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爷驱邪盗墓的经历(不完全真实)

  第三百六十三章 沾血信函
  太爷身子一晃,失控的坐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都还在流血,太爷顾不上这些,喘了几口气,挪到大胡子尸体身边,往他怀里摸索起来。
  这些人来路不明,说不准身上带着啥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儿。
  不过,太爷把大胡子浑身上下摸了个遍,除了摸到一个钱袋子,什么都没摸到。
  太爷并没有放弃,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朝那几匹马走去。
  几匹马的马背上都有一个小包袱,太爷很快把几个包袱挨个检查了一遍,但是,却让太爷大失所望,这些包袱里除了一些衣服和银两之外,也是啥都没找到。
  这时候,太爷已经撑不住了,身子一摇一晃、眼前一黑一白,太爷明白,自己失血太多,马上就要晕死过去了。
  强撑住一口气,太爷又走到另外四具尸体跟前,在他们衣服里挨个摸索起来。
  当摸到第三个人的时候,除了一些散碎银两,还被他摸到一封信函,信函上一半沾满了血。
  太爷坐到尸体旁边,将信函慢慢打开了,因为黑,看不太清楚,又吹着火折子,照着亮儿。
  这是一封书信,上面全是蝇头小字,或许因为即将晕厥的缘故,太爷就感觉这些小字模模糊糊,在自己眼前来回直晃,死活看不清上面写的啥。
  当太爷集中目力想要再看的时候,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爷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忽然,身上的伤口又麻又疼,睁开眼一看,我高祖苍老的脸庞出现在了太爷的眼前。
  “爹?”太爷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紧跟着,太爷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我高祖手里正拿着药膏,在往太爷伤口上涂抹。
  “别动,老实躺着。”见太爷想要起来,高祖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
  太爷连忙问道:“爹,我、我怎么会在家里呢?”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多亏祖师庇佑,让你捡回了一条小命!”
  太爷顿时一头雾水,停了好一会儿,太爷小心翼翼问道:“那……那五个怪人呢?”
  高祖顿时眉头微蹙,“你问那么多干啥。”
  太爷说道:“那五个怪人来者不善,想来咱们家找麻烦。”
  高祖冷哼了一声:“找麻烦?不都是你惹来的麻烦吗?”
  太爷露出一脸愧色,又停了一会儿,太爷说道:“爹,那五个怪人的尸体不能给官府发现,要不然……要不然我还会有麻烦的。”
  “你放心吧!”高祖愤愤说道:“那五具尸体已经扔进了黄河里,地上的血也铲干净了!”
  太爷闻言一喜,却被高祖狠狠瞪了一眼,冷道:“你投胎到我们刘家,实乃冤孽,若不是将来要靠你把这门手艺传下去,我早将你送官问罪了!”
  太爷闻言,收起喜色,更不敢再说啥。
  等高祖给太爷上完药,太爷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心翼翼问道:“爹,我昏死的时候,手里……是不是拿着一封书信?”
  高祖闻言一愣,转过身,收拾起桌上的药瓶药罐,过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信?”
  太爷忙说道:“我记得……我从那几个怪人身上,摸到一封信函,打开信函还没来得及看,我就昏死了过去,那上面,应该有五个怪人的来历。”
  高祖闻言,回头看了太爷一眼,淡淡说道:“我没看见啥书信。”
  “不会吧。”太爷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一封书信,爹,上面是不是写了啥,您不想让我知道呀?”
  高祖眉头微蹙,斩钉截铁说了四个字:“我没见到!”
  高祖虽然这么说,太爷却从高祖的神色里能看得出来,高祖肯定见过那封信。
  十多天后,太爷伤口愈合,能够勉强下床走动了,但是,不敢用力太大,要不然伤口还是会裂开的。
  这一天,太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王草鱼在院门口探头缩脑,被太爷瞅见了,喊了他一声,王草鱼顿时着急,连忙摆手,示意太爷不要声张。
  太爷见王草鱼神色诡异,站起身走到了院门口。
  王草鱼朝院里看看,见没有旁人,低声问太爷:“秉守叔,你咋样儿咧,伤好点儿没有?”
  太爷打量了王草鱼一眼,反问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王草鱼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咋能不知道咧,那天夜里,我还是我赶着驴车把你拉回家的。”
  太爷闻言一愣,连忙问道:“是你把我弄回来的?那你怎么找到我的?难道你也跟着过去了?”
  王草鱼摇头,“我都不知道你往哪儿去咧,就是想跟着你也找不到地方呀。”
  太爷赶紧又问:“那你怎么把我拉回来的?”
  王草鱼回道:“是爷爷找上我,叫我带上挑土的萝头、铁铲,赶上毛驴车,跟他一起过去的。”
  “我爹?”太爷闻言越发不解,“我爹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呢?”
  王草鱼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咧,爷爷当时很着急,叫我跟他一起去找你,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可能……可能是谁跟他说的吧。”
  闻言,太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就像之前父亲知道自己杀人的事儿一样,天不知地知,人不知鬼知,肯定有啥仙家或者鬼怪,给父亲通风报信了。
  太爷又问,“是你和我爹把那几个人的尸体扔进河里、又把地上的血铲没的?”
  王草鱼快速点了点头,说道:“对!爷爷还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还、还不让我过来找你。”
  太爷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你拉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手里拿着一封信函?”
  “信函?”
  王草鱼翻着眼睛想了想,过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有……对咧,你手里拿着一张带血的纸,上面还有字,不过,我就看见一眼,爷爷就把那张纸收起来咧。”
  太爷忙问:“那纸现在还在我爹那里吗?”
  王草鱼不确定道:“这、这我就不知道咧,说不准已经被爷爷烧掉咧……”
  王草鱼说到这儿,堂屋传来一声咳嗽,王草鱼听见咳嗽,像条泥鳅似的,“哧溜”一下转身跑掉了。
  “秉守,你在门口做啥呢,给我回来!”屋里传来高祖的声音。
  太爷无奈,转身返回院里,高祖开门从堂屋出来了,问道:“刚才是不是草鱼来了?”
  太爷面无表情地回道:“没有,就我一个人,站门口朝外面看看。”
  “看看?看啥呢,还想出去惹祸么?”高祖冷冷道。
  太爷连忙说道:“爹,儿以后再也不惹祸了,儿只是……只是在想远方的媳妇儿。”
  “媳妇儿?”高祖闻言,脸上顿时出现愠怒之色,“俺们刘家没有做响马的媳妇儿,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等伤好了,我找媒人给你说媳妇去。”
  太爷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
  一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这时天气逐渐转凉,太爷的伤差不多也痊愈了,但是,伤刚好利索,又被我高祖用铁链锁了起来,并且,高祖四处找媒婆,开始给太爷作媒,这让太爷又萌生了逃走离家的念头。
  这天傍晚,晚饭的时候,小翠来房间给太爷送饭,太爷朝院里看看,见高祖不在,悄悄对小翠说道:“小翠,你帮哥一个忙行吗?”
  小翠闻言脸色微变,“哥,上次偷钥匙的事儿……被爹发现了,爹现在把钥匙贴身藏着,我恐怕帮不了你了。”
  太爷闻言,朝身上的铁链看看,无奈道:“要不是伤还没彻底痊愈,这铁链根本锁不住我。”
  小翠说道:“哥,那你就多在家里住些日子,等伤好了再说。”
  太爷叹了口气,朝小翠看了一眼,说道:“既然你拿不来钥匙,那你能不能帮我做另一件事?”
  小翠忙问:“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太爷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天我身受重伤,是爹和草鱼把我带回来的,当时,我手里拿着一封书信,你见过那封书信吗?”
  “书信?”小翠怔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哦”了一声,似乎想了起来,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一封带血的书信,咱爹说认不出上面的字,让咱娘念给他听……”
  太爷闻言,迫不及待地问道:“上面写了啥?”
  “不……不知道,咱娘念的时候,爹让我来屋里照看你,没让我听。”
  太爷顿时失望了,随口问了一句,“那封信还在吗?”
  小翠使劲儿摇了摇头。
  太爷不甘心,说道:“待会儿爹出门打更,等娘睡着以后,你在家里找找,看那封信还在不在。”
  小翠问道:“哥,你找那份信干啥呀?”
  太爷说道:“你先别问这么多,等找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小翠点了点头,“我听哥的,不管还在不在,我都给哥找一遍,不过……这不会让爹生气吧,爹说了,我要是再帮你偷钥匙,就、就把我也锁起来……”
  太爷笑了,说道:“爹是在吓唬你呢,咱爹娘待你比亲闺女还亲,怎么可能锁你呢,你帮哥找找,将来就算爹知道了,最多不过说你几句。”
  小翠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村子里传来我高祖打更二的声音,这时,太爷的房门被人悄悄推开了,小翠十分紧张地钻进了屋里。太爷一直没睡,在等着信儿呢。
  小翠进门就兴奋地低叫道:“哥,我找到了,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太爷翻身从床上坐起,点着旁边的油灯,就见小翠手里拿着一张带血的纸张,看着好像就是那封信函。
  太爷连忙从小翠手里要过来,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现已查明,刘念道返回故里,命你等为第一缉凶队,速去斩杀,不得有误!
  太爷把信反复看了两遍,又把信背面看了看,信上除了这几行字,再没别的,没有收信人、更没有落款。
  不过,太爷心里这时翻江倒海不再踏实了,第一缉凶队,难道说还有第二队、第三队吗?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从字面来看,像是出自官府的手笔,但是,官府用不着干这种勾当,直接派兵围村抓人不就行了。再说了,那几个怪人,不是满人也不是汉人,倒像是回疆一带的。除了少数汉人,满清官府很少重用其他异族人,更犯不着让几个异族人千里迢迢过来杀自己。
  太爷满心以为信函能给他解惑,谁知道,看了以后更迷惑了,并且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第一队已经全军覆没,会不会再来第二队、第三队,甚至更多人呢?
  太爷把信又还给了小翠,让她原封不动放回去,别让爹娘发现了。
  随后,太爷躺到床上,心绪难平。本来,他想偷偷离开家去找楚轩,从玉门关把楚轩接过来,来个先斩后奏。等媳妇领进了家门,以自己父母的仁义性格,不可能再把人赶出去,等日子长了,他们自然会喜欢上这个儿媳妇的。
  但是,眼下看来,自己还不能走,这要是走了,万一再有人过来找麻烦,父母岂不是要遭殃?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敢管吗
  太爷不敢再有离家的念头了。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公元1892年,光绪十八年,春。
  这时候,我太爷已经二十五岁,高祖六十五岁,高祖母四十七岁。
  在我高祖母和小翠多次的央求之下,再加上太爷这半年表现良好,高祖终于把太爷身上的铁链打开了,允许太爷在院子里活动,但不能走出院门。
  太爷十分听话,心里却很纳闷儿,这都半年过去了,为什么第二拨缉杀自己的人,还没有来呢?
  这天傍晚的时候,家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妇,跟太爷年龄不相上下,是来找我高祖的,说是家里的孩子有些不正常了。
  高祖当时正要出门打更,朝夫妇俩看了一眼,直接让他们回去,说他们孩子的事儿,自己管不了。
  夫妇俩闻言不依,缠着我高祖,非要我高祖随他们到家里去一趟。高祖不想去,夫妇俩就双双跪在高祖面前,一人抱住高祖一条腿,死活不撒手。高祖急的没办法,嘴里直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咧?
  一旁的太爷不知道啥事儿,见夫妇俩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己的父亲,太爷上去一手一个,把夫妇俩从高祖身边扯开了,冷冷道:“我爹说了不管你们的事儿,还不快走!”
  夫妇俩朝太爷看看,谁也没理太爷,挣扎着还要往高祖跟前凑,太爷心里顿时来了火气,揪着他们俩就要往门外拖。
  高祖顿时喝了一声:“你干啥,放开他们!”
  太爷顿时一愣,感情自己还管错了么?当即松开了手,夫妇俩回头又朝太爷看了一眼,居然不敢再缠着高祖,可能惧怕了太爷吧。
  夫妇俩从地上站起来,再没说啥,转身离开了。
  这件事儿,太爷以为这就算结束了。谁成想,第二天傍晚,夫妇俩又来了,还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太爷在旁边朝那孩子一看,就见孩子双眼微闭,好像很困的样子,是睡非睡。像这种情况,很像是丢魂儿了。
  太爷没吭声儿,夫妇俩也不是来找太爷的,直接带着孩子又缠上了我高祖。
  高祖看了孩子一眼,啥也没说,又叫夫妇俩回去。不过,夫妇俩不但没回去,一家三口都跪在了高祖面前。
  出乎太爷的意料地,高祖居然没理会他们,拿着打更的家伙什儿,绕开一家三口,大步离开了家。
  一家三口被晾在了院里,夫妇俩相互对视一眼,可能想从地上站起来追我高祖,就在这时,我高祖母从屋里出来了,劝一家三口回去。
  一家三口可能见我高祖母慈祥、平易近人,跪在地上没再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给我高祖母诉起了苦,说自己两口子怎么怎么不容易,孩子怎么怎么痛苦,求求你们发发慈悲等等。
  我高祖心就够软了,我高祖母心更软。不过,她不懂这些,最后被两口子缠的没办法,朝太爷看了一眼,说道:“儿呀,你爹不是也传给你一些手段嘛,你给他们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
  相较而言,太爷跟我高祖母比较亲近,毕竟母子连心,太爷虽然叛逆,但从没忤逆过自己的母亲,太爷赶忙说道:“我看这孩子像是丢魂了,给他喊喊应该能成。”
  夫妇俩一听,显得很意外,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太爷也懂这些,不过这时候,两个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又给太爷磕起了头。
  太爷可不傻,见状,并没有直接答应,过去把我高祖母拉到了一边,对我高祖母说道:“娘,我看这事儿有蹊跷,爹平常有求必应,为什么这次不管他们的事儿呢?”
  我高祖母闻言,看看太爷,似乎不知道说啥好了,显得有些为难,太爷又说道:“这事儿您别管了,回屋里歇着吧。”
  高祖母说道:“你看看这两口子……还有那孩子,多可怜呀。”
  太爷说道:“您能看出他们可怜,我爹难道就看不出来吗,爹不管他们肯定有原因。”
  高祖母闻言,于心不忍,说道:“儿呀,你要是帮他们,就帮帮他们吧。”说罢,高祖母没敢再看一家三口,转身回了屋。
  两口子见状,顿时把注意力全部转向了太爷,女人带着哭腔对太爷说道:“大哥,求求求求俺家孩子吧,只要能治好俺家孩子,你要啥都行。”
  太爷不置可否,淡淡说了一句:“你们先起来吧。”
  夫妇俩相互看看,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孩子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太爷朝孩子看了一眼,还是迷迷糊糊、是睡非睡的样子,太爷问道:“孩子这个样子有多少时日了?”
  男人连忙回道:“也就十多天,还不到半个月。”
  太爷又问:“之前是不是带他去过什么地方,被吓着了?”
  夫妇俩又相互看了一眼,女人回道:“这一个月来哪儿也没去过,也没给吓着,头一天还好好的,夜里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就成这样儿了。”
  太爷闻言,朝女人看了一眼,女人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低下去的同时,眼神闪过一丝异常。
  男人连忙说道:“大哥,你看孩子这……这咋办呢,你说个法子,要啥我们都给。”
  太爷又看向了男人,男人长着一张让人看着不舒服的脸,倒不是长得难看,就是让人感觉这人不可靠。
  太爷说道:“我们家的规矩,不收人钱财,不过,你们也不能有隐瞒,我爹只怕就是看出你们有事瞒着他,所以才不给你们看,你们夫妇两个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啥、啥意思?”男人露出一脸茫然,“大哥,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太爷一笑,感觉男人在明知故问装糊涂,太爷直言不讳问道:“你们过去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我爹怎么会不管你们呢?”
  夫妇俩闻言,都没吭声儿,又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轻声问太爷,“大哥,我要是说了,你能救俺家孩子么?”
  太爷说道:“能不能救,就看你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男人犹豫起来,就在这时候,小孩突然开口说话了,“刘念道,你爹都不敢管,你敢来管么!”
  太爷一听,顿时看向了小孩,刚才从小孩嘴里发出来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夫妇俩闻言,脸色骤变,尤其女人,浑身抖了起来。
  太爷没着急理会小孩,冷冷质问夫妇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爷这时看出了,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并且,小孩不是丢魂,是被附身了。
  夫妇俩没有回答太爷,战战兢兢全躲在了太爷身后,从太爷身后探出头惊悚地看着小孩。
  太爷一个反手,把男人从自己身后揪了出来,“我问你话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男人战战兢兢,“不、不知道……”
  太爷冷哼了一声,从夫妇俩的反应看来,他们不知道才怪呢。
  太爷松开了男人,不过,没再理会他,冲小孩问道:“你是何方神圣,附在这孩子身上想干什么?”
  小孩缓缓抬起了头,用半睁半闭的眼睛看了太爷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管不着,你别来自找不痛快!”
  太爷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见过猖狂的鬼怪,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太爷笑道:“看来你是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小孩居然也嘿嘿嘿笑了起来,“谁能不知道你的厉害,屠龙大侠,一把短剑,不但杀人无数,还杀过不少修行的灵畜,不过,我这件事儿,你管不了,若是不信,问你爹去!”
  太爷一听,还真来劲儿了,冷冷道:“小爷我劝你一句,别来小爷我跟前耍横,比你横的照样是我剑下亡魂!”
  小孩闻言,居然把双手倒背了起来,像个人老成精的怪物似的,眯缝着眼睛,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好啊,刘念道,拔剑吧,你伤我一根汗毛试试……”
  太爷一听,这东西还真狂妄,闯荡这么几年,还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不过,两仪阴阳剑没在太爷身上,早就被我高祖收走藏起来了。
  “你等着!”太爷转身进了堂屋,堂屋里,我高祖母跟小翠都还没睡,在屋里做针线活儿,做针线活是假,实际上都在听外面的动静儿。
  太爷进门就对我高祖母叫道:“娘,我那把剑呢?”
  高祖母放下手里的针线,轻声问道:“你要剑做什么呢?”
  太爷说道:“您在屋里没听见么,那东西逼我拔剑呢,您把剑给我。”
  高祖母犹豫了一下,随后笃定说道:“你爹早就交代过了,不许你再碰那把剑,也不许你再用它……用它……。”“杀人”俩字,死活没从我高祖母嘴里说出来。
  太爷见母亲不会给自己拿剑,转念一寻思,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娘,您不想要我救那孩子了吗?”
  高祖母一愣,太爷接着说道:“那孩子被邪物附身,只有凶煞之器,才能把那东西从孩子体内逼出来,您快把剑拿给我,等我把那东西赶之后我再还给您。”
  高祖母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从桌旁起身,“你、你等着。”高祖母进了内屋。没一会儿,从内屋拿出一个三尺多长的布卷儿。
  太爷见状心头暗喜,两仪阴阳剑早就像他的命根子一样,一天见不着心里就不踏实,这都半年多没摸过了,不过,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至于用三尺多长的布卷包着吗?
  太爷也没多想,从我高祖母手里接过来,快速将布卷打开一看,傻眼了……
  “寿方剑?”
  第三百六十五章 猖狂邪物
  布卷里并不是太爷心爱的两仪阴阳剑,而是祖师王守道传下来的寿方剑。
  太爷急问道:“娘,我那把剑呢?”
  我高祖母答非所问,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爹做法事用的就是这把剑,你现在拿去用吧。”
  “我……”太爷顿时无言以对,“我、我堂堂屠龙大侠,拿把木剑算怎么回事儿?”
  “木剑也可以斩妖除魔,你爹给人驱邪,用的都是木剑。”高祖母说罢,不再理会太爷,坐回桌旁,继续做起了针线活儿。
  太爷没办法,一咬牙,倒提寿方剑出了房门。
  “你终于出来啦……”小孩看向了太爷,嘿嘿嘿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吓破胆找你娘哭去了呢。”
  “什么?”太爷闻言登即大怒,“你找死!”不由分说,抄起寿方剑朝小孩心窝刺去。
  寿方剑虽然只是把木剑,但它是用金丝楠木祭炼而成的,虽然没有铁剑的锋芒利刃,却非常厚重坚实,再加上太爷的膂力和真气,刺在人身上也能把人刺成重伤。
  小孩眯缝着双眼盯着太爷,居然不躲不闪,眼看剑快要刺到心窝的时候,小孩突然大叫了一声:“王小锦,你知道吧?”
  太爷一听,“什么?”来不及多想,连忙变换招式,寿方剑贴着小孩右侧的衣服擦了过去。
  小孩顿时满脸得意,裂开嘴又笑了,“王小锦是你媳妇吧?”
  太爷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谨慎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孩倒背着双手,在太爷眼前来回走了几步,“没什么意思,你媳妇现在在我那里呢。”
  “什么?”太爷心头一沉。
  小孩朝旁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夫妇俩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只要你不管这对狗男女的事儿,我会好好照顾王小锦的。”
  太爷闻言,心里不由得发虚,不过,太爷记得小锦的魂魄被我高祖用纸人收了起来,怎么会到了这“小孩”那里呢?
  转念一合计,太爷冷笑了起来,说道:“老东西,小爷我是那么好骗吗,受死吧!”说着,太爷再次抄起寿方剑,朝小孩的脖颈子砍下。
  “刘念道!”小孩顿时冷喝一声,快速说道:“你若是敢杀我,你爹都不会放过你!”
  闻言,太爷把寿方剑硬生生停在了小孩脖子跟前,小孩又无耻地笑了起来,得意道:“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
  “也”字还没说出口,太爷将寿方剑朝下一摁,剑身“啪”地拍在了小孩的肩膀上。
  小孩顿时“嗷”地一声痛叫,太爷拍的并不重,但小孩像被烫着了似的,可劲儿抖起了肩膀,一边抖,还用手一边往下划拉,好像肩膀上起火了一样。
  “刘念道,你真敢……”
  小孩话没说完,太爷将寿方剑越过小孩脑袋,又去拍另一条肩膀,小孩顿时大叫道:“刘念道,你给我等着……”
  话音没落,寿方剑落在小孩另一个肩膀上,与此同时,小孩浑身抽搐起来,抽了没几下,从嘴里吐出白沫,瘫软在了地上。
  太爷见状,暗松了口气,“老家伙”跑掉了。
  太爷扭头朝旁边的夫妇俩看了一眼,就见夫妇俩这时蹲在地上,脸色煞白、抖如筛糠。
  太爷淡淡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俩起来,抱上孩子回家吧。”
  夫妇俩哆哆嗦嗦相互看了一眼,竟然谁也不敢往孩子跟前去,太爷见状,收起寿方剑,将孩子从地上抱了起来,又对夫妇俩说道:“孩子已经没事了,抱上他回家吧。”
  夫妇俩闻言,看看太爷、又看看太爷怀里的孩子,可能觉得真没事儿了,这才相互搀扶着,战战兢兢从地上站了起来。
  男人仗着胆子走过来,从太爷怀里接过孩子,磕磕巴巴说道:“大、大哥……大、大恩不言谢,等改天……俺们夫妻俩一定带着孩子,登门道谢。”
  太爷这时一脸面无表情,冷冷说道:“道谢就不必了,我爹不愿意管你们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今后你们也别再来了。”
  夫妇俩没吭声儿,给太爷躬了躬身,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夫妇俩走后,太爷拎着寿方剑回了堂屋,我高祖母见太爷进屋,问了太爷一句:“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太爷微微点头,回道:“暂时把孩子身上的东西赶走了,不过,那东西可能还会再去找那孩子。”
  “那怎么办呢?”高祖母问道。
  太爷说道:“我爹不管他们的事儿,肯定有原因,等爹来了,您问他吧。”
  高祖母露出一脸无奈,说道:“这些事你爹从来都不让我过问的。”
  太爷说道:“那您就别问了,不过……若想除掉孩子身上那东西,您必须把两仪阴阳剑还给我,这把寿方剑的威力太小了。”
  高祖母闻言,顿时把脸一沉,“你想都别想!”
  母子连心,高祖母似乎看出太爷想要回两仪阴阳剑的小伎俩,从桌旁起身,从太爷手里夺下寿方剑,连木剑都不想我太爷再碰,高祖母随即又交代太爷,“刚才的事儿,不许跟你爹说!”
  太爷微微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屋。我高祖母不让太爷跟我高祖说刚才的事儿,但是,太爷这时心里有个疑惑没解开。
  小锦的魂魄,现在到底在哪儿?
  一个时辰之后,我高祖打完一更回来了。这时,我高祖母和小翠已经睡下,太爷没睡,在自己屋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儿呢。
  高祖回来,太爷第一时间从屋里出来了,“爹,您能不能先来我屋里一下?”
  正要进堂屋的高祖闻言,朝太爷房门口看了一眼,见太爷从房门后面露出头,一面古怪,问了一声:“你有事吗?”
  太爷连忙回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想请教您一下。”
  “什么事?”
  太爷说道:“您还是先来我屋里吧,别把娘吵醒了。”
  高祖转身进了太爷的屋子,太爷接过高祖手里打更的家伙,放在桌上,又请高祖坐下,高祖看了太爷一眼,“你到底有什么事?”
  太爷也坐了下来,小心翼翼问道:“爹,小锦的魂魄现在在哪儿呢?”
  高祖就是一愣,很意外地看了太爷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太爷说道:“小锦的尸身虽然已经埋了,可、可我不放心她的魂魄,怕她在那边受欺负。”
  高祖似乎松了口气,说道:“这你放心吧,她的魂魄我早就安排好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太爷追问道。
  高祖狐疑地看了太爷一眼,不答反问:“都过去半年多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太爷沉吟了一下,笑了起来,“爹,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什么?”高祖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愠怒,“你这畜生到底想说什么?”
  太爷说道:“您别动怒,我若真是您亲生的,为什么有些事您要瞒着我?”
  高祖眉毛立了起来,“我有什么事瞒着你了!”
  “小锦的事。”太爷小心说道:“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小锦的魂魄现在在哪儿呢?”
  高祖脸上的愠怒慢慢退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高祖反问太爷,“今天那对夫妇,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太爷摇了摇头,“那对夫妇没跟我说什么,不过……那孩子开口说话了。”
  “什么?”高祖脸色变了变,“他说什么了?”
  太爷说道:“那孩子被一个老家伙附了身,他说……他说小锦的魂魄,现在在他那里。”
  高祖闻言,脸色彻底变了,太爷见状,赶忙追问:“爹,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犹豫了一下,冷冷道:“这件事不用你管。”
  太爷一听,立马儿叫道:“小锦的魂魄真的在他那里?爹,您为什么把小锦的魂魄交给那老东西!”
  “住口!”高祖喝了太爷一声:“不许对神明不敬!”
  “神明?”太爷一听,来了劲儿了,不过,他不敢对我高祖吼叫,太爷说道:“那老家伙附在一个孩子身上,祸害那孩子,算什么神明,分明就是妖精。”
  “你给我住口!”高祖再次吼道:“好吧,爹把实话告诉你吧,他是管理咱们这一带人魂的阴司判官,小锦的魂魄是我亲手送给他的!”
  “阴司判官?”太爷过去从没听我高祖提起过,不过,只要从我高祖嘴里说出来的,指定不假。
  高祖接着说道:“那日,你打走狸猫勾魂使之后,阴司判官梦里就找上了我,我在梦里与他约定了一份阴契,他让小锦在来年投胎,而我不再阻止勾魂使来阳间勾魂摄魄。”
  太爷听了疑惑不解,问道:“爹,听您这话的意思,过去您也阻止过勾魂使?”
  高祖微微点头,说道:“干咱们这行的,其实就是在逆天道而行,很多该死之人、撞邪遇鬼之人,都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咱们却替他们驱邪还阳、拨乱反正,勾魂使便不能再勾去他们的魂魄。”
  高祖这么一说,太爷顿时明白了,太爷说道:“那阴司判官找您,就是想让你少管闲事,对吗?”
  高祖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对于那些背了阴债、该他们自己偿还之人,我今后不能再管了。”
  太爷紧跟着又问道:“所以您就不管那对夫妇的儿子了?”
  “对。”高祖又点了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长篇大论说道:“其实……干这行有时帮人,反而是逆了天道,救人积阳德,驱邪诛鬼却又损阴德,阴德与阳德相抵,咱们便相安无事,若是损的阴德大于积的阳德,咱们就会出事。师父在世时留下口训,不能收人钱财,就是因为这个,若把这些事当做买卖来做,买卖双方,便只有利益,毫无感激之情,咱们便不能再为自己积阳德,没有阳德与损失的阴德相互抵消,只能是后患无穷……”
  第三百六十六章 无奈之举
  “那对夫妇和那孩子,命该如此,若是帮他们,就是逆天道,还会连累到小锦。”
  太爷闻言,感觉高祖被胁迫了,投鼠忌器,变得畏手畏脚了,太爷问道:“那对夫妇到底做错什么,还有那孩子。”
  高祖说道:“男人年轻的时候,杀过一只小狸猫,如今,狸猫父母要给孩子报仇。”
  太爷不解,又问道:“难道那阴司判官,就是小狸猫的父母?”
  高祖点头,“是那小狸猫的父亲。”
  太爷说道:“阴司判官是狸猫,勾魂使也是狸猫,它们不会是一窝狸猫精吧?”
  “休要胡言!”高祖说道:“它们是上天指派的,算是正神。”
  太爷有些不服气,“咱们人的魂魄,为什么要交给一群狸猫来打理呢?”
  高祖说道:“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咱们人又怎么样,就比别的生灵高出一等么,在阳间,人把牛羊猪狗圈养起来,在阴间,就不许牛羊猪狗把人关起来吗?”
  太爷顿时无言以对,“好吧,只要小锦没事,那孩子的事儿,我听您的。”
  过了几天,相安无事,又过了几天,傍晚,那对夫妇带着孩子又来了,高祖只看了他们夫妇一眼,啥也没说,拿着打更的家伙什儿离开了。
  夫妇见状,只好来央求太爷,太爷朝孩子看看,似乎比之前精神了一点,最起码眼睛能睁开了,只是,看着还有些迷糊。
  太爷看罢,啥也不说,也要离开回屋,谁知道,夫妇俩双双跪在太爷跟前,抱住了太爷的双腿。
  太爷没理会夫妇俩,一把揪开他们,转身回屋,不过,还没等走到房门口,小孩又开口说话了,“刘念道,这回你不敢管了吧!”
  太爷一听,顿时剑眉倒立,回头喝了一句:“老东西,小爷不想跟你一般见识,给小爷滚远点儿!”
  “哈哈哈哈……堂堂的屠龙大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哈哈……”小孩笑的十分得意,好像被把我太爷踩在了脚下似的。
  太爷登即大怒,回身冲过就是一拳,照着小孩的脸蛋打了过去。
  “敢打我一下,我打王小锦十下!”
  太爷的拳头没能落在孩子脸上,立时停了下来。
  太爷心里恼火,闹了一肚子气没处撒,扭头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的夫妇俩,大吼道:“带着孩子给小爷滚,以后不要再来了!”
  夫妇俩被太爷吼的一激灵,不过,夫妇俩没敢往孩子跟前去,绕开孩子朝院门走去。
  小孩露出一个怪笑,“嘿嘿嘿,刘念道,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一转身,倒背双手跟在夫妇俩后面,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太爷看着小孩离开的背影,把牙咬的咯嘣响,此仇不报非君子非君子!
  一个时辰之后,我高祖打完一更回来了,刚进院门,便被我太爷拦下。
  “爹,我还有事想跟您说说。”
  高祖朝太爷看了一眼,问道:“还是那孩子事儿么?”
  太爷踌躇道:“不是,是小锦的事儿。”
  高祖忙问:“小锦怎么咧?”
  太爷说道:“我想知道您把小锦到底送到哪儿了。”
  高祖顿时眉头微蹙,“这不是该你知道的,别问咧。”说着,高祖迈脚就要朝堂屋走。
  太爷连忙走过去,挡在了高祖前面,“爹,您还是告诉我吧,小锦到底在哪儿?”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冷喝道:“让开!”
  太爷站着没动。
  “我叫你让开!”
  太爷还是站着没动,高祖抡起手里打更用的木槌,朝太爷身上砸了下来,太爷居然不躲不闪,高祖一木槌砸在了太爷肩膀上。
  太爷面不改色说道:“爹,您要打就打吧,打完之后您告诉我小锦的魂魄现在到底在哪儿!”
  高祖愠怒,举起木槌要打第二下,不过,或许见太爷一脸坚定,高祖的手哆嗦了一下,没舍得再砸下去,长叹了口气,哀伤道:“小锦年纪轻轻便短命夭折,而你……你逃婚离家,叫她未过门便守寡,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如此命苦的?”
  高祖露出一脸无奈,又叹了口气,“儿呀,爹这么做,也是想让小锦下辈子能投胎个好人家儿,过一过好日子,爹错了吗?”
  太爷听高祖这么说,鼻子一酸,“爹,您没错,错的是我,不过……不过我看那阴司判官,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人的好坏,你说了不算!”高祖说道:“天道昭昭,阴司判官的儿子被杀,现在他要给儿子报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太爷说道:“就算天经地义,可冤有头债有主,他为什么不找那男人算账,非要杀他儿子呢?”
  高祖说道:“男人的儿子你以为是好人么?等他长大之后,也是个为非作歹之徒,现在死了,今后能少祸害几个人,儿啊,很多事儿,不能只听他人的片面之词!”
  太爷闻言,顿时把路让开了,并且给我高祖道歉,“爹,您是对的,儿以后一切都听您的……”
  “唉……”高祖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太爷,迈步回了屋。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那对夫妇带着孩子又来了,不过,这一次,连我太爷都没理会他们,直接给他们赶出了家门。
  小孩见状,直朝我太爷得意地怪笑,所幸他没再拿话激太爷,不过,这已经让我太爷非常不痛快了。
  奇怪的是,这孩子看着比之前老了一些,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好像已经四五十岁了。这让太爷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高祖又打更回来,太爷就问高祖,孩子为什么看着苍老了很多?
  高祖回太爷说,因为这孩子阳寿未尽,阴司判官不能将他直接杀掉,只能一天磨掉他一年的阳寿,所以孩子老的很快,等阳寿磨尽了,再取他的性命。同时,让孩子父母看着孩子一天天苍老衰弱下去,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与惩罚。
  太爷又问高祖,“咱们不管孩子的事儿,那阴司判断真的能让小锦投胎一个好人家吗?”
  高祖点头,“我跟他签有阴契,他会说到做到的。”
  “那就好……”说着,太爷突然又问了高祖一句,“那我能不能去见她一面。”
  高祖一愣,“啥?你、你说啥?”
  太爷说道:“我愧对小锦,我想去见她一面,当面赔罪。”
  高祖连忙一摆手,“不成,阴司不是活人能去的地方。”
  太爷说道:“爹,阴都城池我都去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您有没有办法让我魂魄出窍,去见小锦一面。”
  高祖闻言,脸上顿时变得严肃了,喝了一声:“回屋睡你的觉去!”高祖不再理会太爷,大步朝堂屋走去。
  太爷自讨没趣地转身回了屋。不过,从这天开始,太爷总是闷闷不乐,总觉得小锦在老家伙那里过的不好,心里盼望着夫妇俩能带孩子再过来,自己好盘问盘问那老家伙。但是,夫妇俩再没来过,或许,那孩子阳寿已尽,老家伙给他儿子报了仇吧。
  又过了能有半个多月,天气转凉,入了冬了。
  这一天,王草鱼跑来找太爷,说是炖了一锅鱼肉,让太爷过去喝酒。
  太爷这时候,又有了些自由,可以自由出入家门,但是,不能离开三王庄,因为太爷已经弄明白了,高祖身边有仙家,仙家一直在看着他,只要他稍微有举动,仙家立马儿会去给我高祖报信儿。
  来到王草鱼家里,王草鱼的媳妇儿子已经睡下,屋里就太爷和王草鱼两个人。
  吃喝半酣,王草鱼硬着舌头问我太爷,“秉、秉守叔,我看你最近咋老是不高兴咧?”
  太爷酒量比王草鱼好的多,不过,这时也有了些醉意,说道:“有啥可高兴的,爹把小锦的魂魄送了人,还不许我去看她。”
  “啥、啥?”王草鱼似乎没听明白,“秉守叔,你说啥,小锦咋啦?”
  太爷叹了口气,说道:“爹为了让小锦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儿,把小锦的魂魄送给了咱们这里的阴司判官,我觉得那判官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草鱼眨巴了两下眼睛,酒似乎醒了一些,“秉守叔,你说的啥意思,我听的不大明白,啥阴司判官?”
  太爷冷哼了一声:“一只老猫而已。”
  “猫?”王草鱼顿时大眼瞪小眼儿,“爷爷……把小锦魂魄,送给了一只猫?”
  太爷微微一点头,王草鱼顿时叫道:“爷爷为啥把小锦送给一只猫咧?”
  太爷朝王草鱼看了一眼,真是喝多了,怎么还没听明白呢。
  太爷这时也有酒劲儿,直言不讳说道:“打理咱们这一带鬼魂的,是一只成了精的猫,但凡咱们这里死去的人,魂魄都要到它那里报道,它会对那些鬼魂功过赏罚,然后再送他们去投胎。”
  “哦——!”太爷说罢,王草鱼长长“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太爷接着说道:“我想到他们阴司看看小锦,看她究竟过的怎么样,我不信任那只老猫。”
  王草鱼一听,连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看看小锦。”
  太爷闻言看向了王草鱼,“咋去呀?”
  王草鱼顿时一愣,“你说咋去呀,你不是要去么?”
  太爷露出一脸无奈,“我为什么这些日子闷闷不乐,不就是因为我爹不告诉我去阴司的办法吗,要是萧兄在这里就好了。”
  “谁?谁是萧兄?”王草鱼迷茫看向太爷。
  太爷一摆手,“先不说萧兄了,我现在就是苦于没有去阴司的办法。”
  王草鱼闻言,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我想起来咧,前两年,东村有个人,死了几天又活了过来,说是啥……从阴司回来的,人家说他阴寿未尽,把他放回来咧,当时很多人都去看他咧,兴许他知道去阴司的法子!”
  太爷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第三百六十七章 邪地水泽
  不过,太爷却苦笑道:“他能有啥法子,没有魂魄出窍的法门,只能自杀去那边儿了。”
  王草鱼一听,就是一激灵,“秉守叔,你说啥呢,你可不能自杀呀!”
  太爷没理会王草鱼,从桌旁站起,迈脚朝门外走去。
  王草鱼脸色大变,大叫道:“秉守叔,你要干啥去,你真要去自杀呀!”
  太爷很快走出房门,王草鱼见状,慌忙追了出来,王草鱼想扯住他,谁知道,太爷停在门口解起了裤腰带。
  王草鱼见状疑惑不解,“秉守叔,你、你这是要干啥呢?”
  太爷没理会王草鱼,对着门外“哗哗哗”撒起了尿。
  王草鱼顿时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叫道:“秉守叔,你你你喝多了吧,这是俺家房门口呀!”
  太爷朝王草鱼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少时,太爷放完水,勒上裤腰带又回了屋。
  王草鱼跟着回屋,坐回桌旁,王草鱼大眼瞪小眼看着太爷,“秉守叔,你、你没喝多吧?”
  太爷突然笑道:“隔墙有耳,我刚才是为了把那双耳朵挡在外面。”
  “啥?啥耳朵?”
  太爷一摆手,“你别问那么多了,我来问你,东村死而复生那人叫什么名字?”
  王草鱼一脸的懵圈儿,“我、我想想昂……”说着,翻着眼睛想了想,过了一会儿,王草鱼说道:“他好像也姓王,叫王什么来着……忘咧,到东村一打听就知道咧,全村人都知道他。”
  “好。”太爷微微点了点头。
  王草鱼忙问,“秉守叔,你要去找他么?”
  太爷没吭声儿,王草鱼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太爷说道:“你去做什么?”
  王草鱼说道:“东村我熟悉,我陪你过去,也好找人打听呀。”
  太爷一听,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对王草鱼说道:“好,你可以跟着去,不过,你明天一早必须到家里找我,跟我爹说,让我随你到东村办点事儿。”
  王草鱼闻言不解,“为啥要这么说呀?”
  太爷说道:“我现在不能出村,出了村我爹就会知道,必须先跟他说一声。”
  王草鱼点头,“好咧,我去说。”
  第二天一大早,王草鱼果然来了,王草鱼先找到我高祖,跟我高祖撒谎说,东村有人欠了他的鱼钱,一直没还,想让太爷陪他一起找那人要钱。
  高祖听了,并没有拒绝,更没看出王草鱼在撒谎,只是反复交代王草鱼,好好跟人家说,别惹事,要是人家真的没钱,也不能逼迫人家。
  王草鱼笑着满口答应,随后,太爷随王草鱼离开了家。
  东村离三王庄不算远,只有几里地,很快的,两个人到了东村。在村里一打听,村里果然谁都知道那个死而复生的人,两个人很快找上了那人的家门。
  所幸那人在家,太爷和王草鱼走进了他们家。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干瘦干瘦的。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一大家子。
  太爷和男人说明来意,问他怎么去的阴司。男人闻言,赶紧让家里人回避,等男人家里人离开之后,男人对太爷说道:“年轻人,我听说过你,黄河里杀过龙王爷,对不?”
  太爷点头,男子又说道:“龙王爷能杀得,阴司你可去不得,去了就回不来啦。”
  太爷笑道:“你能回来,我就能回来。别说阴司,前年我还到阴都城走过一趟,还见到了阴都大帝,酆都城我也去过,遇上一个大日如来,那又怎么样,阴都大帝、大日如来见了我,也要避让三分,咱们这里一个小小阴司,能奈我何?”
  男人闻言,脸色微变,“你、你果然是非于常人呐,不过……不过我不知道去阴司的法子。”
  一旁的王草鱼问道:“那你是咋回来的?”
  男人朝王草鱼看了一眼,又看看太爷,一脸犹豫,“这个,这个我不能说……”
  太爷闻言,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一锭金子,这是太爷仅剩不多的财物了。
  男人朝金子看看,对太爷说道:“小兄弟,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些都看淡咧。”
  太爷笑道:“你看淡了,你家里人呢,有了这锭金子,等你再死之后,你家里人就不用在受苦了。”
  “啥?”男人一听,脸色大变,“小兄弟,你这话啥意思,啥是……等我再死了?”
  太爷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你若是执意不说,那我只能请你给我带个路了。”
  “带路?”
  太爷点头,“你上次怎么去的,我这次就怎么送你过去。”
  男人一听,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掉下去,“你、你要杀我?”
  太爷没吭声儿,男人说道:“判官说咧,我、我还有二十六年的阳寿。”
  太爷笑道:“那老东西说了不算,你若真不肯说,今天就是你寿终正寝之日!”
  “你你你……”
  “大哥,俺秉守叔可不说瞎话。”王草鱼连忙在一旁煽风点火,“他连龙王爷都杀了,更何况你这个人咧,把他惹急了,保不齐让你们全家到阴司团聚。”
  王草鱼这话一出口,男人脸色彻底变了,连忙给太爷和王草鱼拱手,求饶道:“两位兄弟,求求你们,别杀我全家,你们把我杀了,我给你们带路。”
  太爷和王草鱼一听,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原本只是想吓唬男人,男人居然还当真了。
  太爷说道:“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阴司回来的,我不但不杀你全家,还饶你一命。”说着,太爷又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几乎是太爷全部的家当了。
  男人朝金银看看,又朝刀子看看,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说……”
  原来,顺着河水往下游走,大概能走二十里地,河边有一片水泽(现在叫湿地,也可以说是片沼泽地),水泽就是他们这一带的阴司,普通人看着是一片水泽,其实那里就阴司鬼城。
  男人说,他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不过,这件事,阴司里的人交代过他,回到家里跟谁都不能说,说了以后,就要削去他的阳寿,再把他抓回来。
  太爷听罢,给男人保证,“大哥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削你的阳寿,更不会有人来抓你。”
  男人不信,忐忑不安,太爷没再理会他,留下金银,带着王草鱼离开了。
  出了东村,太爷没有回家,本想让王草鱼回村,王草鱼却死活不回去。没办法,太爷只好带着他,顺着河水朝下游走去。
  走到快晌午的时候,河岸附近果然出现一片水泽地。
  这片地方面积挺大,距离黄河不到一里地的样子,里面长满了芦苇,虽然都已经干枯,但还是十分茂密。
  水泽里全是浅水,水很清澈,有些地方看着只有脚脖子深,有些地方能埋住膝盖,。
  太爷带着王草鱼围着水泽转了一圈,发现附近十分荒凉,周围也没有村子,更没有路人经过,也可以说周围根本没有路。
  不过,太爷很快发现,水泽里居然看不见一只飞鸟或者动物,在水泽一处,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八个字:此乃邪地,切勿进入。
  太爷顿时冷笑,什么邪地,不过是吓唬人而已,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都入冬了,泽地里的水居然都没结冰,偶而还咕嘟咕嘟冒几个水泡出来。
  太爷随即吩咐王草鱼回家,但是,太爷却没回家的意思,王草鱼就问太爷,“秉守叔,你叫我回家,你不回去么?”
  太爷说道:“我在这里等到晚上,想法子进去看看。”
  王草鱼又问:“为啥非要等到晚上咧?”
  太爷说道:“晚上阴气重,更容易进入阴司。”
  王草鱼闻言,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水泽岸边,说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也等到天黑,进去看看。”
  “不行!”太爷说道:“你一个凡夫俗子,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王草鱼不服气,“小锦是我亲妹妹,要是出不来,我就在里面陪着她。”
  太爷把眼睛一瞪,谁成想,王草鱼却不为所动,眼睛一闭,仰面朝天躺在枯草窝里,看样子想睡上一觉。
  太爷拿他没办法,从他腰里抽出烟袋杆,装上烟丝,看着水泽地抽起了烟。
  斗转星移,很快的,来到了晚上。王草鱼这时候已经睡醒了,还挺精神。
  太爷从身上摸出几个大钱儿,扔给了他,“去找地方买些吃的,等咱们吃饱了再进去。”
  王草鱼不傻,看看手里的大钱儿,说道:“秉守叔,你不会是想把我支开,你一个人进去吧。”
  太爷把脸色一正,“咱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难道你不饿吗?”
  王草鱼挠挠脑袋,“饿呀,可我怕……我去买吃的了,你自己进去咧,要不,咱俩一起去买吃的。”
  太爷说道:“我现在要做法事,把阴间的门户打开,要不然咱们进不去,等你买来吃的,门户也被我打开了,你快去吧。”
  王草鱼闻言,“将信将疑,秉守叔,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太爷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很多法事不能你人看,你还想不想见到小锦了!”
  王草鱼咂了咂嘴,“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可得等我回来再进去。”
  “快去吧!”
  王草鱼拿着大钱儿离开了。等他走远之后,太爷从怀里掏出短刀,淌着水朝水泽深处走去。
  这片水泽很大,加上芦苇荡茂密高深,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走了没多远,太爷就感觉有些不对,鼻头发紧,头有些眩晕,不过太爷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太爷就感觉眼前一黑一白,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地块邪地,想转身返回,眼前却猛然一黑,一头栽进水泽里,啥也不知道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阴司塔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爷隐隐约约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说道:“哟,怎么还有个自己跑进来的?”
  另一个说道:“年年都有枉死的鬼,管他呢,抓起来一起押送过去。”说罢,太爷就感觉有人扯住自己的胳膊,把自己从地上扯了起来。
  太爷睁开眼一看,就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怪人,跟自己个头差不多,却长着一张猫脸,一双毛乎乎的爪子,正抓着太爷的肩膀。
  太爷一愣,猫脸顿时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勾魂使大人么?”
  “勾魂使?”
  这要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吓尿裤子了,太爷闻言,刚要朝猫脸打量几眼,就在这时,旁边那人大叫一声:“是你!”太爷和猫脸同时朝旁边那人看去。
  就见这个人,也是一张猫脸,看上去跟抓着太爷肩膀的这个猫脸长的差不多,只是,这只猫脸穿着黑衣,抓太爷肩膀的猫脸穿着白衣。
  太爷打量了黑衣猫脸几眼,就见黑衣猫脸手里还拽着几条铁链,每条铁链尽头拴着一个人,有老有小,个个低头脑袋、无精打采。
  太爷冲黑衣猫脸问了一句:“你认识我吗?”
  黑衣猫脸并没有回答太爷,过来拉上白衣猫脸,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阳寿未尽,还是快回去吧。”
  “站住!”太爷闻言冷喝了一声,两只猫脸同时一激灵,太爷问道:“这里就是阴司吧?”
  黑衣猫脸头也没回,“这里不是阴司,这里是阴牢,不想被关起来就快回去吧。”
  黑衣猫脸加快了脚步,白衣猫脸被他扯的东倒西歪,白衣猫脸顿时不乐意了,大叫道:“你刚才叫我把他一起抓走,现在怎么又要放了他,你怕他么!”黑衣猫脸没回答,继续大步往前走。
  这时,太爷朝周围看了看,居然是一座城池,周围是无数房子,有大有小;在自己身后,是一道城门,城门紧紧关着,门口没有人把守。
  一看周围这阵势,太爷顿时明白了,又朝黑白两只猫脸看看,快步跟了过去。
  走了没多远,黑衣猫脸似乎察觉到了,停下脚步朝后看了一眼,太爷顿时也停了下来。
  黑衣猫脸转过身朝太爷大叫道:“姓刘的,本使有心放你一马,你别来自找苦吃!”
  太爷狐疑道:“你真的认识我?难不成……你就是半年前到我家里胡闹的那只狸猫?”
  黑衣猫脸身子顿时一震,又大叫道:“既然认出本使,还不快快退去!”
  太爷顿时笑了起来,“真是冤家路窄!”随即脸色一变,“说,王小锦的魂魄,被你们关在了哪儿?”
  白衣猫脸一头雾水,朝黑衣猫脸看了看,“大哥,这小子谁呀,这么狂妄。”说着,白衣猫脸从身上抽出一根狼牙棒。
  太爷朝狼牙棒看了看,这在阳间应该是一根哭丧棒,太爷之前在阴都城见过。
  黑衣猫脸连忙一把扯住了白衣猫脸,小声在白衣猫脸耳边嘀咕了一句,白衣猫脸的眼睛珠子顿时瞪圆了,叫道:“他就是打了你的刘念道?”
  黑衣猫脸点了点头,白衣猫脸顿时“喵”一声怪叫:“姓刘的,你来的正好,你害我哥哥勾魂不成,被判官责罚,今日,定要将你打入阴牢,永世不得超生!”
  黑衣猫脸一个没抓住,白衣猫脸再次“喵”地怪叫一声,甩开黑衣猫脸,抡起狼牙棒朝太爷冲来。
  等黑衣猫脸回过神儿,白衣猫脸已经冲到太爷近前,黑衣猫脸顿时大叫:“别……”
  他可能想说“别动手”,但是,后面俩字还没说出来,“嗖”地一声,白衣猫脸整个人倒飞回来,重重摔在了黑衣猫脸脚边,狼牙棒却落在了太爷脚边。
  白衣猫脸被太爷一脚踢中,踢飞回来了。
  黑衣猫脸连忙把白衣猫脸从地上拉了起来,白衣猫脸脸色大变,“小小凡魂,竟如此厉害。”
  黑衣猫脸连忙说道:“刘念道不是凡人,我听说他是神将下凡。”
  白衣猫脸顿时一激灵,“神将?”赶紧朝太爷看看,跟着又是一脸疑惑,说道:“神将不是都有金光护身么,他怎么没有金光?”
  黑衣猫脸说道:“他阳寿未尽,还没有死,应该只是三魂中的一魂出窍,只有三魂合一,他才会有金光。”
  白衣猫脸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一魂出窍就这么厉害?”
  黑衣猫脸说道:“他是正神,又岂是咱们这些小仙能相比的……”
  “你们说够了没有?”太爷不想听他们俩的废话,自己是谁,不需要任何人妄加猜测,“若是说够了,告诉我王小锦的魂魄在哪儿!”
  黑白猫脸闻言,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黑衣猫脸说道:“王小锦的魂魄不在我们这里,你到别处看看吧。”
  太爷闻言冷冷道:“都说修行畜生不会打诳语,看来这话不真,你们若是不想吃苦头,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
  黑白猫脸又对视了一眼,白衣猫脸说道:“我们只管抓鬼魂,至于鬼魂被关在哪儿,只有判官知道。”
  白衣猫脸这话一出口,黑衣猫脸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等于是把判官出卖给了太爷,白衣猫脸明显是个新手。
  太爷笑道:“那就有劳二位,给在下带个路,我亲自去问判官。”黑白猫脸顿时沉默了。
  “怎么,不想带路吗?”说着,太爷走到白衣猫脸掉落的狼牙棒近前,弯腰将狼牙棒从地上捡了起来,“平日里,你们用这玩意打过不少鬼魂吧,今日,小爷我就让你们也尝尝这棒子的滋味儿……”太爷拎着狼牙棒,一步步朝黑白连忙走了过去。
  “等等!”黑衣猫脸大叫一声,将手里的铁链交给白衣猫脸,“我带你去找判官。”转而,对白衣猫脸说道:“你把这些鬼魂带回去交差。”白衣猫脸愣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
  黑衣猫脸抬起手朝远处一座高塔指了指,“判官就在那座塔里,我带你过去。”
  太爷闻言,朝黑白猫脸看了看,对白衣猫脸说道:“你最好别对任何人说,要不然,你这位哥哥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白衣猫脸眼神闪烁,并没有吭声儿。
  随后,黑衣猫脸给太爷带着路,朝远处的高塔走去,白衣猫脸则拉着几条鬼魂,朝另一处走去。
  这座城池只有一座大门,高塔在城池的最里面,想要到达,就必须穿过城里大大小小的房屋。
  不过,这些房屋里面好像都没有人,路上的人也特别少,偶尔能遇上一两个和黑衣猫脸一样的怪人,不过,这些怪人相互也不打招呼,见面只是点点头,他们看见太爷也并不觉得奇怪,或许把太爷当成被抓来的鬼魂了吧。
  很快的,也非常顺利的,黑衣猫脸带着太爷来到了高塔前面。别看高塔高大耸立,门却特别小,只有一道三尺来宽的独门,独门前面,还有两个身穿铠甲的猫脸把守着。
  黑衣猫脸让太爷稍等,他自己走上前去,跟两个守门的猫脸嘀咕起来。
  这时候,太爷抬头朝整座高塔看了看,高塔总共有六层,每一层都是气势磅礴,只是,不像阳间雕梁画栋色彩斐然,整个暗灰色的,好像全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
  没一会儿,两个守门的一脸严肃,将小门打开了,黑衣猫脸招呼太爷进门。
  黑衣猫脸先钻了进去,然后招呼太爷进去,太爷朝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有些犹豫,感觉判官不应该在这么阴暗的地方。
  黑衣猫脸站在门里说道:“刘大侠,你不会是害怕了吧,要是害怕了,我可以送你回去。”
  太爷一听这话,二话没说,直接钻进了小门里,顿时,太爷眼前一暗,耳边紧跟着传来无数呻吟声。
  太爷眨了几下眼睛,让眼睛快速适应黑暗,再朝周围一看,就见黑漆漆的角落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影。
  这时,传来黑衣猫脸的声音,“判官在塔顶,刘大侠随我来吧。”
  黑衣猫脸说罢,走在前面带起了路,走了没多远,突然,从暗处窜出一条人影,一把扯住了黑衣猫脸的衣裳,哀求道:“大人,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
  “滚开!”黑衣猫脸抬起一脚,将人影蹬开了,不过,随即又扑上来好几个,全都扯住黑衣猫脸的衣服,哀求道:“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想出去投胎。”
  黑衣猫脸顿时大叫:“还没轮到你们呢,都给我滚开!”说罢,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条鞭子,照定这些人影噼里啪啦一通抽打,打的这些人影抱头鼠窜,再没有人影敢扑上去。
  很快的,太爷随黑衣猫脸上了第二层,第二层也是黑漆漆的,角落里也挤满了人影,走了没一会儿,也有人影扑过来扯黑衣猫脸的衣裳,也被黑衣猫脸一顿鞭子打开了。
  紧跟着,太爷随黑衣猫脸上了第三层。第三层跟下面两层一样,太爷这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问黑衣猫脸,“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衣猫脸回道:“判官住的地方,判官就住在顶层,想见他就随我来吧。”
  太爷又问:“那这些人影,又是做什么的?”
  黑衣猫脸回道:“全是鬼魂,都在等着判官定罪,等判官给他们定了罪,他们就能出去了。”
  太爷闻言,心下稍安,继续随黑衣猫脸往上走,很快的,他们上了第四层,接着,又上了第五层,不过,刚到第五层,黑衣猫脸突然停了下来,转回身对太爷说道:“这座塔牢共六层,第一层,关的是嚼弄口舌、搬弄是非之徒;第二层,关的是心术不正、无信不孝之徒;第三层,关的是鸡鸣狗盗之徒;第四层,关的是奸淫通奸之徒;这第五层嘛……关的就是你这种杀人越货之徒!”
  “什么?”太爷闻言一愣,还没等太爷反应过来,黑衣猫脸撒腿朝楼梯跑去,眨眼的功夫,顺着楼梯跑到了第四层。
  太爷见状,连忙追撵,他也想顺着楼梯下去,但是,跑到跟前还没等迈脚,楼梯在太爷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石头地面,太爷下不去了。扭头再朝周围一看,整个儿黑漆漆的,别说门了,连扇窗户都找不到,太爷顿时大急。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年轻人,进来就别想出去啦……”
  太爷扭头一看,一条佝偻的身影从角落里转了出来,“嘿嘿嘿嘿……这第五层很少有人能被关进来,老朽我在这里呆了……呆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年,这么多年来,你是五个……”
  第三百六十九章 鬼心也恶
  “说说吧,你是犯了啥事儿呀?”一条佝偻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太爷朝人影看了一眼,因为黑,看着像是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儿。
  老头儿很快走到了太爷跟前,上下打量起来太爷。距离近了,太爷也看清了老头儿,把老头儿也打量了几眼。就见这老头儿,秃顶、一张老脸白森森的,破衣烂衫,没穿鞋子,看着挺狼狈。
  老头儿看罢太爷,嘿嘿嘿嘿怪笑了起来,太爷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老头儿笑着回道:“我不是人,跟你一样,生前犯了事儿,现在是死鬼一条,小老弟,说说吧,你生前杀了几个人呀?”
  太爷杀了几个人,自己都数不清楚,没工夫回答老头儿。
  太爷没吭声儿,打眼朝周围看了起来,老头儿似乎明白太爷在看啥,说道:“别看了,你出不去的,老夫我是第一个进来的,你是第五个。”
  太爷闻言,收回目光问老头儿:“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老头儿回道:“那几个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了,现在加上你,两个!”
  “走了?”太爷又问道:“他们去哪儿了,难道都出去了吗?”
  “是呀,都出去了。”
  太爷闻言忙问:“难道有出去的路?”
  老头儿一摇头,“没有,要是有出去的路,我还能在这儿呆着么?”
  太爷不信,又打量了老头儿一眼,就见老头儿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说谎,太爷猛地冲过去一伸手,揪住了老头儿的衣领子,“快说,路在哪里!”
  老头儿顿时惊悚起来,“别打,别打……我要是告诉你路在哪儿,你能带我一起出去么?”
  太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果然有路,你只要说出来,我带你出去。”
  “此话当真?”老头儿似乎不信任太爷,“那几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我告诉他们之后,他们还是把我留下来了。”
  太爷说道:“小爷我说到做到。”
  “好、好……”老头儿显得挺高兴,抬手朝太爷身后指了指,“你看那面墙,只要你力气够大,将那道墙打出一条洞,就能出去了。”
  太爷一听,回头朝身后的墙面看了一眼,“你在和我说笑吗,如此坚硬的墙面,如何能打通。”
  老头儿说道:“小老弟,你刚来,是不会明白的,只要你在墙上打一拳或是踢一脚就明白了。”
  太爷闻言,满脸狐疑,老头儿又说道:“你若不信,不妨去试一下,你若是没胆子打,那就别想出去了。”
  太爷将信将疑,松开老头儿,转身走到墙面跟前,先用手碰了碰,好像是石头垒成的,但是,整个墙面没有丝毫的缝隙,就像一整块大石头,太爷心下疑惑,只凭拳脚能打通吗?
  这时,老头儿的声音从太爷身后传来:“你别看这墙像是石头,其实是幻像,只要用力打下去,不出三十拳,墙面就能被打透,想出去就用全力去打!”
  太爷一咬牙,只能先打一拳试试了,随即,太爷给右拳灌上力,照着墙面打了下去,当然了,太爷没用全力,墙面肯定异常坚硬,打上去保不齐自己的手得受伤。
  “咚”地一声,拳头打在了墙面上,太爷顿时一愣,感觉墙面好像是软的,紧跟着,太爷就感觉胸口被人打了一拳,一阵憋闷。
  太爷惊愕不已,回头问老头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头儿连忙说道:“你这是受到了反弹之力,你打在墙面多少力道,墙面就会反弹在你身上多少力道。这是阴牢,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畜生修行还渡雷劫呢,想出这阴牢,咱也得受点儿罪才行!”
  太爷狐疑地打量了老头儿一眼,“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老头儿说道:“咱们在这阴牢之中相遇,我骗你对我有啥好处么?你若不想出去,可以不打,留下来陪着我也行,这都几十年……不对,不知道多少年都没人陪我说话咧。”
  太爷给自己调理了一下气息,转身再次面对墙面,猛地又打出一拳,这一次,比上次的力道加大了一些。
  “咚”地一声,墙面再次反弹,太爷整个人朝后一趔趄,倒退了好几步。这仿佛就像自己在打自己一样。
  “不行呀小老弟,再加把劲儿!”老头儿在一旁呐喊助威。
  太爷再次调整了一下气息,重整旗鼓,抬起一脚,“咣”地,蹬在墙面的瞬间,太爷整个人被弹飞了起来,摔倒在地,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老头儿顿时叫道:“这一脚踢的不错,再来一脚墙面应该就能打开了。”
  太爷喘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再次走到墙边,将右腿灌上十成的力道,猛然蹬出。
  “嘭”地一声,太爷再次被弹飞,整个人飞出去一丈多远,重重摔在了地上,胸口翻江倒海,感觉都要吐血了,一时间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老头儿见状,赶紧跑了过来,“小老弟,你怎么样,怎么样了。”蹲下身子朝太爷伸出了双手。
  太爷这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打墙面就和自己打自己一样,自己打出的拳脚,自己也受不了。
  太爷见老头儿朝自己伸手出,以为是想拉自己起来,太爷连忙把手递向了老头儿。谁成想,老头儿并没有拉太爷,身子猛然一扑,双手迅速掐住了太爷的脖子,老头儿嘿嘿怪笑起来:“你和那几个一样傻,爷爷我好多年没吃东西了,今日又有吃的了,哈哈哈哈……”
  太爷一听,当即大怒,上当了,但是,这时候自己把自己给打伤,再加上老头儿好像也不是泛泛之辈,双手像钢钩一样有力,掐的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不过,太爷并不认命,使出剩余的力量,将双手从老头儿两条胳膊中间穿过,用两个胳膊肘顶住老头儿的胳膊肘,左右一分,老头儿的手顿时从太爷脖子上滑了下来,太爷跟着就是一脚,将老头儿从自己身上蹬开了。
  没等老头儿从地上站起,太爷首先晃晃悠悠从地上站了起来,老头儿愕然不已,“你刚才打墙没用全力么?”
  太爷压了压胸口翻腾的气血,“小爷我用的是全力,不过,我生前还练过金刚护体功,要不然,就我这三拳两脚,早把自己打死了。”
  老头儿一听,连忙从地上爬起,拉开了架势,太爷朝他看了一眼,说道:“看来你生前也是个练家子,也杀过不少人吧。”
  老头儿冷冷说道:“爷爷我生前在黄河里讨口食,做的是“喂鱼”的买卖。”
  太爷闻言,顿时剑眉倒立,他小时候听我高祖说过,很早以前,有些在黄河里摆渡的艄公,心狠手黑,靠抢劫客人财物为生,将客人载到河中央,突然发难、杀人越货,然后,将客人脱光绑上石头,沉入河底,他们的行话就叫“喂鱼”。之间见面,会相互问一句,今日喂了几条鱼?意思就是,劫了几个人,得了多少财物。
  太爷冷冷说道:“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老头儿嘿嘿怪笑起来,“现在死的恐怕是你,过去进来那几个,全是糙汉,味道不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嘿嘿嘿嘿……”
  说着,老头儿朝太爷慢慢逼近了,太爷连忙说道:“你先等等。”老头儿顿时一愣,“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写遗书么,就别白费力气了。”
  太爷问道:“之前那几个,都是被你吃了吗?”
  老头儿怪笑道:“不错,鬼虽说不用吃东西,可也知道饿呀,阳间人吃人,阴间鬼吃鬼,神佛还他妈挣一炷香呢,小子,我看你就认命吧。”说罢,老头儿猛然朝太爷冲了过来。
  “你再等等!”太爷叫道:“既然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你刚才是在骗我,这里没有办法出去,对吗?”
  “对,若是能出去,我还会呆在这里吗?”老头儿显得迫不及待要吃太爷了。
  太爷又问:“既然你把他们几个都吃了,为什么没看见他们的骨头呢?”
  老头儿一愣,说道:“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鬼哪儿来的骨头!”
  太爷紧跟着又问:“那你是怎么吃他们的?”
  老头儿一脸狐疑,“一口一口咬下来吃呀。”
  “那你打算怎么吃我呢?”
  老头儿眨巴了几下眼睛,“小子,你是在故意推延时间吧,那我告诉你,没用的,早死也是死,晚死还是死,你就认命吧!”说着,老头儿再次朝太爷扑来。
  眨眼的功夫,老头儿到了太爷近前,当胸就是一拳,太爷连忙朝后倒退,因为有伤,显得十分狼狈,老头儿见太爷躲开,顿时怪叫一声,再次攻来,太爷再次狼狈倒退。
  一进一退,反复几次之后,老头儿没能打到太爷,却把太爷逼到了墙角,太爷的后背紧紧贴在了墙面上。
  “嘿嘿嘿……小子,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太爷冷冷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小爷中了你的圈套,你这条老狗又算的了什么。”
  “啥?找死你!”老头儿顿时大怒,抬脚朝太爷踢了过来,太爷连忙朝旁边一闪身。
  “嘭”地一声,老头儿一脚踢在了太爷身后的墙面上,老头儿顿时大惊:“不……”“不好”的“好”字还没出口,老头儿整个人朝后蹬蹬蹬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爷呵呵冷笑起来,“害人终害己,你也尝尝自己打自己的滋味儿吧。”说着,太爷大步朝老头儿走了过去,老头儿大惊,“你、你不是受重伤了么!”
  太爷说道:“我是受了伤,可我有疗伤的功夫,刚才和你废话确实是在推延时间。”
  老头儿闻言,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算你伤好了,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老头儿说罢,先发制人,再次朝太爷冲来,太爷连忙朝旁边一闪身,脚下却使了个绊子,绊在了老头儿的小腿上,老头儿顿时收不住身子,朝太爷身后的墙面撞去。
  “咣”地一声,老头儿的脑袋撞在了墙面上,不过,很快又被反弹了回来,老头儿惨叫一声,再次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点儿能耐,还想暗算小爷?”太爷转身过去,没等老头儿反应过来,整个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鬼的分量是极轻的,太爷不费吹灰之力抡起老头儿,照着墙面可劲儿砸了起来,砸的老头儿怪叫连连,“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别砸了,我告诉你……有一条出去的路,你饶我一命,我告诉你出去的路……”
  第三百七十章 逃出塔牢
  “出去的路?你以为小爷还会信你吗?”太爷没停,拎着老头儿照定墙面继续砸了起来。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老头儿被砸得奄奄一息,再无反抗之力,太爷这时使出全力,拎着他再次砸向墙面,就听“咚”地一声巨响,整个阴牢似乎都颤了一颤,太爷脚下也是一晃,险些没摔倒在地。
  幸亏是鬼魂,要是活人的话,就这么照墙上砸,早被砸的脑浆迸裂骨断筋折了,老头儿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太爷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骚动,有大哭的、有惊叫的、有破口大骂的,阴牢的颤动似乎惊动了其他楼层里的鬼魂。
  太爷扔掉昏死的老头儿,坐在地上闭目调息起来,刚才自己打自己的伤,并没有彻底恢复,一通乱砸下来,太爷也是强弩之末了。不过,阴间伤势恢复的速度,比阳间恢复的快很多,别说受了内伤,就算被开膛破肚,也能很快恢复如初。这就是为啥阴间鬼魂能被反复折磨而不会死的原因。
  过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打坐疗伤的太爷隐隐约约又听到了声音,一个呵斥的一声:“说,谁干的!”
  没人回答,接着再次传来呵斥声:“说,刚才阴牢震动是怎么回事!”
  太爷一听这话,明白了,像是谁在兴师问罪,太爷连忙从地上起来了,走到老头儿跟前低头看看,老头儿已经苏醒,不过,似乎还没恢复,睁着眼睛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太爷一弯腰,抓住了他的两个脚脖子,老头儿顿时大惊失色,“你、你要干啥?”
  太爷没理会他,拎着他快步走到墙边,运足全身力气,“咚”地一声,老头儿又被砸到了墙上,整个阴牢再次晃了晃,老头儿“根儿”地一声,再次晕死了过去。
  扔下老头儿,太爷继续盘腿坐在了地上。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轰隆”一声,太爷扭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就见紧挨着墙体的一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窟窿。
  太爷大喜,这是通往第四层的台阶,自己刚才就是从那里上来的。太爷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还没等走到台阶那里,从下面走上来一个身穿铠甲的猫脸。
  太爷顿时停下脚步,朝猫脸看了一眼,见过,下面把守牢门的猫脸之一。
  铠甲猫脸一手拿钢叉,一手拿鞭子,朝太爷看了看,又朝地上昏死的老头儿看了看,厉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太爷反应极快,抬手朝地上昏死的老头儿一指,“他想逃出去,用头撞墙了。”
  铠甲猫脸一听,立时大怒,快步走到老头儿跟前,抬手就是一鞭,老头儿顿时浑身一激灵,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鞭子打身上似乎比用脑袋撞墙还疼。老头儿立马儿醒了过来。
  铠甲猫脸跟着又是一鞭子,老头儿再次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说,刚才阴牢震动,你是干的吗?”
  老头儿疼的满地打滚儿,一时间似乎说不出话来,太爷见状,朝台阶看了看,这可是离开阴牢的好机会,有心跑下去,但转念一寻思,不行,就算能跑下去,恐怕只是从五层跑到四层,四层的台阶肯定已经被封上了。
  太爷一转身,缓缓朝铠甲猫脸凑了过来,这时候,老头儿不再打滚,趴在地上浑身哆嗦,鞭子打在身上似乎很疼,老头儿整个脸都疼的变形了。
  “说!阴牢震动,是你干的吗?”
  “不、不……”老头儿疼的似乎还说不出话了,但是,他哆哆嗦嗦抬起一条胳膊,朝太爷指了过来,“他、是、是、是他……”
  铠甲猫脸一回头,太爷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没等铠甲猫脸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夺下了猫脸另一只手里的钢叉。
  “放……”“肆”字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因为太爷将锋利的钢叉抵在了它的后心窝。
  “鞭子给我,不然小爷我现在就捅死你!”
  “你、你放肆,小小鬼魂,竟敢,啊——!”
  太爷一钢叉捅在了猫脸的肩膀上,猫脸痛叫的同时,太爷将它手里的鞭子也夺了下来,“把通向六层的楼梯给小爷打开!”
  “六、六层?你、你想做什么?”猫脸忍着疼问道。
  太爷狠狠说道:“小爷我要找你们阴司判官。”
  猫脸顿时大惑不解,回道:“六层没人,这里是关押鬼魂的塔牢,判官不在这里。”
  太爷苦笑了一下,他被关起来的那一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走,把小爷送出去,小爷饶你一命!”
  猫脸站着没动,“就算我将你送出阴牢,外面人马众多,你也逃不出阴司!”
  太爷闻言,将钢叉再次扎向了猫脸的肩膀,猫脸再次传出一声痛叫,太爷冷冷道:“少废话,带我出去,饶你一命!”
  太爷一手拿鞭子,揪住铠甲猫脸的后脖领子,一手拿钢叉抵在猫脸的后心窝,推着它朝台阶走去。
  这时候,老头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叫道:“小老弟,带上我呀,你别忘了,你能出去也有我的功劳哇。”说着,屁颠屁颠朝太爷跑了过来,太爷回手就是一鞭子。
  老头儿顿时“啊”地一声惨叫,被鞭子狠狠抽中了前胸,翻在地上又打起了滚儿,太爷冷冷说道:“说出你的姓名,等小爷我出去了,给你烧些纸钱。”
  “纸钱?你、你……”老头儿一边打滚,一边抬手指向了太爷,又疼又气,被打入阴牢的鬼魂,收到钱也没处花呀。
  太爷不再理会老头儿,推着猫脸来到台阶处。下台阶的时候,猫脸有些反抗,太爷说道:“怎么,你想留下来,好,小爷我成全你,下面关押着那么多鬼魂,你手里没了鞭子和钢叉,看他们不把里大卸八块!”
  猫脸闻言,浑身一激灵,不敢再反抗,老老实实给太爷带起了路。
  从五层来到四层,四层里的鬼魂众多,刚看见铠甲猫脸从台阶上下来,纷纷避让,随后看见太爷手拿钢叉鞭子,好像将猫脸劫持了。
  一些胆大的鬼魂见状,顿时来了底气,纷纷朝太爷和猫脸凑了过来,太爷当即将鞭子一甩,打在好几个鬼魂身上,那些鬼魂翻翻摔倒在地,凄惨地叫了起来。
  太爷冷冷叱喝:“都给小爷滚远点儿,能关在这里的,没一个好东西!”一声叱喝,吓得那些还想凑过来的鬼魂纷纷避让。
  从四层又来到三层,三层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被太爷一顿鞭子打开了,接着是二层、一层,一路打到塔楼门口。
  这时候,铠甲猫脸将手朝小门一晃,小门迅速打开了,太爷推着他出了小门,不过,太爷出来的同时,一层的那些鬼魂,跟着冲出来好几个。
  猫脸见状,再次朝小门一抬手,太爷见状,迅速用钢叉在猫脸肩膀上又捅了一下,猫脸痛叫一声,小门没被关上,里面的鬼魂前赴后继冲了过来。
  冲出来的鬼魂很快在城里四散逃开了,太爷揪住猫脸,冷冷说道:“带我去见判官!”
  猫脸忍着疼叫道:“你、你惹大祸了,私放鬼魂会遭五雷轰顶的!”
  太爷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就算我出了阴牢,你们人马众多,我也逃不出阴司嘛,小爷我倒要看看你们人马多,还是逃出来的鬼魂多。走,带我去见判官!”
  这时候,城里已经开始乱了,鬼魂四散奔走的同时,很多猫脸也出现了,有穿黑白长袍的,有穿铠甲的,个个手持兵器,在城里的大街小巷追赶起了那些鬼魂。
  太爷为了不被其他猫脸发现,揪着铠甲猫脸,专找偏僻的小胡同。七转八转,铠甲猫脸将太爷带到一座大殿近前,大殿前面,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这时候,广场上猫来猫往,大殿里也是进进出出。
  铠甲猫脸抬手朝大殿一指,“判官就在殿里,塔牢里的鬼魂逃出,已经全城震动,大殿你只怕进不去了。”
  太爷仔细朝大殿观察了几眼,就见大殿算不上宏伟,却非常庄严又气势,要说判官在这里,应该不假。
  太爷放开了铠甲猫脸,“滚吧,将来若是有人问罪与你,你就让他来找我刘念道。”
  “刘念道?”铠甲猫脸顿时愕然了,“你、你就是黄河里杀过龙王爷的人?”
  “正是!”
  铠甲猫脸大惑不解,“你、你阳寿未尽,为何会出现在塔牢里?”
  “你说呢?”太爷说道:“小爷我是被一个黑衣勾魂使骗进去的。”
  铠甲猫脸越发大惑不解,“没有被判官定罪的鬼魂,是不能关进塔牢的,你若真是被骗进去的,那位私自关押你的勾魂使,是要被治罪的。”
  太爷一听,居然还有这么一说,太爷转念一寻思,冷笑道:“你难道与他不是一丘之貉,你们官官相护,我被关进去的时候,还是你和另一只猫脸开的门呢!”
  铠甲猫脸连忙解释,“能被关进塔牢的鬼魂,都是被判官审判过的,我并不知道你没被审判……”
  太爷闻言一摆手,“好了,小爷我不想跟你废话,只要你不妨碍小爷,小爷不会再为难你!”说着,太爷甩手将鞭子扔给了猫脸。
  猫脸接过鞭子看了一眼,对太爷说道:“刘大侠,我看你还是别去找判官了,趁乱离开吧,适才塔牢震动,非同小可,我进入塔牢查看时,另一个同伴来这里找判官禀报,判官得知消息,一定会禀报冥王,等几个冥王过来查看,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太爷闻言,朝猫脸看了一眼,冷冷道:“你们这些畜生的话,小爷我不敢信了,快滚,别碍了小爷的事!”
  猫脸顿时露出一脸委屈,“刘大侠你忘了么,我就是你小时候,和小玉一起养的那只猫呀……”
  第三百七十一章 缉拿逃犯
  “我和小玉养的那只猫?”
  铠甲猫脸一句话,勾起了太爷尘封的记忆。当年,太爷为了讨小玉欢心,是抱来一只小猫崽给小玉,但是,那猫崽还没养大就死了,太爷和小玉一起把猫崽给埋掉了。
  等太爷从记忆里回过神儿,打量了铠甲猫脸几眼,丝毫没有当年那只小猫崽的样子,不过,从铠甲猫脸的眼神来看,它并没有说谎。
  太爷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此时此刻,自己为了见另一个女人,硬闯阴间,却遇上了自己心爱女人所养的猫……
  太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铠甲猫脸说道:“你走吧,有什么事,报我的名字,我替你担着。”
  铠甲猫脸一脸感激,说道:“刘大侠,你找判官所谓何事,我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太爷摆了摆手,“快走吧,我的事谁也帮不上忙。”
  就在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几个逃脱的鬼魂朝这里跑来,铠甲猫脸连忙对太爷说道:“刘大侠,你若是把钢叉也给我,我假意押着你,可以送你到判官那里。”
  太爷闻言,又朝铠甲猫脸打量了一眼,大殿门前猫脸众多,凭自己硬闯恐怕会费上一番手脚,感觉这猫脸的主意可行、也很可信。
  于是,太爷抬手把钢叉扔给了铠甲猫脸,铠甲猫脸随即说道:“你现在装作我的犯人,我押你进去。”
  太爷点了点头。
  两个人从暗处转出来,铠甲猫脸假意押解上太爷,直奔大殿。
  这时候,大殿门前还是猫来猫往,很多猫脸朝太爷看上一眼,见太爷身后有人押着,便不再理会。
  很快的,铠甲猫脸押着太爷走进大殿,就见大殿里也是猫来猫往。塔牢震动,囚犯窜逃,看来真的让这里的阴司乱套了。
  在大殿的尽头,摆着一张书案,书案后面,坐着一只身材瘦小的猫脸,头戴乌纱,身穿官服,这时,很多猫脸围在官服猫脸身边,似乎都在着急地禀报着什么。
  铠甲猫脸朝官服猫脸偷偷一指,低声对太爷说道:“这就是我们的阴司判官。”
  太爷又朝瘦小的官服猫脸看了一眼,心说,这就是之前附在小孩身上的那位么,也太不起眼了。
  想罢,太爷突然转身,抬手一拳,重重打在了铠甲猫脸的前胸,铠甲猫脸猝不及防,被太爷一拳打翻。
  太爷迅速弯腰,从铠甲猫脸手里夺过钢叉,夺钢叉的同时,压低声音对铠甲猫脸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快走吧!”说罢,太爷拎着钢叉,朝书案后面的官服猫脸冲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殿里所有猫脸都是一愣,等它们回过神儿,太爷已经冲到了书案跟前,这时,官服猫脸朝太爷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刘念道,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太爷喝道:“小爷我上天入地,哪里去不得!”说着,钢叉左右一摆,打飞书案前的两只猫脸,太爷一步冲到书案近前,锋利的钢叉指住了官服猫脸的喉咙,与官服隔书岸相对。
  这时候,旁边的猫脸反应了过来,纷纷亮出身上的兵器,官服猫脸却连忙将双袖一挥,“都住手!”旁边的猫脸顿时停下动作,只是严阵以待,却没有冲上来的。
  官服猫脸打量了太爷几眼,不慌不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淡问道:“不知道刘将军来我阴司所谓何事?”
  太爷冷笑道:“你少装糊涂,小爷来这里何事你还能不明白么。”
  官服猫脸顿时露出一个若有所悟的表情,“莫不是为了那孩童而来?”
  太爷顿时大喝:“还想装糊涂!我为王小锦而来!”
  “哦——!”官服猫脸轻描淡写地“哦”一声,说道:“不成想一条小小孤魂,竟让刘将军屈尊大驾,想见王小锦,只要刘将军与下官说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过来呢。”
  太爷一听,这家伙说话咋这么客气呢,跟之前附在小孩身上的家伙判若两人。
  太爷说道:“你少废话,快带我去见小锦!”
  官服猫脸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刘将军,您来的真不巧,我阴司有囚犯逃脱,上司震怒,您见王小锦的事儿,需要等一等,本官当务之急,是要将逃脱的囚犯缉拿收监。”
  太爷说道:“不劳你亲自前往,派个小吏引我过去就行。”
  官服猫脸一摇头,“本官已无人可派,本官眼下也要亲自出马,缉拿逃犯。”
  太爷闻言顿时一皱眉,官服猫脸身边这么多人,竟然说无人可派,这不是在搪塞自己么。
  太爷把钢叉再次朝官服猫脸脖子里送了一寸,“你少来糊弄小爷,快带我去见小锦,若是小锦安好,我便饶你一命。”
  官服猫脸面对钢叉居然面不改色,说道:“刘将军,凡事要分出轻重缓急,本官当务之急,是缉拿逃犯,不是顾及您的儿女私情,您若想杀我,尽管动手吧,不过,本官保证,您若杀了本官,永生永世别想再见王小锦一面!”
  “你!”太爷怒瞪起了双眼,钢叉想要刺进官服猫脸的喉咙里,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扎下去。
  官服猫脸一抬手,将钢叉拨开了,“刘将军,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您若是能帮我们一起缉拿逃犯,本官便亲自带你去见王小锦。”
  太爷闻言,犹豫了一下,官服猫脸接着说道:“刘将军尽管放心,王小锦在我这里,没有受半分委屈。”说着,官服猫脸扭头问旁边的猫脸,“从塔牢中逃出多少囚犯?”
  旁边的猫脸连忙回道:“塔牢一层的囚犯全部逃出,共三千六百七十九魂!”
  官服猫脸扭头又看向太爷,说道:“如此之多的鬼魂逃出,这是我们阴司第一次,也是头等大事,若是天庭得知,将会将下大罪,还望刘将军能施以援手,本官定有厚报!”
  太爷闻言,脑子冷静了下来,塔牢里的囚犯,太爷已经见识过了,生前没有一个好人,若是被这些鬼魂逃出去,恐怕这黄河两岸就别再想安宁了。再者说,这些囚犯都是自己放出去的,要是到了阳间,祸及到任何一个人,自己都难辞其咎。
  太爷缓缓收起了钢叉,“好吧,我帮你们缉拿逃犯,你带我去见王小锦。”
  官服猫脸一点头,“我们人手不多,每人至少需拿下二十名逃犯。”
  “小事一桩!”
  太爷拎着钢叉出了大殿,这时候,铠甲猫脸居然没走,在大殿外面等着呢。铠甲猫脸见太爷出来,连忙凑上前来,“刘大侠,怎么样了,判官没为难你吧?”
  太爷朝铠甲猫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猫崽子还挺仗义,还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太爷对它淡淡一笑,“你现在随我一起去抓塔牢逃出的鬼魂,这也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这时候,城里的鬼魂还在四散逃窜,不过,因为整座阴司只有一道城门,并且城门紧闭,又被几十个猫脸把守着,这些鬼魂很难突破,只能在城里到处寻找别的出路。
  接下来,太爷带着铠甲猫脸一路追撵。和这些阴司猫脸们相比,太爷强悍不是一星半点儿。一会儿的功夫,打翻几十个,太爷在前面追打,铠甲猫脸负责在后面用铁链捆绑,绑上之后便牵在手里。
  一路下来,太爷抓住逃窜的鬼魂居然有五百之多,在众多猫脸里独占鳌头。
  最后,整个阴司再找不到任何一条逃窜的鬼魂,所有猫脸和被抓的鬼魂,在大殿前的广场聚集,呜呜咽咽的全是鬼魂。
  这时,官服猫脸站在大殿门前的台阶上,吩咐清点鬼魂人数,不过,数来数去,居然少了五条。
  官服猫脸随即吩咐众猫脸,将所有逃犯押回塔牢,对逃脱的五条鬼魂进行全城搜捕。
  这时候,太爷找上官服猫脸,问官服猫脸,是不是该带自己去找王小锦了?
  官服猫脸连连点头,对太爷赞不绝口,“果然是白袍神将转世,出手不凡!”
  太爷冷冷说道:“少废话,快带我去见小锦。”
  官服猫脸把脸色一正,看着太爷说道:“刘将军,本官现已查明,那些鬼魂全都您放出来的,如今还有五条鬼魂尚未归案,您说该怎么办呢?”
  太爷闻言,顿时把眼睛一瞪,上前一步揪住了官服猫脸的衣裳,喝道:“区区五条鬼魂算的了什么,先让我见小锦一面,我自然会将那五条鬼魂悉数抓回!”
  官服猫脸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你闯的祸,就该你来承担,等你抓住那五条鬼魂,我自然会带你去见王小锦。”
  “你说什么?”太爷把拳头举了起来,“小小猫精,竟敢出尔反尔,戏弄小爷。”
  太爷其实早就受够了官服猫脸,之前官服猫脸附在小孩身上的时候,已经让太爷生出痛揍它一顿的念头了,这时候,帮他们抓住几百鬼魂,又答应缉拿另外的五条鬼魂,却还是不让自己见小锦。太爷认为,小锦在这里肯定遭到了非人的待遇,所以官服猫脸阻碍自己不让和她见面。
  太爷抡起拳头一拳打了下去,眼看拳头就要打在官服猫脸的面颊上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我高祖的声音:“刘念道,快回来吧、快回来吧……”
  第三百七十五章 遇到阻挠
  父子俩很快来到了村东头,就见村东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土瓦房子。
  这时候,差不多是吃中午饭的时间,祠堂里进进出出的全是村民,看样子都是来给李谓送中午饭的。
  等父子俩走到近前,打眼一看,就见祠堂没有房门,里面放着一尊神像,神像前面放着一张香案桌,案桌上摆满了碗碟,碗碟里盛满了饭菜。这是村里很多人家供奉的饭菜,碗碟不一,里面的饭菜也不一样,很多还冒着热气。
  父子俩没有进去,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等里面的村民全部离开之后,父子俩走了进去。
  祠堂不是太大,神像和香案桌占去了一多半空间,高祖朝神像看了一眼之后,走到神像两侧看了起来。
  太爷则站在神像跟前没动,打量了神像几眼,笑道:“老鬼到底做了多大的善事,村里人竟能给他盖庙立像。”
  高祖没理太爷这话,说道:“祠堂都看过咧,咱们该走了。”
  “什么?”太爷愣了一下,问道:“爹,您说什么?咱们要去哪儿?”
  高祖没吭声,转身走出了祠堂,太爷见状,只好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高祖对太爷说道:“李谓鬼魂应该就在祠堂里,不过,咱们父子俩身上阳气太重,尤其是你,一身煞气,李谓鬼魂看见咱们应该是躲起来了。”
  “那怎么办呢?”太爷问道。
  高祖说道:“我在祠堂周围摆一座困鬼阵,你到祠堂里,将他赶出来。”
  太爷闻言一笑,“这个好办。”太爷心想,把神像给他砸了,祠堂给他烧了,看他出不出来。
  谁成想,高祖看了太爷一眼,补充道:“不许烧砸祠堂,不许毁坏里面的物件儿。”
  太爷顿时咂了咂嘴。
  因为条件有限,高祖带的物件虽多,却没办法摆出正宗的困鬼阵,只能在祠堂的八个方位,摆上八块石头,每块石头下面,压上一张“镇”字黄符。
  这是最简单的困鬼阵,对付普通鬼魂能起到一定作用,对付李谓这种老鬼,稍微差了点儿。不过,太爷身上煞气太重,就算这种百年老鬼看见太爷,也是心惊胆战,只要太爷把他赶出祠堂,他一定是慌不择路,会自己撞上困鬼阵。
  等高祖将困鬼阵摆好之后,太爷大步走进了祠堂,朝祠堂里面看看,太爷看不出啥端倪。
  不让砸祠堂,又不让毁坏里面的物件儿。太爷朝香案桌上的饭菜看了看,大声说道:“这些个村民,愚蠢至极,有神不供,供什么死鬼,小爷我也饿了,这些饭菜与其让死鬼吃了,不如孝敬给小爷。”说着,太爷走到香案桌前,拿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七碟八碗的饭菜,太爷挨个夹。
  “呦呵,还有酒呢!”
  香案角上放着一小坛酒,还有个酒杯,太爷没用酒杯,直接拿起酒坛,拔掉塞子,一边喝酒一边接续夹菜。
  鬼神最忌讳活人的口水,太爷用筷子挨个把饭菜一夹,李谓老鬼没办法吃了。
  就在太爷快吃饱的时候,突然从神像后面刮出一股阴风,把神像上面的尘土都吹了下来。
  太爷一看,老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阴风直接吹向太爷,太爷露出冷笑,朝阴风抬手就是一巴掌。
  阴风转而改变了方向,贴着地面吹了起来,吹的祠堂里灰尘四起。
  太爷放下酒坛,追着阴风在地上追了起来,太爷想把它赶到外面,好让外面的困鬼阵困住它,但是,这时候是正午,日头正烈、阳气正浓,阴风死活不出祠堂。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争执声,太爷抽空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就见外面来了两个妇人,每人擓着一个篮子,看样子是想进祠堂给李谓送饭菜。
  但是,祠堂周围已经被高祖摆下困鬼阵,不能再进人,高祖拦着两个妇人不让进,两个妇人不乐意,和高祖争执起来。
  太爷见状,舍弃阴风,想出去帮高祖,不过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妇人强行越过困鬼阵,大步朝祠堂走来。
  几乎与此同时,阴风带着一股尘烟从祠堂冲了出去,太爷见状,连忙将手里的筷子朝阴风甩了出去,不过,筷子不是法器,倒是打中了阴风,但是无济于事。
  太爷喊了一声:“爹小心……”
  话没喊完,闯进困鬼阵的妇人顿时一激灵,胳膊上擓的篮子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从篮子里溅出来,撒了一地。
  坏了!
  太爷以为阴风是冲我高祖去的,没想到它的目标是这个妇人。
  高祖这时也看见了,不再阻拦阵外这名妇人,快步走进困鬼阵,掏出收魂瓶朝阵中妇人走去。
  这时,阵中妇人朝阵外的妇人大叫道:“快去村里找人,他们要抓我!”
  “啥?”阵外的妇人闻言,似乎有些傻眼了,这时阵中妇人声音低沉,听上去就像个男人的声音。
  阵中妇人再次大叫:“我是李谓,他们两个是歹人!”
  阵外妇人闻言,这才回了神儿,扔掉手里的篮子,没命地朝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快来人呐,歹人来抓人啦……”
  太爷见状,想要去追撵阵外的妇人,不过,高祖这时已经来到阵中妇人跟前,想收住附在妇人身上的李谓,但是,妇人奋力反抗。
  高祖已经六十几岁,年龄大了,一时间竟然制不住妇人,太爷随即放弃追撵阵外妇人的念头,转而过来帮起了高祖。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太爷将妇人摁在了地上,高祖喘了一口粗气,将收魂瓶摁在了妇人眉心。
  “收——!”
  妇人顿时一激灵,昏迷了过去。
  “松开吧,中咧。”高祖塞住收魂瓶,从地上站起了身,太爷随即松开妇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候,从村里呜呜咽咽冲出一大群人,个个手里拎着农具,喊叫着:“歹人别跑,把人留下!”
  高祖和太爷闻言,相互看了一眼,父子俩压根儿就没打算跑。眨眼的功夫,一群村民冲过来,把太爷和高祖团团围住。
  高祖连忙收起瓷瓶,给众人抱拳,“各位乡亲别误会,我是三王庄的刘义,到你们这里,是来收服一条老鬼的。”
  众村民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之前那名逃走的妇人大叫道:“刚才李谓显灵了,说他们两个是歹人!”
  这时候,有村民把地上的妇人看了看,妇人依旧昏迷不醒,村民质问高祖,“这是咋回事儿呀?”
  高祖连忙回道:“被老鬼阴气所侵,我已将老鬼收住,她只是昏迷,已无大碍。”
  村民问道:“你说的老鬼是谁?”
  高祖回道:“李谓。”
  众村民一听,顿时炸了锅,纷纷大叫:“李谓是神仙,不是鬼,你快把他放了!”
  高祖说道:“李谓乃是阴司监牢里的恶鬼,不慎被它逃出,我们父子奉阴司冥王之令,特来缉拿。”
  “胡说八道!”众村民大叫:“李谓是俺村里的大善人,俺们长辈都受过他的好处,快把他放了,要是不放,你们谁也别想走!”
  太爷闻言,冷冷说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拦不住我们,识相的就把路让开!”
  “哟,你还挺横!”其中两个年轻村民朝太爷打量了几眼,抄着手里的铁叉和锄头,想上来揍太爷。
  这时,人群里有个年纪和我高祖相仿的老者,老者说了一句:“三王庄的刘义我听说过,给人驱邪治病的活菩萨。”说着,老者分开人群,来到高祖跟前,上下打量了高祖几眼,“你就是宣义师父?”
  高祖连忙给老者抱拳,“我就是。”
  老者又问:“你说李谓是啥……阴司逃出来的恶鬼,有啥证据咧?”
  高祖顿时无意义的,这还真拿不出证据,太爷大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到阴司去了一趟,看见这李谓在阴司塔牢里关着,绝对没错!”
  众村民闻言,纷纷议论起来。老者似乎有些威望,示意众村民先别说话,众村民安静了下来。
  老者对高祖和太爷说道:“凭你们一面之词,俺们不能信你们,把李谓放了,俺们放你们离开。”
  高祖笃定说道:“李谓决不能放,不然将来会祸害乡邻的。”
  众村民闻言,再次纷纷大叫:“他是来保佑俺们的,他还要封俺们做官呢!”
  高祖说道:“一条恶鬼之言,不足为信!”
  众村民冷道:“你的话才不可信咧,你把李谓抓走了,俺们将来还咋做官,快把李谓放了!”
  “一群愚民!”太爷闻言,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谁现在想死的,就给小爷我过来!”
  太爷这话一出口,之前看太爷不顺眼的两个年轻村民,抄家伙扑了上来,钢叉和锄头,一个朝太爷刺来,一个朝太爷砸来,太爷朝旁边一闪身,飞起一脚,当当两下,将两个人踢飞了出去。
  “秉守,你干什么!”高祖大喝了一声。
  两个年轻村民摔地上就起不来了,众村民见状,有些露出了怯意,有些露出了怒色。
  太爷目光冷冷地一扫众村民,高祖再次大喝,“不许再动手!”
  太爷不服气地说道:“是他们先动手的。”
  高祖连忙给众村民拱手赔罪,“各位乡亲,我刘义一辈子没说过假话,还望各位相信我,李谓确实是阴间恶鬼,因生前做错了事,才被关进大牢的。”
  “你胡说,李谓是大善人,有一年闹饥荒,要不是他,俺们全村人都饿死咧!”其中一个村民愤怒地大叫道。
  高祖闻言,蹙起了眉头,说道:“各位乡亲,容我们父子先离开,我到阴司再去一趟,找冥王问清楚,若是他被冤枉,一定还他清白。”
  “不行!把李谓留下,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第三百七十六章 认错祖宗
  太爷冷笑起来,“一群愚民,竟想螳臂当车!”
  太爷这话一出口,无疑是火上浇油,几个年轻的村民顿时哇哇大叫,抄起手里的家伙什儿朝太爷冲来。
  高祖见状大急,“畜生,又想惹祸!”呵斥太爷的同时,高祖拦在了太爷前面,想劝阻冲过的村民,但是,这些村民已经红了眼,根本阻止不了。
  太爷见状,连忙将我高祖从自己身边拉开,这要是不拉开,搞不好他们会连我高祖一起打。
  太爷拉开高祖之后,一个箭步冲过去,赤手空拳和几个村民打在了一起。
  这些村民没练过功夫,即便手里拿着家伙什儿,也不是我太爷的对手,几个照面过去,太爷把他们全部打趴在地,东倒西歪。
  太爷一扫剩下的村民,冷冷问道:“谁还敢来!”
  剩下的村民立马儿全都露出了怯意,没一个再敢吱声儿的,噤若寒蝉。
  高祖这时给剩下的村民一抱拳,想要赔罪,太爷没等他把赔罪的话说出口,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爹,咱该走了!”也不管高祖答不答应,扯着高祖就走。
  走了没几步,人群里再次传来老者的声音:“刘义,你身边这位年轻人,就是你儿子吧,当年杀死过龙王爷。”
  高祖闻言,回头朝老者看了一眼,一脸羞愧道:“正是犬子,得罪之处,还请各位乡亲海涵。”
  太爷闻言,再次一扯高祖,“爹,跟他们说这么多干啥,走!”扯着高祖继续往前走。
  老者又说道:“素闻宣义师父,大仁大义,以德服人,不想你竟如此不通情理,纵子行凶,以拳脚欺人,仁义之名不实,以德服人是虚!”
  高祖一听,如遭雷击,当即站在原地不再迈步。太爷扯了他两下,死活站着不再动弹,太爷大怒,回头呵斥了老者一声:“老家伙,你少在这里多嘴多舌!”
  高祖一抬手,“啪”地给了太爷一巴掌,打得太爷一愣,高祖甩开太爷,给老者一抱拳,“我刘义从不会做以拳脚欺人之事,老哥哥您说,我要怎么做呢?”
  老者看看地上东倒西歪的村民,冷冷说道:“你要给我们村里人一个交代,若不然,我们全村上下,不会就此罢休!”
  高祖再次抱拳,“如何交代,请老哥哥明示。”
  太爷这时冷哼了一声:“他们不就想要回李谓老鬼的魂魄嘛!”
  高祖扭头瞪了太爷一眼,对老者说道:“老哥哥,除了交出李谓的魂魄,其它事咱们都好商量。”说着,高祖也朝地上的村民看了看,“被犬子打伤的各位,等刘义回家之后,必定带上金银厚礼,登门谢罪。”
  老者说道:“谢罪是应该的,但你们为何非要抓走我们村的大恩人,他到底犯了何罪?”
  “这个……”高祖露出难色,说道:“李谓犯了何罪,刘义实在不知,容我将李谓魂魄带回阴司,我找冥王问个明白。”
  老者说道:“在这里就不能问吗,当着我们众多村里人的面儿,咱们找李谓一起问个明白。”
  “这个……”高祖又露出难色,太爷说道:“李谓老鬼狡猾多端,当着你们的面,不会说实话!”
  高祖朝太爷看了一眼,这次并没有呵斥太爷,因为高祖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者毫不让步,大声说道:“当面对质,让我们村里人心服口服,眼下放你们回去,你们回去编造一套说辞,谁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老者话音一落,众村民似乎也来了胆气,纷纷附和,“对,你们父子仗着有些拳脚,横行乡里,放出李谓,当面对质!”
  高祖一扫众村民,众村民个个怒目圆睁,高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怒视过,不禁轻叹了口气,“好吧,我放出李谓,咱们与他当面对质。”说着,高祖双手哆嗦着,从怀里掏了瓷瓶。
  这时,地上昏迷的妇人已经被几个妇女扶起,高祖拿着瓷瓶走到几个妇人近前,低声下气说道:“想要放出李谓,还得委屈这位大妹子了。”
  几个妇女闻言,似乎明白高祖啥意思,脸色全都微变,连忙将昏迷的妇女又翻到了地上,远远躲开了。
  高祖招呼了太爷一声,“过来先将她手脚捆上。”
  太爷走了过去,从包袱里掏出一根草绳,捆起了妇女的手脚,旁边的村民,并没有过来阻止太爷的,因为妇女的男人、小叔等等,早就被太爷打翻在地。
  等太爷捆好之后,高祖将瓷瓶摁在妇女眉心,轻轻一拍瓶底,妇女顿时浑身一激灵,把眼睛睁开了,迷茫地朝周围看看,紧跟着,破口大骂:“贱女人,你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高祖顿时一愣,太爷反应极快,连忙低声对高祖说道:“爹,您是不是拿错瓶子了?”
  高祖连忙再次往怀里一摸,又掏出一个瓷瓶,一脸苦涩,确实拿错了,眼下这个是之前收住的王姓老鬼,乱中出错了……
  “贱女人,你在哪儿,我要杀了你!”
  众村民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面面相觑。
  太爷见状,眼珠一转,趁势对众村民大声说道:“列位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大恩人,生前与他人之妻通奸,死后被打入阴司大牢,罪有应得!”
  众村民闻言,再次面面相觑,有几个村民,小声议论起来,高祖朝太爷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太爷再次对众村民说道:“李谓是你们的大恩人,那又怎么样,淫人妻子,阴司又岂能饶他?”说着,太爷从高祖手里要过瓷瓶,想要将妇女身的老鬼收回,不过,妇女这时朝太爷和高祖看了一眼,叫道:“我认识你们,你们不是要带我去找那贱女人报仇的么?”说着,妇女扭头在众村民里看了看,叫道:“那贱女人在哪儿,敢用药酒毒死我,我要找她……”
  话没说完,太爷将瓷瓶摁在了妇女眉心,刚要收魂,就在这时候,老者大叫一声:“等等!”
  太爷扭头朝老者看了一眼,“你想干什么?”
  老者叫道:“哪个女人将他毒死的?”
  太爷一皱眉,妇女大叫:“我妻子把我毒死的,我要找她报仇!”
  妇女这话一出口,众村民再次议论起来,老者冲了过来,高祖见状,生怕太爷再对老者出手,连忙拉住了太爷。
  老者很快冲到了妇女跟前,叫道:“老太爷,您跟我这重孙子说说,您到底是咋死的?”
  妇女一愣,打量了老者一眼,“老东西,我哪儿来你这么大的重孙子!”
  老者顿时干咽了口唾沫,“老太爷,咱们是本家呀,都是一个姓氏,您不认识我,我认识您呀。”
  太爷闻言,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典型的上坟认错了坟头儿。
  妇女又打量老者一眼,“那你告诉我,那贱女人现在在哪儿!”
  老者顿时一脸为难,说道:“太奶奶也早就不在了呀,您要是想去看她,我、我这就带您过去。”说着,老者把妇女从地上扶了起来。
  妇女挣扎了几下,手脚都被捆着,叫道:“还不快给你祖宗松绑!”
  老者顿时唯唯诺诺,想要去解绳子,高祖见状,要过去阻止,太爷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扯住了高祖。
  眨眼的功夫,老者把妇女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妇女顿时原地一蹦三尺高,嘴里歇斯底里大叫:“贱女人,纳命来!”叫罢,冲进人群,手脚并用,专打人群里的妇女。
  一时间,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传来,其他村民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但是,年轻力壮的都已经被太爷打伤,剩下这些老弱妇孺,没一个是妇女对手的,没一会儿的功夫,被妇女打翻一大片,比太爷打翻的人还多。
  高祖在旁边看的着急,呵斥太爷,“还快去帮忙!”
  太爷却不紧不慢回道:“这时候我要是出手帮忙,他们还是不会让咱们走。”太爷站着没动,高祖想过去,却被太爷死死拉住。
  又过了一会儿,除了我高祖和太爷,所有在场的村民全都被妇女打翻在地,就连那名老者也没能幸免,被妇女踹了一脚,摔了个嘴啃泥。
  老者这时在地上挣扎着,冲高祖大叫:“宣义师父,帮帮忙吧……”
  太爷笑了,松开高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妇女这时候,已经打红了眼,谁往她跟前去就打谁,一巴掌就朝太爷面门拍来。
  太爷不躲不闪,眼看巴掌来到眼前,抬手抓住了妇女的手腕,朝下一翻一拧,妇女的胳膊被太爷拧住了,紧跟着,太爷在她腿弯踢了一脚,妇女“噗通”一声摔翻在地。
  太爷扭头招呼高祖,“爹,您还不过来呀。”
  高祖这时,一脸愧疚,都因为自己拿错了瓶子,才让众多村民遭受一场无妄之灾,高祖连忙过去,将瓷瓶摁在妇女眉头,收!妇女顿时一激灵,口吐白沫,软在了地上。
  一场闹剧过后,众村民纷纷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老者也被人扶了起来,老者羞愧地朝高祖和太爷看看,“你们快把李谓的鬼魂带走吧,别再叫他回来咧……”
  老者话音没落,一个年轻村民,从地上捡起一把锄头,举着锄头冲进了祠堂,噼里啪啦一通乱响,李谓的神像被年轻村民砸碎了,其他村民见状,纷纷从地上捡起家伙儿,朝祠堂冲去。
  高祖见状,想要对他们说啥,太爷却连忙一拉高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爹,您别多管闲事,快走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二鬼死因
  高祖不想离开,还想给众村民解释解释,太爷则可劲儿拉着他,离开祠堂,把他抱到了驴车上。
  随后,太爷扬鞭打驴,父子俩就这么离开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太爷之前在祠堂里吃了个半饱,高祖却滴水未进,太爷想找地方给高祖买些吃喝,却被高祖拒绝了。
  高祖这时心里堵得慌,想教训太爷几句,却又无从下嘴,刚才要不是太爷,高祖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了。最后,高祖交代太爷,等五鬼全部抓住之后,务必要再来他们村子一趟,给那些伤者送些银钱赔罪。
  太爷没吭声儿。
  第三条鬼魂,是一个老女鬼,生前所在的地方,距离父子俩这时所在的地方比较远,相较而言,距离三王庄还比较近一些。
  太爷赶着毛驴车,朝三王庄赶去,高祖见状,问太爷,“秉守呀,你走的这条路不对吧?”
  太爷说道:“我知道一条近路,您忙了一天,躺车上歇会儿,天黑前咱们就能赶到了。”
  高祖闻言,还真就躺驴车上睡着了。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同时,高祖发现周围特别熟悉,仔细一看,居然又返回了三王庄。
  高祖质问太爷,“咱们怎么回三王庄了?”
  太爷笑道:“您因为祠堂那些村民,吃不下东西,想是不合胃口,我把您带回来,让我娘给您做些吃的。”
  高祖闻言,顿时把脸黑了下来。其实太爷真正的意思是,您不吃东西,我也劝不住您,那就让我娘来劝你吧。除了鬼神的事儿,其他的,我高祖都是听从我高祖母的。
  这时,刚好是晚饭时间,不过,我高祖母知道我太爷和高祖出门,可能要几天才回来,所以并没有给父子俩准备晚饭,见父子俩进门,高祖母连忙吩咐小翠,再做一锅饭菜。
  吃着晚饭,高祖一脸消沉,显得闷闷不乐,高祖母见状,问他出了什么事,高祖一声不吭,太爷笑着回道:“娘,我爹没什么事,他就是想不明白,一个被村里人立祠堂的大善人,为什么会被关进阴司大牢里。”
  高祖闻言,瞪了太爷一眼,“不许跟你娘说这些!”
  太爷笑道:“爹,想弄明白咋回事儿,咱现在把李谓的鬼魂放出来问问,不就明白了嘛。”
  高祖顿时呵斥了太爷一声,“吃你的饭去!”
  吃过晚饭,太爷把王草鱼找来了,王草鱼随太爷走进房间,一脸不解,问太爷:“秉守叔,大晚上你叫我来你屋里干啥呀?”
  太爷笑道:“好事。”
  “啥好事呀?”王草鱼顿时来了精神。
  太爷随手拿起桌上一捆绳子,说道:“你坐在椅子上,我先把你捆起来再说。”
  “啥?”王草鱼傻了眼,“秉守叔,你、你捆我干啥咧?”
  “别废话,快去坐好。”
  王草鱼对太爷言听计从,老老实实坐到了椅子上,太爷过去给他捆了起来。
  王草鱼一脸茫然地问道:“秉守叔,这、这就是你说的好事么?”
  太爷没吭声儿,三下五除二把王草鱼捆了个结实,王草鱼挣扎了几下,显得有些害怕了,“秉守叔,你到底要干啥呀,跟我说一下中不中?”
  太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淡淡说道:“你别怕,我借你的身子用用。”
  “啥……”没等王草鱼再说啥,太爷抬手在他额头拍了一巴掌,紧跟着,拔掉瓶塞,将瓶口摁在了王草鱼眉心,王草鱼顿时一激灵,脑袋耷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王草鱼缓缓把脑袋抬了起来,太爷这时倒背着双手站在他面前,他朝太爷看了一眼,“是你?”顿时挣扎起来。
  就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从外面传来高祖的叫喝声:“秉守,开门!”
  太爷扭头朝房门看了一眼,高祖再次叫喝:“我怀里的收魂瓶怎么没了,是不是你拿的!”
  太爷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了。
  高祖怒瞪了太爷一眼,“收魂瓶是不是被你拿去了。”
  太爷没回答,抬手朝椅子上的王草鱼一指,高祖朝王草鱼一看,登即怒了,大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太爷说道:“您不是想不明白李谓为啥会被打入大牢嘛,我帮您问问。”
  “你、你这畜生,草鱼犯了啥错,竟把李谓鬼魂放到他身上!”
  太爷说道:“除了他,我也找不到别人了。”
  高祖抬手就是一巴掌,太爷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高祖快步走到王草鱼跟前,想要把他身上的鬼魂收回,太爷连忙过去拉住了他,“爹,事已至此,我看您还是先问明白再说吧。”
  这时,王草鱼冷冷看向太爷和高祖,低吼着问道:“你们俩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太爷说道:“别问我们是什么人,不想受罪的,就老老实实说,生前犯过什么事!”
  王草鱼呵呵冷笑两声,“我做过什么,不用你们管,快把我放了,要不然,我要你们鸡犬不宁!”
  高祖闻言眉头微蹙,说道:“你们村里人都说你是大善人,你是不是有啥冤情,被阴司误判咧?”
  王草鱼冷冷道:“不用你管。”
  高祖说道:“若是真有冤情,你与我说说,我找阴司冥王,为你平冤昭雪。”
  王草鱼朝高祖看了看,“别在我跟前充好人,我做了什么你们能不知道么,阴司早就对我严刑拷打,你们要是想拷问我,那就来吧,看你们找来的这幅身子能不能受的住!”
  高祖再次蹙了蹙眉头,太爷说道:“你也不看看我们是干啥的,别以为我们真没办法治你。”说着,太爷从桌上拿起一根香,就着旁边的蜡烛点着了。
  高祖朝太爷看看,并没有阻止,太爷走到王草鱼跟前,把香头放到了王草鱼的鼻子下面。
  香头青烟袅袅,钻进了王草鱼的鼻孔里,王草鱼顿时挣扎起来,大叫着:“快把香拿开!”
  太爷说道:“老实交代,你生前到底做了什么歹事!”
  王草鱼可劲儿挣扎着叫道:“拿开,快拿开,我说,我说……”
  太爷把香拿开了,但是并没有熄灭,“说吧。”
  王草鱼看看高祖,又看看太爷,交代了他为什么会被打入阴司大牢的原因。
  李谓生前,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独自离开村子,四处闯荡,后来接触草药生意,靠贩卖草药为生,但是,干了几年以后,他嫌来钱太慢,就开始给草药里作假,或者以次充好,或者给草药里掺加别的野草,这么一来,成本降低里,利润也翻倍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么干没啥好下场,于是,就拿出一小部分银两,给自己村里人修路建房,希望能抵消他的罪过。村里人给他修建祠堂,其实也是他自己的主意,原本这是可以抵消罪过的,假药并没有吃死过人,只是药效减轻了一些,病人多吃几幅而已。
  但是,每次贩卖草药,需要经过几个土匪山头,每个山头都要打典,有个山头的寨主,除了金银,还要女人。
  李谓每过一段时间,都要给山上送一个黄花大闺女,但是,他又不舍得花钱买,于是,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糊弄村里人,说把姑娘们带出去,找个好婆家,先后从他们村里带走五六个模样不错的姑娘。姑娘送到山上就被糟蹋了,姑娘们的死活,李谓一概不知。
  李谓被打入阴司大牢的真正原因,就是祸害了那些姑娘。
  高祖听罢,示意太爷把李谓的魂魄收了,高祖说了一句,“这种人,死有余辜!”
  太爷收了李谓鬼魂之后,又掏出一个瓷瓶,在高祖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摁在了王草鱼的眉心,高祖大怒,太爷说道:“既然想问,咱们问个明白。”
  王草鱼又被姓王的老鬼附在了身上,太爷拦着高祖,没让高祖收他,太爷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草鱼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回道:“被我家那贱人害死的!”
  太爷又问:“她为什么要害你?”
  王草鱼咯咯咯冷笑起来,“有一次,我打了她,她竟找到娘家的两个哥哥,将我打了一顿,我心里不忿。后来,她爹娘死后,两个哥哥因为分家产闹了别扭,我就鼓捣他们两个哥哥,最后,她两个哥哥打了起来,一个死了,一个进了大狱,家产也落到了我手里,哈哈哈哈……”笑罢,王草鱼脸色一沉,“谁成想,她到大狱里探监,他哥哥告诉她,都是我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她就给我下毒酒,毒死了我!”
  高祖本来不同意太爷放出鬼魂,听他这么一说,高祖叹了口气,“阴司果然明察秋毫,监牢里的人,个个都有罪!”
  太爷说道:“他们的罪,都坏在了一张嘴上面。”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何止是嘴,主要是心……”
  父子俩在家里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太爷赶着毛驴车,朝正南出发了。
  此时此刻,父子俩心里都不再质疑阴司的判决。

  第三百七十八章 巧嘴媒婆
  正南三十五里,父子俩来到了一座小县城。根据阴司提供的信息,老女鬼生前就住在这座小县城里,是个媒婆,人称“巧嘴婆”,去世已经将近五十年,生前凭一张巧嘴给人作媒无数。
  高祖和太爷一合计,老女鬼去世时间不算太久,找城里一些老人问一问,或许能问出一些信息。
  于是,父子俩在县城里转了起来,看见上些年岁的老人就过去询问一番。还别说,问了几个老人,他们全都知道“巧嘴婆”,其中有两个老人,还是巧嘴婆给作的媒。
  几个老人说,巧嘴婆没儿子,生了五个闺女,五个闺女也早就嫁了人,如今在县城里,已经没有巧嘴婆的家,至于她那几个闺女,年龄也都不小了,不知道嫁到了哪儿,按照年龄来算,还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
  不过,巧嘴婆的坟还在,巧嘴婆的婆家在城里算是个大户,巧嘴婆的男人兄弟好几个,巧嘴婆死后,进了他们家祖坟。坟就在城东,坟地里长着一棵大柳树,巧嘴婆的坟就在柳树下面。
  打听到以上这些,父子俩按照老人们所说的位置,来到了城东一片坟地近前。这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乱地,坟地里确实有一棵歪歪扭扭、叶子掉光的老柳树。
  父子俩走进坟地,来到柳树跟前,就见柳树旁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凸起的荒草堆,这个就是巧嘴婆和他男人的合葬坟,在合葬坟周围,还有几座不太明显的草堆,应该也是坟茔。
  高祖看罢摇了摇头,“这片坟地早就荒咧,至少有二十年没人过来上坟咧。”
  太爷问道:“难道他们全家都死绝户了吗?”
  高祖说道:“我看是他们的后辈立了新坟,把这块祖坟给扔下咧。”
  太爷又问:“坟头没了后辈祭祀,巧嘴婆的魂魄还能召过来吗?”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从带来的物品里翻找起来。找了一会儿,高祖似乎想起了啥,吩咐太爷,“你到驴车那里等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过来。”
  太爷闻言一愣,问道:“爹,您做法事还不能让我看么?”
  高祖没吭声儿,依旧翻找着物品,太爷又说道:“您不是要我把手艺传下去嘛,您连看都不让我看,将来我怎么往下传呢?”
  太爷这么一说,高祖说道:“不是不让你看,是还不到时候,现在传给你这些,你只会拿去闯祸!”
  太爷不服气,但是,又不能忤逆自己的父亲,极不痛快地转身离开了。
  太爷不知道高祖在坟地里做了啥法事,半个时辰之后,高祖从坟地里出来了,对太爷说道:“巧嘴婆的鬼魂就在县城,赶紧回去,晚了只怕会给她跑掉。”
  太爷二话没说,赶上毛驴车带着我高祖,又返回了县城。不过,高祖似乎并不知道巧嘴婆鬼魂的具体位置,让太爷赶着毛驴车,可着县城里转悠起来。
  一来二去,时间来到了晌午。经过一家饭庄的时候,太爷抬头看看天色,对高祖说道:“爹,我看时候不早了,咱先在这里吃些饭吧。”
  高祖显然没心情吃饭,说道:“继续找,找着了再吃。”
  太爷说道:“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到饭庄里坐一坐,兴许能听到些信儿。”
  太爷话音刚落,有那么男男女女三五个人,簇拥着一个老婆子,走进了饭庄。
  高祖和太爷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太爷立刻将毛驴车在饭庄门前拴好,父子俩跟着走进了饭庄。
  饭庄里面是个大厅,放着七八张桌子,这时,里面已经坐了五桌客人,加上刚刚进去的那拨人,总共六桌,太爷和高祖紧挨着那拨人旁边坐下了。
  店里的小二忙活着,忙活完那桌客人之后,来到高祖和太爷的桌旁,太爷随便点了两个菜,把小二打发走了。
  这时,父子俩的注意力全都在刚才那桌人身上,尤其是被人簇拥的那个老婆子。
  高祖低声对太爷问道:“你看这老婆婆有什么问题吗?”
  太爷回道:“很像被附身了,额头昏暗,肉不附骨。”
  高祖点了点头,这时,小二给那桌上了菜,还上了坛酒,老婆子不等别人给她倒酒,自己拿起坛子,满满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笑着对桌旁的几个人说道:“好酒哇,几十年没喝过啦。”
  桌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闻言,连忙又给老婆子倒满了,问道:“您真是巧嘴婆下凡么?”
  高祖和太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老婆子朝中年人斜了一眼,抬手朝她自己指了指,说道:“这婆子把媒给你们说成了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老婆子说道:“那你们等着,等我吃饱喝足咧,一准儿把这趟媒给你们保下来。”
  中年人、包括旁边的男女个人,闻言大喜。老婆子自己又倒了一杯,问道:“你们有女方的生辰八字吗?”
  几个人顿时全都有些傻眼,老婆子笑道:“没有也没事儿,名字总该有吧?”
  “有有有……”中年人连忙点头。
  这时,高祖从桌旁站起了身,几步走到老婆子跟前,老婆子朝高祖看了一眼,顿时一激灵,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祖不答反问,“敢问您就是巧嘴婆么?”
  老婆子上下打量高祖几眼,冷冷道:“识相的就躲远点儿,婆婆我不认识你。”
  这时,太爷也从桌旁站起来,走了过去,太爷笑道:“你不认识我爹,我爹可认识您呐!”
  老婆子闻言,朝太爷看了一眼,又是一激灵,“你们、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老婆子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中年人和另外几个人,从桌旁站了起来,中年人冷冷说道:“坐回你们自己桌旁,别来妨碍我们。”
  高祖连忙对中年人说道:“巧嘴婆已经去世将近五十年,你们现在遇上的,是她的鬼魂。”
  中年人闻言,面不改色道:“巧嘴婆不是鬼魂,她是显灵来帮我儿子说媳妇的!”
  高祖说道:“鬼与人做媒,只能做阴亲,若不想你孩子有事,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中年人打量了高祖一眼,冷冷道:“我看该离开的是你们,少管闲事!”
  从中年人和他旁边这些人的打扮来看,中年人家里应该还算富裕。
  太爷在旁边对我高祖说道:“爹,咱别跟他们废话了,收了这老婆子,离开这里。”
  高祖轻轻点头,从怀里掏出了收魂瓶,老婆子见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看高祖,又看看太爷,厉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人?”
  高祖说道:“我是什么人,你还能看不出来么,我们父子特奉阴司冥王之令,捉拿你等逃脱的鬼魂。”
  老婆子闻言,脸色顿变,连忙对旁边的中年人说道:“帮我把他们两个赶走,你儿子的婚事我一定给你说成!”
  中年人闻言,看了高祖和太爷几眼,说道:“你们听见了吗,滚,要不然,有你们苦头吃的!”
  “是吗?”太爷把身子挡在了高祖前面,笑道:“那就让小爷我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太爷话音一落,高祖连忙扯住了他,“休要再惹祸!”
  高祖对中年人说道:“这位巧嘴婆之前被关在阴司大牢,凡是被关进阴司大牢者,皆因生前做错了事儿,这种人,你们还是别碰为好。”
  中年人闻言,不屑一顾,威胁道:“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中年人把屁股下面的长凳拎了起来,其他几个人见状,也拎起了长凳。
  太爷见状,想甩开高祖,不过,高祖却死死拉着他。
  这时,店小二过来了,给双方当和事佬,劝了一番之后,中年人把凳子放下了,高祖则拉着太爷,又坐回了他们桌上。
  老婆子这时,对高祖和太爷又怒又怕,对中年人说道:“走,换一家,不在这里吃了。”
  中年人对老婆子言听计从,连忙让小二结账,几个人簇拥着老婆子离开了。
  高祖和太爷的菜还没上来,高祖想让小二把菜退掉,跟着离开。太爷却劝高祖别退,太爷的意思,这么跟着他们出门,肯定会被他们发现,不如让我高祖先在这里等着,他一个跟出去看看,要是有机会的话,直接把巧嘴婆的魂魄收了。
  高祖不同意,让太爷一个人过去,肯定会再惹事,万一再把人打伤怎么办。
  父子俩争执不下,店小二则把点的菜端了上来,高祖随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太爷见状,也不再说啥,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完菜,两个人又每人吃了一碗面,这才离开了酒馆。
  来到街上,太爷赶上毛驴车,挨个在城里的酒馆饭庄找了起来。找来找去,找到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前,通过酒馆的窗户,父子俩看见老婆子正在和中年人几个推杯换盏。看来老婆子生前喜欢喝酒,高祖和太爷没着急进去,躲在窗户外面观察起了动静儿。
  这时,就听中年人问老婆子,“不知老仙姑有啥法子,能叫那家的姑娘嫁给我儿子?”
  老婆子嘿嘿一笑,好像已经喝多了,硬着舌头说道:“巧嘴婆我生前做媒,没有不成的,因为、因为我这里有一套和合术……”
  第三百七十九章 私闯民宅
  父子两个一直在外面等到老婆子几个人酒足饭饱,期间太爷几次想冲进去,却都被高祖拦了下来,高祖的意思,眼下人太多,等老婆子落了单以后再下手。
  然而,老婆子酒足饭饱之后,竟然随中年人几个回了家,高祖和太爷跟着他们,来到了中年人家门口。
  中年人果然是个有钱人家,高门大院,老婆子随中年人几个进去之后,高祖看着紧闭的大门犯了愁。
  太爷则朝院墙看看,对高祖笑道:“爹,这院墙挡不住我,您让我进去,收了那老婆子的魂魄咱就走。”
  高祖把脸一沉,“不许胡来。”
  太爷说道:“那您有啥法子吗?”
  高祖露出了难色,因为他想不出啥法子,片刻过后,高祖说道:“咱在外面等一等,巧嘴婆总会从里面出来的。”
  太爷无奈。
  一转眼的,父子俩居然从中午等到了天色擦黑,却始终不见老婆子出来。
  这时,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从院子飘出一股酒菜香味儿,太爷闻到香味儿,不觉得肚子里饿了起来。
  太爷对高祖说道:“爹,那老婆子只怕是要住在这户人家里,我看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高祖一脸无奈,没有吭声儿,太爷接着说道:“要不等到三更天,等他们家里人睡着了,我跳进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老婆子给收了。”
  高祖蹙了蹙眉头,“私闯民宅是要吃官司的。”
  太爷微微笑了笑,县太爷的宅子自己都闯进去过,这又算个啥。,不过,这话太爷可没敢跟高祖说。
  就在这时候,院里传来光亮,似乎有人在院里点起了火把。
  太爷扭头朝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突然冲向院墙,没等高祖反应过来,一个纵身朝墙头跳去。
  等高祖回过神儿的时候,太爷已经上了院墙,高祖顿时大急,但又不敢大声呵斥太爷,低声冷喝道:“你做什么,还不快下来!”
  太爷没理会高祖,朝院里看了一眼,随即低声对高祖说道:“爹,他们正在院里摆香案,像是要做法事。”
  高祖闻言,怔了怔,猜测道:“可能是要做和合之术。”
  太爷拧身从墙头跳了下来,整整衣裳,问高祖,“爹,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胡闹!”高祖把脸一沉。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老婆子一声高喝:“请新郎!”紧接着,传来呵呵呵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是新郎,我要做新郎。”
  高祖和太爷顿时对视了一眼,高祖居然连忙催促太爷,“快上去看看。”太爷笑了,再次纵身越上墙头。
  朝院里看了看之后,太爷对高祖说道:“爹,我看你还是亲自上来看看吧,这老婆子只怕是要做歹事。”
  高祖顿时露出一脸为难,太爷从墙头跳了下来,朝左右看看,对高祖说道:“这里挨着大路,多有不便,咱们不如绕到侧墙胡同里,那里没人。”说罢,也不管高祖同不同意,拉着他钻进了旁边的胡同里。
  胡同里又黑又暗,两边都是高墙,静悄悄的也不见一条人影。
  太爷低声对高祖说道:“爹,我托您上去,等您看过之后,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高祖没有吭声儿,太爷伸双手拖住高祖的后腰,两膀发力,将高祖的身子托了起来。高祖这时候,心里很矛盾,不过,最终还是伸手扒住了墙头,太爷在下面缓了口气儿,又托住高祖的双腿,朝上轻轻一推,高祖的身子趴在了墙头上。太爷则朝后倒退几步,一个纵身,也上了墙头。
  这时,就见院子里,老婆子站在香案旁边,香案上放着很多物件儿,香烛纸火、供品等等。
  在香案对面,站着一个大个子年轻人,胖乎乎的,张着嘴,嘴角还挂着口水,看上去好像是个傻子。
  就见老婆子从香案上拿起一把剪刀,走到傻子身后,从傻子大辫子上剪下一缕头发。然后,将头发在香案蜡烛上点着,扔进了蜡烛下面的水碗里,随后,又拿起香案上的毛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了起来,看不清写的啥,写完之后,也在蜡烛上点着,扔进了水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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