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少年修真系列之《万世神兵》

葛年却笑道:“使不得。这五个妖兽,对我却是有用。”说着五指一捏,掐出法诀,叱道:“万气流演,结成道真!”咒语发时,匍匐的五通齐齐哀鸣,就地一滚,化作五道黑气,飞腾起来,落在葛年掌心。贺云城目而睹之,却是惑然不解,道:“这是作甚?”葛年淡淡一笑,将手一摆,五道黑气“哧”一声响,便化得一干二净,再不见痕迹。她乍得脱身,全无犹豫,立起指头,凌空一点,放出一篷黑雾,瘫软在地的董霜桥、钟离魅立时被她摄入梦中,幽囚起来。
  贺云城啧啧两声,赞叹一番,道:“裁霞真人莫要食言。”葛年下望两眼,蹙眉道:“依你所言,这五猖居也有些神通,但不知要如何破解?”贺云城道:“五猖为五通施法布置。只要斩杀五通,其灵异自消。”葛年摇头道:“这五通于我有用,如今倒是杀不得。既然这五猖居只是布结的法物,一无法器,二无镇台,那五通肉身来去,理当无碍。”说话间左手一晃,袖底“咕咚”一声,却是滚出个黑猪来。
  这黑猪侧头望得葛年一眼,短尾一夹,四蹄一刨,便朝台下疾奔而去。少顷,便见其回还。它奔窜而上,立定在前,前腿匍匐,“哇噢”一声,却是自腌臢口中,吐出三个道人来。葛年袖笼一摆,收却黑猪,照旧以梦境之法囚困蔺雪亭。贺云城看得真切,诧异万分,忍不住问道:“你这是甚么法子?竟能叫五通为你效命?”葛年眼珠一转,笑道:“我也是初学乍练,才刚上手。当时不过偶然一见,只说要寻得五兽,恐比登天还难,哪里料想竟然有这等妖兽送上门来。倒也奇了。”说着回转身来,捏印咒道:“三天正法,润下!”其法声动时,雄常树前,却是巍巍而起一道黑水。这黑水升腾立起数丈,须臾间化作玄暝神像。这神像手持寒冰巨斧,身形崔嵬,其腰腹之下,却又只是一奔涌的趵突之泉。它化身一成,立时猛然一喝,巨斧一挥,但听“砰”然一声巨响,那雄常之树,应声而碎,顷刻间化作一篷烈火,冲天而起,只一眨眼,便散得无影无踪。
  雄常倾覆,瘫陈在地的贺云城立时手足颤动,片刻之后,便扶头而起,朝葛年揖手道:“今日脱身,全承道友高义。”他受得这百年磨折,形销骨立,憔悴非常,声音便不比适才真魂言语,颇见嘶哑。葛年见他似乎立足不稳,心中倒也有几分怜悯,道:“你我今日算得互相扶持,两不相欠,谈不上甚么高义隆恩。我如今虽是狼狈,但尚有旁骛,不能久留,便要请辞。”贺云城闻其所言,呆愣片刻,旋即低头瞧得少君两眼,沉吟片刻,道:“这位道友的魂魄陷之囹圄,葛道友难道不想还他自由麽?”
  葛年听得此话,登时一怔,道:“此话怎讲?”贺云城步而近前,揭起少君眼帘,看得两眼,道:“道友两瞳之中,一无神识,二无慧光,乃是魂魄为法器所困之像。想必道友定是昏聩之中,让法器得了器灵。”葛年听他一语中的,立时心中一紧,道:“器灵囿于器物,理当于主增益,如何会成如今这等怪状?”贺云城道:“那是寻常之时。若是器主昏昧,器物于此生灵,非但不为裨益,反要觊觎器主先天之气,夺而居之,自化为妖。”葛年愕然道:“这却是甚么道理?”贺云城道:“我且问你,这器灵为物,却是如何分而划之?”
  葛年寻思片刻,这才迟疑道:“这话倒是当真问住我来。我所听闻,无非妖魔精怪而已,并不知道其余,若是胡猜,哪里是个由头。还请道友直言相告。”贺云城点头道:“道友有所不知。这器灵为物,有活身、亡魂之别。要活身化灵,一要器主施法,二要器灵首肯,二者缺一不可。是故活身化灵,断然不会有所差池。那亡魂化灵的,虽是有此一端,却也还有那不得轮回者,自化而来的一端。若是器主完好周全,警醒机敏,其一化灵,还可以术力炼化,收归己用。倘或如此人一般,昏昧不醒,这器灵一成,遑论其本意如何,却是定会吞噬器主之气,以充自身。这器灵蚕食不止,器主便也会昏聩无休。等到器灵真气完备,便能化出肉身,生为妖精。那器主至此,却是再无其他,有死而已。”
  葛年“啊”得一声,急道:“这还了得?便没个法子了么?”贺云城道:“那倒未必。这器灵若是活身也罢了,倘是亡魂,一旦依附法器,其前之生平,便会悉数遗忘。它前世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也不能施为。其所处境,同元婴入胎一般,并无分别。你我虽是伤残之体,要对付一个妖胎,却又有何难?”葛年听闻此话,这才缓得一口气来,道:“侥幸侥幸。原是还有这一出。”又奇道:“只是不知,这器灵失却记忆,却是为何?”贺云城笑道:“它借体新生,正是重入轮回之道。天道昭昭,万物如此,恒古如是,它便不肯,也没这天理可容。”
  葛年叹道:“话虽如此。我却是不知门道。贺道友高义,还请救他一救。”贺云城点头道:“我凌霄门中,有五雷天心道法,以此术化生灶炉,炼化器物,直如杀鸡搬动牛刀。贺某不才,却也断然不敢有负。”细说之中,又端详一番,问道:“但不知这位道友姓甚名谁?来历如何?”葛年道:“他是峨嵋弟子,名少君,字君临。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言说之中,迟疑一番,才道:“可算凑巧,他偏偏姓左,同先生也是有缘。”
  贺云城拊掌笑道:“既是姓左,同我师尊也算有些渊源。救他一救,也算是为我赎罪。”说辞中右手一抬,却是自背后抽出一柄秋水也似的神剑来,信手一挥,耀出一抹烂然辉光。葛年啧啧两声,道:“诛邪之名,名不虚传。这妖精好不糊涂,这起神物,居然闲而置之。”贺云城哈哈一笑,道:“五通狡猾如鬼,何来糊涂一说。这神剑为灵性之物,妖魔鬼怪,便是有心,也断然不能据为己有。”说着朝葛年微微一躬,道:“道友稍歇片刻,贺某去去便回。”一语言毕,其人倏突之间,便拔地窜起,“嗖”一声响,便化作一道白虹,贯出高台庭院。
  葛年莫名其妙,浑不知其所为,正觉惘然,眼前白虹一闪,其人刹那之间,却又回转。葛年定睛一看,却见他此番一去,已是套了一领长袖委地的云衫,其剑横在身前,锋镝之上,竟然满是血痕。悚然之中,问道:“道友此去,却是何为?”贺云城笑道:“贺某既得自由,焉能叫那妖精玷污我这白帝之城?”葛年心中一跳,朝外一指,迟疑道:“是城门外的耗子精?”贺云城收取长剑,两手一拍,笑道:“道友聪颖,一猜便中。”葛年默然片刻,道:“这神剑锋锐盖世,怎么会沾满血痕?”贺云城嘿嘿一笑,昂然道:“我饮恨百年,神剑焉能不歃血而饮?”
  
  
这电脑或许真的是太旧了。虽说是修了,但是好响啊,机箱里头就跟装了个发动机一样。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天涯也抽风得厉害啊,刚发的文也不知道发出来没有。
第一百一十三节 鸱吻
  
  
  葛年闻言一怔,好半晌,才轻声道:“那也由得你。左真人昏昧不醒,还请贺真人费心了。”贺云城微微一笑,袖笼一摆,地上僵卧的吕叔敖“嗖”一声响,身躯如蛇,竟是自行滑动,窜入其襟袖之中,再不见个动静。葛年心中一动——这袖里乾坤之法,倒是高明得紧。贺云城见她面有赏识之色,心中欢喜,笑道:“寻常道门,炼化妖胎,所常听闻者,无非丹炉、符水、封印三法。今日贺某,却要裁霞真人大开眼界。”葛年奇道:“难道凌霄门中,还另有它法?”贺云城笑道:“裁霞真人同我一行,自见分晓。”
  说话之时,已然前行开路。葛年以梦境网罗少君,尾随其后。这贺云城足下生风,衣袂飞扬,恍似白云出岫,竟是说不得的飘逸。葛年步于其后,虽是心有牵挂,却也忍不住暗自赞叹——此人如今虽有几分清瘦,但风度翩翩,器宇宏邈,盛名之下,果然无虚。正千头万绪之中,突见贺云城止步于前,伸手一指,道:“这申首山山腹中空,缘此而下,便可深入腹地。”
  葛年抬眼一望,却见前方所在,乃是一处断崖。绝壁之上,高筑一方祭台。其上神像崔嵬,正是持圭而立、眺望西风的白帝。祭台侧畔,生有一株古柏。这柏树高近十丈,斜立山崖,枝节半覆祭台,半悬于空;其根须遒劲,将那祭台临崖一角抠去大半,现出了根基。这根基之下,一非山石,二非夯土,却是一团赤色霞气。
  葛年看得两眼,趋步而前,伸指一摸,那霞光瞧来空灵虚无,触手却是坚逾金铁,只近根须处虚浮缥缈,空空落落如同无物。葛年遽然而惊,立相询问。贺云城施然道:“这霞光唤作云阳。乃是导引龙气,封印而成的限界。申首山山腹中空,乃是上古龙穴。这山崖之下,有一泓深水,唤作五龙潭。潭底有一山门,正是这龙穴入口。那穴口封印厉害,以我师尊之力,也不能破除消弥。”说着却是两掌轻抚,长叹一声,道:“此后多年,还是吕叔敖费尽周折,寻来了这天地神木,窥测云阳薄弱之处,种植养护,以其灵根,穿透了这封印限界。自此我白帝子弟,才得以一窥究竟。”
  葛年奇道:“这神木竟有这等本事!但不知唤作何名?是何来历?”贺云城信步树下,仰头笑道:“此树生于远古,植位西陵,天下莫知其岁,亦莫知其名。世人虽不解其神异,然见其长生,不死不朽,便以之为祥瑞,称为万寿柏。后西陵氏适其女于轩辕氏,此树便移之轩辕之庭。尔后某时,有蚩尤作乱,轩辕氏征而伐之,得胜之后,以为太平将至,便解其铠甲,悬于此树之上。因此之故,这神树便得了个雅号,唤作挂甲柏。”
  葛年唏嘘一番,又问:“这也罢了,但不知这龙穴之中,是何光景?为何炼化器灵,却要深入其内?”贺云城道:“我且问你,这申首山别号五龙山,这白帝城旧名五帝宫,适才雄常树借生之地原称封禅台,内中缘由,你可知晓?”葛年摇头道:“这等旧事,我焉能知晓。贺真人不吝,还请见告。”贺云城笑道:“说来其实也撇脱。上古时,龙族鸱吻之中,有青、赤、黄、白、黑五龙,分列神州,兴云布雨,泽被一方。因其功德,五龙为上所封,名广仁王、嘉泽王、孚应王、义济王与灵泽王。这申首山,正是五位龙王受封之地。其后五龙尸解飞升,那鸱吻后裔,便将其骸骨收在这申首山山腹之中。”
  葛年颇是惊讶,道:“想不到你这起豪迈干脆之人,也爱搜寻古闻。这起上古隐秘,竟也能知晓。”贺云城笑道:“谬奖谬奖。我生来粗鄙,哪里肯搜罗这起传闻。那白帝城中,原有一块残碑,但凡种种,都镌刻在上呢。”葛年听说,却是眉头一皱,道:“那也罢了,只是你这一说,这山腹之中,无非便是五龙骸骨。这同炼化器灵,却有甚关系?”贺云城笑道:“真人有所不知。鸱吻虽去世良久,但其骸骨之上,却是龙气不散。这真龙之气,何等凛冽,倘或我等以五龙骨骸为炉,以先天之气为引,将其点燃,慢说这亡魂化来的器灵,便是老君的青牛,一般也要炼化殆尽。”葛年闻说,却是犹豫起来,道:“烈火无眼,倘或将左真人烧出个好歹,那却如何是好?”贺云城笑道:“管保放心。有我五雷扶持,断然不会伤他分毫。”
  说着便引了葛年,走近挂甲柏根须漏落处,投身而入。这山腹之中,不见日月,葛年先时寻思,其中定是昏暗沉寂,伸手不见五指。谁想置身其中,眼前是明光一片,竟是清亮通透。惑然之中,举目四望,却见虚空上下,竟浮有千百拳头大小的晶莹珍珠。葛年讶然道:“这是甚么东西?难道便是龙珠?”贺云城嘿嘿一笑,道:“那还了得!这是婴蜺。”说着信手摘得一粒,团在掌心轻轻一晃,这婴蜺立时“嘤”得一声,化作一只飞虫。只见它蝉翼蜂腰,生得一个鸟头,尾后曳有数根长羽,通体清光莹莹,在贺云城掌心之中飞掠翔动,舞出一团清影,煞是好看。
  葛年见是活物,反是没了兴致,掉头四望,只管打量起来。这龙穴所在,果然与别处不同。山腹之内空空荡荡,竟如巨瓮。那虚无之中,悬空飘有一方祭台。这祭台形状奇特,倒像是一座凉亭的穹顶。其四角之上,各各以黄铜筑有一头无尾巨龙。这巨龙或跪或匍,虽是年成久远,色泽斑驳,却依旧栩栩如生,自有一股凌人盛气。祭台正中,有一巨大玉盘,此盘径长数十丈,当中立有一龛神案,神案之上空空如也,再不见旧时供奉。神案周侧,却是凌乱散落无数巨大的骸骨。
  
葛年目睹此状,大是惊愕,道:“五帝墓冢,如何竟是这般形状?这骸骨散乱破败,直如乱坟岗一般,是何道理?”贺云城道:“此是上古遗留,我如何能知道究竟?管是如何,这龙气无虚。救人却是无碍。”言说之中,同葛年按下身来。葛年心中惴惴,却也别无它法,将少君放将出来,置于神案之上。贺云城飞剑出鞘,横在身前,左手按在少君胸口,右手并指,捏作剑诀,却是在他眉心猛然一点,喝道:“制御天宿,回转三辰!”咒语一发,但听诛邪之上,轰然一声雷响,倏歔之间,便电光迸发,四下激射。
  雷声动时,神案四周,登时“呼哧”一声,飞扬而起十余丈高的炽热烈火。这火焰之中,立有五个手持铁鞭、身披金甲的崔嵬神人幻影。这神人身姿明灭,若明若暗,似有还无,正是贺云城神术拘来的五方雷王之像。贺云城端立烈火、风雷之中,心下得意,道:“这五雷天心道法,凌霄之中,我若认了第二,再无人敢认这第一。那萧月庭眼高于顶,也绝不敢同我说嘴……”孰料说得傲性,却不听葛年应声,诧异之中,侧头一望,竟是实实吃了一吓。
  原来烈火风雷之下,这葛年却是变了一副嘴脸。那通身的粗皮、两手的尖爪倒也罢了,只这满头满脸的疣子长毛,却端的是触目惊心。贺云城悚然之中,难以自持,脱口而出:“原来你是魈魃!”一语出口,便见葛年两颊通红、浑身战栗,心中一动,又自悔有些造次,正想措辞,却突听她同肩头的阴生齐齐一声惨叫,霎时之间,一大一小通身上下,竟都燃了起来。这焰火奇特,灰白一片,乃是贺云城生平未见。懵然之中,葛年那山岩一般的硬皮,却是“咔咔”作声,迸裂起来;裂纹之中黑烟四散,焦臭刺鼻。那阴生骇得魂不附体,两腿勾在葛年颈项,两手便只管在葛年头顶一阵乱拍。
  然拍打之下,那火势却越见猛烈,葛年吃痛不过,忍禁不住,两腿一软,“扑嗵”一声跪倒,两手撑地,口中却兀自道:“别管我,看好少君……”一言未毕,却是两手一软,“咚”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贺云城再是懵懂,这当口却也醒悟过来,哪里还管得少君,一把将她提起,两足一蹬,便如离弦之箭,霎时升上高空。升腾一远,葛年身上那灰白之火便自行萧索,渐次零落,稍立片刻,便渐渐化于无形。这火焰熄灭,葛年依旧昏迷不醒,阴生烧得焦炭一般,却旋在贺云城脚边,又抓又扯,“老贼头臭汉子”的骂个不住。贺云城脸色一寒,冷道:“胡羼甚么!让我看看,她现今究竟如何……”不曾想一语未完,却突听自家袖笼之中,“嘻嘻”一声怪笑。眨眼之间,便自袖中弹出个干瘦道人来。
  这道人甫一落地,立时劈手一抓,捞住葛年头发,径直提起。阴生吃得一吓,立时扑将过来。这道人目光如炬,却是看得分明,阴生才刚近身,便自“噗”一声响,吃得他一脚。这道人形销骨立,干瘦如柴,脚下却是颇有力气;只这一踹,竟生生将它踢出数丈。阴生吃痛,又惊又怕,却是再不敢前,畏葸过来,吊在云城臂上,只管晃个不住,兀自哀号道:“贺真人,快想个法子救她。”
  这道人再非旁人,正是久困初醒的吕叔敖。他嘿嘿一笑,朝贺云城道:“我看你仪表堂堂,怎么生个孩儿,竟丑成这般形容?”贺云城莫名其妙,稍一寻思,旋即一把甩开阴生,道:“师伯说笑了。云城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孩儿。”吕叔敖“呸”了一声,侧头细看了葛年两眼,道:“还要胡说,这个魈魃,难道不你的夫人么?”说着脸色一变,厉声道:“窦伯颜,你这娘子而今便在我手上,要她活命,便将拂魂香还我。倘或说得个‘不’字,我便叫她血溅当场!”
  贺云城早知他心智失常,孰料发作起来,却是这般情景。两手一摊,轻声道:“师伯,你仔细认上一认,我是你的师侄贺云城,不是窦伯颜那老匹夫。”吕叔敖闻言一怔,瞄他两眼,却是脸色一沉,骂道:“你这贱骨头,为了一瓶拂魂香,便是娘子也不要了。”喝骂之余,抠住葛年咽喉,厉声道:“你再说个‘不’字,便要她血溅当场!”贺云城又气又急,却又不敢恶言相向,稍作寻思,伸手入袖,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来,望空一抛,道:“神药与你,快放人来!”
  这瓷瓶甫一飞起,吕叔敖立时左手一挥,五根手指瞬时便化作五道锁链,望空扑去。他这厢动手,贺云城却是“嗖”一声响,脱空而来,须臾之间,便到得吕叔敖身前,其右手“迸咔”作响,霎时化作一柄八角铁锤,“呼”一下砸向吕叔敖肩膀。其左手却也不曾闲置,铁锤动时,五根指甲倏歔之间,化作五道软索,“嗤嗤”两声,便将葛年缠得如粽子一般。一举得手,贺云城立时一声闷喝:“放手!”
  孰料电光火石之间,吕叔敖却是嘿嘿一笑,两足交错,步成罡位,口中一声厉喝:“七星运周,天光回灵!”一语喝毕,昏昧的葛年陡然一挣,瞬时睁开眼来。其眼一开,那身躯便“嗡”一声响,倏突间化作一个丈余高的山岩巨人。缠身的软索“噗噗”作响,分崩离析,碎作一地。贺云城铁锤砸来,“乓”一声响,正中巨人腰腹。那巨人“呜哇”一声怪叫,却是浑然无事。其两臂一抡,两个拳头便如磨盘一般急砸下来。两人近在咫尺,喘息可闻,闪避退让,却是有所不及。
  原来贺云城欺这吕叔敖疯傻之人,料他呆头蠢脑,定无往日心胸,因是之故,便有几分托大。孰料这吕叔敖虽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然临阵对敌,却是几百年煎熬而来,但凡施法算计,已如吃饭穿衣,机变敏捷,同旧日却并无两样。贺云城轻敌在先,失算在前,危急之下,却是仓促无计,惶急之中,只得两牙一咬,再挥铁锤。阴生吊在他臂膀之上,眼见那巨人石拳砸来,有如泰山压顶,唬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猛然松手。两足在他腰肋之上猛然一蹬,“嗖”一声响,便飞弹开去。它身在半空,还不及扭头回望,耳中便听得“砰”一声巨响。这声响振耳发聩,吓得阴生浑身颤栗。悚然之中,侧眼一看,却见两相一撞,那山岩巨人一个趔趄,却是噔噔退得数步。只可怜那贺云城却似断线风筝一般,一头栽落,摔在了那祭台之上。
  
  
看到留言,挺温暖的。
  我也想晚上8点发呢。可惜那时候还没写呢。。。要不就当天晚上写的不发。。留到第二天晚上八点。。。。
  年底了,我们这些做小会计的,忙得要死。登不完的单据,对不完的账簿。每天都累得要死。晚上写个东西也不容易。冷啊。简直不想写了。。。坐在被窝里看看电视电影,该有多惬意。。。再过一段时间食堂不开伙,还得自己买菜做饭,那就更心烦意乱了。。。唉,生活如此多艰,引无数男儿竞折腰啊。。。
第一百一十四节 幻识
  
  
  阴生骇怕莫及,既不敢前而救人,又不敢退而处之龙火之所,盘旋贺云城头顶,两股战战,瑟瑟发抖,只管哀号。贺云城受此一击,震得通身刺痛,一条膀子全无知觉,软塌塌吊在肩上,便如空袖子一般来回乱晃。这吕叔敖哈哈大笑,骂道:“你这糟货,当我老糊涂了麽?竟敢拿个养气丹的瓶子招摇撞骗。你既然不识抬举,那便叫你娘子,亲手结果了你这负心薄情的汉子!”
  喝骂之中,这山岩巨人已自应声而下。其身形巨伟,在这丹墀之上每行一步,贺云城身下台墀便“嗡”得一声。这请神附身之术,正是凌霄秘法拘神咒,贺云城自然也认得。葛年所化之物唤作墓鬼,乃是墓地镇守的石像得了墓中阴湿之气,幻化而成。此物奇特非常,因阴湿之气得了性命之本,其所灵窍,却全仗了人间火烛之气。是以其所居处,不是熔火之地,便是荒漠之所。
  眼见它步步逼近,贺云城不敢迟缓,强挣而起,左手捏作法诀,猛然叱道:“六甲替身!”一语喝毕,那巨人身后的一个黄铜鸱吻,登时一声龙吟,颤颤巍巍立将起来。阴生见状,立时欢喜雀跃,尖声叫道:“好道法!”孰料叫嚷之中,却不见这巨龙飞扑前行,其腰腹扭摆扎挣,足下却是一步也迈动不得。阴生莫名其妙,下细一看,登时又气又恨,破口骂道:“你这臭汉子,这起当口,还要来戏耍!”
  原来贺云城久困在前,新伤在后,这术法力有不逮,那黄铜鸱吻虽是灵神附身,活络过来,然其四足,却是陷在铜座之中,拔不出来。吕叔敖看得真切,哈哈大笑,奚落道:“窦伯颜,几日不见,你便作了这废物麽?”那黄铜鸱吻本自奋起,听得一个咒骂,一个讥讽,登时巨目一瞪,再不扎挣,“呼哧”一声,却自口中急喷而出一股熊熊烈火来。
  贺云城看得分明,心中怅然有失——这墓鬼生性好火,鸱吻此法,却是无用。眼见那墓鬼堪堪将近,侧头望得少君一眼,低声叹道:“性命相关,却是顾不得你了!”说着左手一伸,抽回神剑诛邪,昂然而起。神剑一去,那五王之像立时消弥,滔天的龙息之火便也渐渐零落。吕叔敖立于高空,悠然自得,嬉笑道:“伯颜师兄,你把持长剑,是要杀妻另娶么?你这婆娘丑陋无双,同你直是千古绝配,要是一命呜呼,只怕你再寻不得这起天成佳偶了!”
  贺云城无心听他讥刺,横剑于前,正待施法,却突听那墓鬼一声怪叫,不进反退,其两足一蹬,轰然一声,却是朝那黄铜鸱吻弹将过去;其一飞近,立时拳头猛挥,但听“砰”一声巨响,竟是一拳将那黄铜鸱吻颈项砸个稀烂。颈项断折,这鸱吻之头“哐啷”落地,其颈中烈火登时奔涌而出。这墓鬼立在烈火之中,两眼微醺,两颊却还生出一抹暗红,竟是一副醉酒的形容。
  吕叔敖破口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同这窦伯颜果然是一丘之貉,真真是臭味相投!”贺云城得这一缓,暗叫侥幸,神剑一抛,立时捏印咒道:“制御天宿,回转三辰!”咒声一动,诛邪之上,登时一声雷鸣,刹那之间,便有五色奔雷,风驰电掣,射向吕叔敖。阴生吊在半空,早便惶惑,眼见龙火消弥,神雷奔涌,立时跳脱而下,傍在贺云城腿上,赞道:“贺真人好手段……”孰料话说一半,却突听贺云城背后一人冷道:“便看你这好手段,能不能克敌制胜!”
  乍闻此声,云城阴生,齐齐一愣,错愕之中,又都回过神来——醒了!这昏昧多时的左真人醒了!两个不约而同,回转头来,孰料定睛看时,那左少君却是如旧僵卧,便是眼皮也不曾抬得一抬,哪里有半分醒转之像。云城笃定,虽未看出个名堂,倒也泰然,那阴生却是尖叫起来:“谁?是谁在说话?”然喝问之下,却是再无动静。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贺云城再不敢大意,左手一捏,轻声咒道:“湛体常住,无去来相!”咒法一动,其身前登时升起一尊七尺高的白玉塔来。这玉塔清光四射,辉映之下,却果然照出一物。此物虚无缥缈,似乎青烟离合,幻化成人。其明灭之间,竟也依稀有眉目可辨。
  云城、阴生,都是有眼力之人,只此一望,便瞧出端倪——这虚影再无旁人,正是少君。阴生见他飘忽无定,念及葛年舍命相救,又是感慨,又是惴惴,颤声道:“你如今是人是鬼?”少君飘然近前,在自家肉身之上轻轻一抚,道:“你看我胸口起伏,鼻息尚存,自然是人不是鬼。”云城听他声音冰冷,似乎对自己不无恶意,忖度片刻,不无愧疚道:“莫非因为炼制未成,我便撤去神剑,熄灭炉火,反是叫那器灵夺了你肉身灵台,叫你变作游魂了么?”
  说话之间,却陡然听得高空之上“砰”然一声巨响,云城侧头一望,却见那吕叔敖一般以天心之法,放出五雷。两雷相击,电光震烁,只一瞬时,便化作两团五彩霞气,四下飞扬。雷光之下,葛年所化的墓鬼“吭哧”一声,折身而回,再次奔将过来。贺云城神剑一挥,猛然叱道:“有身之患,万累生焉!”咒语发时,那墓鬼身前,便飞出一摇火羽之扇。这火扇悬空,陡然飞旋,顷刻间便放出七头烈火凤凰来。这凤凰两翼张开,几近于丈,翱翔在空,恍似七道惊虹飞掠,煌煌然不可逼视。墓鬼向不畏火,见凤凰飞扑而来,不躲不闪,不避不让,两手左右开弓,只是狠拳捶击。
  
作者:风夜未
  
  我也喜欢她们的名字。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危崖裁霞客,弱溪浣花人。真是看名字都叫人发愁。。。呃。。。太自恋了。。。羞愧滴捂脸了。。。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