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还能租么,刚住一礼拜,昨晚帅房东就带哥们回家过夜了!!

  楼主各种健在
  各种忙乱
  擦
  
  
  
  时空静止了两秒钟。核大哥看着拳头,无奈地咕哝道:“还真打不下去。”
  我就知道,关键时刻我的人格魅力可以具备救死扶伤的功效。
  我浑身放松,刚一睁眼,房东从房间里英勇地蹿了出来,喝道:“住手!”
  靠,我心想,您这最后一分钟营救出来得也太没有诚意了一点吧,坏人都涅磐了您还假掰掰地演什么演,想骗出场费啊?!
  更假得离谱的是,他伯父此时也非常滞后地出现在了大门口,扯着嗓子叫道:“不要打人!”
  我谢你啊,你要早拦住房东不让他回家,我现在能比文物还安全。
  一脸亢奋的宗师从后边挤到伯父身前,幸灾乐祸道:“打呀,该打!”
   “她不该打,该打的是他。”核大哥收回拳头,指着房东正色道。
  苍穹啊,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核大哥更明辨事理的人吗?安?他大哥,你年方几何,何曾娶亲?家有农田几亩,余粮几斤?我把泡泡许配给你,你看可还要得?(核大哥:宗师我错了,她确实该打!)
  宗师一听犀利大哥有打他儿子的动机,马上变脸成为护犊教主:你敢!你动他一下试试看,他少一根头发,我让你他娘的命偿!
  斗鸡宗师果然名不虚传,一来就小事变大事,大事化丧事。
  核大哥到底不失恶茬本色,毫不示弱地吼道:你tm说话干净点!我今天就是真打死他,也照样能逍遥法外!(筒子:这都神马用词啊……)
  宗师的安眠药产生了盲目自大的副作用,骂骂咧咧地上去就想要替犀利爹妈体罚教育一下犀利大哥。
  核大哥摆出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格斗姿势,静等在原地。只要宗师敢撩拨,他绝对一招致命。
  谁都能看出来,宗师区区一界老龄暴发户,论掐架,根本不是一代军阀核大哥的对手。
  他伯父赶紧上去拉住宗师,劝道:有话好好说,都别动怒。冷静一点!
  一边犀利姐看来也并不想来个满门抄斩,于是对自己的哥哥劝道:哥你别生气。我们是占理的,讲理来了,别把自己弄得理亏。
  犀利姐到底不是一般人,在二对五的情况下依然面不改色稳如大山。怎样,大不了引爆核武器,咱们来个同归于尽。
  很明显,犀利姐今天是有理有据破釜沉舟而来;而宗师安眠之后正处在由内而外的躁动时期,局势随时可能失控。
  房东脸色铁青地看着伯父,语有责备道:“你们怎么来了?!”
  伯父无奈道:“他非要过来,我拦不住啊。”
  宗师暴躁插话道:“小兔崽子,等我先把这两个找事的赶出家门,再跟你好好算一算总帐。”
  其实宗师是自忖打不过核大哥,为了护面儿,想果断地把炮火转向犀利姐。宗师,你的悲情我懂的!
  果然,宗师用食指神功远远地点晃着犀利姐,骂道:“你还有脸来闹事?!你死心吧,我儿子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就算带人来抢也没有用!”
  好嘛,宗师以为犀利姐这趟是来抢房东的。浪子回头弃红杏,奈何红杏不答应!
  犀利姐不怒反笑,对着面色铁青的房东说:“你爸他们以为咱俩是一对呢。你说怎么办,妹妹!”
  我滴妈,姐夫被妻妾成群了。
  还没等房东接招,易燃易爆的宗师就抢先出动了。
  “你神经病啊!”重男轻女的宗师听到犀利姐叫房东妹妹,一前一万个不答应,暴君上身道:“马上道歉,然后咬舌自尽!”
  核大哥护住犀利姐,怒道:我看你一把年纪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最好自己也放尊重一点儿!
  犀利姐看到自己用心良苦的逼宫发言,就这样被易燃易爆的宗师和不肯示弱的犀利大哥给破坏了,她终于忍不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都tm给我闭嘴!我跟你说话了吗?”犀利姐怒目而视宗师,接着又转向自己的大哥:“我让你出头了吗?!都给老娘在一边老实呆着!”
  核大哥低下头不再作声,宗师却不肯就范,他这一辈子一直活在遭万人敬仰受亿人惧怕的幻想中,怎能承受如此直白的奚落。
  “册那!你不守妇道,勾引我儿子未遂,我之前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有脸了是不是?!”宗师脸红脖子粗,青筋暴露,燃烧吧肝火。
  看到宗师这么在意,犀利姐反而平静了下来。她仍然不跟宗师直接对话,而是对着房东说:“看把你爸爸给气的。姐夫也真是的,就知道心疼自己的爹妈,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爸爸呢!说到底,你的爸爸也不是外人,是他的……”
  眼看谜底就要揭穿,泡泡、我还有他伯父竟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最大音量的噪音。
  泡泡一边吱哇乱叫,一边用大长手指甲挠墙。
  我一边高唱太平歌词,一边咣咣跺脚制造地震。
  他伯父则差点把腰子给咳嗽出来。
  
  二
  
  本来,一个人出来阻止倒还可能有用,结果我们三个人竟然同时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时之间,群魔乱舞,连核大哥都忍不住堵上了耳朵。这就是没有默契又不肯彩排的下场。
  房东站在一边,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们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宗师却没有躲避。我们的反常,尤其是他伯父的中邪,不禁让宗师皱起了眉头。
  眼见帮了倒忙,想要屏蔽反而给凸现了出来,我和他伯父都收回伎俩,羞愧地低下了头。我恨恨地斜睨着他伯父的脚,心想,靠,今天怎么反应这么快,赤兔也能坐火箭,载马航天工程?
  泡泡脸皮够厚,还在那不遗余力地扮维塔斯挠墙。
  “闭嘴!”宗师咆哮着喝止了泡泡。
  于杀人的安静中,宗师慢慢地走到犀利姐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你想说什么,别绕弯,直接说!”
  他伯父吸了口气,还没等说话就被制止了。
  “都闭嘴,我问的是她!”宗师冷冷道。
  这么直白的逼问,让犀利姐也有点惧了,她环视我们一周,目光落定在面有痛苦的房东脸上,终于牙根一咬,说道:“我跟你儿子,不是情人,而是情敌。”
  宗师的身形一晃,房东站的最近,下意识就想上去扶,却被宗师一把甩开。
  他强力控制着自己的身躯,不死心地问:“你是说他跟……他们俩是……”
  犀利姐重重地点头,道:“是的,叔叔!”
  秘密终于被揭穿,我扭头看了房东一眼,他脸上的痛苦神色反而淡了。
  宗师的右手帕金森得像风中的落叶,我以为他会抽过去,没想到他却坚挺地站在原地。他的半边身子都抖了起来,语调却异常平稳,甚至竟然听不出咆哮和愤怒来:“我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插足你们的生活。”
  “你保证没用,我们不信。”犀利大哥道。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宗师背过身来,走到窗边,不再看任何人。
  “我不是来要补偿的,而是来要说法的。”犀利姐说,“您知道吗,他昨天回去竟然要跟我离婚。”
  “绝对不行!”宗师斩钉截铁道:“房东马上就出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就算回国也不会回北京,这个保证我给你开。至于他们以前的事,你必须给我瞒住了。当然我不会让你们白忙。”
  “叔叔,对不起,你的保证对我来说不……”犀利姐说。
  “一百万?”宗师用噎问开价了。
  我摇摇头,心想,又开始了,您老是在拍卖行兼职还是怎样,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摆平的。
  果然,犀利姐笑了,说:“叔叔,真不是钱的事……”
  “五百万?”宗师跳价非常豪迈。
  犀利大哥拉了犀利姐一把,意思是干嘛跟钱过不去。
  犀利姐甩开他,严肃地对宗师道:“您把我当什么人了……”
  “一千万!”宗师狮子大开口。我跟泡泡同时下巴落地,知道你们有钱,不知道你们这么有钱!
  伯父咳嗽了一声,意思是最多这样了,不能再加了,再加就要开董事会了。
  犀利姐刚吸了口气,激进的宗师就握拳道:“两千万!”
  靠,我心想,急性子吃大亏呀,我看犀利姐刚刚吸气明明是想答应的,你又愣是给自动翻了一番。
  “爸!”这次连房东都看不下去了。
  “闭嘴!”宗师恶狠狠地剜了房东一眼,恨不能将这个“不肖子”生吞活剥。
  犀利姐笑了:“我没想到你们这么有钱。但这跟我无关,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要钱!”(你妈贵姓:这才叫富贵不能淫呢,犀利姐,求包养!)
  
  三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房东瞪着她,问。
  “很简单,要你的心。”犀利姐微笑道。
  在场之人无不色变。泡泡小拳头都捏了起来,幸亏有我踩着他的裤脚,否则他现在已经盘踞在犀利姐的脑袋上了。
  其实我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震惊。那尼?犀利姐由恨生爱,打算一拖二也收了房东,变针锋相对为赤诚相见?
  “别误会。”犀利姐说:“我要的是死心。”
  犀利姐说着掏出电话来,摁了一个号码,没说话,就给挂了。
  我心想,八九不离十,是让她的人把姐夫给放了。
  果然,犀利姐收起电话,对房东说:“姐夫马上过来,我的要求就是,一会儿你当着他的面,亲自跟他说你对他已经完全死心,而且永远不再见他。”
  够狠,我忍不住对她竖起了我夸赞的中指。
  “好!”宗师越权应道。
  其实我觉得他刚刚一直在为开价过猛而肉痛不已,现在看一句话值两千万,当然一口答应生怕对方反悔再问他要钱。
  “我做不到。”房东斩钉截铁道。
  宗师嗷的一声就朝房东扑了过去:“你说什么?!你给再说一遍?!小兔崽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泡泡和伯父一边一个,拽住了安了永动机一样的宗师。
  房东站在那,动也不动,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地重复道:“我不会说的。”
  宗师被两个人拖住,只有动作,没有位移,只好再次用日语徒劳地破口大骂。
  犀利姐倒没有显得多失望,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像对所有人说又像在自言自语:“要是这么容易,我今天也就不来了。”
  她扫了一眼兀自蹬踹着空气的宗师,劝道:“叔叔,歇一会儿吧。一会儿还要看戏呢!”
  大家当然都明白是什么戏,当堂会审呗!
  想到即将到来的热闹,跟风就上无卦不欢的我,破天荒地觉得头嗡嗡地疼。
  “哥,去把门打开,他应该快到了。”犀利姐说。
  没有人去阻止,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犀利大哥把大门打开,等待着另一个重要人物姗姗来迟的登场。
  宗师不再折腾,反手拉住伯父,走到沙发上坐好。
  我跟泡泡各自返身回屋,他给自己和房东搬出两把椅子,我把我唯一的一把椅子给了放我一条生路的犀利大哥,自己打算坐马扎。
  房东把他的椅子朝我推过来,说:“我站着。”
  我没客气也没劝,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因为我明白,房东是想跟姐夫并肩而站,and并肩而战。
  谁都没有说话。
  此情此景,很像很多很多年前人们在打谷场上等待露天电影的开播。
  我的手机突然聒噪而突兀地响了起来,是萝卜,想必是看到我之前在网上对她的呼叫了。我想也没想,就挂断电话关了机。
  屋外夜色浓重,屋内灯光闪亮。
  灯光比夜色宁静。
  当姐夫气喘吁吁一身大汗地冲进门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腹部一阵刺痛。跟拉肚子一样的刺痛,紧张所带来的刺痛。
  姐夫显然没有料到宗师和伯父也在,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关上门走了进来。
  他看也没看坐着的那一堆观众,径直走到跟他一样站立着、胡茬着、憔悴着的主角房东面前,温柔地说:你回来了。
  没有责备,没有质问,没有恼怒。只有温柔。
  是,我回来了。房东坚定地回道。
  没有讲述,没有控诉,没有退缩。只有坚定。
  爬山了?
  是。
  好玩吗?
  嗯。
  累不累?
  累。
  还去吗?
  不。
  内容太丰富了,我还没听够呢,那边厢犀利大哥就拍案而起暴喝道:罗嗦什么!当我们不存在啊?!
  
  四
  
  
  房东和姐夫仍然继续当我们这些灯泡不存在,大银幕上的剧情继续上演。
  你收集的东西我看了。姐夫说。
  噢。房东瞥我一眼,转回眼光。
  我没想到。谢谢你。
  恩。
  对不起。
  没关系。
  我是个混蛋。
  我也是。
  我环顾了一下,泡泡听出了眼泪,大哥听出了倒胃。犀利姐听出了冷笑,赵大咪听出了热尿。伯父听出了赤兔,宗师听出了愠怒。
  混蛋!宗师站起来怒骂道。
  你指哪一个,这里有俩混蛋呢,你不说明白,一会儿他俩再为争这个称呼打起来。
  宗师也被当做了一团污浊的空气,丝毫没有打断房东和姐夫二人之间的定向交流。
  他知道了?姐夫问。
  是。房东说。
  他们还不知道。
  哦。
  对不起。
  没关系。
  我实在该死。
  我也是。
  这次是犀利姐亲自出马,妄图打断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排外交流。
  “乔XX”犀利姐叫着姐夫的名字:“你敢不敢说点他不知道的。”
  我们和泡泡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慌。
  婚离不了了。姐夫说。
  好。房东说。
  你还是出国吧。
  好。
  回国要来看我。
  好。
  照顾好你自己。
  好。
  啪的一声,出离愤怒的犀利姐把放在茶几上的盘子给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MD,草莓没吃到,连盘子也报废了,我刚想冲上去让犀利姐赔,赫然看见她飞快地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片,以小提琴里著名的恩断义绝法往自己的左手腕处狠狠一拉!
  除了房东之外的所有人都扑了上去,但谁也没有血液溢出的速度快。
  姐夫尖嚎了一声,疯狂地扯茶几上的纸巾,妄图给犀利姐止血。
  犀利姐闪身躲开,右手摁住伤口,得意地笑看着房东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吗?
  血从犀利姐的指缝里渗了出来,犀利大哥狂叫一声,横抱起犀利姐,飞身就往外奔。
  犀利姐的脸越过核大哥的肩膀,得意地看着房东,扔下了她在这里的最后一句台词:我怀孕了。
  我像被谁打了一闷棍,眼冒金星,星星点灯,灯火阑珊。
  我眨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了起来。
  怀孕居然是真的!有两个可能,犀利姐夫背弃了他对房东的誓言;或者犀利姐有外遇。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选择相信姐夫。但是刚才亲眼看了犀利姐拉小提琴,地上的血迹还在,我实在是选不出来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向房东。他被我们看得脸色煞白,过了一会儿,竟然被我们看得笑了一下。
  我使劲揉揉眼,怀疑自己是老眼昏花。可当我看见泡泡和伯父也在揉眼睛的时候,我便把手放了下来。
  姐夫站在原地,手里擎着一把纸巾,不解释,什么也不解释。
  他跟房东对视了好半晌,才终于转身追赶犀利大哥而去。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
  电影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主角房东望着洞开的大门,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坐在了他让给我的那把椅子上。
  我突然想起,山顶一夜时,我问姐夫,你是纯粹的gay吗?
  他说不知道。
  而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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