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叶昭柳惜音(将军在上之昭夕相对)

今天我要更一个特别特别特别虐的短篇,别揍我,受刺激了
独立的短篇-反正就是虐
今日雍关城一片喜庆,雍关城的百姓们看着这耀眼的红,想着当年辽军破城,镇守漠北的叶氏一族与这漠北城共存亡,一家忠烈,最后只留下一颗独苗叶昭,而旁系柳氏也只有被送回本家路上的柳惜音侥幸逃过一劫。

柳惜音跪在自家父母兄弟姐妹的坟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叶昭也就在旁边陪了三天三夜,最后一夜,霞光冲破云际之时,叶昭俯身给舅舅舅母还有柳家表兄弟姐妹郑重磕了三个头,上了三炷香,又转身凑到柳惜音面前,将自己沾了尘土的手在自己衣襟上蹭干净,遂捧着柳惜音的脸,三天柳惜音没有掉一滴眼泪,满目的绝望,看的叶昭如同被千万刀戟穿心而过,让她看着自己,“表妹,你的仇,我一起报。”

柳惜音木然看着面前的人,那个同样失去了至亲的人,那个从小调皮捣蛋惹是生非却独独疼爱自己的人,如今两人都身负血海深仇,如今二人是世上仅存的依靠,如今只有他们可以相互汲取温暖,阿昭,她的阿昭,她还有阿昭。柳惜音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揪住叶昭的衣袖,哭得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抽噎着“阿昭,阿昭,都……没……了”叶昭将柳惜音紧紧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我还在,我还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阿昭”

后来漠北的混世小魔王仿佛一夜间长大,带领着叶家军残部,艰苦抗战八年有余终是斩杀辽主将耶律达丹于马下,生擒辽王父子。将辽军残部驱逐至居平关五百里外的塞外,至此漠北暂得片刻安宁。

叶昭立得首功押送辽王以及上京封赏,叶昭深知功高盖主,推了天下兵马大将军之职,以叶家世代镇守雍关城故土难弃为由自请回到漠北,防备偶有骚乱狼子野心的西夏一脉,今上念其忠诚,赏赐丹书铁卷以及先皇的玄铁鞭,上打昏君下斩佞臣。

如今叶昭已经回到雍关城镇守两年有余,在其带领下雍关城渐渐恢复昔日生气,百姓合乐,那些刀光剑影血肉沙场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今天又迎来大喜事,叶将军的表妹柳惜音的大婚,昔年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雍关城的人都说叶家这个小混球也就柳家的小姑娘治得了,但是这两个生的绝好的娃娃,在一起那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想着怎么也可以成为人间佳话。不想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生死离别,经历了战火血泪,当年的小娃娃们长大了,如今却是我送你出嫁,愿你一生喜乐荣华,雍关城百姓唏嘘加遗憾,但是感情这事儿谁又说的准呢?当事人开心就好了,其他人也就看个热闹而已。

“将军,吉时快到了,”秋华秋水和往常一样一左一右站在自家将军身边,“是啊,将军咱们也进去吧。”长街尽头满目朱红,昭示着出嫁女子是多么受人宠爱,都说叶将军对自己小表妹是上了心了,怕是天边的星星都愿意给她摘下来捧到她面前。
秋华秋水看着叶昭负手而立,身上围绕着孤寂的气息,与这敲敲打打热闹喜庆的画面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仿佛这个世上便只剩下了她一个。

秋水手肘戳了戳自家姐姐,秋华使了眼色两人不动声色的眉来眼去,却见叶昭突然转身,深吸一口气,扯扯嘴巴,做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怎么样,可以吗?”秋水秋华两相对望,尴尬的呵呵两声,叶昭笑意僵住,遂也不再纠结,冷着脸进了府。

走到柳惜音房前,看着她背对着门口,在镜前梳妆,喜婆拿着木梳,嘴里唱到“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堂……”后面的话叶昭没有听下去,这喜婆是她费尽心思从京都请过来的,据说是这整个宋境最幸福美满的喜婆,膝下儿孙满堂,夫妻恩爱和睦,都说请喜婆来梳发,新娘也会借着喜婆的福气,一样一生幸福喜乐无忧。看着门上贴着的“喜喜”,叶昭扯扯嘴角,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表妹可以一生幸福,儿孙满堂,夫妻恩爱,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堵呢?叶昭揉揉脸颊,转身离去,一定是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叶昭转身太快,都没看到身后那新娘子早就借着铜镜得光看得她的身影,眼里是盈盈泪光。喜婆忙完退下,房里剩了红莺柳惜音主仆二人,红莺看着自家小姐,微红的眼眶,精致的妆容底下一副苍白的面容,红莺心里揪揪的痛,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柳惜音从未将她当做婢女,而她也早将这苦命的小姐当作亲妹一般“小姐,你若是不愿,就跟叶将军说啊,她不会强求的。”

在红莺看来,男的又怎样女的又怎样,封建礼教,道德伦理哪个也比不上柳惜音的幸福来的重要,男的三妻四妾爱慕小姐的天人容颜,未必会是真心实意,叶将军对小姐的心思谁又看不出来。
“小姐,”红莺小心翼翼开口生怕再刺伤柳惜音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您是不喜叶将军的女儿身?”

“呵,”柳惜音轻呵一声,“男儿如何,女儿如何,我爱的自始至终只是那个说着‘你的仇我一起报’的叶昭。”
“那……”红莺不解,自从那日柳惜音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去找叶昭表明心迹,却被叶昭告知女儿身份。
“她说齐公子家世品貌皆是上层,配我不多不少郎才女貌,甚好。”
“她说她自己是女儿身,配不得我,也无法给我幸福,不能耽误我一辈子,不然日后下地府也要被我爹娘追着揍。”
“她说边关恐烽烟再起,一定要走之前看我结婚……才能安心”
“她说要给我最好的,要让我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她说,她说,都是她说……”柳惜音怒极起身,一弗衣袖,桌上的红枣桂圆瓜果哗啦啦洒了一地,“她从来没有问过我愿还是不愿,没有问过我在不在意她的女儿身,没有问过我多想和她过一辈子”,柳惜音红着眼眶低喃,红莺在旁边不敢说话,就见柳惜音又颓然坐下,“罢了,罢了,她求心安,我便给她”
叶昭独自一人坐在园中石凳上,恍然间仿佛回到幼年,柳惜音给她跳舞,身影翩跹,白衣飞舞,浅笑嫣嫣,轻问“阿昭,我跳的好吗?”彼时叶昭只知傻愣愣的使劲点头,“好,表妹跳的最好,天下第一的最好,比仙女跳的还好。”柳惜音笑弯了眉眼,银铃般的嗓音,“你这个呆子表哥,竟说胡话哄我开心,别说仙女了,就那公孙娘子也比惜音跳的好看千倍百倍。”叶昭不依站起身,倔着头梗着脖子“谁说的,在我心里,表妹跳的最好看。”
“好,那以后惜音就只给阿昭跳舞好不好?”
“好……”
又想起那日,花灯节,洛水河边,表妹和齐轩一起放下花灯,齐轩拉着柳惜音的柔夷,一个眉目清俊,一个扶风弱柳,当真是一对璧人,远远站在街口处的叶昭,丝毫没发现自己攥紧的拳头,紧抿的唇盼,眼神死死的盯着两人相牵的那双手,愣怔许久,终是松开手指转身离去,还有什么放不下呢,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她想给惜音一个家,可是她给不起,且不说她的女儿身份,西夏边关烽烟将起,作为大宋的将士,作为叶家人她都责无旁贷,与辽军一役打了八年有余,这次又要多久?三年?五年?或是一辈子。
叶昭黯然转身,却没有注意,柳惜音的柔情似水的表情在余光扫到街角那席蓝影消失后变得冰冷木然,“齐公子请自重。”
齐轩微愣随即释然,收回了手,自嘲的一笑,他知道,从叶昭把他领到柳惜音面前他就知道柳惜音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她的柔情,她的美只会绽放给那一人,可那又如何,他不在乎,只要能守在她身边,就够了,他心甘情愿当那触而不得的护花使者。
吉时到了,房里的一片狼藉,红莺早已经遣人收拾,屋里又恢复整洁,叶昭回到屋里时就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柳惜音垂眸坐在床边,往日这人儿喜爱素白的装扮,今日凤冠霞帔,衬得肤白似雪,美的惊人,好似绽放在悬崖边的凌霄花,只可远观却触碰不得。
“阿昭,我美吗?”
“美极了……”
“表妹,”叶昭踌躇一会儿开口“一会儿,我……我背你上花轿。”
柳惜音凝声,按照大宋习俗应家中兄长背新娘子上花轿,寓意一路坦途,不受人世负累,“是啊,惜音就只有阿昭一个哥哥了,那劳烦阿昭了。”

接下来二人都没有言语,喜娘给柳惜音盖上盖头,吆喝道“吉时到,送新娘”外面锣鼓唢呐霎时一齐响起,热闹非凡。
叶昭走到柳惜音身边弯下身子,喜娘扶着柳惜音爬上叶昭的背,笑盈盈的打趣“叶将军,可要背好,莫要摔了新娘子。”叶昭慎重点点头,缓步向门外走去,一步步走的稳当。

柳惜音俯在叶昭身上,前胸紧贴后背,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叶昭心里揣揣,柳惜音温热的吐息在脖颈旁,叶昭觉得有些微痒,又有些湿热,耳后红了一片,周围的锣鼓唢呐声,喧哗贺喜的人群声,似乎都被屏蔽在另一个空间,而这里只有两个人呼吸心跳,一步步似乎没有尽头,叶昭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阿昭累吗?”身后轻轻的声音传来,锣鼓喧天旁人听不得,而叶昭却听得真切,好像小时候也是这样,叶昭闲不住总是爱跑到后山玩,柳惜音也会跟着,但是女孩子又不像叶昭一般习武健身,往往不到下山就累的睡过去,叶昭便会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家,那时候也是这样,柳惜音会羞羞轻轻的问,“阿昭,我重吗?阿昭你累吗?”叶昭总是精神抖擞的回答不累,然后还会坏坏的得瑟的抖几下,吓得柳惜音紧紧抓着她的衣领,然后叶昭就会得逞似的大笑,那时候可能是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吧。
叶昭吸吸鼻子,“表妹很轻,不重,不累以后到夫家可要让他把你养胖一些,不然,我可不依。”
“好……”
世间到底是没有走不完的路,何况从屋里到门前这短短几百步,叶昭将柳惜音稳稳放好,松开轿帘退了出来,一点头长长的送亲队伍就陆续前行。

叶昭站直身子,觉得后颈凉凉的湿湿的,伸手一摸,衣领湿了一片,抬头望望阴沉沉的天空,“下雨了?”又回头看看一脸懵的秋华秋水,二人慌忙摇摇头,也不知是表示没下雨还是表示不知道下没下雨。
叶昭烦闷,转身离开。
柳惜音成婚两个月之后,叶昭收到皇命,带叶家军开拔,前往嘉誉关抵挡西夏蛮族。

临行,柳惜音挎着齐轩的胳膊前来送行,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叶昭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惜音要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眸光一转,又望向齐轩,齐轩一个哆嗦,这活阎罗的目光几个人受得住,那眼神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你,要是敢对我表妹半分不好,”一把揪住齐轩衣领,生生给他了起来,“老子,nen死你……哼”

看着大军远行,只到山那边完全看不见踪影,柳惜音才松开挎着齐轩的手,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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