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嘻嘻一笑,倏地向后滑去,我一掌劈了个空,随即变掌为爪,去扣他咽喉。那少年又侧身避过,同时左腿划出,积雪飞溅,乘雪片纷飞迷眼之际,连出飞腿,攻我下盘,招式十分精妙。我狼狈避过,心中一凛,知道这少年并不易与,于是沉下心来,不再贸然进击,摆好守御姿势,施展家传武功慢慢与他缠斗。武烈要上来相助,被我喝退。我一心要亲手拿下这狂妄小子。那尼姑似乎想看清我武功家数,却也不阻止。
那少年的招式轻灵曼妙,变化极多,我从未见过。我也未和其他门派的弟子动手,毫无经验,一时吃了不少亏,不久便中了他一掌一腿。不过我也觉出他虽然招式巧妙,却力道有限,伤我不到。斗了二十多招,我左手佯攻,引他露出空门,忽然一声大喝,看准了一掌击在他胸口。这一掌融会了我苦修了近两年的内功,如果打实了,非受重伤不可。此时那中年尼姑也看出不对,身形忽动,也不见她怎么举手迈足,却已经移形换位,一刹间移到那少年背后,拎住他衣领往后轻轻一拽,那少年顿时便飞了出去。我这一掌虽触碰到那少年胸口,却并未击实,只觉得触手绵软,心中一片茫然。
那少年身子飞出,在空中翻一个筋斗,如流风回雪一般,轻轻落地,姿势美妙非常。但空中翻身之际,帽子却掉了,一头秀发无遮无拦,披散在他肩膀上。只见他眉如新月,目似璨星,轻嗔薄怒,面颊羞红,哪里是什么小子,却是个秀美绝伦的少女。我瞠目结舌,一时竟看得呆了。
少女一跺脚,委屈得快哭了:“师父,他……他欺负我!”
那尼姑慈祥地说:“好啦,鸿儿,还不是你先欺负人家?现在怎么样,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这位师兄的功力,可比你精纯多啦,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你现在早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又对我说:“小施主武功精湛,似出‘南帝’一系,可是朱光理大侠的嫡系传人么?”
我回过神来,看出这尼姑并无敌意,否则以她刚才展现的武功,我和武烈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根指头。于是模仿爹爹他们教我的江湖规矩,抱拳道:“晚辈朱长龄,光理公正是家祖父。这是武家庄的武烈,是武修文大侠的孙子,请教师太法号,晚辈好向家祖家父通传。”
尼姑微笑施礼道:“说起来都是自己人,贫尼峨嵋风陵,这是小徒辜鸿。”
“你……你就是峨嵋派掌门人风陵师太?”武烈惊道。我也吓了一跳,连忙以晚辈的礼节要跪下磕头,风陵师太道:“贫尼方外之人,两位小施主不必多礼。”用手背轻轻一拂,我浑身一震,竟然跪不下去。
我知道这位风陵师太是郭襄女侠的嫡传弟子,也是爷爷、爹爹他们一直要请的贵客。忽然又想到那少女,和我们也是友非敌了。于是抬头向那个叫辜鸿的少女望去,她“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头扭过去。不知怎么,我却没有生气,心中反有一种异样的喜悦。
昆仑山的春天,终于来了。
风陵师太一到庄上,就被爷爷激动万分地迎进内堂去了。她在朱武连环庄住了半个多月,几乎天天都和爷爷密谈。他们谈的什么内容,我向二哥打听过,可是不但二哥不知道,他说连爹爹和武叔叔都不清楚,我们只能推测,这和那把武爷爷用性命换来的屠龙刀有关。
辜鸿和我虽然有见面时的小小冲突,但不久后,也成了亲密无间的玩伴。我们两个人武功互有短长,又都争强好胜,每天一起切磋打闹也甚有乐趣。辜鸿来自蜀中,虽然也没去过几个地方,但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可比我多多了。她说,她师祖郭襄女侠确实是两年前筹办举义大事时被元廷鹰犬围攻,特别是一个叫“百损”的妖道着实了得。郭女侠虽然重伤了那个妖道,自己也受伤不轻,回到峨嵋后两三个月就圆寂了。后来风陵师太在江湖上追查那百损的下落,却也没有结果,料想多半也重伤而死。
风陵师太在江湖上走动了一年多,回到峨嵋后,看到我二哥留下的一封书信。不知怎么,异常重视,只在峨嵋呆了一个月,指点了一下门人弟子的武功,就要下山。辜鸿听说师父要上昆仑山,激动得不得了,一定要跟着来。风陵师太就把她带上了,一路北上陇西,又西入昆仑。而峨嵋就留给辜鸿的师妹方艳青主持——
“什么,你师妹?”我奇道,“你一个半大丫头,你师妹才几岁啊,怎么能主持大局?”
“切,还自诩南帝传人,昆仑少侠呢,这点武林规矩都不晓得,”辜鸿又挖苦了我一番道,“先入门者为大,我自幼被师父收养,在峨嵋派可是大弟子。方师妹入门比我晚一年,虽然排行第二,其实比我大了十多岁呢,早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哈哈,还好意思说,那你武功不是连自己师妹都不如了?羞不羞?师太不在山上的时候,不会是你的好‘师妹’传授你这个‘师姐’武功吧?”我也回敬了她几句,气得辜鸿面色绯红。
我们又斗了一会嘴。辜鸿继续说,风陵师太此次西来,确实有些奇怪。原来自郭襄祖师去世,风陵师太的唯一一个师弟又被魔教害了,峨嵋派人丁单薄,百废待兴。风陵师太这次回峨嵋,本来是要好好整顿一下派中事务,调教弟子武功,可是看了二哥的信后,没几天又下山远行,可见对昆仑之行的重视。但奇怪的是,峨嵋和朱武连环庄之前素无来往,单凭郭、朱、武几家四五十年前的交情,似乎还不至于如此。
我心里突然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莫非是朱武连环庄和郭家上代有什么婚姻之约,郭襄女侠又独身无后,所以此次风陵师太将辜鸿带来,就是为了……想到这里,不禁脸红心跳。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辜鸿说:“咦,师父和你爷爷他们来了!”
此时我们正在后山的一个山谷里,三月份,已经到了暮春,这里芳草繁茂,青葱一片,又稀稀拉拉开了些野花,一条又宽又浅的清溪从我们身边流过,发出“哗哗”的水声。这里叫“玉溪谷”,是朱武庄一带唯一有点景致的地方,离庄上有十多里远,我是特地带辜鸿过来游玩的。远远望去,只见上方的山道上确实有两个身影,虽然看不清容貌,但看装束一望便知是风陵师太和我爷爷。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谈得甚是热烈。
我们此刻在草丛中坐着,爷爷和师太似乎并没有看到我们。想到万一被撞破我们一对小儿女在这里“幽会”,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辜鸿又有一个鬼主意:“喂,我们躲起来,听他们说些什么秘密好不好?”这话正合我的心意。我以前和武烈他们经常在这里捉迷藏,对可以躲藏的地方再熟悉也没有,于是带着她矮着身子,窜到几块大石头后面。这些大石不知道是哪年山崩的时候崩坍下来的,在几块石头之中有一处空隙,正好可供一个大人或者两个小孩躲藏,如果不仔细寻觅,很难发现有人,而石头之间又有几处细缝,可以窥见外面的情形,躲在这里再合适没有。不过我和辜鸿是少男少女,已经开始发育,俩人进去便觉得逼仄,此时爷爷和风陵师太已经走近,又不敢再出来,只好勉强挤在一起。我感到软玉温香依偎在身边,少女体香一阵阵钻进鼻子,让我一时心摇神驰,便在这里躲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
刚才忘了注明,上面发的已经是【第四章】了。
可以参见我博客:http://xinyuanping.blog.tianya.cn
对,人物是一个很大的限制。这篇小说本来的计划是以杨逍和早期明教为中心写上百万字的长篇,内容非常丰富,但是一来没这个时间精力,二来必须受制于倚天屠龙记的基本框架,未必讨好,所以改成了目前的形式。以朱长龄为基本视角,人物不会太多,篇幅不用太长。至于故事也只保留最基本的线索。好几条支线都砍掉了,非常可惜。
我们从缝隙中望去,只见爷爷和风陵师太从上游逐渐走来,我本来胡思乱想什么订亲的事,可一见他们身上带的东西,一颗心又砰砰乱跳起来。风陵师太腰间佩着一把连鞘的剑,式样古朴,倒还没什么。爷爷手中捧着的是一个长形包裹,看形状正是那柄曾经救过我一命的屠龙刀。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正巧,爷爷他们走到我和辜鸿刚才待的草地上停下了。爷爷左右张望了一下,幸好没发现我们,然后对风陵师太说:“师太放心,这里没有人。”
接着,我就看到爷爷把包裹打开,果然取出了那把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屠龙刀”,他把刀拔了出来,刀身黑沉沉的,却掩盖不住深深的杀意,风陵师太也将那把剑拔出,剑身狭长,寒芒刺眼,气势竟不在屠龙刀之下,我心中打了一个冷战,莫非这两大高手是要动手过招,生死决战么?
可是他二人小心翼翼,不但没有摆开招式,似乎还有意让刀剑分开,只是隔着尺许的距离相互比对什么。二人说了不少话,起初我只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什么“襄阳”、“刀剑”、“秘笈”、“时机”,但水声太大,听不清楚。不过也得感谢这溪水声,否则以他们二人的武功,要在十丈内听出我们的呼吸,发现我们的躲藏之处,绝非难事。
说着说着,二人似乎起了些争执,声音也不觉大了些,我渐渐能听出个别句子,只听爷爷道:“师太你又何必固执?此刻若秘笈在手,你我加以习练,武功大进,行事时便有把握得多……”
又听师太道:“朱大侠固然言之成理,可是先师遗命,若还没有……绝不能取出秘笈,这是当年黄女侠亲自叮咛的……”
爷爷道:“这一刀一剑分离了四十多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何不立即……唉,恐怕夜长梦多了。”
“既然四十年都过去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只需那件事一办妥……刀剑合璧,便易如反掌……”
“但愿如此吧,武二哥和我在这西域苦寒之地苦守三十年,就是等着那一天,唉,武二哥已经去了,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
二人争论了一会儿,看样子谁也说服不了谁,便又将刀剑收鞘,走开了去。我们等他们走远了才敢出来。辜鸿脸色惨白,喃喃地道:“倚天剑!倚天剑!师父居然拔出了倚天剑!”
“你说什么,那把剑叫倚天剑?”我奇怪地问,想起了二哥说的什么“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心念电转,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却又想不清楚。
“不错,这是我峨嵋世传之宝,”辜鸿说,“师父平日最疼我,可是这把剑连让我看看都不肯。师父说,这柄剑轻易不能出鞘,一出鞘必要杀人。”
辜鸿说,她跟了师父十多年,只见到这把剑出鞘过一次,那是他们来昆仑途中,在西凉州遇到了四个元廷的高手,认出了风陵师太,一起上来围攻。师太护着她,攻守不便,本来落了下风,可是倚天剑一出,锋利得无与伦比,那几人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就纷纷刀断剑折,随即被斩杀,不是身首分离,就是一剖两半,死状惨不堪言。她当时看得腿都软了。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两年前屠龙刀出现的情形,和这不无相似,就跟辜鸿说了。辜鸿奇道:“屠龙刀,这就是江湖传闻中的屠龙刀?据说谁得到了这把刀,谁就是武林至尊,天下英雄都要服从他的号令,原来这把刀竟然在你爷爷手中?”
请问博士:倚天中朱长岭的武功定位到底如何?是否和何太冲等一般门派掌门相当,还是如他欺骗张无忌时所说的年轻时还要依靠张翠山救命。
另外武修文兄弟的武功在神雕末期还仍旧处于江湖上二流水平,他们不是主角,根据金庸设定,武功不会有实质性的提高,并且根据金庸设定,除非有奇遇,下一代子弟的武功往往仅仅是上辈的三成左右,那么和朱长岭水平相仿的武烈的武功应该不足一提,武烈应该是武修文的孙子或者重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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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龄不好说,没有和其他高手动手的直接记录。金庸的定位是【文才武功俱臻上乘】,掌毙三十多头狼狗,武功当在张召重之上。年轻时武功纵然不及张翠山,也未必相差太远。但总的来说,应该比武当七侠低一个档次。
至于【根据金庸设定,除非有奇遇,下一代子弟的武功往往仅仅是上辈的三成左右】,这个未必吧。如果师父是一流以上大高手,弟子未必能及得上师父,但如果只是二三流人物,难道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多数人是没有奇遇的,那么假设一百年之中传四代,难道过了一百年之后,后辈的武功不及百年前的1%了么?那武功衰退的速度也太不合常理了。
作者:yytinggy 回复日期:2010-09-26 17:39:06
方灭绝是否年龄大了些?还是姓方的不是灭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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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书中灭绝年龄多少,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一些说法相互矛盾:
第一次出场:
【只见她约莫四十四五岁年纪,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便变得极是诡异,几乎有点儿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如果接受这个四十四五的说法,当时大约是1352年,则灭绝出生于1307年左右。
第二次出场:
【只见小屋两丈外站着一个白发萧然的老尼,正是峨嵋派掌门人灭绝师太。】
尼姑没有头发,白发云云大概属于笔误,但是设定是老年则无疑问。如果按至少60岁计算,应该出生于1297年之前。
第一次出场的时候还算中年美女,第二次隔了仅仅五六年,应该也就五十左右,如何就成了老尼呢?
但是即使按照第一次出场来说,也未必要接受这个年龄,因为武林高手可能驻颜有术,六七十岁看上去还是四十多岁完全可能。后来可能因为一些缘故,比如身受重伤,比如伤心过度,几年间老态都出来了。所以说二者也不一定矛盾,如果将其年龄设定在1300年之前出生,基本就可以说通。
从另一些旁证来看,灭绝年龄应该也偏大。比如1347年张无忌回归中原时,俞莲舟说过路上碰到的一些峨嵋弟子【想是当今峨嵋掌门灭绝师太的徒孙一辈,或许是她的小弟子,我并不认得】,后来静玄上武当山拜寿,【只见那静玄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高半个头。】,如果认为灭绝出生于1300年后的话,那么年纪说不定反而小于静玄,更很难有大批成年的徒孙,这就不太合情理了。
所以我小说中设定灭绝出生于1295年之前,则到了张三丰百岁大寿的时候年过五旬,有四十多岁的大弟子,并不奇怪。
我们将刚才各自听到的只言片语相互核对,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似乎刀剑中有什么关系武功秘笈的隐秘,可以用来做一件大事,爷爷想立刻便行事,但风陵师太又觉得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此事又似乎和当年的襄阳之战有关,而我们家迁到昆仑山似乎也与之相关。我隐隐发现,这就是我们朱家庄的大秘密了,但是究竟关窍在哪里,还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不过可以确定,”辜鸿很快想到了一个要点,“屠龙刀和倚天剑必须要搭配在一起才能发挥作用。这也就是那句口号中将二者相提并论的缘故。”
“不错,所以爷爷得到屠龙刀后,立刻要找你们峨嵋派,因为光有屠龙刀没有用,必须要配合倚天剑。”我也很快想到这一点,“可是怎么搭配呢?‘刀剑合璧’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一套特殊的武功?但也不至于非用屠龙刀和倚天剑不可啊?”
我们说了半天,始终没有头绪。眼看爷爷和风陵师太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我们怕他们一会回来看到我们,就开始往回走。路上却碰到了二哥和绿荻,看样子也是要到玉溪谷里去游玩。今天不知怎么了,人人都往这山谷里来。他们本来手拉着手,看到我们,绿荻脸一红,赶紧松开了二哥的手。
“长青哥!绿荻姐!”辜鸿向他们促狭地招呼道,她在朱家庄才十几天,对庄里的上下关系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二哥有点不好意思,向我们笑了笑。辜鸿眼力甚好,一眼就看到今天的绿荻有些不同,赞道:“绿荻姐,你这耳环好漂亮!”绿荻摸着自己的耳环,晕生双颊,羞涩地低下了头。
这对耳环是用驰名天下的昆仑玉制成的玉玦,晶莹光润,纹理细腻,是极上等的青玉,最巧的是和绿荻本人墨绿色的瞳仁颜色相近,相映成趣。我记得是去年绿荻生日,二哥送给她的。因为过于贵重,也因为象征着二哥的一片心意,绿荻平时在家里不好意思戴上,想不到今天却戴了出来,当真是“女为悦己者容”了。
我们说了几句闲话,就分开了。向前走了几步,辜鸿又恶作剧地回头叫了声:“喂,长青哥,朱爷爷和我师父在下面说话呢,你们要去找他们吗?”
二哥吓了一跳,生怕给爷爷撞见,赶紧拉着绿荻从一条小道上山去了。我和辜鸿往回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上了一道山岭,辜鸿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回头去看,只见另一座雪峰峰顶上,二哥和绿荻依偎在一起,这时太阳已经西下,金黄的斜阳照在他们身上,如同一对璧人,煞是好看。
我心中一动,回头看着身边的辜鸿,她正在看着二哥他们,过了半响才注意到我在盯着她,一下子脸颊飞红,嗔道:“你看什么呀!”
我见到辜鸿俏立风中,夕照披洒在她身上,晚霞簇拥在她身边,万千雪峰匍匐在她脚下,她的一双大眼睛如梦如幻,如同传说中的雪山神女,一时不由看得痴了,什么屠龙刀、倚天剑,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沉醉在那似春风又似秋水一般的眼波中。
武侠小说中引入真实历史时间只是为了讨论方便,但不能坐实了,否则问题太多了。
比如射雕里斡难河大会后才几年功夫成吉思汗就创建大蒙古国,然后死了。历史上有二十多年呢。
张三丰九十大寿是1337年,那么出生于1247年,郭襄生于1243年,相差四岁,和小说描述基本吻合。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红颜少女的鬓边终于也见到了白发。这一年是
元顺帝至元二年,宋朝之亡至此已五十余年。其时正当暮春三月,江南海隅,一个三十来岁
的蓝衫壮士,脚穿草鞋,迈开大步,正自沿着大道赶路,眼见天色向晚,一路上虽然桃红柳
绿,春色正浓,他却也无心赏玩,心中默默计算:“今日三月廿四,到四月初九还有一十四
天,须得道上丝毫没有耽搁,方能及时赶到武当山,祝贺恩师他老人家九十岁大寿。”
我可以作证,二哥和绿荻虽然出入亲密,但始终相持以礼,并没有做出非分逾礼之事来。实际上,几天后,二哥就奉爷爷之命离开了朱家庄,和爹爹,武伯伯他们一起下山去了。听武烈说,他的两个哥哥武严和武刚也下了山。而风陵师太没多久也走了,令我欣喜万分的是,她把辜鸿留在了朱家庄,传了她几套内功口诀,让她自己修炼,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朱爷爷。
我想风陵师太这次绝不是回峨嵋,要不然没有理由不带辜鸿走。而爹爹、二哥他们下山可能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不管怎么说,辜鸿能留下,自然大遂了我的心愿。我心里想要和辜鸿变成二哥和绿荻那样的心愿越来越强烈,希望她永远留在我们朱家。武烈这小子好像也动了歪心思,三天两头往朱家跑,以前可没见他跑得那么勤过。但辜鸿始终嘻嘻哈哈,调皮捣蛋,对我和武烈似乎都是一般看待。不过我也不急,毕竟辜鸿住在我家里,风陵师太也和我爷爷关系更密切,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的快乐是永恒的,可是事实证明,快乐短暂得如白驹过隙。
我的快乐只持续了一年多一点。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我命中的宿敌出现了。永远打破了我和辜鸿一辈子在一起的梦想,将我的人生搅得支离破碎。
或许唯一的安慰是,我也算是毁了他的人生……
那个人,叫做杨逍。
杨逍出现的那一天,辜鸿在房里练功,久久没有出来。吃晚饭的时候还没有出现,绿荻去敲门,才发现她已经昏倒在房里,口吐白沫,好像是练功走火入魔。家里忙成一团,这时候大哥、二哥、爹爹都在外地,爷爷也去武家庄了,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心一横,把她扶起来,将掌心贴在她背心上,硬着头皮仿效大人的法子为辜鸿运功疗伤。
我正源源不断地将微弱的内力输入到辜鸿体内,听到外面喧哗,似乎来了什么人,也无心去管。忽然间房门推开了,似乎有人走近,然后我浑身一麻,已经被推到了一边,抬头一看,一个大概十七八岁、长身玉立的陌生少年站在我面前。我一时真气紊乱,动弹不得。
“小兄弟,你内力不够,这样可不行啊,当心害得自己也走火入魔,让杨某看看吧。”那少年笑着说。
果然,我浑身虚脱,话都说不出来,被佣人抬了下去。夜里服侍我的小厮乔福拿汤药进来,我喝了一碗才有些恢复。然后问乔福情况。
“辜姑娘没事啦,”乔福眉飞色舞地说,“嘿,那杨少爷可真行,点了辜姑娘几处什么穴道,又按住她俩太阳穴,怎么引导她真气归正。然后就关了门,不让我们进去,出来的时候,辜姑娘已经醒啦。”
我心里老大不是滋味:“那个姓杨的关了门在里面干什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后来开了几张方子,一张治辜姑娘,一张治三少爷你,让小的们拿去煎药。看来都挺有效。”
我又问了半天,原来那个姓杨的叫杨逍,是拿着二哥的信上来的。二哥说他在关中结识这位杨少侠,一起并肩抗敌,后来两人成了好友。最近武刚哥不幸被朝廷鹰犬害了,有些事情需要上山报讯,二哥在内地又分不开身,杨逍就主动上山来了。
热烈庆祝倚天中又一重要人物的出场,当当当当当当当……
……其实我是说乔福。
第五章(2)
第二天,我一早便起来去看辜鸿,没想到那杨逍已经在里面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和辜鸿在说话:
“从辜姑娘的内息来看,如果我没估错的话,姑娘练的应该是峨嵋先天功吧?”
“是啊,杨大哥,你这都能看出来么?”辜鸿惊奇不已。
杨逍又侃侃而谈:“辜姑娘所修炼的峨嵋先天功,传自全真教的先天功,本是玄门正宗,郭襄祖师别具匠心,又结合女子的特点加以改进,辜姑娘你只不过练了几个月,真气刚刚凝聚,修习起来应该是无碍的。然则如何会走火入魔,却有些奇怪了。”
“想是我急于求成,”辜鸿思忖道,“真气不足就强驱内力运行小周天,所以才会昏倒。”
“那又不然,”杨逍道,“这样最多耗神费力,事倍功半,不至于真气紊乱。我昨天看姑娘的内息有些异样,是不是另外还练了一些杂门内功?可能是被其他杂门功法影响,故而导致真气走岔——”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门进去,道:“你说什么是杂门内功?我是另外教了辜鸿一些一阳指的入门功夫,这是大理段氏正宗武学,和先天功相得益彰,当年王重阳都学了,又有什么妨碍了?”
杨逍也不生气,点头微笑道:“这便是了。一阳指和先天功固然可以互补,但在入门的初阶却不宜兼而习之。我虽然不知道这两门内功的深奥法门,不过一阳指以阳劲为主,峨嵋先天功却偏于阴柔一脉,初学者不能调和阴阳二气,在经脉中纠缠冲撞,便容易出岔子。何况一阳指是非大理子弟不外传的功夫,朱兄弟应该不至于违反祖训,如果只告诉辜姑娘一些外围的功法,支离片面,缺乏正宗心法调理,就更危险了。”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所料的也是事实,弄得我无话可说。辜鸿瞪了我一眼,说:“好啊朱长龄,我算是被你害惨了!”不等我回答,又对那杨逍甜甜一笑,道:“杨大哥,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我一肚子气,忍不住道:“喂,昨天我也输内力给你了!”
杨逍又摇头道:“朱兄弟,你内力不足,也不明了运用的法门,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输给他人,否则不一定能救人不说,轻则损害真元,重则有性命之忧,凶险得紧。”
我火往上冲,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了,我看是信口开河——”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声呵斥:“你才信口开河!”我一惊回头,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爷爷大步走进房来,怒气冲冲地给了我一耳光,道:“龄儿,你才练过几年功夫,竟然胡乱教人内功心法,知道这有多凶险么?鸿儿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风陵师太交代?”我捂着脸,不敢说话。
爷爷又对杨逍道:“小孩子不争气,让杨兄弟见笑了。杨兄弟年纪轻轻,对内家之学已经有这么深的认识,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昨天老朽正好不在家中,龄儿和鸿儿可多亏杨兄弟救命了。老朽在此谢过了。”口吻极为客气。
杨逍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朱老先生何出此言?些许微劳,何足挂齿?我和长青情若兄弟,也就是您老人家的晚辈,您老直呼晚辈姓名便是。”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道“好,好!”回头又对我说,“要没杨大哥,你小命都没了,还不谢谢杨大哥救命之恩?”
我撅着嘴,勉强道:“是,谢谢杨大哥了!”
本文因为采用第一人称,风格是想更加白话一点,所以没有刻意回避一些现代才有的词汇和说法。当然如何达到风格上的平衡是一个问题。大家可以多提意见。
作者:dolan 回复日期:2010-09-29 17:59:29
杨逍、范遥这么对称的名字很明显是后面改的,刚出道时肯定另有其名。
也可能类似张无忌,杨不悔呢,不但对称,还暗合西安事变呢。
可能是语感不同吧,我不觉得“发育”有什么太碍眼的地方。
古文中也有发育,比如中庸的“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第五章(3)
爷爷又道:“小杨,你这般年纪便已内功深厚,见识不凡,在后生中实属难得,却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高徒?”
杨逍答道:“杨某是儒户出身,幼时家道中落,竟至流落江湖,十二岁上,机缘巧合,遇到一位武林奇人,教会了杨某一身武功。可是先师不许我吐露他姓名来历,还望朱老先生见谅。”
“哪里哪里,武林异人行事大都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啊。”爷爷慨叹道。
“其实先师一直避世隐居,名头不响,便是说将出来,他人也多半不知的了。”杨逍补充道,爷爷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
杨逍本就帮过二哥,自从救了我和辜鸿,更是被家里人当成大恩人看待。虽然这人算是救过我,但他恃才傲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始终不喜欢他。本来巴不得他早点走了就算了,可是不知怎么一来,爷爷居然留杨逍在我家里住下了。对他简直比对我这个亲孙子还要亲热。这杨逍今年不过十八岁,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武功和我简直是天上地下。我和他比试过几次,都是没到十招就落败,看样子杨逍还是有意容让,想不服都不行。
要是他光武功好倒也不奇,可这人诗词歌赋,医卜星相,三教九流的东西居然都会一点,处处都盖过我和武烈这样的世家子弟不知道多少。自从杨逍出现后,杨逍这个名字就成了爷爷教训我的口实:“你看你杨大哥,从小流落江湖,风餐露宿,可是人聪明勤勉,现在二十岁不到,武功文才都斐然可观。再看看你呢?烂泥扶不上墙!”
要光这些也罢了,可最令我难过的是,辜鸿,我的辜鸿自从被杨逍救了一条命之后,居然对这个杨逍十分崇拜,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以前她的口头禅是“师父说”,现在就变成了“杨大哥说”,什么事都把杨逍给抬出来。让我更是忿忿不平。
这天我们在闲谈,杨逍说了些江南的见闻,说现在有个黄什么婆在松江府教人制棉花,作出的衣服又暖和又舒服,名扬天下,我们都不知道棉花是什么。杨逍解释了一番棉花的生长和制法,辜鸿一脸崇拜地道:“杨大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杨逍拽了句文道:“ 谁叫‘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呢。”
我前几天刚温过《论语》,见他自比孔子,更是不忿,忍不住嘲讽说:“原来杨大哥是自比孔圣人啊。”
杨逍却毫无惭色,微笑道:“孔子虽然是一代大儒,不过穷困潦倒,被困于匡,绝粮陈蔡,也算不上什么圣人了,我可不想做他呢。当今天下胡虏当道,我汉人受尽欺辱,我宁愿学霍去病、岳飞,扫清胡尘,直捣黄龙,方不负大丈夫之志。唉,‘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
我对诗词钻研不多,不知他在拽什么文,却听得辜鸿续道:“‘万里腥膻如话,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陈龙川这首《水调歌头》,是师父经常吟诵的词,杨大哥果然好男儿,好志气!”我听得更加悻悻,前几天我和武烈也说要当岳飞打鞑子,怎么辜鸿不说我们是男儿志气,还嘲讽我们爱吹牛皮呢?
又听杨逍续道:“不过我生平最崇敬的还是神雕大侠杨过。虽然为国为民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不受世俗礼教拘束,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结成神仙眷属,逍遥林泉之下——”
我听得再也忍不住,想起以前听到大人的议论,就搬来说:“杨大哥的议论恐怕偏颇了点吧?杨过不守礼法,伤风败俗,娶自己师父为妻,成为江湖上流传至今的笑柄。襄阳围城,他不去救,宋亡之后又龟缩不出,有什么好崇敬的!”
杨逍微笑不语,一副懒得和你说的样子。辜鸿却一直把杨过当成偶像,听我这么说不由火冒三丈,和我大吵了一架。以后几天都没理我。
关于杨逍武功的来历可以有若干种解释,我自己也很感兴趣,不过和主线关系不大,小说中不一定涉及。
第五章(4)
这些事让我越来越烦躁,那天便约了武烈到玉溪谷捉鱼散心,谁知还没进山谷,远远地却看到杨逍和辜鸿在那里练剑。我忙一把拉住武烈,在山坳处偷看。只见辜鸿红衣飘动,杨逍青衫翻飞,剑光离合,变幻万千。我认出辜鸿使的是峨嵋派的一套剑法,她以前也曾找我陪她喂招,但这套剑法对轻功颇有要求,我轻功不行,一些关键招数上就配合不了,杨逍的轻功就要厉害多了,二人兔起鹘落,斗得十分精彩。
想到原来属于我和辜鸿的清溪秀谷居然被杨逍这个小白脸鸠占鹊巢,我心里窝火极了。可是远远看了一会,又不禁心中惊讶。杨逍那小子武功之高,虽然还不及爷爷和风陵师太等大高手,但在我们小一辈里确实出类拔萃,无人能比。峨嵋剑法是辜鸿的看家本领,可是杨逍看了几眼便能学会,依样画葫芦使出来和她切磋,一招一式无不精准奇巧,神韵劲力远在辜鸿之上。
我们看得又是惊佩又是沮丧,早已玩兴全无,过了一会,我便和武烈往回走。武烈感叹道:“杨逍这剑法,耍得比我爹爹都强,你上次说他是在江湖上跟无名之辈学的功夫?我看绝不可能。虽然看不出他武功家数,但肯定是上乘武学的路子。真是奇怪,以他的身手到哪里不能扬名立万,为什么万里迢迢跑到你们家去当食客?”
我也起了疑心。心想这家伙对自己出身来历说得含含糊糊,莫不是敌人派来混进我们朱武连环庄的?不错,说不定是屠龙刀在我们庄上的消息走漏了,什么和二哥并肩抗敌,说不定就是这厮和敌人演的双簧,为的就是进庄偷刀。我越想越觉得可疑,于是匆匆和武烈告别,回到家里,看着左近无人,便闪身进了杨逍住的厢房,去翻他的物事。
杨逍房里有些杂物,都是些日常衣物用品,并无可疑之处,床头却有一个小木箱很是显眼。箱子并未上锁,我打开来,只见上面放着些行走江湖的火石、飞镖之类,下面有几本书籍,我顿时心跳加速,心想莫非是什么武功秘籍么?结果摸出来一看,却是几本常见的书:一本《东京梦华录》,一本《老学庵笔记》,还有一本《稼轩长短句》翻得最是破旧,我知道这是辛弃疾的词集,翻开来一看,上面杨逍写着不少评语批注,什么“黯然销魂者,唯情而已”,什么“江湖儿女,当为此句浮一大白”,都是些文绉绉的酸话,我也无心细看,把书放在一边,又去翻他的箱子,箱底只有两三块玉石,铭刻成龙、马、鱼等形状。昆仑山一带本是产玉佳地,山下玉龙镇上便有好几间卖玉的店铺,杨逍买几块来留念,那是半点也不稀奇。
我眼看一无所获,还不死心,又把那几本书抖来抖去,希望能从里面掉出什么藏宝图或者密信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张薄薄的纸片飞了出来。我大喜过望,忙伸手抄住了,拿到面前,激动得心跳不已。一看之下,却顿时如中电殛,呆若木鸡。
那纸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信笔勾勒出了一个少女的轮廓面容,虽然寥寥几笔,却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画得十分传神。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辜鸿。
我心中五味杂陈,又似一片空白,浮不起一点完整的念头。正在出神之际,忽然听到房外传来微微的声响,显是有人正快步向这厢房而来。
我心下大惊,明明算好了这时辰不会有人来,如何忽然有变?我手忙脚乱去收拾东西,却无论如何来不及了。刚把几本书放进箱子,那人已经到了门口。我不及多想,矮身便滚进了床底。心中犹自纳闷:此人是谁?不会是杨逍回来,否则老远便听到他和辜鸿说话了。听脚步武功深厚,也不像是丫鬟小厮,莫非是外人闯进了庄里?
那人推门进房,片刻间便察觉房中有人,低声喝道:“滚出来!”
第六章(1)
我尴尬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面前站着的正是爷爷。刚才他一说话,我便听出了他的声音。
“龄儿,你到杨大哥房里干什么?”爷爷严厉地问。
“孙儿觉得杨逍这个人来历不明,有些可疑,所以来查一查他。”我硬着头皮说。
“胡闹!刚才我在院里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觉得奇怪就跟着你,想不到你在动这种歪心思!杨大哥对你二哥和你都有恩,你怎么能乱怀疑人家?这还有半点仁义家风么?”爷爷训了一大堆话,又说:“你把杨大哥房里翻得乱七八糟的,究竟查到什么没有?”
我沮丧地摇了摇头。
“捕风捉影,丢人现眼!快给人家收拾好了,然后滚出去!家丑不外扬,这件事我就不告诉你杨大哥了。晚饭以后,你到我房里来,再慢慢跟你算账。”
我点头答应了。爷爷转身要出房,我嗫嚅道:“爷爷——”
“又干什么?”
“那个……没事,爷爷,这事你别跟人说。”
爷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
我回过头,心中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意。
我可以肯定,爷爷绝对不是跟着我才来的,他在我之后很久才到,而且是进房之后才发现有人的。当我刚从床下钻出来的时候,他面上出现了一闪即逝的愕然。这说明,他根本不知道床底下的人是我。他要进杨逍的房间显然另有目的。
爷爷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却想不到我已经长大,会自己琢磨很多事了,他这几句托辞骗不了我。我猛然明白,爷爷对杨逍的亲热也都是假象,骨子里,他和我同样有所怀疑,所以他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和我一样要查杨逍的底子,想不到却撞见了我,只好虚言掩饰。
当天晚上,爷爷把我叫进了房中,又劈头盖脸训了我很长时间,但我听出来,训话中夹杂着看似无意的旁敲侧击,其实用意是要问我在杨逍房里是否有什么可疑的发现。我大都老实回答了,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没有提那幅辜鸿的画像。我不想让爷爷知道,我对辜鸿也有不一般的感情。爷爷没什么发现,最后罚我单指倒立两个时辰,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以后一段时间里,我一直留心观察爷爷对杨逍的态度,果然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比如谈天时,爷爷会不经意地提起以前杨逍跟他说过的某件小事,看杨逍是否接得上;又有时候会把话题引到屠龙刀之类的江湖传说上,然后观察杨逍的反应,大都十分巧妙自然,旁人如果不留神观察,绝看不出来。
可是杨逍似乎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爷爷试探了几回之后,渐渐也放下心来。只是我对于爷爷心计的深沉,多了一层前所未有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