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的理解
其实只要我工作不是很忙
我每天四五千字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是昨天实在是太忙
回宿舍都晚上11点了
写了几个字
眼睛都睁不开了
怕写得不好,
反而把构思好的情节给写滥了
干脆等一天
是的
不过不是援建
就是公司投标中了工程
去挣钱而已
大冬天的,天气很冷。又刮着风,风声吹在山谷里,跟猫子叫唤一样。我和王八看着尸体,走在火葬场通往市内的山路上。
我走了两步,就不乐意了。看见这尸体老是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看我的堵心。我对王八喊道:“停。。。。。停。。。。。。”
王八停下:“怎么啦?”
我说道:“不行,我要和你换位子。我在前面,你在后面。”
王八想了想,“好,我们换。”
我换到了前面,走了几步,总觉得身后冷飕飕的,心里想着,妈的这尸体不就是在后面把我给盯着吗。会不会突然发难,把我给抱住,或是做出什么我想象不到举动。我越想越怕,背心一阵神经末梢反射的酸痒,“停下。。。。停下。。。。。。”
“你还是回到后面吧。”王八有点不耐烦。主动走到前面。
我走在后面,心里安心多了,盯着尸体虽然郁闷,但被尸体盯着看,更郁闷。还是这样好些。
尸体本来是个很强壮的人,一百四五十斤,我和王八每人负重七十多斤,应该是比较吃力的。赵一二看来真的是要我当力工的。我搬运都当过,前段时间又天天早上起来爬几十百层楼,身体锻炼的结实的很。感觉不怎么吃力,可是王八养尊处优怎么久了,也没见他锻炼过,可他好像也不累。
我想了想,估计跟竹竿具有的弹性有很大关系。走了一会,我和王八的步伐开始有默契了,王八身上走一步之前,铃铛会响一声,我就会随着响声迈一步。
现在是晚上快十二点了,路上没什么行人,摩托车来之前,很远就有马达的轰鸣和灯光。我和王八就把尸体和竹竿平倒在路边的草地,做出走路的样子。
走了几十分钟,走到农校,王八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密集住户稀稀拉拉的灯火,不知道怎么办。
我懒得去想办法,我只是来干力气活的。王八和我站了几分钟,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不知不觉的走过这段人烟集中的路程。
两个人抬起竹竿,继续前行。走到一个小卖部旁,里面的老板是两个年轻的夫妻。正在关卷闸门。女的就看见我和王八还有尸体了。女的好像要尖叫,却被他丈夫把嘴给捂住,然后卷闸门就轰得一声给拉下。
我心里一阵恶作剧的开心。
却马上开心不起来。
几条狗正在从四周的房屋里窜出来。尸体身上的腐烂气味,惹到狗了。
王八怕狗,吓的动都不敢动。还好有我,我不怕狗,从小就不怕,狗对我只有两个态度:要么看见我就跑,要么和我特亲热。
我和王八连忙退到路边的一个角落,我站到王八身前。手里握了个砖头,准备砸带头的那只大狗。可是狗子们冲过来的速度太快,领头的大狗从我的胯下钻了过去,我来不及阻拦。其它的几只狗,也纷纷擦着我的腿,跑了过去。
狗子的目标就是尸体,王八去阻拦,却被其中的两条狗扯住裤腿,被纠缠住。
其余的狗子扑到尸体上,开始狠狠的撕咬起来。我连忙去打那些狗子,可是狗子不理会我,就只是咬着尸体。我急了,拖着其中一条狠狠的揍起来。那条狗被我打的惨叫,在黑夜里凄惨无比。
王八忽然嘴里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呼喝。那些狗才停止撕咬,楞了一会,尾巴都夹在后腿。四下分散跑掉。
我和王八不敢逗留,急忙抬起竹竿,快步前行。
又走到了无人的山路,我们累得气喘吁吁。我问王八:“你会这个驱狗的本事,怎么不早点使出来?”
王八说:“刚才我吓忘记了,看见你和狗子打起来,才想起。”
“你还会这招啊,我以前这么不知道。”
“师父教我的”王八说:“师父说他以前倒霉的时候,讨过饭,从叫花子那里学来本事。”
“有没有什么本事,是赵先生不会的。”我挪揄王八。
“师父说,干我们这行,什么样的本事都要会一点,毕竟不是在城市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要到处行走的,技多不压身。”
又走了一截,我们闷着没事,我无话找话:“刚才在火葬场,那条蛇,是怎么回事?”
王八迟疑一会,才说道:“师父说,这人一起的老乡,那个带头的老头子,应该懂一点事情,放了条蛇在尸体身上,就是想留住魂魄,可是弄巧成拙,我好不容易喊回来的魂,被蛇给收了。”
我想起了赵一二说过的蛇根的事情。“为什么又是蛇,蛇和人区别这么大,魂魄却能通。”
王八说道:“等我有时间了,再去研究这个事情吧。”
我脑袋了总要去想个什么事情,才能克服眼前这个浑身留着脓水的尸体。
我展开联想,中国人一直说自己是龙的传人,其实龙不就是蛇吗?伏羲和女娲的图腾,下半身就是缠绕在一起的蛇体。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不禁得意起来,忍不住对王八说了。
王八听了,不耐烦的说道:“瞎扯!”
我就不停的列举史书上关于蛇的传闻。王八就逐条地跟我辩驳。
两个人唠唠叨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港窑路上,在双汇附近,我们又停下来,前面是港窑路,路上有明亮的路灯。我和王八可不能这个样子在市区里走路。
王八仔细的看了看尸体,不禁叫苦:“寿衣都被狗子撕烂了。”
王八想了想,对我说道:“不行,我要到家里,给他拿一套衣服来。”
我还没回过神。王八就丢下我走了,边走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拿了衣服,再叫个的士来。”
“你不会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陪着他吧。。。。。。。。”我无助的喊着:“我跟你一起走。”
“乱说。”王八走远了。
“你他妈的小心被车撞了。”我对王八走去的方向骂道。
天色黑黑,就我一个人了,不对,还有个尸体站在无垠的黑暗里。
王八不在,我不敢靠近尸体。可我又也不敢走远。那个尸体在黑暗里,虽然看不清脸孔,可我总觉得他在对我说:“背我,背我。。。。。。。”
“背个批!”我自言自语,蹲在地上,掏出烟,可打火机一打燃,火苗刚出来,还没等我点烟,就熄了。我把外套解开,把打火机放到衣服里挡着风,又打火,可是跟刚才一样,火苗刚燃,就熄灭。
我愣住,手开始发抖。如果这打火机直接打不燃就还罢了。可是明明已经燃了,却熄掉。
肯定是被鬼吹灭的。我自己开始吓自己。手里就啪啪的不停的打火。搞了半天,才把烟给点着。
现在是几点了?一点,还是两点,也许三点。我下意识的去摸身上的抠机。可是抠机没带在身上。
一群很年轻的小伙子和女孩走过来。看样子是农校的学生,在外面喝了酒,现在才回校,没了车,准备走回去。
看见这么多人来了,我心里舒坦了。人多些,我就不怎么害怕了。
这群学生看见了我,一个男生连忙走过来,跟我打招呼:“这么晚,还有人在这里啊。。。。。。。嘻嘻。。。。。。”
看来是喝酒喝醉了。
“兄弟,弄跟烟抽抽。”
我连忙把烟盒掏出来,给他们逐个打铺。希望他们能呆的久一些。
可是几个女生,却隔着几步站着,不敢靠近。
男生开始发酒疯,“兄弟,干脆给点钱我们花花。”
这下我就烦了,怎么都这样,老子读书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发酒疯的,喜欢在街上纠缠陌生人。连他妈的台词都一样。下面他们就要说“别给我耍花样,把钱拿出来。。。。。。。”
“兄弟,把钱借点给我们撒。”一个男生说着。
我当然不干,我身上没钱。他们肯定认为我是敷衍,老子要挨打了。
“哟呵。”另一个男生说道:“还有一个兄弟啊,你们两个这么晚,站在这里干嘛?”
我连忙说道:“别。。。。。。”
那个群男生走到了尸体跟前。
“哈哈,怎么俏皮的衣服啊。。。。。。”一个醉的厉害点男生说着。
可是其他的几个就没说话了。
那个男生好像酒醒了,没有往下说。他们都愣愣地站在原地。
隔了好久,其中一个狂喊:“妈啊。”
站在一旁的女孩也开始尖叫起来。
男生们转身一起跑起来。他们喊得太惨。我以为尸体诈尸了,也跟着他们跑了几步。他们回头一看,我跟着他们在跑,更加没命的喊起来:“鬼啊——”
我停下脚步,心里郁闷。老子就这么像鬼吗。
王八过了好久才回来。的士隔了好远,停在路边。
王八倒是不耽搁,三两下,把他带来的衣服给尸体穿上,然后背着尸体,往的士走去。
我在后面跟着。可是快到的士了,的士突然发动起来,一溜烟的开走了。王八喊着:“我还没付钱呢,你别走啊。。。。。。。。。。。”
我呵呵的笑:“明天农校里肯定闹得沸沸扬扬了。”
王八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把刚才那群学生,看见尸体,又把我也当鬼的事情慢慢说出来。
王八听了,也呵呵的笑。可是走了一会,王八停下,“我背不动啦,该你啦。”
我退了一步,“不行,不行,我不背。”
“都到这时候了,你又说不背!”王八随即把声音放柔和,“乖,有我在,没得事的。”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站在尸体前面,弯下腰。
尸体被王八扶到我背上,我刚直起身,就觉得尸体的双臂一合,把我的脖子给紧紧箍住。
我咦咦地叫唤,在地上转圈圈。王八说:“没事没事,是我弄的。”
背着尸体在路上走,比刚才用竹竿抬着走,就不扎人眼睛 了。可是这样实在是太累。我和王八换了好几趟,才勉强走到地勘的门前。王八远远的招来一辆的士。打开后门,我扶着尸体,先把尸体放进去,然后挨着坐下。王八上了副驾驶。
“又喝醉啦。”司机的语气是那种见怪不怪的。
王八附和:“就是就是,叫他少喝点,可是不听,现在醉的跟死了一样。”
“去那里?”司机发动的士。
“镇江阁。”
我坐在尸体旁,现在人多了,我胆子大了些,仔细看着尸体的脸。尸体脸上虽然黑的厉害,却看着有点血色。那个霍师傅,还是有点本事,把尸体脸上弄得挺干净。还给尸体头发梳了个偏分。
车到了镇江阁,我拖着尸体下了车,王八在前面故意拿个大钞,让司机找零,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司机很警觉,不停的看我把尸体往车外拖。尸体毕竟是尸体,不是活人。他肯定看出端倪了。估计他在怀疑我和王八是杀人犯,准备往长江里抛尸。
王八使了个花招,我没看见他的动作,但我听见了他身上的铃铛轻微响了一声。
“麻木(宜昌方言:这里指醉酒的酒鬼,别的场合也有称呼呼载客摩托的意思),还不谢谢师傅,送了我们这么远。”
尸体竟然抬了抬手,在司机看来,是个表示感谢的意思。
我们到了镇江阁轮渡的渡口。等着天亮的第一趟轮渡,准备过长江。
我把王八的肩膀捶了一下:“本事啦,蛮行了嘛。”
王八笑着说:“小菜一碟,算个什么。”
天渐渐亮了。我和王八还有尸体都坐在江边的护堤台阶上,王八说了,现在没必要避人,越避越让人怀疑,干脆就把尸体当做病人,现在没人会注意别个的闲事。
我能怎么样。心里不禁有点佩服王八的机智。怪不得他靠的起律师。
冬天长江上很容易起雾。很不巧,我和王八就碰上了。长江上起雾,轮渡就不通,只能等雾散去。要过河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都站在渡口的护堤上,焦急的等着轮渡。
雾到了早上九点多,才慢慢的消褪一些,有人就在喊:“船来了,船来了。。。。。。。”
我也想长江上看去,果然轮渡一点点的在雾气中显出形状,就慢慢的往我们这边开过来。大家都一窝蜂的跑到渡口,我连忙背起尸体,也抢了过去。
“我这里有病人,麻烦大家让让,我这里有病人。。。。。。。”王八倒是蛮会利用尸体。
轮渡超载太多。船身都歪歪的。我和王八站在轮渡的靠轮机室旁边,这里柴油机的声音很大,人少些。
轮渡往长江对面的朱市街渡口开过去,开的很慢。我无聊的看着船身划开江面,泛起丝丝水花。天气很冷,水面上散着水汽。
轮渡到了长江正中,我忽然发现一个蹊跷的事情。轮船开了很久了,可是怎么老是不到对岸。我坐轮渡很多次了,轮渡过江需要多少时间,我心有数。可是现在,早就该到对岸了。
我心里疑惑,抬头看着前方的江中的西坝庙嘴。
(这里,我就要解释一下,毕竟看帖的童鞋,有很多不是宜昌人。西坝就是葛洲坝的坝基,是个江中的洲。庙嘴就是西坝这个洲的下游最末端,有个很高的建筑,是船闸的调度塔。)
隔了好久,我看着庙嘴的方位,竟然没有任何移动。
船被定在江中了。我连忙仔细看着江面,果然江面上如同镜面一般,好大一片,轮渡就如同被钉死在这个镜面般的水面中间。
熟悉长江的人都知道,江面越是如镜面般光滑,下面的水流就越是湍急汹涌。我从小游泳,看见这样的水面,就远远的游开。
说不定现在,水下就有个凶险的旋流,力量之大,连轮渡都不能脱身。
我想王八看去。王八脸色紧张,他也注意到这点了。王八下班抬了抬,我顺势看去。
看见轮机室的一个老师傅匆匆的走出来,向船长室走去。几个水手,正在甲板上神色紧张的走来走去。
我爱惠同学
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和王八董玲的之间的情节
的确是来自于现实生活,只是人称变了而已。
我现在也骂自己当年怎么那么贱。
人都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完全是没有理由的
无论怎么样都觉得无所谓,多丢脸都忍了。
其实我很怀恋那时候的心态
等觉得不值得的时候,
就找不到那种纯粹的感觉啦
忽然一个女声叫喊起来:“船歪啦,船歪啦。”
我的确发现,我站的这边的船舷,离水面很近了。甲板在倾斜。
众人都慌乱起来,混乱不堪,本来靠另一边的乘客,也纷纷挤过来,到这边的船舷看个究竟。船身倾斜的更严重。
“大家别慌,大家别慌,这只是正常状况,不要慌,我们正在解决,这是正常状况。大家请坐回原位。不要慌。”轮渡的喇叭开始发出声音,说的很冷静也客气。
可是船上的水手却非常凶狠,恶狠狠的吼着众人,要乘客回到原位。
船身还是倾斜着,船上的众人,更加紧张,有小孩子在哭。
我对王八说道:“怎么办,是不是跟这个兄弟有关?”我指了指身边的尸体。
王八说:“怎么这么不顺呢,我明明把功课都做足了啊。我在他身上贴了避水符的,怎么还是招了水里的东西。。。。。”
船上的喇叭又开始响了:“有哪位病重的乘客,请亲属带他到后甲板来一下。”
我和王八咯噔一震。
这船上的人,说话属于很客气了,他其实知道有死人在船上。只是没有明说。
我把王八看着,“怎么办?两三百号人命在船上呢?怎么办。。。。。。。怎么办。”
王八愣着不做声,在想什么。
“我们不能为了个死人,连累这些人命吧?”
船舷离水面只有一米多点了。船倾斜的厉害。
“我去跟船长说,看怎么把尸体扔进长江。。。。。。。。”
“不行。”王八突然说道:“我看船不见得会翻。”
“你在放什么屁?”我骂起来。
“你没注意到吗?”王八慢悠悠的说道,慢的我想打他。
王八继续说:“船上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因为有这个尸体了?船被水下的东西给焊(宜昌方言:死死吸住)住,原因有很多种。为什么喇叭里喊话的人这么确定知道是因为这个死人?”
“我怎么知道!”我压低声音,“我只知道,水里的东西肯定是冲着尸体来的。”
“相信我。”王八拍拍我的肩膀,“船会没事的。”
船上的几个水手正在人群里仔细的看察,我知道他们是在找死人。王八早就把尸体弄着坐在甲板上栓缆绳的柱墩上,面朝着船舷外,还把手臂搁在栏杆上。尸体就像个满腹心事的人,默默的看着长江。
水手朝我们的方向来了。我心里想着,快点来。把这尸体看出来。可是也想着王八也许是对的,如果那样,王八岂不是很失望。他不是个喜欢放弃的人。
水手越来越近了。
王八忽然站起来,向水手走过去,“我要见你们轮机长。”
“待会再说,我们有别的事情”水手很不耐烦,“别挡道。”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王八手上做了个手势,“我有办法。。。。。。。”
王八头向长江摆了摆。
水手很吃惊。看样子是王八的手势,把他们镇住。
一个老年水手连忙分开众人,嘴里说着:“大师傅,跟我来。”
王八跟着水手去了二楼甲板,我要守着尸体,看着他上去了。我看见船上惊慌失措的众人,无比歉疚,心里想着,船舷若是再倾斜,我就把尸体给掀下去。
王八和船上的人交涉的很快。
王八和船上的一个中年人又走到甲板上,那个中年人估计是轮机长。
“有没有卖菜卖禽畜没卖完的,快点过来。”轮机长喊着。
江南点军区的菜农很多都是早上做红光(宜昌另一个渡口)的轮渡过江,到市内赶早市卖菜,因为那个渡口在凌晨专门有一趟轮渡,方便菜农过江卖菜。所以又很多菜农,卖完菜了,就从镇江阁回江南,不用再绕远路。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闪开身子,把身边菜农显出来。
有很多卖蔬菜的,还有几个卖鸡鸭的,甚至还有一个菜农牵了头羊,没卖出去,打算带回家。
王八高兴坏了,“够了,可以了。”
水手们就冲上去,把菜农的蔬菜抢了过来,往水里扔。菜农没醒悟过来的,就护着蔬菜,跟水手打。
旁边已经明白的人,就帮着水手,纷纷把蔬菜往水里扔。有的把鸡赶的到处飞,一下有几只,飞到了江水里。
蔬菜和鸡子一落入水中,飘都不飘一下,立马沉了。
卖菜的都还好,几个蔬菜,值不了几个钱,明白过来,还自己主动往水里扔包菜和茄子。可是卖鸡的就很固执,哭着骂捉她鸡子往水里扔的人,骂了还不解恨,冲上去用指甲挖。
王八走到牵羊的那个老农面前。老农不停的摇头。
王八回头对轮机长说道:“羊子算我的,其他的你们负责。。。。。。。”
王八面对老农,接着没说完的话:“好不好?”
老农嘴里嘀咕着:“羊子是给人吃的,不是喂水鬼的。。。。。。。”
王八说道:“我不让你吃亏的。”说完就去牵了羊子。老农并不阻拦。三四个水手一拥而上,把羊子抛起来投入长江。
羊子在长江上漂着,因为水流异常的原因,竟然往上游西坝方向漂了半分钟,有个二三十米远了,这个过程,羊子在不停咩咩惨叫。突然叫声嘎然而止。一个水花从水下蓦地涌上来,把羊子盖住,等水面平静,羊子没了。
众人看着,都发出惊愕的呼声。随即众人又开始欢呼起来,船开动了,船摆了摆船头,向江南的渡口驶去。
王八往我这边看了看,却没有走过来。
船靠了岸,我又把尸体背上,顺着跳板,走上江边的沙滩上。
王八等我走上渡口边的马路了,才追上我。和我一道走着。
“果然是有问题,”王八对我说道:“刚才轮机长对我说了,就在前天,南津关的一个治水的师傅,找到他,对他说,这几天若是船出事,肯定是船上有死人,要他把死人给扣下。再交给长航。”
“那他怎么会听你的日弄(宜昌方言:糊弄、哄骗)”我想起来王八对水手做的手势,“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川江上自古就有很多治水的高手,跑船的一辈子在水上,难保遇到意外。所以跑船的人都很尊敬治水师傅。”
“你怎么会治水呢?”我说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
王八不会治水,那是肯定的,但是赵一二绝对是治水的高手。王八刚才的手势,肯定是表明治水人身份的方式。赵一二在治水人中的辈分一定很高。手势一做,让轮机长都服服帖帖,连南津关的那个治水师傅说的话都不理会。
“我都说了,船没事的,那个南津关的师傅,只是叫轮机长把尸体扣下,而不是扔到河里。”
“那个南津关的师傅,是跟赵先生有仇吗?还是。。。。。。。。。。”我说道这里,心里胆寒。王八说过,他不该怎么不顺的,这么多周折,肯定有原因。
这尸体不好赶。
我不想去思考这么凶恶的问题,反正都这样了,多想也无益。
我倒是对王八学艺很好奇,王八还真是好学,才跟着赵一二几天啊,都学了这么多本事。
看着王八满脸镇定自若的样子,我无来由的怨气上升。
“该你背了!”我喊道。
我和王八在朱市街找了个很破烂的小旅社,守店的小姑娘看着电视,里面正发着综艺节目。王八给了钱,小姑娘丢了串钥匙在吧台上,眼睛都没瞟一眼我和尸体。
“要不要开水?”我走到楼梯一半了,小姑娘才喊。
“不要。”王八说道。
小姑娘不说话了,我们上楼她才问,就是想等着我们说不要。
进了房间,王八把尸体放倒,侧躺,面朝着墙。拿了个毛巾把尸体的额头包住,里面塞了个符贴。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道理。但至少这样看来,尸体更像个病人。
看着王八熟稔的坐着这些动作,我忽然预感到,我和王八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他在我的眼中,已经不是我所在的世界的人了。
我不愿意再想了,一夜没睡,又是背又是扛的,又困又累。我踢了鞋子,把肮脏的被子往身上一盖,懒腰还没伸一个,就睡着了。
王八,不,应该是王抱阳挥舞着一个长剑,剑锋所到,厉鬼们纷纷魂飞魄散,没有被剑锋砍到的鬼魂都向王抱阳跪下。天际混沦,鬼哭的声音连绵不绝。惨烈无比。
王抱阳的道袍在阴风阵阵中飘起。胸前一朵牡丹灿烂开放,绿色的牡丹。
无数鬼魂都向王抱阳乞求,捧上内脏向他供奉。
王抱阳哈哈大笑,扬着头,头发飞起,面目狰狞。鬼魂们纷纷逃窜,却又折转回来,仍旧苦苦哀求。
王抱阳不为所动,鬼魂都化作黑水,在地上流淌。王抱阳的长剑指向董玲,董玲没有躲闪。我喊道:“不要。。。。。。”
董玲倒下。
“不要。。。。。。”我哭起来。
王抱阳的长剑又指向曾婷。
我向赵一二喊道:“赵先生!救命。”
赵一二冷冷的在一旁看着。嘴边挂着微笑。
“曾婷——”我冲过去抱着曾婷的尸体,可是曾婷的头在那里呢,我在地上摸索。手探进黑水里摸着,摸到了曾婷的头颅,我小心翼翼的放到曾婷的脖子上。
“活过来。。。。活过来。。。。。。”我大哭。
曾婷活了,对着我笑,可是这张脸,不是曾婷。是草帽人的面孔。
草帽人对我哭着:“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怀里的曾婷躯体亦化作黑水。
王抱阳把草帽拾起,戴在他的头上。王抱阳没有腿了,下半身变成蛇身。
我啊的叫起来,连滚带爬的扑到赵一二身边,紧紧把赵一二抱住:“赵先生救我。。。。。。。”
赵一二长袖一挥,把我推开,踏着黑水,渐渐远去。
王抱阳向我慢慢蛇行过来,手里还是持着长剑。
我坐在地上不停的后退,脚向王抱阳踢着。王抱阳把剑尖对向我。
我赫极,拿起身边的一个东西,挡住长剑。王抱阳把那东西一分为二,原来那物事,就是那个叫根伢子的尸体。。。。。。。。。。。。
我要死了,死在王八的手上。。。。。。。
我开始呜咽的哭起来。身上筛糠般的抖动。
“醒醒。。。。。醒醒。。。。。。”
我醒了,看见王八正在摇晃我的肩膀。我啊的一声,推开王八的手。一摸额头,全是汗水。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魇中不能自拔。看着王八,恐惧不已。
“你在做什么美梦?”王八说道:“笑的那么开心。”
“没什么,”我想把刚才的噩梦讲给王八听,但觉得太无稽,忍住了。
“我们要走了,已经下午了。我们今天只能下午走路。晚上九点十七分,雪会积到手掌厚,温度会下降,我们走不成,今天能赶到贺家坪就不错了。”王八没注意到我的神情。急急忙忙的说着,“等一下,我去买两件军大衣,天气会很冷。”
“你既然算得到下雪,怎么不从家里多带几件衣服。”我问道。
“还记得我们在学校里预测天气吗?”王八笑着说:“师父说了,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早早的去探究天气。玄术破的太早。我只能推测出一天后的天气,永远。不过呢,我可以把天气算的非常准,精确到秒,而且能算出准确的天气状况。”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其实并没有睡好。
王八出去了,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等王八买了军大衣回来,才算是完全清醒了。才对刚才的梦释然。
王八却买了三件军大衣,折叠好了两件用绳子系好,背在身后。另外一件,把尸体给严严实实的包住。
仍旧是我背尸体。到了楼下。两辆麻木在旅社门口等着我们。
王八坐了一辆,我把尸体放在麻木司机的背后,然后也坐了上去,隔着尸体,把麻木司机的腰抓住。王八对我这边司机说道:“师傅,稳当点,病人吹不得风。要不是等不到班车,我们又着急,不会麻烦你们的。”
麻木踩了两下油门,驮着我和尸体,顺着318国道往绵绵的大山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