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居安猪 回复日期:2010-10-27 13:59:58
沈MM破相了,朱长龄觉得愧疚所以取了个姐姐回家,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在他们俩之间。朱九真遗传了她妈的相貌,智商和情商,所以惨遭横死。
太强了,你不会是盗梦者吧???
第十二章 谣诼 (2)
“起来!”沈青眉低声喝道。
“沈……你……你……你没有死?”我头脑尚不清醒,愕然道。
“多谢你手下留情,昨晚没一剑把我杀了。”沈青眉冷冷道。我见她换了一身淡绿的衣衫,额角有一道伤口,鼻子上还有些青肿,显然是昨夜留下的伤。她眼眶红肿,眼里都是血丝,好像一夜都没睡,玉容憔悴,但无疑是个大活人。
“你真的没死?”我明白过来,大是惊喜,“我昨晚看到你脸上都是血,又一动不动,以为你已经死了呢,原来是我看错。你没死就太好了……慢着,你用剑指着我干什么?”
“快把《惊神剑谱》拿出来!”沈青眉面寒如霜,一字一顿地说。
我这才觉得不妙:“喂,昨晚我把剑谱抛给你,结果被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抢走了,你没看到吗?”
“小贼,你还想骗人?”沈青眉恨声道,“昨晚我信了你的话,结果被你用飞石打中玉枕穴,晕在林中,剑谱也被你偷走。哼,你以为这样便能瞒天过海?三圣坳中总共没几个外人,我向何师哥形容了一下你的容貌打扮,便问出了你的身份来历。你万万没想到我一早便找上门来吧?”
我却是万万没想到沈青眉居然没看到那怪人,反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但仔细回想,那人确实是从树后偷袭沈青眉,沈青眉看不到他不足为奇。只是如此一来,我就更说不清楚,偷剑谱的罪名怕是铁板钉钉了。
我向房门瞥了一眼,门已经被她踢开,天色尚没全亮,大概卯牌时分,辜鸿和武烈多半还没起来。我只得正色道:“沈姑娘,昨夜确实有人从旁暗算你,可不是我,我也被那人一脚踢飞,脑袋撞到树上晕过去了。你看我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就想去拉她的手来摸我头皮。沈青眉一惊,长剑一抖喝道:“干什么?休弄这些鬼蜮伎俩!你再不交出剑谱,我就……我就……”
“好,你若不信,在我房中随便搜好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剑谱。”我无奈道。
“你……你这小贼,小小年纪怎如何奸恶?那剑谱你随便收在何处都可以,又何必定在房中?这又瞒得过谁?”沈青眉手上发抖,颤声道。
我见和她根本说不明白,无奈道:“何太冲在哪里?你让他来,我跟他说好了。”
“何师哥还能来么?”沈青眉大声道,“他知道他祖先的剑谱被抢走了,又知道我……我被你……气得差点吐血,昨晚又连夜运功帮我疗伤,一早还要和几个师兄弟一起去搜山,都快累倒了。你还敢提他?我跟你说,今天我不是拿剑谱回去,就是拿你这小贼的人头!”
我见她提到情郎,情绪愈发激动,说不定真地一剑割喉,不敢再惹她,便道:“好,你不就是要剑谱么,我下床来取给你便是。”
沈青眉松了口气,道:“那你快取来,我便饶你性命。”将剑尖略略缩回,但仍不离我脖颈数寸。
我一边下床穿鞋,一边道:“沈姑娘,昨晚的事想必你也不愿张扬,我将剑谱还给你,咱们这就两不相欠,以后谁也不要提起。”
沈青眉道:“你赶快将剑谱交出,昨晚的事……”说着面上飞起一片红晕,“我便既往不咎。”
我心中一荡,随即正色道:“不行,你要起一个誓,我才能信。”
沈青眉叱道:“又起什么誓了?你少东拉西扯,快拿出剑谱。”
我道:“不行,你若不起誓,我一拿出剑谱,便把我杀了又如何?你起誓决不追究,我才放心。”
沈青眉咬牙道:“好,便再依你一次。沈青眉对天起誓——”人向天发誓之时,双目往往会略为上望。沈青眉果然上当,我见她分神,向后一仰,猛然一招“气冲斗牛”,食指陡然上戳,去点她手腕“内关穴”,趁她手上乏力,便可夺下她手中长剑,这是一阳指中空手入白刃的妙招。
不料沈青眉反应也快,手臂疾缩,我虽然戳中她手腕,却未点中穴道。沈青眉发现我又弄鬼,气得柳眉倒竖,长剑划下,斩向我脑袋。急忙缩头,已经被她削去了一片头发。我见情势危急,此时又站在墙边,无处可逃,只得矮身一个头槌,撞向她怀中,这一下使尽生平气力,沈青眉没想到我用那么无赖的招数,一个站立不稳,竟被我撞倒在床上。
第十二章 谣诼 (3)
我压在沈青眉软绵绵的身子上,四目相对,一时都愣住了。
天地为证,我此时绝无半点非分的念头,只不知如何是好。随即看到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不由心下大惧,须知此时情状极为暧昧,我自己主动扑在她身上,比昨日更为严重,沈青眉即使一剑杀了我,都可说是为保清白而力抗污辱,名正言顺。我立时便想躲开,但随即想到现在放手,沈青眉多半一剑刺来,不免当下送命,只得紧压着她不放,左手按着她手腕,又去夺她手中长剑。沈青眉纵然身法灵巧,武功精妙,此时被我压在身下,又怎使得出来?只能一边紧握着剑,要举起刺我,一边膝盖上顶,想把我撞开。我深知此时生死攸关,手脚齐上,把她按得死死的,绝不容她挣脱。
沈青眉一时挣脱不开,怒容便化为惧色,惊惶失措地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我想此时只有先点了她穴道再说,于是一手按住她持剑的右手,一手去点她身上穴道,沈青眉抬左手格挡,但我家传一阳指功夫颇便于此等贴身格斗的情形,远胜于昆仑派武功,况且男子毕竟气力较胜,拆得数招,我扳开她手掌,一记“河汉相望”便点了她左右“肩井穴”,沈青眉双臂登时无力软瘫,接着又出指如风,点了她腿上“膝眼”、“阴谷”诸穴,她双腿也立时不能动弹。
我松了一口气,沈青眉此时惊惧之极,大声喊道:“你……你干什么?救命啊!救命!”我忙用手去捂住她嘴,不料忙乱中被她一口咬住手掌,疼痛彻骨,慌忙抽出,眼看沈青眉又要叫嚷,我生怕她叫来旁人说不清楚,只得去点她哑门穴,那哑穴在人后颈之中,我将手探到她脖子后面,沈青眉用力挣动,我便毛手毛脚抓住她脖颈,终于点中了她哑穴。然而此时情形却变得沈青眉如被我揽在怀中一般,极是香艳。
我正当血气方刚之年,如何不感诱惑?此时危险既去,便觉心儿狂跳,似有一团火烧。却见沈青眉双目中渗出一股清泪。我心中一惭,暗道:“朱长龄,你在做什么啊!”强自镇定心神,放开了她。
我把手从沈青眉身下抽出,刚要起身,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长龄,你……你在干什么?”
我心下暗暗叫苦,站起身来。回头看时,辜鸿正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我,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身边便是武烈,更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武烈身边又是白鹿子派来的两个小弟子高行、蒋风,也自瞠目结舌。我慌忙站起身来,高、蒋二人看到被我压在身下的女郎面目,惊呼道:“沈师姊!”沈青眉躺着不能动弹,珠泪已是滚滚而下。
辜鸿动了义愤之心,瞪了我一眼,冲进来把我推开,要把沈青眉扶起来,忽发现不对,道:“你点了她穴道?”
我结结巴巴地道:“是她……她要杀我……我没有办法才……才点了她穴……”便将几个穴道说了。
辜鸿皱着眉头,为沈青眉解了穴,沈青眉坐起身来,一言不发,提起长剑,对我瞪视片刻,我只道她要再动手,正自惊心,不料她却忽把剑锋横在脖子上,眼睛一闭,便要自刎。辜鸿眼明手快,忙一掌击在她手上,那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沈青眉“哇”地一声,痛哭了出来。
辜鸿忙道:“这位姊姊,这是怎么回事?若是长龄欺负你,我们决不饶他。”
此事涉及多少隐秘,沈青眉哪里说得说出来?何况她见辜鸿是我同伴,自也不能信任。只涨红着脸,跺足道:“他……他……你们……你们是一路的,没一个好人!”身子一晃,向房外奔去,辜鸿、武烈和两个昆仑弟子也不便阻拦,让开了路。
我们跟到房外的庭院中,只见沈青眉身子身子一旋,轻飘飘地上了墙头,对我恨恨道:“恶贼,昨晚的事……你自己知道……我……我……我不会放过你……呜呜”话没有说完,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自知失态,抹去眼泪,身子一翻,如风吹百合般一闪,跃下墙头去了。
能否被读者猜到不是衡量情节好坏的标准,不过上面两位的猜测都不对。
何太冲和沈青眉本来就是情侣,不需要学尹志平
第十二章 谣诼 (4)
沈青眉一走,辜鸿便质问道:“喂,朱长龄,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未回答,武烈却贼兮兮地挤眉弄眼道:“长龄哥,真有你的,那么漂亮一个大姑娘被你压到床上,啧啧……”
我急忙正色道:“你想到哪去了,误会而已!她跳进房来,提着剑凶巴巴地要杀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去撞她,结果就一起倒在床上了。”把刚才的招式大略比划了一下。
辜鸿摇了摇头:“不对,你好端端地,人家要杀你干嘛?你昨晚怎么她了?”
“我可没怎么她,其实我——”
我本想对辜鸿武烈和盘托出,一瞥眼见到昆仑派高蒋二人在一旁竖起耳朵,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心想剑谱的事,关涉到昆仑派中许多隐秘,可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若是白鹿子也以为我偷了昆仑的剑谱,那可如何是好?可这事已经引起昆仑弟子的疑心,又不好躲着高蒋二人,当真两难。
我本不善说谎,只得截头去尾、避实就虚道:“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昨晚我不是在梅林练功么,到了紧要关头,动弹不得。这时那个沈姑娘到林中吹笛子,被我听到了。后来她发现我,就说我那个……躲在一旁心怀不轨,吵了几句就动手。又不知怎么碰到了她的……她的身子,她便要杀我。”
我自知这谎说得十分拙劣,破绽甚多,辜鸿和武烈看样子也将信将疑。高蒋二人却大点其头,一副同情的样子。高行道:“沈师姊是这样的,脾气古怪,为人孤僻得很,一个人住在北坡的晴雪居里,和我们也不来往。朱师兄招惹上她也当真倒霉。”
我心中一动,便向他们问起沈青眉的事情。二人便绘声绘色地说起来,恰好可以和我昨晚所听到的相互印证。
原来青鸾子本是灵宝道人的大弟子,自幼便出家为道,武功卓绝,公推为同辈弟子中第一,灵宝道人本来有心传位给他。后来青鸾子出山游历数年,不知怎么,却带了一个小女儿回来,便是沈青眉了。她母亲似乎是一个风尘女子,究竟这个女儿来历如何,旁人也不知晓。
青鸾子破戒生了女儿,灵宝道人一怒之下,便废了他少掌门之位,立了白鹿子。师兄弟为此便生了嫌隙,颇有些纷争。后来灵宝道人病死,白鹿子继任掌门,青鸾子和阳顶天争斗而死。他死后,白鹿子对他遗孤倒也照顾,在三圣坳北面划了好大一块地方让沈青眉居住,又买了几个丫鬟服侍她。只是或许由于上一代的恩怨,沈青眉脾气孤僻,也不跟白鹿子学武,只是自己闭门独处,弄些琴棋书画,对派中其他人都很淡漠,所以他人也不愿提她。
“沈师姊这人骄傲的很,我们有几个师姊师妹去访她,她从来不见。上次我远远路过晴雪居后面的林子,见到她吹笛,只不过停步望了她一眼,她马上就不吹了,扭头就走。会吹个笛儿,有什么了不起,当自己小公主么?她爹爹是青鸾子又如何?就算真是昆仑三圣的传人,也死了那么多年了,还神气什么?”高行越说越是愤恨。蒋风也道,他偶尔在路上碰到沈青眉,沈青眉对他也不理睬。
我倒是有些讶异,因为昨夜见到的沈青眉对何太冲深情款款,甚至还有些自卑,却未想到在旁人心中形象却是这般孤僻冷傲。看来一个人真是有很多方面。对,她找我算账的时候不也是蛮不讲理,动辄要打要杀的么?
不过无论如何,这两人的话倒是帮我圆了谎。武烈自作聪明地道:“哦,原来你昨晚是被那个姓沈的姑娘给打了,怎的骗我们说是碰到怪人了?是不好意思直说么?”我含糊地“嗯”了一声,武烈又道:“她昨天打了你也罢了,怎么今天又找上门来?这姑娘确实有些疯疯癫癫。长龄哥,你以后还是躲着她些。”
辜鸿却道:“既是误会,不如去找沈姑娘解释一下,或者向白鹿师伯说明白,要不然总不是办法。”
我敷衍了他们几句,心中苦笑,剑谱不见了,此事如何能说得明白?沈青眉已经够难缠了,另外还有个何太冲呢,真正要谋夺剑谱的人是他,这人城府可就深多了,又不知会出什么阴招?
我仔细推想了一下目前的局面:剑谱是肯定落到那怪人手上了,莫说根本找不到他,就是找到了,以我武功也绝不是他对手。可眼下沈何二人都认定了剑谱为我所得,将来必会再纠缠,那该怎么办才好?好在这件事他二人各有顾忌,也不敢声张,尤其不敢让白鹿子知道。对,我只要时时刻刻和其他人在一起,便不要紧。
第十二章 谣诼 (5)
当下主意已定,略感宽心,便叮咛辜鸿、武烈及高蒋二人,说此事涉及女子清誉,万万不能外传。四人自然都满口答应。
那一整日我和辜鸿他们在一起,提心吊胆,生怕沈青眉或者何太冲又找上门来,更怕沈青眉想不开,又要抹脖子上吊,那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好沈青眉的佩剑掉在我这里,下午我便托高行和蒋风送到晴雪居去。辜鸿也自告奋勇跟他们去了,说要帮我解释一下。她过了一个多时辰回来,说一个丫鬟出来接了佩剑,言道小姐不见客人,故而未曾见到沈青眉面,但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我稍稍放心,又想起何太冲一直没出现,不知打什么主意?晚上婉转向高行、蒋风问起,他二人说,自从那魔教妖人现身三圣坳,白鹿子便让手下十几个入室大弟子带着上百个外门弟子和仆役工人,分成数组,漫山遍野地搜寻,可惜忙了一整天也没什么发现,估计明天还要去找。我想何太冲是大弟子之一,此事要担负许多职责,这几天多半是抽不出空来找我算账了。
这日我睡觉时闩好了门窗,又把兵刃放在枕边,以防沈青眉或何太冲突来寻衅,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结果倒是平平安安,一宵无话。
到了第二日午后,却有十来个昆仑弟子搜索那魔教怪人搜到我们所住的吟风院一带,顺便来拜访我们,问我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领头的正是白鹿子的首徒玉英子。我见这群人中并无何太冲在内,便即放心,便和他们攀谈了几句。可很快发现不对,众人看我的目光都十分暧昧,好几个女弟子更在一旁窃窃私语,吃吃发笑。我被他们看得发毛,问道:“玉英师兄,这是怎么了?”
玉英子神色诡秘,道:“没事,朱兄弟,有几个师弟师妹没见过你,所以有些好奇而已。”意犹未尽,又加了一句,“现在你在昆仑派中可是出名了,大伙儿都想见见你。”
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便大胆拉他到一边,要问个清楚,玉英子初时还不肯说,看看左近无人才小声道:“朱兄弟,你别怪我多事。昨日你和沈师妹闹得……唉,本派上下都传开了,现在比魔教妖人之事还要轰动。你也真是,怎么就和她……和她……”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我吃了一惊,大是羞恼,“这是谁说的?高行?蒋风?还是武烈那小子?”
“你先别管是谁说的,”玉英子摇头道,“你们也总得检点一点,大白天地在床上……这个未免有伤风化。本派向来门规严明,风纪整肃,这事要传到师父耳朵里就糟了。”
“什么在床上……到底是怎么说的?”我越听越是一头雾水,隐然觉得大事不妙。
玉英子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我昏过去,他说传言道,我和沈青眉一早在房里偷情,动静太大,被旁人发现了,捉奸在床,沈青眉羞愧得要自杀云云。
“胡说!胡说!哪有此事?”我忙道,“只是一场误会,怎会传得这么邪乎?”便把昨日跟辜鸿他们说的拿出来又认真讲了一遍,玉英子将信将疑,不置可否,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走了。
我忙去找辜鸿和武烈,问事情的情由。二人赌咒发誓,说跟谁也没说过。我想多半是高蒋二人传出去的,要找他们来问,可那二人也不在院中。辜武二人又自告奋勇,说要找相熟的昆仑弟子去打听究竟怎么回事,顺便帮我澄清事实。我现在是非缠身,哪里还敢出门,只有让他们去了。
我一个人呆在房里,心里一片茫然:此等谣诼,所谓三人成虎,要澄清是千难万难,何况这事另有别情,也根本说不清楚。万一传到白鹿子那里,说我勾引猥亵昆仑派女弟子,那可怎么办?怕是轻则责打驱逐,重则斩手剁足,便是私刑处死也不无可能。就算他看在朱武连环庄面子上不罚我,只要给爷爷写封信,爷爷不把我打死才怪。
正在头疼不已,不料祸不单行,院子外面忽然有人叫道:“朱兄弟,你在么?”我遽然一惊:听这声音,赫然正是何太冲。
作者:郁林明善 回复日期:2010-10-31 22:02:42
再次马克 追帖追的辛苦 到底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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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这个:
灭绝师太将口唇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已是本门掌门,我得将本门的一件大秘密说与你知。本派的创派祖师郭女侠,乃是当年大侠郭靖的小女儿。郭大侠当年名震天下,生平有两项绝艺,其一是行军打仗的兵法,其二便是武功。郭大侠的夫人黄蓉黄女侠最是聪明机智,她眼见元兵势大,襄阳终不可守,他夫妇二人决意以死报国,那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赤心精忠,但郭大侠的绝艺如果就此失传,岂不可惜?何况她料想蒙古人纵然一时占得了中国,我汉人终究不甘为鞑子奴隶。日后中原血战,那兵法和武功两项,将有极大的用处。因此她聘得高手匠人,将杨过杨大侠赠送本派郭祖师的一柄玄铁重剑熔了,再加以西方精金,铸成了一柄屠龙刀,一柄倚天剑。”
周芷若对屠龙刀和倚天剑之名习闻已久,此刻才知这一对刀剑竟是本派祖师郭襄女侠的母亲所铸。
灭绝师太又道:“黄女侠在铸刀铸剑之前,和郭大侠两人穷一月心力,缮写了兵法和武功的精要,分别藏在刀剑之中。
屠龙刀中藏的乃是兵法,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杀了鞑子皇帝。倚天剑中藏的则是武学秘笈,其中最为宝贵的,乃是一部‘九阴真经’,一部‘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周芷若睁着眼睛,愈听愈奇,只听师父又道:“郭大侠夫妇铸成一刀一剑之后,将宝刀授给儿子郭公破虏,宝剑传给本派郭祖师。当然,郭祖师曾得父母传授武功,郭公破虏也得传授兵法。但襄阳城破之日,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殉难。郭祖师的性子和父亲的武功不合,因此本派武学,和当年郭大侠并非一路。”
灭绝师太又道:“一百年来,武林中风波迭起,这对刀剑换了好几次主人。后人只知屠龙宝刀乃武林至尊,唯倚天剑可与匹敌,但到底何以是至尊,那就谁都不知道了。郭公破虏青年殉国,没有传人,是以刀剑中的秘密,只有本派郭祖师传了下来。她老人家生前曾竭尽心力,寻访屠龙宝刀,始终没有成功,逝世之时,将这秘密传给了我恩师风陵师太。我恩师秉承祖师遗命,寻访屠龙宝刀也是毫无结果。她老人家圆寂之时,便将此剑与郭祖师的遗命传了给我。我接掌本派门户不久,你师伯孤鸿子和魔教中的一个少年高手结下了梁子,约定比武,双方单打独斗,不许邀人相助。你师伯知道对手年纪甚轻,武功却极厉害,于是向我将倚天剑借了去。”
第十三章 奇变 (3)
我没想到何太冲此时找上门来,小院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人突然跑来发难,多半是为沈青眉的事而来,却如何是好?但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料我远来是客,他总不敢过于放肆,于是硬着头皮去开了门,强笑道:“何师兄,你怎么这钟点来了?快进来坐!”
何太冲含笑道:“朱兄弟,你在就好了。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谈,我们到房中一叙可好?”也不等我答话,便进了厢房,顺手闩上了门。
我心头一凛,何太冲看上去却并无敌意,道:“朱兄弟,何太冲如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望你多原宥。”看上去甚是诚恳。
“何师兄对小弟一直照顾有加,这是说哪里话来?”我不知他什么意思,只有虚言敷衍。
何太冲颔首道:“这就好,不过据说昨天沈青眉师妹为了我们的事莽撞跑来,冲撞了朱兄弟,据说闹得很是不快,我心中也是很过意不去。”
我听到“沈青眉”三字,心猛地一跳,强自镇定,摇头道:“这个没什么,我也有不是之处。何师兄,你要说什么?便请直说罢。”
何太冲道:“既然朱兄弟不计较,便请将——”他向门外又张望了一眼,方小声道,“将《惊神剑谱》赐还,我和沈师妹是感激不尽的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剑谱。我便道:“何师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已跟沈姑娘说过,那剑谱我虽见过,但早已被人夺去,不在我手上,绝无虚言。我朱家也是武林名门正派,原用不着别派的剑谱。”
何太冲微微一笑,提醒道:“朱兄弟,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若不想要剑谱,昨晚又为何偷偷把剑谱挖出来呢?”
“我……”我被他抓住痛脚,一时语塞,只得道,“我只是好奇看看,本来想放回去的……未曾想……”自知这话毫无说服力,说出来也底气不足。
何太冲眼中闪过一道怒色,随即收敛,温言道:“朱兄弟,你今年才十六岁罢?一时贪玩拿去,也没什么要紧。何况咱们学武之人,自然都想学到上乘武功,我也不怪你。若是一般的武学图谱也罢了,但那《惊神剑谱》不但是昆仑派的武学秘要,也是我何家祖上所传,和沈姑娘亦大有渊源,决不能任他人取去。还是请你尽快归还,大家还是好朋友,这事我也不会和他人提起。”
他这番说话甚是诚挚恳切,可我根本没有剑谱,又怎么拿得出来?只得道:“何师兄,那什么剑谱确实不在我手上。现在不是有一个魔教的怪人潜入三圣坳中?前日夜里我便是被人偷袭,那剑谱多半是被他得去了。也罢,我将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你。”便把我走错方向,在梅林中坐下练功,真气行岔到剑谱被人夺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何太冲耐心听着,偶尔点头。我见他似乎信了几分,心下略宽,说完后却听他道:“朱兄弟,原来事情如此巧合,却让你无意中知道剑谱的事。既然你与剑谱有缘。我们便再让一步,那剑谱你可以再留三日,三日后便请将剑谱交还。这事若闹到我师父和朱老侠那里,两家面上须不好看。”
我想不到说了半天还是白费功夫,何太冲是半点不信,也愤然道:“何师兄若是不信,小弟也无话可说。何师兄既然认定了小弟偷了剑谱,便请何兄带我去见白鹿子掌门,当众发落吧。”
何太冲适才拿白鹿子来吓唬我,我一说要去见白鹿子,他便无言以对,想是顾忌良深。良久方叹了口气道:“我也并非不信,只是事情未免太巧合些。既然朱兄弟如此说,此事咱们便暂且不提。但愿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不过朱兄弟,剑谱的事你是否告诉过旁人?”
“何师兄放心,”我见他终于不再缠着我要剑谱,心下一宽,“剑谱的事,还有你和沈姑娘的事和小弟毫无关系,小弟又岂会多嘴?我跟任何人也没提起过?”
“辜姑娘和武兄弟那边……”
“自然也没有。”我斩钉截铁地道。
何太冲颔首道:“那就好,我自然信得过朱兄弟的口。若是他人知道,朱兄弟你也脱不了干系,那就麻烦得紧。朱兄弟聪明机警,自然知道该当如何。不过在下还有件事却要和朱兄弟商量一下。”说着凑近我身边,似乎有什么秘事要说。
我讶道:“是什么事?”
何太冲微微一笑,喝道:“便是此事!”忽然肩膀一晃,一拳击出。我哪里想得到他言笑之间会突然出拳,不及反应,铁一般的拳头已经打在我胸腹之间。
第十三章 奇变 (2)(上则应为1,特此更正)
他出拳奇重,我虽有内力护体,也不免痛得弯下了腰,呻吟道:“你……你……”
何太冲冷笑一声,又连出数拳,这下我已有防备,忍痛用家传功夫拆解,但不免顾此失彼,才拆得数招,何太冲脚下一绊,我一个趔趄,便倒在地下。何太冲又狠狠一脚踢在我身上,冷笑道:“朱兄弟不要误会,这几下只是替小眉讨一个公道。你这几日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受几下拳脚也不冤枉不是?”
我倔劲上来,忍痛冷笑道:“是啊,不冤枉,沈姑娘身上可香得很……”
何太冲大怒,又是一脚踢来,我这下已有防备,抬手斜伸食指,一招“卧看牵牛”,去点他足心涌泉穴。何太冲自恃艺高,太过托大,险些被点中,急忙将腿转开,然而身子一晃,下盘已自不稳,我躺在地上,连连出指,要点他另一条腿上要穴。何太冲只得单脚向后急跃,却忘了身在房中,“砰”地一下,背心重重撞在墙上,又滚倒在地上,狼狈之极。
我趁势跳起来要还击。然而何太冲武功终究胜我一筹,借一撞之势向前反扑,三拳两脚又将我打倒。他本来不欲将事情闹大,下手均只用三四成气力,这下老羞成怒,竟开始狂殴乱打起来。
我正满地打滚,忽然听到窗外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道:“何师弟,你好威风啊!”
何太冲一惊,当即停手,向外看去。透过纱窗隐约可以看见班淑娴和辜鸿站在房门口。班淑娴淡淡地道:“还不开门么?”
何太冲顿时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犹豫片刻,过去打开了门。二人走进房来。辜鸿见我倒
在地上,怒道:“何太冲,你为什么胡乱打人!”
我还没说话,班淑娴却道:“辜姑娘,这不多此一问?人家不说了,‘这几下是替小眉讨个公道’!”
何太冲极是尴尬,忙赔笑道:“班师姊,你怎么来了?我和朱兄弟不过在切磋而已。朱兄弟,你说是不是?”说着便伸手拉我起来。
目前形势微妙,我也不好当众拆他的台,只有勉强一笑,道:“没事,我和何师兄随便过过招。”却趁他拉我时,暗运一阳指内劲揿他手心,何太冲手上当是如针扎火灼一般剧痛,又不便发作,只得强忍。我也算小小报复了一点,心气略平。
班淑娴不理我说什么,对何太冲道:“我怎么来了?嗯,我是听说有人欺负咱们沈师妹,是来讨个公道的,想不到师弟你古道热肠,已经先来啦!”
何太冲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只得含糊道:“我已经问明了,其实只是误会,全不打紧……”
辜鸿愤愤接口道:“本来就是误会,长龄撞见沈姑娘吹笛儿,又是什么大事了?后来动手,碰到了沈姑娘,也不是长龄一个人的错啊。你们便这个要打,那个要杀的,如此蛮横霸道,还有没有王法?我找白鹿子掌门说清楚去!”
班淑娴瞥了何太冲一眼,似笑非笑,道:“辜姑娘,你也别着恼,何师弟和沈师妹小时候青梅竹马,旧时情分不改,难免情急关心。不要说何师弟,我这个做师姊的又岂不关心?昨个早上沈师妹到吟风院这么一闹,现在派中上下都传开了,都说朱兄弟对沈师妹十分无礼,说什么的都有,唉,有些话我们女孩儿家的还真说不出口。连师父都要我来查问个明白。”
我听说白鹿子已经知道了,顿时如五雷轰顶,忙道:“班姊姊,你莫听那些谣言,我向天发誓,只是不小心碰到沈姑娘身上,绝无其他!”
“哦?碰到她身上,你是怎么碰到的?碰到哪里?事关我师妹清誉,这可要交代清楚了!”班淑娴说得声色俱厉,嘴角却还带着笑意。
我无奈之下,只有又将那几个招式比划了一下,班淑娴笑得打跌道:“哎哟,想不到本派剑法中的这一招‘飞鸟投林’还有如此妙用,投林变成了投怀送抱。何师弟,你说有不有趣?”何太冲面色铁青,勉强一笑。
班淑娴笑了一阵,正色道:“原来就这么回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山坳子里憋着几百号人,闲着无事自然乱嚼舌根。朱兄弟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不过沈师妹一个女孩儿家,这些传言于她名节终究不好。到底此事如何善后,还真是颇费思量。我倒是有个计较,不过……不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我喜道:“班姊姊请说,只要能妥善解决此事,小弟是无所不从的。”
何太冲忽然脸色煞白,想说什么,嘴唇微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
我正感奇怪,只听班淑娴微笑道:“朱兄弟是朱光理大侠嫡孙,沈师妹呢是已故青鸾师伯的爱女,可谓门当户对,才貌也自相当。小小误会,说不定正是姻缘之份。咱们便请师父和朱大侠做主,将沈师妹许配给朱兄弟,则朱兄弟不算逾礼,沈师妹也名节无亏,岂不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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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第十三章 奇变 (3)
此言一出,有如晴天霹雳,我和何太冲同时冲口而出:“这个万万不可!”辜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不明所以。
班淑娴一脸惊异的样子,道:“有何不可?”
我道:“谣传本来就是说我和沈姑娘有……那个私情,若是我和她……那岂不是……不是坐实谣言了么?”
“话不是这么说,事已至此,你就是敲锣打鼓说你和她没有私情,又有谁会信?就算别人信了,你和沈师妹大清早抱在一起,此事总不假吧?许多人都亲眼见到了,你不娶她,让人家以后如何去做人?咱们虽是武林中人,可也不能毫无礼法。何况千娇百媚,冰清玉洁一个大姑娘许配给你,难道还委屈你了?”班淑娴理直气壮地道,我被她说得头昏脑胀,一时无辞。
何太冲忍不住嗫嚅道:“这个……这个……朱兄弟今年才十六,比沈师妹还小着两岁,怕不太合适吧?”
班淑娴面色一沉,冷冷地道:“嗯,原来小两岁便不合适。”何太冲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班淑娴打断他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将此事禀明师父,现在谣言满天飞,越传越是不像话,总得尽快把这事了解了罢?”说着拂袖出门,何太冲一愣,犹豫片刻,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等局面,变化之奇,当真令我啼笑皆非,欲哭无泪。辜鸿拍手道:“好啊,此事如此了结是最好不过。长龄,想不到你来昆仑派这一趟,终身大事都解决了!那个沈姊姊凶是凶了点,不过也蛮漂亮的,又是千金小姐,你好福气哦!”
我忙道:“别胡说,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是另一个人。”看着辜鸿的笑靥,最后一句话说得便有如蚊鸣。
辜鸿甚是开心,没仔细听我说什么,笑道:“好啦好啦,不喜欢也可以变成喜欢嘛。沈姊姊就算追着要杀你,不也表明她贞烈么?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我这就跟武烈说去。”说着一笑便出了门。我见她对我形如兄弟,却毫无男女情意,心中苦涩难言,想起身去追她说个明白,可是一坐起来,被何太冲打中的那几个地方就隐隐作痛,哪里有追的力气?
我心中大骂班淑娴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要把情敌嫁到外面去,记得她在朱武连环庄就提过这事,怎想到到头来落到我头上?又骂何太冲怯懦势利,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沈青眉,跟班淑娴决裂;更骂自己一时贪念,去挖什么劳什子剑谱,结果竟要和一个我不喜欢、也不喜欢我,甚至恨我入骨的女子结婚。最后骂爷爷无事生非,让我来昆仑派周旋个劳什子,结果让我把终身幸福葬送在此。
但转念一想:我真的葬送了自己的终身幸福么?纵然没有沈青眉其人,辜鸿对我同样并无情爱,她和杨逍显是相互恋慕,只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杨逍武功学识均极出众,风陵师太料也不会反对,将来他们双宿双飞怕是迟早的事,我朱长龄就算娶的不是沈青眉,是什么张三李四,又有什么分别?品貌多半还远不如沈青眉。其实沈青眉才貌双全,又对何太冲深情一片,若她能对我如此,倒也不错……唉,我又想到哪里去了?沈青眉不杀了我便已谢天谢地,又怎会对我如对何太冲一般?
我胡思乱想,一宿都没睡好。第二天,班淑娴又来了,带来一个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消息:白鹿子要见我。
我不知此事是何吉凶,硬着头皮走进三圣堂。进了内堂,一抬眼,便看到白鹿子高高上坐,神色威严,侍立在白鹿子背后的弟子正是何太冲,他看到我,目光中便流露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恨意来,我见状不由心中一寒。
作者:xyy1030 回复日期:2010-11-02 12:26:20
求求博士,您一天写两篇行不行啊
我是一天写两篇,但是只发一篇
这样才有修改和更正的余地,也能基本保证每天更新。
曹三兄对琼瑶也很精通啊。琼瑶故事有的也不错,就是文笔实在一般,又太煽情。
第十三章 奇变 (4)
白鹿子神色高深莫测,淡淡地问我近日三圣坳中的传言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骑虎难下,只有把这几天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说是因口角而打斗,而又不小心碰到沈青眉的身子,引起纠纷,又导致以讹传讹。白鹿子听完后,不置可否,转头问何太冲道:“淑娴说你昨日去找朱世侄,也是为了此事么?”
“是,”何太冲躬身道,“此事谣言纷传,着实骇人听闻,弟子和朱兄弟这一向交好,生怕他行差踏错,便去找他询问明白。中间因为误会,还有小小冲突,不过朱兄弟所言确实不虚,那日高行、蒋风两位师弟也在场,目睹一些情形,可以为证。”这几句话虚虚实实,避重就轻,却又滴水不漏。
白鹿子点点头,脸色顿霁,展颜道:“原来如此,我想朱老侠调教出来的儿孙,也不会作出那些个伤风败俗之事!世侄,青眉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做事情也忒没有分寸。这事她是有不是的地方,不过你和青眉两个,也可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我听这话意思颇多暧昧,不由心惊肉跳,等着他问我是否愿意娶沈青眉之类的话,然后设法推托,我已经想了一套自觉得体的推托之辞,希望能让此事无疾而终。谁料白鹿子根本不问,又问了我几句闲话,什么在三圣坳是否住得习惯,几处景观是否都去玩过了之类,我看他一副成竹在胸,不必再问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问道:“请问白鹿师伯,昨天班姊姊说,那个……要请白鹿师伯做主,将沈姊姊那个……那个……晚辈……”期期艾艾说不下去。
白鹿子呵呵笑道:“好小子,想老婆居然想得这么猴急!放心,这件事我有主张,自会让你称心满意。”
“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晚辈是觉得自己不配,还是……还是……”我一慌张,本来想好的言语都忘得七七八八,不知说什么好。
正自张口结舌,忽然间听到一个温柔而坚决的声音道:“掌门师叔,我绝不会嫁此人。”我愕然回头,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白裘胜雪,绿鬓如云,却正是沈青眉。
沈青眉走进厅来,向白鹿子施礼,抬头横了我一眼道:“此人心术不正,多番羞辱师侄,还捏造谣言,百般中伤,用心恶毒。师侄纵然削发为尼,也绝不会嫁给他。”我见她今日不同前两次那般激动得要打要杀,神色镇定,言语冷静,只是目光中对我极是痛恨。心想这都是班淑娴的馊主意,你怎么能怪在我头上,也不由心中恼怒,一时却不便发作。
白鹿子皱眉道:“青眉,忒也无礼!你说他捏造谣言中伤于你,那么事实究竟如何?”
沈青眉略一迟疑,道:“那日师侄在梅林中吹笛,不料此人在一旁偷听……”将事情说了一遍,但也略去了剑谱的内容,其实和我之前说的大同小异,只是加上了不少对我添油加醋的指斥之辞。
白鹿子听得不耐,道:“行了,此事既然多半是因误会而起,你们二人为何水火不容?你与他毕竟肌肤相亲,你不嫁他,还能当真做尼姑不成?青眉,当年你爹爹临终时把你托付给我,我总要对你担起责任。这些事情自有长辈做主,你们做小辈的听话就是,还能害了你不成么?”
沈青眉道:“掌门师叔,我向来敬重您老人家。您如有吩咐,青眉无所不从,唯独此事却是无法从命。要师侄嫁给此等卑鄙无耻之人,纵使爹爹泉下有知,也绝不会答允。”
我再也忍不住,一怒之下,真话便脱口而出:“沈姑娘,你自己另有意中人,不愿嫁我,难道我又愿意娶你了?又何必将别人说得如此不堪?”
沈青眉尚未回答,白鹿子面上忽然紫气大盛,厉声问道:“青眉,你另有意中人么?那是什么人?”他内功充沛,这一句话喝问出来,气势极是惊人,我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三圣堂的柱子都微微发颤。
曹三兄好兴致啊,我发文时间不很确定的,有时候临时想到可以加几句或者改动某个地方,就又改半天。
第十三章 奇变 (5)
沈青眉顿时面色惨白,道:“我……我……”眼睛望向何太冲,一时却说不出口。
何太冲虽然一直表现得镇定自若,此时也不免面色微变,忙接口道:“师父,您别动怒。此事料想是朱兄弟揣测之辞,做不得准。本派一向门规严明,男女弟子授受不亲,绝不能私下有逾分的交往,否则轻则杖责八十,苦役百日,重则废去武功,驱逐出山。沈师妹又怎么会明知故犯?想是朱兄弟不知情,才会这般说。”又给我使了个眼色,竟带着三分恳求之意。
这番话分明是提醒我和沈青眉不要乱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不知怎么办好,沈青眉却下定决心,抬起头来,勇敢地道:“掌门师叔,师侄确实已经……已经心有所属。我和……和他……并无逾礼之行,却也已互许终身,师侄是宁死也不会嫁给旁人的。”
白鹿子怒极,道:“快说,那人是谁?”
沈青眉又幽幽地看了何太冲一眼,低头道:“师叔,请您别问了,我……我不能说。”我看得分明,何太冲早已面如土色,不打自招,幸而他站在白鹿子背后,白鹿子盛怒之下,却并无察觉。
白鹿子大怒道:“你说什么?你——”正要发作,忽然听到脚步声急,一个青年道人冲进厅来,急道:“师父,发现那魔教妖孽了!”正是玉英子,他捂着手臂,臂上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似乎伤得很是不轻。
白鹿子面上变色,立即站起,道:“在哪里?”
“我们在紫竹林那边碰到他,我和刘师弟和他交手,都被他伤了。不过那妖人似乎也受了伤,现在逃进红枫谷了。”
“走!”白鹿子言简意赅地道。我忽然觉得眼前一花,见他不知怎地已经到了厅门处,回头对何太冲道:“太冲,你去通知玉华、玉虚、淑娴所带的三组人马,立刻赶去红枫谷,玉华一组守西南道,玉虚守西北道,淑娴在紫竹林待命,随时应援。重重包围,步步推进,这次决不能让他走了。”何太冲忙躬身答应了。
白鹿子又瞥了沈青眉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摇摇头,转身便消失在门外。
我们三人见白鹿子走了,均是松了一口气。何太冲对我冷冷道:“朱兄弟,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
沈青眉也不顾我在边上,眼泪汪汪地对何太冲道:“冲哥,事到如今,你为什么不认?或许师叔他能成全我们——”
何太冲发作道:“成全个屁!你没看到师父刚才的脸色么?小眉,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上次自己跑去找姓朱的,结果惹出今天的事来。昨天我跟你怎么说来着,让你表明态度,但绝不能说出我们的事,可你又——”他似乎忽然想到我在旁边,不宜多说,摆摆手道:“算了,我得赶紧去办正事,那事回头再说,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再给我添麻烦了!”说完便一溜烟地去了。
厅堂中一时间只剩下我和沈青眉二人,彼此无言。沈青眉泪眼含怒,看了我一眼,我怕她又再迁怒动手,不禁双手微扬,摆出防御的架势来。沈青眉却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杀你这种无聊小人,没的脏了我的手。”扔下这句话,扭头就出了门。
我闻言气往上冲,也跟了出去,在她背后冷笑道:“你不来杀我,是怕给你意中人又添麻烦么?对了,你‘互许终身’的意中人宁愿让你嫁给别人也不敢认,这笔账可别又记在我头上。”
沈青眉身子一震,呆呆伫立了片刻,也不回头,冷冷道:“你不必从中挑拨,他绝不会负我,我也不会负他,情之为物,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说完这话,便大步而去。
她虽然还是语存讥刺,语中却又是骄傲,又是凄楚,我心中一酸,也不忍心再口出恶言。口中喃喃道:“你又怎知我不懂了?”眼睁睁地看着沈青眉的白氅消失在回廊尽头,却是心如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第十四章 重逢 (1)
我心情凝重,眼看事情越来越是复杂,不知何时才是了结?又想到那魔教妖人被困在红枫谷中,好像还受了伤,怕是随时被擒。到时候剑谱的事总会真相大白,虽说我并没有偷去昆仑派的剑谱,但毕竟是我挖了出来,又怎说得清楚?就算白鹿子看在爷爷面上不加重罚,也不会当没事发生。还有沈青眉、何太冲,到时候说不定比我更惨,恐怕更是恨透我了。一时间又觉得那魔教妖人还不如逃走的好。
我想来想去,想得头都大了一圈,自然也不敢去红枫谷,于是一个人回了住处。谁想刚到吟风院门口,就见辜鸿和武烈急匆匆地跑出来,武烈满脸兴奋,对我道:“长龄哥你回来得正好!刚才高行过来说,魔教高手现身紫竹林,昆仑派的人都跑去拿人,白鹿子掌门也都去了。这场恶战大有看头,我们这就去观战,你来不来?”
“不去!”我心情恶劣,斥道,“高手过招又不是街头耍把式,能随便去看热闹么?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切,你不去我去,”武烈不以为然,“回头告诉你战况!”说着就要走。
辜鸿却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道:“长龄,你没事吧?看你好像失魂落魄的。”
“……嗯,辜鸿,其实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这一刹,我真想把一切,包括我对她的……都说给她听,让她告诉我该怎么办。
“是沈姑娘的事吧?”辜鸿善解人意地道,“我知道班姊姊的提议太突然了一点,你心里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其实,你真不想娶她也没关系,我自然是帮你的,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真的?”我顿时大为感动,“其实我——”
“不过这事回头再说吧,”辜鸿又打断我道,“我还没见过白鹿师伯出手呢,这回可要好好开开眼界!你真的不去么?走啦!”拍拍我的肩膀,便和武烈一溜烟地去了。
我见辜鸿如此反应,心中五味俱陈,不知是当哭还是当笑。我也不愿再去红枫谷,心想一切顺其自然,听任命运发落罢。进房后就一头倒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我前几天都没睡好,此时大概是实在不堪重负,反而心里放松,闭上眼睛,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我作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沈青眉和我真的成亲了,辜鸿和杨逍好像也成了亲,相依相偎前来喝喜酒,我叫辜鸿说我喜欢的是你,辜鸿却不理睬。后来我和沈青眉入了洞房,不知怎么,她过来抱住了我身子,我只觉得她身上发烫,于是颤抖着揭开她的盖头……这时候,忽然那个浑身污秽的魔教怪人出现在沈青眉背后,一把把她抓走了,我要去追,又被那怪人一脚踢中胸口。
这梦中的一脚让我惊醒过来,好半天都惊魂未定。我不知这怪梦主何吉凶,正躺在床上发怔,忽然之间,只听到窗户微微响动,一个黑影随即从窗中跃了进来。噩梦顿时成了现实:这不速之客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污秽不堪,四下张望,正是我那日在林中所遇的怪人!
我不禁“啊”地一声,惊呼了出来。那人没料到床上有人,跃进房后和我四目相投,俱是一惊。我只觉得他脸形轮廓颇为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那人却纵到床边,一掌便即劈下,其疾如风,其势如雷,我竟毫无反抗躲闪的余地。忽然之间,他硬生生地收住手掌,低声叫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