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梁下吊着的这个人,应该说是骷髅,因为早就没了人的样子,皮肉都已朽烂,仅剩骨骸。这具枯骨,头下脚上,吊悬在高处,双臂下垂,衣服皱巴巴裹在身上。下颌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角度,歪到一旁,白森森的牙齿,黑洞洞的眼眶,很是狰狞可怖。
  师父央马强找来梯子,架到梁上,解下尸骸,抬出了屋外。冷风吹来,烦恶稍减。其实,马强胆子很大,之前只因措不及防。现在打量这具尸骸,看衣着与身材,应该是个男的。歪曲的嘴巴告诉我们,他死前相当痛苦。他是谁?马一刀?
  师父戴上手套,细细检查着这具骸骨。当摸索到肩膀位置时,师父的手停住了。缓缓的,抽出一根生满倒刺的铁钉,扔在地上。紧接着,从另一边又抽出一根。这两根铁钉,都有半尺多长,遍体全是尖利的倒刺,从肩胛骨与锁骨的缝隙中拔出来,思之不寒而栗。马强呆呆的看着,冷汗顺着额头,洇洇而下。
  师父脸颊肌肉一绷,沉声道:“这人是被慢慢折磨死的。”
  “慢…慢慢?”马强问。
  “不错。”师父点点头,指着那两根铁钉,“这种东西,叫做附骨噬魂钉,从肩膀插进去,尖刺勾住肺后,便再也拔不出来,随着每一下呼吸,剧痛难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浑身一阵抽搐,只见马强脸色大变,颤声道:“咋,咋还有这么邪恶的害人之法?”
  师父眉头紧皱,“我以前也只是听说,从没亲见过。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邪术,被施者,在极度痛苦中死去,怨念奇重,无法转世轮回,永久徘徊在死亡区域…”
  “莫非,莫非我家牲畜的死与他有关?他是谁?”
  师父摇了摇头,“此人的鬼魂被困在那隔间里,与他无关,另有其人。至于他是谁,我不敢断定,一起去报案吧…”
  我有些疑惑,马一刀的鬼魂,明明告诉我,他是被砸死的。可眼前这人,却死于附骨噬魂钉,莫非他不是马一刀?可此人的鬼魂,却如马一刀所说,被困在隔间里。如果不是,好像又说不过去。这里面似乎哪里不对,任我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来…
  当马一刀老婆赶到派出所大院时,只看了一眼,便大叫一声,瘫倒在地,她认出,尸骸上的衣服,正是马一刀出走时所穿。民警对于师父私自挪动尸体,颇有微词,懒洋洋的对马玲失踪,马强家牲畜被杀,简单做了笔录。至于马青是否马一刀所杀,师父不敢确定,便没有说。鬼怪之类,更是只字未提。
  师父知道他们只是走走形式,人命案不敢不管,堪查现场,笔录后交给上级,等待派人验尸。至于马玲失踪等事,你前脚离开,后脚就将笔录扔进垃圾桶,不然上级压给他们查,等于自找麻烦。
  从派出所出来,已是中午,凛冽的北风,刮的人脸上生疼。阴沉的天空,铅云密布,似乎还想下雪。与马强分别后,我们没有回家,而是直奔那口出事的鱼塘。
  南辕北辙的路上,沟壑林立,冻的生硬。正值饭时,街上行人不多,车辆寥寥。不时有受惊的麻雀,从路旁的电线杆子上,扑翅而飞。师父忧心马玲,一路无语。没用很长时间,穿过小树林,我们来到鱼塘。小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冻雪,不见任何脚印,也许被后面的雪掩盖住了,也许我们昨天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只是一场梦而已…
  塘里的水,结着厚厚冰,没有任何碎裂的痕迹,师父带着我沿小路,一边打量,一边向前走去。很快,我们来到了皮革厂后墙。这次,没花多少功夫,师父便毫不费力带我走了过去。再也没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只是此处荒凉依旧。
  过了皮革厂后墙,绕过一片芜杂的瓦跞,眼前出现一处完整的宅院,无论墙壁,屋檐,几乎完好无损。墙头与屋顶未被积雪掩盖的荒草告诉我们,这里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了。宅院被倾斜而建的皮革厂侧墙完全挡住,从大路上根本看不到,与世隔绝一般,很是清幽。
  一条斜坡,通向空洞的院门,门板早已不知去向。师父上下打量一番,犹豫片刻,带我沿斜坡走了上去。幽静的院内,杂草丛生,枯枝遍地,没有生气。正要进门的时候,师父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宅基很高,远处鱼塘的景象,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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