闭着的院门上撞。
  丈夫迷迷糊糊就去开门,隔着门缝一看,竟发现是自己的媳妇正笔直地立在门口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
  丈夫心中大喜,毕竟吵架的气早就消了,心里只剩对媳妇的担忧。
  惊喜之下丈夫二话没说就开了门,拽着媳妇激动地就往院子里走,哪知道一拽媳妇的手,却发现媳妇身体冰凉毫无一丝温暖,而且皮肉硬邦邦的,简直就跟是石头凿出来的人似的。
  被丈夫这么一拽,媳妇开始顺势往院门里蹦,却见她身体僵硬立得笔直,一连蹦了三次脚掌都绊在门槛上根本蹦不进去……
  丈夫有些不解,就问媳妇这是怎么了?怎么离家出走了两天变得这么奇怪?
  可他这问话刚一出口,却见媳妇已然猛地裂开了嘴,从上牙堂两侧龇出了两颗尖牙来,把丈夫吓得一声惨叫,身子往后一挪‘噗通’一声就翻在了院子里……
  而这时就见那媳妇也已经一个飞扑扑了进来,吓得丈夫屁滚尿流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那媳妇从地上僵直地又站起来,蹦蹦跳跳就开始在后面追……
  这一吵闹,把周围的邻里街坊都吵醒了,就都围过来看,一见院子里媳妇追着丈夫乱跑,都以为是又打起来了,于是赶紧都冲进院子里去拉架。
  这一拉可好,人群一围上去,那媳妇忽然身形一转就朝人群扑去,没等前去劝说的邻里街坊们反应过来呢,三四个村民已然被那妻子狠狠咬中……
  村民们这才觉出不对来,吓得四散而逃,那媳妇一见了血腥,却变得更加疯狂了,追着人群满村乱跑,最后多亏村里的老支书闻讯赶了过来,见事不对,赶紧叫了些精壮的村民用绳子先把那媳妇绑在了村里的一棵大树上,绑好了之后又仔细一看,村里几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发现了端倪,就告诉大家说,这小媳妇可能已经不是人了,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身体僵硬,嘴里还龇出两根尖牙来,这分明就是老辈子人口中常提到的僵尸啊……
  一听说村里闹了僵尸,霎时间全村轰动人心惶惶,村里老支书犯了难,好不容易暂时安抚住村民们的情绪之后,老支书想起了在县城开饭馆的巴颂来。
  说起来,老支书与巴颂算是旧交,巴颂本是天诛府九州镇抚司派下来的镇抚使,但为了掩藏身份向来是秘不外露,也从不帮人做任何法事或是算命看香,毕竟他本就是苗疆巫蛊派的人,这一派的驱魔人与道家和萨满教不同,不擅长帮人平事,只擅长除魔驱邪,所以平时都是以饭店老板身份作为掩护,附近真除了什么事,也是偷偷过去平掉拉倒。
  而老支书之所以知道巴颂的真实身份,只因为平时就经常到巴颂的馆子里去吃饭,一来二去就聊得熟了,有一天晚上两人一醉方休,喝得多了,巴颂便不小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了出去,起初老支书不信,还说巴颂是神经病,这话巴颂可不爱听了,于是当着老支书的面露了两手,这一下,老支书算是心悦诚服,再也不敢小觑这位远道而来的小饭馆老板了。
  正因如此,村里一出了事,老支书第一个就想起了巴颂来,可派人去镇上找时,巴颂正好外出平事没在家,那人等了一宿也不见巴颂回来,而村民们更是在村里惶恐不安地守了一宿那被绑在树上的小媳妇,根本不敢入睡。
  第二天早上八九点钟,巴颂终于回了饭店,那村民一见他回来,赶忙说明来意,巴颂听完也不敢含糊,带好法器便赶奔了八里庄,哪知道到了村里时,什么都已经晚了,原本绑着那小媳妇的树上,只剩下了一捆空空如也的麻绳,地上还撒着一大滩臭烘烘地脓血。
  巴颂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天刚见亮的时候,那被绑在树上的小媳妇被阳光这么一照,忽然开始惨绝人寰地撕心裂肺惨叫了起来,没过片刻的功夫,身体四处就开始腐烂,吓得守护在一旁的村民们慌张不已,哪个还敢近身去查看。
  又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股臭烘烘的血腥气飘散开来,那被绑在树上的小媳妇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化为了一摊血水,等巴颂赶到时,除了地上一大片还未风干的血迹以及满树的腐臭之外,已经再无他物了……
  ‘僵尸’没了,自然也就无法最终那僵尸是从何而来的线索,无奈之下,巴颂只能先为那几名夜里被咬伤的村民们暂时化解了伤口的尸毒,包扎了伤口,将事情询问了一番之后,也就先离开了。
  之后村里算是安静了几天,渐渐的,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了,毕竟连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没来得及弄清楚。
  可几天之后,村里忽然又出了一件怪事,同样是个二十来岁的村里小媳妇,但不是吵架,而是光天化日之下进山去采野菜,却到傍晚还没回来,村里人有了前车之鉴,不敢怠慢,于是又集结了些胆子大的上山去找,找着找着,便在一处山沟里将那小媳妇给找了到,但找到时,却见那小媳妇正躺在个草坑里不停抽搐,身上的衣服还都已经不见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是刚跟什么人在草地里打了滚儿似的,脖子上还赫然嵌着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村民们一见,都吓坏了,赶紧将那小媳妇抬下了山,并且赶紧又去请巴颂来村里查看缘由。
  巴颂一阵查看之后,确定这山里确实是闹僵尸了,然而那小媳妇却已经无药可救,忽然发起狂来攻击巴颂和村民,最终只能被巴颂狠心灭掉,随后便准备法器带着徒弟们上了山去搜查,然而一夜搜查之后,却一无所获……
  无奈下,巴颂只能提醒村民们暂时不要靠近已经出了两宗命案的那片山林,以免再生事端,而他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一个徒弟上山去到处搜查,只希望能寻出关于那凶手的蛛丝马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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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即便巴颂每天早晚巡山,想尽各种办法试图将那藏在山里的罪魁祸首给引出来,却都未能成功。
  这不免让巴颂心急如焚,也让村里的老百姓们更加惶恐不安,甚至事情渐渐传开,很多周边村庄乃至于县城的老百姓都跟着慌张了起来,这无疑就给了巴颂更大的压力,因为他本身就是天诛府派到这里的镇抚使,如果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将事件解决掉,传到天诛府中对自己影响也不好。
  而就在距离第二件命案发生的一周之后,事件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倒不是山上又闹出了命案,只因那段时间已经没有附近的老百姓再敢上山,而是一天半夜村里的老百姓们都在睡觉时,一阵奇怪地嚎叫声却忽然间将村民们接连吵醒。
  三更半夜的,乍一听到那怪叫声,如同是饿极了的豺狼嚎叫,在村子里窜来窜去,可都什么年代了,山里狼都没剩下几只了,哪儿还敢下山来呀?
  又仔细一听,不对,虽然像是狼叫声,但那古怪的叫声却比狼的叫声要更加的粗了一些,甚至叫声中还能隐约听出几分沙哑……
  于是,有胆子大的或好事的村民,就悄悄打开门去看,结果这一看之下,就见月光之中,一个身形高挑清瘦的男人,正一蹦一蹦地在村里大街小巷中穿梭着。
  仔细看,那人面容消瘦肤色雪白,蹦跳时除了脚腕时而拨动之外,身上所有关节都不见如常人一般的弯曲柔软,就像是整个身体都已经僵住了似的。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人身上所穿戴的装扮,明显不是现代的人,就见他身着清代官员所穿的蟒袍朝服,头戴顶戴花翎,简直就跟跑出来个正出演清宫剧的龙套演员似的,而频频发出如同狼嚎一般的叫声的,正是此人。
  村民们心知有异,因此都不敢声张,更不敢出门,可谁知道,一户虚掩着院门往外观察情况的人家却还是被那怪人所发现,并视为了眼中钉,怪人忽地破门而入,将家里一对老夫妇打伤之后,竟掳走了家中那年方十九岁的小女儿,扛在身上就蹦蹦哒哒地朝着上山的方向逃了去,等村民们听到惨叫声冒着危险冲出去时,那怪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村民们不敢上山追击,因此只能赶紧派人将这一情况通知了巴颂,巴颂立刻又带着一名徒弟赶了过来,哪知道上山一夜寻找之后,竟也就如同前几次一样一无所获,而第二天傍晚时巴颂带着村民们再度上山搜寻时,又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那女孩儿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身体同样在轻轻地抽搐着,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条条碎布丢在一边,脖子上还如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镶嵌着两颗血淋淋的牙洞。
  一见又被那东西得了逞,巴颂心有不甘,于是就在八里庄常住了下来,一住就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期间日日夜夜安然无事,直到有一天后夜,那怪声忽又再度传来,这一次,巴颂正好就在村里,于是打开门来偷偷观瞧,见那怪人跳到身前不远处,当即备好法器迎敌,先打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哪知道那怪人倒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和巴颂一直从天黑打到了天快亮时,眼见着天将放晴,那怪人忽地身形一晃便要往山上逃,巴颂一阵阻拦,却最终也没能成功拖住那怪人的步伐,还是被他给逃了。
  那之后,巴颂越想越气,便每日耗在八里庄再不离开,和那藏在山里的怪人打起了持久战来,只会在需要法器时才会趁着天亮回县城饭店里一趟……
  那女孩儿话说到这儿时,白龙忽地打断了女孩儿的话,皱了皱眉头,惊呼道:“你刚刚说,那在村里掠走女人的怪人,身上穿着清朝官服?”
  女孩儿听完连连点头,就听白龙又急声问道:“那么,他身上所穿的官服是什么样的?你们有没有人曾经亲眼见过?”
  白龙话一出口,后厨那白胖子颤巍巍发话说:“我,我倒是见过一次,就是那僵尸第一次下山来村里时,正是我和师傅巴颂一起过去处理的,哪知道任由我们机关算尽费尽浑身解数,最后却就是抓不到它,竟还被它给逃跑了……”
  听那白胖子这么一说,白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沉默许久之后,才发话道:“按照上面所说这些,看来八里庄是真闹了僵尸了……”
  话说到这儿,白龙朝着被绑在墙角的白胖子又惊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怪人身上所穿的官服是什么样的?”
  “官服还能有什么样的?就是古代人穿的那种蟒袍……”
  白胖子说完,白龙又皱眉说道:“我问得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他蟒袍上所绘制的花纹是什么图案?”
  “这个嘛……”
  听白龙一问,那白胖子当真仔细地回想了起来,回想时,就听白龙又提醒说:“你就告诉我,他官袍上所纹画得是个什么东西,官袍一双袖子上的补子是原是方?”
  话说到这儿,白龙故意抬手朝着自己两袖下方指了指,而说话时,他眉头紧皱,更显得出人意料地紧张激动了起来。
  而想了一阵子之后,那白胖子才又答道:“我想起来了,它那身官服上面,画得似乎是……是条蟒蛇,长着爪子,很像是龙的蟒蛇……”
  “多少爪子?”
  白龙忽又追问,立刻又把那白胖子问住了,当即又是一阵沉思,沉思之后紧张地答道:“似乎是……四个或者五个吧……”
  “到底是四是五,你给我说清楚!”
  白龙急得一声怒吼,吓得那白胖子浑身一颤,眼泪都差一点流了下来,慌慌张张答道:“这我可真记不清楚了,我只在师傅对付他时见过他一次而已,能记住这么多东西已经差不多了……”
  听白胖子说完,我在一旁焦虑地问:“白龙,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白龙扫了我一眼,神情严肃地答道:“那怪人身着蟒袍,头戴顶戴花翎,似是前清大臣装扮,极有可能是从前清古墓中偷跑出来的护墓僵尸,这类僵尸,生前大多是清末时期的八旗子弟王公贵族,死后因亡国之恨、换代之耻化身而来,成型之后极难对付。犹记得民国时天下大乱,遍地前清遗族墓地盗采现象严重,又因亡国之恨作祟,很多八旗贵胄死后化为厉鬼僵尸作乱,搅得民不聊生,甚至不少杰出的驱魔人,都惨死在了这类前清僵尸之手,后来乱世逐渐平息,前清遗族的墓穴也大多被破坏拆毁得差不多了,这类僵尸才渐渐消声灭迹,从七十年代至今,这类前清遗族僵尸作祟的事件几乎已经绝种了,怎会突然又在这里冒出来……”
  白龙这话说完,白薇顿时一声惊问:“哥,会不会这一带,真如羊皮纸上记载的一样,藏着什么地宫古墓?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
  “不,遗族僵尸已现,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说话间,白龙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下来,紧皱着眉头又说:“若是未发现的古墓中遗下只前清僵尸倒还好办,但若是这附近没有古墓地宫,却忽然跑出只前清僵尸来,事情可就难办了……我们总不能是……遇到它了吧……”
  白龙话没说完,脸色已是一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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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紧张到这种地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见他忽然不说话了,我赶紧问他说:“白龙,它是谁?”
  而我问话声刚一出口,却听白薇的声音忽从一旁传来,同样神色慌张地朝着白龙问道:“哥,你说的‘它’,该,该不会是……”
  白薇话说到这儿,就见白龙已经朝着自己的妹妹微微颔首,一瞬间,白薇的脸色也已吓得同样苍白,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忽地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说:“不,不可能这么倒霉吧,三河县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它要是正巧出现在这儿,那岂不是彻底乱套了……”
  “这也不是全无可能的事情,你忘了之前你们跟我说过的那灰家老太太的事情了吗?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一直藏在三河县的火燕集团,试图对周边许多潜藏深山修行的大妖大仙家发邀请函,将它们聚集到三河县来,万一连它也……”
  “哥,你,你可别吓唬我……”
  “喂!你们两个到底再说什么?”
  我忍不住又是一声发问,但白龙却没理我,忽然摇着轮椅就朝墙角处的三人走去,三人一见白龙气势汹汹接近,吓得登时连连惨叫了起来。
  而这时就见白龙让白薇从柜台上取来了个账本和一支笔,随后解开那白胖子身上的绳子,将纸笔递给他后凝眉瞪眼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你快把之前见过的那怪人的衣着样子给我画出来……”
  “啊?我,我不会画画呀……”
  那白胖子刚一犹豫,就见白龙已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之前的从容淡定霎时间消散全无,瞪着眼又朝对方吼道:“我不管你会不会画,快给我画!那怪人的官服样式、上面纹着什么样的花纹,敢画错一笔,我卸了你的胳膊!”
  “我画!我画还不行吗!”
  那白胖子五大三粗的,一米八大高个,少说得有个一百七八十斤,而眼下被白龙这一威胁,竟瞬间情绪崩溃失声痛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蹲在地上开始画了起来……
  他画完就改,改完再画,这一画就画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被白龙吓得生怕画错一笔,后来画完之后又一连确认了好几遍,才胆战心惊地朝着白龙递了过去。
  白龙接过画着画的账本只扫了一眼,神情不禁再度动容,皱着眉头说道:“按照清代官服制度,在朝王公百官顶戴花翎以五品为界,五品以上插花翎,六品至一下用蓝翎,而朝服蟒袍分别更大,均为石青底,一品至三品绣五爪九蟒,四品至六品绣四爪八蟒,七品至九品绣四爪五蟒,前胸后背皆有补子,上绣文禽武兽……”
  “啥叫补子?”宋雨霏插嘴问道。
  就听白龙又说:“所谓补子,就是官服前后那两块图案,也是讲究,王公贵族官服上的补子为圆形,一般大臣则统一用方形。而官服外面,要再佩戴一百零八颗串成的朝珠,皇子、亲王以及郡王所佩戴朝珠为黄金绦带;贝勒贝子以及镇国公佩戴为石青绦带,总之百官朝珠按照品级官位各有不同……”
  话说到这儿,白龙又扫了还在抹眼泪的白胖子一眼,冷冰冰问道:“小子,你确定你没画错?”
  “我,我记得真就是这样的,再详细的我就画不出来了……”那白胖子哽咽道。
  这时就听白薇问道:“哥,怎么样?从他的画里能看出些什么来吗?”
  妹妹问完,白龙微微颔首,又道:“若是这小子没有画错,那么,巴颂此次遇到的这只清代僵尸帽插花翎,少说五品以上;官服蟒袍上绣有五爪九蟒,必是一至三品之间;再看补子,为原形补,更属王公贵族之列,绝非一般大臣……”
  白龙每说一句,就见白薇的脸色又难看一层,两兄妹的表情出奇的默契,就如同已经陷入了什么巨大的恐怖之中……
  这时就见白龙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再度沉沉发话:“再看它胸前朝珠样式,该是前清贵族所挂的一百零八颗朝珠,这小子还故意在旁边注明了一个‘黄’字……”
  白龙话说到这儿,那蹲在地上的白胖子又颤巍巍开口道:“我,我是怕你看不清楚,我记得他胸前佩戴的那串珠子金闪闪的,是黄色的……”
  “哎,怕什么来什么……”
  白龙一声长叹,又道:“此僵尸生前必该是个王爷,前朝王府出身、死后化为僵尸而且至今尚未被消灭的,在我们天诛府的记载中就只有一个了……”
  “难道……真的是它……”
  白薇问话出口,再看白龙,已经沉沉点头,随后再度叹道:“这下麻烦可大了,巴颂这混小子,竟然还跟它纠缠了这么久,真是命大……”
  “我受不了了,你们说的到底是谁?”
  我一声惊问之下,就见白龙、白薇两兄妹齐齐地朝我望了过来,神情凝重眉头紧凝,而紧随其后脱口而出的,却不是两人,而是一直旁听的宋雨霏——
  “白薇姐,白龙师爷,你们说的该不会是僵尸王吧……”
  “僵尸王八?那是什么玩意儿?听名字不咋厉害呀!”
  “小马哥师傅,不是僵尸王八,是僵尸王!”
  宋雨霏说完,就听白薇问道:“小泥鳅,连你也听说过它?”
  宋雨霏点点头说:“以前小时候不懂事,大半夜的不睡觉总淘气,我妈就老是讲些害怕的故事吓唬我,免得我大晚上的跟海哥出去乱跑,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给我讲的这个僵尸王的故事了……”
  “僵尸王又是什么东西?”我在旁边再度发问。
  只听白薇说道:“小六子,你才入行不知道也是正常,但若是行内高手,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僵尸王’玄魁……”
  “玄魁?它是什么人?”
  白龙答道:“我天诛府内设有一榜,榜上所记录在案的,皆为从古至今祸害苍生却仍未被捕获或除掉的妖邪恶兽,其中近代以来长期霸占着榜首位置的,便是玄魁……”
  白龙话说到这儿,我也不禁为之震撼,这时就听白龙又说:“小六子,我经常跟你提到的茅山毛小方道长,你不会陌生吧?”
  我点了点头,就听白龙又道:“毛小方道长有‘雷火天师’之称,不单行为处事雷厉风行,更以道法名冠天下,如果在当今的驱魔界里评出几个能与你爷爷马三山比肩的高人来,毛小方必为其中第一个入选者。毛小方道长一生降妖伏魔无数,但至今却一直有一个攻克不了的敌手,就是玄魁。自年轻时开始,毛小方道长便以‘除掉僵尸王玄魁、安定人间’为首任,但几十年下来,与玄魁交手百次,却都无法将其拿下,更导致三十年间茅山数十位高手丧命玄魁之手,可一直至今,毛小方道长却仍对那玄魁束手无策,僵尸王玄魁已然成为了毛道长心里的一处伤疤……”
  “不,不会这么厉害吧……”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惊问道:“前清灭亡至今还不足百年,怎么会修出这么个恐怖的东西来?”
  “是啊,说起来,近几百年来在国内能让人闻名丧胆的妖不多,毕竟六百年间有天诛府暗中护佑人间,很多邪魔外道都快绝种了,更别说修成大妖了。可即便如此,玄奎仍能修成僵尸王,确实不简单,这主要跟他的身世有关……”
  话说到这儿,白龙忽然朝我发问道:“小六子,你可知道他姓什么?”
  “姓啥?”我问。
  只听白龙沉沉发话——
  “爱新觉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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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四字出口的同时,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了。
  爱新觉罗,那可是前清的皇家姓氏,正黄旗的满清贵族,跟皇帝是一脉血缘啊!
  白龙一见,立刻笑了笑说:“你会惊讶也是在所难免,这几十年间,僵尸王玄魁曾让无数人心惊胆战,甚至提到他的名字都会心里发寒,如果哪个驱魔人不小心遇到了它,可以算是整个业界里最悲哀的事情了……”
  白龙说话时,不只是我,甚至连蹲在墙角的二白三妻四妾三人也都听出了神,脸上大汗淋漓。
  紧接着,就听白龙娓娓道来,听得我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据白龙所说,僵尸王玄奎出自前朝爱新觉罗氏,全名爱新觉罗玄魁,正是清朝康熙大帝-爱新觉罗玄烨的亲弟弟,康熙王朝赫赫有名的亲王。
  康熙年间,表面上天下太平,但实际上却暗潮翻涌危机四伏。
  自清朝开国第三帝爱新觉罗福临(也就是清世祖顺治)入关以来,天下纷争四起,满汉相争不歇,在位十八年后,享年二十四岁的顺治帝‘驾崩’,遗诏传位于第三子玄烨,也就是后来的康熙大帝。
  爱新觉罗玄烨登基后,除鳌拜、平三藩、废圈地,四周围可谓是强敌环视,诸多反清复明的势力更是暗中酝酿,意欲推翻这还未站稳脚跟的满清王朝,恢复汉人的统治。
  而当时康熙帝的麾下,除了一番名将名臣之外,更有一位文武双全的弟弟相辅助,此人就是玄魁。
  当年清兵入关尚未立稳脚跟,定都北京后民怨四起,而康熙帝深居皇宫一般人自然难以见到,于是一些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人则将注意力移到了玄魁的身上,当时身为亲王的玄魁所在办的正是亲近满汉以平定京都乱象的事宜。
  玄魁身为当时的满清重臣,又是堂堂的一朝亲王,无疑就成为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终有一天,一群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汉民趁夜闯入王府,杀了玄魁全家数十口人,更当着玄魁的面辱其妻女,更杀死了他最喜爱的儿子,因此玄魁被杀之后怨气冲天,又因身具帝王之气而最终冤魂不散化为僵尸,从此到处为祸人间,残害生灵。
  自那之后的距今约三百年间,玄魁暴戾成性四处滥杀无辜,无数驱魔界的高手都曾以为民除害为目标四处追杀玄魁,但却从来没有人能降服过他,正因玄魁凶残无比,因此才获得了‘僵尸王’的称号。
  尤其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茅山派,从玄魁百年前杀死第一位茅山掌门人开始,就与玄魁结成了冤仇,几乎每一代掌门人继位之后都以僵尸王玄魁为眼中钉,誓要将他诛灭为人间除去大患,但也正因如此,多位掌门人都是惨死在玄魁之手,其中也包括毛小方道长之前的上一任茅山掌门,也正是毛小方道长的师傅,而他正是在民国末年、在年轻的毛小方道长面前,惨死在了玄魁的手中。
  后来茅山派传承一直传至毛小方一代,雷火天师道法超绝,继承了前辈们的遗志,同样也开始以玄魁为目标展开猎杀,但即便双方一生交手数百次之多,却始终没能将玄魁正法,了结这段恩怨。
  说完这话,白龙叹了口气,又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们对于僵尸王玄魁的记忆,都是来源于一些道门中的传说和有限的记载,但业界之中真实见过玄魁的人并不多,因为但凡是不幸遇到它的人,除了茅山派的毛小方道长之外,几乎都已经死了……
  听他说完我咽了口唾沫,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听白龙又道:“在天诛府的记录中,能被称为是尸王的就只有两个,其一是传说中的‘走尸人魔’韩殿,据说有掌控死尸游魂、操纵千军万马之能,但近代以来从没有人遇到过它,自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第二个,就是‘僵尸王’玄魁,根据传说,似乎它不善于聚集手下或召来什么尸妖相助,是一位身边从无一兵一卒的孤王,向来是神出鬼没独来独往,却能在几百年间立于不败之地,强大之处简直是我们不能想象的……”
  白龙这话说完,白薇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道:“哥,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白龙皱眉沉思片刻,答道:“当年师傅说过,我辈驱魔人,遇妖伏妖,遇魔降魔,即便是出了差错惨死敌手,也怪不了别人,既然遇到了,那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卫道尽忠已算是死得其所……”
  话说到这儿,白龙又朝白胖子问:“你们师傅还真算是福大命大,跟玄魁纠缠这么久竟都还能活着,快跟我详细说说,你们是怎么对付那僵尸王的?”
  白胖子哪儿还敢怠慢,听白龙一问,赶忙胆战心惊地答道:“其实我师傅和对付倒也没怎么交过手呢,这一个来月里,那僵尸已经在八里庄溜达了好几次,但目标似乎不是杀人,而是掳人……”
  “掳人?”
  白龙一惊,就见那白胖子点了点头,又接着说:“没错,掳人,而且目标几乎都是八里庄或附近一些村落的大姑娘小媳妇,掳走之后不出几天,被掳走之人就会被在山上发现,发现时几乎全都是衣衫不整、有些甚至光着身子,而且奄奄一息的没有死透,但却都已经没救了,只要一见三光,立刻化为脓血……因为有我师傅在的关系,有几次那僵尸进村掳人时倒是被制止了住,可每次我师傅布阵捉它,它都能被对方轻松逃走,却又不跟我师傅正面交锋,把我师傅气得够呛……”
  “还有这种事?”
  听他说完,白龙再度陷入沉思,不禁嘀咕道:“我以前在天诛府的资料库里,专门查看过关于这‘僵尸王’玄魁的资料,根据记载,每次它所出现的地方,最后必定尸横遍野,甚至有时甚至整村人一夜之间全部横死,场面极其恐怖,为何这一次它只掳女人,却没对山下的村子大开杀戒?”
  “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我随口一问,白龙点了点头,又说:“从这胖子画出来的图画来看,若是画中的打扮没错,应该正是玄魁无疑,它竟与巴颂周旋一个多月却没大开杀戒,现在来看,除了另有别的目的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没想到三河县竟还藏着这么一个大祸患,不行,这事咱们不能不管,必须查清楚,不然的话……后果难以设想……”
  “哥,可是你这次来三河的目的毕竟是……”
  白薇话没说完,就被白龙摆手打断,答道:“我自己心里清楚,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对付僵尸王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这样吧,白薇,小六子,小霏,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听到这话,我们三人立刻都紧张地站了起来,只听白龙又道:“你们三个速速连夜赶往八里庄,将八里庄僵尸作乱的详细情况好好调查一番,但不论如何,千万不能与僵尸王发生任何的正面冲突,你们决不是它的对手,如果遇到了巴颂,白薇,就赶紧把仙灵子道长所写的信件拿给他看……”
  大家立刻都点头应了下来,随后就见白龙又将自己的两块枭玉掏了出来,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分别将枭玉分别递给了我和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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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霏本身就有楚红师姐的枭玉护身,相对安全不少,现在我将自己的两块枭玉分别给你们两个保管,关键时候留作保命之用……”
  将两块枭玉分别递给我们之后,白龙又把之前那张羊皮纸地图递给了白薇,笑着说:“还有这个,你们也拿着……”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薇一声惊问,白龙随口笑道:“什么什么意思,我就是怕自己装丢了,你们先装着,回头用的时候记得提醒我。”
  听到这话,白薇才将那羊皮纸地图也收了起来,随后白薇就开始催促我们动身,白薇却又不放心地问:“哥,可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
  白龙笑了笑说:“放心吧,就这么三个货,就算我再断俩胳膊,照样能收拾他们……”
  听到这话,我们也就放了心,毕竟之前白龙就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
  准备好行李之后,白薇、小霏我们三人分别骑着两匹马就动了身,连夜赶往八里庄方向而去。
  八里庄离得不远,虽说我们以前没有去过,有时候见到有人还要打听,但有个不到一小时的功夫也就找到了八里庄。
  而路上无聊,我就问骑在另一匹马上带着小霏的白薇说:“白薇,你觉不觉得你哥有点不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儿?”白薇冷冰冰答道。
  “你想啊,依着他的性格,平时遇到点什么小妖小魔的都抢在咱们前面动手,生怕咱们有危险,这回遇到的可是传说中的僵尸王啊……我的天呐,他竟然放心把事情交给咱们去办……”
  我话一说完,就听白薇答道:“这有什么,毕竟只是让咱们去打探一下而已,可能我哥还有别的事,是真的走不开吧……”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说话时却见白薇眼中还是莫名闪过一丝担忧。
  紧接着我又问她说:“还有,白薇啊,为啥所有天诛府的人见了你哥,语气都那么不屑似的,你哥可是堂堂的天诛府左都御史,就算现在入了魔,至少对其他人来说也该心有敬畏才对,怎么会都这么对待他?”
  “这你就不懂了,还不是身份闹得……”
  白薇叹了口气,随后又说:“如果是单凭驱魔人的身份,少了那些所谓的派别纷争,我敢跟你保证,以我哥这些年的功绩和实力,至少是整个驱魔界排名前五的驱魔人,谁能不敬畏他?可说来可笑,即便是都嚷嚷着修心修行,都想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驱魔界,却也少不了世俗那些成见和门派之别,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据说我们阴阳家的老祖宗邹衍,曾是道门子弟,后来却背叛了道家,更将道家当时许多术法心法带走,自立门户,此次阴阳家就和道家结了仇,那些道家子弟,成天嚷嚷着我们阴阳家的人是叛徒,对我们极为不屑,后来道家声势越来越浩大,这传闻也越穿越开,渐渐的,不光是道家,甚至连其他派系的驱魔人也都对我们阴阳家‘另眼相看’了起来……”
  话说到这儿,白薇又是一声长叹,显然自己曾经修行时必定也遭受过不少别派人的歧视与诋毁,而后就听白薇又道:“因为我们阴阳家势单力孤又门人不多的关系,祖师爷当年到底有没有背叛道家,真相与否,如今已经说不清了。而这种现状一直持续到了近代,身为阴阳家驱魔人的我爸、也就是后来的天诛府府主白子麟,通过自身努力一步步得到了行内驱魔人的肯定,并且爬升到了天诛府一府之主的位置上,那些关于我们阴阳家的闲言碎语才暂时终结了一段时间,后来通过我爸与我们师叔漠天麒的努力,我们阴阳家的地位越来越高,本以为可以顺势洗掉阴阳家千百年来的耻辱,哪知道五年前……却又出了那件事……”
  提到五年前的事,白薇的神情不禁没落了下来,见她伤心,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问了,哪知道这时就听坐在马后面的宋雨霏不解风情地发问说:“姐,五年前出了啥事?”
  白薇回眸一笑,答道:“小霏,这毕竟是天诛府内部的事,师姐想必也没对你提起过,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们明明白白说一下好了。虽我不是天诛府的人,但是也听我爸和我哥以前都提起过,天诛府的内部矛盾,近代以来几乎从没断过……”
  反正路上无聊,随后就听白薇款款道来,大意就是,天诛府内的驱魔人大多分为两派,一派以诛杀邪魔为己任,心中所怀信念大致就是遇到妖魔必要将其诛杀,以确保人间安危,免生后患;但另一派却不以为然,主张妖魔邪祟其实也分好坏,如果不是曾有冤仇怨恨,又有谁甘愿自身化作妖魔为何人间呢?毕竟人之初性本善,人皆如此,万物生灵自然也是这样。
  因为这些最基本理念的不同,渐渐的,天诛府人分为了两大派系对立,本身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激化,主张遇魔杀魔不留后患的那批人,诋毁对方心慈手软后患无穷,更会被人间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而另一批人,则主张对方下手过于狠毒不留余地,只会徒增杀戮,激化矛盾导致人魔对立的严重后果。
  可天诛府的府主毕竟只能由一人担任,为了选一个对自己来说得心应手意见相同的府主,因此双方人常年争论不休,直到后来,白龙、白薇的父亲,也就是‘麒麟双煞’中的白子麟,依靠着自身的驱魔功绩成功被选为天诛府府主,这两派的纷争在逐渐地告一段落,可最根本的矛盾却还是没能解决,只不过是讲矛盾隐藏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处里继续进行。
  既白子麟成为天诛府府主之后,‘麒麟双煞’中的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后来的天诛府十三道御史台领军之人漠天麒也加入了天诛府,并且屡立奇功,最终爬升到了左都御史的位置上,麒麟双煞本就是亲师兄弟,旁人心中自然明白,漠天麒升任左都御史之后,必定向府主白子麟靠拢,这也就是说,又为主张‘主张善恶有别、不该一棍打死’的那一批人提供了一个巨大的靠山,整个十三道御史台无疑都会被拉入对方的阵营,这一下,主张‘遇魔杀魔’的另一派人无疑意识到了对于危险正在逐步加剧,甚至威胁到了自己在天诛府内的权利和地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暗潮,终又再度涌上了表面……
  五年前,那是一次例行召开的天诛府会议,除了府主白子麟外,天诛府四大部门:五军都护府、六部中书省、九州镇抚司、十三道御史台的最高负责人,以及天诛府内根深蒂固的十几名元老级干部皆有参与,会议最初还算和气,可没过多久,就围绕着整个天诛府的未来去向以及整体驱魔理念而争执起来,争执过后更动起手来,最终演化为一场会议室内的激战,结果理念上的矛盾越发激化。
  而这件事之后,身为府主的白子麟隐隐觉出,天诛府所面临的最大危险并不是各路层出不穷的妖魔邪祟,而是本身的理念不合,自不合天下则分,此时又正处于改革开放、天下日新月异的节骨眼儿上,不能再墨守成规下去,如果天诛府内部的矛盾不尽快解决,理念不赶紧统一,六百多年的天诛府香火迟早会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些,心急如焚的白子麟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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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白子麟将自己最为信赖的同门师弟、也就是正在天诛府内身居要职的漠天麒叫了出来,阐明这一道理后,像漠天麒求助说:“兄弟,天诛府的内部矛盾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这个时代,早已没有皇帝、没有军阀,更没有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乱世,之后的天下将越来越太平,如果天诛府的各种驱魔行动再像以前一样惨无人道逢魔便除,总有一天,我们将被越发成熟的类似官方机构,作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清除掉,整个天诛府延续六百多年的香火,就会断送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中……这种时候,我们必须要变,变则通,不变则死,可是以我一人之力,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漠天麒深知白子麟此话说得在理。
  那时候,天诛府还没有所谓的‘天狩十二尊’,最高统领者只有一位被推举出来的府主,府主之下,整个天诛府的权利被按照职能一分为四,五军都护府全权负责天诛府最高武力支配与基地安全事宜;六部中书省负责天诛府内账务、情报、内务以及人员安排等工作;九州镇抚司负责外派人员以及各地镇抚使的选拔与调动;而十三道御史台则主管负责对其他三个部门的监管与调查。
  天诛府中,除了五军都护府拥有武力上的绝对优势之外,六部中书省成员多为不属于驱魔人的普通文职人员,人员最多但武力不高;九州镇抚司成员虽大多为各地专业驱魔者,可人员过于分散,机动性又差;因此整个天诛府四大部门里,除了五军都护府之外,拥有最大监管权力的十三道御史台无疑就成了其中一支武力最强、机动性最高的队伍,而恰巧的是,白子麟最为信赖的师弟漠天麒,正是十三道御史台的最高支配者。
  两兄弟也不见外,随后白子麟便道出了实情,请漠天麒帮忙,利用十三道御史台的武力在天诛府总部内发起一场‘叛变’,说是叛变,但不过是想利用武力压制那些与自己意见不合的对手,以便争取最大的权利,为已经按部就班了六百余年的天诛府洗心革面,创造一番新天地。
  一直以来,漠天麒与白子麟师兄弟两人的意见一直相同,听白子麟说完这些,虽知道事情太过冒险,但仍然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在之后一段时间暗中准备人手,之后,就有了那场改变了整个天诛府的大事件。
  那天晚上,在天诛府总部内召开的同样是例行会议,席间,意见不合的双方再度因为观念问题而争执了起来,最终忍无可忍,白子麟一声令下,十三道御史台兄弟当即杀入会场企图控制场面,但想不到的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发生了……
  话说到这儿时,白薇的眼眶已完全湿润,偷偷别过头去抹起了眼泪来。
  见白薇不再说话,我连忙追问道:“白薇,那之后呢?之后那场会议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白薇苦苦一笑,答道:“我爸爸和天麒叔叔都以为,这极为机密的突然之举必定一举成功,但谁能想到,其实两人的计划早已不胫而走,那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更暗中勾结五军都护府提前布好了陷阱,等着我爸爸和天麒叔叔露出马脚来……原本两人以为的简简单单的武力压制夺权,最终变成了一场血雨腥风……”
  “姐,叔叔他会不会是被人出卖了?”
  宋雨霏话说一半,便犹豫地闭上了嘴,但她想说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而且白薇继续说时,我自己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斩钉截铁地说:“白薇,该不会是被你那位漠天麒叔叔给出卖了吧?”
  哪知道白薇却摇了摇头,答道:“不,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当夜一场激战,我爸爸和天麒叔叔都战死在了总部之中……”
  “可是,原本的计划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如果不是漠天麒走漏了风声,又可能是谁呢?”
  我再度发问,就听白薇答道:“之后我倒是也问过我哥,对于五年前那场本不该发生的激战,我哥曾专门做过调查,并且也正是为了查明其中真相,才顶着‘麒麟子’的骂名忍辱负重加入的天诛府……”
  “那他查到了什么?”
  我又问,白薇又摇了摇头,叹道:“倒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后来他只告诉我,大概是在天麒叔叔布置人手时,被自己麾下的人员出卖了吧,因为就在五年前那场乱战结束之后不久,被天麒叔叔选中参与其中的几名十三道御史台的御史,突然得到提拔,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在天诛府里叱咤风云如有神助……”
  “你的意思是,可能就是这些人出卖了你爸爸和漠天麒叔叔?”
  “初步猜测应该是这样的,”白薇回答说:“但不论如何,事情终究都已经过去了,未免破坏天诛府内部团结,这一事件很快被作为机密事件压制了下来,很快就平息了,至于那些突然得到提拔的御史,碍于同为天诛府内的同僚,我哥也没有再继续查访下去,以免结成仇恨徒增仇家,毕竟不论如何,他们都算不上坏人,只不过是与我爸爸意见不同吧……”
  白薇话说到这儿,我心中一阵唏嘘,随后白薇又告诉我们说:“虽说当时那次行动并没有成功,但是对于天诛府来说,无疑是一次震撼人心的大事件,而且也起到了我爸爸生前所想要的效果。事件结束后没多久,天诛府高层通过会议决定,传承了六百多年的天诛府彻底改制,自此废除‘府主’一职,由总部内的一批高层元老共同执掌府主权利,并且对天诛府内的四大部门进行了大量的能跟上时代潮流的前卫改革。再后来,天诛府宣布将原本的‘府主’掌权制度,改革为由高层推举出来的在驱魔界名望最高、功劳最大的十二位驱魔人共同执掌,也就是后来业界内所称的‘天狩十二尊’,那时候,我哥已经接替为天麒叔叔补位的张楚红师姐,成为了天诛府十三道御史台新一任的‘左都御史’,并以过人的功绩,成功位列入十二尊之一……”
  “白龙成了十二尊,阴阳家的名声应该得以挽回了不少吧……”
  “没错,我们阴阳家之所以有今天,多亏了我哥的努力,然而在叛乱事件之后、我哥成为十二尊之前的那几年,对于我们整个阴阳家来说,可以说是最紧张的几年。因为我爸爸和天麒叔叔最终的失败,阴阳家成为了驱魔界‘狼子野心’的代言词,阴阳家弟子不再被天诛府录用,甚至走在路上有时都会被其他派系的驱魔人攻击,后来唯恐情况严重导致阴阳家彻底灭亡,天诛府破格录用了我那位当时已经在行里小有名气的师姐,也就是小泥鳅的妈妈张楚红,再后来,楚红师姐又把我哥带入了天诛府,一步步的,才有了阴阳家现在的地位……”
  提起张楚红来,宋雨霏不免有些没落,白薇也不再多说,整个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好在就在这时,黑乎乎的夜色下,一个村庄已经逐渐从前方现出轮廓来……
  我赶紧指着那村庄惊呼道:“快看!八里庄到了!”
  听我一说,白薇和宋雨霏立刻都提起了干劲儿来,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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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时间来说,别说是农村了,即便是县城市区,这个时间街上也早该没什么人了,那个年代娱乐设施差、晚上也不太安全,因此家家户户早早的就会关门闭户去睡觉。
  但此时不然,打从一进了八里庄村口儿我们就发现,村里人声鼎沸,叫喊声频频从正前方的街道里传来,甚至坐在马背上朝着远处望去,前方的夜色中还显出隐隐的火光来,一看就有问题。
  白薇我们一见,立刻快马加鞭跑了过去,只听得喊叫声越来越大,往前又一看,竟是村落中间村委会前的一块空地上,摆放着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堆,火堆周围更围满了一圈圈的人,其中大部分人手里都高举着火把,正朝着火堆的方向梗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嚷嚷着……
  而没等我们到达跟前,就发现胯下两匹马似有不对,时不时低声咆哮两声,跑动时身形也开始左摇右摆不停管教,简直就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薇见状,赶紧让我拉住马缰停下马来,说道:“这两匹马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因此不敢靠近,也免得一会儿吓到村里人,咱们把马先栓在这儿,步行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点了点头,于是帮白薇将两匹马都在道路一旁的树木上拴好,之后背着行李包就朝人声鼎沸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去。
  离得近了我们再一听,呐喊声吆喝声中,竟还掺杂着一阵凄凉地哭嚎声,这更让我们心中焦虑,于是挤进人群,就悄无声息地往那火堆前的空地上扫量了起来……
  这一看才知道,火堆前,就见五个遍体鳞伤、用绳子五花大绑的男人正趴在地上不住地哭嚎惨叫着,来回的滚动求饶,而就在距离那五个人不远的地方,一个衣衫破烂同样身上带着伤的青年,正蹲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搂着个身穿花袄、正低头痛哭的二十来岁小女孩儿……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没事啊……”
  五个男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挣扎,甚至还有的勉强撑起身体,就开始朝着人群跪下磕头,那场面十分凄惨,然而再看围观那一群村民,大多都在指指点点的朝着几人骂街怒吼,人群前面几个举着火把的男人,更时不时冲上去狠踹几个男人几脚,就吓得赶紧又退回来……
  紧接着就听其中一个被绑着的男人又哭嚎着喊道:“我们冒着险上山也是为了咱村儿里人,你们现在怎么能卸磨杀驴,连我们都不放过!大家都一个村儿住着,你们还算不算人?就算真要杀,你们杀了小翠还不够吗?我们没事,真没事啊!”
  说话时就见他恶狠狠地朝着那对抱在一起的男女望了过去,一时间,女孩儿躲在那青年的怀里哭得更凶……
  这一下,围观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女孩儿身上,众人开始不停地朝她指指点点,恶意谩骂,还有人诅咒她‘赶紧去死、快烧死这个妖怪’之类的话,听得人一阵心寒……
  情况越来越紧张,一些村民开始试图壮着胆子往前凑,甚至还有两个胆子大的男人,举着火把就朝那女孩儿跑了过去,一把攥住那女孩儿的头发就想把她往火堆里推……
  庆幸的是,那一直护着女孩儿的青年见势不妙,立刻站起来将两个男人推开,又一把搂住那满面泪流的女孩儿,瞪着周围的人恶狠狠地说:“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我们为了全村人出力冒险,不惜把自身安危抛到脑后,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青年恶狠狠一通谩骂,但声音再大却还是大不过周围那一群人的呐喊、诅咒以及催促声,这时,忽然就听一个立在白薇我们前面不远处的汉子气急败坏地吼道:“少说废话!先把他们打死,再扔进火堆里去!不然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开始咬人,咱活着本来就都不容易了,再把谁咬了,咋办?”
  “我他妈现在就咬死你!”
  这话彻底把那青年激怒了,瞪圆了眼睛就朝那人一头撞去,吓得刚刚那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汉子脸色一变撒腿就往人群里钻,试图用周围围观的人挡住自己,谁想到,他这一钻彻底乱了,周围的人哪儿会干站着等死,一时间人撞人、人踩人,刚刚还紧紧凑在一起围观的一群村民,瞬间就逃散向了四面八方……
  众人这一跑,总算没人再挤我们了,而白薇、宋雨霏我们三个更不会跟他们一起跑,那逃窜的汉子一见,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钻到了最近处白薇的背后,拽着白薇就想往前推。
  白薇怎会惯着他这些,估计是跟我们那两匹马学的,身形往前一倾,猛地一脚就朝着背后踹去,就跟骏马尥蹶子似的,‘啪’地一脚不偏不倚踹在了那汉子的肚子上,踹得对方在地上直打滚儿。
  而就在这时,那疯狂扑过来的青年也已经尽在我们身前,白薇踹翻汉子那一脚刚收回来,第二脚已然顺势朝那扑过来的青年踹去,霎时间又听一声闷响,一记高抬腿正踹在那青年下巴上,就听青年一声闷哼的同时身形往后翻倒,‘噗通’一声就躺在了地上……
  见青年被白薇一脚踹翻,刚刚还四散而逃的村民们顿时又都围了过来,开始继续嚷嚷着要把这人打死,吵得就跟围了一群发情的蚂蚱似的。
  气得白薇当即一声怒吼:“都他妈的给老娘闭嘴!”
  白薇吼声一出,周围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这么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姑娘给惊了住。
  再看白薇,已经走到那倒地不起的青年身前,将他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
  拽起青年之后,就见白薇抓起那青年右手来,扒开他指甲缝仔细一看,皱了下眉说:“看你常碰朱砂,该是我们同行,手上还弥漫着一股苦药味儿,看样子是巫蛊派的人吧?”
  一听这话,那青年立刻惊讶地抬起头来,扫了白薇一眼之后惊问道:“你是什么人?”
  白薇没回答他,而是自顾自问道:“巴颂今晚来时带了个弟子,你不是巴颂,想必肯定就是那位名叫‘一穷’的弟子了吧?”
  “我,我就是一穷,可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听完又问,白薇还是没理,抬手指着那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女孩儿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难道要烤人当夜宵吃不成?”
  “村里人怕她会便僵尸,非要烧死她……”那人战战兢兢答道。
  白薇又问:“那么,这几个绑着的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身为驱魔之人,难道你连几个老百姓都保护不了?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那名叫一穷的青年不禁叹了口气,垂着头说:“这几位大哥都是今天帮我们设阵抓僵尸的村民,这姑娘是我们从山里费劲千辛万苦救回来的,没想到刚一回来我们就被这群村民抓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烧死我们,非说怕我们会变成僵尸害人……”
  “那你们到底会不会变成僵尸?”白薇斩钉截铁地问。
  那青年眉头一皱,同样字字铿锵地答道:“如果会变僵尸,我现在还会好端端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他说着直接撕开上身衣服扔在了地上,在白薇面前转了个圈之后又说:“不信你自己看,我根本没被僵尸咬过,可跟他们解释,他们根本不听……”
  白薇看得脸上不禁划过一丝红霞,微一低头,撇了下嘴说:“上边是没咬过,那,下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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