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中央——最高玄学机密(第一部《阴阳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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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天盟四老


  七颗红豆就是我的七魄,少一颗都不行。
  是与警察纠缠的时候掉在地上了,还是我去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掉宿舍了,而或我逃跑的时候掉在了其他地方?
  最大的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我和刘根生打架的时候,掉在了北顶娘娘庙的山门前,记得我曾经被他打倒在地,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掉出来的。
  我必须回去找回第七颗红豆,但是北顶娘娘庙那里成了杀人案发现场,警察一定在转悠着,我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再说我中午去的时候,积雪以被老道士扫了,也不知道扫到哪里去了,怎么找啊?
  腰里的中文扣机连连振动,我拿出来一看,有十几条信息,都是家里的来的,无非是劝我去自首,还有奶奶的严厉言辞。另外两条,一条是学校的,也是劝我自首。一条是刘根生的,只有两个字:呵呵!
  他这是在落井下石,嘲笑我呢!这个家伙隐藏得太深了,明明和李雪珠是青梅竹马,结果把我们所有同学都蒙了,韩伟超想泡李雪珠的时候,他半点反应都没有。现在一个劲的朝我使坏,一定是看到李雪珠对我好,他嫉妒了。
  中文扣机不断有消息,还有几条警方的,反正意思都一样,我懒得看。
  我这么坐了两三个小时,眼见天都快黑,再坐下去恐怕会被人察觉,我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小心收好六颗红豆,出了麦当劳。
  这会儿,警方一定是在我可能出现的地方疯狂搜捕我,我只能躲到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扣机又震动了,我拿出来一看,又有十几条信息,其中两条信息引起我的注意,一条是李雪珠发来的:傍晚六点到圆明园大水法,我有话问你。
  另一条是明老发来的:阴阳相交,王母蟠桃,仙人指路,魂魄归来。
  乍一看,似乎看不懂这十六个字意思,但我知道明老是玄门中人,知道了我的事之后,用禅机点醒我。
  我细细琢磨了一会,渐渐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要约我见面。阴阳相交为子午,午时早就过了,应该是今晚子时,王母蟠桃,其中王母暗指娘娘,也就是娘娘庙,蟠桃为贺寿之用,寓意有人寿终,仙人二字是指他自己,他要为我指点一条生路,魂魄归来这四个字就更好解释了,他要用法术招魂。
  这个信息的准确意思:今晚子时娘娘庙,我要替老道士招魂,还你清白。
  不错,只要老道士的魂魄说出杀他的凶手,警方抓到凶手,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可是我又转念一想,他们两个应该不会串通了警察,把我忽悠过去再抓起来吧?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决定赌一赌,看清楚他们究竟是想帮我,还是要害我!
  我把身上穿的新羽绒服,向一个扫大街的大爷换了一身脏兮兮的棉大衣和雷锋帽,还有裤子。我本想连鞋子也一起换掉,可是大爷的鞋子尺码太小,根本穿不上,只得作罢。完事后,我坐上公交车朝圆明园而去。我要比李雪珠早到,才知道她会不会带警察过来。
  公交车行驶中,每当我看到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呼啸而过,心就立即悬起来,我生怕公交车被拦住,荷枪实弹的警察上车搜查,那样我只有被抓的份。
  真是心里怕什么就来什么,公交车到五道口站牌,就看到前面停了好几辆警车,背着枪的武警和警察正挨个车检查。
  完了!
  我退到公交车的后面,看到左侧有一扇可以开启的车窗,也不顾座位上坐着人,扑上前拉开车窗,身子一缩跳了出去。这时,听到车里面有人喊:“嘿,这里走了一个!”
  路口的警察似乎看出了异样,朝这边追过来,我的动作更快,已经进了一条胡同。当我跑到胡同尽头,才发现是一条死胡同。
  我看到旁边有一扇半开的门,连忙躲了进去。这里是一家餐馆的后厨,正值吃饭的高峰期,厨师和帮工忙得团团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从后厨出了前厅,站在大门口,看到十几个武警和警察追进了胡同。
  我飞快跳上一辆正在起步的公交车,挤在人群中。兴许是发现了疑犯的行踪,路口的警察立即放开车辆前行。我就这样在万分凶险中,到了圆明园。
  自从到了奶奶身边,我每日被逼着学这学那,很少有出来玩的时候,还好周阿姨带我出来了几次,玩了故宫和圆明园,还有十三陵等地方。我总共到过圆明园两次,后一次是中学时候学校组织的。
  我下车之后进了圆明园,不敢走正路,只从小道穿,我一路走,还留意周围的动静。就像一只刚出洞口的鼹鼠,在赵老师那浑厚的画外音中,警觉地四处张望,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缩回洞里。
  将近六点钟的时候,我来到了大水法,远远看到巨大的石头拱门下,站着一个人,正是李雪珠。夜色已经降临,远近都没人了,只有她孤零零的影子,这在曾经繁华过的皇家林园下徘徊。
  我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现身走过去。
  她看到我之后,急忙跑过来,紧紧地搂着我,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嘛?”
  什么为什么?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我想起口袋里的照片,忍不住推开她,说:“今天你在教室里,为什么和伟哥坐在一起?还有,你和刘根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叫人打了报警电话,说在校园里看到你,没事,现在很安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么逃吗?”
  我大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李雪珠眼泪汪汪地看着我,看得我心疼,她说:“我不会害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都说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孔,却有一颗毒如蛇蝎的心,这话放在她的身上,我认为有些道理。她把我的老底都摸得一清二楚,却不让我知道她的底细,谁知道她会不会害我呢?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给她看了一下,说:“昨天晚上在北顶娘娘庙,你来之前,我和他打了一架!”
  她生气地说道:“你还没有说,怎么和郑阴阳的孙女在一起呢!”
  我惊问:“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在一起!”
  她说道:“我看到她的车子停在路边,人坐在里面,一定是她送你去那里的,是不是?还有插在我家门口的那支斗香,是她插的吧?”
  “你家?”我愣住了,郑菲菲带我去插的,不是刘根生家吗?但是我很快反应过来,是我误解了,郑菲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里是谁的家,而刘根生对于我的出现,似乎感到意外。如此推断,在郑菲菲家门口插斗香的应该是刘根生,他想约郑阴阳见面。他为什么要约郑阴阳,以他的资格,凭什么约郑阴阳那样的人物呢?他到底有什么背景,竟能轻而易举地用法术解决掉那两个保镖?
  其实那栋别墅是李雪珠的家,郑阴阳和李宗力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内,相隔也没多远,由于有那一层微妙的关系,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无交往,所以李雪珠能够认出郑菲菲的车子,而郑菲菲来了一招偷梁换柱,把斗香插到李雪珠家门口。
  我在这三个老家伙的目光逼视下,硬着头皮走到老道士的遗体前。
  憨姑对我说过,人死分为凶死和善死,活到八九十一百岁得病或者无病而终,民间都叫喜丧。如果是被人所杀,那就是凶死。若死者临死前强咽着喉咙里的一口气,往往死不瞑目,必须要对死者有个交代才行,称为送魂。
  我想起有些电影中生者对死者的安慰,忙学着里面的台词,低声说:“您老人家就安心去吧,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我的话说完,老道士的眼睛仍睁开着,我只得鼓起很大的勇气,朝他的脸上摸上去。老道士的脸冰冷透骨,我接连摸了好几下,也不见他合上眼。
  明老说道:“你仔细看一看,他有什么未了心愿?”
  除了老道士脖子上那处血洞,还有什么好看的,当我是验尸官吗?我进退不能,只得站在床边,看着老道士的尸身。
  从头到脚,我都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除非脱掉衣服查看身体,有没有别的伤口。可这样的工作,早就被警方的人做过了。
  我正要泄气的时候,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我看过香港的一部侦探鬼片,里面的主人公说:一般的死人,两手都是半松开的,称为撒手人寰,若是手紧握着,那就是有问题。
  眼前老道士左手紧紧握成拳,右手却半松开着。我不敢对老道士不敬,忙从旁边抽了三支香,点燃后平放于额头上,朝老道士拜了三拜,口中嘀咕着:“我现在是天盟教教主,当担着除魔卫道振兴本教的责任,您老人家可要保佑我熬过这一劫。我怀疑你右掌中有养鸟人的信息,我一定找到养鸟人,为你讨一个公道。”
  我的话刚说完,眼见老道士的眼睛居然慢慢自行合上了,他那紧握的左手也渐渐松开。我以为他的手心会有什么什么字或者记号,再不济,也会从养鸟人身上扯下小半片衣裳什么的,哪知滚出了一颗红豆。
  我突然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老子找了它半天,还以为它不知被埋在哪处雪堆里,谁想到会在老道士的手中。
  老道士也真是的,中午见面的时候给了我多好,害我担心一个下午加大半个晚上。我急忙把红豆抓在手里,双膝朝老道士跪了下去。
  不为别的,就为他死后,手里还抓着这颗红豆。难怪他中午见到我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
  明老上前扶起我说:“你现在是教主,不能行如此大礼,老二承受不起!”
  他说着,突然抓住我的手,往上一翻,就已经轻巧地将红豆抢了过去。他望着我,继续说:“今天下午我赶来看到老二,就知道他的手有问题,我没有让警方的人掰开,就为了让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就把在火宅和老狐狸斗法之后中了狐狸骚,遇到郑阴阳孙女郑菲菲,被郑阴阳爷孙所救,但被郑阴阳趁机用五行收魂大法控制我的七魄,还有后来刘根生道郑阴阳家门口插斗香,我和他在娘娘庙门前打架的事,都说了。说完后,我还从口袋里掏出那六颗红豆。
  老狐狸叫起来:“我老狐狸明人不做暗事,行走江湖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我用狐狸骚,你当我是女人啊?我就说吧,你被人家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呢!”
  难道朝我下毒的不是老狐狸,而是另有其人,可是在我离开火宅后,一路上晕乎乎的,也没人靠近我,直到遇上郑菲菲。
  莫非我上车后,郑菲菲给我喝的那瓶果汁有问题?她既然要害我,为什么又要那样救我呢?
  老狐狸说道:“姓明的,恭喜你收得好徒弟,我只不过试他一次,居然说我要害他。往后他的事情,我们哥俩不掺和,是福是祸,看他的命吧!”
  老狐狸说完,朝外面走去。老神仙朝我施了礼,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老神仙帮忙,可去雍和宫那边的孔庙门口找我!”
  难怪我怎么看他都像个算命先生,原来真是在庙门口摆摊的。
  老狐狸和老神仙走了之后,明老重新给老道士盖好苫脸纸,走到我的身边,把那颗红豆放进我的手里,叹了一口气说:“都几十年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算计别人,有些事我这个做师傅没有必要明说,是曲是直你自己分析,这次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你那七魄,要不要我帮你收回去?”
  我攥紧了七颗红豆,对明老说:“没事,我知道怎么弄!”
  我原想着韩伟超这小子不地道,捉弄他一下,我收回七魄之后,用他的内衣,也摆个阵,把他的七魄转到这红豆里,在喝郑菲菲见面之后,设法悄悄把红豆放到她的房间里。即使郑阴阳从郑菲菲那里得知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可他并不知道我有本事破解,只要他拿到这七颗红豆,就以为能够控制我!没想到,我的计划都因为老道士的死而全盘打乱。
  行,现在我得先让七魄回到身上,省得像在学校里的那样犯浑。
  明老走到门口,头都不回地说:“桌子上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一,床头有香,够一个晚上的,明早,不,是今天早晨六点,会有人来。还有……炉子那边有七只碗,我相信你知道怎么用。我得去请他们两人吃夜宵,他们扮鬼为你清场,一定累了。”
  北顶娘娘庙属于邪地,普通人晚上绝对不敢来,老道士被杀属于凶死,加上老狐狸和老神仙两个黑影飘来飘去的,谁还敢留在这里啊?
  我走过去要关门,却听到明老的声音传来:“我差点忘了,你千万不要去主殿,否则会出事的。如果你听到铃声响,就赶紧躲起来。”
  我关上门,看到门后的墙壁上挂着个小铃铛,有一根细丝从铃铛一直拉到外面。
  我朝老道士的遗体鞠了一躬,低声说:“我想借您老人家的宝地办点私事,求您不要见怪!”
  说完之后,我找了七只碗,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摆好,给每只碗里加上大半碗清水,每只碗里放一颗红豆。又从香炉旁边的盒子里拿了七支香,到老道士头顶的长眠灯上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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