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狐事,我家乡关于狐仙的真实故事。

  道士噗哧一声笑了,"广昌的石乐村,在我们恒山派的嫡系弟子中,没有不知道的,你们王家,和我们是世交,甚至,我们来云盘洞,就是为了你们。”
  “恒山派?”爷爷根本没听说过,不禁有些疑惑。
  “当然,难不成你还以为恒山派是佛教的和尚尼姑不成?恒山自古便是道教圣地,茅山的创始人大茅真君便曾在恒山修行。道家的八仙之一张果老,初始在中条山修道,后被武则天下召进京,诈死辞去后,便归隐恒山,终成正果。我恒山派是正宗的道教全真派。”道士得知爷爷身份,对他立刻热情了许多,将恒山派的来历细细讲来。
  “我们几代以前的掌门,曾经收过一个惊才绝艳之徒,为人正直善良,可后却被逐出师门……。”
  爷爷恍然大悟,原来,痣脸老太太讲的自已的先人王者,竟然师出恒山派。
  道士继续讲道,“那位师祖虽因为不得已被逐出师门,却是因为怕连累门派,给师门惹上祸事,在恒山派历代徒众心中,永远是恒山人。何况,那位师祖在后来恒山派的一次危难中,蒙面上山,单人独剑,大战众妖,救恒山于水火,再后来,时任掌门的女儿,那位师祖的小师妹,更是下嫁与他。”道士讲道单人独剑,救恒山于水火时,手舞足蹈,神采飞扬,仿佛救恒山的是他自已。
  爷爷暗笑,这道士虽已中年,倒也率真可爱。
  “那逐出师门的师祖,便是你王氏先祖,听说是招惹了大麻烦,才隐居于广昌小山村中。那代掌门挂念自已的女儿女婿,加上你先祖又曾救过师门,便派与你先祖交好的师弟偷偷来云盘洞修炼,顺便在需要时通知门派,救助王家。”
  爷爷心中一暖,感觉眼睛一热,眼圈湿润了,好仗义的恒山派。
  “自此以后,历代掌门都会派弟子来云盘洞驻守,而且派的都是精锐弟子,来之前都会告知与王家的渊源。所以,这位师弟,你若有解决不了的事,便可来此找师兄我。”道士颇为义气的说道。
  “还真是有事啊。”爷爷心里想到,“那黄鼬的事儿就是一大麻烦呀!不过王者先祖不给师门招惹麻烦,他后世子孙王宗又焉能为了自己安危而置恒山派于险地,让祖宗蒙羞。”
  看见恒山派,有没有想起令狐冲,仪琳小尼姑?不过,恒山确有道教全真派。不信的话明天去山西浑源恒山上亲自去看,有多少道观。至于今天吗,就先睡觉吧。不想睡的话,就顶顶帖吧。bye,三月去睡觉了。
  刚刚有帖友回复,在百度上看的《飞狐,狐事》,莫名其妙,去手机百度搜了一下,果然,输入飞狐,狐事四个字,弹出的页面,第二条《飞狐,狐事》第一章曾在2017年12月17号的百度上出现过,署名为“糊涂范”的百家号,是怎么回事?哪位大神给解释一下,谢谢。
  爷爷心中还有一些疑惑,王者先祖那样绝世的人物,为啥所有拳脚,道术方面的功夫会失传了尼?明明知道有个黄鼬世家在未知的地方虎视眈眈,为啥不给自己的子孙多一些自保的能力呢?而只留下一些呼吸,吐纳之类的流传下来。虽然有一些东西现在从书上,加上痣脸老太太的帮助,可以学会,可一些咒法,和施咒时“掐诀”的手势,却须口口相传,自已根本不会。看来,以后还得多来这个“师兄”这里多多讨教,将来对付黄鼬时,也可以多一些手段,也算是未雨筹谋吧。
  “掌门师伯还曾吩咐过,如若没事,不能和你们主动接触,但每年都要下山去你们村观察几回。看看有没有危险。”道士见爷爷沉默,接着说道。
  爷爷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恒山派对王家真的是仁智义尽了。
  “那个,那个,师弟你叫啥呀,我还不知道呢?”道士说道。
  “我叫王宗,师兄你呢。”爷爷问。
  “哈哈哈哈,太有缘了,”道士爽朗大笑,“我叫王义,缘分啊,忠义两全。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
  “师兄,我想问一下,你咋会收服那个狐妖呢?”爷爷见话题扯远了,开口问道。
  “这个嘛,可真是说来话长了。”王义把爷爷领到厢房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开始讲述。
  “好象有六七年了吧,那天我从你们村刚回来,有一顶轿子就来到了洞口下面,一个肥胖的女人从轿里边钻了出来,在下边大喊,道长救命,道长救命。我有些莫名奇怪,下到下边一问才知道,原来她说她家男人被狐狸精迷住了,己经好几年了,想尽一切办法,怎么赶都赶不走。让我去收妖。我是道士,捉妖当然义不容辞,去她家里,果然有妖气,我寻妖气找到狐狸精,就把它收了。那狐狸精道行挺高的,跟我斗了半天,我受了点伤,不过,把那狐狸也打回了原形,再也变不成人形了。”
  唉,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对自已的这个一根筋直肠子师兄有些无语,名满天下的边宗瑞边道长,咋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师兄,你仔细想想,这件事你不觉得有可疑的地方?”爷爷问。
  “后来,我也寻思,那个女的坐轿来的,穿的?戴的都雍容华贵的,她家咋那么穷呢。”王义说道。
  “看来还不太傻,”爷爷心想。
  “难道真有别的事?”王义问。
  “那个男的就一个穷秀才,狐仙爱慕他的相貌,嫁给了他。结果后来那个秀才为了荣华富贵搭上了富肥婆,俩人狼狈为奸,找上你把狐仙收了。”爷爷说道。
  王义啪地一下,用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拍,“你看俺这脑子,被这对狗男女算计,真的助纣为虐了。不过你说这狐妖也是哈,咋非找这么个没良心的,禽兽不如的小白脸子呢?”
  “你是不是到那儿见了狐仙直接动手,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人家?”爷爷瞪了王义一眼。
  王义的脸红了,伸手摸摸鼻子,又挠了挠耳朵,“俺寻思,人家两口子都说了,是狐狸精害人,那都见着了,还问个啥呀,动手抓就行了。”
  “那你把那个狐仙到底咋样了?”爷爷问。
  “没咋样,它没伤人命,俺也没害它,可放了,又怕它出去害人,俺把它关洞里了。”王义说道。
  爷爷松了一口气,必竟还没酿成不可弥补的大错。
  “那行了,师兄,这下你可以把狐仙交给我了吧。”
  “可以,可以。”王义领爷爷来到厢房后的洞里。原来,左右厢房后的洞壁上还各有一个小洞。王义指着右侧小洞说,“那个洞里供着俺师父的肉身,从供上后,整个云盘洞,就再也没有蚊蝇虫蚁了。”
  然后又一指左边洞口,“喏,狐狸精就在那里。”
  对不起,各位,失陪了,有事,明天见
  左边的洞壁上,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洞口安了一扇简陋木门,木门上贴着几张符纸。
  王义上前撕下符纸,打开木门,一只红棕色的狐狸闭目坐在蒲团上,两只前瓜抱在胸前,正在修练。
  王义跪在狐狸跟前,磕了三个头。“贫道不分是非曲直,坏了你的修为,在此跟你道歉。”
  这个道士,虽然鲁莽,但知错能改,憨直爽快,质朴淳厚,倒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狐狸睁开眼,眼神有些迷茫。茫然地看着两人。
  “好了,你自由了,出去后不要做恶,好自为之吧。”王义说道,“以后你也走了,这洞里就真的剩我一个人了。”
  狐狸瞪着两人,愣怔着一动不动。
  “坏了坏了,俺大概把她打傻了,每天只知道修练,啥也不知道了。”王义双手一摊,无奈地说。
  “还记得严寒吗?”爷爷问道。
  狐狸眼中闪过几丝光彩,眨了眨眼,一付思索模样。
  “青青,还记得青青吗?你闺女青青,这么高。”爷爷用手比划。
  狐狸双眼闪光,猛地从蒲团上跳下来,眼中泪光闪动,焦燥的来回走动。
  “好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青青。”爷爷起身走出洞外,狐狸轻盈地在后面跟着。
  一人一狐下到谷底,向山外走去。爷爷回头看去,王义正站在洞口眼巴巴地看着他。爷爷对他挥挥手,“师兄,保重。”王义大声喊道,“师弟,我有门规在身,不能去看你,你可要常常过来,看看师兄。”
  夕阳在挂在西边山顶的树梢,把半边天幕染的通红,山下的村子里,青灰色的瓦屋顶上,次第冒起了炊烟。荷锄而归的农人,在村头的小河里,洗去一身疲劳,满脸灰尘。然后叼一管旱烟,三三两两的边唠嗑边向家里走去。自家养的土狗远远看见了,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自己的主人。做好饭的村妇,便聚在谁家的门口,等待劳作的男人,顺便聊聊家长里短,事故人情。偶尔一两个晚归的牧者,赶着羊,甩一路清脆的鞭声。
  青青躺在山顶的大石头上,百无聊赖,瞪着石头旁被暮风吹的微微颤抖的野花发怔。山洞里,传来一阵阵悠扬清越的琴声。一只松鼠站在石头上,静静的倾听。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青青爬起来,走向山洞。随手揪一朵野花,把花瓣揪下来,一片片的扔在清凉的风中。
  身后树上,一树的倦鸟被什么惊动,轰的一下飞上天空,惊叫一阵,又四散落在树林中。
  青青蓦然,一回头,满脸震惊。暮色中,一个挺拨的身影,领着一只狐狸,沿着山路徐徐而至。
  青青的心狂跳不已,感觉好象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这个在梦中出现了多少遍的情景,出现了。爷爷对她的承诺,她一只以为是大哥对她的安慰而已,从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这个身世坎坷的小丫头,虽然如山崖上的松树,倔强的生长,可心里却终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疤痕,隐隐做痛。除了酒醉后对爷爷说过,就连鲜儿,她也不曾提过这事。她己经把今天的这个场景,当成了今生最大的,不曾和人言说的愿忘。
  从狐狸身上飘来的气味,在梦里曾出现过多少回了,还有那温柔慈爱的眼神,不错,真的错不了,那就是……,就是娘。可是,这不会又是梦吧,梦醒了,又都没有了。小丫头害怕了,蹲在地上,捂着脸,泪,顺着指缝指不住的淌,万一又是梦呢?在猪圈里睡觉时梦过,被别的孩子打疼时哭的睡着后梦过,饿晕后的梦里梦过,……。这次不会,一睁眼,又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吧。
  是谁在温柔的理顺自已被风吹乱的头发?只有几岁前妈妈给自已梳过。一抬头,狐狸满目慈爱的正用爪子轻轻的给她梳头。不是梦,是真的!狐狸伸出舌头,轻轻舔舔她脸上的泪,可越舔越多,泪如雨下。
  “妈,……,妈……。”小丫头一把搂住狐狸的脖子,搂的紧紧的,用全身的力气搂着,只怕,一松手,又不见了。狐狸蹲在地上,两只前爪搂着青青,一只爪只在她头上温柔的抚摸,一只爪子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妈,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吧?”青青泪眼朦胧地在狐狸耳边问。狐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颁过青青的脸,对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狐狸拉着青青,转身对着爷爷跪下,刚要磕头,被爷爷一把拉住。
  “大哥,这是这些年,我最开心的一天,虽然,我妈变不成人,也不会说话,可,她活着,我见到她,这喜讯,比天都大。”小丫头挂着泪珠的脸上满是甜蜜。
  爷爷忽然觉得,这件事做的真的太值了。
  月白风清,清辉满山,许许多多的萤火虫漫山飞舞,风吹树叶,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间或,一两声夜鸟啁啾,小兽嘶鸣。
  大石上,青青躺在狐狸的怀里,睡着了,圆圆的脸上,眼睛眯着,满脸笑意。
  悬崖边,鲜儿和爷爷并肩坐着,看山上点点萤火,看村里烛光摇曳,看天上繁星闪烁。一阵夜风,吹动鲜儿满头长发,爷爷伸手替他理了理遮在脸上的头丝,鲜儿嫣然一笑,将头靠在爷爷肩上。
  夜色凄迷,忽而一条白纱似的云朵遮住了月亮,朦胧中,黝黑静谧的山上,满山萤火,更加闪亮。四个人安静的待在山上,丝毫不觉得时光流逝,甚至,也没觉得,微凉的夜露,竟打湿了衣裳。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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