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连载)

  
  作者:wojiaoljy 回复日期:2010-11-06 10:38:04 
  
    怎么朱长龄梦见沈青眉要砍自己,醒来就看到了沈青眉真的要砍了,梦见怪人,怪人就出现了,莫非这朱长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一言以蔽之,曰情节需要。
  第十四章 重逢 (2)
  
  我一听声音,当即记起:“你是范……范云白!你还活着?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范云白却同时喝问道:“你是朱武连环庄的人,怎又身在三圣坳中?快说!”口吻甚是严厉。那一掌仍然高悬不下,显是回答稍有不对,便要下辣手。
  
  范云白当日刺杀赤蟾子,可说是救过我们的性命,听说他被杀后,我还难过了一阵子。所以我一发现那怪人是范云白,敌意便消。听他的口吻殊不友善,不由一怔。随即想起他身处险地,原也难怪,于是言简意赅地道:“范先生勿疑,因赤蟾子之死,昆仑派对我庄颇为疑心,咄咄逼人,所以家祖父让我们来三圣坳中暂住,以释疑虑,息事宁人。”
  
  范云白冷哼道:“昆仑派的那帮家伙,原也就这点肚肠。”将手掌放了下去。
  
  我见他敌意稍去,便下床拜道:“范先生那日相救之恩,朱长龄永不敢忘。今日重见先生,实在是非常之喜,如有用得着的地方,请范先生尽管吩咐!”
  
  范云白打量了我半晌,脸色终于和缓下来,道:“起来说话!”便把我扶起来说,“小兄弟,我那日要杀赤蟾子这淫道,是和他有血海深仇,并非是为了帮你们,你却也不必谢我。”
  
  我道,“是,不过范先生的恩德,在下绝不敢忘。”听到“血海深仇”四字,又忍不住问道:“范先生,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问。你是魔……不,明教中人么?和赤蟾子又有什么仇怨呢?”
  
  范云白一怔,随即冷笑道:“我和魔教的魔崽子们又有什么关系了?又是昆仑派的鼠辈们说的吧?赤蟾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比魔教的魔头们半点不差,天下要杀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想不到昆仑派为了替他开脱遮羞,竟说老子是魔教中人,着实可恶!小兄弟,实不相瞒,赤蟾子三年前污辱了我义母,又杀了我义父全家,我走遍天下,方在甘凉道上找到他,你说此仇我当不当报?”
  
  “自然当报!”我说,“这个淫道恶道,单凭那日昆仑山下的无耻丑行就该死了。何况他还奸污了——那么多的无辜妇女。可惜那日范先生你杀他杀得太快,要不然我也想去补上几刀。”
  
  “嘿嘿,此人虽然淫恶,但是武功确实不凡,”范云白道,“他和白鹿子明争暗斗多年,白鹿子也奈何他不得,可见位列昆仑四圣,确实名不虚传。我之所以说些恶心言语,觍颜投靠他,便是想伺机下手,但此人武功既高,又极是机警,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那日你们和赤蟾子争斗,却为我取他性命制造了良机,否则我这大仇不知何时能报。小兄弟,说来你也有恩于我,我还要谢谢你才是。”
  
  我忙道“哪里”,范云白道:“朱兄弟,不必客气。咱们这就恩情相抵了。不过,有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我?”
  
  我道:“范先生请说,在下无不效力。”范云白刚要开口,忽然唧唧咕咕几声,却是他肚子在叫唤,显是饥肠辘辘,范云白不由神色有些尴尬,指着肚子道:“便是此事。”
  
  我一怔方才明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范云白也咧嘴而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我出去看了一下院里确实无人,便去厨房拿了半斤牛肉,几块饼子,一壶酒,带回房间来。范云白一见酒肉,两眼放光,饿虎扑食一般扑上去,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把他这些天的遭际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范云白那日和赤蟾子一战之后,委实伤得不轻,跑不了多远,又被班淑娴和何太冲追上,三人一场恶战,终于将他打得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后生俘,又押回三圣坳。范云白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料白鹿子不但没立刻杀他,还尽力医治他伤势,保他性命,目的却是要查知屠龙刀的下落!
  
  另外有件事想请各位网友帮个忙:我最近策划写一个新的作品,需要研究金书中的破绽,但是参考资料不够,请大家推荐一下这方面收集比较全,分析比较严谨的文章、著作、网页等等,多谢!
  第十四章 重逢 (3)
  
  我闻言心中一动,插口道:“范先生,莫非你知道屠龙刀在哪里?”
  
  范云白苦笑道:“什么屠龙刀,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不过是我编来接近赤蟾子,以便伺机杀他的话头。我被昆仑派的人抓了,自知有死无生,早就把真话告诉他们,只待一死。不料白鹿子对那屠龙刀却不死心,怎么说都不肯相信,还要何太冲他们押我去后山石牢里慢慢拷问。我知道这样必定零碎受苦,死得苦不堪言,于是装作伤情复发,奄奄一息的模样,待看守的昆仑弟子放松警惕后,伺机逃走了。”
  
  “那时负责看守我的正是何太冲和班淑娴,他们发现后马上追来,我伤势未愈,武功十成剩不了半成,不久又被追上。那时我在一座小桥上,两头却被何太冲和班淑娴堵死,无计可施。于是心一横,从桥上跳了下去。”
  
  “那桥下本是一条小河,隆冬之际,河面已经冰封。我也没有指望由此逃脱,只想脑袋撞到冰上,寻个速死,不料却撞破了冰面,落入冰下水流之中。我当时只觉奇寒刺骨,好在练过闭气之术,一时不得就死,但要破冰逃出,也是万万不能。那道河流向一块巨岩之下,很快我便被水流裹着冲进了山腹,山腹中气温温暖,水面上就没有结冰,我终于挣扎着爬了上去,眼前却一片漆黑,慢慢摸索,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溶洞之中。”
  
  我道:“原来如此,范先生,在下也向何太冲他们问起过你的事,他们道你逃走后负隅顽抗,已被杀了,还被砍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范云白冷笑道:“尽是鬼扯,昆仑派的家伙们吹得好大牛皮!想是那日我掉进冰河中,何太冲等人不敢追赶,料我必死,又怕白鹿子怪责,所以去附近村里杀个人来充数,欺瞒师父。”
  
  范云白又接着说,他那日虽说死里逃生,但伤势严重,又缺医少药,本也挨不了几天。但他在山洞中乱走乱撞,竟然发现一个出口,是在昆仑派一处禁地之中,唤作清虚洞。此处是昆仑派历代掌门清修之所,白鹿子每年都要住上一段日子,因此不但环境清幽,无人打扰,而且有甘泉可饮,香果可食,储藏的灵丹、药材之类也有不少。范云白本来身负重伤,武功全失,在清虚洞里住了两个月,大吃大喝,将人参当成萝卜,金丹当成蚕豆一般吃法,很快身子痊愈了,武功不但全然恢复,且还颇胜从前,只是不得梳洗沐浴、换衣剃须,看上去自然须发拉碴,蓬头垢面,如野人一般。
  
  前几日,大概是白鹿子要进洞来住,便有昆仑弟子入来整顿收拾,发现范云白的踪迹,上来围捕,所以他便牛刀小试,打伤了那几人逃了出来。此事让白鹿子气得七窍生烟,吩咐弟子们漫山遍野去搜寻。白鹿子兀自不知,此时的这个“魔教妖孽”,便是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已死”的范云白。
  
  我听得又是惊奇又是佩服,想不到范云白一个人,便能把昆仑派闹得这般天翻地覆,就是比“猴行者大闹蟠桃会”也不遑多让了。
  
  “不过此番被昆仑派发现踪迹,定然棘手,”范云白道,“虽然昆仑派高手不多,但白鹿子武功还在赤蟾之上,我绝非敌手。就算没有白鹿子,三圣坳四面山势险峻,关卡重重,把守森严,也是难以脱逃。只得昼伏夜出,与他们周旋,弄成这副鬼模样也是难免的了。好在三圣坳中的地形道路我总算大致摸熟,所以便和他们玩捉迷藏,今日我故意在东面出没,又伪装受伤,留下踪迹,引他们到东面去寻,其实却是要躲到西边来。东面清虚洞、紫竹林、月镜湖、红枫谷……嘿嘿好大一块地方,至少又得搜上数日。这院子中我本来以为无人,想进来弄点吃的解饥,不料却碰到朱兄弟你。”
  
  我忽然想到一事,道:“范先生,在下——”
  
  “朱兄弟,不用虚文客套,我长你几岁,你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范大哥就好。”范云白打断我道。
  
  “是,范大哥,小弟想问你,”我道,“前几日夜里是否在一处林中见到……见到一部剑谱?”
  
  作者:mjxian 回复日期:2010-11-07 22:15:24 
  
    我这两篇新教授可以指教一二,看看有没有可供参考的新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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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很有帮助!
  唐三藏取经诗话
  临终的回忆啊
  第十四章 重逢 (4)
  
  范云白颇为讶异,奇道:“怎么此事连你都知道了?那日我从清虚洞中逃出来,便往西北而去,经过一处树林,隐隐听到有吵闹打斗之声,进去一看,发现是一对狗男女深夜在争夺一本剑谱。我对昆仑派的人向来不客气,便击昏二人,顺手把剑谱夺了来,我以为他们做贼心虚,也不敢张扬。哼,早知此事被泄露出去,便当杀了那二人灭口!对了,朱兄弟,你怎么忽地说到此事?”
  
  我苦笑道:“小弟便是那‘狗男女’之一了。范大哥没有杀了小弟灭口,足感盛情!”
  
  范云白这回真的是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你竟是……竟是那日那人?是了,当日你浑身尘土,满脸污秽,又是在夜中,我竟没有认出。”
  
  我道:“彼此彼此!我看到范大哥也没认出来啊!”二人于是相对大笑。
  
  笑了一阵,范云白随后正色道:“朱兄弟,此事当真对不住了。那剑谱与你有什么渊源?若是府上之物,范某自当奉还。”
  
  我忙道:“那剑谱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其实乃是青鸾子前辈的遗物。”便将那日夜间的事情说给他听了,不过略去了我和沈青眉之间的尴尬事。
  
  范云白听后笑道:“何太冲当日将我打成重伤,又对我百般殴辱,想不到他谋夺的稀世剑谱却落到我手上,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过朱兄弟,那日我虽然到得晚了,没听全事情本末,但好像那姑娘说是被你……嘻嘻,被你占了便宜,可不止是争夺剑谱那么简单罢?”
  
  我没想到范云白精明如此,稍有隐瞒都能看出,不禁脸一红,道:“范大哥,那事只是误会,其实没什么的。”
  
  范云白不以为意,道:“朱兄弟,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范大哥也不是什么道学君子。你若中意那女子,范大哥便帮你遂了这个心愿。又或是你已经自己遂了心愿了?”说着诡秘地一笑。
  
  这话正说中我的心病,忙道:“范大哥,千万别误会。我对沈姑娘没什么的,其实事情是这样。”于是将当时的情形,以及后来几天的变化又略说了一遍。
  
  范云白听后,捻须点头道:“想不到我那日夺走剑谱,还给朱兄弟你带来这么多麻烦。不过朱兄弟,你因祸得福,却抱得美人归,也算是我做了一件好事,哈哈。”
  
  我尴尬道:“范大哥莫提此事,我正为此懊恼呢,那沈姑娘恨不得杀了我,我怎能娶她?”
  
  范云白笑道:“怕什么了?她要嫁进门来不听话,好好打上两顿自会老实……”
  
  我急道:“不是的,其实我是喜欢另一个……另一个……”吞吞吐吐,却是难以启齿。
  范云白摆手道:“朱兄弟,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必勉强了。范大哥是过来人,懂的。”
  
  我看着范云白温暖的眼神,却突然之间很有倾诉的欲望,道:“范大哥,其实对你说了也不打紧,可你千万不要告诉旁人。”便断断续续,把我和辜鸿以及杨逍之间的复杂情形以及自己的许多心思都说了出来。
  
  范云白听了之后,却点头道:“朱兄弟,原来你魂牵梦萦,便是想着那个辜鸿姑娘。此事说复杂便复杂,说简单倒也简单,她既然喜欢那个什么杨逍,我帮你做了他便是,看她到时除了你,还能嫁给什么人?”
  
  我想不到他如此说,哭笑不得,连连摆手道:“这个万万不可!强扭的瓜不甜,其实要是……要是那个人真的能让她幸福,我又何必强求?”
  
  范云白挠头道:“这种男女情爱的事,我就没办法了。唉,我当年虽然也对一个女娃子动过心思,可没多久要了她的人,又觉得索然无味。后来身上背负了血海深仇,早就把这些花花肠子抛诸脑后了。女人嘛,关了灯上炕还不都是一样,朱兄弟,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我心想范大哥一心只想复仇,自然不知情爱为何物,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范大哥说的是。”
  
  范云白却道:“朱兄弟,你淳朴善良,我很是喜欢。你我前两次相见虽有误会甚至动手,不过这回坐下来却是无话不谈,一见如故,你若不嫌弃——我们便结拜为兄弟如何?”
  
  
  
  作者:2202041978071230 回复日期:2010-11-08 22:24:39 
  
    新博士;
    
    您的这篇大作何时写完?我和很多网友期待您的《金庸武侠简史》.
  
  
  
  刚刚开了个头,估计得写上至少半年吧。
  不过如果没什么人看,也可能偷懒不更了,回头去写《简史》去。
  曹三兄好早啊。
  写错了,多谢提醒,当作“吹了灯上炕”。
  已经更正了,其实前面还有很多有问题的小地方,因为论坛没法改,都在博客中修订了。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blogger/blog_main.asp?BlogID=3214201
  
  希望大家多提意见。
  第十四章 重逢 (5)
  
  我闻言又惊又喜,范云白武功超卓,又兼智谋过人,我对他十分心折,他要和我这个黄毛小子结拜,那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我结结巴巴道:“这……这如何使得……我一个无名小卒……这万万不成的……”
  
  范云白叹道:“说起来我才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如今又被昆仑派追杀,朱兄弟是名家之后,世家子弟,不愿下交,也是人情之常,倒是在下鲁莽了。”
  
  我忙道:“哪有此事?范大哥,你别会错意了,小弟是千肯万肯,只怕自己武功低微,见识浅陋,这个不配——”
  
  范云白呵呵大笑,一挥手道:“你我兄弟结拜,但论心迹而已,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是结亲家,还要门当户对么?”
  
  我也扑哧一笑,道:“那就请范大哥收下我这个不成材的兄弟吧!”于是和范云白序了年齿,范云白比我大了六岁,自然为兄,我便是弟。我房中有些檀香,当下点了香,到院子中插在土上,向天八拜,结为异姓兄弟。一个叫“大哥”,一个叫“二弟”,好不亲热。
  
  我见范云白明明英俊潇洒一个少年人,却衣衫褴褛,邋遢得不像样子,道:“大哥,我去打点井水来给你沐浴,我房里有些干净衣服,你沐浴完便换上吧。”
  
  范云白喜道:“好极了,我可两个多月没洗澡啦。”他先是身上带伤,不能碰水,后来又时时刻刻得防范昆仑派的人发现自己,自然没有洗浴的余暇。
  
  我和范云白忙碌了好一阵,将浴盆端到房中,又倒上了水。范云白在房中洗澡,我便在门外为他看着。虽然天色尚早,但是辜鸿武烈他们可能先回来也未可知。适才和范云白结拜,心情激荡,没有多想,如今渐渐冷静下来,却又想到许多具体的难处:义兄现在被昆仑派追捕,我与他如今已经是祸福与共,又怎能保护得他周全?最好是让他能离开三圣坳,可是三圣坳防卫何其森严,我又有什么本事把他弄出去呢?这件事又是否告诉辜鸿、武烈他们?万一外泄又怎么办?我个人的祸福也罢了,我们连环庄和昆仑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交情也就毁了。还有,现在虽然知道剑谱是在义兄那里,我也不能敲锣打鼓去告诉旁人,和何太冲、沈青眉的纠葛,却还是没法解决。如果被人发现范云白是我义兄,那剑谱之事更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这么一想,范云白的出现,不但没有帮到我什么,却是在我的千斤重担上更加上了一份负担。究竟何处何从,我拙于智计,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办法,最后只有下定决心,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只有去拼掉自己这条命,也算是对得起这位刚结拜的大哥了。
  
  我正在左思右想,忽然听到范云白在房中极低声地道:“兄弟小心,有人来了!”
  
  我心下一凛,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不禁微微一怔,心想莫非是义兄草木皆兵,听错了么?可随即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似有一人正快步奔来,不禁暗叫惭愧。
  
  那人脚步极轻而快,显是武功不弱。我心道:莫非是范云白的行迹暴露,追兵赶来?可也不至于只有一个人,难道是白鹿子亲来不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待要躲藏,又想追兵既然能找上门,躲也不是法子,范云白却还在房中,还不如摊开了四四六六说个清楚。这样稍一犹疑,一团青影已经从墙外飞掠而来,落在院中。我定睛看去,那人手持长剑,容貌俊雅,神色森然,却是何太冲。
  
  何太冲一看到我,便深深地盯着我,目光中闪现出一股奇异的神色来。这人我见过许多次了,但是这次却又完全不一样。我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一股以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令我不敢正视,便已毛发直竖。
  
  杀气!
  
  大家都很眼尖啊,作者表示压力很大
  第十五章 协议 (1)
  
  这是真正的杀气,既非愤怒,也非仇恨,更不是恐吓,却是将对方瞬间置于死地的决心和能力。比起这杀气来,沈青眉前几次吵吵闹闹要打要杀,不过是小孩子发脾气而已。
  
  我们对视片刻后,何太冲一字一顿地道:“我不说废话,不想死的话,将《惊神剑谱》交出来。”
  
  “说过了,没有。”我见他这回没那么多虚文,也直接答道。同时悄悄把腰间的精钢判官笔摸了出来。
  
  何太冲点头道:“很好。”蓦然间势如奔马,向我急冲而来。同时长剑一晃,剑光连闪,如电闪雷鸣,已将我裹在一团剑气之中。
  
  我料不到他这么快便即进击,忙挥动判官笔,竭力抵挡,上格下架,左提右带,却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击之力。何太冲讥笑道:“你怎地还用判官笔?新学的惊神剑法呢,怎不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我前后腾挪,上下翻滚,斗得气喘吁吁,哪里有说话的余暇?心想这范云白怎地还不出来,莫非何太冲来之前就跳窗走了?那可真是大势不妙了。
  
  我心下一慌张,出招更不成章法,又不知过了几招,蓦地手上一震,判官笔已经被何太冲削飞,他剑尖一转,便已抵在我咽喉上。我暗自苦笑:这几天来是第几次面临死亡威胁,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了。
  
  何太冲却赞道:“姓朱的,你武功不赖,居然能挡上我二十三招,也算是很不错了。过得五六年,我还未必是你对手,如此良质美材,莫名其妙送命在这里,岂不可惜?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交不交出剑谱?”剑上微微加力,显是回答稍有不对,便要送命。
  
  我想范云白大概真的走了,只得忽然直勾勾地瞪视他背后,装作看到什么人的模样,叫道:“辜鸿,你们回来了!快来救我!”希望有万一之幸分散他注意,便能够趁机逃脱。
  
  何太冲轻蔑地笑了一下,毫不回头,冷然道:“别做戏了,我就再花片刻让你死心罢:你那两个好朋友主动请缨,要参与搜查,我分派他们在红枫谷东面的一处崖口上守望,就算他们现在飞奔回来,也要半个多时辰,何况我讲明让他们过两个时辰才换班。至于高行、蒋风那些人,我也都一一另有安排,绝不可能现在返回吟风院。你放心,少说一两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有任何人来的。”
  
  “你别忘了,昨天你还来这里打过我,好几个人目睹,我若是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我辩驳道。
  
  “此事早在我谋算之中,只要推给那魔教妖人,说是他杀你的便行了。别以为朱武连环庄会为你出头,即使告诉你爷爷你在三圣坳被魔教的人杀了,你爷爷又能怎样?还能不信我们的话,自己来本派查找真凶不成?”何太冲的口气中满是讥诮。
  
  “可惜你的计划有个天大的破绽,那魔教妖人明明在红枫谷,又怎能跑到这里杀人?”我提醒说。
  
  “哼,那人根本不在红枫谷中。”何太冲冷冷道,“诸般痕迹都是做作,声东击西而已。他悄悄出谷,虽然隐秘,但还是留下了几个脚印被我发现,现在早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我才利用这一点,秘密出谷来找你算账,现下其他人还以为我在红枫谷里。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万万怀疑不到我头上。”
  
  我想不到他计划如此周详,一时无话可说,只得道:“好,你果然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看来就算我把剑谱拿给你,你也一样要杀我,是不是?”
  
  何太冲一怔,随即冷笑道:“朱长龄,你倒也不蠢,哼,你连我的女人也敢染指,杀了你也不冤枉不是?若不交出剑谱,我现在就送你见朱子柳去。若是乖乖将剑谱交还,再去找我师父辞掉婚事,我说不定能饶你一命。我知道你不会信,可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知他所说是实,见范云白迟迟不现身,不敢再指望他,又知道以何太冲的精明,像前次骗沈青眉那样从他剑下脱逃可能微乎其微。但总也不能甘心就戮,只得道:“好,剑谱在屋里,我带你去拿。”
  
  何太冲面有得色,剑尖撤回,示意我在前面入房。我还没有开门,却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叹道:“二弟啊,你就不能多拖住他一会么?总得等我洗完澡,把衣服穿好嘛。”
  
  我和何太冲一个惊喜,一个惊骇,何太冲面色大变,喝道:“什么人?”
  
  霎时间房门大开,范云白只穿中衣,出现在我们面前,咧嘴一笑,道:“不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么?”
  
  何太冲惊呼道:“范云白,是你!”他反应极快,一剑已刎向我脖颈,但终究一时失神,迟了半分,我已趁机向旁跃开,笑道:“‘魔教妖人’就是范云白,范云白也就是‘魔教妖人’,何太冲,你机关算尽,却没算到这一点罢?”
  
  何太冲面色铁青,更不答话,清啸一声,一道剑芒直奔范云白而去,倏地又如焰火一般化为数十道银光,急绕在范云白身周,如流星闪电,分进合击。这套剑法与他刚才用来对付我的又大不相同。我见状心中暗惊:“何太冲的功夫原来一精至斯!他适才还是在试我功夫,有意容让,若是使出这套剑法来,莫说二十招,单这一招我就未必能接住!”
  
  
  
  作者:我换了个新名字 回复日期:2010-11-11 15:12:48 
  
    我是来看第二个大秘密的,怎么还没有。
  
  
  您说的第二个大秘密是啥?
  第十五章 协议 (2)
  
  何太冲此时所使,自然是他最精熟最厉害的剑法。只见他剑芒吞吐,分合无常,虽只一人一剑,倒似有多人从不同方向围攻一般,千变万幻又凌厉狂暴,使人无从招架。范云白似被他气势所慑,他衣衫不整,手中也无兵刃,数招之间,只是进退闪避,半点攻势也无。我也暗自心惊,欲待上前相助,却哪里插得下手?
  
  何太冲眼看占了上风,斗得兴发,喝道:“纳命罢!”一霎间,数十道剑光不知如何竟一并打向范云白身上,要让他避无可避,命丧当场。可忽然之间,所有剑光又都聚为一道银光,斜飞上天,又坠在地上。何太冲长剑脱手,面色惨白,呆呆站立,范云白站在他面前,正用手指顶着他的咽喉。他的招式怎么被范云白破去,范云白又如何攻到他近身要害,我竟没有看清。
  
  范云白一声长笑,手指往前一戳,点中何太冲喉头的“天突穴”。何太冲浑身一颤,委顿在地。
  
  范云白拎起何太冲后脖颈,一把扔进厢房里,看着他笑而不语。何太冲躺倒在地上,眼看自己一场精心布局,却成了巴巴地上门送死,面如死灰,颤声道:“范云白,你……你果然没有死!你居然和朱长龄勾结在一起……好,好,何某看走了眼,今日栽在你们手上,也不枉了。”
  
  范云白笑吟吟道:“姓何的,当日我落在你手上,被你一会逼问武功口诀,一会拷问屠龙刀的下落,折磨得生不如死,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日罢?当日我在你手上吃了多少苦头,今个小爷大人大量,也不让你零碎受苦,这就找赤蟾子团聚去罢!”说着便举手作势,要一掌击杀他。
  
  何太冲忽大声道:“慢着!”
  
  范云白讥嘲道:“怎么?要求饶么?”
  
  何太冲昂然道:“谁向你求饶?我只是要问清楚,我昆仑派的绝学‘暴风怒雪剑’被你一招破去,那是什么功夫?你就算要杀我,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
  
  范云白笑道:“你使的便是灵宝道人所创的‘暴风怒雪剑’么?这套剑法看似变化万千,威势惊人,其实不过是花架子,名过于实,又岂是‘惊神剑法’之敌?”
  
  何太冲惊道:“惊神剑法?你刚才使的竟是……难道……难道朱长龄说的不假,那剑谱真的落在你手上?”
  
  “多谢了你送上门的惊神剑法,我只用了第十七式的七个变招之一,只不过化剑为指,初学乍练,只有二三成的劲力,便破了你那什么‘暴风怒雪剑’。嘿嘿,若真用剑使出来,你现下哪里还有命在?”
  
  何太冲惨笑道:“第十七式的七个变招之一么?好惊神剑法,果然惊世绝伦。何某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既然命中注定死在你手上,又有何话好说?范云白,你这便动手吧!”
  
  “哦,你真的不求我饶命么?”范云白倒有些讶异。
  
  何太冲决然道:“你若无意杀我,自然不用相求,你若决意杀我,求你又有何用?无非是死前又被你羞辱一番,我何太冲是昆仑三圣的后人,岂能如此有辱门楣?”
  
  范云白赞道:“姓何的,看不出你也是条汉子,昔日之事,你也是各为其主,其情可悯。不过范某也不是什么仁人长者,就这么放了你那是绝无可能。这样,你我订个协议,我可以饶你性命,不过你须助我离开三圣坳这鬼地方,还有……对我兄弟朱长龄和你师妹的婚事不得阻挠,如何?”
  
  我忙道:“大哥,什么婚事,不提也罢——”
  
  范云白打断我道:“兄弟,这人和我有深仇大恨,饶他性命已经是便宜他了,岂能让他两美兼得?那沈姑娘你要是不喜欢,娶了之后打入冷宫便是,将来就是再娶个三妻四妾,又有何妨?”
  
  我还要说话,何太冲却甚是强项,摇头道:“何某绝不受人威胁。沈师妹是我心爱的女人,怎能任他人夺去?姓范的,你便杀了我,我也绝不会答应的。”
  
  范云白赞了一声,道:“不错,果然是痴情种子。也好,你就和你那些师姊师妹们来世再续前缘罢!”说着便潜运内力,举起手掌。
  
  何太冲却忽道:“且慢!我还有话说。”范云白似乎早已料到,微微一笑,做了个“说罢”的手势。
  
  何太冲吞吞吐吐道:“此事么……也不是不可商量。只要……只要你将惊神剑谱还给我,我便助你安然离开此间,决不食言,如何?”
  
  协议古已有之:
  
  隋书:二人协议,共短孝孙,言其非毁天历,率意迂怪,焯又妄相扶证,惑乱时人。
  
  旧唐书:静等协议,克日举兵,会高祖得释而止。
  
  宋史:凉德是愧。溥率同词,缙绅协议,因以时巡,亦既肆类。
  
  元史:至大元年七月,帝谕詹事曲出曰:“汝旧事吾,其与同僚协议,务遵法度,凡世祖所未尝行及典故所无者,慎勿行。”
  
  不过确实一般便是商议的过程,不怎么用作表示结果的名词。
  
  
  已经吸收大家意见,将有关协议和穴位部分分别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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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答谢各位剑友的意见建议,今晚加更一章!
  第十五章 胁议 (3)
  
  范云白闻言一怔,随即不怒反笑,扭头对我道:“兄弟,你看他说什么?此人性命全操于我手,还敢跟我要剑谱,倒也当真异想天开得紧。”
  
  “范兄,”何太冲也改了个称呼,正色道,“你也知道,我三圣坳防卫森严,各处关隘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便是武功通天也闯不出去。你若杀了我,防守搜查只有更加紧密。你在三圣坳中还能躲得几时?你剑法虽高,却不是我师父的对手。本派的三才、两仪、一元几大剑阵也非同小可,不然你也不会东躲西藏,这般狼狈了。你若想把命送在这里,一命换一命——不,说不定还搭上朱长龄的一条命——在下也大可奉陪。”
  
  范云白冷笑道:“你反过来威胁我么?大不了杀上三五十个昆仑弟子,有那么多人给小爷陪葬,死也死得值了。”
  
  “就算让你杀上三五十人,”何太冲道,“难道便能毁了我昆仑派不成?范兄,你武功远胜在下,十年之后,说不定就不输给我师父他们,何苦为了杀在下这种不足道的昆仑小辈枉送了自己性命?那剑谱是我何家之物,你也是偶然得来,这几天怕是早已背熟,练都练出来了,就算还给在下,也于你丝毫无损,又何必执着?”
  
  我想了想,也觉得何太冲的办法可行。用剑谱作为交换让双方合作,确实是双方都信得过的法子。否则就算何太冲答应了帮他脱困,回头顺手又卖了范云白,我们又岂能防止?于是道:“范大哥,这剑谱本来也是他何家先祖的,就算还给他也不为过,此事如果能这么了结,那是再好不过。”
  
  范云白冷笑道:“哼哼,哪有那么便宜之事?我才不……”眼珠一转,沉吟片刻,又改口道,“好,剑谱便可给你,料你也领悟不了多少,不过你师妹须让与我兄弟,如何?”
  
  我刚要说话,范云白却暗中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见他似乎别有深意,也不便多言,硬生生将话吞回到肚子中。却听何太冲苦笑道:“沈师妹和在下早已互许终生,这个在下实在无法——”
  
  “够了!”范云白打断他道,“我意已决,你师妹和剑谱,只能选一个,至于要哪个,你自己定吧。你若不要剑谱,那么只要助我离开此间,你不但性命无碍,和你师妹也可以成双成对,又关我屁事?那剑谱么,我便送给兄弟,以为补偿。”说着向我一指。
  
  何太冲忙道:“不,剑谱决不能——范兄,此事大可再商量。三圣坳中还有许多好东西,范兄若有兴趣,大可以——”
  
  范云白冷笑道:“笑话,谁跟你商量?我的条件天公地道,现在就决定罢。若是婆婆妈妈,惹火了小爷,现在就送你下地府去,那就什么也选不了了。”
  
  何太冲一咬牙,长叹道:“好罢!在下便要剑谱,至于沈师妹……所谓君子成人之美,若是朱兄弟你喜欢,我……让给你便是!”
  
   “不不,”我实在忍不住说道,“何兄,你和沈姑娘情投意合,在下对沈姑娘从无觊觎之心,更无意拆散你们。只是因为剑谱的事起了误会,才闹到今日的局面,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你以后不要再三心二意,待她好点罢。”
  
  范云白哈哈一笑,对何太冲道:“看来我兄弟真的看不上你师妹,那便让给我罢!咱们这场恩怨之起,全因你昆仑派中人强抢别人家的女眷而起,范云白弄上一个回来,也对得起义父义母在天之灵了。”
  
  何太冲脸色惨白,道:“这……沈师妹……却如何……如何让与范兄?”
  
  范云白笑道:“放心,我可不娶你的女人,嘿嘿……春风一度,享受一番温柔滋味,也就是了。这自然要何兄你巧妙安排。想得绝世剑谱,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我想不到范云白忽然说出这番话来,不禁愕然道:“大哥,这怎么使得?”
  
  何太冲却决心已下,缓缓道:“好,范兄若看得上沈师妹……在下自会安排此事,再送范兄离开三圣坳,到时便请范兄赐还剑谱。一言为定?”
  
  范云白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拿虚言敷衍,到时反悔。哼哼,小爷我安然离开三圣坳之前,那剑谱你休想看上一眼。”
  
  何太冲道:“这个在下自然理会得。范兄,你也不必多疑,咱们都是武学之士,这武学秘笈和世间女子的高下轻重,难道在下还不会分么?”
  
  范云白点头道:“倒也说的是——”
  
  忽然间,一个颤抖的女子声音在窗外响起:“何太冲……你好……好……”
  
  第十五章 胁议(4)
  
  我们惊愕扭头,便见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外,正是沈青眉。我心中一咯噔:她怎么突然来了?
  
  何太冲大惊道:“小眉……你……你怎么……”便想起身,可他穴道仍然被封,身子微微一晃,却是动弹不得。
  
  沈青眉在窗外泫然道:“我……我本想去红枫谷寻你,想不到还没到谷口,就看见你匆匆向西而去……我想你或许是来寻朱长龄,便找到这里来,不曾想你为了一本剑谱……居然……居然……”
  
  何太冲讷讷道:“不……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他纵使巧舌如簧,此时也张口结舌,说不下去。
  
  沈青眉泣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你……你记得今日罢!”身子一晃,便已消失在窗外。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范云白便向何太冲脖子上一脚,踢开他穴道,道:“快追!这女子若一怒之下,向你师父告发此事,咱们都性命不保!”
  
  何太冲翻身跃起,饶是他精明能干,此时羞愧加上心虚,也不禁惊慌失措,道:“那……那便如何是好?”
  
  范云白道:“我这样子不能出去,只有你去追。记着,无论用什么法子,绝不能让她泄露出去半个字!”说着做了一个虚劈的手势,何太冲脸色惨白,犹疑不答。范云白又道:“只要此事解决了,那剑谱便是你的!”何太冲长叹一声,终于点了点头,转身跳窗追出。
  
  我见事情急转直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道:“大哥,现在我们可怎么办呢?”
  
  范云白摆手不答,留神聆听何太冲的步子逐渐远去。又过了片刻,忽然脸上放松,爆出一阵狂笑,对我道:“兄弟,何太冲这厮自以为精明,这回可被咱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哈哈,痛快!痛快!”
  
  我奇道:“大哥,你……你在说什么?”
  
  范云白笑道:“那丫头来到窗外听我们说话,我岂有不知?我故意说些无赖言语,便是要这何太冲原形毕露,挑拨他们的矛盾,方便我们行事。”我完全没想到这回事,惊得说不出话来。
  
  范云白见我还没完全明白,又解释道:“兄弟,你道我是为了好玩么?何太冲若能哄得这丫头乖乖听话,甘愿委身,便可表明和我们合作的诚意,若是能亲手杀了这姓沈的丫头就更好,等于是向我们纳了投名状,之后再也不敢作怪,只能乖乖为我所用。”
  
  我惊上加惊,道:“杀了……杀了沈青眉姑娘?”
  
  范云白道:“你舍不得么?这女子既然恨你入骨,你又不想娶她,正好顺手除去,永绝后患。”
  
  我道:“我……我不是……”一时又怎说得清楚?只好问道:“难道何太冲真会杀她不成?”
  
  “那有什么不能的?这何太冲我和他一路西来,早看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真小人。哼,白鹿老儿一肚子坏水,又能调教出什么好徒弟了?何太冲若无法哄得她回心转意,便只有杀了她才能保证自己的丑事不外泄。”
  
  我说什么也不信何太冲会杀沈青眉,犹疑道:“万一何太冲不愿杀沈青眉,我们把他逼得急了,反带人来捉拿我们,那又如何是好?”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范云白冷笑道,“何太冲有多少把柄落在我们手上?他被我逃脱却伪称已经杀了我,欺瞒师父,此其一,若被白鹿子发现所谓魔教妖人其实是我范云白,有他受的了;和沈青眉结下私情,更瞒着师父同门牟图剑谱,此其二;刚才又和我协议,为了剑谱答应助我离开三圣坳,实属背叛师门,此其三。就算白鹿子也宽大处置,最轻也是废去武功,逐出山门的下场。而他若是杀了沈丫头灭口,依约得了剑谱,说不定就是下一任掌门人。何太冲不傻,自然会区分轻重利害。”
  
  我不忍道:“大哥,这沈青眉也没什么过恶,若就这么死在何太冲手上,也太……”
  
  范云白不以为然道:“兄弟,沈丫头这等愚蠢女子,江湖上每天被杀被卖的不知有多少,你又何必妇人之仁?何况她若向白鹿子告发,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由她去罢。反正要杀也是何太冲下手,与你何干?”
  
  我叹了口气道:“大哥说的是,不过那何太冲也未必靠得住,说不定另有诡计,还是我跟去看看,以策万全。”范云白点点头道:“那也好,本来我也该去瞧个明白,不过你我万万不能同行,以防被人发现。这样,你先去追何太冲,我随后便来,反正他现在也不敢再害你了。”这话正合我意,我道:“大哥,那你一切小心,若找不到我们,夜里便再潜回我房中相见。”于是快步出院去了。
  
  我出院子时,已经下了决心,沈青眉虽然对我诸多误会,殊不友善,但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决不能让她这么死了,一定要设法护得她周全。可是和范云白说了半晌话,出去已经迟了良久,四顾都不见何太冲和沈青眉的身影。我也不便喊叫寻找,一时茫然。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在梅圃撞见他们相会,听他们口吻似乎那是他们常常幽会的所在,说不定现下又回到那里,于是沿着溪流又向梅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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