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先生开一帖,教你防鬼,有缘者进,无缘者出

  “你来拿皮了吗?它就在这呢!”我并没有大声喊,但在半夜的楼区里,我的声音绝对可以让身处周围的所有人听到。
  “还我皮来……还我皮来……”
  一个幽怨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猛一转身,发现身后已经站着一个全身焦糊的人,头顶和肩膀甚至还冒着火苗。
  我赶紧向后一撤步,并伸手抓起地上那张人皮,然后用脚踢散了梅花图。
  “你想要皮做什么?害死安起凡吗?你到底是谁?!”我拿着人皮质问着面前的烧死鬼,同时也从腰间抽出匕首架在人皮上,如果她不说实话,我就把人皮刮烂。
  “不要动我的皮!”那烧死鬼突然激动了起来,她一个箭步朝我猛扑了过来,那焦黑的手指并不是奔着人皮来的,而是抓向了我的脸。
  我没有再向后退,而是挥刀朝她砍了过去,刀身上早已穿好了开光的灵符,这一刀便将那烧死鬼逼得向后退出好远。
  我将刀子往地上一丢,然后再抽出一张符,扔向地上散落的两张梅花图。
  “流火!”
  呼的一下,梅花图被烧成了灰,紧接着我便开了眉心煞,白虎随之呼啸着冲了出来。
  安起凡他家这边的楼都是保守的火柴盒型的单元楼,单元相连形成了长方形的楼群,楼群又组成了一个四方的正土星形。虽然我在磁针不稳是凶位,但五黄大煞一破,再利用四方土补足白虎的金气,我便不会受到影响了。
  那烧死鬼显然惧怕了白虎,她不再奔着人皮使劲,而是转头想跑。不过人的两条腿怎可能跑得过白虎的四只脚,只几步她就被白虎追上,并被一巴掌拍倒在了地。
  我跟过去拿出封印用的铜盒,然后对着她开始念收鬼咒,那烧死鬼顿时痛苦地哭喊了起来,但无论它怎么叫都没办法挣脱白虎的控制。
  理论上来讲,所有的鬼我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封印起来,然后丢到海里去,但我爷曾经跟我讲过,除鬼怨就是积阴德,一旦封鬼太多惹怒了阴差,那死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比起活着的时间,死后的时间显然要长得多,所以我的收鬼咒只念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我便蹲下来,和气地问那烧死鬼:“说!你是谁?为什么缠着安起凡?!!”
  “还我皮……”
  “还你妹的皮!再磨叽我收了你!”说完我马上开念收鬼咒。
  “不要……”烧死鬼立刻求了饶,“我说!我说!我不是曾丽丽,我是她的同事,我……我……”

  曾丽丽?

  安起凡从来没跟我提过他老婆的姓名,不过看现在这意思,烧死鬼口中的曾丽丽应该就是安起凡的老婆了,而这个烧死鬼则是冒“皮”顶替,跟安起凡做了将近一个月真夫妻。
  “你看上了安起凡,对吧?”我猜道。
  烧死鬼点了点头。
  “你觉得曾丽丽这种胖妞根本配不上安起凡?我猜你肯定很漂亮,身材也好,而且你试着去诱惑安起凡,可让你不爽的是他根本对你没兴趣,他的心里只有曾丽丽一个。然后机会来了,你和曾丽丽出差坠机,你化成鬼回来,然后换了张曾丽丽的皮来顶替!是不是?”
  “我跟曾丽丽一起认识的安哥,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她差!”烧死鬼变向地承认了。
  “曾丽丽呢?她没化鬼?”
  “她没有我这么爱安哥,但还抓着安哥不防手,她是个贱人!”
  “别说没用的!”我制止了她的咒骂,然后问:“说说这皮,你是从哪弄来的?”
  “是一个男的,他给我介绍了一个皮匠。之前他说过有办法让我跟安哥永远在一起的,只要一切都听他的话。”
  “男的?是不是高高瘦瘦,脸非常白……对了,是不是这个样的?”我连忙拿出手机来,然后将之前谢茹给我弄的画像给那烧死鬼看了下。
  她盯着手机仔细瞧了会,然后冲着我连连点头。
  我的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又是死亡助理……西桥街的自杀圣地,难道之前的坠机也跟他有关?
  我连忙将目光转向那烧死鬼问:“坠机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闹出来的吧?”
  “不是的。那个男人看了我两个月的行程安排,然后就告诉我出差时要乘他指定的那班飞机,他说只要我能跟曾丽丽换乘,我的愿望就能实现。结果……我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而且我以为我能和安哥好好生活的,可是安哥发现了,我只能……我只能把他带到我这边来……我……我……”说着,这烧死鬼竟然露出要哭的表情。
  “待会再哭,跟我说说那个皮匠。”我赶紧换了个话题。
  “那皮匠姓刘,是个老头,在肯德基后面的工地里有他的灵位牌,他就是在那给我做的皮。”
  西桥街KFC后身的鬼楼……原本断掉的线索竟然重新串联了起来。
  刘老皮匠,看来我得去会会这个老鬼头了!
  她盯着手机仔细瞧了会,然后冲着我连连点头。
  我的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又是死亡助理……西桥街的自杀圣地,难道之前的坠机也跟他有关?
  我连忙将目光转向那烧死鬼问:“坠机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闹出来的吧?”
  “不是的。那个男人看了我两个月的行程安排,然后就告诉我出差时要乘他指定的那班飞机,他说只要我能跟曾丽丽换乘,我的愿望就能实现。结果……我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而且我以为我能和安哥好好生活的,可是安哥发现了,我只能……我只能把他带到我这边来……我……我……”说着,这烧死鬼竟然露出要哭的表情。
  “待会再哭,跟我说说那个皮匠。”我赶紧换了个话题。
  “那皮匠姓刘,是个老头,在肯德基后面的工地里有他的灵位牌,他就是在那给我做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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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皮匠,看来我得去会会这个老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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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式鬼出不了安起凡家的社区,我只能把它先收了,好在那烧死鬼已经被我震慑住了,而且她显然已经知道悔改了,我也不担心她会突然变卦、逃跑。
  我骑着单车跟着那烧死鬼一路到了工地废墟外面,废墟周围拉着两米高的保护网,这东西没办法借力跳过去,我索性就用刀子直接在上面划开个口子,然后跟着烧死鬼徒步进入工地。
  工地里黑漆漆的,我用手机照明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稍远点的地方就只有一片黑了。
  那烧死鬼还算老实,她始终在我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并且顺利地带我找到了工地里的一个破木棚。
  “他的灵牌就在里面。”烧死鬼指着木棚回头对我说。
  我点头示意她让开,然后举着手机往木棚门口照了一下。那棚子已经塌了半边,与其走门,还不如从侧面倒掉的墙进去更方便。我小心地绕到木棚的侧面,因为没见有什么阴鬼气,所以我就直接探身进到了木棚里。
  刚一进木棚,一股恶臭便朝我扑了过来,那气味我并不常闻,但我知道那是尸臭。安起凡说过,他拉开拉链的时候闻到过恶心的气味,估计他闻到的就是尸臭了,这地方是找对了。
  我用手机在破棚子里照了下,很快我就在几块转头下面找了一个残破的木头灵位牌。
  我刚伸手拿起那灵牌,突然间一股刺骨的冷风嗖地一下从外面卷了进来,冻得我全身一哆嗦,紧接着木棚子竟然咔嚓一声塌了下来,我大半个身子都被那木棚给砸了。还好那棚子完全是木头的,被砸一下虽然也疼,但起码不会被它压在里面。
  我用力把头上的木头往起一撑,然后便往出钻,可就在我的身子刚钻出来一半的时候,我的右手却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
  “别动我的东西!”
  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突然从倒塌的木棚底下传了出来,同时一股浓稠的鬼气也从倒塌的木棚底下汩汩地往出蹿——木棚下面藏着一头猛鬼,应该就是那个刘老皮匠了!
  我并没有松开右手抓着的灵位牌,而是用力往后拽着,但抓着我的老鬼头明显比我的力气大,我好不容易钻出木棚的大半边身子差点被拽回去。
  我赶紧转身面朝着木棚,换了个拔河时用的姿势,让身体的重心向后坐,然后用左手摸出符纸往棚子里面扔,同时大喊着二字诀:“流火”。
  木棚里面顿时炸开了一团火光,抓着我的那只鬼手也随之松开了。
  因为姿势的问题,我猛地从棚子里倒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到了这时我也才注意到,整个工地里的状况已经非常非常之不妙了,从四面八方有大量的阴气在往我这边聚拢,在阴气之中隐约可以看到数百个若隐若现的模糊身影,它们不会是人,只能是鬼!
  难道是遭了鬼王了?我心里不禁一惊。
  我爷曾经亲口跟我说过,有些鬼可以单独去抓,但有些鬼独自遇到就一定要避让,其中最最需要避让的就是“鬼王”,因为这东西比血尸、僵尸什么的都要凶上数百倍。
  据说只要是有来头的鬼王,麾下的鬼兵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光是这些鬼兵散发出的阴气就能冻死活人,就算再怎么厉害的阴阳师,仅凭一己之力也甭想斗过鬼王。我爷跟我说过的这些话我当然记得,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一个破木棚里的老皮匠竟会是鬼王!
  吃饭去也,下午要工作一下,活都压在周末了,更新可能会晚一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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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顶贴,楼主回来了,开始更新,一直更到12点。
  现在我也来不及去想这事到底合理不合理了,我赶紧冲着那烧死鬼大喊了一声,让她离我远一点,然后我快速结出九字真言护身手印,又将镇鬼符分布在了我周围,同时用大金光咒给灵符开光,避免那些鬼离我太近。
  阴气变得越来越浓烈了,我的急救措施并不能阻止气温的迅速下降,如果不想点办法,我肯定会死在这!
  这时,我身后的木棚又发出了喀喇喀喇的声响,紧接着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老头从废墟里钻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没有双腿!他用两只手拖着身体往出爬,并且朝着我大吼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随着这个胡子老头的吼叫,在我周围冒出来的那些鬼魂也跟着一起呼喊了起来,他们有的哭,有的叫,有的抓着头痛苦的摇动着。随着这些鬼逐渐向我靠近,我发现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有枪伤,有刀伤,有的脖子上还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另外还有衣服,我突然注意到了这些鬼的衣服十分特别!
  虽然我不确定抗战时期的人是不是真这么穿的,但在电影里看倒是经常见到,当时被关进集中营的俘虏差不多都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这里或许是个集中营的刑场,而这些鬼则是死在枪口下的亡魂。
  在这种地方的灵位牌根本没有意义,它的存在一定有着其他什么含义!
  想罢,我赶紧拿起灵位牌子,并用手机照着仔细检查了一番。木牌上面的字迹根本看不清,倒是牌子底部有一串奇怪的刻痕,那里刻的好像是数字。
  这不是灵位牌,它应该是密码之类的东西!
  传递情报?
  “还给我!”老头吼叫朝着爬过来,他的两手压过了镇鬼符,根本不惧怕它。周围的其他亡魂距离我也只有7、8米远。
  “战争已经结束了!不管你在跟谁打仗,他们都已经败了!我们赢了!我们胜利了!!!”我冲着老头大声喊着,然后也朝着围拢过来的那些鬼魂重复地喊着:“已经胜利了,敌人败了!我们已经胜利了!敌人战败了!”
  这是我在破釜沉舟前的一次赌博,赌赢了是最好,如果赌输了,我就只能拼死把白虎式鬼召出来,靠着它冲出这一大群鬼的包围圈,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好是坏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我似乎不需要开眉心煞了,那老头的动作定格了,周围的那些鬼也都不动了,看样子我似乎是赌对了。
  “你姓李?是个皮匠,但你的真正身份是……地下……地下组织成员?”我仔细地措着辞,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就惹怒了这个皮匠老头。
  老头僵在那里好一会,然后对我上下打量着,但什么都没有说。
  周围的空气还在持续地变冷,我全身上下也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我强忍着这股寒意,冲他严肃地敬了个军礼。
  “我该向您致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个是您用生命保护的情报吧,我还给您。”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灵位牌放到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并没有过来动我,他一把抓过灵位牌,然后轻轻抚摸着底座上刻着的那几个数字。过了一会,他缓缓抬起头,然后问我:“战争……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并不确定跟他交战的对方是谁,所以回答的也很含糊,尽管如此,那老头还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着他的态度变得缓和下来,周围的阴气也开始散去,隐在浓稠阴气中的鬼魂也一起向后退去,最后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且头一次打从心底里觉得,电视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抗战剧其实非常有意义,要是我没接受过这种爱国教育的洗礼,估计我今天就废在这了!
  不过我也没有马上放松下来,因为这片工地的鬼王还在我面前,而且我还需要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帮着那个烧死鬼去害安起凡,我还需要弄清楚他和死亡助理之间的关联,需要弄清楚那张人皮又是怎么来的。
  “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帮着她害人,有一个男人差点因为她丧命。”我指着烧死鬼问皮匠老头。
  “为了革命,她有潜伏任务,她需要一个用来伪装的身份。”皮匠老头严肃地回答说。
  “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的上线,我们在这里接头,暗号是……”皮匠老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他还对我有所保留。
  “暗号是天王盖地虎?”我试探着问。
  皮匠老头瞪着眼用力攥了下手里的灵位牌,他的力气出奇的大,那木牌被他捏着噼啪作响、木屑横飞。
  我赶紧安抚道:“暗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看看周围,再看看我,战争早就结束了,你可以相信我!对了,你能离开这里吗?”
  皮匠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回头往身后瞧了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他。
  我赶紧念了开眼咒,这让我能看到比平时更多的东西。当我再次睁眼之后,我发现在皮匠老头的腰上缠着一条发着淡淡白光的锁链,这显然是有人用了某种咒式把束缚住了老头的魂,而老头则把这锁链当成了集中营里的镣铐。
  死亡助理!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我用火铃神咒给匕首开光,然后斩断了束住皮匠老头的锁链,接着我便带着他出了工地,到了街上。虽然夜已经深了,但路上还有来往的车辆,甚至有路人在肯德基门口经过、打电话、聊天。
  “战争结束了,已经结束六十多年了。”我对皮匠老头说。
  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我甚至觉得他压根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了。
  “真的结束了吗?真的……真的结束了吗?可是我……为什么我还在……为什么……”皮匠老头的脸突然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我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低声念着净心咒,以此对其进行安抚,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后,我才将抗战、内战、建国、改革开放等等这些跟他简单说了一遍。听我说完这些之后,皮匠老头也终于彻底安静了,他脸上露出了祥和的表情,周身上下的怨气也都消了。
  我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彻底离开阳界了。
  于是我赶紧又问了一下关于人皮伪装,还有他那个上线的事。
  皮匠老头说做皮这手艺是他上线教给他的,他有一个方子、一根针、还有一碗油,他就用这些东西帮其他有“任务”的地下组织成员提供伪装。关于做皮的材料,老头说那都是用真人的皮,他的上线会帮他筹备原料,他只需要干活,而且他做这活已经好久好久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在人皮上留一个拉链。
  他回答说那是他上线要求的,这是一个标记,一旦上线同志全部牺牲了,组织内部好能弄清楚哪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敌特人员。
  听到这,所有的疑问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多年前,西桥街这里大概是个日军集中营,有许多革命人士在这里被处死,并被埋进了“万人坑”。在数十年后,某家建筑公司挖地基,结果挖出了皮匠老头以及其他英烈的尸骨,他们的亡魂也随之活跃了起来。
  但圈内同行并没有了解真相,因为有个懂行的人从中搞鬼,更准确来说,西桥街的这栋鬼楼凶宅,压根就是这个人一手搞出来的,这个人必然就是死亡助理。
  死亡助理故意让皮匠老头在做皮时留一个拉链。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当拉链被拉开,一切秘密都将暴露,一个新鬼必将因此诞生,安起凡就险些成为“拉链”的牺牲品。
  自杀圣地……西桥街这里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凶之地。
  我不确定死亡助理是否还会回来,他删掉了微博,这证明他已经意识到有人在查他了,如果我是他的话就绝不会冒险回来。所以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我立刻着手帮皮匠老头进行超度,也帮工地里的其他亡魂做法事,好让他们早日往生西去。
  在工地的正西有一棵粗柳树,这显然是用来封鬼门的,我在柳树附近随便挖了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木盒子,里面竟放着一张开过光的铜符。我直接把盒子踩碎,收走了铜符,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重复不断地念咒、超度。
  我一直忙到了凌晨5点才把所有的亡魂送走。之后我又去了趟医院,虽然安起凡不会愿意听我带来的消息,但我还是将我发现的一切都跟他说了一遍,包括曾丽丽的死,以及冒“皮”顶替的种种。
  连续折腾了两天,我的精力和体力也透支了,从医院出来之后我立刻回到家里,我要好好睡个连轴觉,把损失的睡眠全都补充回来。可惜,我的计划只实施到一半就被电话吵醒了,来电话的人又是陈时康。
  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陈时康给我送钱来了,还是一大笔钱!
  自从上次我和陈时康通话之后,他也一直在打听有关西桥街鬼楼的事。一次生意谈判的时候,陈时康认识了富成建业的年轻老板林海东,而林海东也正是购下西桥街KFC后身那块地皮的人。
  林海东最近遇到麻烦了。但凡做地产生意的人都笃信风水,所以在购下那块地之后,林海东也立刻请了风水先生去现场查断风水。可是他找来的所有人都是同一个反应,他们去工地里瞧上一眼,然后转头就走,回答也同一样:离这块地远远的。
  陈时康了解到这情况之后,就立刻把我推荐给了林海东。巧的是,西桥街鬼楼那的鬼在昨天晚上已经被我清了,所以这就是白拿钱的活儿。
  下午5点,我按照陈时康给的地址见到了林海东。
  林海东个子不高,戴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并不像黑心商人。不过不管他黑不黑心,我在出发前就决定要黑他一笔了,另外我也希望可以从林海东这里问一些有关那块地皮的事,比如当年挖地基的时候是否出现过什么怪事。
  可惜,林海东对20年前的事并不清楚,而且当年在西桥街盖房子的建筑公司早就倒闭了。20年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算长,当年的公司虽然倒了,当年的人肯定还在的,于是我跟林海东玩了个心眼。
  当天晚上8点,我带着林海东去工地里转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撒了几张符,用“破局”、“流火”、“雷伤”等等的二字诀法术制造了各种玄妙的效果。
  林海东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被我给唬住了。
  “法事”都做完了,我告诉他正西的粗柳树必须要砍掉,不然楼里一旦死人,亡魂走不了便会化鬼。之后我又给他提供了一大堆风水建议,这些东西在网上翻翻就能查到一大堆,但从我嘴里说出来肯定就不是免费的了。
  最后,我告诉林海东,这块地皮在60年前可能是抗战时期的集中营,地下有万人坑,20年前盖楼的建筑公司肯定挖出过死人骨头,不过这事被人盖下来了,骨头也没影了。所以,要想彻底清除这儿的鬼,就必须找到当年建筑公司的人,问清楚那些骨头都弄哪去了。
  林海东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我清楚地看到冷汗从他额角不停地往下流,他也紧张地一直在擦他的眼镜。他说:“这事我会去查的,只要查到我立刻就通知您,不过集中营也好,万人坑也好,这事您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
  “我明白的,现在楼市不景气,这要是再来点闹鬼传闻,那你的房子就甭想卖出去了。你放心,做我这行的首要原则就是替客户保密,你的秘密,我不说,你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拍着胸口向林海东保证。
  林海东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说三天之后会让人送支票到乐易堂。我知道,这三天他还要找其他的风水先生过来瞧瞧,看我有没有骗他,不过他找的人肯定看不出什么破绽,虽然我确实是在骗他,但在驱鬼这事上我是绝对诚实的。
  三天之后,20万的支票到了手。我看光棍节到了,手下两个雇员都是单身,我就给他俩一人发了一万做节日奖金。然后我又请陈时康吃了顿饭,在表示感谢的同时,也是让他以后再有什么好活也都介绍给我。
  等生意上的事都打点利索了,我便回家开始着手研究做皮。
  做皮、画皮,我觉得这两个其实就是同一种工艺。关于画皮的故事,相信是个中国人都知道一二,可是真要说谁精通这里的门道,那就找不出来了,起码我认识的人里没人知道鬼是怎么做皮的。
  在超度皮匠老头之前,我特意让他给我演示了一下做皮的过程,不过这种演示根本没有意义。
  皮匠老头就是用一根没有线的针,蘸一点恶臭的油,然后在人皮上缝来缝去,只十几秒,原本破损的曾丽丽的皮就被重新做好了。他自己把皮往身上一套,活脱脱一个曾丽丽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身高、体态完全变了样,就连声音都变了。我想之前那烧死鬼不怕太阳也不怕灵符,应该都跟这张用人皮做成的伪装有关。
  现在,针、油、皮,三样东西都在我的手里。针就是普通的钢针,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尸油,只有皮不明来路。我也试着动手“缝”了几下,但结果就是在完整的人皮上穿了几个孔;我也试着把人皮伪装往我自己身上套,可是根本穿不进去。
  最后我只能无奈地得出一个结论:做皮这玩意就只是针对鬼的,活人应该是玩不转。

  随后的几天相对清闲,我一边等着林海东那边的消息,一边接一些风水咨询、算命卜卦之类的散活。可清闲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了乐易堂,并将我的日常生活搅得一团糟。
  那天我照常到乐易堂,刚一进门就听到我办公室那里有人在吵架,更准确来说一个女人正在进行着单方面的训斥。

  我知道,这肯定又是我的雇员惹祸了。
  我雇了两个员工在乐易堂上班:一个美女前台王珊,主要负责替我接待一下客人;另一个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大学生罗威,给我做网络维护,也负责应付网上那些需要免费咨询的留言。
  平时王珊在的时候我还是挺放心的,可是她家里有事跟我请了三天的假,所以我就让罗威暂时顶班,在我出门或者没来的时候替我暂时招呼一下客人。
  罗威今天29,大学毕业六年,考研也考了六年,屡败屡战的精神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现在依旧没有放弃考研的念头,只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必须边打工边复习,而我这里活少待遇高,所以他从去年就一直在这上班,每周上七天,有时候干脆就直接住在公司蹭网。
  他这种奉献精神我是很欣赏的,但他有一个毛病却让我完全无法忍——他待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刚来上班的时候他叫我老板,这称呼我觉得很别扭,非常土气,所以我让他换个称谓,于是他改口叫我乐哥。
  我比罗威小5岁,但鉴于他在我这里上班,由我给他发工资,所以他叫我一声“哥”以示尊重,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后来我发现事情并非如此,当我第一天将王珊雇来上班的时候,罗威竟然非常正经地喊了王珊一声阿姨!
  从那以后我才慢慢弄清楚,原来在罗威的脑部世界当中,有着自己一套与众不同的称谓标准:在他看来所有工作的、化妆的成熟女性都是阿姨,所有穿西装、做生意的成熟男性都是叔叔!
  大概是因为我确实不那么显老的关系,所以罗威几经思考最后将我归类到了“哥”这个范畴,如果再大两岁,恐怕我也难逃被一个29岁的男人叫叔叔的命运。
  在昨天离开公司之前,我特意叮嘱罗威见到女人就叫女士,见到男的就叫先生,无论如何别给我喊出叔叔、阿姨来,而现在看来我的叮嘱压根没有任何意义。
  我急忙跑着到了我的办公室。
  果然,罗威可怜巴巴地站那墙边低着头,而一个穿着打扮十分中性化短发女人正指着罗威的鼻子不停地训斥着。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我的这个员工他一向对人客气,其实那是他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您千万别见怪。”我赶紧过去解释。
  “尊敬?喊人大姑算是尊敬?”短发女反问我。
  “大姑?”我顿时一愣,然后忙转向罗威问他:“你怎么想的?”
  罗威一脸无辜地抬头说:“乐哥,你不是跟我说嘛,见到女的叫女士。”
  “对啊,你就叫啊。”
  “是啊,我听你的叫了,但是她说女士把她叫老了。我一想不能叫阿姨,然后……然后就……就叫了个大姑。”
  这可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赶紧冲罗威摆手,让他回自己的小办公室做他最擅长的工作。等罗威走了,我又赶紧向那短发女再次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我这有古巴咖啡,现磨现煮,要不要尝尝?味道相当不错。”
  短发女没有回答我,而是傲慢地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是警察在检查犯人,这感觉让我十分不舒服。
  我刚要开口问她有何贵干,结果她却先一步朝我亮出了证件。
  “我是警察!10月20号、21号,这两天晚上你在哪?”
  靠!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原来我的第六感也挺准的,这娘们还真是个警察。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我最讨厌的,一种是顽固不化的无神论者,一种就是警察。我的工作经常涉及到死人、凶宅,这就免不了跟警察打交道,而每次跟警察遭遇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次恐怕也不会有例外。
  “20号……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我得想想。”我敷衍着说。
  “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安起凡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认识。他是我一个客户。哦,我想起来了,20号的晚上我去过他家,他生病了,是我把他送去的医院。该不会是他告我吧?”
  “我想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了,他死了。”短发女冷酷地说道。
  安起凡死了,这个消息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他是怎么死的?”我立刻问。
  “是啊,他是怎么死的呢,我正想问问你呢。”短发女人继续用她傲慢的态度跟我说着话。
  她个子很高,目测应该超过1米7了,她有意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稍微向后仰着头,这样她在看我的时候眼睛是朝下的,完全是目空一切的状态。女人本来应该是世上一切美好事物的集中体现,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恐怕只有抖M受虐狂才会喜欢。
  我强忍着脾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说:“我跟他上次见面就是在医院里,然后就没什么来往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是吗?”她嘴角微翘,很不屑地冲我笑了下,“西桥街光意小区1号楼,这里你也应该很熟悉吧?”
  “嗯,熟悉,现在那里归富成建业了,我前段时间刚去那断过风水。”
  “没这么简单吧?10月20号晚上11点14分,你去了安起凡家,10分钟后你打了急救电话。根据邻居的说法,安起凡一直跟妻子同住,可是从你去过他们家之后,他的妻子就无故失踪了。之后是21号的晚上,你到了安起凡家楼下的花园里大喊大叫,接着又跑到光意小区1号那片工地,一个人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一直到天亮才走,对吗?”
  “你是跟踪狂吗?”我反问了句。
  “所以我可以认为你是承认了,是吧?”
  “是的,我承认了,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短发女再次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然后突然严肃地说:“安起凡从出院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家,他的房子还保持着20号晚上的样子,我们在他家里卧室里发现了搏斗的痕迹,而且床上找到了一块破碎的皮肤,那是安起凡妻子曾丽丽的皮肤!”
  听到这话我眉头顿时一皱,这娘们貌似不是过来问问题的,我好像有大麻烦了。
  “昨天晚上,安起凡死在了光意1号楼的工地,有人用砖块砸烂了他的头。凶手骑了一辆自行车,从西桥街转到外环观景道,然后一直骑进了里东路的繁锦花园。我相信你对这个地址也应该很熟悉吧?”
  里东路繁锦花园……这地方我当然熟悉,这他妈是我的家!
  遭了,我家里还放着安起凡老婆的人皮,这娘们该不会进我家了吧?
  我这边一慌神,那女人突然动了起来,她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伸手便来抓我的手腕。我脑子处在半短路的状态,但身体却在本能的作用下反击了!
  我的右手向后一撤便闪开了那女人抓来的手,接着我的左手向前一探轻松反擒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反向一扭,这短发女警的胳膊就被我扭到了身背后。
  “呃!”
  短发女警发出一声闷哼,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可还没等我松手,这女人竟然把脑袋向后猛地一仰,我的鼻子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我疼得一闭眼,于此同时我的左脚面又被她狠狠踩了一脚。
  在上下夹攻之下我狼狈地放开了手,随后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我便被这娘们按在了桌子上,两只手也被铐上了手铐。
  “你还挺能打的,不过算你倒霉,老子在当警察之前可是参加过全运会柔道比赛的!”短发女人贴着我的耳边狠狠地说了句。当我被她带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才发现外面已经被好多警察堵住了,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到一个客户家去瞧阳宅风水,本来看一眼就可以走的,但我琢磨着左右也是来了,干脆就在他家里做了场法事,除了些根本不存在的小鬼。为了把戏做逼真,我一直忙到了凌晨三点,然后就在客房里休息到早晨,客户家里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我没有杀人。
  但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安起凡为什么出院之后没回家?为什么突然跑到那工地去?又是谁砸死他嫁祸给我?
  是死亡助理吗?
  他已经注意到我了?
  在去警察局这一路上,这些问题一直在我的脑袋里转来绕去。
  非常不人道地更新到这里了,明天再继续。晚安拉。
  来了,久等了,开始更新
  两个小时之后,我被放了,原因很简单,警察认定的杀人证据根本不成立,我的客户亲自过来帮我证实,案发时我根本不在西桥街。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我立刻去附近的餐馆要了碗补气汤,之前坐着警车跑了一路,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伤元气的事。结果我刚坐下汤还没等上来呢,一张晦气的脸就砰地一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还想干什么?抓不到真凶就想硬把罪名栽赃到我头上?”我对这傲慢的短发女警毫不客气地说。
  “就算人不是你杀的,这件事跟你也肯定有关联!”她两眼瞪着我,就像头阿拉斯加雪橇犬。
  “确实是有关系。刚才在里面我不是说了嘛,有个画皮女鬼穿着曾丽丽的皮缠着安起凡,我去他家是帮他除鬼,杀他的人是个叫死亡助理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嫁祸给我,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半合着眼睛看了看她,原来这世界上还有第三种我讨厌的人,就是顽固不化的无神论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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