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了好长时间,今天夜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感性,尽管现实世界不认识他,在虚拟网络上也才认识短短几天,可我总觉得自己可以将一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和他说说,反正我们两人不认识,说了不犯法,也不犯罪,也没有人知道。
宴安说:“现在呢。”
我说:“什么现在?”
他说:“还喜欢他吗?”
我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我在心里问自己,还喜欢赵毅吗?这个问题只在心里浮现了两秒,我便快速否认了,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想过他,哪怕是一秒。时间隔了这么久,以前亲密无间的赵毅,忽然变得遥远无比,陌生无比,好像,其实也只不过淡淡之交。
当初刻在我心中的赵毅,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喜新厌旧,还是我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我爱了一个人十几年,可却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将他忘记了,然后,我爱上了别人。”
宴安没再说话,我又问:“徒弟,你刚说的那姑娘也玩这游戏吗?”
他说:“嗯,她很爱玩。”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
他说:“她不需要我陪。”
我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她有人陪。”
听到宴安这样说,我在脑海内忽然补了一篇虐文,刚才从他字里行间来看,他绝对是爱上了一位比自己年龄小的姑娘,肯定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产生了什么问题。
我有点犹豫问:“她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说:“嗯,前不久,她和我介绍了他的男朋友。”
看到屏幕上那简简单单一行字,我心莫名的抽疼,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齐镜和我介绍赵雅婷时,我当时的感情,那种感觉我至今都说不出来,心口闷闷地,想哭,觉得全世界都暗了。
从赵毅和我介绍赵雅婷起,我便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口好饭,连做梦都梦到我们两人成了陌生人。
然后,惊醒。
我想不下去了,忽然觉得宴安和我同病相怜,莫名的对他产生怜惜,我发了一个抚摸脑袋的图片过去,我说:“小安安,咱们不哭,站起来撸,中华儿女这么多,咱们不缺这一颗,明天师傅带你一日睡遍长安花。”
我正聊得起劲时,我妈来我房门外敲门,扯着嗓子大声说:“周宴宴!你丫到底睡不睡?再给我玩到这么晚,小心我拉你电闸!”
我手指非常快速的在键盘上按了几个拼音说:“我妈要杀进来了,不和你说了,小安安(づ ̄3 ̄)づ”
我关掉网页后,便顺带着将电脑给关掉了,便快速对我妈说:“好了!我这就出来了!大半夜叫啥子嘛。”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浴室内刷牙洗脸,我妈便在客厅大叫我爸的名字,我正心情大好的哼着歌刷着牙,紧接着,我妈喊完我爸的名字后,她有些激动说:“这不是你们齐总吗!上电视了!周定恒!你上司上电视了!”
我连牙膏都没吐完,赶忙从浴室内出来,满头乱发站在电视机前,正好看到财经新闻内闪过齐镜的身影,是某慈善晚宴,齐镜身边挽着一个高挑的女人正站在镜头前带着儒雅的笑。
我爸听到我妈鬼叫,带着老花眼镜,领带都没打好从卧室内冲了出来,我妈激动的指着电视上面说:“你看!是不是你老板?!”
我爸说:“是啊,怎么了?”
我妈指着齐镜身边的女人说:“你看到了吧?就是上次咱们在酒店时碰到过的,他未婚妻,当时隔的太远我没有看清楚,这次是正脸,真是太漂亮了!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还要漂亮,和你上司很般配,才华家室都匹配。”
我爸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要找门户相当的。”
我妈又花花痴说:“如果我在年轻一点,我想嫁给他。”
我爸阴阳怪气冷笑一声说:“我告诉你,你嫁给他后,就会知道衣冠禽兽,欲哭无泪怎么写。”
我妈刚想反驳我爸时,我无声无息挡在了电视机面前,刷着牙对我妈说:“大清早的,财经新闻有啥好看的。”
我转过身,拿着遥控器换了频道,财经新闻一下便转换到大耳朵图图,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这个就挺好看的。”
在我妈暴怒前,我已经预先冲进了浴室将门一关继续刷着牙,紧接着便是我妈有些刺耳的声音传来,她说:“周宴宴!你小时候天天要看也就算了,你都二十二了,还看这玩意你不厌啊!”
我对着镜子内的自己刷牙说:“怎么会厌,我可喜欢呢。”
然后便含了一口水,叽咕叽咕两下吐了出来。
因为我在家待太久了,决定出去走走,刚走到楼下季晓曼便打电话约我出来,说有些事情要和我聊聊,当时我没料到季晓曼要和我聊的事情是什么,只是想着这么久没见面了,是该叙叙旧了。
便赶去约定好的地方,到达一间早餐店后,我看到坐在第一排餐桌前的景荣,看到他那一刻,我转身就走,景荣从餐桌前立马起身,朝门外的我追了过来,他拽住我手臂焦急万分说:“宴宴,你听我解释。”
我特别冷淡的说:“我不想听。”
景荣执意说:“你一定要听,我和萧蔷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也从来没和她说过那些话。”他特别认真在脑袋旁举起三根手指头说:“我发誓,我绝对没说,如果说了天打雷劈。”
我说:“那截图怎么回事?证据这么明显,你还来解释什么?而且你和我又有什么好解释?我和你没有半毛钱干系,别来理我。”
我转身就要走,景荣从后面拽住我说:“宴宴,萧蔷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说:“她为什么要挑拨你和我的关系?”
景荣沉默了下来,我笑着说:“让我来告诉你吧,她喜欢你,她非常喜欢你,所以她才来挑拨我和你,景荣你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别辜负一个真正爱你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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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荣有些百口莫辩之感,好久,他说:“宴宴,我会和你证明我的清白。”
我说:“你不用和我证明什么清白,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证明。”
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将他手从我手腕上拿掉,转身便快速离开了早餐店。
到达我家小区楼下后,我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季晓曼,语气非常不客气问:“你人呢?”
季晓曼在电话内嘿嘿笑着说:“昨晚景荣打电话来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周宴宴,景荣不是这样的人,我男朋友说了,景荣这种万年死宅基本上就是在家里玩游戏,很少有女朋友,在游戏里面也只是和一些男性玩伴玩,按照他这样的情况,怎么会在追求你时,却和别人暧昧?他要想暧昧,早就在你没出现时,和别人暧昧了,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个误会。”
我说:“误会?季晓曼,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个情况,别人都已经直接把截图发给我了,如果是误会,那些截图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还在别人面前诋毁我,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
季晓曼大约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到后来,她语气弱了很多,她说:“你好好和景荣谈谈嘛,事情别闹僵了,挺难看的,我觉得你和景荣两人挺般配的。”
我说:“别说了,季晓曼你记住,你是我的闺蜜,不是他景荣的闺蜜,你今天骗我出来,我没找你麻烦,已经算是你祖上烧高香了,所以,别再多说什么,我和景荣本来就没多大关系,就这样,我把电话挂了。”
我上了楼后,整个人都气炸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火气这么大,我赶紧去厨房内倒了一杯冰开水给自己压压惊。
第二天早上我刚开电脑,景荣便气哄哄发来消息说:“你还骗我说你和你徒弟没什么关系,周宴宴,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我之前只是以为你误会了我,只要我真诚和你解释,我们两人之间会和好如初,可我现在觉得,对于不相信我的人,解释再多也已经白浪费,算是我景荣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从此以后我和你周宴宴再无瓜葛。”
他说完这些话后,便将我拉黑了,紧接着上游戏,发正好传来景荣退帮的消息。
看到这系列事情,我没去深思景荣刚才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也好,你对我看法不好,我对你看法同样不好,闹掰就掰吧,对谁都有坏处。
就这样,我和景荣掰了,掰得不清不楚,莫名其妙,而宴安也很少在上游戏。
我第一次觉得玩游戏伤害到了现实,真是挺没意思的,经历过那件事情后,我也很少再上,开始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又开始找工作。
可工作真的没想象中那么好找,找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找到满意的,我也累了懒得折腾,正打算去一些小企业内找一份文员的工作把自己养活算了,谁知季晓曼介绍她们公司给我,让我来她部门工作,听说是当销售员,我去干了三天,才发现她所说的销售便是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内,一人拿一台电话不断拨打着,在电话内和对方进行推销。
第一天时,我有些拉不下脸去说话,结结巴巴好久,产品名字都说不出来,别人接听到这种带金钱销售的电话本来就不耐烦,听你这磕磕碰碰说了几句后,干脆很不给面子将电话给挂断了。
第二天,我稍微将自己结巴的毛病改了改,能够流畅的说出几句话,可别人跟你左侃右侃许久,当你是无聊中的调剂品。你喉咙嘶哑的和他奉承完,人家也没有买你产品。
到第三天,我已经被这里的环境彻底逼疯了,便没干了。
结束完那份销售工作后,我忽然无比迷茫了,啃老这么久,干过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可因为自己无法忍受职场险恶,自己主动辞了。
后面又开始沉迷于网络,从网络世界跳脱出来后,我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没有特长,没有志向,只是知道坐吃等死,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人,我有点慌了。
林安茹好歹朝着自己目标靠近,季晓曼同样是,而我呢?
毕业这么久我在干吗?还处在原地踏步踏,这样安于现状的日子,让人觉得太可怕了。
夜晚我洗完澡后坐在电脑前玩电脑,没有上游戏,而是在聊天软件内随便翻着,最终翻到宴安的头像,是暗的,这段时间他很少上线了,我们也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我主动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说:“我好希望早上醒来后,就有一份适合我的工作,宴安,最近你过的好吗?”
我等了五分钟,宴安的头像是暗的,我便关掉了电脑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当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齐镜私人号码时,我彻底疯了,握着手机在房间内上窜下跳,手心内正发出震动的物体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够接到齐镜的电话,这让我意外到有些惊讶。
我停止跳动后,便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后,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正打算按在拒接键时,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按了一个接听键。
然后手机内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男声,他说:“宴宴,我是齐叔叔。”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全身紧绷回了一句:“齐叔叔,找我什么事?”
电话内的齐镜笑着说:“这段时间怎么不联系我。”
我说:“最近我挺忙的。”
齐镜说:“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哪件事情?”
齐镜说:“来总部上班的事情。”
我犹犹豫豫嗯嗯啊啊的想了一会儿,说:“我还是不太适合吧……”
齐镜说:“你可以来试试,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换也是一样。”
我还在犹豫,虽然我很需要一份工作,可想到以后在总部难免会和齐镜有交集,我没有立即答应,可又想到从此以后自己能够远远看到他,这也挺好的,就远远看着,不靠近,也不接近,也不逃避。
我左思右想了很久,始终说不出那个答案。
齐镜见我沉默,开口说:“明天我在总部等你,后天我要出差。”
他说完这句话,因为他还有工作,不好和我通话太久,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那通电话发愣,此时心内还在纠结着该不该去这个问题。
那一天连吃晚饭和睡觉都在想这件事情。
这一夜过去后,到早上我决定去索利试一试,当这个决定非常清晰无比后,我换上好久都没碰过的职业装,将头发扎起来,穿好高跟鞋去了索利。
当我站在索利投资总部的楼下后,于助理早已经在楼下大厅等我了,在他带我进去后,一路上都有人往我们这边侧目,那些眼神带着猜测与好奇,我尽量步调流畅跟在于助理身旁,直到进了电梯后,电梯门将那些眼光挡住。
于助理带着我刚走到齐镜办公室门口,便有一位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左右的女士,手中抱着文件夹从我们身侧过来,笑着对于助理唤了一句:“于助理,您来了。”
于助理看向唤他名字的女士,对她说:“施秘书,一杯咖啡外加一杯鲜榨的果汁,之后送入齐总办公室内。”
姓施的秘书微笑说:“好,我之后送到。”她又看向于助理身边的我,对我友好的笑了笑。
我也回以她一笑。
于助理站在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请进。”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着他进去。
办公室门被推开后,便正好看到齐镜正低头翻着文件,他办公室内站了两个部下正和他报告工作,我刚踏入房门。
齐镜忽然将手中那份文件合住,表情不悦说:“这两笔款是谁拿走的。”
其中一个部下脸色谨慎说:“是您二伯齐宽先生。”
齐镜问:“这笔款的去处。”
部下又说:“齐宽先生的秘书来拿这笔款时,说是要经营一个游乐场,还说八月份会全数还回来。”
齐镜笑了一声说:“你算算,这都几月份了?十月了,这笔款迟迟未到公司账户,而这件事情我如今才得知,这到底是谁的失职?”
两个部下都不再说话,齐镜揉了揉眉头,最终说:“这笔款如果在一个月之内不能追回,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说明白。还有,每一笔大数目的款都要和我批报,就算是我大伯和三伯来拿,也必须按照程序和规章制度来办,记住了吗?”
两个部下连连点头,齐镜似乎有些厌烦说:“都下去。”
那些部下不敢多有停留,抱着那些文件动作快速转身朝着门口走来,于助理带着我站在那好一会儿,我感觉气氛有点怪,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时。
坐在椅子上揉眉的齐镜忽然看向门口,在看到我于助理身边的我时,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带着一丝浅笑说:“来了,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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