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叶昭柳惜音(将军在上之昭夕相对)

“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呢?”
“阿昭说过,作为主帅在战场上不能有后顾之忧,不能怕死,一旦有了牵挂便会受到干扰,影响判断,”柳惜音凝眉“如果我没有好归宿她不会放心,我没有多少能力帮她上阵杀敌,自也不想当她的累赘,分了她的心,战场瞬息万变,少一些牵挂她便多一些安稳。”
望着齐轩,“她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她怎么安排我便怎么受着,只愿她一切安好,足矣。”
“只是颇对不起你。”柳惜音低首,可是爱情何尝不是自私,她只想阿昭能安心。
“无妨,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齐轩淡笑,他愿意守着这个忧伤的让人心疼的姑娘,不求能得到什么,也不会痴心妄想,就像那悬崖上的凌霄花,能够远远的见上一面就够了,这世上谁又欠谁的呢,说不清的。
这一仗一打就是五年,双屿谷叶昭出奇兵将西夏最后一股势力打得溃不成军,斩杀直捣西夏王朝,边关大捷,今上尚未欢喜许久,又传来镇北将军叶昭遭刺杀身殉的消息朝野皆惊。
原来当日叶昭将西夏大王子斩杀于马下,又逼得西夏王退回老巢,递上降书,西夏大势已去,这胜负已定,叶昭请命直捣黄龙,以免春风吹又生,奈何朝野上下群臣觐见认为连年战事百姓苦不堪言,朝廷也难以负重,既然西夏有意议和那就以和为贵,今上采纳,命叶昭即刻班师回朝,叶昭无奈只得在即将擒获伊诺之时放弃追逐,撤兵归来,在退回关口之时,侥幸逃脱的伊诺趁士兵不备混入队伍,叶昭胸口插着伊诺带剧毒的袖箭,挥舞蛟龙剑砍下了西夏二王子伊诺的头颅,伊诺至死都带着轻蔑的笑,叶昭啊叶昭,你看你忠诚的是什么样的王朝,贪官污吏一个个只想着保命保财,你忠诚的君王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鼠目寸光,他日再无你叶昭,我西夏早晚会卷土重来,踏平你大宋国土。
“将军……”叶昭重伤坠马,胡青上前一把接住,见叶昭面色青白带着黑气,胸口血流不止,伤口也泛着幽幽绿光,就知道这伊诺的毒有多厉害。
叶昭忍着眼前阵阵发黑,仿佛被掐住了咽喉,一张嘴就有黑血争前恐后的涌出,可是她放心不下,“惜……音,照……顾,照……顾”胡青的衣襟被叶昭紧紧攥住,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着,咬着牙红着眼眶“叶昭,惜音姑娘要你自己照顾,我们不会管的,你要自己养好伤自己照顾,听到没有!”
“混……蛋”叶昭轻咳又有大量的血从嘴里涌出,清俊的脸上尽是血污,围在身边的秋华秋水满脸泪花,哭涕涕的一个不停用袖子给叶昭擦干净脸上血渍,一个不停拍着她胸口给她顺气,“将军……将军……我们真是最烂的亲兵,没有保护好将军……”
“齐……对……不好……就,就……弄死……他”叶昭眉眼弯弯竟带着些许笑意,“好,弄死他,我们弄死他”秋水呜咽着,下一刻惊恐的看着叶昭闭上了眼睛,抓着胡青衣襟的手也松了去,“将军……”
秋华秋水红着眼眶,来齐府找柳惜音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这一身黑甲的两人突然出现在柳惜音和红莺面前倒是吓了二人一跳,柳惜音看清来人,心下还欣喜,难道阿昭回来了,前两日就听说宋军势如破竹,怕是战事就要结束了。
秋华秋水二人直直屈膝跪下“惜音姑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柳惜音乍然看到二人跪下,惊了一跳连忙将二人扶起,“这怎么使得,你们太折煞惜音了,出了什么事?”
秋水年龄小憋不住事,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将军,将军遇到刺杀,怕是怕是不行了……”
柳惜音手里的暖炉骤然坠地,撒了一地香灰,“怎……怎么会?”
“姑娘快和我们走一趟吧,晚了怕是,怕是最后一面也见不得了。”秋华成熟一点,总算说到重点。
说着二人带着柳惜音也不走正门就轻功翻墙便跑了,连夜便回了关口,本是凯旋欢喜的大军,如今陡生惊变,生生冲淡了胜利的喜悦,那个带领他们夺得胜利的人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军队临时驻扎,主将营外聚集了很多兵士,不论怎么命令他们就是不肯离开,寒风中静静等待,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喧闹。秋水秋华带着柳惜音来到营帐前,兵士们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一个个虽然都是斗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子,但是他们都知道柳姑娘是将军心尖人,是将军最放不下的人。
进了营帐,就看到床前围着军医还有胡青,两人在床前把床上的人遮挡的看不真切,回身见到柳惜音到来,纷纷让开,柳惜音才看清,床上躺的人,叶昭的伤已经被军医处理过了,秋水秋华走前就给叶昭换好了衣服包扎好了伤口,可是一则伤口太深二则毒入心肺,军医想尽各种办法吊着她那半口气才没使得她即刻断命。
胡青给众人使了眼色,所有人悄无声息的退下,帐里只剩了二人,柳惜音从听到消息就整个人如同走肉一般失了神,直到如今真真见到她才回过神,才感受到真实。
柳惜音在床边蹲下,手指细细描摹着,阿昭的眉,阿昭的眼,阿昭的鼻,阿昭的嘴,“阿昭,我又见到你了,”柳惜音手摩挲着,“真好,像在梦里一样,还以为要过一阵子呢!”
“阿昭,你醒醒啊!你不想见到我吗?”柳惜音红着眼眶,轻轻推她,好像小时候叶昭装睡逗她玩,她认真的叫醒她一样,那时候只要她一叫阿昭就不装了,“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玩,你真是坏蛋……”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哭了”柳惜音撇嘴,“你这么没良心,把我推给别人就走了,你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吗?那个姓齐的天天打我你也不管,那让他打死我好了,正好下去找你……”柳惜音眨巴着眼睛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下。
“他竟敢打你!”柳惜音听到沙哑的回音,愣了半响,看着叶昭,蹙眉努力支撑着睁开眼睛,柳惜音眼泪还挂在眼眶上,却扑哧一声笑了,一时间又哭又笑,又喜又恼“你这么怕我挨打?”
“他要是打你,我就……”
“你就怎样?”
“恁死他”
……
柳惜音一手环着叶昭的腰,头爬在她颈边,两个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爹娘聊兄长,聊小时候,聊长大了,原来两个一起长大的人可以有这么多话题聊,“惜音,我终究应了诺言,天下太平了,不会再有战事了,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生活,齐轩是个好人。”叶昭手轻抚着柳惜音爬在她身边的小脑袋,一下一下,“这样我就安心了……”
“我并不想让你安心……”柳惜音抬起头,红红的眼眶,“阿昭,我说过,我就只有你了。”
“真是不乖……”叶昭有些无奈的叹气,柳惜音堵住她的嘴“你更不乖,你答应我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会一直陪着我。齐轩是个好人,但是我的良人只有你,叶昭。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你给我最好的,可我想要的不过一个你。”
不过一个你,……
胡青站在浓浓夜色中出神,秋老虎拍着他的肩膀,“柳姑娘那么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么会喜欢上将军这个呆子,柳姑娘齐家五年没有子嗣,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两个人连房都没有同过。”
秋老虎看着胡青自言自语,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
胡青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秋老虎反应过来他说叶昭**,一巴掌呼了他脑袋,“胡说,将军是我秋老虎见过最聪明最好的人……”胡青看傻子一样看他半天,摇摇头离开了。
“对不起,”叶昭苦笑,她承认是个呆子,从来不知道表妹想要什么,可是……张嘴还要继续说话,却被柳惜音一吻封住了嘴巴,柳惜音疯狂的索取着,舔舐啃咬,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恼都恨不得一起加诸在这浓浓一吻中,柳惜音泄愤似的咬着叶昭嘴唇,二人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叶昭脸上潮红一片,胸前一阵疼痛袭来,慌忙把柳惜音拉来,俯身在床边,大口大口的血喷洒出来。
“阿昭!”
柳惜音大惊,扶着她的身子,轻拍背脊,叶昭好容易不再吐血,瘫软在床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周身气力一般,柳惜音本身也些许医术皮毛,刚才就摸了叶昭的脉,脉象沉珂,刚才不过是强大精神在扛而已,叶昭喘息着,看着柳惜音眼眶上挂着的泪水便伸手要擦拭,却见自己右手上,白色亵衣,还有脸上都是血水,无奈的笑笑,柳惜音从枕边拿起手帕,准备给叶昭擦拭,却见她摇了摇头,弱的只剩气音,“别……别弄脏了,”说着用干净的左手拿了过来,柳惜音才看见是抗辽的时候自己送给叶昭那方写着“横也丝来竖也丝”的锦帕。叶昭不懂那锦帕的意思却宝贝似的揣了这么多年,柳惜音眸色深沉,拿了别的帕子给叶昭擦了手和脸。
“惜音,再……给我跳一支舞好吗?”
“好……我答应过只给阿昭跳的。”
叶昭侧着头,看着柳惜音翩翩起舞,其实由于毒素影响她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东西了,刚才试图给惜音擦眼泪都摸索好久,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表妹跳的舞是最好看的,天底下最好最美的,恍惚间似乎身边坐了许多人,大哥,二哥,爹娘,舅舅舅母,“你们也来蹭着看惜音跳舞吗?她跳的好看吧!你们不能看,她只给我看。”
叶昭眼底的光芒渐渐消散,低叹多想再多看一眼,唇角带着丝丝笑意,手里的帕子松散开掉落在地上,到底是沾染了血迹“一方素帕寄心知,横也丝来,竖也丝”。
柳惜音舞间一个转身,脚滑跌坐在地,眼泪哗哗流下,
“阿昭,摔得好疼啊,不跳了不跳了”小惜音撅着嘴巴揉揉摔疼的屁股,泪眼汪汪的要叶昭安慰。
“好好好”小叶昭跑过去,扶起来,“不跳了不跳了,谁爱跳谁跳去,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哈”
……
起身走到叶昭身边,微凉的手指轻轻阖上叶昭失去光泽的眼眸。

“阿昭,我疼”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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