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说我家狗子做过最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略惊讶的看着他,观察力很细致的男人。不过这种男人一般都有两个极端,极好的和极阴的,一半一半的概率。运气不好碰到个心思重的,那就相当不好对付。不过现在想这些都还早。
  “那你还看出来什么了?”我问他。他想了想说:“你不喜欢相亲。”
  我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每当被说中心事的时候我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尤其是被陌生人发现的时候。我不禁想,难道就这么明显么,表情都摆在脸上了。
  我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年龄大了不相不行,没有一辈子单身下去的勇气,也只能硬着头皮。”
  “能理解。我儿子催我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不适,但想想总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便也就硬着头皮来了。”
  他这话其实说的没什么不对,但是在我听来却不是滋味,我虽然不应存着孤傲的心气,但他句句不离儿子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我目前还没有当后妈的觉悟。
  我这人就是这样,谈话一旦被触中雷点,就像是猫咪被踩了尾巴,顿时就没了兴趣,不过我倒是愿意和他接触接触看看,于是便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他倒是不拖沓,又一次细致的看出来我有些不想继续谈下去了,便很得体的结束了谈话。他说要开车送我,我觉得别扭,回绝了。
  打车去我妈家,我爸果然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新鲜排骨,我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进门头都没抬。我尽量避开她,免得我俩三句话不对就发生大战。
  “童童,你过来。”
  打算往厨房钻的计划没成功,我妈先开口叫了我。我无奈走到客厅坐下,盯着电视不吭声的吃葡萄。
  “你没给那男人留电话吧?”她问我。
  我随意应了一声,说真话必然吵架。
  我妈把手里的遥控器一扔,一副说教的表情又开始了:“你说说你,要不是你一直不找对象,人家能把离过婚的都介绍来了么!”
  我知道她这是昨天到今天气儿就不顺,找地儿发呢,我忍着,不答话。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好端端的姑娘不肯谈对象,快三十的人了都嫁不出去,真是作孽。”
  我才真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有事没事回家就被一顿喷,没杀人越货的居然都被说成作孽了。我也没好气的开了口:“有话说就好好说,不能好好说就别说。”我说罢将手里的一把葡萄皮狠狠砸在桌子上的果皮盒里,起身去了厨房,我妈果然怒了,用力一拍桌子对我嚷道:“你再说一次!你跟谁说话呢!”
  我爸闻声从厨房冲出来了,一手端着盆,一手还在搅合着盆里腌制的排骨。
  我回头看着我妈,一点儿不留情的说:“你小姐妹给你介绍个二婚的是她的错,要发脾气找对人,不要什么狗血都往我身上泼!”
  我妈要发作,我爸赶紧挡在我前面,好声好气的对她说:“消消气!不吵,消消气!”
  我妈没发出来,坐回沙发又朝我爸气上了:“都是你给惯得!你瞅瞅她现在什么样子!”
  “我和她谈,你消消气,好不好?”我爸哄完我妈赶紧把我推进了厨房,我坐在餐椅上,胸口堵了大石一样。酒柜背景的镜子里,我脸色如同猪肝。
  我爸还没开口我就想到了接下来谈话的内容,索性先噎了过去:“别指望我道歉,什么破事情都能怪我头上来,她要是看我在家里多余就直说!”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爸佯装生气的拍了我一巴掌,放下排骨洗了手,捏了一块炸好的榴莲酥塞在我嘴里,往外看看我妈那边,邀功一样的小声说:“尝尝,我最新改良过的配方,我加了一些芝士,你肯定爱吃。”
  我嚼了几口,确实很好吃。看在美食的份上,我这才对我爸笑了笑,小声说:“爸,要不是你这么多年罩着我,我早就离家出走了。”
  我爸特得意的将一盆榴莲酥都推到了我面前说:“行了,别再扭着了,你妈现在是典型的钻牛角尖期,我每天和她说话都得哄着,一不小心地雷就炸,和你相比我更惨。再说了,她之前不比谁都宠你,现在还不是被身边那帮长舌妇给闹的。你就赶紧找个合适的结了婚,孩子一有,她注意力就不在你身上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说:“我烦死了,真的。”
  我老爸揉揉我的脑袋说:“爸替你妈给你赔个不是,作为回报,你替我给她赔不是去。”
  我无奈得看着面前这个老小孩儿,笑的周伯通一样鬼精鬼精的看着我,虽然要求很奇葩,但我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再次长叹一声:“我亏了。”
  我爸把榴莲酥塞我手里,把我往外面一边推一边说:“别扭着了,给她气病喽遭罪的是你老爸我。”
  我端着榴莲酥出来,我妈在抹眼泪,我真的是拿她没辙了。我爸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没辙,我妈作为女人这几招我是自叹不如,挥着棒子打你,最后还让你深愧你是有多对不起她。
  “妈,别气了,我错了。我爸刚炸的,尝尝。”我把榴莲酥放在她面前,坐在她身边,她不理我,偏开头特委屈的说:“我不吃!你就把我往死里气!”
  说罢她捂着胸口,还用手使劲砸了砸。她心脏是不太好的,所以不管她是不是装的,我们都不敢大意。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赶紧说道:“两周,两周之内我带个给你看看。”
  “谁?”我妈立马精神了,我有一种又被骗了的感觉。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收回来的道理:“有目标了,在发展着呢,这不是八字没一撇么,不敢和您说。”
  “哪儿人,什么工作,多大岁数……”我妈机关枪一开就收不住,我拿着榴莲酥塞她嘴里,完全处于崩溃边缘的说:“停停,吃个榴莲酥,别再犯相亲综合症了行么?再这样下去咱俩都得神经了。”
  “你说好具体时间,请人家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我妈嘴里吃着都闲不了口。
  “出去吃吧,既然见父母,自然是男方请客,哪儿有你们受累的道理。”
  “那行,三天内你给我说好具体时间,不然下周我就去婚姻介绍所给你登记去!”我妈总算是高兴了,端着那盆榴莲酥进厨房找我爸去了。
  于是,我觉得我又自作孽了。
  糖醋排骨实在好吃,我一边怂恿着我爸把锅里剩下的都给我打包带走,一边心里暗叹以后找男人一定得是像我爸这么会做饭的。
  我虽说不是大女人,但厨房里的活计打死也干不来,想来也正是因为我有个太“内贤”的老爸,家里两个女人被他惯得没一个会做饭的。
  回家路上,我脑仁一阵一阵的抽筋,三天时间,我思前想后也觉得必须得“逼”柳先生了,一来我短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也只有他那样得男人,才能让我妈看得上眼,二来我确实没男生缘,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个合适的。
  看时间九点多,也不知道他睡觉了没有,脑子一抽我就飚了个电话过去。大不了他不理我,或者干脆就挂了,没想到他居然接了。
  “还没睡呢?”我问的特温和,人在有求于人的时候往往都有一些狗腿潜质,他闷闷的应了一声说:“恩,在品酒。”
  知道他看不到,我醋兮兮的撇撇嘴。人家过的这才是周末生活。别说品酒了,我现在回家搞不好要面对的就是凯萨摆在门口的一堆便便。
  “我还是觉得,那件事得麻烦你。”说出来死不死还不知道,豁出去说了。他回答的很干脆:“我说了,我不同意。”
  我怕他挂电话,赶紧接了话:“你先别着急,听我说说理由。”
  他没动静,我看手机他没挂,争分夺秒,力争诚恳的接着说:“我知道你挺不喜欢看见我的,就像其实我一看见你就头皮疼一样。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当我狗皮膏药也好,什么别的也罢,我真心希望你帮我这个忙,我男生缘不怎么好,也确实找不到别人帮忙了。”
  “你继续。”他沉默了一会,有所松口,我攀着杆儿就赶紧爬:“只需要请我爸妈吃个饭,冒充一下。钱我出,你想要辛苦费也可以谈。别着急挂电话!我知道你不爱听我提钱,但我觉得我们俩的关系好像除了钱没什么能作为感谢的了。”
  他那边没声音了,我以为电话断线了,但看样子是通着。我喂了几声,他才又说了话,声音阴森森的:“你继续。”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钱,那我给你另一种选择。事成之后,你找个公开场合狠狠的甩了我。但是也别太快,等个一年半载的,让我过过清净日子,到时候我铁定配合你,想我哭成什么程度你随便要求。”
  他那边再次没声了,这让人捉急的孩子,聊个天怎么这么障碍呢!
  他不说拉倒,我继续说,销售就是这么磨出来的:“主要你这人的性格我不了解,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感觉不出来,都不像是红尘中人,明明一身钻石王老五的气质,却不喜欢谈钱。”想到这里我又补充一句:“但说好了,谈感情可没戏,咱俩本来就不对付,也不是同道中人。”他没反应,我便又说:“谈别的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让你狠狠的甩我一次,咱俩也就有个老死不相往来的理由了,这样娱乐了你,方便了我,挺不错一建议,你觉得呢?”
  他隔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语调波澜不惊的:“听起来不错,实际都是谬论。”
  “这话何从说起?”
  “我为何要帮你?”
  这男人,就不能不要这么冷静清醒么?我承认这一切都是谬论,但脑子稍微糊一些的也就听进去了,我叹口气用了最后一招:“你就当行行好……”
  他电话挂了。
  我是真心想对他竖中指的,但想想还是算了。阴森森的看着手机屏幕,诡笑着对司机师父说:“师父,掉个头,我们去XX公寓。”
  站在他家楼下,我才发现没他带领我楼都上不去。这种情况有些难处理,我打电话给顾米问意见,毕竟她这方面经验肯定比我多。
  顾米慵懒的哼哼了一声:“童童,你不是想追他吧?”
  我喷她:“追个屁,纯心是来恶心他的。”
  顾米不信的笑了一声说:“不是冤家不碰头。”
  “别生搬硬套,赶紧给我想办法。”
  “他家住几楼?”
  “23楼。”
  “哦,那不行。”
  “什么点子?没说就否了?”
  顾米心不在焉的扯到:“楼层低点你干脆楼下狂喊一阵就完了,给孩子要个奶粉钱啊之类的。”
  “正经点的!”
  “打电话给他吧,就说你在楼下呢,反正脸都已经给你败完了,也不怕再丢点,索性上演一出女追男的戏码算了,追上你赚了,追不上你也没啥损失,反正没感情。”
  顾米前面的话都不着调,就最后这句我喜欢。反正没感情。没错,没感情就啥都能干,没感情就越挫越勇。
  “他如果接电话,你就多耗一会儿,他要是连电话都不接,你就赶紧回家,别跟那儿冻着,没戏。”
  “就这么办。”我没等她说再见就挂了电话,迫不及待的打通了柳先生的电话,他接了,我开口就来了一句:“我在你家楼下。”
  说完后,我特自豪的向上看着,想象着某个亮着的窗口会出现一个身影,我可以朝着他挥挥手。还挺浪漫的。
  “可是,我不在家。”他沉默了几秒说。
  一盆冷水给我浇了个穿儿透,我已经打算挥起来的爪子缩了起来。
  “你这男人,真的是讨厌到极点了!”我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追男戏码的时候给了我当头一棒,打的我思维那叫一个清明,保住了最后的道德底线。我看还不如找那个袁哲来顶缸呢,虽然很可能把我老妈气个好歹,但是聊胜于无啊!正打算给袁哲打电话,柳先生短信就到了。
  “我一会儿就到家,在楼下稍等会儿吧。”
  咦?这是哪一出?我犹豫着要不要无视他走了算了,心里有个声音却不停的呐喊着,让我且等等,没准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却没想到,这个结果,确实让我的生活变的大有不同。
  柳先生让我等的时间不长,他是从楼里面出来的,手握车钥匙,还提着一只纸袋。看样子确实是刚从外面回来,不过……酒驾?
  我本应该先和他打招呼的,但还是没礼貌的怀疑上了:“你如果不是酒驾,就说明你说不在家的话是骗我的。”
  他微愣,答道:“不是酒驾,但确实也不在家。”
  “那你怎么品酒?”我问他,他居然笑了,还笑的挺好看,笑的我小心肝颤了那么一颤:“品酒不一定要喝,有时候也可以靠闻。”
  “鼻子好使。”我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他肯定明白我是在隐喻他鼻子像狗,不过看起来他心情不错,摇晃着手里的纸袋子问我:“新带回来的酒,要不要上去尝尝?”
  我凝眉看着他,有一种怪蜀黍拿棒棒糖骗人的感觉,可想来我也不算个萝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没啥亏的。
  蕾娜行动已经迟缓了,她母性很强,不允许我靠近她,这倒是个难题,她生产的时候如果需要我帮忙,不让我靠近那要如何是好?
  还没来得及换鞋,我发现蕾娜一直坐着不肯起来,屁股下面的毛好像都湿了,对我敌意越来越重,甚至会发出凶我的声音,就差呲牙了。
  我算了算时间,问柳先生:“蕾娜什么时候生?”
  他看到我表情严肃,也紧张起来说道:“差不多还要四五天。”
  “她有没有出现不吃不喝的状况?”
  他点头说:“已经两天了。”
  我有些恼火的对他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愣着,我却不顾客人的礼节,将手里的排骨放在鞋柜上,赶紧掏出手机给章鱼哥们吴医生打电话。
  根据我的描述,吴医生确定蕾娜已经破水了,小狗出来最多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他迅速嘱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我用心记下来后挂了电话。
  “烧热水!洗手,你把蕾娜想办法抱到窝里去!她破水了,小狗再被这么压着不出来会死的!”我说着将鞋踢开,挽起袖子直接趴在地上,想看看出血了没有。
  柳先生倒是难得的听话,明显也有些慌神的快步走去厨房烧水,我尝试着和蕾娜沟通,它尾巴一动不动,眼神不善的瞪着我,这是敌对的危险信号,搞不好就能扑上来咬我。
  我慢慢的跪在她面前,低下头放低姿态,率先偏离眼神对她示弱,然后好言好语的开始和她说话:“蕾娜,你听我说,你快要当妈妈了,现在这样坐着会影响宝宝出来,你乖乖的,自己去窝里好不好?我和你爸爸会帮你的,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肯定肚子疼,但是这样坐着会压住小宝宝,会有危险,明白么?”
  她当然不明白。但是不知道是我姿态低的缘故还是唠叨有些作用,蕾娜的尾巴没有那么僵了,稍微摇了摇,这是对我放松警惕的信号。
  我依旧不看她的眼睛,这是狗类相处之道,如果路上遇到恶犬,除了不要跑以外,也绝对不要凝视它的眼睛,免得它觉得你有攻击的意思,率先对你发动攻击。
  柳先生从厨房出来了,看到我跪在蕾娜面前,片刻后说了一句:“地上凉。”
  我保持姿势不敢动,小声对他说:“你别管我,赶紧把它弄到窝里去!让她躺下来,别压着屁股了!”柳先生走到我和蕾娜之间,搂住了蕾娜的脖子,它的尾巴终于晃了起来,任由柳先生抱着它去了窝里。我这才终于深深呼出口气,去卫生间洗了手,刚出来就听柳先生一声惊呼:“出来了一个!”
  这么快?我顾不得蕾娜的敌意赶紧冲过去,柳先生提着她的尾巴,垫子上一坨小肉团,连着脐带,小家伙挠着小腿,蕾娜明显是被它给吓着了。
  柳先生又激动又紧张,不停安抚着蕾娜,不敢动那小家伙,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只能求助的看着我。
  “把小狗拿到蕾娜嘴边去,让她舔干净,小狗鼻腔里有羊水,必须母狗来处理,脐带别让她自己乱咬,免得感染,你家医用箱在哪里?”
  柳先生照我说的做,我按着他的指示去拿医药箱,第一只小家伙刚给妈妈舔干净,就又出来了一个,这一次蕾娜有了经验,不用柳先生帮忙,自己就先凑过去舔小狗了。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小狗出生,虽然有吴医生的大致指导,却也不乏手忙脚乱。我一边给蕾娜剪脐带,一边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么快?我顾不得蕾娜的敌意赶紧冲过去,柳先生提着她的尾巴,垫子上一坨小肉团,连着脐带,小家伙挠着小腿,蕾娜明显是被它给吓着了。
  柳先生又激动又紧张,不停安抚着蕾娜,不敢动那小家伙,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只能求助的看着我。
  “把小狗拿到蕾娜嘴边去,让她舔干净,小狗鼻腔里有羊水,必须母狗来处理,脐带别让她自己乱咬,免得感染,你家医用箱在哪里?”
  柳先生照我说的做,我按着他的指示去拿医药箱,第一只小家伙刚给妈妈舔干净,就又出来了一个,这一次蕾娜有了经验,不用柳先生帮忙,自己就先凑过去舔小狗了。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小狗出生,虽然有吴医生的大致指导,却也不乏手忙脚乱。我一边给蕾娜剪脐带,一边激动的热泪盈眶。
  迎接新生命的美好,我眼泪没忍住。顾米总是嘲笑我这点性格,说我感情和思想都太原始,泪点和别人不一样,该哭的时候闹干旱,看个动物世界小猴子抱着妈妈我都能哭的热泪盈眶。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这种美好。
  两只胎盘下来之后,蕾娜出了不少血,她对我的敌意可能被当妈妈的欣喜冲淡了,居然允许我碰它和小狗。我帮她揉着肚子,一来确定里面没有小狗了,二来将积血揉出来。
  “用热水把蕾娜肚子擦干净,尤其是奶头附近,然后可以让小狗吃奶了。”这是吴医生嘱咐过的,柳先生再次照做。
  小家伙们扑在蕾娜肚子上叼奶头时,它已经累的动不了了,柳先生给它喝了水,我本来打算用热水帮它洗洗屁股,但它不配合,我只能将它尾巴上沾血的毛直接剪了。
  一番折腾下来,我一身的汗。
  蕾娜爱怜的舔着小狗,柳先生给它盖了一条毯子,小狗吃饱后靠着妈妈睡了,我眼泪又差点忍不住。柳先生递了纸巾盒给我,我把没哭出来的剩余情绪一股脑儿发了,才算是舒服了。
  “你记得明天给蕾娜煮一些鱼汤,吴医生说的,鱼汤不管是人还是狗吃了都有下奶补身子的作用。”我鼻音很重,想来实在失态,我居然在柳先生面前哭的稀里哗啦。已经快十二点了,我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我累了,想必柳先生也累了,我想请求他的事现在拿出来说已经不太符合时间。
  “我送你吧。”柳先生说着也要穿衣服,我拒绝了:“不行,吴医生说了,母狗生产完必须有人陪着,它很累没准会压死小狗,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天这么晚了,会不安全。”柳先生堵在门口,犹豫了许久之后他看了我一眼很快挪开视线,轻声说了句:“要不然就留下来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相信他这句话是不带任何歹意的,可听起来还是很别扭。
  “我拿回来的红酒可以尝尝,反正晚上需要守着蕾娜,你家狗犯的错误,你得承担。”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这算哪门子的理由?他知不知道自己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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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晚餐?”他估计被我盯得很尴尬,把话题转移到了装着糖醋排骨的饭盒上。
  “你没吃晚饭?”我问他。他点点头,接着又觉得不是很合适的说了句:“吃了。”
  好吧,矛盾的人类。
  “你要是不觉得喝红酒吃糖醋排骨味道很奇怪,我不介意分享给你。”我是大方的人,将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他,排骨还残有余温,香气散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柳先生喉结动了。
  “你喜欢杏仁和黑芝麻的味道么?”他问。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难不成还有这种味道的红酒?那我还真是要大开眼界了。
  他帮我准备好拖鞋,接过我手里的糖醋排骨,拿着红酒去厨房了,口是心非的男人啊,经我鉴定必然也是肉食动物一枚。我要感谢蕾娜,因为它的生产,柳先生似乎好说话了不少。
  可论起来还是怪人。
  他开了红酒,拎着两只高脚杯摆在餐桌上,糖醋排骨用微波炉热了之后冒着热气,我闻了闻红酒,没有黑芝麻和杏仁的味道,我果然异想天开了么……不过很快这两种味道就飘进了我的鼻子,柳先生端着一只白瓷碗放在了我面前,说实话我又一次被他震惊了。
  “你做的?”我望着碗里的黑白混合的甜品,和许留山的黑芝麻糊捞杏仁露几乎如出一辙。
  柳先生略赧的笑了笑说:“谢谢你帮忙,这是犒劳。”
  我微抬眼瞄着他说:“咦?你不是说很讨厌别人谈钱,谈报酬,谈交换条件之类的么?”说到底还是世俗中人啊!
  他估计已经开始免疫我损他了,不介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喝酒的样子还挺专业。望着我说:“你今天是有求于我来的,说吧。”
  这么好说话?我看看时间,虽然挺晚了,但我俩都没什么困意,说出来试试也好,没准他白天是硬骨头,晚上会变身小绵羊呢?
  “还是上次那事儿,我被逼相亲快崩溃了,你这人各种条件都不错,如果能帮我,那真是助我解燃眉之急了。我知道这事儿挺为难你的,但不是冤家不碰头,我们见面也算有缘吧?”我感觉自己越说越像江湖郎中,不过还是感谢顾米给我提供的语言灵感,我和他真真是冤家,还经常碰头。
  他权衡了一会儿,问我:“怎么帮。”
  我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他似乎也感觉到我的怪异表情,很沉静的望着我说:“结婚还是只是单纯恋爱。”
  我一口红酒差点喷他脸上。柳先生,语不惊人死不休先生。
  “恋爱,恋爱就行。”我挺尴尬的干笑着回答,想了想还是不对,赶紧又解释:“恋爱都不是,只是假关系,敷衍我妈而已,说你是我男友就行,她就不会逼我相亲了。”
  他接着问我:“那她如果换成逼你结婚呢?”
  我内心赶紧呸了三声,纠结的看着他说:“不会吧?您可千万别吉言啊!”
  柳先生没回话,笑的很深奥。
  我又说:“这些都到时候再说,见招拆招吧。最起码先把相亲这关过了,咱俩处个三年五载的你把我狠狠甩了就行。”
  “你不是说半年?”他又喝了一口酒,问我。我内心窃笑,这是营销手段,三年五载的不同意,相比之下半年就很好接受,我赶紧说:“你说多久就多久!”
  我以为他上当了,没想到他接着又来了句:“我没说我答应。”
  老狐狸!我心里虽恨的咬牙切齿,表面却一脸苦相,哄骗不行,那就装可怜道:“我说,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厚道?”
  柳先生笑了,又给自己添了酒,一边摇晃看着红酒挂壁一边很正式的对我说了句:“我,不想和女人谈恋爱。”
  我心里奔腾而过一群草泥马,是GAY您就早吭声啊!这是玩我呢?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开始哄了,那就干脆哄骗到底,我又开始了新一轮说服:“谁说真恋爱了?假的假的!您那个圈子里不是流行协议结婚么?就那种感觉,咱可以做协议男女友。”
  “哪个圈子?”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我继续好心解释:“我不歧视你的,真的。如果是这样更好办了,咱没感情牵扯,我也能放得开。说起来你肯定也或多或少被家里逼迫找女友吧?我顺便陪你也把戏演了,一举多得的事!如何?”
  柳先生微拧着眉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何歧视我?”
  这男人的脑电波果然和我不是一个频道的,可谁让我有求于他呢?我继续好脾气的解释:“法律虽然不支持同性恋爱,但我是不歧视的。”
  柳先生的表情,像吃了死老鼠一样,眼神看的我直接想撞墙,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蕾娜此时翻了个身,我赶紧轻轻走过去看,确定小家伙们还在安稳的睡觉,才又回来准备接受他的审讯,谁想柳先生刚才突然冒起来的那股邪火居然散了。
  “我不是同性恋,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假的,我也不愿意。”他用手里的杯子轻撞了我的,自顾自的喝酒。我脑海中意淫着我冲过去捏着他的脸撕的样子,嘴上却长叹一声说:“你就不能当我是一夜情啊?有点同情心不行啊!”
  他听到这句突然邪笑一下,眼神炯炯的摄住我,魔音一般的开口:“这一点上,我更喜欢实际行动,没必要弄虚作假。”
  我腾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后退一步看着他。这谈话没必要进行下去了,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狂妄自大忘记吃药的神经病,鉴定完毕。
  “柳先生,咱后会无期。”我丢下一句话直朝门口而去。
  他却笑出声,说道:“帮你可以,蕾娜的另外一只狗崽你也得负责找到好人家。”
  “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我立马转回来坐下,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看着他笑了。
  虽然我不想得了便宜卖乖的,但说实话,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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